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小说 女频言情 误杀尹骄余杨睿全文
误杀尹骄余杨睿全文 连载
误杀尹骄余杨睿全文 白水泡羊肉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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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泡羊肉

    男女主角分别是尹骄余杨睿的女频言情小说《误杀尹骄余杨睿全文》,由网络作家“白水泡羊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克夫......晦气......不能碰,不能碰......”那影子不断地摆着手,嘴里含糊不停。克夫?尹骄余怔愣住了。应该是她听错了吧,都二十一世纪了,这个词怎么可能再出现呢?可那鬼婆婆只是不住地念叨着,她的头近乎低到地面,整个身子呈下跪匍匐状:“克夫,克夫,我......罪孽,下地狱......”真的是“克夫”。它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一时间,好奇与怜悯占了上风,尹骄余也不那么害怕了,她小心翼翼地又凑近了些,说:“奶奶,你不克夫。”颤抖的身影顿住了。尹骄余又安慰她道:“是他们自己短命,不关你的事,你不晦气。”“可是还有......还有我的孩子!”那鬼影突然发难。它猛然站起身来,扑向尹骄余:“青青在哪里,她在哪里?!”尹骄余还没反应...

章节试读

“克夫......晦气......不能碰,不能碰......”那影子不断地摆着手,嘴里含糊不停。
克夫?
尹骄余怔愣住了。
应该是她听错了吧,都二十一世纪了,这个词怎么可能再出现呢?
可那鬼婆婆只是不住地念叨着,她的头近乎低到地面,整个身子呈下跪匍匐状:“克夫,克夫,我......罪孽,下地狱......”
真的是“克夫”。
它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一时间,好奇与怜悯占了上风,尹骄余也不那么害怕了,她小心翼翼地又凑近了些,说:“奶奶,你不克夫。”
颤抖的身影顿住了。
尹骄余又安慰她道:“是他们自己短命,不关你的事,你不晦气。”
“可是还有......还有我的孩子!”那鬼影突然发难。它猛然站起身来,扑向尹骄余:“青青在哪里,她在哪里?!”
尹骄余还没反应过来,一下被扑倒在地,一双干枯的手死死卡在她脖子上。窒息感猛然袭来,尹骄余拼命挣扎扭动,但无济于事。
这鬼婆婆的力气很大,尹骄余被掐得眼前发黑,视线模糊,恍惚间,她看到一双鞋停在那鬼婆婆的身后。
是闻续引的尖头皮鞋。
尹骄余心中霍然涌起一丝希望,她面色通红,费劲伸出手臂,企图向闻续引求救。
可意识越来越沉落,那双尖头皮鞋始终不为所动。
闻续引......
为什么不救我......
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那皮鞋终于动了。
鞋尖踢向鬼婆婆的后背,猛然将它踹倒。
瘦小身躯砸在地上的声音,也近乎是骨头砸在地上的声音。
哪怕是鬼体,也发出沉闷一声响。
尹骄余仿若新生般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泪水。
那双尖头皮鞋砸在地上,“砰砰砰”,缓缓向她走来。
她迷蒙抬眼,看到的是闻续引居高临下的神情。
冰冷的目光,扬起的下巴。
让尹骄余怔愣了一下。
紧接着,心底竟没来由地升腾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好像眼前的这个人能将她剥皮嚼骨,折磨至死。
一只手被伸到她面前。
手的主人撇开头没看她,只是耐心地等待着。尹骄余犹豫了一下,还是抓住他的手,借力起身。
她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为什么乱跑?”闻续引语气冰冷,“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
“我没乱跑......”
尹骄余说完,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处在客厅的位置,而不在供堂了。
怎么回事?
闻续引又嗤笑一声:“遇见了鬼,竟然还妄想和它正常沟通,真是低估了你的勇气,高估了你的智商。”
他的话实在有些刻薄难听,听得尹骄余火从心起。可现在不是吵架的时机,她也只能压住怒火,努力平静地问道:“小睿呢?”
