星空小说 其他类型 庶女她一身反骨,重生杀穿系统全文+番茄
庶女她一身反骨,重生杀穿系统全文+番茄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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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江皎皎

    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洛棠尉迟淞的其他类型小说《庶女她一身反骨,重生杀穿系统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沉江皎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洛棠亦步亦趋跟在尉迟淞身后,在门口等待的09见状跳上她的肩头。“什么情况?”09心急如焚,用气音问道。它自认为声音够小,但在习武之人面前还是不够看。江洛棠暗叫不好,前头的尉迟淞果然太抬起手,让令一停下脚步。09瞪大眼睛,害怕地捂住兔嘴。耳朵这么好么!“什么情况啊,还怪我,明明要给我黄金万两才对......”江洛棠摸摸下巴,小声抱怨着遮掩。尉迟淞:“......”他回头,江洛棠很是做作地张大嘴巴,营造出一种说别人坏话被发现的感觉。跟在御花园那出一样,太假了。尉迟淞带着深意地扫江洛棠一眼,一言未发,招招手示意令一继续走。你、完、蛋、了!令一幸灾乐祸地对江洛棠比口型。江洛棠面无表情再度将肩头小兔揣进宽大衣袖,恶狠狠地揪了揪它耳朵。09:...

章节试读

江洛棠亦步亦趋跟在尉迟淞身后,在门口等待的09见状跳上她的肩头。
“什么情况?”
09心急如焚,用气音问道。
它自认为声音够小,但在习武之人面前还是不够看。
江洛棠暗叫不好,前头的尉迟淞果然太抬起手,让令一停下脚步。
09瞪大眼睛,害怕地捂住兔嘴。
耳朵这么好么!
“什么情况啊,还怪我,明明要给我黄金万两才对......”
江洛棠摸摸下巴,小声抱怨着遮掩。
尉迟淞:“......”
他回头,江洛棠很是做作地张大嘴巴,营造出一种说别人坏话被发现的感觉。
跟在御花园那出一样,太假了。
尉迟淞带着深意地扫江洛棠一眼,一言未发,招招手示意令一继续走。
你、完、蛋、了!
令一幸灾乐祸地对江洛棠比口型。
江洛棠面无表情再度将肩头小兔揣进宽大衣袖,恶狠狠地揪了揪它耳朵。
09:我要告到主神!
......
晋王府。
府邸开阔,亭台舞榭错落其中,久无人居,管家依旧收拾得井井有条。
“王爷,您回来了!”管家老吴收了消息,早早在府外迎接。
他扫过尉迟淞的双腿,眼底带着痛心,“王爷,您平安归来就好。”
尉迟淞点点头,“府里诸事繁琐,辛苦你了,吴叔。”
老吴是伺候过老王爷的老人儿了,从小看着晋王长大,格外亲近些。
老吴笑着摆摆手,“王爷抬举老奴了。若真想老奴轻松些,王爷不妨找个女主......”
老吴看着跟在尉迟淞身后的美少年,差点惊掉眼珠子。
这这这,王爷第一次把外人领进府,怎么是个......
怪不得王爷从不近女色,原来是......
罢了!
老吴一咬牙,“王爷,合您心意便好,世俗什劳子的,咱们晋王府一向不惧。”
尉迟淞:“?”
他难不成真是做神做久了,江洛棠的话听不懂便算了,老吴的话也让他摸不着头脑。
罢了。
有这份忠心就够了。
令一也是糊里糊涂,“老吴,你说什么呢?”
老吴花白的胡子一抖,指着江洛棠道:“这位是?”
“王爷新收的门客。”
令一奇怪地回道。
“草民江洛,拜见吴叔。”
江洛棠潇洒一拜,大方洒脱的样子让老吴心生好感。
白白净净,俊美机灵,的确是个讨人喜欢的。
老吴慈爱地看着她。
“她暂住府上,给她安排个住处。”尉迟淞道。
老吴眼神更奇怪了,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咬咬牙“王爷,老奴懂了。”
老吴抹一把脸,又抬起笑,“王爷,外边冷,咱们进去聊吧。”
一行人走到书房,尉迟淞便让老吴退下了。
老吴走前还想把令一拽走,被尉迟淞拦下了。
老吴瞬间一副被雷劈的表情,含着泪把门关上了,顺便给了江洛棠一个心疼的眼神。
这小身板,哎。
江洛棠从没被人这样看待过,除了夫人。
夫人......
此刻夫人怕是已经下葬了,江洛棠心中抽疼。
她是个废物,拯救不了自己,也护不了夫人。
关上房门,尉迟淞不再掩饰,从轮椅上起身坐到主座,令一站在他身旁。
这站位,倒跟初见时一样。
尉迟淞心道好笑。
江洛棠此刻却魂不守舍,尉迟淞以为她被吓到了,想了想道:“不择手段无妨,偶尔偏离也罢,重要的是,事先告知本王。”
意思就是你为了完成系统任务用点损招没事,给我拉仇恨也没事,得让我提前有个准备,心里留个底儿。
令一感叹于自家主神的体贴与包容,谁知他抬眼一看,疯女人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失神地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你这疯女人,王爷跟你说话呢!”令一皱眉,上前准备推江洛棠一把。
谁知就在他要碰到江洛棠时,她却突然换了个人似的。
“别碰我!”
江洛棠大喊一声,双眼赤红地看着令一,双拳紧握,死死咬着牙。
她讨厌有人主动碰她。
因为前世,每一个靠近她的人都带着目的。
不是欺辱她,就是践踏她......
她作呕,却清醒地接受这一切。
因为那该死的主神,该死的主系统!
江洛棠眼中怒火越烧越烈。
令一被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几步,“你这疯女人,又搞什么?”
尉迟淞拦住令一,皱着眉上前。
在马车上,江洛棠动作轻佻风流,宴会上,她活泼生动。
可见她本是明媚肆意的,如今怎的又成了这疯癫模样?
她在穿越之前究竟经历了什么?
尉迟淞轻声道:“你我既已是盟友,更应鼎力合作,相互信任。”
“信任?”
江洛棠轻笑出声,“那王爷就信任我吗?”
“值得我信任的人已经死了!”
她神色更加癫狂,已经到了不可控的地步,赤红着眼睛对尉迟淞大吼。
她来回踱步,眼眶蓄满泪水,“都怪我,都是我,我太傻了......”
