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小说 其他类型 替罪归来,手撕渣男后我和小叔兼祧两房温音荣碧云 全集
替罪归来,手撕渣男后我和小叔兼祧两房温音荣碧云 全集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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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之月

    男女主角分别是温音荣碧云的其他类型小说《替罪归来,手撕渣男后我和小叔兼祧两房温音荣碧云 全集》,由网络作家“长夜之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翌日清晨,是永宁将军还朝的日子。沈家一侯爷,一将军,在名门望族中当属前列。永宁将军沈穆昭领兵出征八年,最终大败戎狄,带领大军凯旋还朝。沈家在此举办了一场极为隆重的接风宴,京城名门望族皆到场庆贺。温音荣早在前一日就被沈怀川警告,让她不要出现在宴席上面,免得她寒碜的模样丢了沈家的脸。是以今日,柳绵绵打扮的极为隆重,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姿态,在女眷中谈笑风生。温音荣回到京城的消息虽然不曾传遍,但夫人中不乏有消息灵通的。得知消息的夫人们没看见温音荣,不由好奇的问了一句,“怎么没瞧见前头的那位温夫人?”柳绵绵还没说话,就有人不屑道:“一个从宁古塔出来的妇人,有什么资格与我们同席而坐?”“就是,沈家高门显贵,怎么可能会有一个从宁古塔出来的主母?这...

章节试读

翌日清晨,是永宁将军还朝的日子。
沈家一侯爷,一将军,在名门望族中当属前列。
永宁将军沈穆昭领兵出征八年,最终大败戎狄,带领大军凯旋还朝。
沈家在此举办了一场极为隆重的接风宴,京城名门望族皆到场庆贺。
温音荣早在前一日就被沈怀川警告,让她不要出现在宴席上面,免得她寒碜的模样丢了沈家的脸。
是以今日,柳绵绵打扮的极为隆重,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姿态,在女眷中谈笑风生。
温音荣回到京城的消息虽然不曾传遍,但夫人中不乏有消息灵通的。
得知消息的夫人们没看见温音荣,不由好奇的问了一句,“怎么没瞧见前头的那位温夫人?”
柳绵绵还没说话,就有人不屑道:“一个从宁古塔出来的妇人,有什么资格与我们同席而坐?”
“就是,沈家高门显贵,怎么可能会有一个从宁古塔出来的主母?这温氏,早晚要被休出门去!”
柳绵绵听着这些话,面上虽不显,心中却自得的很。
她突然察觉到有一道目光沉沉落在自己身上,转头望去,却什么都没发现。
只看见上位上,男人眉目深邃,高鼻薄唇,与沈怀川长的有几分相似,却比沈怀川更多了些战场厮杀的肃肃之气,正听着宾客们的阿谀奉承声,神色寡淡的喝着酒。
奇怪,沈穆昭身边也没有其他人呀?
柳绵绵暗道一声,只以为是自己想的太多,招呼着夫人们喝酒取乐。
兴至一半,她拍了拍手。
沈府的下人鱼贯而入,每一个手中都端着一个玉盘,依次分放在宾客的面前。
玉盘上摆着精致的菜肴。
所有人的目光却全被玉盘吸引了。
“这......这玉?可是千年暖玉?”
有客惊道,“这可是难得的珍宝啊,竟然有这么多,还用来当盘子?”
“柳夫人果真是好大的手笔。”
“沈家不愧是几百年的名门望族,底蕴深厚,非他人能比。”
“托柳夫人的福,我们今日也算是开了眼界了,竟然也有福分尝一尝这暖玉盛放的菜肴!”
客人们夸赞声不绝于耳,柳绵绵被夸的心中自满,满面春.光。
“是托了小叔的福。若非小叔凯旋,乃国朝喜事,这东西,我还舍不得拿出来呢。”
沈穆昭眯着眼,粗粝的指腹摩挲下了光洁的暖玉,不知在想什么,眼底略过冰冷的讥诮。
突然间,窸窸窣窣的。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角落里,自四面八方,慢慢的爬了出来。
高位上的男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挑起了眉,却并没有出声。
最先发现的,是一个年轻些的妇人。
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腿边滑动着,伸手拨了拨,不在意的低头一看,当即花容失色的跳起来。
“啊——有蛇!蛇——”
嗓子尖的好像要把屋顶都给划破了。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女客们惊慌失措,男客们倒还镇定些,扬声呼唤下人进来,驱赶蛇虫。
待场面冷却,沈穆昭开了口,“好端端,怎么会突然出现蛇?”
