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小说 其他类型 重生后,我甩了渣男钓大佬完结版小说苏玉柔顾珩
重生后,我甩了渣男钓大佬完结版小说苏玉柔顾珩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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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花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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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苏玉柔说罢快步离开了这里。

她心中是怨恨这人的,可不能否认,在见到这人时心中还是会因此悸动。

苏玉柔不知道这是不是被书中的写好的命运,还是她曾经的执念在作祟。,

但无论如何她都不允许自己再这么下去。

只是让苏玉柔万万没想到的是,她不再去纠缠了,裴修文却不愿意了。

也不知这人是怎么想的,竟是求到了裴夫人那里。

林裴两家的婚约已经传来,绝不可能有悔婚的余地。

所以,裴修文求着母亲,让苏玉柔给他做平妻。

简直荒谬!

本朝是绝对的一夫一妻多妾制,何来平妻?

不过是妾罢了,还是个让人看笑话的妾。

苏玉柔祖籍并州,那里就有户人家这么做了,本想是表达对新人的喜爱,结果却成了左右亲邻的谈资。

她只觉气的头脑发晕。

秋玉奉命过来,见表小姐的气氛不似作伪,心中暗暗点头。

既然表小姐对少爷是真的无意,那夫人的担心也就不会成真了。

“表小姐莫要难受,夫人怎么会不知道你呢?你是她养大的姑娘,可万万做不出这样有辱家门的事。”

苏玉柔扯了扯唇。

“劳姨母惦记了。”

两人站在院子中说着话,秋玉忽然看向了院中开着的桃花。

“夫人说小姐也到了该相看人家的年纪,如此,怎能不告知在天的父母呢?所以夫人就想,小姐该是想去庙里拜拜,怕你姑娘家面子薄不好开口,这才让我和你说呢。”

苏玉柔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

这是怕留着自己在府中出了什么意外,所以,让自己离开一段时间。

“秋玉姐姐说的对,我正想去拜拜呢。”

秋玉闻言就笑了,“那表小姐可得赶紧收拾东西了,侯府的马车明日就出发去灵清寺呢。”

京城百姓笃信,城内外就有大大小小十几个庙宇,灵清寺不是其中最大的,却一定是最远的。

灵清寺修建在山上,据说门前的台阶有九百九十九级。

此事是真是假苏玉柔不知,她爬到一半就觉累的喘不上气。

前世她很少过来这里。

灵清寺是求子的寺庙,未出嫁前她不好过来,成了妾室后更是鲜少能出门。

不止是她,裴夫人估计也不怎么来。

她一身华服,簪环齐全,出门时还是一位优雅贵气的侯府主母,此时却是发丝凌乱、气喘吁吁。

汗水斑驳了她的妆容,留下胭脂色的水珠。

苏玉柔看着这人,实在是不能理解。

在山下时候,不是没有抬轿的轿夫,甚至侯府的下人也能将她们抬上来,可裴夫人不要。

她宁可带着不透风的帷帽,在下人们的簇拥下一步步走上来,也不愿意坐轿辇。

“佛祖会怪罪的。”

真是阿弥陀佛了,明明今日来的时候裴夫人刚处置一个丫鬟。

不珍惜眼前下人们的命,却虔诚的信仰着触不到摸不着的神明。

苏玉柔心中轻嗤一声。

眼看着汗越来越多,裴夫人半带着的帷帽也摘了下来。

她实在不愿再走,便扶着苏玉柔的手道,“玉柔啊,咱们去旁边的亭子里歇息会。”

这处亭子修建的隐蔽,周遭种了几棵高大的柏树。

从地上铺着的石板四周的野草看,应该鲜少有人往这边来。

裴家的下人围在她们前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往亭子中走去。

此时是春日,山上开了许多不知名野花,苏玉柔陪姨母坐着,思绪却不由飞远。

这种蓝色小花她认识,黄色的那种她也见过,可是那只白色的是什么?

