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越苏子秋的武侠仙侠小说《天道秘闻完结版林越苏子秋》,由网络作家“不在意中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九月初二。这一日的清晨,林越忽然发现‘苏子秋’发烧了。“这么烫?”林越坐在床边,用指尖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触手一片滚烫。按照前世的经验来看,起码有40度以上。而苏子秋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双颊泛红,喘息声更加明显,身体也更加虚弱了一些。“你发烧了。”林越收回手掌,平静地看着苏子秋,提议道:“要不我把你放到冰水里泡两天?”苏子秋口舌麻痹,说不了话,只能眼神愤恨地盯着他。“不过,你怎么会突然高烧?”林越打量着她的身体,微微皱起眉头。他倒不是担心苏子秋的身体,也不在意她是病是好。毕竟,苏子秋已经连续吃了两个多月的化骨粉了,若是常人早就软成一摊烂泥了,而苏子秋明明也没修炼过,却是依仗着潜藏的血脉神异,硬是扛了这么久还没什么事。要是他少喂几天化...
九月初二。
这一日的清晨,林越忽然发现‘苏子秋’发烧了。
“这么烫?”
林越坐在床边,用指尖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触手一片滚烫。
按照前世的经验来看,起码有40度以上。
而苏子秋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双颊泛红,喘息声更加明显,身体也更加虚弱了一些。
“你发烧了。”
林越收回手掌,平静地看着苏子秋,提议道:“要不我把你放到冰水里泡两天?”
苏子秋口舌麻痹,说不了话,只能眼神愤恨地盯着他。
“不过,你怎么会突然高烧?”
林越打量着她的身体,微微皱起眉头。
他倒不是担心苏子秋的身体,也不在意她是病是好。
毕竟,苏子秋已经连续吃了两个多月的化骨粉了,若是常人早就软成一摊烂泥了,而苏子秋明明也没修炼过,却是依仗着潜藏的血脉神异,硬是扛了这么久还没什么事。
要是他少喂几天化骨粉,恐怕苏子秋就恢复如初了。
林越在意的是,为什么苏子秋突然发起了高烧?
这不可能是因为伤口感染发炎导致的。
因为苏子秋胸口这个贯穿肺部的伤口,是他两个多月之前就弄出来的,而且她的自愈能力比常人强不少,他还要定期重新撕裂伤口,避免她自主愈合。
但一直以来,苏子秋都没有出现过发烧的状况。
今天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林越缓缓眯起眼睛,打量着苏子秋。
而苏子秋只是一如既往地怒视着他,眼神中满是憎恨。
林越无视苏子秋的目光,又伸出手在她的身体各处都探了探,赫然发现她全身都在发烫,好似被火炉炙烤过一般,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血液?
“莫非……”
林越心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眼神微变,轻声道:“据传夏鸿氏的皇族血脉一旦觉醒,就有可能觉醒先天神通,你是不是开始血脉觉醒了?”
关于先天神通,他从一次二响级秘密中也有所了解。
除了像他这样亿万人之中出一个的幸运儿之外,大雍皇族血脉一旦觉醒,也是有可能觉醒先天神通的。
而皇子作为神皇陛下的亲骨肉,一旦血脉觉醒,就必然觉醒先天神通!
这也是神皇子嗣的特殊性。
“看来这就是血脉觉醒了。”
林越打量着苏子初,眯起眼睛说道:“要是把你的血放干,你还会血脉觉醒吗?”
苏子秋说不出话,但即使能说话,她恐怕也只会说一句“那你杀了我吧”或者是“随便你”之类的废话。
不过,林越也不会真的这么做。
如果放太多血的话,就有可能导致她真的死亡,那他也就死定了。
“我开始好奇了,你的先天神通会是什么呢?”
林越笑了笑,随即端起旁边装着菜粥的小碗,当着苏子秋的眼前,往碗里倒入化骨粉和困魂水之后,随意搅了几下,便捏着她的脸颊,开始给她灌掺着药的菜粥。
“为了庆祝你的血脉觉醒,今天给你灌双倍的困魂水和化骨粉,就当是我的礼物了。”他笑吟吟地说道。
苏子秋并没有理会他,只是尽力吞咽着碗里的稀粥。
不一会儿,她便软软地昏睡了过去。
林越放下手中的空碗,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不见。
他看得出来,苏子秋是想活着的,所以每次明知道菜粥里下了药,她还是尽力地吞咽下去。
为了活命。
或许,她也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迎来血脉觉醒,随之觉醒先天神通。
到那时,就是她逃出升天的机会了。
先天神通,乃是天赋异禀之能,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先天神通将会是什么样的能力。
倘若苏子秋真的觉醒了某种特殊的先天神通,恰好能够应付当前状况,那他就麻烦了。
到时候,只有杀了她,或者放弃她逃命这两种选择。
借助那件五响级秘密之中得来的异宝,单单是逃命的话,他其实是有几分把握的。
但林越不甘心像老鼠一样到处躲藏,也不确定自己到底能逃多久。
更何况……
涂老道现在还在百里凤至的控制之中,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想救涂老道一起逃走。
有涂老道照应,或许逃命也更简单一些。
“真麻烦……”
林越深吸一口气,皱眉看了一眼苏子秋,只感觉棘手无比。
完全想不到该怎么解决现在的困境。
似乎已是无解的死局。
“皇族血脉觉醒都需要一定的时间,血脉越纯正,需要的时间就越久。”
林越回忆着前些天看过的一本天下志典籍,书上除了人文地理之外,还记载了少许关于夏鸿氏皇族血脉觉醒的信息。
夏鸿氏虽然严格把控血脉传承,但历经千年繁衍,开枝散叶之下,如今蕴含夏鸿氏血脉的人也有不少,几乎都是京州那边地位极高的权贵。
夏鸿氏血脉觉醒经历的时间不一,最长是九天。
如果与神皇陛下隔了许多代,皇族血脉稀薄,那么血脉觉醒的时间就很短,可能就只有几个时辰甚至更短。
而皇子的血脉最为纯正,血脉觉醒的时间就是最长的九天。
“九天之内,必须做出决定。”
林越深吸一口气,冷冰冰地瞥了一眼昏睡的苏子秋,随即便转身出门去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继续尝试。
所以,他没有放弃继续去道院看书的打算,多了解一些知识,今后获得的秘密,才能涉及到更多更加全面的秘闻。
只可惜……
这大半个月来,他收到秘密的频率虽然挺高,连续获得了十几个秘密,但无一例外都只是一响级秘密。
对于他现在的局面,完全没有任何帮助。
但,他也只能默默等待了。
别无他法。
……
今日为了苏子秋血脉觉醒的事情,林越多耽误一些时间,待他到了道院时,已经快到巳时了。
走进道院门口后,正好瞧见迎面走来几人。
其中为首的那人是个年轻公子,身穿宝蓝色锦缎长袍,手中拿着折扇,赫然是那位郡守家的三公子,徐明礼。
林越装作没看到对方,面无表情地迎面走去,准备擦身而过。
“林越。”
徐明礼却是开口道:“听闻你近来都在书屋看书?怎么没见你去刑狱看看涂道长?”
林越停下脚步,看向徐明礼。
很显然,徐明礼这番话就是在试探涂道长现在的情况。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没想到徐公子居然这般关心涂老道?”
林越露出一抹微笑,说道:“上个月中秋之时,徐公子就特意去给涂老道送了美酒,看来那时候就已经知晓涂老道的真实身份了吧?莫非向百里统领揭发涂道长的人,就是徐公子?”
徐明礼微微皱眉,淡淡道:“不错,正是本公子,你待如何?”
“在下只是想向徐公子道个谢。”林越笑容灿烂地拱手道:“此次多亏了徐公子向百里统领揭发,那涂老道才插翅难逃,被百里统领抓捕入狱。”
“谢我?”