“他腿差不多能走了,我让他先去外面等我们了。”闻续引说,“我们也快走吧。”
尹骄余看了一眼地上的鬼。它一动也不动,不知是晕了还是没反应过来。
她转头,率先往大门的地方走去。闻续引跟在她身后,再次打开手电筒。
门边蹲着一个人,正是杨睿。见两个人过来,他焦急起身:“尹姐姐,哥哥,这门打不开。”
打不开?
尹骄余伸手去拧门把手。
可是刚刚明明是能打开的啊。
三个人不约而同皱起眉头,轮流上阵,可这门始终紧闭。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那鬼起来了。
它手里依旧抓着扫帚,跌跌撞撞地朝几个人挪来。尹骄余当机立断:“从窗户走!”
他们绕开那鬼,又来到窗户边。
“跑不掉的......”那鬼发出叹息般的呢喃,“他们会把我抓回去......会抓回去......”
窗户禁闭,根本拉不开。
那鬼又摇摇晃晃调转了方向,朝窗边而来。
“你认识它吗?”尹骄余问杨睿,“你知道它的身份吗,为什么它会在这里?”
“这是林湘姨。”杨睿说,“是外公外婆家从前的一个佣人。”
佣人?怪不得总是手拿扫帚。
“林湘姨命挺苦的,丈夫女儿双双去世,便来我们家当佣人谋生。”杨睿继续道,“后来她又和一个厨师结婚,没过多久,那厨师也去世了,大家就都说她克夫,说她晦气。”
“这也太荒唐了。”尹骄余盯着那瘦小的人影,被气笑了,“都二十一世纪了,哪来的封建糟粕思想。”
“是啊,而且就算是这样,林湘姨不结婚不就好了,自己的人生,自己难道不能做主吗,不明白林湘姨为什么还会化成鬼。”杨睿撇撇嘴。
那瘦小的身影突然停住了。
它颤抖了一下,突然发出尖锐的声音,像是充满痛苦的气球被扎破,怨气瞬间外泄:“自己做主?!”
嘶哑难听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宅:“像你这种养尊处优的男娃说的轻巧,可凭什么痛苦只能由我自己承担,我的人生谁来赔,我的女儿谁来赔?!”
它越吼越愤怒:“既然无法感同身受,那就让你们都经历一遍!”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阵天旋地转,像是世界倒转,又像是浪潮翻涌打来。
尹骄余的姿势陡然模糊起来。
再睁眼时,眼前的一切都大变样了。
她好似是在坐着,眼前黑暗一片,又似是红彤彤的一片,只有从视线的最下方泄进几丝光亮。
身上不知穿着什么,粗糙,生硬,扎得她皮肤生疼。
愣了好一会儿,尹骄余才反应过来,她好似是在盖着盖头。
红盖头。
那自己身上穿的,难道是嫁衣吗?
她猛然伸出手,将头上的盖头扯下。
说是盖头,其实就是一块红色的薄布。屋子里点着黄色的烛光,窗外的天色昏昏沉沉。
她怎么会在这里?
闻续引和杨睿又在哪里?
尹骄余站起身来,刚准备推门出去,却听见门外有些模模糊糊的谈话声:
“你就非要娶她吗,她家的彩礼要那么多,凭你姐的那点彩礼怎么够?”

“同十五年前的索尔案一样,别墅自杀案也仍旧有许多未解之谜。已逝女主人房间中的化妆瓶阵型与索尔案中曾出现的情景一模一样,这阵型究竟为何人所摆,二者是否有关联,别墅主人又是否真是自杀。就让我们跟随时光的回溯,重回案发现场。
“3月12日,小丽(化名)正常去立林别墅区10栋进行上门家教。同往常不同,门虚掩着,别墅内安静异常,一股若隐若现的血腥味扑面。
“抱着怀疑的思想,小丽推门而入,并同往常一样上楼,却刚巧撞见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据小丽所述,她的雇主杨先生正以一种怪异扭曲的姿势撞破栏杆坠了下去,正落到一楼大厅的中央。四周无人,杨先生的儿子小睿早已失踪,可杨先生坠落的姿势却好似是被人从背后推落。
“小丽当即报警。警方封锁别墅后,在杨太太的房间里发现了怪异的一幕。杨太太曾经的化妆瓶被人摆成类似于血滴的图案,血滴中心,还缠绕着一红一黑两缕头发......经DNA检测,黑发的主人正是已故的杨先生,红发的主人却不在资料库中......”
