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袁安喜乔志仁的武侠仙侠小说《开局被休流放,我带全家扶摇直上完结版袁安喜乔志仁》,由网络作家“袁安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袁父袁母听了,却是脸色一变。女儿只是个普通妇人,能帮到衙门什么?“阿喜,衙门办事自有县令和官差,哪会需要你一个女子?”“你可千万别胡来。”袁进取满脸担忧。他生怕女儿为了他们,做出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安喜想,反正这事儿也快结了,告诉他们也没关系。免得自己离开,他们每天胡思乱想。于是将最近城内的连环杀人案,以及自己调查的事大致说给他们听。两人听后,心中越发后怕。“你这孩子,你不要命了?”罗二娘又气又急,“怎么敢去蹚这样的浑水?”“当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罗二娘气急攻心,说完立刻捂住了胸口。安喜和袁进取见状心中一惊,赶紧上前扶着罗二娘,给她顺气。“娘,你放心,之后的事自有衙门负责,我不会再插手了。”安喜赶紧出声宽罗二娘的心。罗二娘深呼...
袁父袁母听了,却是脸色一变。
女儿只是个普通妇人,能帮到衙门什么?
“阿喜,衙门办事自有县令和官差,哪会需要你一个女子?”
“你可千万别胡来。”袁进取满脸担忧。
他生怕女儿为了他们,做出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
安喜想,反正这事儿也快结了,告诉他们也没关系。
免得自己离开,他们每天胡思乱想。
于是将最近城内的连环杀人案,以及自己调查的事大致说给他们听。
两人听后,心中越发后怕。
“你这孩子,你不要命了?”罗二娘又气又急,“怎么敢去蹚这样的浑水?”
“当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罗二娘气急攻心,说完立刻捂住了胸口。
安喜和袁进取见状心中一惊,赶紧上前扶着罗二娘,给她顺气。
“娘,你放心,之后的事自有衙门负责,我不会再插手了。”
安喜赶紧出声宽罗二娘的心。
罗二娘深呼吸几口气后,很快缓了过来。
拉着安喜的手紧张道:
“你发誓,这件事你绝不再管,今后只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今日你要是不发誓,以后我们也不要再见了。”
在这件事上,罗二娘跟袁进取两人战线统一,态度坚决。
他们不需要女儿费心为他们筹谋。
罪名是朝廷下的,她一个女人能改变什么?
安喜不敢再刺激他们。
反正她能查的都查了,旁的,听天由命。
于是规矩的当着二人的面对天发誓。
古人还是很在意誓言的。
见安喜发誓完,罗二娘的心里明显踏实了许多。
探望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安喜回到城内时,天色已然大黑。
可因为今天是乞巧节,路上的行人比平日还要多。
街道两旁不知什么时候,燃起了各种各样的花灯。
早上的那桩命案,似乎并没有给旁的人造成什么影响。
日子该过还是得过。
安喜索性也买了一盏好看的荷花灯提在手上,逛起街来。
好好感受一下古代的节日氛围。
找地方吃完晚饭,安喜便提着花灯来到了河边。
随着大家一起,将花灯放在了水上。
花灯顺着河流飘走,众人也默默祈愿起来。
放完灯,安喜准备回去休息。
谁知一转身,就看到水生站在岸边,正对她盈盈一笑。
两人随意的在街上走着,最后,还是水生打破了沉寂。
“袁姑娘,我早就看到你了,在马车上的时候。”水生声音淡淡的,“是看完家人回来?”
安喜的脑袋猛地一轰,步子再也迈不出去。
她转头看向水生,神情不自觉带了丝防备: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水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么紧张做什么?谁生下来没个家人?”
“我虽然在园子里唱戏,可我也是娘生出来的。”
说着,无奈的感叹了一句。
“就是可惜,家人都没了。”
安喜实在无法不紧张。
她第一次见水生的时候,只说自己一个人来奔亲。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听自己的事的?
目前打听了多少?
“水生,你为什么会在园子里唱戏?”安喜问,“你的家人呢?”