徐明礼不由得一怔。
他也只知道涂道长在中秋那个夜晚,就被百里凤至携亲卫军设伏抓捕,关入了刑狱之中,但具体情况也不甚清楚。
只是听父亲说,似乎涂道长至今还在刑狱之中。
他也有点担心。
如果百里凤至最后发现涂道长是无辜的,将其放了的话,那他徐家作为告发涂道长这位高人的祸因,岂不是与涂道长结仇了?
所以他就想从林越这里试探一下,看看林越知不知道涂道长的情况。
毕竟,整个道院也只有林越和涂道长的关系好。
但没想到,林越居然还来谢他?
“不错,在下对徐公子当真是感谢之极。”
林越颇为真挚地拱手揖礼,唇边却是带着几分说不清的古怪意味,双眸盯着徐明礼,一字字地说道:“若有机会,在下定当好好报答徐公子的大恩大德。”
他还记得自己现在和老道已经反目成仇了,所以也只能这般行事。
不论言表如何,自己内心知晓即可。
“……不用了。”
徐明礼看着林越的眼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也不知为何,他莫名感觉心中有些发毛,总觉得林越这番看似真诚的话语后潜藏着一股寒意。
“要的。”林越认真地说道:“徐公子放心,在下一向知恩图报,是绝对不会忘记你的。”
说完,他便笑吟吟地拱手道:“徐公子慢走,在下就先走了。”
徐明礼只能勉强笑笑。
其余几人也是一头雾水,这林越感谢徐明礼作甚?
林越当即迈步跨过道院的门槛,走进了院内。
还没到书屋,就看到迎面又走来了几名道院的俗家弟子。
这几人过去都是与他相熟之人,在道院里属于同一个小圈子的,关系还算不错,常常有说有笑地闲聊。
但此时这几人迎面走来,却只是看了林越一眼,就直接擦肩而过了,就像是没看到他一般,完全把他当成了空气。
林越也擦肩而过,只是唇角泛起一丝讽刺的弧度。
虽说他也不在意失去这么几个所谓的‘朋友’,但这人情冷暖的变化未免也太快了些。
最近道院里流传着一个消息——
副掌印涂道长,被那位西北关统领百里凤至抓捕,关入了刑狱,据说与那位夏列公子的失踪有关,说不定哪天就会被处死。
涂道长在道院之中本就不受待见,此时入狱,自然是无人同情,反而有不少人暗自叫好。
连带着林越这个唯一和涂道长关系好的俗家弟子,也一起作为众人闲聊的谈资,成了同仇敌忾的对象,似乎与他有什么关系就会被牵连一般。
自然也就变成如今这局面了。
“这样也挺好。”
林越笑容浅淡地走进道院书屋,拿起一本昨日未读完的典籍,就坐下开始静静地翻阅了起来。
他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才穿越来此一年,或者说前世记忆觉醒一年。
在这个世界,他总有一种孤独感,也只有涂老道能够稍微交心。
现在他成了众人冷落的对象,倒也落个清静。
正好无人打扰他看书。
道院的书屋本就冷清,极少有人来翻阅这些作用不大的藏书,而且所有人似乎都有心远离林越,所以此时的书屋内,仅仅只有他一人。
书屋内一片寂静,只剩下林越的翻书声。
时间悄然流逝。
林越近乎废寝忘食地翻阅着一本本看似无用的典籍,几乎是穷日落月,直到天色昏暗下来,屋内有些看不清了,他才反应过来。
“这本看完再回。”
林越看了一眼手中的《河图策论》,想了一下,准备去点一盏油灯,再看一会儿。
就在这时——
“铛!”
一声高亢宏大的钟响忽然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与此同时,眼前的一切在瞬间静止了,书屋外隐约的虫鸣声也完全消失不见,万籁俱静,唯有磅礴的钟响声回荡。
“今天的来了。”
林越毫无反应,只是默默地聆听着。
这大半个月来的秘密,无一例外都是一响级,让他焦急之余也很是无奈。
他也不知道到底要什么级别的秘密,才能解决他现在的困境。
但涉及到神皇子嗣这等震动天下的大事,有望帮到他的秘密,想必是等级极高的那种。
区区一响级,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
“铛!”
又是一声高亢宏大的洪钟大吕响动,林越的心中顿时涌出了一丝期盼。
“铛!”
“铛!”
“铛!”
只听一声声浩大磅礴的钟响连接不断地响起,不由得让林越有些怔住了,心中更是愈发惊喜。
直到连续五声钟响过后,才彻底停了下来。
“是五响级的秘密!”
林越数清了钟响的次数之后,顿时欣喜万分。
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先天神通获得的第一个秘密就是八响级。
但这个秘密对他来说,根本毫无作用,而且还让他有些胆战心惊的,生怕不小心说漏嘴,不敢对外透露一星半点。
此外,最高级的也就是一次五响级秘密,让他在一处隐蔽山洞内的神秘尸骸上,得到了一件极为诡异的珍奇异宝。
而更低级别的其他秘密,对于他如今的困境也起不到什么帮助。
但是,现在他竟然再次听到了连续五次钟响!
林越不由得心中一阵激动,连忙仔细聆听起来,生怕有什么错漏。
下一刻,只听一个虚幻缥缈的低语声在他的脑海中响起,对他轻声诉说起来——
“你知道吗?在你得到异宝‘众生相’的那个山洞里,山洞尽头的石壁其实是一扇秘门,而门内是一座洞府,但只有洞府的原主人以九宫八卦的洛书数字,赤手依次拍击石壁的九个方位,才能打开洞府。”
待那低语声消弭无踪,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秋夜的虫鸣声中,林越手中拿着书卷,怔怔地站在原地:“原来,那座山洞……是一座洞府?”
这一刻,他心中顿时生出极大的希望和期许。
虽然不知道那座洞府内到底有什么,但只是洞府门前,他就找到了‘众生相’这等珍贵无比的异宝。
如果能进得去的话,或许真的能找到一线希望……
“必须,我必须想办法进去。”
林越的眼神陡然凌厉起来,潜藏着无比的渴望和决心。
“当然,我等也需要先检验殿下的血脉真伪。”
那老者顾景荣指尖一动,立刻漂浮起了一根淡金色的细针,“是殿下自己来,还是老朽来检验?”
“你来吧。”林越说道。
百里凤至不由得将一颗心都缓缓提了起来。
这次负责检验的应该是真正的巡天使,结果会怎么样?
“好。”
那老者顾景荣微微一笑,指尖一动,那根淡金色的细针便缓缓飞到了林越的跟前,在他的指尖扎了一下,瞬间汲取了一颗血珠。
不一会儿——
那根重新漂浮起来的细针,表面缭绕的淡金色气流一荡,金针的表面顿时蒙上了一层深沉而尊贵的紫色。
紫色与金色气流掺杂在一起,看上去便非同寻常。
“果然是紫色。”
老者顾景荣与那年轻男子裴斌见状,俱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百里凤至也暗松了一口气。
血脉纯正的级别,乃是彩虹之色排列,紫色无疑是最高,也是只有皇子才能达到的血脉纯正层次。
林越虽然早有预料,但心中也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看来,万灵炼血玉比想象中的还要神妙。
“既然如此。”
老者顾景荣温和地笑道:“接下来,殿下就先在这青都安心住上数日吧,倘若真的还有巡天使,总不至于数日时间都还没来迎接殿下吧?”
那年轻男子裴斌也微微颔首道:“待殿下消除疑心再随我等前往帝鸿城也无妨,这几日有苦海学舟守护,殿下也不必担心。”
林越轻轻点头。
百里凤至在一旁轻声道:“既然如此,殿下,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
整座青都已然被云雾所笼罩,禁止任何人进出,以保证青都城内的安全。
百里凤至与林越重新坐上马车,回到了之前休息的小楼。
“殿下。”
布下一层隔音结界之后,百里凤至站在阁楼的观星台上,看着窗外的云雾,轻声道:“这几日应该就是你逃离的最好时机了,你早些找机会逃走吧。”
“逃走?”林越看向她,“我为什么要逃?”
百里凤至沉默了一下,转头看向他,低沉道:“真正的夏列呢?”