清晨浅淡朦胧的阳光直射进来,却依旧驱不走室内的冷气。视频被摁灭,黑屏倒映出桌上的情景——
红色的、绿色的以及蓝色的化妆瓶都立了起来,遍布在桌上各处,组成一副类似于血滴奇异的图案。
图案中央,是一红一粉两缕头发纠缠的景象。
尹骄余坐在桌前,棕粉色的长发垂下,遮住面庞。
“呀,娇娇,哦不对,小丽,又在看你那个别墅案啊。”刺耳的讥讽声传来,袁瑶凑过来,指着尹骄余桌上的化妆品阵型,“呦呦呦,这是怎么了,你也被摆阵了?”
她夸张地捂住嘴巴:“不会是你把杨先生推下去,他的鬼魂来找你复仇了吧?”
尹骄余缓缓抬起头来,对上袁瑶的目光,苍白的脸上扬起一个笑容:“宝宝,话可不能乱说,你这样造谣我,我不介意再报一次警。”
袁瑶的神情僵了一下:“行,你情哥哥多,我可不敢顶撞你,万一来找我麻烦怎么办?”
“可是你不仅没有情哥哥,也没有道理诶。”
袁瑶说不过她,只得骂骂咧咧地离开了:“怎么人家做家教都没事,就你一做就出命案,我看,这其中有鬼得很!”
“好嘛,宝宝,那你晚上睡觉可当心些。”
尹骄余依旧温声细语,捏住自己粉色发丝的手却微微颤抖,胸口不规律的起伏暴露了她的不安。
桌上的化妆品阵是莫名其妙出现的。
尹骄余半夜被噩梦惊醒,就再也没能睡着。
黑暗里,听觉会更加敏锐。隐隐约约地,几道细小地摩挲声从床帘之外传来,又像是有若隐若现的哒哒声,空气中,女人的轻笑声拂过她的耳边,阴森冰冷。
这个时间的意识太过模糊,以至于尹骄余一直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可再次拉开床帘下床时,她发现了自己桌子上与平时不同的奇异光景。
化妆品护肤品的瓶瓶罐罐以诡异的方式扭摆成一个血滴阵,背对着窗户,最中心的,是尹骄余的粉色发丝与一缕不属于任何室友、任何朋友的枯槁红发交缠的情景。
于是她才去再次搜索了那天的别墅案。
可她那天的所见都太过于玄乎,作为一个单纯的旁观者,比起鬼神报复之说,尹骄余更愿意相信这是自己舍友的“恶作剧”。
“我看,她就是自己做了亏心事,被鬼找上门了。”袁瑶一边和另一个舍友打电话,一边推门而入,她白了尹骄余一眼,又换了个话题,“蔷蔷,咱们宿舍楼来了个新的保洁,肤白貌美,身材也超级好。”
肤白貌美的保洁?
