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医急道：“周爷，不能再等了，沈小姐毒素快蔓延至心口。”

我笑出了声，他们皆被我笑声吸引住。

“谈什么京圈佛女，你忘恩负义，颠三倒四，连畜牲都不如。”

我捡起她晨昏诵持不离手的檀木念珠，狠狠扔在地上。

珠子碎了一地。

沈霜气得又吐一口血。

周叙白目眦具裂，“毒妇！”

我被推上手术室，兽医没按规定给我注射麻醉，活剥我的皮。

长达十小时的换皮手术，我咬牙硬抗。

手术结束时，房间内的珍珠已有半米高。

周家佣人看着我通红的身子，直骂我是怪物。

周叙白的眼神软了几分，“这次是我欠你，霜霜康复后，我会给你名分。”

我哑声道:“娶我进门吗？”

他神色一变，“我的枕边人只会是沈霜。”

“你不知道，她是为了我，才整日吃斋念佛。”

“我得对她负责。”

“你懂事一点，好好对沈霜，我不会亏待你。”

我嗤笑:“所以是做情人的名分？”

“周叙白，你害死孩子，还妄想我留在你身边？”

他咬牙，“你懂什么？

我是替你赎罪！

更何况，人和人鱼生下的会是什么孽种？”

“死了也好。”

我听到这句，大笑起来。

护士看着这一幕，害怕道:“她，流血色珍珠了。”

只有人鱼公主，才能落下血色珍珠。

窗外，天色骤变，瞬间狂风暴雨。

一位老者推门而入。

周叙白急忙迎接，“爷爷！

你怎么来了？”

他一耳光扇的周叙白找不着北。

周老爷子是周家的主心骨，有他坐镇，周家拔节而上。

这几年他把周家交给周叙白，自己则进了道观，轻易不出山。

“败家子！

我日夜为周家祈福，求得奇缘，可护周家百年繁荣。

但你竟为了妖孽，摧毁一切。”

周叙白被打懵了，呆坐在地。

“周老爷子说笑了。”

门口传来清脆女声。

只见沈霜款款而来。

换皮手术很成功，她看上去平添几分艳丽。

“就是你这妖女？”

沈霜闻言解开衣服领口，露出七彩鳞片。

周老爷子扔掉拐棍，原地下跪，“您就是人鱼公主。

求您勿怪我儿亵渎，继续护佑我周家。”

周叙白一时错愕，沈霜凑到他耳边。

“周老爷子这几年神神叨叨的，如果不让他知道我是人鱼公主，估计会杀了我。

你舍得吗？”

周叙白垂眼，默认了。

周家女管家见状，指着我说:“扰乱周家气运的妖女找到了，就是她，池鱼。”

周老爷子气得跳起来，从包里找出一把剑，反复刺进我的血肉里。

我疼得尖叫。

窗外暴雨如注。

周叙白拦住他，冷声道:“爷爷，不要弄出人命了。

霜霜她见不得血污。”

周老爷子这才收手，“只要公主能放下对周家仇恨，这小妖随您处置。”

沈霜淡淡说道:“我从不开杀戒。

此妖虽罪孽生重，但其子却可入药，救人性命，是为赎罪之举。”

周老爷子听后，眼神一亮，“那便送入青鸟公关。”


我是偷偷上岸的人鱼歌手，唱到动情之处，裸露的皮肤会绽放七彩光芒。

多少人豪掷千金想邀我共度良宵。

我统统拒绝。

直到被黑社会抓走，关进铁笼，上了拍卖会。

京圈太子爷周叙白为我点天灯，日夜和我缠绵。

在他不知疲倦的索取下，我怀孕了。

竟是罕见的一胞双胎。

他知道后狂喜，对我宝贝万分，却在我生产当日，命人强行抽取新生人鱼血液，导致双胎惨死。

手术室外，他激动的声音传来:“人鱼子血液解百毒！

霜儿有救了。”

我挣扎着下床，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他搂着刚服下解药的佛女，一脸鄙夷:“你该死，若不是五年前你下毒害霜儿，霜儿怎会一睡不醒！”

五年前？

五年前我的确于深海中救一溺水女子，用人鱼鳞片护她上岸，怎成了我毒她？

我大哭，眼泪连成珍珠，自成一派奇观。

他不知道，人鱼怀上双胎，是为大吉。

双胎惨死，吉凶颠倒，百年基业，即将毁于一旦。

……“沈小姐是佛门中人，能为她解毒，是你的荣幸。”