柳绵绵吓的脸色发白,早就躲在了沈怀川的身后,感受到众人扫过来的眼神,脸色时青时白。
沈怀川的脸色也不好看。
“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蛇全部抓起来。”有人扬声道,“宴会还未结束,若是再有蛇钻出来,又该如何是好?”
此话正理。
沈家的人并没有反对的理由,于是众人簇拥着要把蛇全都抓起来,但顺着痕迹越走,越是奇怪。
最终一行人停在了沈怀川和柳绵绵的房门前。
“莫非,蛇是从这里爬出来的?”
众人正欲推开门进去查看,不想沈怀川和柳绵绵突然挡在了前面,眼神有几分慌乱。
“这是我的住处,怎么可能会有蛇呢?众位多虑了。”
“只是查查而已,怀川何必抗拒。万一蛇跑到了里面,可如何是好?”
宾客们不肯罢休,强行推开了门。
“啊——”
“这......这也是暖玉?”
众人闯进去一看,很快,尖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来。
只见里间被人砌了一个汤池。
汤池的水已经被放干,众人便看见汤池底部,铺设着和宴上所见一样的暖玉。
细一数,足有一百多块,每一块上,都雕刻着神色各异的春.宫图。
女客们皆羞红了脸,男客们啧啧称奇,“怀川兄,没想到你和贵夫人玩的还挺新奇?”
沈怀川和柳绵绵一张脸涨的通红,恨不得找条缝儿钻进地下去。
有人突然想起了什么:“这下面铺的,不会是和宴会上的盘子是一批料吧?呕——”
宾客们也想起了这一茬,脸色时青时白,看向沈怀川和柳绵绵的目光顿时不善起来。
“不!不是这样!”
沈怀川恨不得立刻就让人将汤池的暖玉给砸干净。
他慌乱的躲避着众人的视线,一抬头,就看见温音荣抱着昏睡的沈平不知何时出现了这里。
“是她!是她弄的!”
众人闻言,目光皆落到了温音荣的身上。
有人眼尖,认出了她是谁,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温音荣像是才发现汤池底部的暖玉,震惊的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的看着沈怀川,“侯爷,你......你竟把我温家祖传的暖玉砌在这儿?”
“你胡说八道什么!”沈怀川骂道,“这是你的房间!肯定是你这个贱人私下弄的!简直是不知廉耻!”
温音荣一脸伤心,“这里以前的确是我的房间没错,可我在宁古塔待了三年,嫁妆也在侯爷你的手里,我是如何做得呀?”
“温家列祖列宗在天上看着,我温音荣就再是丧尽天良,也决计做不出这等寡廉鲜耻的事啊!”
她声声泣血,在场众人一时怔住。
温音荣突然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偏头看去,却在看到沈穆昭的时候瞳眸一缩。
是他!
温音荣的思绪不由回到了很多年前,在她临近出嫁的时侯。
她和丫鬟去京郊采买,意外救了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
这么多年过去,那日发生的一切都逐渐变的模糊,唯有这张脸,在她脑海中日益清晰。
原因无他,这人长的太过分了!
原来,他就是永宁将军,是沈怀川那位远在北疆的小叔。
男人目光沉沉,一错不瞬的盯着她,温音荣下意识的垂下头,躲开了他的目光,完全没有察觉到男人漆黑的瞳眸里,一闪而过的微光。
“你这个贱人!还敢胡搅蛮缠!”
沈怀川已经气急败坏,骂道,“我沈家高门显贵,又岂会做出这种事!”
“侯爷说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吧,我不敢辩驳什么。”
温音荣无助的垂着泪,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抚着怀中幼子苍白的脸颊,哀求道,“只求侯爷,看在你我昔日情分上,救救平儿吧!”
“他是您的亲生骨血啊!”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纷纷往沈怀川和柳绵绵身上扎去。

立刻?!
沈怀川不由得腿一软,拼命稳住,才不至于摔倒。
他脸色微白,看着面前的沈穆昭,眼眸中带有忌惮,却又不得不开口。
“小叔,温氏的东西三年未理,现在便要全部拿来,怕是有诸多不便,且您的接风宴才刚刚开始,不如明日......”
