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小说 其他类型 十五年烬夜陈杳梁昼沉
十五年烬夜陈杳梁昼沉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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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ER

    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杳梁昼沉的其他类型小说《十五年烬夜陈杳梁昼沉》,由网络作家“YEER”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一夜,梁昼沉回了栖上云端,陈杳又托橙子联系了那个不知道姓名的男人。梁昼沉推开栖上云端的大门时,酒意已经散了大半。屋内一片漆黑,他摸索着按下开关,灯光亮起的瞬间,一直以来飘摇不定的心突然静下半分。衣帽间的门大敞着,梁昼沉的衣服依旧按照颜色深浅整齐排列,从浅灰到深棕,像一道渐变的虹。他记得陈杳总爱这样挂,说看着舒服。“矫情。”他嗤笑一声,视线扫过梳妆台。陈杳的护肤品还摆在老位置,连瓶盖的朝向都没变。梁昼沉鬼使神差地拧开面霜,指尖沾了一点,熟悉的玫瑰香钻进鼻腔,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屋子里太安静了。没有陈杳赤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没有她煮咖啡时勺子碰杯壁的轻响。他想给自己煮一碗面,却发觉太久没回来,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好似太久没住人了。梁昼沉...

章节试读


这一夜,梁昼沉回了栖上云端,陈杳又托橙子联系了那个不知道姓名的男人。
梁昼沉推开栖上云端的大门时,酒意已经散了大半。
屋内一片漆黑,他摸索着按下开关,灯光亮起的瞬间,一直以来飘摇不定的心突然静下半分。
衣帽间的门大敞着,梁昼沉的衣服依旧按照颜色深浅整齐排列,从浅灰到深棕,像一道渐变的虹。
他记得陈杳总爱这样挂,说看着舒服。
“矫情。”
他嗤笑一声,视线扫过梳妆台。
陈杳的护肤品还摆在老位置,连瓶盖的朝向都没变。
梁昼沉鬼使神差地拧开面霜,指尖沾了一点,熟悉的玫瑰香钻进鼻腔,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屋子里太安静了。
没有陈杳赤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没有她煮咖啡时勺子碰杯壁的轻响。
他想给自己煮一碗面,却发觉太久没回来,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好似太久没住人了。
梁昼沉愣住了。
那陈杳这些天住在哪?
他顿住要去陈杳卧室的脚步,转身却看见玄关处那件被剪成两截的婚纱。
梁昼沉瞳孔紧缩,伸手去碰,指腹擦过参差的剪口,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终于意识到,陈杳是真的不要他了。
不是闹脾气,不是欲擒故纵,是彻彻底底地,从他的生命里退出。
梁昼沉抓起车钥匙冲出门,却在电梯口猛地停住——
他要去哪找她?
医院,公司,还是在港城数不清的酒店里一间间排查?
他突然发现,自己对陈杳的了解少得可怜。
这五年里,永远是她迁就他,等他,围着他转。
而现在,她抽身离开时,连个背影都没留给他。
夜风吹得他眼眶发涩。
梁昼沉想不明白,明明今天是想好好和陈杳沟通的。
最起码,先让人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可为什么在心底里打过无数遍草稿的事都能让他搞得一团糟。
......
凌晨两点,夜色浓稠,落地窗外是港城不眠的灯火。
而房间内只余一盏暗调的壁灯,将空气染成暧昧的琥珀色。
陈杳抿了抿唇:
“今晚......”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绞紧床单,“我需要确认一件事。”
“您说。”
“这个孩子对我很重要,我也很着急,我担心你......若是不行,我也好抓紧时间换人。”
这话对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来说简直就是挑衅。
她心里有些忐忑。
又或许是黑暗本就会放大人的不安。
想问问对方的名字,缓和下骤然僵下来的氛围。
但露水情缘,不问也罢。
她能感受到,男人的呼吸微微一滞。
随即低笑了一声,嗓音沉得像浸了夜的潮气:“担心我......不行?”
他的指尖落在她的手腕内侧,轻轻一勾,便扣住了她无意识蜷缩的手指。
掌心相贴,热度顺着脉络攀升。
陈杳脑子有些发晕,只是想面前的人指节修长,骨节分明,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却又在摩挲她虎口时放得极轻。
......像在安抚一只警惕的猫?