周叙白的女管家居高临下，冷声道。

我的皮肉还在冒血，剧痛让我无力回应。

调动灵息，全力修复伤势。

“清静之地，为何会有血污？”

房门口，沈霜一身素衣，缓缓开口。

周叙白脸色骤变，低声骂我:“畜牲，竟辱了霜儿眼睛。”

他一脚踢进我破碎的肚子，血肉染红他的鞋子。

我痛晕过去。

再次醒来，我被关进了水箱。

供人欣赏。

他们给我注射药剂，我露出七彩鱼尾，上身赤裸，无力地漂浮在水里。

玻璃外，人群拥挤，聚光灯闪烁，欣赏我的狼狈。

“这人鱼真美啊，水里好多珍珠，是她的泪吗？”

“周爷点天灯拍下她，玩腻了又做成标本，卖高价门票，一夜就回本了，可真有商业头脑。”

“不止如此，周爷把她搞怀孕了，用新生儿血液做了药。”

“听说那药啊，能解百毒延年益寿。”

听到这些羞辱，我流出的珍珠越积越多，最后涨破水箱。

稀里哗啦流了一地。

有人大着胆子摸我。

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动手碰我。

甚至有人脱下衣服，对我跃跃欲试。

“你们在做什么？”

清冷的女声响起来。

顿时，全场一片寂静。

我拨开凌乱的发丝，直视她：“五年前，你溺水，是我救你。”

“五年后，你却恩将仇报，服下我的双子。”

“你命格已乱，大祸即将临头。”

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大胆！

妖孽竟诅咒佛门子弟，必须受人间极刑来赎罪。”

众人见沈霜动怒，纷纷辱骂我。

有人试探问道：“沈小姐，我家老母重病，可否讨一枚人鱼子药丸回家一试？”

沈霜平静道：“治病救人，是行善积德，怎会有不同意的道理，你去吧。”

我大惊：“你们想做什么！

我的孩子已经被她吃掉了，哪里还有药丸可用？”

来人脸上浮现猥琐的笑，“没有可以做啊。

人鱼女，你来人界只体验过周爷一个男人，多可惜。

试试别人也是好事。”


“爷爷！

青鸟是什么地方？

她现在这副模样，没人会看上她的。”

周老爷子打断道:“败家子！

你被鬼迷心窍了？”

“立刻吩咐医疗团队，进行整形手术。”

护士阻拦道:“这位女士刚被剥了皮，再动手术会痛死的！”

话音刚落，就被沈霜踢倒在地。

“目无尊长的东西，周老爷子说话，哪有你唧唧歪歪的份？”

周叙白正欲阻拦，兽医走到他身边说:“沈小姐刚植皮，情况不稳，仍需大量人鱼子药丸进补。

沈小姐对你有恩，周爷务必想清楚啊。”

周叙白和我同时陷入沉思。

听闻人鱼公主幼时便走丢，公主母亲苦寻无果，最后犯了心疾而去。

我生于普通人鱼之家，从未怀疑过自己身份。

相传人鱼公主痛到极致，会诞下血色珍珠，价值连城。

以血色珍珠为媒介，吟唱特定歌谣，完成聚灵，便可复活死者。

我和我的孩子都有救了。

周叙白僵硬开口：“人鱼子的事我可以代劳，就不用送去青鸟了。”

周老爷子气道：“你怎可以和这等妖孽发生关系？

我不允许！”

“公主有吩咐，产子一事刻不容缓，立刻进行整形手术！”

随即，我被强行推进手术室。

强烈的疼痛下，我开始吟唱，周边微弱的灵息游向我。

整形手术完成。

周老爷子看到面目一新的我，骂道：“恢复这么快，不愧是妖精！”

正当我被推去监护室时，沈霜察觉到不对。

“等等，这是聚灵术？”

周老爷子皱眉，“什么术？”

“老爷子，此妖在施展妖法，企图诅咒周家。”

周叙白质疑：“霜霜，是不是搞错了？

池鱼刚做完手术，哪有精力。”

“周爷不信我。”

沈霜话音刚落，又吐出一口血。

兽医急忙道：“沈小姐试图阻止妖女施法，被反噬了。”

周叙白怒火攻心，将我踢到床下。

“贱人！

枉我感念你肯植皮，你转头就害霜霜？”