玉兰?

苏玉柔走下亭子,来到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边。

裴夫人唤她,“玉柔啊,快过来,当心蛇虫咬你。”

苏玉柔不答,只弯腰捡起了那朵玉兰花。

的确是真的不假,却似乎是被人簪在身上。

裴夫人也看到了,有些嫌弃,“捡它做什么,也不知是谁扔在这里的呢。”

苏玉柔将它放在石桌上。

“很好看呢。”

裴夫人笑了笑,“灵清寺里种了好几棵呢,到时你就住在有玉兰的院中,也好好的为你父母念几天经。”

苏玉柔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说话间,远处的草丛后传来声响,有下人提着棍上前查看,却是一看便慌张的跑了回来。

“夫人,那那那……那有一位姑娘!”

裴夫人吓一跳,气道,“这么慌张做什么,哪家的姑娘,这般没礼仪的躲在哪里?”

等丫鬟扶着人慢慢走出的时候,不止裴夫人,苏玉柔也愣住了。

这是,林辞绾?

衣衫不整的裹在披风中的林辞绾,一头乌黑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前。

她似乎精神很不好,却还是强撑着给裴夫人见礼。

“见过安平侯夫人。”

裴夫人先是脸色一白,随即由白转青。

咬牙切齿道,“林大小姐在这里做什么?”

荒郊野外的,一个大家小姐,身边竟无侍从陪伴,还这副模样,就像是刚经历过一场劫难。

苏玉柔看着姨母黑沉的脸,心中为她补上了这句话。

林辞绾是尚书的女儿,太傅的亲外甥女,也是前太子妃的指定人选。

所以她自幼便顶着万千光环长的的,京中有点名气的贵妇人都知道她。

只是让谁都没想到的是,就在一年前,两人的婚约竟然取消了。

这桩震惊京城的大事苏玉柔自然是知道的,但她以前是接触不到这位林小姐的,谁能想到,后来这人竟成了表哥的未婚妻。

前世她对林辞绾羡慕嫉妒,但称不上太讨厌。

今生再见,虽没想到是这样的场景,但心中的厌恶却是怎么都止不住。

林辞绾无疑是美的。

她有着一张鹅蛋脸,眉如远山,眼睛却是标准的凤眼,微微上扬的眼角为其增添了一份英气,柔和的面部轮廓却恰到好处的中和了这一点,多一分则艳,少一份则柔,实在让人见之难忘。

前世,林辞绾的追随者们说她是‘观音面’,眉宇间带着对世人的怜悯。

林辞绾也因此处处约束自己,似乎在证明世人所说不错。

只是,被她害的不轻的苏玉柔却无法认同这一点,她知道这人才不是什么观音性子,内里和那些被她看不起的贵妇人一样,甚至更加乌糟。

前世的林辞绾就像一只裹着完美外壳的毒,如今看,不知是心境变化还是什么,竟是觉得她有几分色厉内荏。

林辞绾还在和裴夫人解释着,言明她来这里只是贪图春景,一时和仆人走散了。

只是她犹犹豫豫的却是说不出自己的丫鬟在哪,只道忘记了。

裴夫人见状再也忍不住,冷笑道,“林小姐不止是忘记了自己的丫鬟,还忘了自己的婚约呢。”

苏玉柔此时在拼命回忆,上辈子有这样的场景吗?

可是任由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那时她和姨母赌气,整日整日的躲在屋子里,不知道裴夫人都去去了哪里。

所以,这到底是正常剧情还是出了偏差,怎么林辞绾竟是出现在这里。

还这样一副打扮。

不等苏玉柔琢磨,不远处的树木后再次传来窸窣的声音。

是一名衣着清凉的女子。

与她媚眼如丝的样貌比,她的衣着更让苏玉柔惊奇。

三月的天,还是有些冷的,这女子竟是穿着彩缎单衣。

盈盈一握的细腰扭着,这人竟是慢悠悠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安平侯夫人吗,怎么,这是来捉奸的?”

