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小说 其他类型 嫁纨绔少帅小叔后,渣男为我杀疯了小说梁岁岁穆宴完结版

本书作者

沧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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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梁富昌看着苏雪媚青肿的脸颊,气得浑身发抖,转身扬起手狠狠掴向梁岁岁:“孽畜!我打死你!”

梁岁岁闪身避开,眯紧漂亮的凤眸,冰冷地射向梁富昌。

“父亲,苏姨太太尊卑不分,当着我姆妈的面,鸠占鹊巢以梁夫人自居,我打她不为过。”

“斩杀邪气,肃正家风,梁府的生意才能永顺万昌,父亲以为呢?”

梁富昌表情一僵,脸色极度难看。

指着梁岁岁气急败坏地骂道:“满嘴胡说八道!我怎么就生下你这么个畜生不如的玩意!你姆妈常年患病,府中事务一概无法料理。

偌大的梁府,这些年都是小媚打理的井井有条,有苦劳,更有功劳,你打她,就是打老子我的脸。

竟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疯闹事,丢尽梁府脸面,我养大你,还不如养条狗。”

梁富昌面色狰狞,快要气炸了,恨不能把梁岁岁生吞活剥。

晴空万里的天气,蓝天白云,微风送爽。

正厅里人声鼎沸,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金堆玉砌的一场热闹寿宴。

梁岁岁的眼中,却一片荒芜。

姆妈才是名正言顺的梁夫人。

因为梁富昌的偏心,沪市上流圈,只识苏雪媚,不识温媛。

本该护着她和姆妈的父亲,为了个姨太太,辱骂她连条狗都不如。

她再不硬杠起来,以后这个家,哪里还有她们母子三人的立足之地?

梁岁岁抬眸,平静如水的眼底,荡漾几不可查的狠绝。

“父亲,你别忘了,你是入赘的女婿,姆妈不仅是梁府唯一的正房夫人,她还是你主子,因为姆妈,你才有今天,我也把话撂在这里,姆妈可以捧你上天,也可以踩你入泥。”

周围早就被王妈那群老姐妹们煽动情绪的观众,瞧着这场热闹,纷纷惊讶地瞪大眼睛,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哎呦妈呀!

沪市堂堂首富原来是个不入流的赘婿!

趁着真正的梁夫人身体虚弱的时候,掌控了所有的生意,一朝得势娶了姨太太进门,又默认姨太太为梁夫人,打算让真正的梁夫人默默消失?!

哦,对了。

姨太太生的女儿,也同样抢走了梁大小姐的男人。

那可是沪市最年轻有为的穆少将啊!

听说梁大小姐与穆少将下个月就要成婚,满城报纸早就刊登了这则喜讯。

如今这情况,一团乱麻似的,这婚还能成吗?

看热闹归看热闹,却没有人胆敢舞到梁岁岁面前多嘴多舌。

穆少将手里的枪分分钟要人命。

早就放了话,谁阻扰了他与梁岁岁的婚事,他就灭谁全家。

看来,穆少将还是比梁富昌更拎得清。

梁曼如那样的,与他无媒苟合在一起,只适合当个宠物玩玩。

“没有我撑着这个家,你姆妈,还有你们,早就活不到现在。”梁富昌恶狠狠咒骂。

听梁岁岁提到温媛,他的眼神很复杂,夹杂一股子霜冷怨恨。

感激温媛愿意嫁给他,又痛恨温媛高高在上的温家大小姐身份。

作为入赘的女婿,他自觉低人一等。

做出点成绩,又觉得外人对他指指点点,没有真正本事,不过是靠妻子才成功。

于是,他越要高高捧起苏雪媚,把温媛踩在泥里,显得他有真本事在身,而不是靠温媛吃软饭得来的成功。

男人大都好面子。

梁富昌自卑又极度敏感,更加好面子。

今日好端端的寿宴,被梁岁岁摧枯拉朽般破坏掉,他恨不得杀了她。


想起梁岁岁,穆宴手指微微用力,捏紧梁曼如下巴,偏冷的嗓音,有点不耐烦:“我还有要事去找岁岁,适可而止。”

“那好吧!我都听你的。”梁曼如纤嫩手指抵在他唇上,乖巧点头,又纯又勾人。

垂下眼,她恨得咬牙。

穆宴永远都不会知道,她身上穿的每件衣服,都浸透了激发男人骨子里欲念的香氛。

再配合他早就吞入腹中的前朝秘药,一起发力。

是个男人都抵抗不了。

可唯独穆宴,自制力惊人。

看来,得加大剂量了!