林越平静地与她对视,轻声道:“当然是死了,昨晚就已经彻底化为灰烬了,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才对。”
百里凤至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喃喃道:“我发现得太晚了……”
“不早不晚,刚刚好。”
林越饶有兴趣地问道:“说起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不是夏列的?除了我以为夏列母亲逝世这一点,我自认为演的很完美了,是何处露了破绽?”
“……天赋。”
百里凤至沉默了半晌,说道:“你能够感知十余种天地元气,这般天赋极其罕见,我生平也只见过你这么一个罢了,恰好上个月我取了你一滴鲜血,当时就测出你的血液对十余种天地元气有反应。”
“原来如此。”林越哑然失笑。
没想到是这种地方露了破绽,不过他也不在意了。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要继续装皇子吗?”
百里凤至深吸一口气,眼神微冷地注视着他,缓缓道:“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达成现在这个局面的,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将夏列的血脉夺走的,但是……”
“一旦去了帝鸿城,皇子就必然要去觐见神皇陛下。”
她低沉道:“到那时候,除非你是真正的皇子,否则无论多么精妙的骗局,你都不可能瞒过神皇陛下,你懂吗?”
林越唇角缓缓翘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反问道:“你怕了?”
“我没有你这么疯。”
百里凤至深吸一口气,“能走到这一步,我们暂时都安全了,只要你拒绝回京,留下书信之后再偷偷溜走,就还能继续拖延。”
“原来如此。”林越笑了,“这就是你明明察觉到我不是夏列,却还一直帮我的原因吗?”
他站起身来,倒了一杯茶水,这才走到百里凤至的面前,将茶杯递到了她的唇边,微笑道:“喝口水冷静一下吧,我的爱将。”
百里凤至一把推开他的手,蹙眉看着他,冷声道:“你还真把自己当成皇子了?一个注定会露馅的皇子?你可知道弑杀皇子的罪名?”
“那有什么关系?”
林越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喝了一口,这才笑吟吟地看着她,“我这不是你有陪我吗?你和我是共犯,有罪一起担。”
“你想用此事威胁我?”百里凤至冰冷地盯着他。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林越摊开双手,“我身边一个得力的助手都没有,如果你也跑了,那我在帝鸿城可就是寸步难行了,所以……我需要你,我们还是好好相处吧。”
“你还是想去帝鸿城?”百里凤至也顾不上他故意调笑的暧昧话语,紧蹙着眉头问道:“你疯了吗?”
林越笑了。
“谁告诉你我去了帝鸿城就一定会被神皇陛下看穿了?”
说话间,他指尖轻轻点着自己的心口,“你好好感知一下,我有在和你说谎吗?”
百里凤至缓缓蹙眉,盯着他,问道:“你何来自信?”
“与你无关。”
林越神色自若地坐了下来,“你觉得我是那种自投罗网的蠢货吗?如果我没有足够的把握,又岂会愿意去帝鸿城?”
百里凤至沉默了下来。
她自然知道,眼前这年轻男子很聪明,而且还有很多她尚且无法理解的神秘之处。
光是夺取夏列血脉的方法,她就完全无法理解。
难道……他真的有把握?
“你又是在赌吧?这次有多少把握不会被发现?”百里凤至蹙眉道。
“一半对一半。”林越平静道。
“……真是个疯子。”
百里凤至缓缓摇头,“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我们是共犯。”林越唇角泛起一抹弧度,“夺取皇子血脉,也有你的一份功劳,我还没来得及报答你呢。”
这一刻,百里凤至顿时想起林越索要一半精血的异常行为,豁然站起身来,死死地盯着林越,冰冷的气势完全弥漫开来。
一时间,气氛近乎凝结到冰点。
过了半晌,百里凤至才低沉道:“倘若我如实奉告给夏鸿氏,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坦白出来,我也未必会背负多大罪责吧?”
“你也想赌?赌夏鸿氏会不会善心发作放过你?”林越笑了。
百里凤至沉默了一下,冷哼道:“我跟着你不也是在赌?”
林越笑呵呵地站起身来,想要伸手去捏她脸上的银色面具,但百里凤至身形略微一动,就瞬间躲开了他的指尖。
“你要做什么?”百里凤至寒声道。
林越不在意地收回手,随意道:“只是想看看面具下你真正的模样,有些好奇罢了。”
百里凤至眼神冰冷地瞥了他一眼,“这不是你应该好奇的。”
“是吗?”
林越漫不经心地说道:“可是我真的很好奇,我还没见过体内只有一半人族血脉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呢。”
百里凤至瞬间僵在了原地。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林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是勉强维持住镇定:“你在说什么?”
“其实你原本应该有着远大的前途。”
林越微笑道:“但就因为你体内那一半非人的血脉,三教还有朝廷各司都容纳不了你,甚至你连突破都不敢,你真的甘心吗?”
百里凤至死死地盯着他。
如果可以的话,她应该在瞬间灭口,天下间知晓她这个秘密的人,不应该存活于世才对。
但……对方现在是皇子!
一旦死亡,就会引动天地共鸣,她又岂敢动手?
杀不得,也甩不掉。
“手怎么这么凉了?”
林越随意捉住了百里凤至的纤手,轻声道:“这么害怕吗?”
她的指尖在微微发颤。
这是恐惧。
百里凤至缓缓闭上眼睛,过了半晌,才重新睁开,注视着林越,沙哑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
林越微笑道:“我们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也都有着同样远大的理想和前途,好好合作不行吗?百里凤至,你也不想自己的秘密被人知道吧?”
百里凤至沉默了半晌,低沉道:“我明白了。”
“你很聪明。”
林越轻声道:“今后,我们就是最亲近的人了,你也是我最信任的手下,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样不好吗?”
百里凤至深吸一口气,看着他,问道:“你真的有五成把握瞒过神皇陛下?”
林越笑了笑,说道:“如果只是神皇陛下,那我有十成把握。”
“嗯?”百里凤至愈发不理解了。
“将来你会懂的。”
林越也没解释,只是随手倒了一杯酒水给她,笑吟吟地问道:“要喝个交杯酒庆祝一下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吗?”
百里凤至没理会他的调笑,只是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随即她才放下杯子,缓缓道:“那我就将注押在你身上,将来你若能成那一人之下,便是我百里凤至唯一效命的主君。”
“当然了,爱将。”
林越笑呵呵地给自己倒了一杯,也一饮而尽。
“虽然你有把握,但去了帝鸿城之后,你也得小心。”
百里凤至看着他,微微蹙眉道:“这世上,除了我之外,按理说,应该还有三个人知晓夏列才是真正的皇子,这是无法伪造的。”
“三个人?”林越问道:“哪三人?”
百里凤至沉吟了一下,说道:“第一,自然是神皇陛下。”
她微微摇头道:“夏列唯一的直系血脉血亲就是父母,以神皇陛下的无上神通,辨认自己的血脉自然很简单,我都不知道你哪来的信心。”
林越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问道:“第二个就是夏列的母亲?”
“不错。”
百里凤至看了他一眼,说道:“夏列生母已经离开了大雍,去了永夜,似乎不打算回来了,也可以当做是死了。”
“他之前和我说,你是受他生母遗命,我还因此露了破绽。”
林越微微摇头,“看来……是夏列给我设下的语言陷阱,还挺聪明嘛。”
“那第三个呢?”他又问道。
“第三个……”
百里凤至沉默了一下,说道:“应该是他小姨吧,虽然夏列也从来没见过他小姨,但他小姨似乎是佛宗莲花庵的大修行者,绝对是打破更高天关的存在。”
“更高天关?”林越微微挑眉。
“这种层次的大修行者,对血脉的检验比鉴血针准确多了。”
百里凤至低沉道:“她完全可以查探你体内有没有她姐姐的血脉,以此确定你是不是夏列。”
林越若有所思。
这就要看打造万灵炼血玉的那位存在,到底有多厉害了。
这等存在唯一忌惮的就是神皇,就算不如神皇,想必也不会差的太离谱。
按理说不太会暴露才对。
“巡天使是什么层次?”林越问道。
“青冥使的话,基本都是打破四象天关的修行者,但必然是四象天关中的强者。”
百里凤至解释道:“若是紫霄使,那就必然是超越四象天关的存在了。”
“巡天使也是四象天关?”林越微微挑眉,“那你还对巡天使那般恭敬?我看你不也很强吗?”