尹骄余划屏幕的指尖一顿。
昨夜里,她也见过那个保洁。女人已经不仅仅是用肤白貌美来形容了,走廊昏黄的灯光下,她的皮肤是近乎透明的白,几乎能清晰看到隐藏在之下的血管和组织。
从第一次见到她时,尹骄余就觉得有些怪异。
她背对着尹骄余擦窗户,举手投足间略显僵硬。尹骄余经过她身边时,她停止了擦窗户的动作。
紧接着,一点一点,扭过头来,面向尹骄余的位置。
还未等尹骄余看清她的面庞,走廊里的灯“啪”一下灭掉了。
停电了。
四周昏暗静寂,唯有女人冰冷的呼吸声恍若在耳边。尹骄余也没顾得上什么,直接大步跑出了宿舍门。
回忆终止在拍门声响起时。袁瑶离门近,起身去开门:“保洁姐姐,是你啊。”
“同学你好,我来代替楼长分发一下宿舍安全手册。”女人声音温柔,却没什么起伏,话虽然是对袁瑶说的,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的尹骄余......以及她桌上的化妆品阵型上。
察觉到目光,尹骄余抬头望向宿舍门,却在与女人对上目光时头皮一炸。
全身恍若沉入冰冷的湖水之中,血液早已干涸。尹骄余僵直身子,目光死死盯着女人那张完美精致的脸。记忆深处的一角再次被掀开,冰冷的卧室里,相册上女人笑得明媚灿烂的脸,与面前的完美重合。
这个保洁,居然长得和已故的杨太太一模一样!
“什么,鬼?”
宿舍里早已不知道回来了几个人,在尹骄余耳边吵吵嚷嚷的声音让尹骄余蓦然回神。保洁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只剩她一个人愣在原地。
“她刚刚说鬼诶,我就说她做了亏心事怕鬼上门吧,连一个保洁都能吓到她。”袁瑶和其他人调笑的声音还在耳边。尹骄余却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冷掉了。
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低念着什么。
手机铃声响起,尹骄余抬起手来,机械地点击接听,放到耳边:
“请问是尹小姐吗?”
来电人声音温和,像冬日里稀薄的阳光:
“有兴趣就别墅自杀案,和我谈一谈吗?”
“没......”
“别急着拒绝我,或许我可以解开你的所有疑惑......”

如果闻续引没有害她的打算的话。
尹骄余给自己打了打气,小心翼翼地往闻续引的方向挪动,她问:“这种别墅,没人住之后都不锁吗?”
闻续引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手电筒,白光从门口射入,照亮了房内的布局。
暗色的家具,灰白的墙壁。
灰尘蛛网遍布四周,紧闭的窗帘随着门外的风翻飞起来,露出天上一弯红幽幽的月。
分明这里许多年没人住了,但各物件的摆放却出奇地整齐。
“当然要锁。”闻续引没回头,只晃了晃手上的工具,“撬开就好了。”
“......这都能撬开,那闻先生也可以去当开锁师傅了哈。”
闻续引没说话,观察了几番便抬腿迈了进去,尹骄余急忙跟在他身后。
方一踏进去,门便“砰”的一声紧闭上。
尹骄余心中一惊,急忙转身去拉门。“嘎吱”一声,门又开了一条小缝,她这才松了口气,松了把手。
死一般的寂静遍布四周,好似漩涡一般,将人牢牢裹住。
白光和脚步声在古老的家具中穿梭。
客厅里没有任何发现。
两个人四处查看着。厨房里,餐厅里,卫生间里......每个地方都整整齐齐,只有一处地方略显凌乱,那就是供堂。
汤家老宅里有一间供堂,除了每年节日祭祀要办在这里,一些已逝先人的遗物相片也都收在这里。
不知从哪里有风拂来,吹得供堂门口“叮铃”作响,闻续引照过去,才发现是挂了一小串方口铜钱。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透过绿色的帷布,在供桌上点点洒落。
闻续引又把手电筒对准供桌,霎时,一排黑白照显现在二人眼前。
数十只已逝之人的眼阴森地盯过来。
尹骄余被惊了一跳,捂住嘴,险些叫出声来。
偏在此时,供桌突然猛烈地摇晃起来。
一下又一下,“咚咚”作响,近乎要把上面的东西全部震下来。尹骄余的心也被震得惊颤,她眼泪都要出来了,抓着供堂的门,才勉强抑制住自己逃跑的冲动。
闻续引也皱着眉后退了一步。
一张纸条不知从供桌的哪个角落被震下来,刚巧飘到尹骄余的脚边。尹骄余哆哆嗦嗦地蹲下,捡起那张纸条。
借着手电筒散开的余光,尹骄余看到了上面歪歪扭扭的字——
“提桶河边舀,晨茫雾蔽悄,以为雾遮我,河面却反照。”
这是什么意思?