她绝不要失去他!

穆夫人坐在车内,看见不远处的穆宴怀里拥了个女人。

细眉细脸的轮廓,气质清纯,透着矫揉造作的娇媚妖娆,跟梁岁岁没有半分相似。

满眼蓬勃的野心,别有心机的勾缠,使出浑身解数讨好和伺候阿宴。

这样的女人,她见多了。

比不上梁岁岁手段高超。

看似不争,无欲无求,实际上,不争才是大争。

稳坐钓鱼台,自有阿宴双手捧上主动给她。

对上阿宴,有绝对的自主权,收放自如。

梁岁岁这样的女人,比梁曼如这种野心外露的女人更危险。

她要的,是阿宴毫无保留的一颗真心,阿宴的命。

穆夫人攥紧手指,保养得当的脸庞变得狰狞。

她耗了大半条命才生下来的儿子,谁也别想伤害他。

穆夫人面沉如水,对着前座的老管家,冷冷地吩咐。

“下车,把贺礼送进梁府,再把梁曼如带过来。”

找来梁曼如,她就没必要进梁府了。

以梁曼如不择手段攀高枝的性格,听了老管家的话,自然会乖乖来找她。

也免去了她与阿宴碰面的尴尬。

“是,夫人。”老管家恭恭敬敬应了声。

没多久。

办事稳妥的老管家,就把梁曼如带来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跟梁曼如说的。

规规矩矩站在车窗边,看上去乖巧的笑容,多了一丝讨好。

“穆夫人,听说您找我。”

穆夫人上上下下打量梁曼如,最后停留在微微凸起的肚子上,眸底泛起笑意。

“是梁二小姐吧,果然像阿宴说的那样,玲珑剔透,是个温柔体贴的好孩子。”

“阿宴在意你,我也是一眼看见你就喜欢。”

穆夫人褪下腕间的一对帝王绿翡翠玉镯,伸出车窗,硬塞在梁曼如手里。

“曼如啊,只要你全心全意对待阿宴,他一日未成婚,就一切皆有可能。”

穆夫人笑吟吟点到为止。

梁曼如听得欣喜若狂。

握在手中的玉镯子,仿佛是握了一团火,烧的她心神滚烫。

穆夫人是穆宴的姆妈,很不满意梁岁岁,却非常看好她。

自己坐上少将夫人的位置,指日可待。

梁曼如心里高兴又得意。

“穆夫人,您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穆夫人雍容贵气地抬了抬下巴,笑道:“行,等你的好消息。”

梁曼如站在原地,目送穆夫人乘坐的汽车离去,眼底骤然迸射恶毒冷芒。

今天,就是梁岁岁与穆宴决裂的好日子!

后院佛堂,简陋的正厅里。

梁岁岁把炖好的百年人参药汤,放在藤几上,等药汤凉了下来,唇边含笑端给了温媛。

“姆妈,给。”

温媛气色比往日好了点,手上也有了两分力气。

右手接过瓷碗,仰起头一口气喝完。

梁京淮眼疾手快,捡了颗蜜饯塞进温媛嘴里。

“姆妈赏个脸儿,先苦后甜嘛,生辰快乐,永远貌美如花一枝花。”

他长的眉眼俊朗,又少年意气风发。


穆司晴比他更生气。

猛地一啪桌子,柳眉倒竖:“穆宴,我是你姑,我哥是你小叔,怎么说话的?就算我哥真的纨绔浪荡,也轮不到你说嘴!”