水生一边走,一边摸着路边的小玩意儿。
语气不以为意。
“小时候闹饥荒,没粮食吃了,就开始易子而食。”
“我那时候还小,被人盯上,父母为了救我被打死了。”
安喜:“后来呢?”
“后来因为长得好看,被人救走了,再后来被人卖到戏院唱戏。”
水生随意的说着自己的往事。
语气平淡,好似在单纯转述别人的生平。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打算成家吗?”
安喜想起了那位陈老爷。
水生虽然漂亮,看着也有二十出头。
初见水生时,他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应当是经历过什么。
水生沉默良久,自嘲道:“戏子哪来的情?”
“干咱们这行,最忌讳对客人产生感情。”
“谁会真心跟一个戏子在一起?”
“再说了……”
“嗯?”见他说到一半不说了,安喜的胃口被吊起。
突然,他转头看了过来,一脸得意的抚摸着自己的脸。
“再说了,像我这么好看的人,谁能配得上?”
“我又不缺钱,长得没我好看的,我可瞧不上。”
安喜双眉一抬,眼睛微微一瞪。
实在没料到,水生会说出这样的答案。
“怎么?我说的不对?”
水生做了一个唱戏的手势,脸孔在灯火的照射下,越发明艳。
“说的对。”安喜笑了。
不知不觉,两人又走了许久的路,后续还聊了许多轻松的话题。
宛如两个至交好友。
眼看天色已晚,水生适时提出了告辞。
“袁姑娘,咱们日后有机会再聚吧。”水生眼含期待。
安喜轻点头颅。
看着水生的背影,安喜原地沉默良久。
她有些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水生。
半晌,安喜甩甩头,转身往回走。
路过一条小巷子时,一群小孩冲了过来,好似在玩什么游戏。
安喜怕双方冲撞上,主动往里面躲了躲,给他们让路。
突然,后脑就被什么东西大力击打了一下。
接着,便不省人事。
再次醒来时,安喜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捆,嘴巴被塞住。
环顾四周,虽然有些漆黑,但隐约能看出自己在一间破旧的屋子里。
安喜使劲挣扎,试图将绳子挣脱开。
发现只是徒劳。
‘到底谁会绑架我?’
想到最后遇到的水生,安喜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私下调查杀人案的事,被他发现了。
所以,对方想先一步下手......除掉她?
算了,当务之急,是要先逃走。
半晌后。
确认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安喜闪身进了空间。
快速找了把剪刀,耐心的将背后,手上的绳子一点点剪开。
绳子全部解开后,安喜这才有时间喘口气。
“还好佛珠没被人搜走,不然今晚就真的麻烦了。”安喜揉着手腕,庆幸不已。
“到底是谁?”
除了水生,她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会费功夫来绑她这个无名小卒。
今晚,就来验证一下。
安喜在空间换了些防身的东西。
然后拿着绳子回到了破屋。
静静等待对方现身。
本钱存够之后,安喜这几日集中精力选铺子。
最后确定了一间面积适中的店面,跟书局在同一条街。
也算半个邻居了。
她之前本就在这条街摆摊作画,累积的老客户找她也容易。
最重要的是。
这间店铺此前是做古玩生意的,装修看起来虽然旧了些,但颇有古朴风味。
正适合她卖画。
若不是价格有些贵,她都想直接买下来。
后续她只用将铺子简单整理一下,稍微改点布局,再把近段时间赶制出来的画摆上。
快的话,三天后就能营业。
安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铺子,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签完契约后,安喜拿了钥匙,马不停蹄的请了两个婶子来打扫卫生。
还在门口摆了一块三日后开业的牌子。
就在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安喜一心忙着铺子的时候。
第三日一早,院门被人敲响了。
安喜跟着小厮一路来到了监狱。
最先看到的是谭方和姜沐春。
看到二人,安喜也不惊讶,路上小厮已经告诉过她。
“袁姑娘,你别怕。我陪着你。”
姜沐春主动出声缓解她的紧张和不安。
安喜感激一笑。
谭方虽然看不惯好友的殷勤劲,但眼下确实需要安喜帮忙。
于是主动解释:
“昨晚将人带回来后,衙门连夜审问,可他就是什么都不说。”
“天刚亮,突然说要见你一面。”
“所以我们才将你叫来。”
若不是他早就查清楚了安喜的底细,且这桩凶案是安喜他们来前就有的。
他都忍不住怀疑,安喜是不是也参与了其中?