“殿下,你想错了。”
百里凤至缓缓摇头,说道:“同样是凡俗,江湖顶尖武夫能以一敌百甚至更多,你说这之间的差距大吗?而官职地位上带来的差距就更大了,比如你我。”
林越微微一怔。
“殿下,你可别被‘四象天关’这几个字蒙蔽了。”
百里凤至微微摇头道:“打破四象天关,只是代表大家修炼所用的元气都是四象元气罢了,代表不了道行战力,同样是四象天关,佼佼者亦能以一敌百,甚至更多,差距依然大得离谱。”
“我这些年一直卡在四象天关的最底层,不敢突破,避免引起注意,只磨砺武道技巧,所以即使在我巅峰时期,在四象天关的修行者之中也不算强手。”
百里凤至轻声道:“今日那个假巡天使,也是最底层,但他只擅长骗人的旁门左道手段罢了,所以连我四成实力都不如。”
“原来如此……”林越若有所思,问道:“那更高层次呢?”
“能够打破四象天关的修行者,已经是各方势力明面上的中坚力量了。”
百里凤至说道:“若能够打破更高层次的天关,那都是真正的大修行者了,据传还有着某种忌讳,不会轻易出手的。”
忌讳?
林越没多问,只是在想,在那个山洞里死去的两人是什么层次呢?
“不过,殿下乃是夏鸿氏皇子血脉。”
百里凤至感叹道:“哪怕完全不努力,整日吃吃喝喝,将来也能轻易打破更高层次的天关,若是努力,成就只会更高。”
这就是天地间最尊贵的血脉。
林越微微挑眉,现在才对夏鸿氏皇子血脉有多强,有了一定的概念。
“这几日,暂且修炼吧。”
林越沉吟了一下,说道:“我能感觉到,第一天关并不难,或许在离开之前我就能打破了。”
……
时间流逝。
转眼间,就来到了两日后。
这一天夜里。
林越盘膝坐在卧榻上默默吸收着杂乱的天地元气,挑出地风水火这四种元气,尽量强化着身躯和体内的元力,往五行天关逐渐逼近。
“嗯?”
忽然间,林越似有所感地睁开眼睛,豁然发现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黑衣身影,不由得心中一突。
“你是皇子?”
来人歪着头打量着林越,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头很疼。
脖子很疼。
腰也很疼。
手臂更是疼疼疼。
林越微微拧着眉头,任由这黑衣少女把他夹在腋下,就像是抱着一个刚刚偷来的大号布娃娃一般,在街巷间到处乱窜。
她倒是没虐待他,但就是太不小心了。
她的速度实在太快,一动就如雷霆迸发,他的身体有点承受不住,整得他腰都差点断了。
刚才这少女抱着他钻进风荷别院时,还不小心让他的头撞在了门框上,手臂也被酒窖入口的棱角给划出一条大口子,伤口鲜血淋漓的,她居然都没注意到。
“安全啦。”
黑暗而逼仄的酒窖内,黑衣少女将林越放了下来,这才拿出一颗长明珠,让明亮柔和的光芒倾泻而出。
她看了看虚弱地靠在一旁的林越,吃惊地呀了一声,忍不住说道:“你被袭击了吗?怎么头上肿了这么大一个包?你手臂上还流血了!”
“……”
林越无言以对地看了她一眼,也没在意这点伤势,只是不明白这少女是缺心眼还是怎么回事。
“有没有可能是你干的?”林越有些头疼,“你把我抓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干的?”
黑衣少女呆了一下,有点委屈地看着他:“我没有啊……”
她也顾不得想这些事,手中不断从虚空中抓出一样样瓶瓶罐罐的物品,“啊你等等,我先帮你止血,你再坚持一下。”
“我看看,这个是……解毒的?”
“这个好像是昏睡用的……也不对……”
“这个应该是加快骨头愈合的,这瓶药对你有用吗?”
“咦,奇怪,我记得有一瓶药能止血啊……忘记放哪去了……”
黑衣少女一边嘀嘀咕咕地从虚空中取出一个个瓶瓶罐罐,一边不确定地回忆着这些药物的作用,不一会儿就将酒窖内的这片空地给堆满了。
林越看得一阵无言。
你这储物之宝还挺能装的啊……
“啊!找到了!”
好一会儿,黑衣少女才惊喜地拿出一只小瓶子递给他,“就是这个,来,你快吃一颗,一会儿就没事了!”
“……”
林越嘴角微微抽了抽,婉拒地抬手推了回去:“不用了。”
有你翻药的时间,都已经彻底恢复了。
“怎么了?”黑衣少女不由得疑惑地看着他。
“我不敢吃。”
林越发现跟这种憨憨不能太绕着弯,干脆直言道:“你把我抓到这么黑的地方,还把我伤成这个样子,又要给我吃不知道什么效果的药,我怎么可能吃?”
黑衣少女歪着头想了下,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诶。”
她又想了想,说道:“对了,那我先吃给你看看,如果这药有效果的话,你就敢吃了吧?”
说着,她就一翻手取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瞬间在胳膊上划了一刀。
“不……不用了……”
林越才刚伸出手,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发现这憨憨少女已经给自己来了一刀,鲜血瞬间流出,只好有些无言地放下手。
“没事,我吃给你看看,保证不会害你的,不然你怎么信我嘛?”
黑衣少女不在意地摇摇头,立刻从那小瓶子里倒出一颗丹药,塞进黑色面巾下的嘴唇里,仰头就吃了下去。
然后,她撸起袖子,露出了雪白的胳膊,将那道正在流血的伤口,献宝似地呈给他看。
“你看着吧,等一会儿就不流血了。”
长明珠的光芒下,林越无言以对地看着她胳膊的这道伤口内,流出的鲜血从殷红色慢慢变成了黑色……
“这……你确定是止血的药?”林越有些不敢相信。
黑衣少女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晕晕乎乎地说道:“啊……我好像吃错了,这是毒药吧……幸好没给你吃,还好还好……”
“……”
林越忽然发现,自己根本不用想办法制服她,她自己就会解决自己。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有解药吗?”
“应该有……吧。”黑衣少女迷迷糊糊地靠着墙壁,满脸黑气地看着林越,“你速度好快,都出现残影了……”
“你那是幻觉重影吧……”
林越嘴角微微抽了下,拿起她吃过的那瓶毒药看了看,又在地上的一大堆瓶瓶罐罐里翻了翻,拿起其中一瓶,“这瓶应该是解药。”
还好他这几个月来,曾经得到过一本关于药理的典籍,还在夏列身上试验过很多次,也算是略通毒道。
林越倒出一颗解毒丹嗅了嗅,这才转头看向黑衣少女,将丹药递给她,说道:“要我喂你吗?”
“我自己可以的……”
黑衣少女坚强地摇摇头,然后往另一个方向的酒坛伸出纤手,“谢谢你,给我吧。”
“……算了,还是我来吧。”
林越微微摇头,总觉得就算把药放她手里,她也会塞到鼻孔里。
正要掀开她的面巾,他忽然又停了下来,问道:“你有没有那种被人看到脸就要杀人或者嫁人的毛病?”
“啊?没有啊……”
“那就行。”
林越放下心来,随手解开少女的面巾,正好满足一下好奇心。
唔,长得还挺好看。
漂亮的大眼睛,小巧挺翘的鼻子,粉嫩的樱桃小嘴,仅仅巴掌大的瓜子脸,且肤若凝脂,触感极佳。
可以说是幼态审美人心中的极品。
就是中毒之后脸色有点难看。
林越随手捏住她的脸颊,将解毒药塞进她的嘴里,说道:“我不计前嫌救了你一命,你可要记得偿还我的恩情。”
“啊?”