裴夫人冷哼,嘲讽道,“这不是倾城姑娘,怎么,明月楼是待不你了?”

这下,苏玉柔明白了这人是谁。

前长公主的独女,觅仙郡主鹤云芷。

这位生而尊贵的皇家郡主,原本是太子最合适的未婚妻人选,可叹就叹在,长公主和驸马谋反了。

一夜之间,权倾朝野的鹤家烟消云散。

觅仙郡主鹤云芷,虽然年幼逃过一死,却是被抄家入了娼籍。

从此,在没有千金之躯的觅仙郡主,有的只是一位青楼姑娘,倾城。

苏玉柔对这位倾城姑娘记忆不深,只知道太子和林辞绾退婚后想将她纳进东宫,却最终没有成。

死后看这本书的时候,对这位倾城姑娘的描述也不多,只说她被一位出手阔绰的大商人带走,至此不知所踪。

苏玉柔两世加一起,第一次见到这位倾城姑娘。

就见她妩媚一笑,对着裴夫人道,“夫人就不好奇,是谁带你的这位未过门儿媳来这里的吗?”

裴夫人道,“此事我们安平侯府会自己查清楚的,就不劳倾城姑娘惦记了。”

“惦记?”

倾城却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样,笑的花枝乱颤。

“裴夫人可真有意思,自欺欺人到这种地步吗?”

她说着上前几步,一把扯开林辞绾的披风。

披风下,是宛如被蹂躏过一般、皱巴巴的衣衫。

“咱们的林家大小姐,饱读诗书、家风清正,却是在和他人有婚约即将出嫁的时候,前来这荒郊野外私会外男,林小姐不妨说说,你的姘头是谁?也给我们开开眼。”

倾城说着,眼神扫过站在一旁的苏玉柔。

裴夫人此时也顾不上其他,眼睛死死的盯着林辞绾。

“林小姐,想必你能给我们侯府一个解释。”

苏玉柔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眼看着林辞绾垂头不语,裴夫人的怒气肉眼可见的加深。

就在此时,苏玉柔敏锐的察觉到,林辞绾身上的什么东西变了。

她抬起头,眼中似乎有惊有喜。

过了半晌才沙哑着嗓子道,“鹤……倾城姑娘何出此言,我乃尚书府嫡出大小姐,可不像你们风尘女子一般,敢私会外男。”

倾城似乎有些恼,“是吗,那就请咱们林小姐好好说说,是怎么衣衫不整的出现在这里的?”

林辞绾淡淡一笑,索性解下来披风,将衣衫展示在人前。

“我和丫鬟一起上山烧香,却不幸遇到歹人劫走了银两,护卫们和歹人缠斗在一起,丫鬟为了掩护我舍身留在身后,慌忙之下,我逃进了这片林子里。”

说着她提起自己的裙边,最下边一圈果真沾了星星点点的泥浆。

前日刚下过雨,林中湿气大,泥土未干也正常。

苏玉柔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林辞绾,总觉得此时的她和刚刚有什么不一样了,这样风轻云淡的姿态,和前世的她一模一样。

可是,刚刚相见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

倾城嗤笑道,“林姑娘这话说得好似真的一样,可你一个大家闺秀如何跑得过蟊贼,更别说你还这份模样,实在很让人怀疑啊。”

这话倒也不假,林辞绾的衣裳实在凌乱,看着像是着急忙慌穿上的。

林辞绾淡淡一笑,“倾城姑娘何必如此呢,我如今早已不是太子的未婚妻,你又何必如此污蔑我。”

说罢她看向不远处,“太子殿下,你说是吗?”