江洛棠看着自己的双手,明明是柔若无骨的白皙,她却看到满目的血“或许我死了,一切就结束了,我再也不用受折磨了。”
她呢喃着,拔出匕首抵到脖间——
“棠棠!”
“江洛棠!”
令一瞪大了眼睛,不知先震惊哪一个才好。
一边是他家不近人情的主神空手接白刃,而后迅速敲晕江洛棠,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一边是不知从哪跳出来的,口吐人言的小兔,那声音还格外熟悉。
尉迟淞接住匕首的手流血不止,看着很是骇人。但他只是将手移得远远的,皱紧眉头盯着怀里的人,怕染了江洛棠的白衣。
“王爷,您的手!”
令一顾不得那小兔了,看着尉迟淞的伤口急得团团转,偏偏尉迟淞根本不在意,抱着人不撒手,一个劲的看。
令一见状直接扯了身上布料,上前给尉迟淞草草包扎。
“属下这就去找伤药。”
尉迟淞摇摇头,微微弯腰抄起江洛棠的膝弯,一把将人抱起向外走去。
“速请太医。”
令一大惊,以往这种小伤,都是由王爷自己包扎的。
“给江洛棠看看。”
这个祸害!
令一咬牙切齿丢下一句“是”便走了。
尉迟淞抱着人走出门外,语气低沉。
“你也过来。”
他浑身散发着修罗气场,09瑟瑟发抖,点头称是,四脚并用地跟上。
暴露了。
棠棠肯定要烤了它。
就这样,尉迟淞抱着一个俊美少年,被一众下人尽收眼底。
老吴自然也得了消息,得知令一急急忙忙去找太医,暗叹王爷和令一不懂得怜香惜玉。
哎,把人弄成这样。
他摇摇头,嘱咐下人道:“以后江公子的要求,尽量满足。”
等江洛棠再睁眼,已经是日上三竿。
她揉揉胀痛的后颈,龇牙咧嘴坐起身,“谁偷袭我......”
“我。”
江洛棠大惊,寻声看去。视线被半透屏风遮挡,依稀看到一个人影。
是尉迟淞。
“怎么回事!”
江洛棠瞬间脸色苍白。自己仅着里衣,在陌生床上醒来。
前世不堪入目的记忆再度涌来......
“你昨晚发疯,差点一刀割喉,本王不得不敲晕你。衣衫是侍女换的,方便太医坐诊。”
那人不紧不慢解释道,低沉的声音让江洛棠慢慢冷静下来。
江洛棠抿了抿唇,穿戴好衣物,走出屏风。
尉迟淞在桌前翻看兵书,三千发丝散在肩头,鸦睫低垂。见她醒来冷淡抬眼,深邃的眸子平静如水。
身上带着寒气,应该是刚刚下朝。眼底有淡淡的乌青,大概一夜未眠。
“为了看着我,你没睡啊?”
江洛棠惊讶。
尉迟淞冷笑一声,“怕你半夜醒来,屠了本王的府邸。”
江洛棠:“......”
倒也没有那么疯。
她坐到尉迟淞对面,自顾自倒了一杯茶,“小毛病,我以后注意,多担待。”
小毛病?
尉迟淞无奈地看她一眼,“太医说你这是心病,解开心结方能痊愈。”
心结?
呵。
江洛棠自嘲一笑,“那我应该会疯一辈子。”
尉迟淞皱起眉。
“不说这个了。诶,你让侍女给我换衣,太医给我诊脉,那我女扮男装的事儿不就被拆穿了吗?”
睁开眼,江洛棠又成了那副流气样子。
尉迟淞淡淡道:“都是信得过的人。”
他扫她一眼,“你以为本王跟你一样不靠谱吗。”
这话江洛棠可就不爱听了,“我说王爷,扈契那样轻视你,你能忍?虽然手段不光明,但的的确确恶心了他一大把啊。”
尉迟淞挑眉,“本王还要谢谢你?”
江洛棠摆摆手,很大度道:“好说,你救我一命,扯平了。”
尉迟淞一噎。
这熟悉的感觉。
罢了,比昨晚那癫狂样子好。
“不过王爷你的名声,怕是被我毁了。”江洛棠思考道。
要是传到扈珀耳朵里去,尉迟淞不得弄死她。
尉迟淞却不甚在意,“是信得过的人。况且,身外之物罢了。”
哎,果然是直男。
到时扈契要是跟他闹个别扭,尉迟淞估计还不知道人家在气什么。
江洛棠摇摇头,“王爷真是不解风情啊。”
令一一进门便听到这大逆不道的话,破口大骂道:“你这疯女人,王爷处处忍让你不领情,救你一命你不感激,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厚颜无耻之徒!”
江洛棠还未回击,便被一只毛茸茸的玩意扑了一脸。
“棠棠,太好了,你没事!”
09哭得稀里哗啦,在她脸上蹭来蹭去。
江洛棠一愣,面色铁青地拉开它,“09?”
令一震惊道:“你说什么?这兔子是09!”
令一抓过09左瞧右看,像打量一个新奇玩意儿,“竟然是你啊,我就说那晚声音那么熟悉,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他边说边笑,嘲笑的语气毫不掩盖。
09瞪圆了眼睛,突然灵光一现,“你,你是01!”
令一笑得更大声了,“跟在江洛棠身边这么久,你才听出来啊!”
09顿时气得鼓脸,亮出爪子朝令一抓去,在他手中疯狂挣扎,“你这个混蛋,凭什么你能变成人啊!快放开我!”
令一死死摁着她,好笑地躲来躲去,“谁让你你能量不够啊。”
二者闹来闹去,让江洛棠一脸懵逼。
他俩认识?
她挠挠头,有些转不过来了。
09挥舞着爪子,突然意识到不对。
令一是01,那他身边人就是......
09看向尉迟淞,心中警铃大作。
这气场,绝对是主神无疑。
看来是主神的到来导致位面封锁,系统失去权限。
所以,是他让江洛棠无法回到现实世界。也是他派错任务让江洛棠受了那么多罪。
尉迟淞有所感,抬起眼朝09淡淡一瞥,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09瞬间冷汗直流,闭紧嘴巴。
主神之机不可泄露。
棠棠,对不起了。

“若我没记错,晋王战胜归来却废了双腿。”
江洛棠思索着,眼睛一亮,“那他定打不过我。”
09:“???”
“你真要去杀他啊!他身边全是万里挑一的好手,还有暗卫,其本人更是深不可测。”
09瑟瑟发抖。
头一次见活阎王有点激动。
江洛棠摆摆手,“你少管,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09:“......”