黑衣少女感觉舌尖似乎舔舐到了一根手指,尽量吞咽着解毒丹,有些意识模糊地说道:“可是我就算吃了毒药也不怕,只是会难受一阵,又不会死啊……”
还挺有逻辑,这毒药不行啊……林越继续掰扯:“但你劫持了我,我却没有趁你中毒对你下手,这难道不算吗?”
“这好像……也对。”黑衣少女点点小脑袋,干脆道:“行,那我欠你一条命。”
林越笑了。
他想了一下,将化骨粉又放回了腰间的包裹里。
就这脑子,根本用不着下药。
不过,怎么有一种哄骗小孩的罪恶感?
林越忽然想到,百里凤至面对这少女的时候,似乎说了一句‘赤子之心’?
或许这就是她这么憨的缘故?
“我好多了。”
黑衣少女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娇俏的脸上憨态毕露,有些迟钝地看着林越,过了一会儿,忽然在他面前跪了下来:“要不我给你多磕几个头吧。”
“哎哎哎,你别,磕头有什么用?”林越连忙阻止,“你不如把我放了。”
“放了你?那可不行。”黑衣少女立刻摇头。
“为什么?”
“反正……这个不行,你换个吧。”
林越有些好笑地说道:“你刚还说欠我一条命呢,现在连放了我都不肯?”
“那不一样,师父让我救你,我不能不听话的。”
黑衣少女摇摇头,又下定决心说道:“要不……我不欠你了,你再毒我一次,我让你砍几刀好了。”
说着,她不知道从哪抓出一把连鞘刀,放在了林越的面前,然后扬起白皙颀长的脖子,有些害怕地闭上眼睛,咬着嘴唇说道:“你砍吧,那个……给我留口气行不?”
林越被她整蒙了,有些没好气地说道:“我留你个头……”
“你要我的头?”黑衣少女犹豫了一下,“我虽然修炼到了头身分离不死的地步,但也不能分离太久……也行吧,那你等一下……”
她说着,就用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作势要把脑袋拔下来。
“哎哎哎!你别!”
林越脸都白了,连忙喝止,随即无奈道:“我不要你的头,我要你的头干嘛?你能不能正常点?”
“噢……”
黑衣少女这才停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可是,我真的不能放了你。”
“你先说说,你抓我是想干嘛?”林越无奈问道。
怎么看她也没有害人的意思,这憨憨也不配有什么算计人的脑子。
“救你离开啊。”黑衣少女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是为了救我?”林越微微一怔,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
“对呀,外面全是坏人。”黑衣少女点头道。
“什么意思?”林越皱眉看着她。
“虽然我也看不出来,但大师父他们都说……”
黑衣少女很认真地说道:“来接你的巡天使是贪天门假扮的。”
“我知道,那假巡天使已经被……”
林越说着,忽然停了下来,皱眉看着她说道:“你该不会想说,后来到的第二批巡天使,也是假的吧?”
“对啊,都是假的。”黑衣少女点点头。
“这……”
林越当然不会随意信她,只是皱眉道:“天上不是还有儒门的苦海学舟吗?而且还有上百名金甲禁军,难道也是假的?”
“师父说,贪天门已经倾尽了全派之力。”黑衣少女说道:“天上那座飞舟不叫苦海学舟,而是贪天门重宝‘求剑舟’,金甲禁军也是贪天门弟子假扮的。”
“求剑舟?”
林越问道:“贪天门不是擅长故弄玄虚和欺骗别人获得好处吗?为何是追求剑道?”
“不是追求剑道的‘求剑’,而是刻舟求剑的‘求剑’。”
黑衣少女摇摇头,解释道:“师父说,贪天门是魔道中的一朵奇葩,喜欢坐享他人之成,守株待兔可,刻舟求剑亦可。”
“守株待兔?刻舟求剑?”林越微微挑眉。
他思忖少许,忽然看向黑衣少女,问道:“你师父是谁?”
“师父就是师父啊。”黑衣少女如数家珍地掰着手指:“有大师父,二师父,三师父、四师父、五师父、六师父……”
林越被她碎碎念得有点头疼,打断施法问道:“别数了,你一共多少个师父?”
“八个。”黑衣少女想了下,说道:“不过九师父也是师娘。”
“八个师父,九师父?”林越疑惑道。
黑衣少女点点头,说道:“没有七师父,因为师父们说,七师父早就死啦。”
林越不由得打量了她一下,说道:“你不知道你师父们的名字,但你总该知道自己的名字吧?你叫什么?”
“师父们叫我小鱼。”黑衣少女老老实实地说道:“我在师父的弟子中排第十七,所以也叫鱼十七。”
“鱼十七……”
林越微微点头,说道:“是你师父们叫你来救我吗?”
鱼十七点头道:“师父说,来接你的巡天使已经死了,不会再有巡天使来了,所以让我保护你,带你去帝鸿城。”
“什么?”林越脸色微微一变,“不会再有巡天使来了?”
“师父这么说的。”鱼十七说道。
“你师父们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这么确定?”林越忍不住皱眉道。
鱼十七有些懵懂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但师父们曾经给十六皇子做事,原本还说让我跟着十六皇子,但十六皇子好像在前些年死了……”
“什么?”
林越微微一怔。
十六皇子……死了?
这……身为皇子是怎么死的?
他深吸一口气,沉思了半晌,才说道:“这么说,你现在要带我离开青都,去帝鸿城?”
鱼十七眨巴了一下大眼睛,点了点小脑袋,随即张了张小嘴,又重新闭上,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话就说。”林越微微摇头。
“那个……”
鱼十七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道:“你知道帝鸿城怎么走吗?我不认识路……”
“……”
我特么怎么可能认识路?
林越没好意思骂出声。
一时间,两个路痴你看我我看你。
这时,一阵脚步声忽然从酒窖外传来。
“躲起来。”林越看了一眼地上的瓶瓶罐罐,催促道:“你快把东西收起来。”
“噢好……”
鱼十七出手如幻影,迅速将地面上的瓶瓶罐罐收了起来。
林越也立刻将长明珠收起来,拉着她躲到了酒窖深处的酒架后方,正好躲在狭窄的阴影深处。
很快,酒窖的门盖从外面打开了,只听一阵脚步声响起,似乎是店小二拿着蜡烛下来了。
“掌柜的上次放的那罐女儿红呢……”
幽暗的酒窖内,烛光微晃,只听店小二自言自语的声音响起。
林越抱着鱼十七躲在狭窄的酒架后方,感觉这地儿容纳两个人似乎有点挤。
粗鄙的武夫连点法术都不会,碰到个凡人还得躲……林越有点无言以对地想着,看鱼十七这呆呆的模样,也知道她不懂这些花里胡哨的。
“喂。”
鱼十七忽然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为什么要躲?我可以让他看不见我们的。”
虽然知道这丫头不懂撩拨,但她呵气如兰的话语还是吹得他耳朵有点异样感,让人想给她来两巴掌。
……那你不早说?林越无言以对,低声道:“那你倒是做啊。”
鱼十七噢了一声,碎碎念般嘀咕道:“看不见我们、看不见我们、看不见我们……”
这是在做什么?林越一脸问号。
而那店小二在经过此处时,烛光明明照亮了二人,居然真就无视了他们。
林越愕然,这什么原理?
“好啦。”
鱼十七略显得意地拿出长明珠,明亮柔和的光芒顿时照亮了她的面容,在黑暗中更衬得她肤白如雪,光芒中那长而密的睫毛忽闪,掩映着明澈如水的双眸,而略显天真朦胧的眼神,更显得她懵懂如小鹿一般。
她倒是不知道害羞,或许根本就不知道男女之事吧。
而林越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虽然内心没什么波澜,但还是觉得这丫头挺标致的。
就在这时——
“就在此处!”
只听一个淡然的声音陡然响起。
“轰!”
与此同时,酒窖上方的地面骤然炸开,化为碎石飞尘,只见一道光彩夺目的光芒化作大手,刹那间穿透尘土,抓向了二人!