“司晴!”梁岁岁看了眼穆司晴,隐晦地摇了摇头。

她不想另嫁他人的事,这么快就被穆宴知道。

他发起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这也是她为何毫不犹豫答应了穆司晴的提议。

只有嫁给她的大哥,穆宴才左右不了她。

穆司晴领悟到梁岁岁的意思,咬了下后槽牙,最终忍下这口恶气。

即便为了大哥,她也得忍。

“疯女人。”

穆宴厌恶她在梁岁岁面前挑拨离间。

如果不是他恰巧进来给梁曼如买杯咖啡,他永远也想不到,穆司晴居然蛊惑着岁岁嫁给她那个烂泥扶不起墙的废物大哥。

穆宴拧眉,利落碎发下,一双杀气锋利的眸子,紧迫盯着穆司晴:“下次再被我听到你在岁岁面前嚼舌根,我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岁岁。”

穆司晴气笑了:“好啊,看你本事了。”

梁岁岁拍了拍穆司晴的手臂,示意她消消气。

回头淡淡看了眼穆宴:“我跟司晴商量婚礼上,她做我伴娘的事。”

穆宴看着梁岁岁灼灼明艳的脸庞,满腔火气刺啦一声,灭了。

她是他的未婚妻,细腰曼妙,玲珑有致。

比旗袍更令人惊艳的,是她的脸。

凤眸红唇,肤如凝脂,摄人心魄的漂亮。

和当初一见钟情一样,他如今还是会怦然心动。

越是看她,他的心越是柔软得不像话。

“你们是闺中好友,我们的婚宴,理应邀请她。”

说完,警告地睥了眼穆司晴。

穆司晴冷哼着侧过头,多看他一眼,都觉得眼睛脏了。

梁岁岁不经意地问了句:“你不是去紧急处理军中的流血事件吗?”

穆宴愣了下,神色有丝不自在,很快恢复正常,垂眸看她,眸底流淌醉人的情意。

“半路上接到消息,受伤兵士全部送去了法国医院治疗,我就马上返回太平洋电影院,没找到你。”

“想着你喜欢喝这家咖啡厅的咖啡,就进来找你。”

穆宴说完,又接着说:“岁岁,很晚了,我们一起回玫瑰公馆。”

梁岁岁抬眸,看着他,面色平静无波澜:“今晚我去司晴那儿,挑选伴娘礼服。”

穆宴从来对梁岁岁唯命是从,更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尤其是听到她说挑选伴娘礼服,笃定她是为他们两人的婚礼做准备。

眉眼浸染笑意,开口道:“我送你们去。”

梁岁岁放下咖啡杯,轻轻点了下头。

不答应穆宴,他会一直纠缠不放。

这么点小事,索性就随了他。

穆宴后知后觉,她今晚比往日沉默了不少。

心里升起一丝可怕的念头,却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真的发现了他与梁曼如的关系,梁岁岁不会这么平静。

“走吧,岁岁。”

穆司晴拉起梁岁岁。

有穆宴在身边碍眼,她一秒都不想多呆。

梁岁岁拎了手袋,顺着穆司晴的那股力道站起身。

“岁岁!”穆宴伸长手臂去牵梁岁岁的手。

却被穆司晴猛然一巴掌打掉,挽紧梁岁岁噔噔噔往前走。

他微眯了下眼,倒也没恼,点了根雪茄吸上,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咖啡厅的前院停车处,副官下了车,远远地把梁岁岁和穆司晴迎上汽车。

“梁小姐,穆小姐,请。”

梁岁岁和穆司晴互相对视了眼,默契地坐在后座。

穆司晴凑到梁岁岁耳畔,表情讥诮:“穆宴看着人模狗样的,却喜欢偷吃梁曼如那坨屎,口味够独特。”

梁岁岁自嘲地勾唇:“大概外面偷来的,吃起来更香。”

穆司晴“呸”了声:“跟他那个搅事精姆妈一样,身在福中不知福。”

梁岁岁闻言,想起总对她挑刺不满意的穆夫人,挑了挑眼尾。

穆宴找来的百年人参,被她收进了皮箱,准备带回梁家给姆妈治疗身体。

姆妈体弱多病多年,缺的这味主药,终于找到了。

既然决定与穆宴断了,她就再也没有必要热脸贴冷板凳,把这支百年人参用在穆夫人的身上。

穆宴走到凯迪拉克气派的车尾,猛然被人一把拽住胳膊。

柔声柔气的哭腔,带着入骨的缠绵和依赖:“阿宴,你送姐姐走了,那我呢?”