“那便明日。”温音荣站起身,故作体贴得答应,后朝沈穆昭福了福身,以示感谢。
她心里清楚沈怀川想说得并不是这个,但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温音荣转身看向管家,让其取来纸笔。
洋洋洒洒写下几句话,便将字条递给沈怀川。
看清字条上“若明日不能按时归还,需双倍偿还”那句,沈怀川眼中的愤怒几乎要将温音荣灼伤。
“温音荣!你别欺人太甚!你是觉得本侯会言而无信,私吞你那点嫁妆不成?!”
“防人之心不可无,毕竟前科就在眼前。”说着,下意识瞥了眼房中的暖玉。
沈怀川握紧拳头刚上前走一步,沈穆昭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响起:“沈怀川。”
沈怀川知道是沈穆昭生气的前兆,只好作罢,不甘地伸出手,“拿笔来!”
温音荣看着签好字的字条,满意得点了点头。
再抬头望去,沈穆昭已经转身离开,宾客们见状也跟上。
“那侯爷我先去看看平儿,不打扰了。”
刚转身要离开被沉默半天的柳绵绵拉住。
“姐姐,你今日闹得太过了。永宁军在边境数十载,立下战功无数,好不容易还朝,沈家上上下下为这接风宴接连忙活了几日,不敢出一点差错。”
“你却在众人面前闹这一出,明日怕是人人都要笑话我们昌平侯府,你将侯爷,将侯府置于何地?”
她恶狠狠的看着温音荣,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温音荣种种不是。
温音荣心里冷哼,分明是这两人的错,偏偏要推倒她身上。
“侯爷三年前坚持要娶你为平妻,可不曾考虑侯府的颜面,还是妹妹觉得侯府颜面只靠我一人便能维护?”
温音荣压根不给柳绵绵任何面子,直接戳穿柳绵绵的伪善。
柳绵绵被气狠了,跺了跺脚,看向沈怀川,暗示让他作主。
“温音荣,我看你是在宁古塔待得还不够,一回来便将整个侯府搞得乌烟瘴气。”
“来人,把温氏......”
话未说完,被前来通报的小厮打断,“侯爷,将军吩咐给小少爷看病的大夫到了。”
闻言,温音荣不欲再浪费时间,跟大夫问了声好,便准备带他去见沈平,被沈怀川拉住。
温音荣低头那只手,满脸不耐烦,另一手握住沈怀川手臂。
下一秒,沈怀川吃痛,被迫将手松开。
“侯爷怕不是忘了,这是永宁将军请来的大夫,将军眼下应该还没走,不如我......”
沈怀川到底不敢得罪沈穆昭,满腔怒火无处释放,连温音荣使了什么手段也无心思考。
只能任由温音荣领着大夫离开。
此时天色已暗,府中的灯一盏盏亮起。
温音荣被灯光拉出来一道曼妙修长的影子,一举一动,更如同精致的画卷,直到彻底消失。
柳绵绵看着发呆的沈怀川,上前拉住他的手,语气委屈,“夫君,你看姐姐也太肆意妄为了,全然不将您放在眼中。”
“妾身......妾身实在替您感到不值。若是不做你的平妻,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沈怀川看到柳绵绵泪眼朦胧的双眼,心疼万分,涌起的一腔怒火瞬间熄灭
捧着柳绵绵的脸,轻声哄道:“绵绵,三年前是我执意要娶你,这不是你的错,都怪温氏那个贱人!居然还敢找小叔压我,也不知小叔吃错什么药,竟真的为她作主。”
“夫君,那怎么办?光是那暖玉就价值不菲......”
“莫慌,说到底她还是侯府的人,整个侯府都是我的,更别说那嫁妆,等接风宴结束,看我不收拾她!”
“你好好养胎,莫要因为这贱人影响到孩子。”
柳绵绵轻轻点头,看着沈怀川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眼神晦暗不明。
温音荣院中。
大夫仔细为沈平把脉,一脸严肃莫名让温音荣紧张。
“大夫,可是平儿有什么......”