那是一块通体如苍白之骨雕琢而成的令牌,隐隐有黑雾笼罩,令牌上更是缠着一缕缕血丝,犹如呼吸般忽明忽暗。
“这是……”
大师父、二师父两人吃惊地看着林越手中的令牌,表情都有些失控。
“我贪天门的掌门令?殿下是从何处得来的?”大师父忍不住问道。
二师父没说话,双眸也盯着林越。
贪天门现在只有代门主,就是因为没有掌门令,甚至曾经的镇门至宝众生相也都下落不明。
没有这两件象征掌门身份地位的重要物品,掌门也不过是虚衔罢了。
“机缘所得。”
林越平静道:“方才本宫既然说出了十六皇子是贪天门门主转世这个秘密,二位应该心里也有猜测才对。”
他之前敢说出这个秘密,也是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要拿出贪天门的掌门令,知晓这秘密也就很正常了。
大师父和二师父看着林越手中的掌门令,眼神有些复杂。
沉默了半晌,大师父才叹息道:“掌门令的气息与殿下已然融为一体,看来殿下已经认主了门主的无寂骨吧?”
“是。”
林越淡声道:“无寂骨确实在本宫这里。”
他此时故意自称本宫,也是在提醒贪天门这两人——
他是皇子。
避免这两人冲昏了头脑。
“殿下无需担忧。”
大师父似乎也看出了林越的用意,苦笑着摇头道:“既然殿下已经认主无寂骨,那就是得到了门主的承认,我等又岂会生出夺宝的想法?”
他叹息道:“老夫这个代门主,本就名不正言不顺,一个虚衔罢了,只是为了暂时平缓门内的声音,才不得已为之,而殿下身为皇子,愿意做我贪天门的掌门,想来门中不会有人不服。”
“持有掌门令,就是掌门?”
林越微微挑眉,说道:“但我并不会贪天门之法。”
“不重要了。”大师父摇头道:“殿下身怀掌门令,又有无寂骨,而且……”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在树下发呆的鱼十七,轻声道:“小鱼能够变成巡天使,看来是因为殿下的众生相吧?世间也就众生相能够伪装到如此逼真的地步了。”
林越知道瞒不住,也没打算隐瞒,只是平静颔首道:“你说的没错,是众生相。”
认主无寂骨的条件,就是众生相,这一点也没法隐瞒。
百里凤至不由得若有所思地看了林越一眼。
这一刻,她终于有些明白林越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了。
“既然殿下身怀掌门令、无寂骨、众生相,您不当掌门,还有谁有这般资格呢?”
大师父微微摇头,随即后退一步,纳头拜倒在地,恭恭敬敬地说道:“三代弟子顾景荣,参见掌门。”
二师父也同样跪了下来,恭敬道:“三代弟子裴斌,参见掌门。”
林越沉吟了一下,说道:“本宫向来不喜欢管事,你们确认由我来做掌门?”
“掌门重要的是资格。”大师父缓缓道:“殿下贵为皇子,又身怀我贪天门至关重要的三物,这世上还有人比您更有资格吗?”
二师父则是说道:“殿下若是不愿意管事,也无需多费神,您当下也只需要注重修行即可。”
林越也不矫情,当即颔首道:“好,这个掌门我当了。”
他本就有意借贪天门之力,又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参见掌门。”
二人再次恭声说道。
林越沉吟了少许,说道:“起来吧,虽说我愿意当这个掌门,但我也希望你们暂时保守秘密,待我修为有成再正名吧。”
大师父站起身,颔首道:“既然掌门说了,我等自当听令。”
林越微微点头,随即忽然问道:“方才你们说自己是顾景荣?裴斌?这居然是真名?”
二师父笑道:“巡天使之名本就极少外传,殿下乃是流落民间的皇子,自然没听过巡天使之名,我等也就直接用了真名。”
林越恍然。
随即,又问道:“你们是三代弟子?二代弟子呢?”
“门主乃是初代。”
大师父叹息道:“当年门主转世的十六皇子倒台,贪天门也受到波及,二代弟子几乎都已经死绝,三代弟子也死去大半,只剩下我们这不到十人,前些年还意外身亡了一人。”
林越若有所思。
小鱼说过七师父死了,看来就是意外身亡的那人?
他收敛心思,说道:“既然二位承认我是掌门,我要去帝鸿城,二位可有什么建议?”
“我等的建议自然是别去。”
大师父摇头道:“但殿下既然说自己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我等自当倾力相助,不过,殿下最好是准备妥当之后,再行入京,具体事宜,我等晚些再和您谈。”
“好。”林越微微点头。
他看了一眼鱼十七,忽然说道:“对了,我很是喜欢小鱼,既然你们撮合我和她,就尽快让我和她完婚吧。”
他这话一出,大师父和二师父都是一愣。
百里凤至也忍不住看了林越一眼。
“掌门。”
大师父立刻说道:“您喜欢小鱼,我等自然觉得很好,但小鱼才十四岁,而且她的赤子之心暂时也不适合成婚,不如您再等等吧。”
二师父也说道:“殿下,其实小鱼的身份也不太适合做您的王妃,将来您入京之后,或许能利用皇子身份娶到对您更有帮助的女子,还请您多考虑考虑。”
“是吗?”
林越若有所思地看了两人一眼,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再等等。”
二人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百里凤至则是诧然看了林越一眼。
林越看了看天色,天边夕阳已经沉下去了大半,便说道:“天色已晚,先回青都吧。”
“是,掌门。”
大师父又问道:“殿下可要去求剑舟上居住?修行环境更好些,也更加安全。”
林越微微摇头道:“今晚我还有事,明日再说吧。”
“对了,殿下。”二师父说道:“小鱼我们先带回飞舟上了,既然让她知晓我等的身份了,也有些话需要和她说一说。”
“好。”
林越点点头,当即转身走出隔音结界,来到蹲在树下的鱼十七身后,弯下腰摸了摸她的脑袋。
“殿下,你们聊完了?”鱼十七转头看向林越,小声道:“你们聊的什么悄悄话?能不能偷偷告诉我?”
“那可不行。”
林越笑了笑,说道:“我先把你变回原样。”
当即,他操控一缕水元裹着一滴鲜血,从指尖缓缓沁出,将血珠抹在了鱼十七的眉心。
不一会儿,鱼十七就变回了娇俏的少女模样。
林越随手从她脸上撕下众生相,又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你师父们在等你,去吧。”
“不用小鱼保护你吗?”鱼十七问道。
“反正我就在青都,暂时不用了。”林越笑了笑。
小鱼噢了一声,这才走向了她的两位师父。
大师父和二师父看着林越手中的众生相,暗自叹息,果然是众生相。
他们也完全没有抢夺的心思,也没法抢。
这样一件已经认主的至宝,硬抢就只能杀了林越才行。
但林越又是皇子,他们又岂敢杀?
当即,几人便走进茫茫白雾结界笼罩的青都内。
进城后,贪天门的二人对林越行了一礼之后,当即带着鱼十七飞向了天空中的飞舟。
而林越则是带着百里凤至,走在暮色弥漫的青雀道上。
百里凤至忽然问道:“殿下怎么不去飞舟上?”
“还有些事情。”林越随意道。
“殿下。”百里凤至轻声道:“贪天门之人一向以骗为道,殿下真的相信他们所说的话?”
“大部分吧。”
林越看着她笑了笑,说道:“爱将在为本宫担心吗?”