尹骄余还没没来得及思考,就听见那摇晃声更加剧烈,像是有人正在供桌下挣扎。
闻续引也意识到了,他一把掀开供桌长至垂地的桌布。
对上了一双惊恐的眼睛。
少年蜷缩在供桌下,垂着头,额前发遮住眉眼,他双手双脚都被绑了起来,嘴巴也被贴上了胶带,感受到光线之后猛然闭上眼睛。
“......小睿?”尹骄余松开门,不确定地往前走了两步,来到少年身旁。
少年猛然抬起头来,这次,尹骄余看清楚了。
正是失踪已久的杨睿。
“呜呜呜。”
闻续引给他把粘嘴的胶带扯下来,把手电筒的光调至最暗,偏向一旁。
“尹姐姐,是你吗?”杨睿小心翼翼地睁开眼:“我被绑在这里已经很久了,直到感受到光线才知道是有人来了,只能拼命挣扎,希望能被发现。”
尹骄余一边给他解开绳子,一边问:“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尹姐姐,我们出去说。”杨睿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低声道,“别被它发现。”
“谁?”
“它在三楼打扫卫生,一会儿应该就下来了。”杨睿答非所问,只是一个劲地催道,“我们快走,快走,别被它抓到......”
尹骄余和闻续引对视一眼。没再多言,两个人同时把闻续引搀扶起来,向供堂外走去。
走着走着,还没走出供堂门,尹骄余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供桌......离供堂门这么远吗?”
“汤家供堂一直很大,怎么了吗?”
一股寒意窜上来,尹骄余僵在原地,她说:“可是我刚刚从门走到供桌只用了两三步。”
这段距离目测至少有六七步。
难道说,方才她害怕时抓着的“门”并不是真正供堂的门。
而是......
一只干枯的手抓住了尹骄余的胳膊。
阴冷的风从后面吹来,吹到尹骄余的耳畔。苍老尖利的声音在尹骄余耳边响起:“为什么碰祭品?”
纵使来之前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在此刻,尹骄余还是惊恐地近乎要晕过去。
“为什么碰祭品......”那声音的主人却好像不是在问她,只不断喃喃重复着,“不能碰祭品,晦气,晦气......”
有鬼碰她,为什么闻续引还不来帮忙?
尹骄余求助地看向身边时,却发现杨睿和闻续引早已消失。
怎么回事?
这是幻觉还是真的?
尹骄余努力甩开那只手,“咕咚”一声,那鬼像是因为她的大力摔倒在地。
她伸手去摸手机想给闻续引打电话,却发现手机不知怎的黑屏关机了。
只能靠自己了。
尹骄余鼓足勇气回头。
月光下,只有一个模糊清瘦的身影——那已经不仅仅能用一个清瘦来形容了,它手里抓着一把扫帚,干瘪,矮小,要不是五官还算明显,几乎分不出她哪里是胸前,哪里是后背。
就像木板一样的身材,枯木一样的质感。
想到自己刚刚抓的“门”应该就是它,尹骄余腿一软,近乎瘫倒在地。
但此刻周围没有别人,她只能靠自己自救,不能就这样倒下。
并且......她想起邵眉,鬼也不一定都是坏的,不讲理的,说不准她和它也能沟通呢。
尹骄余用尽全力微微靠近她蹲下,颤抖地问:“奶......奶奶,您没......没事吧?”
听到她的声音,那鬼缓缓扭过脑袋,对准她的方向。
她的脸瘦削不堪,一双眼睛浑浊,无神,仿佛木刻一样,她不回答尹骄余的问题,也不起身,嘴里只不断喃喃着:“不能......不能碰祭品,要进地狱,晦气,晦气......”
尹骄余又鼓起勇气,轻轻问道:“奶奶,为什么不能碰祭品啊?”