安喜心中轻叹一声:“带路吧。”
差役将安喜带到了水生的牢房前。
其余人则待在视线的盲区,监视着他们的交谈内容。
平日穿着整洁亮丽的水生,此时身着脏乱的囚服,双手环着膝盖。
他呆呆的坐在破草席上,仰头看向墙上只有一块砖头大小的透气口。
身上肉眼可见被鞭打的痕迹。
即便如此,也不影响他本身的美。
“水生。”安喜轻轻喊了一句。
听到熟悉的声音,水生慢慢转头,嘴角扯出一抹轻笑:
“袁姑娘,你来了。”
水生缓缓起身,走到离安喜近些的位置,然后抱歉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进了这里以后,突然想见你一面。”
“没耽误你做事吧?”
安喜微微摇头,嘴角的笑却始终勾不起来。
即便她很早就怀疑上了水生,可是真在牢里看到他,还是很难将他跟连环杀人凶手结合在一起。
“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衣服又脏又臭,脸也没洗,浑身脏兮兮的。更糟糕的是,牢里还有老鼠。”
“我好久好久没有住过这么差的房间了。”
水生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穿着,苦笑的抱怨。
安喜还是摇头。
她认识的水生一直都是光鲜亮丽的。
即便没有了华丽的服饰,依然有一种天然的耀眼。
“不会,你依然很好看。”安喜真诚道。
“真的?”
“真的!”
得到对方肯定且真诚的答复,水生满足的笑了起来。
随后看着安喜,轻叹一声。
“袁姑娘,你之前不是问过我,为什么唱戏吗?”
安喜点头。
“其实我当时说的那些身世,都是假的。”水生笑的有点小得意,“是不是被我骗到了?”
安喜愣住。
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个。
水生每每看到安喜,都有一种倾诉的欲望。
现在也是如此。
“今天便如实回答你。”
水生慢慢说起了自己的前半生。
“自我记事起,就是个孤儿,后来为了填饱肚子,主动跟着一个老头行骗。”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三年。”
水生的声音淡淡,脑中的记忆开始翻涌。
虽然他每每骗到的钱后,都得上交,可自己再也没有饿过肚子。
不但能日日吃的半饱,冬天还能穿上厚衣服。
那时的他,对生活很满足。
“直到我十三岁,样子渐渐长开。”
“但凡见过我的人,没有一个不觉得我好看,那时,我还颇为自豪。”
“因为,卑贱如我,终于也有一样能让别人羡慕的东西了。”
“可是,我竟不知,这竟是我灾难的开始。”
水生的眼神渐渐变得狠厉。
生的既好看又年轻的他,并不知道,在旁人眼里,他就是一块谁都能来咬一口的肥肉。
而第一个咬他的,就是一直带着他行骗为生的老头。
“老头子一辈子都在三教九流里混,无妻无子,大本事没有,但奇怪的癖好却不少。”
“见我模样张开,某一日,在给我准备的肉菜里下了药。”
“再醒来时,我浑身都疼的厉害……”
“水生,别说了!”
安喜即刻出声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她不愿,也不忍听到那些让受害者本人都觉得不堪的过去。
水生脸上的表情告诉她,他并没有释怀。
“袁姑娘,你不用同情我。”水生突然轻笑了起来,“因为啊,我转头就将那个老头杀了。”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杀人是什么滋味。
害怕,恐惧,惊慌,无助……
可心里,却又无比的畅快。
杀完人之后,他连夜逃跑,一路上将自己的脸抹的脏兮兮的,生怕又被人盯上。
“第一次遇到陈石的时候,我正饿的跟一群乞丐抢馒头吃。”
当时的他寡不敌众,被一群乞丐摁在地上打。
是路过的陈石看不过去,赶走了那群乞丐。
“陈石把我带回了家。”
“那时的陈石,还只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卖胭脂水粉,在女人堆里挣钱。”
暗处的谭方等人听水生提到陈石,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水生口中的陈石,正是第一个死者的名字。
也就是珠宝店的东家。
记录官手中的毛笔舞的飞快,将水生的话一字不漏的全部记录下来。
牢房中。
传来水生继续追忆的声音。
“陈石对我照顾有加。即便我不爱洗漱,浑身脏臭也都随我。”
“每天收工就给我带吃的回来。”
“慢慢的,我放下戒备,开始帮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某一天,陈石忧心忡忡的回到家。”
“嫂子的手艺不错。”安喜不禁夸了一句,“你姓什么?”