好么,原来它才是炮灰。
......
09被江洛棠揣进袖子里,开始还忐忑不安,后来便心如死灰了。
因为江洛棠竟直接找上了晋王老巢。
还直接来了一句:“我江洛棠来杀尉迟淞。”
疯了。
这他娘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都怪主系统,这是彻底把人惹毛了,逼疯了,要跟位面同归于尽啊!
09在袖子里疯狂揉兔脑袋,挥舞着爪子无能狂怒。
那两个听到此话小侍卫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哆哆嗦嗦地拔出刀,然后不知怎么办才好。后来还是江洛棠提醒,派了一个去通报,一个留在原地紧张地看着江洛棠。
“你,你休得放肆!”
江洛棠瞥了他一眼,丝毫不慌,梳理着发鬓。
反观小侍卫一副快哭了的样子。
这女人,没听过他家王爷的名讳吗!
“棠棠啊,尉迟淞狠辣无情,要杀他可不是闹着玩的!”
09忍不住轻声说道,却被江洛棠一把摁回去,面无表情低语道。
“你藏好便是,要是暴露了,我就先把你烤了。”
09识相地闭嘴。
行吧,左右都是死。
希望尉迟淞给它留个全尸。
“这,这位姑娘,王爷请您进去谈。”
通报的小侍卫很快回来回话,脸上全是冷汗。
“什么?”
被留下的小侍卫惊恐无比,像看鬼一样看江洛棠。这疯女人一张口就是杀他家王爷,还一脸淡定。没想到他家王爷更甚,竟让她直接进营帐。
这女人长得倒是好,怕不是王爷的老相好?
两个小侍卫互相对了个眼神,眼中烈火熊熊燃烧。
有瓜!
就这样,江洛棠堂而皇之地走进晋王军帐。
敌军若是知道怕是要吐血三升。
江洛棠也很是诧异,这与她计划的不一样啊。
不过无所谓,计划本身就是多变的。
她大大方方走进去,入眼是铺天盖地的黑,远处仅有一颗夜明珠,隐约能辨认出有两个身影。一个站着,一个坐在主座。
“堂堂晋王这么穷?灯都不掌。”江洛棠眯了眯眼,她眼神的确不太好使。
令一:“......”
暗了还耽误您刺杀了是么!系统真是疯了,找个夜盲来修复漏洞。
可端坐那人微微一动,令一无奈地点上灯。
那烛火不是特别亮,却正好照清了二人。
站着的少年眼角有道疤,眼神凶戾,冷硬的脸部线条透着不近人情。
而在主位端坐之人,让江洛棠都微微一愣。
轮廓分明的五官丰神俊朗,整个人完美得挑不出一丝错。特别是那双眼睛,漩涡般的黑色双瞳深邃又神秘,稍有不慎便会被卷入其中。
他披着黑色衣袍,里面只穿着白色寝衣,单薄的衣物隐隐勾勒出他肌肉分明的修长身躯。
“看什么看!”
一声怒吼让江洛棠回过神。
只见令一怒气冲冲,恶狠狠地挡在主位前,那样子恨不得把她的双眼挖下来。
少玷污他家冰清玉洁的主子!
江洛棠轻笑一声,“听闻晋王狠辣无情,今日一见,果然很辣啊。”
令一:“......”
感觉怪怪的,却不知如何反驳。
“令一,让开。”
低醇好听的声音让江洛棠小哇一声。
这厮硬件够好的。
尉迟淞看着面前奇怪、甚至有点疯癫的少女,“你要杀本王?”
江洛棠笑了,“不是我,是有人派我来杀你。我对杀你不感兴趣,只是想与晋王做个交易。”
“你的腿,应该好着吧。”
江洛棠慢慢靠近他,挑衅一笑。
尉迟淞动作一顿,那犀利的神色和低气压直冲江洛棠而来。
后者还是微笑着,不退不移,带着傲视一切的自信。
良久,尉迟淞缓缓站起身。
修长的身躯在烛火映照下高大伟岸,将江洛棠牢牢包围。
“王爷!您......”令一焦急喊道。
离得这么近干嘛!
尉迟淞抬手止住他,示意江洛棠继续。
江洛棠微微抬头看他,缓缓道:“这个秘密若是传出去......王爷,这怕是欺君之罪吧。”
“你如何得知?”
江洛棠故作高深地摸摸下巴道:“我自有门路。”
令一冒着冷汗,尉迟淞心中也有几分讶异。
二人对视一眼,这江洛棠不愧是系统选中的人,有几分手段。
尉迟淞:值得合作。
令一:配被主神利用。
令一拔出刀指着她:“一刀杀了你不就行了。”
江洛棠看傻子般瞥他一眼,让令一涨红了脸。
这疯女人什么意思!
“我留了一封密信。我们组织有特殊的方式报安。若我死了,组织必然知晓,届时密信被看,王爷的小秘密根本守不住。”
尉迟淞重回主座,抿一口茶,“哦?看来本王还真是拿你没办法了。”
“说说你的条件。”
尉迟淞抬眼,锐利的目光让她无所遁形。
江洛棠勾唇一笑,“很简单,让我做你的门客,随你进京。”
“王爷可派人跟着我,亲眼看着我将那密信摧毁。这样,王爷的秘密只有自己人知道了。我一心只想摆脱组织,必是忠心耿耿。况且,将我放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最是安全。”
令一心中诽谤:你脸皮倒厚,三言两语就成自己人了?
尉迟淞瞥了一眼令一,后者回他一个犹豫的眼神。
系统派给江洛棠的任务,他们无从知晓。江洛棠这女人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靠不靠谱。
尉迟淞沉默片刻,点头,“成交。”
令一震惊,欲言又止。
江洛棠也惊讶万分。
这就成了?
又把她计划打乱了。
“明日启程,令一,派人给江小姐找个干净营帐。”
令一领命,去门口吩咐几句又回来,没好气地对江洛棠道:“愣着干嘛,外面有人领你去。”
一副贱嗖嗖的样儿。
江洛棠可不会忍气吞声,冷笑一声,“这位将士动作这么慢,还以为晋王殿下要让我留宿在这儿,暖、床、呢!”
尉迟淞正在喝茶,听了这话差点呛死。
令一则是瞪大双眼,根本没想到她如此不要脸,急得直跳脚。
“你个女流氓,少玷污我家主子!”