穆宴听得心烦。

梁曼如这般没有眼力劲,在车尾扯着他哭诉委屈。

梁岁岁就坐在车里,近在咫尺。

万一被梁岁岁回头发现……

穆宴心里隐隐冒火。

私底下,他随便梁曼如怎么撒娇卖痴,他也愿意宠她纵她,给她几分好脸色。

但前提是,不许闹到梁岁岁面前。

穆宴不耐烦推开梁曼如,连眼风都没给她一个:“自己坐黄包车回去。”

梁曼如身子趔趄了下,差点站立不稳,死死咬着下唇,泫然欲泣的模样楚楚可怜。

“阿宴,这么晚了,坐黄包车不安全。”

逛完百货大楼,买了几样心仪的翡翠首饰,她觉得口渴。

捏着嗓子撒娇让穆宴走进DDS咖啡厅亲自为她买杯咖啡。

没想到,梁岁岁那个贱人也在。

弄巧成拙,倒把穆宴推向了梁岁岁,不顾她的死活。

但穆宴明显动了怒。

梁曼如不敢这时候触他霉头。

“阿宴,你别生气,我听话,马上就走。”

梁曼如忙不迭地往后退,退到团团树荫下。

穆宴见她知情识趣,冷厉的脸色缓了两分。

抬步往前走,拉开车门,俯身坐了进去。

副官发动汽车,一路疾驰。

梁曼如站在阴影里,眼睁睁看着穆宴为了梁岁岁毫不犹豫舍弃她,气得指甲狠狠掐入掌心。

收到他送给她昂贵翡翠首饰时的喜悦,荡然无存。

梁曼如恨恨咬牙,转身走向咖啡厅。

里面装有电话机。

她要打个电话到梁家,让司机过来接她。

梁曼如刚往前走了两步,听到不远处,三五成群,在窃窃私语地议论。

“今天报纸的重大新闻,阮灵玉大明星看到丈夫和舞女鬼混的照片,大受打击之下,吞了过量安眠药自杀身亡。”

“那些照片据说是匿名寄送,查不出到底是谁干的。”

“哎,阮灵玉大明星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啊!”

“听说专门请了王开照相馆的师傅,把照片拍的非常逼真,跟真人一模一样。”

“肯定就是太真实了,把阮灵玉刺激过头了,可惜了一代大明星,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梁曼如停下脚步,听得心神微动。

梁岁岁性格刚烈,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

如果把自己和穆宴缠绵的照片匿名寄给梁岁岁,梁岁岁绝不可能与穆宴如期完婚。

到时候,她就可以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如愿嫁给穆宴。

梁曼如勾起唇,眼底全是阴冷的算计。

王开照相馆,她明天就去走一趟。

想到这里,梁曼如脚步轻快,走到对面街道,招了辆黄包车,袅袅娜娜坐上去。

叽叽喳喳的人群中,精干的王老板闪身窜出来,走进DDS咖啡厅顶楼的一间包厢。

推开门,里面的冷空气连同男人身上的戾气,吹得王老板一个激灵。

赶紧弯腰低头,汇报道:“少帅,梁曼如信了,估计很快会找上门请照相师拍照。”

“尽快引导她,拍下大量她和穆宴的亲热照片,再利用她的手,匿名寄送照片给岁岁小姐。”

“穆宴那种表里不一的货色,想要遮遮掩掩享尽齐人之福,老子就扯掉他的遮羞布。”

男人的声音微冷,叼着一根雪茄在嘴里,猛然喷了口烟雾,带着说不出的张狂。

王老板肃然应道:“是,少帅。”