“陈总。”
他声音低哑,带着一丝危险的戏谑:“有些事,不需要眼睛确认。”
床垫微微下陷,他俯身时温热呼吸擦过她的耳垂,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您可以亲自......验证。”
说大话的下场大抵就是叫停也没用。
陈杳一觉睡到了快下午,吴特助已经派人将所有的货都整理好,等她回公司签合同。
她照例吃完男人留在餐桌上的餐食,一碗温热的艇仔粥和几样清淡小菜。
心里却突然冒出了一个诡异的想法。
要是能雇男人当厨子就好了。
这样贴合她口味的餐点,除了陈烬尧,没人能把鲜度和盐度掌握得这么精确。
念头一出,她自己都被逗笑了。
一番忙碌,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是第二天。
陈杳扶着酸痛的腰肢站起身,窗外的阳光刺得她眯起眼睛。
去办公室套间里冲了个澡才勉强有了活人样。
虽然未施粉黛,但蒸汽熏得她整个人像水蜜 桃一样饱满,精致。
“砰!”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二叔陈康带着几个董事气势汹汹地闯进来。
“陈杳!梁家婚礼都开始了,你还坐得住?”
他一把将股权转让协议拍在桌上,“签字!现在!”
三婶陈文艳也尖着嗓子帮腔:“就是,梁昼沉都不要你了,还死撑着,你贱不贱啊!”
陈杳缓缓抬眸,正要开口,办公室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与此同时,办公室电子大屏里,女主持人的声音陡然拔高:
“世纪婚礼突发变故,梁氏少东梁昼沉缺席婚礼现场,独留新娘林昭昭,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最新消息!梁昼沉刚刚出现在陈氏集团大楼!这......这到底......”
也就是这瞬间。
陈杳向门外望去,正对上梁昼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陈杳推开包厢门。
梁昼沉正单膝下跪,捧着一颗足以照亮半边墙的钻戒求婚。
他身前是个穿白裙子的女孩,眼睛哭得通红,看到陈杳进来,像是受惊的小鹿般往梁昼沉身后躲,连手都不知道放在哪。
最后任由梁昼沉套上钻戒,和她五指相扣。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妻,林昭昭。”
“这是陈杳......集团员工。”
陈杳眼神随着那枚钻戒转。
明明就在今天上午,梁昼沉还搂着她的腰,毫不遮掩地去拍卖会。
众多的竞品里,她一眼扫到了这块澄澈的蓝钻,当时她什么都没说,甚至连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可他还是敏锐地注意到她的情绪。
而后一掷千金,拍下了那块蓝钻。
原来不是送给她的。
梁昼沉眼都未抬,专注地给女孩倒了一小勺果酒。
“忘了胃疼的时候了?今天只能喝这么多,撒娇也没用。”
随后将酒一饮而尽,等女孩勾着他的脖子,小口小口地往她嘴里渡。
陈杳捏紧衣角,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
蔓延至整个神经的刺痛感一点点把乱窜的情绪压成扁扁的一层。
员工吗......
她自嘲一笑,转而觉得梁昼沉其实也没说错。
一个是港圈新贵。
一个是家道中落,众叛亲离的孤儿。
地下恋五年,除了两家长辈和在座的几个朋友,没人会把两个毫不般配的人联系在一起。
更何况她随叫随到,给他挡酒,为公司拼命。
直到林昭昭被几个女孩簇拥作一团围观钻戒,梁昼沉这才松了手,将陈杳拽到角落:
“昭昭胆小,我让她心甘情愿嫁给我不容易。”
“婚礼定在七天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有数。”
这话一出,包厢里就齐刷刷地投过来好几道目光。
“昼沉,你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陈爷爷刚成植物人,阿杳家那些亲戚就恨不得扒了她的皮,你忘了她这个月进了三次医院?”
“她这五年有多苦你是知道的,员工大批离职,核心技术被盗......现在正是决定陈家生死的关键时期,她爸妈对你家有恩,你不能把她往绝路上逼。”
两人共同的发小沈迴更是失手打碎了酒瓶:
“你和那姑娘不过认识一个月,就这么仓促就做了决定,不怕后悔吗?”
“后悔?”
梁昼沉唇角掀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偏过头漫不经心盯着陈杳,
“杳杳,你觉得我会吗?”