江洛棠却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待人走了许久,令一才低声问道:“主神,您明明知道没有什么密信,那疯女人就是胡说八道。怎么还,还答应了她?”
令一,即系统01。
尉迟淞看着无波无痕的茶碗,“顺水推舟罢了。她是系统自我修复带来的人,刚刚穿越而来,其任务和动向吾也不知。但系统已经做出了决定,她是唯一的变数,也是唯一的解法,吾只能从她身上入手。此番能一拍即合,不是正好?”
“既然能拆穿吾双腿被废的伪装,想必有几分过人之处。”
令一点点头道:“您身处位面,也必须遵守系统规则。不然修复系统哪还用得着这疯女人,只是您挥挥手的事。她最好靠点谱,干正事,不然......”
令一说着握紧双拳,眼神凶狠。
尉迟淞眸光一闪,“万事有吾,无需担忧。”
......
江洛棠被带进一处偏僻的营帐,听了整场大戏却被迫闷了许久的09赶紧窜出来,兴奋得蹦来蹦去,话像倒豆子一样说个不停。
“棠棠!你真是太厉害了!晋王双腿完好你怎么看出来的,我没跟你说过啊?你难道会看病?你还是个神医啊!隐藏也太深了!原来这一切尽在你的掌握之中!”
这回遇到大佬了!
09脑补了一场运筹帷幄的大戏,却听江洛棠嗤笑道:“什么神医。”
“多看小说你也知道。”
太监定是假太监,残废定是装残废。
这种boss级别的人物,不管什么眼瞎痴傻聋瘸,绝对是装的啊。
09:“......”?
纯赌徒啊。
09内心抓狂,面上还得继续讨好这位祖宗:“那,那也很厉害啊,我都不敢想,要是没骗住尉迟淞该怎么办。”
听了这话,江洛棠眼中却闪起了兴奋的光,搅动黑发的手都变快了,“若真如此,便更简单了。”
09:“???”
江洛棠舔了舔唇,“全杀了便是。”
这就是她原本的计划。
09:“!!!”
越聊越有盼头。
09耷拉下长耳朵,蔫蔫地趴在床边,它被迫接受自家宿主摇身一变变成杀神了,改不了了。
也怪它,没兑现诺言。
“不过我的说辞漏洞百出,尉迟淞竟也答应合作,真是奇怪。”
江洛棠思考道。
“若他们有异动,杀了便是。”09破罐破摔道。
江洛棠眼神又亮了,赞赏般地拍拍09小兔头:“09,你总算懂我一次!”
09扯出一个生动难看的笑容,一张兔脸竟也能觉出绝望。
罢了,不想着掐死它就行了,剩下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09屈辱地咧嘴一笑,而后将自己埋进棉被,偷偷抹眼泪。
江洛棠倒是心情甚好,盯着京城方向喃喃自语:“扈契,白宛婉,我给你们准备了大礼,就看你们接不接得住了。”
她勾起一个大大的笑,眼中却毫无笑意,仍是一潭死水,只是多了嗜血的光。
新的大幕即将拉开,谁会第一个杀青呢?

另一边,广亮在江洛棠走后便睁开了双眼。
刚刚的慈悲之气一扫而空,浑浊的双眼透着阴翳。
他起身走到书架,从中抽出一本经书,翻出夹在里头的信纸。
“以白宛婉试探江洛底细。”
广亮将这密信放到烛火之上,看着它慢慢烧成灰烬。
这么多年,酒色将他吞噬,心中道意微乎其微。只想着唯东宫马首是瞻,沉醉于权财。
此次太子的意思是让他戴罪立功。
扈珀那边,他动手太晚了,坏了太子大计。
“你什么都不用做。”扈珀被贬到雷音寺时,扈契是这样跟他说的。
可四皇子一身伤,什么都不做跟害死他有什么区别。
毕竟是皇子,广亮的确不敢贸然动手,得深思熟虑。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太子风头无两。母亲是宠妃,背后有白家。
但他刚断了扈珀的伤药,晋王的人就带着太医到了。
太子很是不满,扬言要摘了他的乌纱帽。结果晋王一回,江洛大闹一通,太子气的跳脚,倒是没空理他了。
若是将江洛收入麾下,说不定能一举灭了扈珀。
广亮叹息着。
他之所以决定跟随太子,与其未婚妻符棠也有很大关系。
那符小姐虽是庶女,却颇有手段,为人也是大方豪爽。
没想到弑了嫡母,被太子亲手斩于东宫。
可惜啊。
他摇摇头,拿出暗格里藏的酒坛,对月饮起来。
江洛棠趁黑夜来到扈珀禅房。
少年趴在塌上,头侧放在枕上,虽瘦得脱相,但依稀能看出俊朗的轮廓。
这就是尉迟淞心心念念的人啊。
江洛棠凑近看了看,他腰臀处缠着厚厚的纱布。。
“四皇子被罚了五十庭杖。”
慧觉皱着眉,“若被罚的是我,也得丢半条命去,更别说养尊处优长大的皇子了。”
更何况,扈契还买通了人下死手。
江洛棠不由得对这惨淡的少年愧疚起来。
扈珀沦落为今天这个境地,的确有她一份力啊。
“四皇子,四皇子?”
慧觉低声唤他。
扈珀悠悠转醒,看到熟悉的慧觉,感觉还有一人气息,努力侧头一看,江洛棠俊俏风流的脸凑得极近。
“这!”
扈珀愣了。
慧觉安抚道:“四皇子莫急,这是王爷派来救您的。”
江洛棠回之一笑,“四皇子,草民来迟,您受苦了。”
扈珀睁开眼,江洛棠才发觉这小皇子的眼眸极亮,野心勃勃。不似扈契的虚伪,有一份正义凛然的坚定。
绝非池中物。
江洛棠摸摸下巴,“怪不得王爷喜欢......”
“?”
慧觉一脸疑惑,不明白她的意思。
江洛棠则是回以一个埋怨的眼神。
自己人面前,装什么装。
慧觉是彻底懵了。
扈珀不动声色地将二人互动看在眼里。
说实话,那老和尚把药断了之后,他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是晋王的人救了他。
无缘无故,这个异姓王为何这样做?
怕是别有用心。
扈珀道:“多谢王爷好意。还请二位禀告王爷,本宫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归京后必登门拜谢。至于其它的,不需王爷费心了。”
他语气淡淡的,浑然没有一个被贬皇子的自觉。
“四皇子这是要赶我二人走啊?”江洛棠面色不喜。
慧觉也挠挠头,“四皇子,王爷真心实意,您怎么......”