“回东家,奴婢夫家姓刘。”刘蔡氏低头答道。
“我问的是你自己的姓氏。”安喜轻蹙眉头。
刘蔡氏诧异的抬头,看了安喜一眼后,忙低头回话:
“奴婢本姓蔡。”
“蔡嫂子,我瞧中你了。”安喜顿了顿继续道,“我的情况也跟你说一说。”
“我家只是小户,出门在外也没什么脸面,暂时靠着一个铺子过日子。”
“家中还有一个妹妹。”
安喜歪头看了晴天一眼。
“你要是愿意,就跟我走,不愿也没关系,你只管考虑清楚再答。”
蔡嫂子听完安喜的话,当即跪了下来。
“东家,奴婢不在意什么大户小户,只是奴婢有个请求。”
“还请东家成全。”
蔡嫂子说完头重重的往地上一磕。
轻声之脆响,安喜都替她脑袋疼。
“起来说话,我不喜欢别人动不动跪着。”
安喜说完,眼神询问中人。
中人只尴尬一笑,指了指蔡嫂子,让她自己说。
蔡嫂子听话的站起来。
“东家,奴婢有个女儿。”
“奴婢不管去哪儿,定是要带着女儿一起。”
安喜以为什么事儿呢,大不了一起买了就是了。
瞧蔡嫂子的年纪,女儿年纪应该不大。
还能跟晴天做个伴。
于是看向中人:“她孩子你开个价,我一道买了。”
中人面露出迟疑和抱歉。
“袁老板,她家孩子我没法开价。”
“她闺女没有卖身,还,是个药罐子。”
要不是这样,蔡氏凭着一手做饭的手艺,早就被人买走了。
可她又不愿意女儿卖身。
瞧中她的人家顾及要白花钱养一个药罐子,自然不乐意。
安喜沉思片刻,心中也有些不愿。
她买人是回家做事的。
蔡嫂子顾忌着生病的孩子,哪有心思干活?
她愿意留下晴天是因为水生的缘故,且水生留下的钱足够养大晴天,还绰绰有余。
蔡嫂子看出安喜的不愿;
可是她已经没有多余的钱给女儿治病了。
于是再次跪下求情:“东家,奴婢保证,奴婢肯定不会耽误活计。”
“您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
“求您让奴婢带着女儿吧。”
中人也知道蔡嫂子的情况,这事确实不好弄。
人花钱可不是为了找麻烦的。
可这段日子下来,她瞧着也不忍心。
于是凑近安喜,小声解释:“袁老板,蔡嫂子家本是在附近镇上开饭馆的。”
“因着夫妻手艺好,生意也好,引得其他人眼红。”
“一次,有人上门找场子,丈夫意外被人打死了。”
“又因为家中只得一个女儿,饭馆就被婆家的兄弟抢了去。”
“蔡嫂子便跟他们争论起来,她女儿才十岁,不忍看着娘被欺负,上前帮忙被一脚踹在了地上。”
“那之后,便一直不好了,眼看着没钱治了,只得卖身救女。”
安喜听完,看着一直伏在地上的蔡嫂子,心里也起了一丝同情。
吃绝户!
这时,晴天也红着眼眶,扯着安喜的衣袖,低声求情:
“姐姐,咱们就买蔡婶,好不好?”
“晴天以后少吃饭,多干活。”
安喜摸了摸晴天的脑袋,长叹一口气,最后看着蔡嫂子叮嘱:
“决不能耽误家中的活计,可做的到?”