半晌后,大夫才收手起身,并恭敬地朝温音荣行了个礼。
“夫人莫要担心,小少爷虽受了不少苦,但仔细调养便可痊愈,只是今后切记要好生照顾,避免留下病根。”
闻言,松了口气,温音荣看向碧云。
碧云会意,拿出银子交到大夫手上,然大夫并没有收。
“在下受将军意来为小少爷看病,诊金已付过,断没有再收一次的道理。”
“接下来夫人按照这个药方熬药便可。”
说完,大夫便离开了。
碧云想到今日不仅当众打脸那两人,还要回了嫁妆,便止不住的开心,对沈穆昭连连夸赞。
“听说永宁将军在战场上就是活阎王,没有几个人不怕他。没想到竟如此正直,如今有将军撑腰,谅那两人也不敢不还。”
想到沈穆昭,温音荣轻叹了口气,提醒碧云别乱说话。
沈穆昭的确威名在外,令人生惧,但沈家人怕他却不止于此。
宁古塔三年,听了太多故事,其中便有沈家的。
沈穆昭父母多年前因沈怀川父母而罹难,本就有嫌隙,加上昌平侯府逐渐没落,需要仰仗沈穆昭这个威名赫赫的大将军。
饶是心中有再多不满,沈怀川也不敢得罪沈穆昭。
沈穆昭自然也不会帮护沈怀川。
是以,她才会在宴会上出现,赌沈穆昭会帮自己。
显然,她赌对了。
只是没想到,自己和沈穆昭还有一段渊源。
柳绵绵回到房中,越想越气,揣着怒意,直冲冲地闯入了温音荣的院子。
碧云看到柳绵绵,上前拦下。
“温音荣呢?我要见她!”
见人来势汹汹,碧云警铃大作,面上却温和,“柳夫人,我家夫人已经歇下了,要是有什么话,还是明日再说吧。”
柳绵绵一把将碧云推倒在地,她这会儿气上心头,顾不得那些,便直接闯了进去。
碧云一屁股跌在地上,见柳绵绵往里走,顾不得疼痛,便往前追:“柳夫人,您这样会惊扰到我家夫人。”
温音荣刚哄睡了沈平,就听到外面的嘈杂声。
她皱起眉头走出去,把柳绵绵挡在门外。
柳绵绵盯着温音荣,怒火中烧,一上来就要冲她扬起巴掌。
温音荣早有察觉,握住了柳绵绵的手腕,狠狠地甩开,“你来做什么?”
“你今日害得侯府丢进颜面,身为当家主母,我便要替侯爷好好教训教训你。”
她就是来找茬的。
温音荣眯起眼眸,冷声警告:“柳氏,我劝你想清楚,你如今大着肚子,真要动起手来,吃亏的一定不是我。”
柳绵绵见温音荣盯着自己肚子,当即跳脚,厉声指责。
“你这贱人!难道还想伤害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成?侯爷和婆母不会放过你的!”
温音荣看着柳绵绵这么护着孩子,不由想起。
三年前,她心灰意冷被逼着前往宁古塔,为避免沈怀川和柳绵绵孩子出生后,平儿遭虐待,便给沈怀川下了断子绝孙药。
那药效极猛,又再三检查过,确保万无一失。
而如今柳绵绵却怀有身孕......
思及此,温音荣不由得冷笑出声。

“贱人!哑巴了!连叫都不会叫了?”
宁古塔内,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正对着一个女子拳打脚踢,他们都是犯下大错被关进来的囚犯,下手又狠又毒。
温音荣双手抱头,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
三年了。
这样的欺辱几乎日日都有,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她并非没有反抗的能力。
而是这些人,早已被人收买,她但凡反抗一下,这些人便能寻到由头,让她在此处被关到地老天荒。
想要出去,她唯有忍。
囚犯们脚下越来越狠:“呸!贱货!老子问你话呢!”
“再不出声!小心老子把你挂去吊塔顶!”
重重的一脚踹在了她右腿上,温音荣痛的闷哼一声,几乎要把下唇咬出血来。
“别打了!别打了!”
有个趴在窗边的囚犯大叫道,“外面来了一辆特别华丽的马车,快!肯定是京城来的!来接人的!”
众囚犯闻言,哪里还顾得上地上的人,争先恐后的奔到窗边。
宁古塔内不成文的规矩,只要在塔内老老实实待到三年还能活下来,便能由家人接回去,以往罪过一笔勾销!
他们个个都以为是来接自己的。
却见塔主提着鞭子走进来,踢了蜷缩在地上的温音荣一脚,恶声道,“别装了!快起来!京城的昌平侯府来人接你了!”