这么不领情。
扈珀没回话,目光却坚定。
江洛棠一下子收起笑容,来回踱步。她背着手,扇子一下下敲动背部。
“你懂医术?”
江洛棠问道,慧觉面色凝重地点头。
这就是他能留下的原因。
四皇子的话不假,他伤势的确不打紧了,可是王爷的任务......
只见江洛棠听后微微一笑,残忍又邪恶。
突然,她猛的捂住扈珀的嘴,狠狠一巴掌拍在他伤口处。
“唔!”
扈珀疼得浑身冒冷汗,不可置信地盯着江洛棠。
谋害皇子,她疯了吗!
江洛棠面无表情地收回手。
“慧觉师父,您看看,这下四皇子伤势如何?”
慧觉已然呆滞了,凑近一看,那厚重的纱布已透出血迹。
妈呀,这什么操作!
他唯唯诺诺道:“伤口开裂,加,加重了。”
他欲哭无泪,只求能帮四皇子早日重回京城。
“哎,四皇子伤势过重,我等不得不留啊。”
江洛棠装作惋惜,将肩头09抱到扈珀枕边,“今晚,就由它陪四皇子。我这小宠有灵性,您若遇到歹徒,叫它就是。”
09瑟瑟发抖。
扈珀咬着牙,眸子里全是恨意,“本宫现在就遇到了歹徒!”
若是他能动弹,恨不得把江洛棠杀个八百遍。
江洛棠摸摸鼻子。
她很识相地离开,临走前拍拍慧觉,“记得给四皇子换药。”
扈珀瞪着不甘的眸,“你叫什么名字?”
江洛棠已推开门,闻言回眸一笑,“江洛。”
月光柔和,照得人轮廓也温柔,那张雌雄莫辨的脸让扈珀微微一愣。
“本宫记住你了。”
江洛棠没因为这小子的威胁害怕半分。
她可是来救他的,虽然手段粗暴,但胜在效率高啊。
江洛棠回到自己的禅房,默默回想前世。
半年前,祭祀大典。周帝带着柔妃亲临,原太子扈珀跟随。太后突发头疾未至,其余皇子公主没资格参加。
后位空缺,皇帝领着柔妃走上祭坛。不料二人在那通天长阶上刚走到一半,柔妃便面色一变,昏死过去。
幸亏周帝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事后查出,柔妃在来的过程中中毒,这毒粉最终在扈珀近侍上发现。
那近侍当场被处死,扈珀被褫夺太子之位,打了五十庭杖后直接贬到雷音寺闭门思过。
这件事,江洛棠算是间接参与。当时扈契让她买通扈珀近侍,别的她一概不知。
不能参加祭祀大典,扈契心中不爽。祭祀大典本持续三天,江洛棠那三天就不顾名声宿在东宫陪他。
三天后,周帝就封了扈契为太子。
也就是从那开始,“符棠”的命运开始发生转折。
前世种种再度涌上心头,江洛棠烦躁不已。
她用项上人头保证,那毒是柔妃自己吞的。
这母子俩,不是给自己下毒,就是给别人下毒。
整个一剧毒癞蛤蟆,谁碰谁倒霉。
想必牵扯这桩旧案的人都被扈契处理干净了,连她也被防备着,不知道他与柔妃的具体手段。
翻案需要大量时间,但雷音寺行事太不方便,扈珀也等不起了。
江洛棠轻轻敲击桌面,心中思量对策。
不过按照与尉迟淞商量的计划,他们也没打算给扈珀洗白。
而是打算把别人抹得比他更黑。
而这个幸运儿,扈契当仁不让啊。
江洛棠舌尖微微探出,带着嗜血的兴奋。
这段日子她手段阴损,看了不少扈契的笑话,不过都不痛不痒。
这回,可要给他搞个大的了。
江洛棠猛然发现,认识尉迟淞后她活得越来越畅快了。
她虽然武艺绝伦,但是也知双拳难敌四手。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至少一半的底气都来自尉迟淞。
好像无论发生什么,尉迟淞始终在高岭之上泰然自若,四平八稳。对于别人,他一向是连个眼神也懒得给。
大概只有面对扈珀时,他才会心急如焚,有些凡人气息。
江洛棠不禁将目光落到京城方向。
晋王府没了她作乱,尉迟淞和令一大概能松口气了。
晋王府。
这几夜的晋王府尤为安静,只有书房烛火通明。
尉迟淞在还在处理公务,令一在他身后侍奉,有些昏昏欲睡。
江洛棠那疯女人走后,还真有些不习惯。
令一默默想着。
尉迟淞依旧是那副不动如山的面容。
只有令一知道,他家王爷有时会盯着某处发呆。
那是雷音寺的风向。
当时令一有些看不下去,“王爷,您要是担心江洛棠安......不干正事,属下直接去送个信儿。”
令一知道尉迟淞那放不下的面子,默默改口。
尉迟淞却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此时不可,会坏了大计。”
令一还在叹息王爷的用心良苦,突然,烛火一闪。
尉迟淞执笔的手一顿,令一也瞬间精神起来,表情严肃。
二人不约而同在心中想着,来了。
“江洛到了?”
尉迟淞微压着嗓子道。
“回禀王爷,算算日子应该到了。”令一答道。
尉迟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待他救出四皇子后......”
他回头看了令一一眼。
令一立马会意,“属下懂得。江洛这人一颗心拴在白宛婉身上,不可重用,四皇子救出之日,便是他的死期!”
尉迟淞满意地点点头。
不多时,压抑的气息骤然变缓。
有人敲了敲门,“王爷,人走了。”
是老吴。
令一高声回道:“事情解决了,让侍卫们都回来吧。”
尉迟淞故意撤掉戒备,让太子的人得以进来刺探消息。
刚刚那些话就是说给屋顶暗卫听的。
扈契心狠手辣,却不聪慧,反而自信过头,这一出不会过火。
尉迟淞放下狼毫笔起身,走到床边,看着夜空中的皎洁月色。
“剩下的,就靠她了。”

江洛棠看向周帝的目光坚定,颇有背水一战的气势。
没有愧疚,没有后悔。
周帝眯起眼睛,深觉不对。
尉迟淞适时开口道:“臣以为,未摸清来龙去脉前,不能妄下定论。”
周帝看着他波澜不惊的样子,心道晋王怕是知道真相,只是不想当出头鸟。
周帝思虑片刻,对蝉儿问道:“那找你问路的女子,什么模样?”