蔡嫂子一惊。
下一秒反应过来,安喜这是同意了,当即感激涕零的保证:
“做得到,奴婢一定做得到。”
安喜让她进去带上孩子,自己跟中人结算银钱。
又签好卖身契。
最后带着蔡嫂子母子离开牙行。
一路上,蔡嫂子背着女儿,安分的跟在安喜和晴天的身后。
直到几人来到梁大夫的药铺。
“梁大夫早上好。”安喜熟稔的问好,“这有个孩子,劳烦您看看。”
说着,示意蔡嫂子将孩子放下。
蔡嫂子眼眶一红,没有迟疑地照做。
梁大夫一见凳子上的孩子,便蹙紧了眉头。
当下便诊起脉来,同时询问蔡嫂子孩子的情况。
蔡嫂子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
良久,梁大夫对着几人道:
“这孩子身体亏的厉害,先前用的药应该没甚效果,反而耽误了。”
“之前用过什么药可还记得?”
蔡嫂子一直贴身放着药方,赶紧掏出来递给梁大夫。
梁大夫看完,忍不住出声痛斥起同行。
“这药方根本不对症,正常人都能吃,怪不得孩子的病会拖到现在。”
作为大夫,怎么能如此糟践人命。
“大夫,求大夫救救我女儿。”
“我女儿都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呜呜呜。”
蔡嫂子跪在地上哭着求情。
哭的安喜脑门疼。
梁大夫赶紧将人扶起来,当即说道:
“我这就开药方,让你女儿先吃上一个月。”
“之后每十天来复诊一次。届时我根据病情再调整。”
梁大夫开完药方,直接让药童按方子抓药。
蔡嫂子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转头就对着安喜再次跪下:
“东家,奴婢求东家再帮帮奴婢,奴婢发誓,以后奴婢的命就是东家的。”
“有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
“行了,别说了。”安喜出声打断蔡嫂子的话。
“我的店才刚开张,你这动不动跪来跪去,哭丧着脸,福气都被你跪没了。”
安喜说完掏出银子递给梁大夫。
然后让蔡嫂子带着孩子先留在这,让梁大夫教她怎么煎药。
免得煎错了,浪费银子。
“你上午就留在这,学会了煎药再来店里找我。”
交代完,安喜又说了店铺的地址,并留了一点碎银子。
蔡嫂子憋着哭声,忙不迭的点头。
一转眼,五天过去。
有了蔡嫂子的加入,家中的活计安喜再也不用操心。
她的女儿吃过药,几天后便有了好转。
蔡嫂子做事越发尽心,生怕惹了东家的烦。
同时,水生的判决也下来了。
三日后午时,菜市口斩首示众。
安喜看到通告栏上的文书,不知该怎么跟晴天开口。
这几日,她特意找人打听了晴天口中那个丑叔叔。
只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家中也再没人闯入。
安喜心中隐隐有个猜测。
“既然醒了,便赶紧拿着休书滚,别要死要活的赖在乔家。”
乔家大堂内。
一个身着酱紫色祥云衣裙,满脸肃色的中年妇人,对着地上幽幽转醒的年轻女子厉声道。
说话间,她的手随之一扬,一张沾满笔墨的纸慢悠悠的朝女子跟前飘去。
刚刚睁眼的安喜,还没来得及弄清当下的处境,便被什么东西覆住了眼睛。
她下意识抬手去扯,定睛一看,面容瞬间呆滞。
白纸最右侧,大大的‘休书’二字,猛地映入眼帘。
微微稳住心神后,安喜一目十行,快速略过所有文字,提取了主要信息。
袁安喜,三年无所处,犯七出之条,无颜面对婆家,甘愿被休……
字她倒是个个都认识,安喜也是她出社会后,自己改的名字。
只不过,她不姓袁。
可谁来告诉她,现在到底怎么回事?
她原本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
作为家中的老大,高中没毕业就被父母赶出了家门。
经过十几年的摸爬滚打,她终于开了自己的公司,实现财务自由,成功上桌。
可父母和弟弟们就像一只只蚂蟥,只会扒着她吸血。
死的那天,她刚拒绝了帮好吃懒做的弟弟们出钱创业的要求。
晚上就遭遇了车祸。
是意外,还是人为?