这几个来自潢城不同高中的男生死亡时间相近,死法相近,且曾经都就读于潢城初中。再往前追溯,甚至发现他们曾经都在一个班级里待过。
据案情描述,他们死时均呈下跪姿势对准某一方向,现场也均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痕迹,故而被判定为是自杀。但他们死前却都遭遇过巨大的惊吓,即使是调监控,也看不出吓他们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难道是......邵眉?
可是邵眉不是被困在潢城初中里吗?
“叮咚。”
微信消息来新的铃声打断了尹骄余的思绪,是闻续引:“我们下次去汤家老宅。”
尹骄余回复:“?”
“汤欣也许把杨睿送回老家了。”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尹骄余噼里啪啦地打字道,“既然现在汤欣的鬼魂在缠着我,为什么我不能直接问她杨睿在哪里?”
疑问的开关一旦打开,各种问题便如洪水般一涌而出:“找到杨睿又可以起到什么作用?”
“为什么我明明和别墅没什么恩怨,汤欣的鬼魂却能缠上我?”
“还有,高中生集体自杀案和邵眉有关系吗?”
“你......闻先生,你除了私家侦探,又还有什么身份呢?”
“......”
看着满屏绿油油的对话框,尹骄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可问题问了出去,她反而更加急切了。
冥冥之中,好像有一把手,正在不断地把她拉进漩涡之中。
闻续引直接转发来一个文件——
《鬼知识(补充中)》
1.鬼体的形成:已逝之人的执念与怨气。
2.一般来说,鬼会在执念之地徘徊,无法离开去别的地方。(存疑)
3.人类的科技目前还很难捕捉鬼怪的影像。
4.鬼的理智度通常在30%以下,寻常人想要和他们正常交流很难,甚至还有惹怒他们的风险。
5.鬼虽然没什么理智,但对亲人的情感依旧存在,可以利用这种情感激发鬼的理智。
6.鬼的执念消失之后(这种情况一般是鬼复仇完毕或者解开心结),通常会进入轮回消散,不会干扰其他人。(存疑)
......
闻续引又回复道:“汤欣为什么缠上你,只有找到杨睿,用亲情激发她的理智我们才能知道,邵眉的事我也不太知晓,至于我......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私家侦探,也见识了各种各样灵异古怪的案子,多知道些也不奇怪。”
尹骄余泄气了。
她叹了一口气,回复道:“我知道了,谢谢你,我明天没课,要直接去汤家老宅吗?”
“你是在潢大是吧,明天傍晚六点,我去接你。”
尹骄余疑惑道:“傍晚?”
“天黑之后进去,能看到更多白天看不见的事......和物。”
尹骄余点屏幕的手抖了一下。
她是真的有点害怕。
像是察觉到她的心思,闻续引说:“你如果实在害怕,可以去晴山寺求个护身符,应该是有用的。”
不早说!
尹骄余猛然放下手机,抓住云图幸的胳膊:“幸幸,我们一起去晴山寺求个护身符吧?”
“怎么突然要去求护身符?”云图幸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你......出什么事了?”
“就是求个心安嘛,反正明天白天也没课。”
“好吧......”
恰巧赶上周末,晴山寺游客云集。有个盲老道坐在路旁,在一众卖各种祈福牌的小贩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她面前摆着个“算命”的牌子,但没人相信他。
尹骄余本来也没将她放在眼里,不料在经过盲老道身边时,盲老道笑了一声:“很久没见活人身上有这么重的鬼气了。”
尹骄余停下脚步。
她转向盲老道:“奶奶,你是在说我吗?”
“是不是说你,你心里应该清楚得很吧。”盲老道呵呵一笑,“算命吗,五元一次。”
云图幸拽拽她的胳膊:“你干嘛呀娇娇,别被骗了。”
云图幸拍了拍她的手作安抚,然后转头继续问老道:“奶奶,你都能算什么呀?”