此话一出,场面瞬间寂静。

苏玉柔也跟着去看,就见那粗壮树木后,走出一位头戴金冠的男子。

这人长身玉立,挺拔如松,举手投足间带着皇家的雍容与威严。

正是本朝太子赵祀。

裴夫人赶忙向太子行礼,苏玉柔跟着下跪。

“安平侯夫人请起,孤来这里不过踏春赏景。”

裴夫人勉强露出了笑容,“是,太子殿下好兴致。”

太子轻轻摆手,就见他身后再次走出几人。

为首那个穿着一身暗红色圆领锦袍,上面用银线绣着大朵大朵的花纹,略显张扬的衣裳,却丝毫没有压制他的长相。

玉面凤眸,风采斐然,虽是男子,却是少有的俊美的人让人惊艳。

长成这样的人,她只知道一个,却是从未见过,若是没记错,这人应该就是……

“顾珩。”

随着裴夫人开口,顾珩微微一笑,“见过舅母,多日未见,舅母身子可好啊?”

这下,苏玉柔确定了。

这人正是安乐公主名义上的儿子,闵国公的长子——顾珩。

他的母亲,那位曾经的大梁第一美人先闵夫人,是安平侯的远房表姐。

家世出众,相貌艳压众人,甚至才学也是一等一的好,但这胡杏儿都不是让苏玉柔记忆深刻的原因。

她之所以记住这人,是因为这人以后会成为林辞绾的忠实追随者。

若论书中的重要程度,这人只在裴修文之下。

多么耀眼的天之骄子,还偏偏那么深情,哪怕这人日后离开了京城,还是给后人留下了无数的美好传闻。

在苏玉柔回忆的时候,太子开口了,“孤刚从山上下来,偶然遇见林小姐,裴夫人莫要误会。

这样的流言她前世从不曾听说过,但想到林辞绾那种种诡异的表现,想到这人说不定也是重生的。

既然她们都能重来,那万一还有其他人呢?

苏玉柔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

胡清蕴给她夹了一筷糕点,“林尚书急着嫁女儿,估计也有这的原因在。”

苏玉柔深以为然。

林家确实很看重女儿们的婚事,裴修文回来后没几日,林家人便再次上门了。

这次不仅是裴夫人不愿意,安平侯也不愿意将婚事提前了。

“大师算的吉利日子,何必去改呢,孩子们年纪也不大,便是等两年也是可以的。”

裴夫人话也说的客气,倒是让林夫人不好再反驳。

小厅这边,裴修文也在拒绝着林辞绾。

“婚事日期已定,绝无再更改的可能,林家若是愿意,大可另觅佳婿。”

裴修文说的冷淡,林辞绾却难得并没有发脾气。

“既然裴公子也知道咱们的婚期已定,那早些晚些又有何妨呢?”

她似是真的询问,语气也和缓。

“你的表妹苏小姐也早已有了婚约,日后早晚也是要嫁出去的,裴郎何必执着呢?”

“林小姐自重!”

裴修文一甩衣袖站了起来,“我和表妹清清白白,岂容你一个外人置喙?况且,咱们只是订婚并无私情,林小姐这般称呼我怕是不好。”

这下林辞绾是真的生气了。

“哼,你们清清白白?她不顾危险去找你,你们孤男寡女共处多日,也就是知道的人少,若是传出去你猜天下人信不信你们是清白的?”

“那也与你无关。”

裴修文冷冷道:“别说你尚未嫁进来,便是你进了侯府大门,日后这府中也不止会有你一个女主人,我劝林小姐还是心胸宽广些面的日后为难。”