她似乎没有机会知道了。
“今日,你就是撞死在这也没用。”
乔夫人端坐上首,肃脸看向门外,语气淡漠冷硬,不带一丝温情。
耳边再次传来的声音,将安喜的意识拉了回来。
紧接着她捏了捏自己的身体和脸。
触感那么真实,确实不是做梦。
再看向几步外,穿着古代长裙的陌生妇人,视线所及之处的古旧屋子和陈设。
无一不在告诉她,她真的活过来了。
甚至,穿越了!
“今时不同往事,袁家嫡出一脉犯了圣怒,整个袁氏都受到了牵连。”
“即日起全部发配朔方,无人会替你出头。”
昨夜刚下完雨,院子里湿哒哒一片,瞧着就让人心烦。
乔夫人猛地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只剩决绝。
“能容忍你到现在,已是我这个婆母念着昔日情分,识趣些就赶紧滚。”
见安喜跟木头人一样愣在地上,乔夫人心中越发烦躁。
不禁又出声催促了两句。
对方说话的同时,安喜的脑子也在快速飞转。
她虽然穿越了,但倒霉的是,娘家那边几天前被下旨流放。
婆家眼下也容不下她。
乔志仁去年中举,大好前程就在眼前。
休了她,乔家转头便能迎娶一位对乔家更有利的儿媳妇进门。
说不定,人都选好了,所以才急着逼她滚呢。
想到这些,安喜头上的痛意越发明显,忍不住抽痛出声。
“嘶~”
倒也不必对自己这么狠。
原主会因为不堪受辱撞柱而亡,她安喜,却不会受窝囊气。
“我不同意!”安喜轻抬双眼,眸中淬满了冷意。
乔夫人一愣,眉头狠狠拧紧:“你没有资格不同意。”
似乎已忍耐到极致,乔夫人张口叫人,想把安喜直接丢出去。
“婆母今天敢把我丢出去,后脚我就敢去你儿子的书院,当着所有同窗和夫子的面再撞一次。”
乔夫人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安喜冷哼一声。
就近攀了一张椅子坐起来。
谈判嘛,瘫在地上多没气势。
“索性我已经死过一次,还有什么好怕的?”
“只是你儿子的前程,可就不好说了啊,婆母。”
“你,你,你你……”乔夫人气的浑身颤抖,“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安喜轻笑了起来,眼底尽是疯狂,“反正我娘家已经败了,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婆母要逼死我,索性大家一起死。”
乔夫人被安喜不顾一切的神情慑住了。
眼前这个,还是她那贤良淑德的儿媳吗?
晦气!
她刚刚就不该心软。
直接把人往棺材里一扔一封,一了百了。
心思刚起,安喜便道:“婆母是不是在想,干脆直接弄死我得了?”
乔夫人心脏猛地一跳,躲闪般移开视线。
“休要胡说。”
安喜也不多争论。
强行留在乔家对此时的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这几年,原主的嫁妆全部耗在了乔家。
为了维持读书人的体面,原主还出钱给乔家买了几个小厮下人。
便是娘家也跟着补贴了不少。
可是袁家一落难,乔家就想把人光溜溜的甩开,世上哪来那么便宜的事?
如今该急的,可不是她!
“婆母不用想着弄死我。不管我今天死在哪儿,你儿子的前程都会受到影响。”
“本地那么多读书人,偏偏乔志仁中了举,你当他身边所有人都是真心恭喜?”
闲言碎语最难洗清。
前世她拼命挣来千万家财,却少不了被亲朋好友和周围的人议论挣的是脏钱。
“如今我娘家落难,总会有人闲着无事,盯着乔家的动静。”
“读书人清高,最重名声,乔志仁当真受得起忘恩负义,逼死糟糠之妻的罪名?”