见她没有接话的意思,他也不在意,只是说道:“你也不用太在意,我知道贪天门的门规,每个弟子拜入贪天门之前,都要以自身的魔心起誓,戴上真言面具之后,就必须说真话。”
“魔心起誓?”百里凤至恍然。
道家也有以道心立誓的法门,一旦违反后果就会很严重,极其灵验。
“贪天门坐享他人之成,乃是涉及因果的法门,立誓也极为灵验。”
林越随意道:“一旦违反誓言,戴上真言面具也敢说假话,轻则修为永远无法寸进,重则修为倒退寿元削减,所以没必要太担心,他刚才说了那么多话,倘若都是假话,只怕是会当场毙命。”
他打破五行天关之后,打开了无寂骨之中的储物空间,不仅从中得到了掌门令,还有一些其他物品。
其中就有贪天门的门规,门内弟子名单等等。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那件指骨般的特殊信物和宝物名单,可以让他进入帝鸿城内的一处隐秘宝藏。
宝藏中的其他宝物也就罢了,但那件名为‘道我皆忘’的宝物,他是势在必得的。
——这也是他不得不去帝鸿城的理由。
“原来如此……”
百里凤至这才明白,轻轻颔首道:“是末将多虑了。”
“不过……”
林越沉吟了一下,忽然从翡翠扳指的储物空间内取出了一物。
——那是一只血红色莲花般的灯盏。
之前他一直随身携带血莲灯,后来得到翡翠扳指之后,就放入其中了。
林越微微一扭血莲灯的莲花台,让那一缕幽幽的黯色血焰燃烧起来。
待结界展开,才轻声道:“你说的也没错,小鱼那位大师父的确没有全说真话,所以……今后他在修行上,恐怕再也无法寸进了。”
百里凤至微微一怔,讶然道:“那人付出这般大的代价,是何处骗了殿下?”
“我也不确定,只是……”
林越微微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大概能猜到小鱼的大师父是在哪一点骗了他。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与小鱼有关的秘密。
道理很简单。
因为……
那位大师父竟然说他们是想撮合他和小鱼。
但他已经通过关于小鱼的三响级秘密得知,小鱼乃是十六皇子的孙女!
而他是皇子。
撮合他和小鱼成婚?
简直是笑话。
虽然林越自己不在意,因为他知道自己并非真正的皇子,但在别人看来,他就是神皇的儿子。
与十六皇子是兄弟。
娶兄弟的孙女,也已经违背了夏鸿氏的血脉传承原则。
——血脉在三代之内的近亲不得婚配。
贪天门肯定知道他是小鱼的叔爷,又怎么可能撮合他和小鱼?
他刚才还特意试探了一下,那二人的态度和反应也足以证实这一点。
所以,那二人必然是在小鱼的事情上说谎了!
不惜违背门规誓言,不惜修为至少永无寸进的代价,也不愿意和他说真话。
到底是什么事呢?
林越思忖着,心中也大概有了一个范围。
“百里。”
林越忽然开口道:“你可知道刚才那孩子,鱼十七,她才十四岁?”
百里凤至微微一怔,诧异道:“我见她性格童真,稚气未脱,还以为是赤子之心的缘故,原来她才十四?”
“对。”
林越沉吟着说道:“刚才你也听到了,小鱼才十四岁就有这般修为,那两人说是因为小鱼服用了大量天地奇珍,但天赋不行,所以才想借我之力……你觉得可信吗?”
“是有可能,但也有些奇怪。”
百里凤至轻声道:“才十四岁就有这般修为,在四象天关之中也算强手,又是最容易感悟天地自然的赤子之心,按理说知悉法理也比其他人更容易,又服用过很多天地奇珍,不至于没希望打破三才天关。”
林越微微颔首,轻声道:“所以,我感觉他在这一点上骗了我。”
只是,贪天门恐怕也没想到,他已经知道小鱼乃是十六皇子的孙女,所以才露出了这么一个破绽。
鱼十七的身上肯定还有大秘密。
林越若有所思。
只可惜,他本身的先天神通,似乎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同一个人的第二个秘密。
已经得到了关于鱼十七的秘密,恐怕没第二次机会了。
“对了。”
林越忽然看向百里凤至,问道:“先天神通能提升吗?”
“殿下,先天神通当然可以提升。”百里凤至说道:“先天神通就是本命的天赋之能,自然会随着生命层次的提升而提升。”
她打量了一下林越,说道:“殿下打破五行天关,生命本质已然不同,神通肯定也会有所增强的。”
“哦?”
林越不禁有些期待了。
他打破五行天关到现在也就半天时间,新的秘密还没出现。
他也没试验过从夏列那里夺取的‘九死无我’神通,到底有什么变化,晚点倒是可以试试。
“先去我家。”
林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我要取一件东西。”
“什么?”百里凤至疑惑道:“殿下的家不是被烧了吗?”
“秘密,不能告诉你。”
林越瞥了她一眼,故意露出一抹谜语人那种故作神秘的欠揍笑容。
百里凤至略微攥紧了拳头,但还是装作无事地哦了一声。
林越身心愉悦,笑吟吟地走在街巷间。
当然,他只是想去挖出地下的黑玉棺而已。
之前没有储物之宝,害怕装不下,现在一下得到了俩,总算可以去挖出来了。
真期待啊,到底是什么样的棺材,特意埋在自家地下呢?
“火凤魂魄?”
林越似笑非笑地看着百里凤至,“或许有,或许没有,谁知道呢。”
百里凤至不由得一怔,被他的回答整得有点懵,忍不住问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我记性不太好,记不清了。”
林越惋惜地叹了口气,懒洋洋地半躺在地上,半眯着眼睛,似乎真的在回忆。
百里凤至闻言,面具下的丹凤眸一阵错愕,随即泛起一丝无奈,哪还不知道林越是在故意逗她。
你记性都不好的话,那天下间还有多少记忆好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在林越的面前,很认真地看着林越,说道:“殿下,火凤魂魄对末将真的极为重要,不仅关系着修行路,还能为末将指明方向。”
她顿了下,还是说道:“倘若殿下真的有火凤魂魄,愿意赐给末将的话,末将今后定会想尽办法回报殿下,殿下的命令,末将也……也定会遵从。”
林越微微挑眉,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地打量着百里凤至。
似乎在思考该怎么下令。
百里凤至面具下的丹凤眸泛起一丝难掩的紧张,缓缓咬住嘴唇,微微合上眸子,低声道:“还请殿下下令,末将……”
她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根手指竖着压在了唇瓣上,封住了她的话。
睁开眼睛,发现林越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说过来着……”
林越指尖压着百里凤至的嘴唇,凑在她的耳畔,低声道:“我不想强迫你,那很没意思,命令?哪怕我没有火凤之血,强行命令,你还能不听吗?”
百里凤至一怔。
她本想说自己可以以死相逼,但还没来得及说,就听到林越又开口了。
“火凤魂魄对我无用,若是对你有用,我自然很开心。”
林越平静道:“你可是我的心腹爱将,贴身护卫,你越强大,我就越安全,又怎么会不帮你呢?”
随即,他这才松开封着百里凤至嘴唇的手指。
百里凤至听着心中有些感动,不由得默然看着他。
随即感觉他的指尖离开之前,还似有若无地在她的唇瓣缝隙中划过,让她唇上生出一丝莫名的酥麻。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多谢殿下厚爱。”
林越微微点头,随即露出一丝笑意,故作苦恼道:“但我真的不记得了,唉,火凤魂魄,到底放哪里了呢……”
百里凤至还有些感动和心乱,一时间脑子有点不够用,下意识说道:“殿下慢慢想,不着急的。”
“对了。”
林越想起什么似的,忽然说道:“我听说人体脊背与气血循环关系极深,而头颅脑部与血液也息息相关,是吗?”
“啊?”百里凤至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提到这些,只是说道:“是有些关联……”
“对嘛,我也觉得是有关联的。”林越笑了。
他忽然懒洋洋地趴在地上,自顾自地说道:“唉,要是有人能替我按摩一下后背,让我气血循环更通畅,记性变好,说不定我就能想起火凤之血了,可惜,没人帮忙啊。”
“……”
百里凤至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瞬间清醒,看着趴在地上林越,又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她一个统御十五万大军的大统领,在西北关高高在上惯了,从来都没怎么接触过男子身体,更别说像个丫鬟一样侍奉别人了。
尽管跟随了林越,她也自认为是作为一员大将,心腹客卿,最起码是皇子亲卫,而非丫鬟女仆。
按摩?
真可笑。
她怎么可能答应这么折辱荒唐的要求?
她百里凤至,继承了凤凰之血,就算没有皇子的血脉尊贵,那也注定是高贵骄傲的天骄!
即使是皇子,也休想这般羞辱于她!