他这话似乎是坐实了和苏玉柔的私情,气的林辞绾恨不得将手中的茶盏摔了。

而被两人莫名扣了帽子的林辞绾可不知道这些,她如今正一脸尴尬的面对着自己的未婚夫。

两人相会在古寺天井,从见面起顾时月就在道歉。

从自己的莽撞到之后的反思,言辞很是诚恳。

苏玉柔本不觉尴尬了,听他又说了一遍,只觉心中像是有蚂蚁在爬一般,难受的不行。

她倒不是难过顾时月的痴情,相反,这两人爱得越深她越轻松。

顾时月是个书呆子,人品秉性也不错,最重要的是他父母都是个好脾气的人。

这样一家子,以后她嫁进去便是夫妻不和,也不会过的太坎坷。

让她觉得难堪的是顾时月的出名。

如今怕是整个京城的人家都听说了顾家二郎的事迹,这让她这位未婚妻很是难为情。

爱不爱的,是私事,是不能让许多人知晓的。

显然,顾时月并没意识到这一点。

古井旁的亭子很是凉爽,随侍的画眉还端来了碗冰酪饮。

苏玉柔被耳边喋喋不休的话吵的头疼,将冰饮推至顾时月面前,“顾公子尝尝,解解暑气。”

顾时月被打断,愣了一下,乖乖的的捧起了碗一饮而尽。

趁着这个时机苏玉柔忙道:“我知道你和落雁姑娘的情谊,也不会做那棒打鸳鸯的人,你不必担心。”

润了嗓,顾时月的紧绷去了许多。

闻言他忙摆手,“不,不是,我不是怕小姐生气,只是我们今后是夫妻,我想这些应该说与你知道。”

苏玉柔不解,“婚期在明年,现在不是还没到吗?”

顾时月脸更红了,“是,可是我觉得你我之间坦诚相见比较好。”

苏玉柔语塞。

她以前倒是不知道,顾时月的想法这么的新奇。

他二人从最开始就不能坦诚相见啊。

一个是名声有瑕不好说亲的侯府表小姐,一个是高娶无门的小官家二儿子,两人之间若不是顾珩的牵线,怕是根本不会遇见。

若不是那日城门外施粥,只怕苏玉柔还不知道他有个心上人。

便是后来知道了,两人之间的尴尬局面也已经注定了。

从最开始就不纯粹的亲事,怎么坦诚相见?

和顾时月见过面后的第二天,顾员外夫妇也来了。

不同的是,他们带着丰厚的礼物登门拜访。

巧的是,林尚书夫妇也在。

他们说了什么苏玉柔不得而知,但从下人嬷嬷的口中拼凑,大概也了解了七八分。

顾家夫妇是为了儿子做的荒唐事赔礼道歉的,因苏玉柔前些去贺寿不在京城,这才赶着她回来时登门。

林夫人和林尚书则依然是为了两家孩子的婚事。

哪怕裴夫人明着拒绝,裴侯爷暗着婉拒,都没让夫妻俩伤心,像是送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想尽快把女儿送出门。

可偏偏,这事还真没那么容易。

裴夫人苦夏,本就心情烦闷,日日见到林家的人可想而知有多不开心。

这么忍着小半个月后,裴夫人终于忍不住了,她决心回娘家探亲!

安平侯伤了腿一直在家静养,也是憋闷不已,见夫人要回娘家,二话不说要跟着一起去。

如此,偌大的侯府便只剩下裴修文和苏玉柔两个主子。

对此裴夫人很是放心,事实上,这也是她有意为之。

从苏玉柔冒险去并州找人后,在她心中这个外甥女已经在不可同日而语了。

如今她是日不停的在安平侯耳边吹枕头风,就盼着他能脑袋一热取消和林家的婚事。

朝堂上风云变幻,安平侯如今也是后悔了。

毕竟,如今的林家可不似往昔的风光。

前后短短几个月,却是天差地别。

侯爷和夫人出行,整个侯府上下都忙碌了起来。

裴夫人把持侯府多年,是侯府说一不二的女主人,她要离开,比安平侯离府还要麻烦。

苏玉柔不想跟着学那些东西,便偷偷的溜出去找胡清蕴玩。

对此裴夫人也只无奈的笑笑,并不生气。

“到底是年纪小呢,玩便玩吧,难得遇到一个知心的。”