出门关拢雕花木门时,他忍不住朝里面多瞄了眼。

男人咬着雪茄,懒懒把玩腕间的佛串。

佛珠散发盈盈温润慈和的光,却冲散不掉他浑身的戾气。

少帅疯起来,连自家大侄子都杀无赦。

太骇人了。

可惜,外人都不知道。

王老板大气不敢吭一声,下意识夹紧尾巴,转身走人。


十分力气用了十二分。

这一下,若是被砸中,梁岁岁必定头破血流。

对亲生的女儿,下死手这么狠。

“你不仁,我便不义。”梁岁岁眼神一冷,不闪避反而迎上去。

眼疾手快,两手抓住长凳的两条腿,猛然发力从梁富昌手里抢过长凳,绕开他,走到苏雪媚身后,猛然一凳子砸下去。

梁富昌犯下的混账事,九成九都是苏雪媚这个蛇蝎女人唆使的。

砸死她,也不为过。

苏雪媚被梁京淮用枪顶着眉心,早就吓得瑟瑟发抖,冒出一身冷汗。

猝不及防被梁岁岁狠狠砸中背脊,当即跪倒在地,痛的大叫:“啊!梁岁岁你个贱人,唔……唔唔!”

冷不防,梁岁岁劈手夺过梁京淮的手枪,枪口堵进她的嘴。

“嘴巴再不干不净,毙了你!”

苏雪媚痛的眼泪扑簌簌直掉,却不得不闭嘴。

只恨得眼眶血红,泪水顺着脸颊横流,呜呜摇头满脸委屈看向梁富昌。

梁富昌怒的目眦欲裂,众目睽睽,他是矜贵的首富,只能忍这口气,不能再继续跟梁岁岁厮打,丢尽脸面。

“梁岁岁你放了小媚,要不然,我杀了你!”

回答他的,是梁京淮啪啪啪鼓掌声。

少年眉眼斜斜往上一挑,张扬肆意。

“一个下贱的姨太太而已,阿姐打了就打了,杀了也行,只要阿姐高兴。

父亲喜欢这样的,我马上给你找十个二十个,保管你满意。”

梁富昌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抬起右腿,狠狠一脚踹过去:“滚,都他妈给老子滚!”

梁京淮轻松纵身躲过,撇了下嘴:“这栋宅子姓温,我姆妈是堂堂正正的温大小姐,要滚也是你滚!”

没眼力劲的老货,以往都是阿姐和姆妈为了穆宴忍让而已,真以为她们怕了他。

梁富昌气的脸色又黑了一层:“行,你们等着,都给老子等着。”

他转身扭头,招了个管事过来,压抑愤怒小声吩咐:“去二楼贵宾房找曼如和穆少将。”

梁岁岁不就仗着穆宴给她撑腰,才胆敢如此放肆!

他就要让她亲眼看看,穆宴已经舍弃她,转而深深宠爱他的曼如。

让梁岁岁亲眼看见她深爱的男人,爱上别的女人。

还为了这个女人,狠狠打她的脸。

梁岁岁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他就踹掉这个不孝女。

杀她,不如诛心来得痛快。

贵宾房里。

管事敲门三下,听到里面的传声,推开门轻轻探头喊了句:“二小姐,老爷找你有事。”