百里凤至深吸一口气,美丽的丹凤眸中尽是决然之色,浑身暗劲汹涌。
……
“殿下,这个力度可以吗?”
“嗯,你的暗劲还挺暖和的,酥酥麻麻的,就是这里,再用点力,你家殿下吃劲……”
“……请殿下别发出奇怪的声音。”
“看不出来百里统领有一套嘛,不仅会领兵打仗,还会按摩……嘶,轻点轻点。”
“殿下误会了,末将只是……只是在练习指法,辛苦殿下帮末将尝试了。”
“……不愧是你。”
过了一会儿。
“殿下记性好点了吗?”
“快了,就差亿点了。”
又过了许久。
“……殿下不用这样拖的,末将下次……下次练习指法的时候,还会找殿下帮忙的。”
“哦?本宫忽然想起来了。”
林越舒服地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笑吟吟地看向跪坐在旁边的百里凤至,“火凤血就在我的储物之宝内,我怎么就忘了呢?”
百里凤至松了口气,虽然心中有些羞耻,但还是觉得很值了,当即拱手道:“多谢殿下。”
“小事而已,爱将。”
林越笑了笑,随即翻手取出了一只琉璃匣子,晃了晃其中的火凤之血,随手丢给百里凤至,“给你,火凤之血和魂魄都在其中。”
百里凤至微微一怔,小心翼翼地接住琉璃匣子之后,微微推开一丝缝隙。
混杂着梧桐木香气的奇异香味顿时弥漫而出,不由得让她娇躯微颤,心潮翻涌。
她缓缓合上匣子,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对林越说道:“多谢殿下,百里凤至今后必当回报。”
“别客气,你可是我的贴身亲卫。”林越随意道:“你不变强点怎么保护我嘛。”
百里凤至当即拱手道:“是,末将定当努力修行,绝不会让殿下您失望的。”
林越嗯了一声,又说道:“最好也努力学学按摩,其实刚才你按得不太舒服呢。”
“……啊?”
百里凤至收起琉璃匣,面具下的丹凤眸中一片茫然,做梦似地问道:“什么按摩?末将不会按摩啊,殿下记错了吧……”
林越被她整得一愣,也有点自我怀疑:“没按过吗?”
“没有啊。”百里凤至继续迷茫,“殿下一定是做梦了吧。”
你搁这自动删除记忆是吧……林越无言以对。
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
他也懒得掰扯,只是问道:“火凤魂魄对你有多少作用?”
“嗯……”
百里凤至想了想,说道:“末将也不知道,我娘说,凤凰本来是作为我父亲那一族图腾的神兽,好像没人有这般机缘。”
“你父亲那一族?”林越微微挑眉。
既然百里凤至体内有一半血脉不属于人族,那就是来源于她父亲。
“末将也不清楚。”
百里凤至眼神有些复杂,说道:“末将生下来就只见过我娘,只是听说我父亲回到了永夜,也不甚了解。”
“无妨,本宫也不在意。”林越微微摇头。
“不过,炼化火凤魂魄,对末将也并非是修为上的提升。”
百里凤至说道:“按照我母亲的说法,应该是会大大增强天赋和潜力,还有可能唤醒传承血脉,对未来有好处。”
她顿了下,歉意道:“另外,在殿下和我签下私属的家臣血契之前,末将也不能提升修为,否则末将一旦被发现的话,就必死无疑。”
“哦?”林越微微挑眉,问道:“家臣血契?”
“是皇族特有的一种血契。”
百里凤至解释道:“皇子的家臣血契名额也是最高规格,一旦签下,就代表皇子的家臣乃是私属,无论过去是什么来历和身份,今后都只有皇子家臣这一个身份,哪怕是魔道中人,大雍律法也管不着。”
林越恍然。
难怪贪天门明明是魔道,却能够追随十六皇子,为十六皇子做事呢。
他又问道:“你不敢提升修为,是怕被谁发现?”
百里凤至叹了口气,指了指天空:“自然是天上那只眼。”
她轻声道:“从永夜侵袭大雍的永夜妖物最多是五行巅峰,而末将有一半血脉来自永夜,所以在大雍最多修炼到四象最低层次,再提升就会发现那只眼开始警告我。”
“也就是说,那只眼知道你并非是完全的人族?”林越问道。
“是。”
百里凤至说道:“所以末将怀疑那可能真的是天道之眼,只是隔空警告末将,而且朝廷也让末将当了大统领。”
“你不敢进中原?”林越又问道。
百里凤至叹了口气,说道:“准确来说,末将是不敢升官,或者变动官职,前往京州的重要官职都是需要检验血脉的,所以末将干脆就留在西北关了。”
林越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你也是抱着一旦被发现,身在西北关也方便逃入永夜的想法吧?”
“瞒不过殿下。”百里凤至颔首道。
她迟疑了一下,问道:“殿下,永夜乃是大雍之敌,而末将有一半血脉是来自永夜,殿下不会觉得末将是外族吗?”
“外族?”
林越打量了她一下,说道:“你和人族有什么区别?就算你真的有一半不是人,大不了给我当个宠物就行了,没什么可在意的吧。”
说着,他忽然摸着下巴,仔细盯着百里凤至,“你天天戴着面具,该不会脸不是人吧?”
“……殿下多虑了,末将和人族长得几乎没有区别。”
百里凤至略显无奈道:“末将只是觉得自己的长相太不合心意,实在和大统领这个身份不合适,在将士们的面前很容易没威严,所以才戴着面具。”
“给我看看?”林越问道。
百里凤至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抬起手抓住了面具,随即又问道:“殿下这是命令还是?”
“只是想看,不强迫你。”林越说道。
百里凤至哦了一声,又轻声问道:“殿下真的很想看吗?”
“当然很好奇。”
林越忽然说道:“你该不会见光死吧?”
“殿下,敢问何为见光死?”百里凤至疑惑地看着他。
“就是戴着面具的时候,看起来像个大美人,摘下来就瞬间变成丑八怪。”林越实话实说。
“……末将不是丑八怪,应该挺好看的,只是很不合末将的心意……”
百里凤至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不合心意?”林越越发好奇她长什么样子,“摘下来看看?”
百里凤至想了想,说道:“倘若殿下一年之内能掌握武道真意,或是殿下今后能击败末将,末将就摘下面具,可以吗?”
“激我是吧?行。”
林越也不在意,说道:“那你等着吧。”
他当即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说道:“继续修炼,正好你按摩完精神好多了,抵达凉州城之前应该还能练不少次。”
百里凤至满眼茫然地问道:“末将什么时候给殿下按摩过了……”
“……啊对对对。”
时间飞逝,甲板上始终亮如白昼,只有那不断修炼的身影。
飞舟缓缓掠过高山和云朵,越过河流和密林,送走黎明和晚霞,逐渐朝着凉州城靠近。
不知过了多久。
“呼……太累了,我不行了。”
再次练完一遍斗将法之后,林越疲倦不堪地躺倒在甲板上,整个人都懒散地摊开成了太字,精神都已经萎靡到了极点。
虽然他有九死无我的恢复力,练斗将法不伤身体根基,但实在太费神了。
每次都要全神贯注,集中精神,才能达成效果。
“殿下未免也太拼了,居然能坚持练这么多遍。”
百里凤至蹙眉蹲在林越的身旁,见他一动都不想动,还是拿出一块帕巾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她眼睁睁地看着林越一口气练了足足四十一遍斗将法,简直不可思议。
也不知道为何会这么拼。
为了去帝鸿城?
莫非就是为了取那件宝物,还有解那离别苦之毒?
“殿下休息吧,已经够了,殿下?殿下?”
百里凤至叫了两声,发现林越已经没反应了,连忙感知了一下,发现他只是睡着了,这才放下心来。
她有些庆幸是自己教林越,要是换了鱼十七,估计会把殿下叫醒,让殿下去睡觉。
不过……
百里凤至看着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林越,忽然有些不知该怎么办了。
她还从来没抱过男子。
是自己把殿下抱回房间呢,还是让殿下在这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