蝉儿道:“她一身白衣,戴着面纱,束发,好像还戴着一对白色耳坠。”
尉迟淞眸光一闪,拍掌。
几个侍卫带了一个宫女上来,她手里还捧着一身白色衣物。
白宛婉看到那个宫女时瞬间面色苍白,颤抖得说不出话。
周帝见状自是一目了然,对宫女问道:“说吧,你都知道什么?”
那宫女结结巴巴,“白家小姐让我带她去个空房换衣衫和发髻。”
周帝给蝉儿一个眼神,蝉儿腿软着起身辨认宫女手中的白色衣衫。
“没错,那女子穿的就是这套!”
扈契面色铁青,却说不出话。一开口就是沙哑的嘶吼,然后控制不住大咳。柔妃在他身旁,抹着泪给他顺气。
周帝拍拍他的肩,“太子莫慌,朕定还你一个公道。”
跪在地上偷看的江洛棠:憋笑真难。
周帝对着几乎钻到地里的白宛婉忍着怒气道:“白宛婉,你还有什么话说。”
白宛婉泪眼朦胧,“我......”
江洛棠哭着扑倒在周帝脚下,凄凄惨惨,“陛下!白小姐她是冤枉的啊,我怎么可能认不出她呢。不能听那宫女的一面之词,说不定是被晋王买通的。”
百官再度哗然。
这江洛棠竟为了白宛婉当场与自己主上决裂!
定国公也站了出来,“陛下,老臣认为,晋王门客所言有理。”
令一愤怒,“我家王爷光明磊落,才不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
尉迟淞咳了一声,听着有些脸热。
都怪那疯丫头。
周帝被江洛棠扯得无奈至极。
柔妃却大惊起身,一把将江洛棠拉开。
“大胆!触犯龙体,该当何罪!来人,给本宫拿下!”
柔妃想着趁乱定罪,给定国公和白宛婉脱罪,奈何久未发言的太后站了出来。
“哀家还没开口,柔妃就急着定罪。这后宫,何时成了你的天下了?”
太后瞥了脸色难看的柔妃一眼,继续说道:“哀家今天一定要把这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看看到底是谁想害哀家!”
周帝道:“朕定不放过任何一个敢害您的人,皇额娘莫急。”
太后颔首。
尉迟淞再度开口,“江洛,别执迷不悟了。”
这话不清不楚。
只见令一上前,取了江洛棠身后的布袋。
江洛棠瞬间挣扎着去抢,却被令一“用力”推倒在地,。
令一:“......”
他发誓他只是抬手拦了一下,那疯女人“啪”就躺下了。
令一将布袋展开,里面是玉碟碎片和几块水晶脍。
他将东西递给太医,直接太医皱眉闻了闻,又用银针试探,瞬间大惊失色。
他举起变黑的银针道:“太子中的就是这毒!”
扈契此时已绝望地闭上了眼。
白宛婉哭得不能自已。
太后冷笑一声,然后慈爱地将江洛棠扶起来,“看看,多俊俏的孩子啊。听说你爱慕白家长女?”
江洛棠哭红了鼻尖,点点头。
“陛下,事情已经很清楚了。白宛婉给哀家下毒,这孩子爱慕白宛婉,不想她误入歧途,所以碰碎玉碟,还收拾了残骸。不料白宛婉看见后贼心不死,想再此给哀家下毒,却阴差阳错,下给了太子。”
太后满脸怒意,“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白宛婉,你意欲何为!”
周帝点点头,“此事定是有人教唆,你说出来,朕会酌情。”
定国公还想说什么,被一旁的军师拦住,只好忍着怒气坐下。
白宛婉看了眼虚弱但始终认真看着她的扈契,心一横,“是我一人所为,是我鬼迷心窍。可是陛下,臣女已怀皇室骨肉!”
殿内瞬间议论纷纷,定国公绝望。
未婚先孕。
这下白宛婉的名声算是尽毁了,除了太子,没人会肯要她。
柔妃和太子对视一眼。
阴差阳错,这下定国公彻底投入东宫之下了。
周帝骇然,太医摸了她的脉点点头。
“三月有余,情绪不可大起大落,会有伤胎儿。”
周帝这下可犯难了。
一边是太后,一边是皇室骨肉,背后之人也没查出来,属实不好办。
此刻,江洛棠再度跪倒在地,大声道:“陛下,草民愿替白小姐领罪!”
周帝惊呆了。
扈契和柔妃也惊呆了。
白宛婉甚至怀疑自己的记忆,但她的确没见过这个男人。
竟为她做到这个份上,一时心中百感交集。
饶是见多识广的太后也惊到了,“孩子,白宛婉她已经有孕......”
“我不在乎!”
江洛棠抬起泪流满面的脸,“太后,您不知道,宛婉对我有多么重要。虽然她不记得了,但是,我永远忘不了,那年杏花微雨......”
“咳咳。”
众人正感动,被一句咳嗽打断。
尉迟淞面无表情道:“不好意思,偶感风寒。”
而后扫了江洛棠一眼。
差不多得了!
还演上瘾了,正事要紧。
江洛棠挠挠头,再度提起情绪,重重磕倒,“草民请命发配至雷音寺,为太后终日祈福,抵消罪孽!”
扈契:!
他、娘、的!
原来晋王在这儿等他呢!
柔妃也是脸色难看。
可事到如今,还是保全白宛婉肚子里的孩子和定国公重要些。
周帝看向太后,后者点点头。
于是他点点头道:“准了,三日后启程。”
“谢主隆恩!”
周帝无奈地摆摆手,他还从未见过如此深情卑微的人。
明明长了一副顶好的皮囊,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白家长女心思不正,但念及其怀皇室血脉,令其临盆前不许踏出定国公府一步。”
“定国公教女无方,收回其封号爵位,宰相之位不变。”
前定国公白蒙方咬牙道:“遵旨。”
一场闹剧就此落幕。
周帝揉了揉疲惫的眉心,“尘埃落定,都散了吧。”
其他人自是不想多待,待周帝走后马不停蹄地离开了。
白蒙方怒气难消,带着满脸泪痕的白宛婉沉默着跟着柔妃与扈契回到东宫。
“婉儿所为,是太子安排的吧。”
白蒙方语气冷淡。
倒是把自己摘个干净。
白宛婉却跪倒在地求情,“父亲,是我自愿而为啊,您要怪就怪我吧!”