乔夫人哆嗦着嘴唇,半晌说不出反驳的话。
自从儿子中举,上门拜访的人一茬接着一茬。
以防被人构陷,丢了功名,略微过分的请求,儿子都一一拒绝了。
思及此,乔夫人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中的怒气和焦急。
“你到底想怎么样?”
让袁安喜继续占着正妻的名头,自是不行。
儿子以后还要考进士,决不能被岳家拖累。
“你三年无所出,大不了等风头过去,乔家再以此休妻。”
“届时,外人也说不出什么。”
安喜并不怯。
那时她养好了身体,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这样最好,儿媳也能多伺候夫君一段时日。”
“待夫君的好友上门拜访,儿媳还能拖着病体,一同应酬。”
“那不成!”乔夫人有些心虚。
到底是儿子的原配妻子,万一说些对儿子不利的话,外人怎么都会信上一二。
奇了怪了,袁安喜这嘴皮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难道是中邪了?
“你到底要如何才肯放过我儿?”乔夫人语气妥协。
安喜心下一松,不慌不忙的道:
“当年婆母病重,乔家上下无人照料,袁家体谅乔家难处,同意我过门冲喜。”
“这三年,我侍奉丈夫婆母,无一不周到。直至今日,嫁妆更是用尽。”
安喜看着乔夫人,轻扯嘴角,面容轻嘲:“便是乔家真的容不下我,总不能让我空手离开吧?”
原来是要钱。
家中虽然不宽裕,但若能用一笔银钱打发人走,也不是不行。
心中盘算一番,乔夫人收了脸上的急色,假言道:
“袁娘子嫁入我乔家三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往日种种,我铭记于心。”
“我原就打算赠你一笔盘缠,亲家路上也用得着。”
“怪我老糊涂,一开始没说明白,闹出误会来。”
安喜嘴角含笑,淡然回望。
没有接话。
眼看儿子再过两年就该相看媳妇了。
地要是再被抢去,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这地是孩子他爹当初跟人走镖,辛苦攒下来的。”
“当年分家,你们就说当家的只有三柱一个儿子,只分我们一块地。”
“连屋子都没给我们一间。”
“这么多年了,同样的借口你们还想再来一回。”
“做梦!”
苗阿翠也想明白了,这些人压根不讲道理。
他们要是真敢抢,她就敢拿命去拼。
谁也别想抢走自家的东西。
“你才做梦。”孙婆子指着苗阿翠的脸,尖声叫嚷,“我是老二的娘,我要老二的地咋了?”
“你家一个把儿就占着四亩地,也不嫌臊得慌。”
“老二走了,你就该代替老二孝顺我跟你爹。”
“今天必须给老大和老三一家分一亩地。”
“不然,我就去告你不孝忤逆。”
“再去你娘家村子好好说道说道,他们村都是怎么养女儿的。”
孙三柱和孙杏听完就要上前跟孙婆子分辨。
他们一直知道奶奶偏心。
自小就偏心大房跟三房,什么好事儿都紧着他们。
被苗阿翠先一步拦下了。
两个孩子还小,要是名声坏了,日后还怎么过?
谁家敢娶,哪家敢嫁?
“娘,地我是不会给的。”
“大伯跟小叔缺地就自己去开荒,要么就自己挣钱买。”
“我家的地,谁来也不给。”苗阿翠眼神坚定,好似下了某种决心。
“不然,我今天就一头撞死在村口。”
苗阿翠不顾一切的神态,震慑住了大家。
围观的村人顿时嗡嗡出声劝解。
“阿翠,可不能冲动。”
“是啊,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三柱跟杏儿还小呢。”
“……”
这些声音中,或许带了一丝真心。
但更多的,是怕苗阿翠真的死在村口,影响了他们。
村里名声差了,以后谁家姑娘敢嫁进来?
姑娘们就算嫁出去了,也会受委屈。
孙三柱和孙杏也被母亲决绝的语气吓住了。
他们已经没了爹,要是再没了娘,就真的成孤儿了。
他们宁愿不要地,也要娘。
“娘,你别死,我害怕。”孙杏哭求。
她忐忑的拉着苗阿翠的胳膊,生怕她娘一时想不开。
孙三柱这些年的怨气和委屈,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他彻底爆发,拿着刀就朝孙家人冲了过去。
“我跟你们拼了,你们不让我们好过,那就谁也别过了。”
“我杀了你们。”
孙三柱挥着手中的菜刀,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满脸仇视。
苗阿翠和孙杏赶紧上前阻拦,生怕他冲动干出傻事。
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呀!