前后两世加起来,苏玉柔的确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合心意的朋友。

胡清蕴身子不好,却是个很好的朋友。

她性子好,新奇的点子也多,两人处的很是愉快。

胡家富庶,不止在城内,京郊也买了一座大宅子。

此时的两人便坐在这座宅子的凉屋里。

外头的水车翻转,驱动着将水引到屋顶,以此来降低屋内的温度。

“我原先只是听过,却是不曾见过,原来这就凉凉屋啊。”

胡清蕴也不笑她,“这是南边的东西,京城不似南方那么热,水也没那么多,修建自然麻烦些。”

两人边说边吃着瓜果,冰冻过的果子脆脆的,咬下去却带着一股清甜。

“你是一直在南边生活吗?如今搬来京里可有不适?”

胡清蕴放下银叉,摇头。

“我并不是一直生活在南方。”

接着她便向苏玉柔讲了自己的经历。

原来胡清蕴虽是胡家的大小姐,可母亲并不是胡老爷的原配,或者说,胡老爷并未娶过妻子。

胡老爷女人不多,子嗣也不多,胡清蕴是最大的也是最受喜欢的。

胡家是商人,从祖上一直架子颇丰,这引来了不少人嫉妒,暗暗使绊子甚至是想下毒手。

胡老爷早早便察觉到了,哪怕是族亲堂兄弟也不能完全信任,因此去哪都带着自己的珍贵家资。

胡清蕴是长女,自幼如珠似宝的养着,胡老爷自然放心不下,便一直带着她走南朝北。

“不知大梁境内,番邦小国我也去过。”

苏玉柔很是羡慕,“那你一定看过了许多地方的风景。”

胡清蕴点头,“其实都是差不多的,有的山多有的水多,有的炎热有的酷寒,看得多了也就都觉一样了。”

两人聊得开怀,说着说着便讲起了京城和他处的风俗。

“京城女子出嫁的早,在靠北的州府,女子不乏十八九嫁人的。”

边疆酷寒,女子大多都是家中重要的劳动力,婚嫁之事上自然也就多了些选择。

“那清蕴你以后可会嫁在京城?”

胡清蕴轻笑,“不会,我的未婚夫在南边。”

这倒是苏玉柔不知道的。

“你何时定的亲事?怎么没听你说过?”

胡清蕴并不在意的额样子,“是我爹和好友年轻时定下的,两家多年未见,倒是年年写信说起此事。”

她说着神情有些黯然,苏玉柔便道:“你若实在不愿意,日后咱们一起想办法。”

胡清蕴来了情趣,眼睛亮亮的问苏玉柔:“阿柔有什么办法?”

苏玉柔也察觉出了她是故意的,其实并不难过。

于是故作高深的想了想,“不行你等几年,待我嫁给顾时月后便着手收养一个十来岁的儿子,倒是娶你做儿媳。”

“哈?阿柔你讨打!”

“哈哈哈哈……”

两人笑闹成一团。

胡清蕴笑道:“我还真是不想和你分开,若是能嫁进一家人也好,日后管男人们怎么样,咱们俩姐妹一般生活,岂不比守着后宅欢乐?”

苏玉柔认真想了想,“可惜顾二郎的哥哥已经娶妻,要不咱们还能做妯娌。”

胡清蕴意味深长的点点她额头,“你呀,就不能不嫁顾二郎吗?”

“可我和他订过亲了啊。”

“定亲不还能去取消吗?”

苏玉柔侧躺在矮榻上,想了想,点头。

“也是,那你可有心仪的对象?看看是哪家的?”