白蒙方恨铁不成钢,“你!”
但顾及她的身体,白蒙方硬是忍下这一口气。
柔妃笑道:“宰相莫急。虽然没了爵位,但职权依旧在。宛婉坏了契儿的孩子,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白蒙方只想冷笑,他被迫与东宫彻底绑死了。
可事到如今,也没办法。幸好东宫势力庞大,也不算太吃亏。
扈契扯着嘶哑的声音道:“扈......珀......”
白宛婉心疼又自责得看着他,柔妃一脸凝重。
“晋王的人借契儿到了雷音寺,怕是为了扈珀。”
扈契气得浑身发抖,喉咙里发出不甘的嘶吼。
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竟借他的手名正言顺地进了雷音寺。
真是奇耻大辱。
尉迟淞一个瘸子,把他当猴子耍。
他好不容易把扈珀挤走,才得了东宫的位子,如今要因为尉迟淞回到最初吗?
不!
扈契咬牙切齿。
他绝对不会让扈珀重回京城。
晋王府。
“哈哈哈哈哈哈哈,棠棠,你真是太厉害了!”
09趴在令一给她做的小塌上,咯咯直笑。
江洛棠一脸得意,“那是!”
扈契那憋屈样子,够她笑一年!
令一也格外罕见地赞叹,“你这疯子是有一手啊!”
江洛棠正沾沾自喜,尉迟淞却泼了冷水。
“若没有太后,我们成不了。”
尉迟淞道。
江洛棠疑惑,“怎么说?”
“是太后讲清真相,也是她一锤定音。她早就对我们的目的一清二楚,助推波澜罢了。”
尉迟淞淡淡道。
“你的意思是,她也想让扈珀回来?”
江洛棠摸摸下巴。
尉迟淞点头,“她的话术漏洞百出,意图很明显。”
江洛棠震惊道:“所以你早就知道了,还让我演那么大一出戏!”
对着白宛婉深情告白,很恶心的好么!
尉迟淞眼中带笑,“你毛遂自荐意气风发,本王不忍打击你。”
令一也是捧腹大笑,“江公子,这下你的舔狗人设可算人尽皆知、声名远播了!”
09偷笑。
江洛棠此刻心情甚好,很大度地摆摆手,“不与你们争辩。反正又恶心了扈契一把,值了。”
尉迟淞问,“你说的一举三得为何意?”
他只能想到两个。
江洛棠又来了兴致,“其一,我光明正大踏入雷音寺。其二,狠狠恶心了扈契一把!”
尉迟淞颔首,这两个跟他所想无差。
“第三个呢?”
江洛棠神神秘秘道:“扈契此刻定是满脑子想着扳回一城,肯定会盯紧了雷音寺。所以,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会......”
令一道:“调兵?”
江洛棠赞许地看向他,“不笨啊。”
尉迟淞却意味不明道:“你很了解他?”
江洛棠无语,“这是重点吗?”
尉迟淞皱了皱眉,“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扈契派亲卫看守雷音寺,营救扈珀会更困难。
江洛棠目光不知落向何处,喃喃道:“是我的私心。”
亲兵撤离,相府得以喘息。

墨色发丝在火舌下翻飞,江洛棠转过身,神色如常,只有那紧握而颤抖的双手彰显她的兴奋与快意。
“江洛,你个疯子,你不要命了吗!”
慧觉怒吼着,可是火光中人充耳不闻,还是那般不似凡人的冰冷神色。
他只觉得自己像是待宰羔羊般无力,慢慢瘫在地上,眼中是无尽的绝望。
疯子,无可救药的疯子!
扈珀已然是看呆了,薄唇微张了些,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闭上。他靠在塌角,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算了,他怕这人也给他杀了。
09只是浑身一震,毛都炸起来了,但也没其他动作。
它老实挡在扈珀身前,看着呆住的扈珀轻叹。
少年,学学它,习惯就好!
江洛棠缓缓凑近慧觉,后者恐惧地跪地求饶,“江公子,您冷静点,别杀我啊!我也是被逼无奈,王爷久未归京,我若不倒向扈契,只能是死路一条啊!”
江洛棠只是一笑,“我怎么会杀你呢。慧觉师父既然有威胁我的魄力,想必肯定留了后手。”
“说,密道在哪!”
江洛棠早就发现屋内的空气流动不对。
她又癫又狂,一刀扎进慧觉的伤口,半寸不差。而后慢慢旋动,搅得血腥模糊,令人牙酸。
“啊啊啊!”
慧觉中一片空白,痛喊到失声,浑身上下除了疼痛再也感受不到别的。他从未受过这种苦楚,根本熬不住,头皮仿佛炸开一般,还不如被一刀割喉来的痛快。
饶是扈珀也皱紧眉头,感叹江洛棠的狠厉手段。
09更是用一双爪子捂住双目,耳朵也蜷缩起来。
吓兔!
慧觉又痛又怕,感觉眼前的人就是厉鬼降世。
“我说,我说!你放过我吧!求你了,给我个痛快也行......”
江洛棠拔出刀刃,一道血花绽开,温热的血溅在她半张脸上。
半张玉面,半张阎罗。
她像开在地狱的曼珠沙华,危险至极,又迷人至极。
“说。”
冰冷的话让人遍地生寒,慧觉颤颤巍巍地指向墙角一个瓷瓶。
“转,转一下。”
他捂着腹部,因为失血过多,已是气若游丝。
江洛棠偏头一看,09立刻示意。它动作很快,避开火焰,攀上架子,两只爪子灵活地转动了一下瓶身。
它身后的墙壁轰然打开个缝隙,一条窄小的密道展现出来。
又黑又深,仿佛能吞噬一切。
此时火焰愈烧愈烈,09大喊道:“棠棠,得快点了,会被烧死的!”
江洛棠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慧觉,后者在她修罗般的眼神下瑟瑟发抖。
时间不够,反正慧觉也是个必死之人了。
江洛棠没再管他,朝着扈珀走去。扈珀缓过神来,烈火已经烧至他身侧。
江洛棠见状迅速拉起扈珀,将他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一手握住他手腕,一手揽住他劲瘦的腰身。
“四皇子,还能不能走?”
