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王初芸卿无尘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黑莲花手撕渣男全家完结版王初芸卿无尘》,由网络作家“糖莲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想,或许那时,她以为她是出于同情帮她,直到后来在陛下娘娘面前再次帮她说话,她才放下了心里的芥蒂。下午的时候,秦氏又着人来清雅园唤王初芸过去,传话的丫头说,是卿定雪携女儿又来拜访了,这次还带了她夫家的侄儿过来。说起顾氏侄儿,甫一入公府,消息便传开了,不为别的,只因他生了一副好样貌。都说上京贵公子圈中卿家七郎清风朗月、才情横溢,无人能出其右,而今却来了一位香州顾三郎。顾三郎可与卿七郎不同,顾三郎英气俊朗,眉若刀裁,眼含流星,孔武有力。若说卿七郎是俊逸文臣的气韵,那么顾三郎,便是英俊武将的面相。总之一进府,小丫头们见了他就没有不红脸的。王初芸与甜桃往容德堂去,穿过藤花的长廊,却在下台阶时,不知谁在台阶上撒了点小石子,王初芸不防,脚底一滑...
她想,或许那时,她以为她是出于同情帮她,直到后来在陛下娘娘面前再次帮她说话,她才放下了心里的芥蒂。
下午的时候,秦氏又着人来清雅园唤王初芸过去,传话的丫头说,是卿定雪携女儿又来拜访了,这次还带了她夫家的侄儿过来。
说起顾氏侄儿,甫一入公府,消息便传开了,不为别的,只因他生了一副好样貌。
都说上京贵公子圈中卿家七郎清风朗月、才情横溢,无人能出其右,而今却来了一位香州顾三郎。
顾三郎可与卿七郎不同,顾三郎英气俊朗,眉若刀裁,眼含流星,孔武有力。
若说卿七郎是俊逸文臣的气韵,那么顾三郎,便是英俊武将的面相。
总之一进府,小丫头们见了他就没有不红脸的。
王初芸与甜桃往容德堂去,穿过藤花的长廊,却在下台阶时,不知谁在台阶上撒了点小石子,王初芸不防,脚底一滑,向前跌去。
她还道自己就要摔一跤,谁知竟有人忽然现身,扶住了她的手臂,她也顺势撞到一人。
她惊了一下,抬头一看,是一个陌生男子。
甫见生人,王初芸迅速闪退了两步。
这是个陌生男子,样貌生得倒是极好,且一身威猛的气势。
王初芸大约猜到了他的身份。
顾家的人,她并不想接触,行礼:“多谢公子。”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顾三郎定定地立在原地,看着光影之下的袅娜身影,眼中浮现惊艳之色。
一只手拍在顾三郎的肩上,他转头,便见另一个女子,却是顾嘉惠。
“三哥哥,瞧什么呢?”
顾三郎面露尴尬:“没什么。”
顾嘉惠远远望去,瞥见王初芸的背影:“原来是七表嫂啊。”
顾三郎惊讶道:“表嫂?”
顾嘉惠说是呀:“那便是卿家无尘表哥的媳妇。”
顾三郎垂下眸子来,眼中掠过一丝可惜与失落:“原来是表嫂。”
顾嘉惠偏头观察他,末了又拿团扇捂嘴笑,揶揄道:“看来是我们的铁汉三哥哥想找三嫂嫂了。”
顾三郎登时红了耳朵:“在人家家里,妹妹别乱说话。”
顾嘉惠一笑:“好好好,都是妹妹的错,那咱们去找我母亲吧。”
那厢王初芸已经在去往容德堂的路上,她凝着眉,心头有些不安,想着方才长廊那的一摔,怎么就正好被个陌生男子接住。
她思来想去觉得不对劲,停下步子来,对着夏树耳语了一番,夏树记下来,晚些便去调查。
来到容德堂,秦氏和卿定雪自然都在,还有大房的谢氏,二房的徐氏,以及卿无尘的母亲魏氏。
王初芸上前,一一见过礼后,在下手坐下。
她的目光无意向徐氏一瞥,竟有些惊讶,徐氏从前虽也爱打扮,但向来不会穿招摇艳丽的颜色,头上也不会簪那么多金钗珠翠绒花,近来看样子心情极好,满头的金银,亮闪闪的,夺目得很。
反观她的婆母魏氏,一身天青色的褙子,淡淡扫了些脂粉,头上只别了只碧玉簪子,以及一两朵与褙子同色的绒花,素雅恬淡得快隐身了。
谢氏嘛,除了肚子近来有下垂的症状,一切如常。
胎位下移,怕是过不久便要生了。
这场局怪了,除了她一个,便没有其他的晚辈。
当然,不多时,便又来了两个。
一男一女,女子她自是认得,不是顾嘉惠是谁,男子,她也才见过,就在方才,还扶了她一把。
王初芸心说,这厮不是上朝去了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卿无尘掀袍坐到王初芸旁边,也不看她,兀自道:“夫人这是何意?姑母与表妹远道而来,才坐下,就要讨论让表妹做妾?”