胡清蕴摘了颗葡萄喂她,“做什么妯娌,要找便找个身份高的,将咱们一并娶进去。”

苏玉柔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便也顺着她的话说,“行啊,你看谁合适,咱们将他绑了来,不答应娶就不放人。”

胡清蕴笑的不行,“那行,我这就派丫鬟们去抓人……”

有风吹起悬挂的纱幔,露出了不远处之人的身影。

苏玉柔一惊,忙示意胡清蕴回头看。

就见一身玄衣的四皇子,表情微妙的站在那里,他身边是满脸苦涩的胡老爷和几位侍从。

凉屋四面透风,根本没什么隔音的效果,所以两人的对话应是原本的被四皇子他们听见了。

就是不知这人站那多久了。

尴尬,无言的尴尬。

打破沉默的是四皇子的冷笑声。

“所以,胡老爷请本王来此,是揣着这样的目的吗。”

胡老爷连连摆手,“不不不,殿下息怒,此事实属巧合,实属巧合!”

四皇子并不理会他,扫了一眼半坐着的二人,继续道:“姿色倒是还行,不过,本皇子是不是见过你们?”

说着他半眯起眼,“想起来了,你们是……落雁的朋友。”

朋友二字他念的格外重,便是傻子也能听出他话中的嘲讽。

苏玉柔不着痕迹的将湖清蕴揽在身后,镇定的向他躬身行礼。

“臣女苏玉柔见过四皇子殿下,殿下明鉴,我姐妹二人在此嬉闹避暑,实在不是有意谋划什么。”

苏玉柔简单几句话将两人的行为和行径解释了清楚,两个闺中小姐凑一起说悄悄话,怎么好当真的。

胡老爷见状也忙补充上,“草民和皇子殿下说的小女二人,便是她们,望殿下看在二人年纪小的份上,莫要与她们计较。”

胡老爷也是委屈,今日他本是在城内算账的,四皇子的小厮突然将他喊过去,说是四皇子想去京郊的庄子避暑,听闻胡家新买了庄子还修的很是精致,便想前去一观。

胡老爷平日里没少给四皇子几位送礼,如此小事怎会不同意。他当即就带着人过来了,只是刚进大门便被管事耳语几句,知晓了女儿和小姐妹在此玩耍,当时他就犹豫了。

只是四皇子却并不在意,也不知听没听见他的解释,径直便走了进来。

四皇子的也不知听进去没有,依旧是那副不羁的样子。

一行人悄悄地来,又大张旗鼓的离开,全程四皇子没再说什么。

待他走远,苏玉柔才问道:“你们家和四皇子关系很好吗?”

胡清蕴摇头,“并没有,我父亲不怎么得四皇子看中,四皇子也是第一次往我家这庄子来。”

偏偏,就这么遇上了。

只能是巧合了。

可很快,苏玉柔就不这么认为了。


安平侯夫妇离开后,苏玉柔便不怎么待在府中。

那日胡家庄子上的事过后,她和胡清蕴便不怎么往城外去,多是寻个茶馆酒楼,闲散的度过半日。

可就算这样,依旧能时不时的遇见四皇子。

一次两次还是巧合,次数多了两人也就察觉出不对了。

她们本以为是落雁或顾时月又出了什么事,可派去守着的小厮却表示落雁那边一应正常,才买的仆人日日出去,没有异样。

顾时月那里就更没什么了,他最近被家中管的严,根本就出不来。

“难不成,是那日咱们说的话得罪他了?”

胡清蕴想的认真,苏玉柔也陷入了沉思。

“应该不会,咱们并没说什么冒犯的话。”

台上的说书人神采飞扬的讲着,两人却再没心思去听。

外边天渐渐阴了,看着像是要下雨。

“天色不好,咱们先回去吧。”

两人道别,各自坐上了回家的马车。

苏玉柔是没有带丫鬟的,所以当马车忽然停下时,她只能自己去问车夫发生了何事。

“苏小姐,四皇子殿下想请您过去一下。”