自五年前父母出事之后,陈杳学会的第一课就是眼泪还未落下前,就得把止血的方法钉进骨子里。
她已经权衡了所有可能。
梁母本就厌她入骨,若知道梁昼沉不再护着她,只怕会迫不及待联系陈家亲戚,趁火打劫。
到那时侯别说是公司,甚至爷爷的命,都和砧板上的鱼肉无差。
良久。
她动了动唇,殷红的血珠顺着干裂的唇角溢出:
“梁昼沉,能不能等等?”
“一个月,不,半个月也好......”
她需要时间,拖住梁母和陈家亲戚。
梁昼沉脸色一点一点阴沉下来。
他就这么看着她,逼得她喘不过气:
“陈杳,你就这么贱?”
“我都要和昭昭结婚了,你就非得纠缠我?早知道你是这种人,我宁可......”
他还想再说什么,突然被一声惊呼叫走了魂。
林昭昭正被众人起哄着跳舞。
梁昼沉脸上是陈杳未见过的焦急。
他几乎是两步冲上台,正要替女孩解围,却被她娇娇气气地推开:
“梁昼沉,跳个舞而已啦。”
林昭昭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看了眼陈杳,眼中的挑衅意味明显:
“我在电脑里看过你们一起去谈合作的视频,当着那么多男人的面她都能豁出去跳舞,我身为你的未婚妻,难道连你的员工都比不上吗?”
这怎么比。
包厢里鸦雀无声。
港圈中谁不知道,陈杳学了快二十年舞蹈,论专业,她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也只有梁昼沉仗着偏爱有恃无恐,敢因为一块地皮让她赔笑。
“昭昭,你别闹了,她和你不一样。”
“她就是个玩意儿,只要给点好处,干什么都行。”
这样一句不算长的话却让陈杳的耳边静寂了好久,仿佛周遭的声音都被抽离。
眼前闪过无数画面......
少年紧张地牵着她的手,告白的话都说不利索,却发誓要给她建一个最大最漂亮的舞台,只供她一个人肆意跳舞。
他的第三十三次告白,她答应了。
只是提出先地下恋,等日后他们能并肩时再公布恋情。
但梁昼沉逐渐忘记了年少的海誓山盟。
忘记了梁家资金链断裂时,是陈父陈母当年不顾一切投股,救了梁家,也救下了抱着他跳河的梁母。
他只记恨她一次又一次挟着恩情,逼他出手救陈家。
“把头都给我转过去,谁敢偷看我就挖了谁眼睛!”
梁昼沉明显带怒气的嗓音袭来,陈杳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地,连同掌心都渗出了一层细汗。
她再也忍不住,捂着胃从一行行背过身的人墙中穿到门口。
五年前,她父母空难意外离世,年岁已高的陈老爷子亲自坐镇,和那群虎视眈眈的亲戚周旋,为她拖出接手的时间。
陈老爷子病危后,他们仗着人多股份重,一口咬死陈杳既没男人又没孩子,陈家该换个人掌权了。
从前顾忌着梁昼沉,陈家还没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
但此刻,她身后空无一人。
若说唯独能帮她的,是爷爷曾经收养的小叔叔。
可那个男人,早已被陈杳一巴掌斩断了所有情分......


她应该感到屈辱。
堂堂陈氏集团的继承人,如今却要花钱买一个孩子来保住家业,但此刻占据她脑海的,却是那双手上传来的温度,莫名地熟悉。
唇从手背游移至腕骨,在脉搏跳动处停驻。
“陈总......”男人呼吸灼热,声音低哑得像砂纸碾过丝绸,“这样......舒不舒服? ”
陈杳指尖无意识蜷缩。
心脏跳动得太快,近乎无法呼吸。
“闭嘴。”
毫无威慑力的话,她甚至不知道男人叫什么,只是偏过脸,死死咬住嘴唇。
耳尖却瞬间染上绯红,连脖颈都漫开一层淡淡的粉色。
他的动作太轻又太稳了。
陈杳忽然有种错觉,仿佛这个男人认识她很久很久,久到熟悉她身体的每一寸。
“你......以前认识我吗?”她忍不住问。
男人的动作顿了一下。
也就只是那一刹那,如果不是她全神贯注,几乎察觉不到。
“不认识。”
他回答得极快,声音里有一丝她捉摸不透的情绪,“职业素养而已。”
窗外雨声渐密,水痕在玻璃上蜿蜒成透明的脉络。
跪着的影子扭曲变形。
“您抖得好厉害。”
低笑时胸腔震动透过衣料传来,“是冷......还是......”