王初芸心头冷嗤,果真被她猜中了,他舍不得他的表妹做妾。
秦氏对着这个孙辈最有出息的孩子,总是捧着,笑得和蔼可亲:“七郎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卿无尘道:“今日原就不是我当值,只不过替同僚去了一趟,想着姑母来,便早些回来了。”
王初芸很是诧异,似乎从她重生起,事态的走向便与上辈子大不相同。上辈子这一天,卿无尘是晚上才回的家,还是去参加同僚们的应酬,吃了酒回的。
那厢顾嘉惠上前一步,与卿无尘见礼:“表哥,许久不见。”
卿无尘起身回礼:“许久不见,表妹近来可好?”
顾嘉惠道:“谢表哥关心,我一切都好,你呢?”
眼看就是要聊起来的架势,王初芸心中啧啧,“许久不见”二字用得妙,完全是在她面前昭示了她与卿无尘多么熟稔。
只可惜她已经不再是上一世的她了,对于二人之间如何,她压根不在乎。
二人一番寒暄,看得秦氏哈哈笑:“你们两个啊,往后有的是时间说话,这会儿先把正事商议了。老身原没想过你姑母与表妹一来就说这事,但今日七郎媳妇在外头听到了,索性咱们就敞开了把事定下来。”
她看向卿无尘,“你觉得你嘉惠表妹如何?”
“表妹温柔娴静,自然是好姑娘,”卿无尘先夸一番,继而话锋一转,“也正是因为她是个好姑娘,怎可做妾?当另寻良配才是,无尘才疏学浅,实在不敢奢望其他。”
秦氏劝道:“这有什么,你如今在圣前行走,去岁新科探花郎,咱们又是公爵人家,纳个几房也实在正常,你祖父那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还有三房妾室呢,你爹,就说你爹那么老实的,也还有你娘和赵姨娘两个。”
卿无尘道:“祖母此言差矣,嫁娶大事,虽说由父母长辈做主,可断没有让嫡女做妾的道理,如此岂不委屈表妹了?”
哪知顾嘉惠忙接话道:“不委屈的不委屈的表哥,我……我愿意嫁给表哥,与表嫂共侍一夫,方才表嫂也说不介意的。”
卿定雪也道:“贤侄肯为我们嘉惠考虑,不愿嘉惠做妾,真是有心了,不过嘉惠对你可以说是一片真心啊,自你离开香州书院后,嘉惠的心也随你来了上京,之前你姑父在香州本地寻了好些人家相看,嘉惠都不肯,她啊,是个死脑筋的,前两个月为了拒绝她父亲给她定亲,差点做出傻事,也就是在那时她才肯说出,除了表哥她谁也不嫁,我们也是没法子,思来想去,只好从了她的心愿,免得再做傻事。”
说着,还一边擦起了眼泪来,顾嘉惠一膝盖跪到地上,抱着卿定雪便是一通哭:“娘,是女儿不孝,都是女儿的错,叫你受委屈了。”
母女俩就这么抱着脑袋哭做了一团。
秦氏也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我这外孙女就是痴情,无尘啊,世间难得痴情女,不若……”
卿无尘闭上眼,按了按眉心,豁然起身,打断了秦氏的话:“祖母,此事我不会同意,若叫我帮表妹留意好的婆家,无尘自当义不容辞,但若叫无尘纳她,自是不行,宫里还有事,孙儿先去了。”
说完,便要离开。
王初芸还沉浸在这出好戏之中,谁知这厮自己走也就罢了,临了居然把她也叫上,拖着一起出了容德堂。
夏树与甜桃见自家奶奶出来,本心下一喜,就要迎上去,余光看见卿无尘表情严肃,便默默让到了一边。
待走上扶风院的水榭时,卿无尘才停下来,背对着道:“你当真想让我纳一房?”