梁曼如正柔若无骨靠在穆宴肩头,看着他沉稳出牌,连打几把好牌大杀四方。

那嘴角轻扬的英俊模样,迷花了她的眼。

桌上,打的是扑克牌,谈的却是军火生意。

除了两个法国走私商,还有一个德国的。

梁曼如笑靥如花,负责洗牌,发牌,做个尽职的花瓶。

马场包厢里,因为梁旭与梁京淮比了场马术比赛,不仅让穆宴损失四艘游轮上那批军火,还被穆司野狠狠羞辱了一顿。

穆宴虽然没有表露,但梁曼如知道,他心里憋了一团火。

她便借着今日是梁夫人四十寿宴的时机,把穆宴会前来梁府祝贺的消息提前放出去。

果然如她所料,吸引了不少走私军火的洋人。

她让梁富昌挑选塞了好处费最多的三位,答应帮他们牵桥搭线上穆宴。

她要完完全全得到穆宴,光靠秘药吸引他不够,他自制力太强。

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够分量。


梁岁岁目光望过去。

是丽都歌舞厅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

就在她身侧,懒洋洋地站着。

黑色大檐帽反扣在头上,棱角分明的五官,流畅的下颌线,痞帅又立体,眼尾斜挑,懒懒散散看向梁旭,眉眼堆积的,全是阴戾之气。

反差的是,他的左手腕骨间,竟戴了串颗粒分明的佛珠,颗颗盘玩的光滑剔透。

男人背对她,身影高大挺拔,如山如峰,为她完全挡住了梁旭阴恻恻的视线。

“愿赌服输!”他哂笑一声。

嗓音沉而慵懒,却弥漫难以形容的威势,凌厉到让人呼吸都不敢重一点。

“说谁输了呢?找死!”梁旭正愁满肚子气没地方发,两眼一瞪,怒声咒骂。

他是沪市首富最疼爱的儿子,又仗着梁曼如搭上穆宴,平时跟祖宗一样,高高在上,走到哪儿都被人让着捧着。

哪像现在,被一个女人甩脸色瞧不起,又被一个男人甩脸色瞧不起,面子被踩得稀巴烂。

梁旭气得脸红脖子粗,猛然间瞧清楚男人的面容,脸色大变。

“少……”少帅两个字还没喊全乎,就被男人漫不经心地睨了眼,眸底的光,冷得像寒冬腊月里的冰碴子。

“下马,去找梁京淮,自卸一条胳膊。”

梁旭惊的浑身一哆嗦。

梁京淮那个狗玩意,什么时候攀上了穆司野?!

梁旭脸色变了几变,咬了咬后槽牙,表示不服。

梁京淮有穆司野撑腰。

他也有穆宴撑腰。

谁怕谁呢?

梁旭瞄了眼穆司野的脸色,干巴巴笑两声:“梁京淮找人代替他跟我比试,我也该找人代替比试一场,才算公平。”

“胆敢跟我讨价还价的,如今,都变成了花园里的肥料。”

穆司野有一下没一下拨弄腕间佛珠,戾气从狭长眼眸里逼出来。

他杀人不眨眼,杀人也从不讲理由。

心情好,杀人助兴,心情不好,更要杀人助兴。

沪圈的公子少爷哥,全都有所听闻。

也被家中父母耳提面命过,招惹谁都别去招惹穆司野,那就是个疯起来连自己都要插十刀八刀的疯子。

梁旭平时见到穆司野时,也怕,两股战战。

但今日梁曼如把穆宴也带来了马场。

有穆宴在,梁旭底气十足。

在穆司野凌冽气势的压迫下,缩了缩脖子,闭上眼睛把心一横:“穆宴穆少将是我姐夫,他跟我姐都在马场,看在他面子上,我要求再来一场比赛。”

梁岁岁听了这话,不动声色,纤长的眼睫轻微地颤了下。

不是疼。

是繁华落尽曲终人散后,忒没意思的荒凉感。

穆宴宁愿舍了命,也要轰轰烈烈追求她。

到头来,也不过如此。

一个容貌仅仅清秀寡淡如水的梁曼如,就能轻而易举勾走他的人。

甚至带着梁曼如招摇过市。

只怕跟梁旭混圈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而她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足足四年。

梁岁岁轻扯唇角,朝男人礼貌道了谢,然后盯着梁旭,声音从未有过的平静。

“可以!能跟穆少将比试一场,是我的荣幸。”

这话落下,梁旭缩成乌龟的脖子瞬间抻长了,冲梁岁岁得意地笑了笑,打马扬鞭而去。

穆司野听出梁岁岁话里死水无澜的平静,几不可查地勾了下唇。

右手高扬,很自然地从她手里接过缰绳,牵着马缓步往前走。

“梁小姐,穆宴出场,你不必理他,当他是个屁就行,我来跟他比。”

穆司野眯了下眼,笑的很邪气。

在梁岁岁再次整理被风吹歪的狐狸面具的时候,视线紧紧追随她。

直白,露骨,迸射势在必得的张狂。

梁岁岁听他讥讽穆宴,奇怪的很,竟然有一丝淡淡的爽感。

从梁旭嘴里听到穆宴又跟梁曼如鬼混在一起,她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膈应的。

但眼前男人不惧穆宴的势力,气势碾压梁旭,又出口嘲讽穆宴,让她听完后,那点子膈应,云开雾散。

他张嘴就喊她梁小姐,说明他认识她。

字字句句维护她,可能是京淮的朋友吧。

梁岁岁感激地看着穆司野,这会儿甚至有了点好心情说笑:“那我这个穆少将的前未婚妻,也去凑个热闹。”