她本能地想捂住他的嘴,却因为眼睛被遮着,触碰上他的眉骨。
“你......”
陈杳指尖快要碰到那道细小的疤痕时,男人顺势握住她的手,将她拥进怀里。
墙上的影子终于紧密地交织在一起。
而屋子里的男人仍恭顺地垂着头,只是喉结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剧烈滑动,像咽下一句滚烫的——
“对不起。”
清早,陈杳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换了套睡衣。
床单也被清洗干净,搭在椅背上。
像一场不真实的梦,男人的气息消失得一干二净,只有腰背的疼痛能证明昨夜那场荒唐。
他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陈杳洗了把脸,突然想到男人指腹擦过她手腕时,下意识用了拇指摩挲的力道。
小时候她每次摔倒,陈烬尧都会这样揉她的膝盖。
余光瞥到桌上还有余温的艇仔粥和冷掉的咖啡时,她深呼了一口气,心里那点怀疑化为乌有。
她咖啡过敏,那人最清楚不过。
另一边,梁昼沉给陈杳打了一晚上电话都没接通,天又下了雨,他心里闪过无数种可怕的猜想。
想回栖上云端看看,可林昭昭和姜丹看他像看犯人一样。
一个绞尽脑汁想讨他开心,一个在楼下数落了一整晚陈杳的缺点。
“昼沉哥哥,你说我们一会儿去试婚纱,我穿什么样的好看?”
“不要拖尾的。”
陈杳当年跳舞被裙边绊倒,伤了小腿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明明最是爱笑的女孩天天绷着脸,像个闷闷不乐的小包子。
她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他就在坐在床尾的小垫子上哄了她一个月。
梁昼沉鬼使神差地回答,心里却平添几分烦躁,转身去了浴室。
水蒸气爬满玻璃墙,直到里面再也看不见外面的光景,林昭昭偷拿起梁昼沉的手机。
相册里数不清有关陈杳的照片。
她哭,她笑,她跳舞,她第一次说爱他。
每下划一页,她的心就更凉一分。
林昭昭阖上手机,眼神有些酸涩。
除了梁昼沉允诺给她的婚纱照,他们到现在,连一张合照都没有。
但那又如何,男人永远喜欢年轻的,懂得示弱撒娇的。
更何况,梁昼沉喜欢的是记忆里的陈杳,而不是现在这个为了点钱,低三下四地求人帮忙,还差点被人扒了衣服羞辱的陈总。
不然,梁昼沉也不会在她穿着和陈杳同款的白裙子时,一眼在人群中看到她。
明明身旁就有可以依赖的人,还偏偏要为难自己,什么事都要自己扛。
她林昭昭永远不会做这样的蠢货。
浴室水声戛然而止的瞬间。
林昭昭慌忙退出相册,却撞进一双淬冰的眼睛。
“谁准你碰的?”
梁昼沉两步走出来,攥住她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湿发滴落的水珠砸在手机屏上。
正好是陈杳十八岁生日那天的照片。
她站在聚光灯下,穿着他亲手织的有些拙劣的舞裙,台下是捧着鲜花和蛋糕的陈父陈母。
林昭昭疼出眼泪:
“你弄疼我了......”
“抱歉昭昭,我,我不喜欢别人私自动我的手机。”
他有些无措地松手,将人抱在怀里,眼睛却死死盯着屏幕。
良久,他把玩着女孩的发丝,笑意不达眼底:
“昭昭,你想不想进公司。”
“陈杳被我开除了,我缺个女秘书,你来当好不好。”
“作为奖励,所有的项目,只要你想要,我都给你。”
林昭昭一怔,转而眼睛弯得像月牙似的,之前的不愉快一扫而空。
这次,又是她赢了。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转晴的意思。
梁昼沉莫名想起陈杳集训时,成宿成宿地练舞,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她总是佯装轻松,陪他出去吃饭。
后来也是一个阴雨天,陈父陈母忙于工作,托他去家里照看害怕打雷的陈杳。
他推开门,就听见像刚出生的小猫似的哼唧哼唧直喊痛的动静。
这才知道,天潮凉的时候,她会痛的睡不着觉,会把自己胳膊咬的全是血印儿。
可她......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害怕打雷,又有多久没和他抱怨过关节痛了。
一时怔然。
陈杳变了太多。
梁昼沉将车停到路边,忍不住揉了两下鼻梁。
副驾驶的林昭昭还没过那股兴奋劲儿,“哗啦啦”地翻着合同,指尖点着条款问他:
“昼沉哥哥,你说这块儿种丁香还是槐花?”