半晌没人回,转身一看,王初芸却没在,目光望向远处,就见着个鹅黄光艳的女子,正挥着手绢在杜鹃花丛里扑蝴蝶,笑容明丽,真真比阳光夺目。
鬼使神差的,王初芸亦有所感,也向这边望来,对上卿无尘的视线,脸上的笑意便淡下去几分。
“过来。”卿无尘道。
王初芸只得慢慢走过去,拾阶而上,来到卿无尘面前:“爷,何事?”
语气淡然,好似什么事也不曾发生。
“关于纳表妹一事,你是怎么想的?”卿无尘负着手,缓缓往前踱步。
王初芸与他骈行:“我的想法与祖母一样,至今咱们只有个珩哥儿,子嗣是单薄了些,与其在外头去找,不如就纳你那青梅竹马的表妹,知根知底。”
她语气平静,像是当真在与他商量这事。
卿无尘偏头睨她一眼:“你倒是贤惠。”
语带冷意,听起来像是不大高兴,王初芸听出来了,但他如今高不高兴已经不影响她的心情,她也懒得再去绞尽脑汁揣测他喜怒不形于色之下的情绪,字面上什么意思,她就当是那个意思,她回说:“多谢爷谬赞,我做得还远远不够,以后我会再接再厉的。”
再接再厉?卿无尘停下步子,转过身,垂着眸子睨着自己的贤惠妻子:“夫人打算如何再接再厉?”
王初芸从前在这样的时候是不敢抬头看卿无尘的,对上视线会倍感压迫,但现在,她抬起了头,迎上他的视线,淡定地、从容地、温良淑德地笑了一下:“自然是为夫君多物色几个妹妹,为我们三房开枝散叶,公爹与婆婆多抱几个孙子。”卿无尘的父亲是老国公爷的第三子,因此是为三房。
女子云鬓花颜,初夏的阳光从水榭上的藤蔓枝罅隙纷洒在她白皙的脸上,她青白分明的眸子里倒映着他的影子。
他望着她眉梢眼角的笑意,良晌,才幽幽道:“你果真是大度得很。”
说完,拂袖而去。
王初芸望着他的背影,冷嗤,男人就是这么不识好歹,不给他找小的要不高兴,主动给他找,他好像也不高兴。
好在,她也懒得同他计较,她迟早与他和离。
王初芸见他一通操作猛如虎,忙喂了一颗玫瑰糖过去。
丝丝甜香沁润,卿无尘才缓过劲儿来。
灯光里,女子若无其事地抚摸着自己胸前垂着的一缕青丝。
“你是不是觉得为夫有些可笑?”
他的眸子冷冷的。
但现下看起来并不像平日里那般有压迫感,反而透着说不出的好笑。
王初芸没忍住,噗嗤一声,再憋回去,清清嗓子:“没有,夫君在我心里,依旧是那个从容不迫、不畏天地的夫君。”
卿无尘:“……”试问他们成婚近三载,几时如此狼狈过?
头越发晕了。
“为夫困了,先睡了。”滑进被子里。
王初芸扯着嘴角不屑地摇头,端着碗去灭了灯,出了房间。
外头甜桃接过她手里的碗,笑嘻嘻道:“七爷这一病,似乎更粘奶奶了。”
这厢话音刚落,里头就传来了卿无尘的声音:“夫人。”
王初芸只好又折返进房间里头,黑乎乎的屋子,只有从茜纱窗透进的月华,像霜一样洒在地上,她踏着月霜走到床边:“夫君唤我何事?”
卿无尘道:“今日并非初七,我要回书房那边。”
“啊?”