“姻缘,事业,子孙。”盲老道高深莫测地一笑,“还有......福祸。”
尹骄余干脆利落地扫了五十过去。
“娇娇,你......”云图幸被尹骄余的行为吓了一跳。她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默默地不做声了。
“奶奶,您就看着我,有什么说什么就行。”尹骄余坐到老道对面。
老道呵呵一笑,摸索着拉过尹骄余的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个玉镯套上去。
“姑娘,万事万物皆有因果,从前招惹的,如今该还了。”老道说,“你的劫难才刚刚开始啊。”
“劫难?”尹骄余白了白脸色。
老道只说:“我这玉镯,可比晴山寺的护身符好用千百倍,非必要时,万不能离身。”
这玉镯成色极好,样式也细小,像是市面上流行的小饰品。只是仔细观察来看,镯身藏有暗纹,看不出是什么。
“有了它,鬼怪就不会近身了吗?”尹骄余问。
“不。”老道摇头,“它可保你邪气不入体,保你结束万事后能轻易脱身,所谓万鬼丛中过,鬼气不沾身。”
尹骄余听的懵懵懂懂。
“走吧。”盲老道挥挥手,“你给的五十也就刚好够买它的,其他的,我就不透露给你了。”
真的要买,这玉几千块怕是也难买到。只是她刚站起身子,随着人潮拥挤涌动,面前的一切竟都换了光景,老道也再找寻不见了。
一回头,云图幸还站在身后。
她看向尹骄余的神情复杂:“娇娇,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尹骄余叹了一口气,将最近的所见所闻一一讲给她听。
云图幸对有鬼一事的接受程度竟然还蛮高的,只是在听说尹骄余的麻烦远没有解决时拧起了眉头。
“你说的那个闻先生,真的靠谱吗?”
尹骄余摇头:“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我只能信他。”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便走到晴山寺外了。就要进去时,门口的和尚突然叫住了尹骄余:“身携邪物,不得入内。”

一家三口还在桌上趴着睡,看来睡觉药的威力不小。
“走吧。”闻续引说,“离开这,别被抓回来。”
山路崎岖难行,还偶有野兽出没,幸亏闻续引接了林湘爷爷的自行车,这才在过午时分出了村。
镇上还算热闹,尹骄余扬着笑脸一路打探,闻续引则在后面不急不缓地跟着。终于,有一个人为尹骄余带来了可靠消息:“汤家啊,我知道,我姨妈在那里做花农呢,你从这里出发,往东走个一百八十多里地,差不多就到潢城了,到了潢城,找汤家就容易多了。”
“好嘞,谢谢您。”
日光耀眼,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尹骄余身上没钱,坐不了车,一百八十里地不是短路程。正在她犯难时,闻续引突然开口道:“我骑车,我们一起去。”
尹骄余抬头看他,目光不解。
“我想了想,还是按照人生轨迹走更保险一点,既然这样,我们结婚。”闻续引别开头,“而且无论如何......总会我不能抛下你不管。”
这会儿的决定又不一样了。
“可是我不想。”尹骄余目光落在远处,“可能之前林湘姨的人生是这样,可现在这个人生是我做主,我不想结婚,也不想生子。”
她冲闻续引抱歉笑笑:“不用什么保险不保险,我们只需要达成自己的结局就可以脱离这里,这句话我不止看到了一次,很确定是这个意思。”
“......行。”闻续引点头,“那我就骑车载你过去,再自己回来。”
“你要是真的想帮我,可以回去帮我瞒一下家里人。”尹骄余说,“我的布袋里有些从家里偷出来的东西,或许可以帮我顶一下坐车钱。”
尹骄余频频拒绝,闻续引也不再坚持:“行,那你自己保重。”
他送尹骄余到了坐车点,在征得司机师傅坐车许可后,闻续引简单交代了几句:“我妹妹替家里人去潢城走个亲戚,她年纪小,麻烦师傅多照顾一下。”
“明白。”
车上没几个人,但客车还是准时启动,徐徐前进。尹骄余靠在后背上,只觉得在这个破落山村待了短短一夜就耗尽了她的精力。
尹骄余掏出鸡腿馒头囫囵吃了几口,思考着去了潢城后的计划,畅想着自己很快就能脱离林湘姨的人生,不知不觉间,竟沉沉睡去。
路途似乎越来越颠簸,拐弯也越来越复杂。
尹骄余被车轮碾过一块大石时的起伏震醒。看向窗外时,入眼的却不是她以为的宽敞大道。
天色不知何时阴沉下来,竟隐隐有大雨倾盆之势。
荒地,碎石。
枯树分布在蜿蜒山路两侧。
这样的风景,尹骄余上午才刚刚见过。
她猛然站起身来。
司机正在全神贯注地开车,尹骄余扶着椅背一路过去:“师傅,去潢城是这样走吗?”