他没听,掀起眼皮扫了眼,当林昭昭又在说些没什么用的,“嗯”了一声,突然道:“你去打个车。”
林昭昭不明所以:
“那你呢。”
他盯着窗外暴雨,喉结滚动:
“我想一个人待着。”
林昭昭还要再说什么,梁昼沉失了耐心,干脆直接从兜里摸出张黑卡。
“乖。”
三十分钟后,陈氏集团公司楼下。
他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突然猛打方向盘调头。
“陈杳,你他妈真行。”
梁昼沉用力锤了下方向盘,车在会所前停下时,轮胎和地面摩擦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云水间是沈迴开的,他们几个身份不方便,来自己人开的地方敞开了玩儿也放心。
说起来,他和林昭昭的第一次还在这儿。
当时他快七天没合眼,就为了在陈杳生日零点前从国外赶回家。
他在客厅里枯坐了一夜,手机屏幕也亮了一夜。
陈杳发来的消息都快被他盯烂了。
她说她在家,她已经睡下了。
可直到天将将亮,他才等到带着一身酒气回家的她。
陈杳面色酡红,连胸贴掉了一个都浑然不觉,进门就一头栽在沙发上。
天知道他当时有多想一盆冰水将人浇醒,可他到底没舍得,只将所有怒火都发泄到和她有一分相似的林昭昭身上。
看梁昼沉拿着酒进来,沈迴抬头就骂:“你他妈新婚前夕跑来我这儿发什么疯?”
他没吭声,一杯接一杯地灌酒,眼底沉着阴郁的暗火。
直到沈迴终于看不下去,一把按住他的杯子:
“够了!抢都抢了,你他妈还摆脸给谁看?”
“我摆脸?”
他突然拽住沈迴的衣领,酒气混着戾气扑面而来。
“你根本不知道陈杳今天用什么眼神看我。”
“......就好像我是什么脏东西。”
他松开手,嗓音沙哑,“她算什么东西?陈家都快完了,她装什么清高!”
沈迴突然笑了:“你希望她怎么反应?像以前一样扑进你怀里哭,求你帮忙?”
他猛地僵住。
然后嗤笑一声:
“不应该吗。”
“在一起到现在,我给她多少钱教她多少东西了,她真以为学点皮毛就能离开我自己闯一片天?”
纵使是醉着,也难以掩住出梁昼沉从头到脚散发的矜贵劲儿。
前来搭讪的女生见状不知该不该开口,被梁昼沉一把搂住腰。
“沈迴,你说,陈杳和她,又有什么区别?”
“哦,人家姑娘至少不像她,又当又立,连床都上不得。”
沈迴几乎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梁昼沉嘴里说出来的。
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懒得和一个耍酒疯的人争执,转头回了办公室。
这边,梁昼沉一手扣住女孩头,加深了这个不含丝毫感情的吻。
一吻过后,他指尖摩挲着手机边缘。
“这么纠结?那就给对方点苦头吃啊,让她知道你的重要性。”
衣服褪到腰间,女孩的手已经攀上了他的肩膀。
梁昼沉脑海却清明了一瞬,他给秘书下了命令:
“即日起,把陈氏下游的供应商全断了。”
陈家破落成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个无底洞。
更何况唯独帮助她的梁家公然倒戈。
陈杳离不开陈家。
同样,陈杳离不开梁昼沉。
他那颗原本有些浮躁不安的心,忽然就安定下来。
情绪上头,又调出陈杳的电话,想问问被夺了心血的滋味儿如何。
只可惜,电话刚被拨出去,响起的确是机械女音:
“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很好,梁昼沉忍不住将手机砸到墙上。
除了社交软件,他连电话都被陈杳拉黑了。


坐上计程车不过五六分钟,陈杳就接到了沈迴的电话:
“阿杳,你别生气,大家都在骂梁昼沉,这小子太不像话了,别说是你不知道,连我们几个都一直被他蒙在鼓里。”
“你放心,我们都只认你一个嫂子,钱的事儿我们再撺掇撺掇,虽然比不上梁家,但总好过没有。”
他们这一辈儿,不过才二十出头。
除了商业天赋异禀的梁昼沉,已经接手家业的,也只有陈杳。
动辄几千万的流水,着实不好凑。
陈杳摇下车窗,失神地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第一次有了无家可归的实感。
电话那头一阵嘈杂。
“砰!”