王初芸默默吐槽,假正经,伪君子。
王初芸保持微笑:“夫君如今病着,还是不要乱动为好。”
“可今日并非初七……”他犹豫片刻,“如果夫人坚持,那我便留下了。”
人又一次滑进了被子里头。
王初芸内心有一片马群在奔腾,她都开始怀疑这厮是不是故意的了,抬手摸摸他额头。
一惊,果然很烫。
“怎么搞的?烫成这样,放个鸡蛋在你额上都能烤熟了。”
她是真没想到他这么烫,看来是高烧烧得有些糊涂了,是以今夜的脾性才和平日里不大相同。
“你等着,我去叫人准备一桶藿香热水,给你泡泡澡降降温。”
床上的烫人睁开眼睛:“藿香?”
“为夫不要泡藿香。”
行吧,他这种对藿香十分反感的人,万一在泡澡时被藿香味给熏死了怎么办?
“那我取些井水与烧酒来。”
这次卿无尘没有阻止。
不一会,王初芸折返,开始用烧酒兑井水给卿无尘擦额头。
擦了额头又给他擦手心。
然后又去解他的中衣。
“做什么?”
解中衣的手被滚烫的爪子握住。
“替你擦身子,好降温。”王初芸无语道,“不然夫君以为我要做什么?”
王初芸一巴掌打他手上:“放开。”
卿无尘吃了一痛,心说夫人手劲还挺大。
接下来卿无尘彻底放弃,任由自己的妻子摆布。
妻子的手指素来柔软纤细,捏着蘸了酒水的帕子,给他擦脖子,胸膛,手臂。
可谓细致入微。
今夜的妻子格外温柔。
他在这温柔的抚摸之中,险些昏昏欲睡。
“翻个面儿。”
温柔妻子突然一巴掌拍他脸上,他的瞌睡立时清醒了几分,然后翻身。
王初芸又给他擦背。
只是手一落在背上,他便猝不及防地大叫了一声。
在这黑夜里,叫声响得整个清雅园都听得到。
外头听侯的两个丫头面面相觑,继而脸红地低下头去。
“夫人对我的背做了什么?”
王初芸翻了个白眼,大惊小怪:“夫君,这叫刮痧。”
说着,手里的铜钱滋溜从上往下直戳腰椎,王初芸很明显能感受到他腰背乃至屁股上的肌肉都为之一紧。
“夫君放松,一会就好,君实在太烫了,光喝点寻常的风寒汤药必是不够的,得佐以外消之法,方能退热,待明日再用些柴胡汤,定能好转。”
骠国使臣也不强献美人,一众人退下了场去。
接下来是若沿国献舞,若沿国不似骠国那般是群舞,若沿带来了一曲独舞。
若沿乐曲响起,曲声叫中原之乐多了一些大漠孤烟直的味道。
一袭红装的阿黛公主一出场,便引来无数赞叹声。
她一只手擒着一朵红玫瑰,红裙似燃烧的火焰一般热烈。
旁边有妇人小声与同桌道:“你说,这位若沿国公主不会也要把自己献给陛下吧?”
同桌说:“方才那骠国公主姿色平平,陛下不同意也属正常,这位若沿国公主可谓天姿国色,说不定就同意了呢。”
王初芸眼观鼻鼻观心,饮了一口茶。
眼看乐曲近了尾声,若沿公主迈着舞步开始在场上转圈,手中的玫瑰随着挥舞的动作在空中划着优美的红色弧线,众人沉浸在若沿公主的舞姿当中。
忽然,那朵玫瑰脱了手,往一旁飞去。
众人的目光不自觉随着那玫瑰望去,却见那玫瑰好巧不巧落到了卿无尘的桌前。
正此时,乐罢舞止。
阿黛笑容深深,缓步走向卿无尘所在的长桌。
“按我们若沿的习俗,公主跳舞时掉落的玫瑰,掉到谁的面前,便是要招谁为驸马了。”
此言一出,震惊了在场所有人,有觉得若沿公主大胆失礼的,有在等着看笑话的。
方才说话的邻桌又小声对自己同桌道:“原来她不是冲陛下来的,居然是冲着卫国公世子来的,这下有热闹看了。”揶揄王初芸一眼。
王初芸看了看玫瑰,再望向卿无尘,见卿无尘抬起手,将玫瑰拾起。
王初芸在心头冷笑了一下,她初见这位若沿国公主,便从她眼里看出了些东西。