听到昌平侯府四个字,缩在地上的温音荣浑身一颤,缓缓睁开眼睛。
终于!
她抬起头,露出一张过度瘦弱而惨白的脸庞,在塔主的催促下,强忍着浑身疼痛爬起,瘸着腿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门前。
塔门被打开。
刺眼的阳光闯进来,她下意识的抬手遮挡,自指缝里,她看见了那辆华丽的马车。
车帘被掀开,一道颀长的身影从车厢探出来。
那人眉目如玉,一身镶金锦袍,名贵皂靴踩在脚下,神态高傲的望过来,与这苦寒之地格格不入。
沈怀川。
她的夫君。
也是那个亲自把她送到罪恶塔的男人。
“还愣着做什么?”
沈怀川看见她形容枯槁,一身褴褛,眼中闪过嫌弃,不悦的催促道,“还不快上车!母亲和绵绵还在京城等着呢!”
“小叔大败戎狄,凯旋还朝,府里正操持着小叔的接风宴,忙的不可开交!这次要不是绵绵劝我,我定不会来接你。你若是还有点良知,回京城后就收起你那点善妒恶毒的心思,别再和绵绵过不去!”
温音荣闻言一愣,自嘲一笑。
这种话,沈怀川一个负心薄情背弃发妻的男人是怎么有脸说出口的?
她十六岁嫁给沈怀川,以为这就是她一生的良人。
她怀胎生产那日,沈怀川领命出征讨伐逆贼,她产下一子,取命平儿,盼他平安归来。
五年后,他人是回来了,却也带回了另外一个女人。
说是战友遗孀,不顾她的反对,毅然用军功请旨娶柳绵绵为平妻,叫她沦为整个京城的笑话。
更是在柳绵绵将德平长公主的幼子推进湖中的时候,把她推出去做了替罪羔羊。
在这宁古塔里,一待就是三年。
可苍天有眼,让她在这塔里结交了那些特异之人,学了一身本领!
如今出塔,这些屈辱她通通都会还回来!
沈怀川见她一动不动,耐心告罄,“你若再不上来,就自己走回京城吧!”
温音荣复又睁开双眼。
她沉默的拖着疼痛的身子艰难爬上马车。
马车里铺着柔.软奢靡的毛毯,她轻轻的踩上去,脚底带着的土粒就钻进了茂密的毯毛里。
沈怀川额间青筋一跳,又从上而下扫了一眼她佝偻的身躯,终究还是忍不住嫌恶道:
“你怎么说也是大家出身,又是我昌平侯府的主母,这副模样成何体统?叫人看见还以为我沈家不知道落魄成什么样了!”
温音荣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心中冷笑。
他以为宁古塔是什么好地方吗?
表面上是让她来这儿为皇家祈福,好消减罪孽,可这塔中人,无一不是凶神恶煞。
若非遇到那些特异之人,她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回。
居然还指望她维持侯府主母的脸面。
她闭上眼,靠在车厢上,不想再看这个令她恶心的男人一眼。
沈怀川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状,只自顾自的贬低着她,末了又道:“......这次回去之后,你还是先不要接手府中的事了。毕竟这三年,府中一直都是绵绵在打理,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你若是闲不住,可以给她打打下手......”
打下手?
看来沈怀川早已经忘记娶柳绵绵做平妻时的诺言。
说什么沈家掌家大权依旧在她手里,便是柳绵绵做了平妻,也越不过她去。
如今看来都是谎言罢了。
马车哒哒跑了一日一夜才终于进了上京,停到了昌平侯府的门前。
沈怀川像是终于跟她待够了一般,掀开帘子就跨了下去,大踏步的进了府中。
而府门前空无一人。
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她这个沈家的主母。
温音荣神色平静,不疾不徐的自己走进去。
半途撞上了一个行色匆匆的下人,那下人抬头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似是认出了她是谁,脸上却丝毫不见惶恐的神色,转头就走了。
温音荣在原地站了良久,半晌才讽刺一笑。
想什么呢。
早在三年前沈怀川将她送到宁古塔的时侯,她就该明白,一切都变了。
她定了定心神,径直去了会客的花厅。
永宁将军的接风宴就在这两日,府中都在为此做着准备,温音荣在门口站了良久,里面的人才转身注意到她。
“音荣回来了。”
“回来就好,你不知道,这三年来我吃不下睡不着的,一直挂念着你......”