京淮迟早会知道,她与穆宴将一刀两断。

眼前这个痞帅的男人,作为京淮的朋友,早一天或者晚一天知道,没什么区别。

“前未婚妻”四个字,把穆司野狠狠取悦了。

掀了掀眼皮,凝了眼马背上红唇嫣艳凤眸粼粼的女人,舌尖舔了舔牙齿,倏然笑了下。

梁岁岁被穆司野带到穆宴包场的包厢门口,周围挤满了人。

穆司野身上痞帅与阴戾的气息,自带低气压暴风雪天气效果。

所到之处,众人纷纷退避,鸦雀无声。

梁京淮站在走廊,对梁旭无情的嘲笑声,越发显得震天动地。

“梁旭,输了,你输了!”

“你就是个废物,永远挺不起来的千年老二。”

穆辞和贺阳站在梁京淮左右两旁,挤眉溜眼,贱嗖嗖地捅软刀子。

“比赛前,牛皮吹破天,结果呢,千年老二,就这?笑死本少了。”

“真不愧是我最讨厌的人,骑术不行牛皮来凑,全沪市第一贱。”

前不久齐齐恭维梁旭的同学,这会儿一个个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怎么也想不到,梁旭会输给一个女人。

这女人身后,竟然还有穆司野那个杀人好比杀只鸡的疯子撑腰。

为了不被穆司野惦记,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果断地暂时站在梁京淮那边。

“说真的,旭少马术精湛过人,谁也想不到,会惨败在一个女人手里。”

“就是啊,只能说,淮少请来的人,确实不一般。”

“旭少,输了就干脆利落认输,说几句漂亮话,淮少嘴硬心软,不一定非要卸你胳膊。”

“旭少,男子汉大丈夫,给淮少磕几个响头,不掉面子。”

字字句句诛梁旭的心。

当初他们诛心梁京淮和那个女人的时候,他听得无比开怀。

轮到自己头上,才发现,软刀子扎人,不疼,却能把人恶心到吐。

“闭嘴!”梁旭扭头,望着一群墙头草两边倒的丑恶小人,眼眶血红,被气的。

他咬着牙,扑向拉着梁曼如小手闲闲把玩的穆宴,梗着脖子叫委屈。

“姐夫,梁京淮欺负我,要砍我胳膊,求姐夫帮帮我,跟那个女人再比试一场。”

穆宴听到“梁京淮”三个字,眉头微皱,后面的话就没怎么听进耳。

迅速丢开梁曼如的手,站起身拉开很长的距离,垂眸盯着梁旭,眸色沉了沉。

“他是岁岁最疼爱的阿弟,你惹他干什么?”

梁旭完全没想到穆宴是这幅避之不及的反应,呆呆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梁曼如。

“阿姐……”梁旭委屈。

梁曼如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然后走向穆宴,咬了下唇,眼泪说来就来,吧嗒吧嗒往下掉。

“阿宴,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从小乖巧听话,也不惹事,断不可能主动去招惹京淮,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若京淮真的对阿旭动手,闹出兄弟相残的笑话,丢了梁家脸面,更丢了姐姐脸面。”

最后一句话,打动了穆宴。

梁岁岁是他想一辈子珍爱的妻子,她的名声,就该跟她的人一样,纯白无垢,不可沾上半点不干不净的骂名。

“我去找京淮说道。”穆宴不耐烦地说完,抬腿往包厢外面走。

梁曼如顶着一张梨花带雨脸,细白手指轻捻他挺括的衬衫衣摆,楚楚可怜地跟在身后。

到了门口。

穆宴乍然看见缓慢拨动佛珠的穆司野,倏然顿住脚步。

视线从他身上掠过去,看到他身旁戴着狐狸面具盈盈站立的女人。

身体猛地一僵。

“……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