卿无尘早与她结识,不知二人有何过往。
卿无尘垂眸。
此时场上的人全向他看了过来。
公子俊朗如玉,旁有家妻在侧,又有美艳异族公主公然扔玫瑰,实在是精彩。
大家聚精会神地等着看卿无尘要怎么回应,谁知他居然讲玫瑰花的花枝“咔嚓”一声折断,掰去了一截。
然后站起来,长身玉立,缓缓走到妻子的身后,将玫瑰簪到了妻子的发间。
这才看向阿黛,笑道:“公主说笑了,无尘多谢公主送我家夫人的簪花。”
阿黛望向王初芸,女子簪上玫瑰之后,更是秀美中多了几分妩媚风情。
王初芸礼貌一笑,微微欠身:“多谢阿黛公主。”
阿黛也笑了,却是对卿无尘的:“阿蜜,这拿一个女子送的花,送给另一个女子,当心另一个女子要不高兴哦。”
说着戏谑地望了一眼他们夫妻二人,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恰逢此时,不远处,两个女子扶着另一个双手摊在身前的女子走来。
到了景侯府老侯爷和侯世子的座位旁停下来。
女子一双杏眸水汪汪,小嘴也瘪着,仿佛受了莫大委屈。
王初芸下意识望过去,原来是谢兰露。
那厢景侯世子朱华光见自己夫人成了这般模样,忙扶着坐下,拉着她双手看,血腥子还贴在皮肤上,点点破皮的伤口像好好的荷叶被虫子钻了洞。
当即便问她是怎么了,谢兰露哭得梨花带雨:“我……我……”自知理亏,吞吞吐吐,往对面的王初芸望去。
王初芸端了杯子喝一口茶水,瞧见卿可灵回到了隔壁秦氏身旁。
秦氏又在数落了:“干什么去了?这可是皇宫,莫要乱跑,仔细惹出什么祸事来。”
王初芸诧异道:“老太太那边的席结束了?七爷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卿无尘面带三分讥笑:“若回来晚些,只怕便也听不到夫人如此精彩的言论了。”
王初芸面带温婉微笑:“七爷哪儿的话,我向来笨嘴拙舌,不及七爷满口文章。”
卿无尘哂然:“夫人过谦了,就方才那一言,为夫觉得甚有道理,反之亦然。”
王初芸微惊:“什么反之亦然。”
说完才忽地灵光一现,进而是略感心虚,他是在暗示什么吗,莫不是他晓得她今天单独见了温青白?
要人看着才规矩的男子,不要也罢,反之便是,要人看着的女子,不要也……
好你个卿无尘,在这儿点她呢。
她虽有些气,但表面却不显,依旧淡定道:“夫君此言极是。”
珩哥儿突然向桌子那边扑腾,嘴里含糊地喊着:“爹爹抱抱,抱抱。”
卿无尘神色柔和下来,伸手接过珩哥儿,将他放在膝上,逗了逗,珩哥儿笑得见牙不见眼,卿无尘的眉目越发温和。
“老太太让你把对牌钥匙交与二伯母了?”
卿无尘拿起榻上放的一只拨浪鼓,在珩哥儿眼前晃,惹得珩哥儿去抢,他却偏生不给,逗得珩哥儿急得使劲儿扑腾他的两只小胖手。
王初芸点头:“老太太自有她的考量。”
卿无尘望着她的眼睛,没能从那双杏眼里看出旁的情绪,略感失望。
讽道:“你如此大度,真是为夫之幸。”
王初芸假装没听出他言辞语句中的任何端倪,只就着他的字面意思回答:“七爷过誉了,能嫁与七爷,真是我几世修的福分。”
分明是夸赞的话,却叫卿无尘听得没来由越发心堵。
甜桃与夏树在底下互望一眼,甜桃单纯地想:啧啧,七爷与奶奶就是恩爱啊!
夏树一叹:就是恩爱得夹枪带棒了些。
王初芸心说,卿无尘这厮最近两日来得过于频繁了些,话也比上辈子多,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如今时辰不早了,怎么还不走?