婆母沈刘氏几步走了过来。
三年不见,沈刘氏倒是富态了不少,听着她口中吃不下睡不着的言辞,实在引人发笑。
温音荣淡淡行了一礼,并没说话。
“姐姐,见到你回来,我真的很开心。”站在沈怀川身边的柳绵绵也凑过来,“不止母亲挂念你,我和夫君也惦记着你呢。”
她一把握住了温音荣的手。
温音荣只觉得被她碰到的地方泛着一股黏腻的恶心,她往后退了一步,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是吗,那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没有你我怎能去宁古塔待上三年呢?”
柳绵绵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沈怀川脸色登的沉了下来。
“温氏!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刘氏见状,忙上前打圆场,“你发什么脾气,音荣回来是件喜事!既然你回来了,从今以后,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们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一家人?和和气气?
温音荣冷笑。
沈家人果真是如出一辙的厚颜无耻,一句话,就想这么轻易的把三年前的事情给揭过去?
“温音荣!”
沈怀川忍不住怒道,“母亲好声好气和你说话,你是个什么态度!一回来就冲人甩脸子!你到底想怎么样!”
温音荣依旧神色平静,看都没有看上他一眼。
“夫君,你别这样。”柳绵绵软声道,“姐姐刚回来,一时回不过神很正常。”
“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们如今都是夫君的妻子,应该同心协力服侍好夫君才对。如果以前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大人大量,原谅我好不好?”
她倒了杯茶,盈盈奉上前,脚下却不知怎的突然一歪。
“啊——”
茶水尽数倾洒,眼看就要连人带茶扑到温音荣的身上。
温音荣淡定的抬起手,一手将茶盏稳稳的接在手中。
身形一换,倾洒的茶水一滴不漏的落在了盏里,另一只手紧紧地扣住了柳绵绵的手腕。
众人一惊,不知道温音荣何时有了这样的身手。
温音荣在塔里待了三年,日煎月熬,虽然早已不复昔日形状,但毕竟是温家望族出身,又做了数年的高门主母,骨子里就带着日积月累熏染而成的矜贵。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柳绵绵,如同看一个小丑一般,眸中是一片化不开的冰冷。
“妹妹怎会连杯茶也端不稳,难不成是想泼到我身上,反咬一口说我欺负你不成?”
柳绵绵还没回话,温音荣皱眉觉得有些不对,这脉象......有喜了?
“温音荣!”
沈怀川怒道,“你到底想怎么样?绵绵只是一时失手,你就不能大度一些?别用你那些肮脏的心思去随意揣测绵绵,绵绵才不会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是啊音荣,绵绵也是好心......”
同样的场景,一如三年前,他们全家异口同声将罪责推卸到她身上的那副恶心面孔。
温音荣并不想和他们多做纠缠,“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也不在乎,平儿呢,今日我回来,怎么不见平儿?”
她离开时,平儿尚且年幼,她离开三年,平儿在府中的日子定也不好过。
“那个小杂......哦不,小平儿贪玩,受了风寒,自己跑到后院躲起来了。”
柳绵绵依偎在沈怀川怀中,手不自觉抚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这一幕,温音荣看的真切,她直觉平儿出了事,也不再跟他们纠缠,奔到后院。
刚到后院便碰到了她的贴身婢女碧云。
碧云看见温音荣,一愣,手中端着的破碗掉在地上,稀粥撒了一地。
碧云踉跄着扑过来跪到她面前,嚎啕大哭:“夫人!你终于回来了!你快去看看小少爷吧!”
“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三年,小少爷被柳氏那个贱人欺负成什么样了......”
温音荣被碧云带到了破旧的柴房前。
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眼前的一幕。
小小的孩子躺在草垛子上,身子瘦的吓人,明明是倒春寒的时侯,却只盖着一床单薄的被子,露在外面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
“平儿,我的孩子......”