司机师傅不语。
尹骄余急了:“师傅,我们怎么又进村了?!”
司机师傅依然不理她。尹骄余回头看寥寥无几在打盹的乘客们:“不是,你们都是去潢城的吗,路不对你们发现了吗?”
她声音颤抖,喊得很大声,可原本闭着眼的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有一个大妈睁开眼睛望向她:“姑娘,你是跑出来的吧?”
尹骄余愣住了。
“在这个村子里只有有姐弟的家庭,哪有有兄妹的家庭?”大妈嗤笑道,“再说,你一个女孩子居然还有肉吃,怕是要跑所以从家里偷出来的吧?”
知晓了她话中的含义,尹骄余无助地蹲下身子。
这群素不相识的人,要送她“回家”。
她努力在脑中盘算着办法,可不多时,车子就停在了村头。
又是一个狐狸脑袋的老头正站在外面。
见车子行过来,原本安静的村子竟不知从哪里窜出些人,团团把车子围住。狐狸老头问:“大明啊,今天又把谁逮回来了?”
车门在尹骄余身后打开。
“村长,这小丫头片子是你们村的吧?”
“哎,我认得,这不是那谁家那个,盼娣嘛。”
“对对,好像还是林湘未过门的媳妇。”
居民们七嘴八舌讨论起来:“得亏让大明逮回来了,不然这老林家到手的媳妇不就跑了嘛。”
“这大明可真是咱们村的大功臣哈,老林家的人在这不,得请人喝杯喜酒啊......”
人群嘈杂声好似在耳边,又好似在天边。
情绪起伏过大,尹骄余的身体渐渐麻木,已经记不清后面的事情了。
忘了是谁的巴掌落在她的脸上,骂她“白眼狼”,将她拽走后又抽了一顿皮鞭。
又有谁和谁讨论着提前婚期,将她抓紧房间里,胭脂水粉一顿往脸上涂抹,完了又给她套上那套扎人的喜服。
耳边的絮絮叨叨声一直没断过:“你以后可不能忘了你弟弟,哄着点你丈夫,让他多帮衬帮衬......记得伺候好男人,伺候好婆家,说不准她们一高兴也有你弟的好处......”
敲锣打鼓,塞进洞房。
耳边一声轻叹让她骤然回神。
闻续引身上是金丝绣的锦服,大红的颜色,是真正的喜服,和尹骄余身上暗淡的颜色、粗糙的布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既然回来了,那就再想之后的事吧。”闻续引捏了捏衣角,似是不太喜欢自己身上这身喜服。
尹骄余点点头。
天还不亮,两人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轻微的响动传来,闻续引微微蹙眉,一翻身将胳膊搭在尹骄余身上。
尹骄余睡得正熟,半梦半醒间被推醒:“盼娣,盼娣,快起床。”
那人动作轻声音也轻,似是不想吵醒一旁的闻续引。
“盼娣,该起床做早饭了。”
尹骄余不耐烦地睁开眼睛,迎面却对上一个“蟒蛇头”。蟒蛇正吐着信子,竖瞳死死地盯着她。
“啊——”她尖叫一声,急忙往后退。
这一叫,闻续引也睁眼了。“蟒蛇”不乐意了:“叫什么啊,都吵醒小湘了,我不是早就和你说了吗,进了我们林家,做饭家务活就都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