江洛棠低声问。
因为身高原因,她只能靠在扈珀胸口,有一种依偎的感觉。
怀中人很软,还有一股兰花香气,扈珀耳尖通红,“可,可以。”
一个人怎么能又娇媚,又残暴呢。
江洛棠不懂扈珀的兵荒马乱,馋着他走进密道。09紧随其后,慧觉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待他们离开,而后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密道很深很窄,只供一人通过,江洛棠耳听八方,生怕有人偷袭。
扈珀却是完全不同的心境。
黑暗中,少年的脸雌雄莫辨。
他心脏砰砰直跳,结巴着开口,“谢......谢谢你......和晋王。回到京城,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定万死不辞。”
他用的是“我”。
江洛棠能感觉到他的赤忱和不自然。
这位自视甚高的孤傲四皇子,想必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江洛棠被逗笑,“我是爱情保安,义不容辞。你感谢晋王就好。”
扈珀抿唇,什么也没说。
穿过狭窄的通道,视野变得越来越明亮,这条密道竟然直通寺外。
江洛棠还在疑惑,凭慧觉一人,如何造得了这条密道,但很快她就知道了。
“你这阳奉阴违的小白脸,孤险些叫你骗了!”
扈契满脸怒气,身后站着广亮,堵住了他们。
他们身后还有十几个黑衣人,想必是隐藏过的亲兵。人数太多会引起注意,想必留下的都是好手。
好么,原来太子营帐在这儿。
扈契双眼似要喷出火,“皇兄,好久不见啊。”
他像被刺伤的猛虎,到死也不肯放下威仪,发出不甘的怒吼。
扈契得意一笑,“别来无恙啊老四,孤为了你上下打点,想必你定过得舒坦。”
舒坦?
扈珀猩红着眼探出身子,“都是拜你所赐!”
江洛棠“啧”了一声,把他往身后一扔,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要吵就吵,别在我身上扭来扭去。”
江洛棠嫌弃。
扈珀又磕倒伤口,脸色一僵。
“死到临头,江施主还是如此云淡风轻啊。”
广亮摸了摸白胡子笑着道。
“太子殿下果然一手遮天,运筹帷幄。我等必死无疑,何必惧怕。”
江洛棠抱着胳膊悠哉道。
扈契残忍一笑,“孤先杀了你,再杀老四,然后嫁祸给晋王。”
江洛棠惊叹:“一石三鸟,佩服佩服。”
扈契被她的模样气的跳脚,“你们给孤下毒,利用孤进雷音寺,孤岂能忍气吞声!”
江洛棠憋笑,“你知道就好。”
“还能笑得出来,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就连这只兔子孤都不会放过!”
扈契背过手,冷哼一声。
09用爪子挠挠脸。
凑合死吧,还能跑咋的。
江洛棠抬起手止住他,“等等。太子殿下以多欺少是否胜之不武?”
扈契脸色难看,“你还敢跟孤谈条件!”
江洛棠皱眉,“怎么说我也给你干过活,怎么不能要报酬?”
扈契都要被她气笑了,“你干什么活?孤让你杀老四你杀慧觉,让你嫁祸晋王你烧孤的雷音寺!想来,你对白宛婉根本无意,从一开始就是做戏给孤看。”
江洛棠这下是真的惊讶,“你才想过来啊,以本公子的容貌与才情,怎会爱白宛婉。”
她摇头叹息。
扈契恨得牙痒痒,广亮及时拦住他,“殿下,速战速决,以免节外生枝啊。”
江洛棠眸光一闪,“这样,你不是想折磨我么,给我一个痛快可太便宜我了。不如你们一个个来,给我凌迟处死。”
扈契不傻,当然看穿了她的诡计,“不就是想拖延时间吗,呵,那孤就成全你。”
他太过自信,挥了挥手,两个黑衣人出列,拔出刀对着江洛棠。”喂,言而无信,不是一个一个来吗!”
扈珀嚷嚷着。
扈契瞪他一眼,“等杀你的时候,孤保证一个个来。”
江洛棠:“......”
她就活该?
江洛棠抽出还在滴血的匕首,勾勾手指。
两名黑衣人瞬间暴起而上,直冲面门与要害。
江洛棠故意留手,微微侧身,肩膀被划出一道血痕。
两个黑衣人却被她两刀封喉。
“再来。”
江洛棠毫不在意流血的伤口,目光坚毅。
黑衣人接连而上,扈契脸色越来越黑。
只见江洛棠白衣已残破得不成样子,上面有血迹、有焦灰。
唯独那半张脸还是干净的,熠熠生辉。
“江洛,别管我了,你走吧!”
扈珀看得眼热,少年身上每一道伤口都刺进他心里。
他悲叹自己的无用,需要被人以死相护。
江洛棠却厮杀得带劲,“行了,我从未想过全身而退。”
眼看她越战越勇,广亮暗道不妙。
他向后退了一步,背在身后的手缓缓探出,瞄准扈珀的方向,一把小刀瞬间甩出。
扈珀正紧张地盯着江洛棠,意识到危险时已经迟了,他只能仓皇地闭上双眼。
这样也好,不会拖累任何人。
“噗呲。”
是刀刃贯穿皮肉的声音。
但是扈珀没有痛感,只觉得有东西滴在他鼻尖。
是血。
他浑身一震,缓缓睁开眼。
少年俯身而来,以手握住刀刃,那刀还有一寸便扎入他心脉。
只见少年脸上惨白,手也颤抖起来。
扈珀将视线下移,发现她腹间绽放出一朵血莲。
暗器意外袭来,江洛棠为保护扈珀来不及多想,被黑衣人钻了空子,一刀刺入。
她咬牙旋身,刺进腹部的刀被拔出,用手中小刀将黑衣人封喉。
她晃了晃身子,几近极限。
光芒刺眼,江洛棠看见广亮对她露出残忍的笑容。
但是太模糊了,她眼皮似有千斤重,身体也轻飘飘的。
“江洛!”
江洛棠突然向后倒去,扈珀瞪大双眼,挣扎着起身去接她。
但还没等他伸出手,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便将她揽去。
熟悉的气息让江洛棠颤抖地睁开眼,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怒与急。
“本王来晚了。”
低沉醇厚的声音带着后怕,抱着她的手狠狠收紧。
靠山来了。
尉迟淞毫不在意她身上的血迹和脏污,小心避开她的伤口,任由她埋进自己怀中。
江洛棠靠在他坚实而温暖的胸膛上,安心闭上双眼,喃喃道。
“不晚,是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