温音荣抱着沈平,浑身止不住颤抖。
她不敢相信眼前奄奄一息的孩子是她的平儿。
明明她离开的时侯,他是那么的鲜活,还会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地叫娘亲。
可仅仅三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夫人您走了没多久,那柳绵绵动不动就寻机发作,轻则手板,重则罚跪。”
“后来更过分,不仅克扣小少爷的饮食,裁撤下人,甚至连冬日里取暖的柴火都不给。”
“年后下大雪那天,小少爷去给柳氏请安,因为饥饿没站稳,不小心踩到了柳氏的裙子,柳氏便罚小少爷在雪地里跪了一整日。”
“小少爷因此病倒,一病就是一个多月,到现在都没见好。”
“我去求她找个大夫来,她不仅不肯,还把小少爷赶到了这柴房里,说是怕传染给别人。昨日小少爷就发起了高烧......”
“奴婢也想过回温家去找人,可、可奴婢根本就出不去。他们连吃的都不往这儿送,奴婢千求万求,也只求了一碗馊了的稀粥......”
温音荣眼睛瞬间血红,眼神冷冽,一股无形的怒火在胸腔燃烧,“沈怀川呢!平儿是他的儿子,他竟然不管不问吗?”
碧云哽咽:“侯爷一颗心全都扑到了柳氏那贱人的身上,哪里还会管小少爷的死活......”
“难道就一点钱都支不出来?我的嫁妆呢?”
温家乃江南望族,家资颇丰,她当初嫁进来的时侯,可是带了一笔不菲的嫁妆!
“夫人,你怎么还不明白?您当时连自己都保不住,何况那些嫁妆呢?”
“您带来的东西,早就落到柳氏的手中了。柳氏挥霍无度,侯爷也纵着她。他们......他们把您原来的房间打通,造了个汤池,用您带进来的祖传暖玉铺设汤底,还......还令工匠在每一块暖玉上都刻了春.宫图......”
碧玉觉得很是难为情,咬住了唇,只不住的抽泣着。
好!好的很呐!
温音荣怒到极致,反倒冷笑起来。
沈怀川这般对她,算是她瞎了眼。
可平儿是他的血脉,他竟然也这么狠心,任由柳绵绵肆意糟践!
“娘亲,我好想你......”
小小的人儿梦魇呓语。
温音荣大恸,“平儿,别怕,娘回来了,娘绝对不会再让他们欺负你!”
碧云茫然问她:“夫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温音荣沉思片刻,取下头上唯一的一根银钗,递到碧云手中:“先把这个拿去当了,给平儿买一些补身体的药,剩下的钱......去替我......”
她让碧云附耳过来,低声吩咐了些什么。碧云有一瞬的诧异,很快就点点头,溜出了府中。
温音荣垂下眼眸,眼神异常冰冷。
“沈怀川,我这就送你一份大礼。”

“绵绵!”
柳绵绵并未感受到落地的痛感,而是被人稳稳地托住。
她睁眼一看,竟是一名陌生男子。
温音荣看着柳绵绵拙劣的表演不屑嗤笑。
沈怀川一把将柳绵绵拉入自己怀中,看向温音荣,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温音荣!你竟敢......”
“何事吵吵嚷嚷?”
沈穆昭的声音忽的响起,几步踏入院子,眼神凌冽。
先前扶住柳绵绵的少年走到沈穆昭身旁,恭敬地站着。
沈怀川满腔愤怒向沈穆昭控诉温音荣丧尽天良之举。
不曾想对方只是点了点头,“既如此,我带了大夫,便让他给柳氏诊断一下。”
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视线,柳绵绵不敢抬头,嗫嚅解释:“不管姐姐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侯爷,我先回房了。”
说完,似有洪水猛兽一般,柳绵绵快速回房,并将门关上,沈怀川担心,想追上被温音荣叫住。
“索性将军在场,侯爷还是尽快将嫁妆还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沈怀川终于松口,咬紧牙关,一个字一个字得往外蹦,若非温音荣站得近,怕是难以听清。
“你的嫁妆用了,我折现给你。”
“哦~原来侯爷用了,既然侯爷求我折现,那便依侯爷所言。碧云拿单子。”
温音荣故意说得大声,院子里有不少下人,听得清清楚楚,眼神各异。
沈怀川刚抬起一只手,一本册子拍在了他的胸口。
他打开来细细查看,每一笔都没有问题,但加起来无疑是个庞大的数字。
闪过一丝犹豫,可抬头便看着沈穆昭凝眸望着自己,沈怀川表情一点点崩坏。
温音荣看着只觉得无比畅快,低着头,捂着嘴,担心自己直接笑出声来。
不知过了多久,沈怀川终于松口,喊来人去库房取银子。
温音荣好整以暇得等待着,竟未发现沈穆昭何时已经离开。
看来得另找机会感谢。
待银两拿来后,温音荣让碧云当着众人的面仔细数了一遍,确认没有错才离开。
临走前,还故意膈应一句:“打扰侯爷和柳夫人好梦,您回去好好休息。”
柳绵绵透过门缝看着温音荣带走一箱又一箱银子,嘴里不停地咒骂,恨不得让温音荣立刻去死。
温音荣回到院子,却在门口看见沈穆昭,她招呼碧云等人进屋,来到沈穆昭面前。
“今日多谢将军。”
不料对方突然靠近,温音荣急着退后差点摔倒,被对方稳稳揽住。
待回过神,对方已经收回,若不是腰间那残存的温度,温音荣还以为是错觉。
半晌,沈穆昭的声音响起,却平添了几分凉意,“你如何笃定本将军会帮你?”