正这样想着,珩哥儿的哭声突然响起来,卿无尘挟着孩子的两边腋窝,将人提起,他月白的直裰下摆,赫然一滩水渍。
珩哥儿来尿了。
夏树赶忙过来把珩哥儿抱走,甜桃跟着一道下去换尿介子去了。
王初芸看着赫然起身低头望着自己下摆的男子,走到他面前,贤惠道:“七爷还是快些去换衣衫吧,湿衣在身上穿久了不好。”
卿无尘抬眸,深深地望她一眼。他自幼对人心有着超乎常人的把控力,只要仔细审视对方的一颦一笑,便能大致猜到对方在想什么。
她现在是在赶他走。
他偏不如她意:“星厌出去办事去了,恐要劳烦夫人替为夫换一换。”
王初芸脸上的贤惠面具一僵,差点就裂开了。
拒绝又没法拒绝,王初芸只好去里屋的柜子里替他找衣衫。
里衣,外套,通通找了来。
卿无尘张开双臂,王初芸埋头给他解扣带。
玉做的搭扣结构繁杂,她的手指在搭扣上摩挲,似有若无地描绘他腰间轮廓。
扣带解下来,搭到一边,接下来是解直裰的盘扣,盘扣精巧细粒,从腰际一丝不苟直扣到领口。
纤长手指伸过去,从下至上解,一粒,两粒,三粒,如菟丝花慢慢攀绕上云间极少开花的仙树。
卿无尘垂着眸子,目光隐在夜的阴影里,晦暗不明。
解胸前与脖子下的扣子时,王初芸得仰起头,卿无尘比他差不多高一个头。
目光相撞了一瞬,又不约而同地别开,一个看向不远处长案上的莲花灯,另一个则低下头专心与盘扣较量。
解完扣子,褪掉外套,再脱白色里衣,腰侧系带一抽,前襟滑开,半显不藏地露出紧实的线条。
不得不承认,抛开性格不谈,卿无尘其他方面的吸引力……还挺强的。
只是他小时候被放在道观养过几年,学了些念经打坐的皮毛,对修身养性十分讲究,从不纵欲,因此连他们的同房日子都是定死了的。
当然,也或许是因为他对她,不够欢喜。
她抬手,抓住他的衣襟,一点一点往下扒拉,像剥笋似的。
她别开了视线,省得自己生出什么不必要的想法来。
她摸索着去解他的腰上系带,谁知手腕却被人桎梏住。
安静许久的人,忽然开口道:“我自己来。”
说完便背过身去,自己动起手来。
王初芸一哂,谁稀罕看,又不是没看过。
她灵光一闪,福至心灵,突然想到怎么赶走这厮。
她陡然跳起来,一把子从身后抱住卿无尘的腰,整个人都贴上他。
“有老鼠!”
她能明显感受到,男子身子一顿,进而转过身,抬手揽住她的肩,呈保护与安慰的姿势:“别怕,在哪儿?”
王初芸躲他胸膛里:“在那边。”
她抬手背对着随手指了个方向。
卿无尘望向房间角落,那里什么也没有。
他拍了拍她:“好了好了,已经不见了。”
王初云假意看了看墙角,这才拍着胸脯说:“吓死了,幸亏跑了。”
但人依旧还靠着卿无尘,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一抬头,风光霁月的脸近在咫尺。
她假装恍然大悟状,突又挣脱他,退到一边:“抱歉,惊扰七爷了。”
卿无尘身前一空,手保持着环抱她的姿势,顿了一下才放下来,他眸光深深地望着她的脸。
女子姣好的面容在灯光里柔媚至极,尤其是受了惊吓后,更是一副小白兔模样,卿无尘的心上忽有羽毛拂动,留下猫爪似的痒痕。
不过,她的眼睛不经意瞥来一眼,有些心虚又期待。
这突然叫她这份我见犹怜的韵味,多了几分……虚伪。
他这才腾出一丝理智来思考方才的情形,以他自幼习武的耳力,若当真有老鼠,必然不会逃过他的耳朵,然而刚刚除了王初芸的指控以外,他没听到任何老鼠的动静。
那么,方才她那一出是……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游移。
她存心这样是为了什么?若不是以进为退想逼走他,便是以进为进,要勾引他。
他哂然。
忽往榻上随意一坐,斜着身子,右手撑着脑袋,手肘搁在小几上,左腿屈膝蹬在榻沿。
再加上他未系好的要敞不敞的中衣,整个人显出一种慵懒的矜贵来,同时又隐隐饱含几分危险的意味。
他极少这个样子,上辈子,这样的情况只在他们极少的欢愉之后,他看她重新一件一件穿好衣裳的时候。
他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