周老爷子急道：“她还在念念有词，该怎么让她停下？”

聚灵之术，一旦开始，就不可停下了。

我索性闭了眼，无视这些嘈杂。

沈霜眸色流转：“我有个主意，只不过有些残忍。”

周老爷子开口：“公主良善之人，阻止妖女便是救了我周家，谈何残忍？”

沈霜这才说道：“唯有让她开不了口。”

我猛然睁眼，“你敢？

冒充人鱼公主还想耽误双子复活？”

“此等大罪，你会遭天谴的！”

沈霜凑近低语，“又不需要我动手毁你，我怕什么？”

周老爷子立刻吩咐女管家端来滚烫的热水。

我拼命挣扎。

周叙白不忍道：“真的只有这个办法了吗？

池鱼认识我之前是歌手。”

亏他还知道我是歌手！

唱歌是我上岸的理由，也是我活着的动力。

毁我喉咙，无疑抽走我的命根！

沈霜不说话，只是虚弱的点头。

周叙白扶住她，“池鱼，不要怪我们心狠，这一切都是你作茧自缚，是你的报应。”

紧接着，热水被强行灌到我喉咙里。


他不顾我的挣扎，当众强硬要我。

珍珠不受控的从我眼里流出来，铺了薄薄一层，不少人踩着珍珠滑倒了。

哀嚎声一片。

“周爷！”

漫长的煎熬里，周叙白一脚踢开趴在我身上动作的男人，满目猩红，“没有我的允许，你敢碰她？”

男人气喘吁吁，急忙提上裤子，“周爷莫生气，是她言语诅咒沈小姐在先，我只是替她出气。”

周叙白看向沈霜。

沈霜只轻轻点头。

她是修行之人，性格一向寡淡。

周叙白见惯了扑上来的莺莺燕燕，沈霜这清冷不可一世的模样最是吸引他。

他听后，掐住我的脖子，犹如恶魔低语；“不愧是畜生，可有一点比的上霜霜？

还勾引其他男人跟你欢好，真tm的下贱！”

“把她关进地下室，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

我抓住他的手臂，“十天后，是我们孩子的往生日，我想要一个盛有海水的浴缸，入水为他引导往生路。”

“否则，他们会魂飞魄散，永坠阎罗。”

他甩掉我的手，眸色暗淡，“池鱼，你是我周家养的一条狗，哪来这么多要求？”

“求你了。”

“那要看你怎么求了。”

逼仄的地下室，铺了厚厚的稻草。

周叙白将我折成耻辱的姿势。

长鞭落在我雪白的背脊上。

我咬牙，伤口处依然是刺骨的疼。

离水太久，我的灵力无法恢复。

再加上被剖双子，伤及灵根，面对侵犯，我只能承受。

想起当初上岸的原因，不过是简单的想唱人类的歌。

海底的生活漫长而枯燥，我听着从人族归来的姐姐叙说，充满了对人族的向往。

最后一次见她，她给我带来唱片机。

音乐流动的瞬间，我的灵魂都在颤抖。

那一刻，我决定要上岸。

周叙白贴住我，明明是如此亲密的距离，我却对他没有半分爱。

“你的声音很动听，浴缸便赏你了。”

“再次警告你，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我淡笑，他不知道的是，双子惨死，作为他们的妈妈，也要受到惩罚。

不出一个月，我便会彻底消亡。

我抬眸，门外沈霜伫立，清冷的眉眼里，闪过恨意。

凌晨三点，我被一桶粪水泼醒。

腥臭的水淋在我未愈合的伤口上，火辣辣的疼。

女管家厉声道；“你还有脸睡！

沈小姐吃下你的人鱼药丸出事了，全身开始溃烂！”

我嗤笑：“把你的孩子做成药丸，你吃了也会全身生疮！”

她尖叫，用脚踩住我的嘴巴。

我没有反抗。

我已是将死之人，欺辱我的行为，只会千万倍的报应在他们自己身上。

我被她强行带到沈霜卧室。

沈霜全身裹了纱布，只剩一双眼能动。

兽医看向我，阴毒开口：“人鱼歹毒，给自己孩子下毒做药，害了沈小姐，如今之计，唯有扒掉人鱼的皮，给沈小姐换上。”

周叙白眼神闪烁，“那池鱼可有事？”

沈霜脸色骤然变冷，“周爷心疼佳人，神医，我们另寻他法，走吧。”

还没顺利起身，她便咳出一口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