温音荣自是知道眼前这人不好对付,拿出早就想好的说辞。
“将军守护百姓多年,必定是个正直的人,能明辨是非。”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显然并不相信,但沈穆昭没有再细问,只轻飘飘留下一句“若还需要我,带上你真正的原因。”
他的身影渐渐淡去,只余下衣袂拂过的冷香。
温音荣摇了摇头,试图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忘记。
下午,她和碧云出了趟府,将银钱存至钱庄,且交代若非本人亲自来取,任何人不得拿走,否则钱庄将双倍偿还。
一整天下来,再无人来打扰温音荣。
隔日午后,柳绵绵在花园中,碰上了同在散步的温音荣。
这侯府的花园极美,尤其是这季节里,还盛开着冬日才能开的梅花。
柳绵绵见到温音荣,眼中划过恨意,语气嘲讽,“姐姐真是惬意,平白得了那么多银子,也不知姐姐花起来会不会觉得心虚?”
温音荣本不想理会,但架不住柳绵绵自己作死,“自然不会,本就是我的钱,妹妹用着都不心虚,我更不会。”
“你!”
强行压下心底的愤怒,柳绵绵看向温音荣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也是,姐姐没有侯爷疼爱,自然是要多写银两这些死物来傍身。要知道侯爷这么做可是为了我。”
柳绵绵的嗓音都提了上去。
她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炫耀沈怀川对她的宠爱。
温音荣不以为意,只轻轻地垂眸,云淡风轻。
“那恭喜妹妹了,解决心头之患,不必再有任何担忧,我也不会再和妹妹过意不去。”
温音荣的嗓音温和,但听在柳绵绵耳里却像是渗了毒般让她难受。
“姐姐,不知平儿现在如何了?侯爷昨日守了我一夜,生怕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出一点事,而平儿病成那样,都不曾看过一眼。”
看温音荣沉默不语,柳绵绵觉得自己这番话里起了作用,愈发得意。
“日后姐姐说话行事怕是要小心一些。万一不小心惊扰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好歹,可就不是我能说得清的了。”
温音荣本不想同柳绵绵再说什么,但看柳绵绵试图拿孩子,掣肘住她,让她受辱,实在好笑。
她眼神扫过柳绵绵的肚子,嘴角的轻蔑显然易见,“若是侯爷的孩子,那自然是金贵的。可若是红杏出墙,狸猫换太子的,你说若被侯爷发现的话,这侯府是不是又要不太平了吧,你觉得呢?”
柳绵绵警惕地看着一脸意味深长的温音荣,眉眼间染上慌乱,“你这话什么意思?”
温音荣直勾勾地看着她,像要看透她的所有心思,“没什么意思,只是好奇。”
温音荣信步离开,全然不在意自己一番话在柳绵绵心中激起多大的波澜。
碧云追上前,察觉温音荣明显开心的心情,不由好奇问道,“方才夫人跟柳氏说了什么?难得见夫人这么开心。”
她方才远远守着,看见柳绵绵出现,本打算上前,却见温音荣摇了摇头,是以并未听清两人之间的对话。
温音荣垂下眼眸,恢复了往日的神色,“有人要倒霉,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她扭头,看着柳绵绵离开的背影,能看出几分心虚。
柳绵绵,你必将万劫不复。
闻言,碧云也多了几分期待,等着即将到来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