“三柱啊,你别这样,你要是有个好歹,娘就不活了,呜呜呜。”
苗阿翠死命抱着儿子的腰。
不让他上前。
围观的村民被爆发的孙三柱吓出了老远。
生怕被波及。
也顺势将走近的安喜暴露出来。
“这是怎么了?”安喜提着东西,对眼前的一切仿若不知,“大伙儿聚会呐?”
“我来的不是时候?”
最后一句,安喜特地笑着看向了苗阿翠母子三人。
“袁,袁妹子?”苗阿翠三人看到她,惊讶不已。
“我顺路过来做客,不知方不方便?”
虽是问句,可安喜自顾走到屋里将礼物放下。
然后回到院子,看着三柱道:
“三柱,你拿刀做什么?”
“刀剑无眼,要是一刀砍死了还好,要是一下子没把人砍死,那不是给了别人报仇的机会?”
安喜凑近孙三柱,将他手中的刀取了下来,交给苗阿翠。
然后摸着他的脑袋,继续安慰:
“你现在还小,力气身高都不够。”
“等大点再说吧。”
不止孙三柱,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
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个女人在教孙三柱一些什么。
“你谁啊?在这胡咧咧。”孙老大见危机解除,又蹦跶了出来。
“还敢教唆孩子杀人,这是,是……”
孙老三接了下去:“听说告到衙门,是要挨板子的。”
“对,对,赶紧把她关到衙门里去。”孙婆子躲在儿子身后,恢复了张狂,“都把我孙子教坏了。”
安喜并不理会他们,只轻声问孙三柱,听懂了吗。
孙三柱缓缓点头。
现在想起来,他也有些后怕。
要是他也没了,家里只剩娘跟妹妹,以后的日子更难过了。
安慰好了小的,安喜故意问起刚刚的事:“好端端的,因为什么事闹成这样?”
苗阿翠本不想说。
怕给袁家妹子添麻烦。
谁知下一秒,安喜补了一句:“我跟县令家有些来往。”
“要真遇到难处,我帮你们去求个情,应该不难。”
苗阿翠母子三人满眼震惊。
孙杏突然兴奋的问:
“阿喜姐姐,原来县令家就是你要投奔的亲戚吗?”
安喜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只端着一脸官方笑。
反而让大家更信了几分。
孙家老宅的人暗地对视,生起了退缩之意。
正要解释两句,孙杏接着开口:
“阿喜姐姐,是我大伯和三叔想抢我家的地。”
“我们不想给,娘跟哥哥被逼的没办法,只能拼命了。”
“奶还说要去告我娘忤逆呢。”
孙杏只知道方才娘被欺负的很惨。
要是阿喜姐姐真的认识衙门的人,他们是不是就不怕了?
“你们的地在谁名下?有凭证吗?”安喜问。
苗阿翠立刻插话:“在三柱名下。”
“三柱一满十岁,我就将地转到了他的名下,他现在是家里的户主。”
安喜理解的点头,然后又问:“当初分家可说好了如何赡养老人?”
“可有衙门备案的分家文书?”
孙家老宅的人脸色越发难看。
这些他们都知道。
只是仗着一个族里的,很多事,只要族里没意见,他们就能成。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孙三柱将老宅那边的脸色看在眼里,声音气哄哄地:
“分家文书上都写清楚了,村长族长他们当时都在。”
“家里日子再难,妹妹以前饿的半夜哭,该给爷奶的养老钱,娘从没少过。”
安喜了然的点头。
“那事情就明了了。”
“带上分家文书和你们老宅的人,一起去衙门辩一辩吧。”
话毕,安喜还故作不懂的抱怨了两句:
“也是奇怪的很,你们村长族长当时都在场,现在怎么还能闹起来?”
“也不知道这村长怎么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