包厢里,酒杯瞬间四分五裂,尖锐的碎片四散飞溅。
梁昼沉猛地抓起沈迴的衣领,五指逐渐用力:
“谁让你联系她了?我用你在这装好人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陈杳有什么心思!”
“我能对她有什么心思?我只知道她和我们一起长大,就算关系再不好也比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强!”
沈迴握紧了拳头,瞥到林昭昭颈间的红痕,眼里浮起几分讽刺。
能坐在这里的都是人精,谁听不出来林昭昭方才的弦外之音。
只是顾着梁昼沉,没人敢提罢了。
“话我就放这,我只认陈杳一个嫂子。”
风吹得人背后汗津津的。
陈杳打了个寒颤,缩回车内,只听清了最后一句。
她轻声道:
“算了。”
“算了沈迴,我想清楚了,梁昼沉说得对,是我想要的太多了。”
“你帮我转告他,新婚快乐。”
不等那头回话,她直接挂断。
也并不知情梁昼沉再听到这句话时,猛然挥开林昭昭递给他的创可贴。
陈杳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壳里藏着的照片——
二十岁的梁昼沉在烟花下对她发誓:
“杳杳,再等一等,我一定把那些蛀虫赶出陈家!”
她等啊等,等到了他亲手把刀递给欺负她的人。
余光瞥到一直置顶的黑色头像,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一只白色的,吹着泡泡的小兔子。
她眼前一片模糊,连手机都握不住,一下误触进对方动态。
「小的时候爱哭,认识你之后,改成宠哭了。」
五指紧扣的动图,蓝色钻戒夺目刺眼。
相恋五年,她从没碰过他的手机。
是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陈杳不过问,也不愿逾越。可这样突然的、连告别都没有的单方面分手通知,就算她接受,也难免觉得不甘。
动图明明只有五秒,可她就是能听出来,梁昼沉向来疏离的声线里全是宠溺。
“都依你,告诉她们,我是你的。”
她苦笑,一狠心干脆按下了“删除”。
几万条消息记录,几千张合照,那些曾经的期待和欢喜随风飘得无影无踪。
手机直到十分钟以后才清理完数据,司机看她脸上恢复了些血色,小心翼翼地问:
“已经绕了江边十圈了,您还没告诉我目的地。”
“抱歉,栖上云端。”
她所有的日常生活用品基本都在这儿,不是老宅,不是公馆,而是他们大学时靠创业攒下来的第一笔金库买下来的小家。
梁昼沉曾许诺过,要让他妈妈在他们结婚那天,以陈杳母亲的身份,在这个房间里为陈杳挽发,送她出嫁。
胃里翻涌的疼痛让她蜷缩在后座,司机大概怕她想不开,一路都在找话题:
“姑娘,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娃娃,想找什么样的人找不到?”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是遍地都有......”
他一个转弯,正好看见电视塔巨屏上,正循环播放着最新的财经访谈。
镜头里的男人随意地交叠着长腿,修长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叩击,明明是微微下垂的温柔眼尾,偏生被岁月淬炼成两泓幽深的寒潭。
表面浮着礼貌的疏离,内里却暗涌着经年不化的霜雪。
司机将车稳稳停到门口:“就算是陈烬尧那种级别的大佬,看见你估计也得一见钟情。”
陈杳看着他一副期待她能笑的样子,生硬地扯了扯唇。
陈烬尧,一晃快三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心中的那根刺始终没能消失,反而在经年的岁月里和血肉相连。
从当年她发觉一直当成长辈相处的陈烬尧对她并不单纯的心思时,两人的关系分崩离析,往日里最爱黏着男人的她,再也喊不出那句拉着长音的“小叔叔”。
陈杳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门,连鞋也没换就进了屋。
许是屋主人都散了,房子也没什么爱护的必要,她去衣帽间扯了两件衣服就要走。
再看见玄关门口挂着的拖尾婚纱时,她干脆拿把剪刀,将它拦腰剪了。
辛辛苦苦设计了半年,只可惜,没机会穿。
临走前,陈杳想了想,还是给梁昼沉留了一张纸条:
“这房子和里边的东西随意处置,不必问我。”
随后,转身坐上了去医院的班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