跟着太监来到一处隐秘的包间,苏玉柔犹豫了下,推门走了进去。

四皇子靠坐在椅背上,姿态随意,神情慵懒。

苏玉柔规矩的行礼问好,四皇子就那么看着,丝毫没有让她坐下的意思。

从发现偶遇四皇子次数太多,到今日的终于相见,苏玉柔心中竟是有种尘埃落地的感觉。

也不知哪里得罪了这位,今日估计能知晓。

苏玉柔内心翻涌,静静的等着四皇子开口。

岂料四皇子也很沉默。

苏鱼柔略带迟疑的抬头,就看到了一双带着打量的眸子。

四皇子并不避讳她的眼神,继续上上下下的将她看了个遍,最后他终于开口了,却是道:“转过身去。”

苏玉柔隐约感受到了冒犯,但看着四周的带刀侍卫,她最终照办办。

过来不知多久,四皇子终于满意了。

“坐吧,苏小姐。”

接着他手一摆,便有侍女给她上茶。

苏玉柔道:“不知四皇子殿下寻臣女前来有何事?”

四皇子坐直了身子,盯着她道:“本皇子很好奇,你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能让光风霁月的的太子殿下对你动了心思。”

茶香袅袅,氤氲了四皇子的面容,苏玉柔一时不知他说的真假。

“殿下说笑了,我与太子殿下只略见过几面,哪里敢担此名。”

“本王倒不这么认为,苏小姐一定是哪里有着过人之处,只是本皇子倒是还没看出来。”

这话带着讥讽,可苏玉柔却不能反驳。

“如今你既已知道了太子对你的心思,你可有什么想法?”

苏玉柔道:“殿下说笑了,臣女并无什么想法,不说我已有了未婚夫,便是没有,东宫之门也不是我等轻易能肖像的。”

四皇子坐直了身子,“这有什么不能想的,看你是落雁有人的份上,本皇子不介意帮你一把,你想不想和你那不争气的未婚夫退亲?”

他说这话时眼中闪着莫名的光,看着很是不怀好意。

苏玉柔摇头,“谢殿下好意,只是……”

“哎,别说你不想不敢的……只说你愿不愿意?你只要点头,其他本皇子帮你摆平。”

苏玉柔抬头,认真的看着他,“不愿意。”

两人面无表情的对视,最终四皇子先收回视线。

“不愿意啊,那真是可惜了……”

从四皇子处离开的时候,苏玉柔脑中还回荡着四皇子的话语“等你哪天愿意了,就告诉本皇子,本皇子等着你。”

这话听的她心中毛毛的,心想,接下来几天她都不出门了,让四皇子的人再跟着!

在侯府蹲了一个月,直到中秋节那日,苏玉柔才应着胡清蕴的帖子,同她一起去逛灯会。

京城的中秋灯会声势浩大,商家提前好几日便开始了宣传。

靠近庙会的那两条街,皆是早早的被租赁了摊位。

胡家做的是大生意,原本是看不上这种摆摊的小生意的,但胡清蕴无聊,也就让人给她租了个铺子,摆着卖花灯。

苏玉柔被她神神秘秘的拉过来,还以为是什么,见是个扎着各种灯笼的摊子,惊喜的笑出了声。

“这就是清蕴你给我的惊喜?确实很有趣。”

胡清蕴也笑,“我家有个管事扎灯笼的技巧可高了,我想着等咱们逛完了还能来此坐一会,看着人买灯笼。”

苏玉柔以为她爱热闹不想回那么早,点头同意了。

她们从另一条街开始逛,手牵着手,欣赏会上的新奇物件和吃食。

今天是个热闹的好日子,街上不乏跟着仆妇小厮的小姐公子,苏玉柔两人一点都不惹眼。

两条街上挂满了各色灯笼,中间隔开的那条小河上也放了许多莲湖庄的粉色花灯。

苏玉柔甚至看到了一个别出心裁的绿色河灯,她转头示意胡清蕴去看,却被戴上了一张略带凉意的面具。

“我的是小兔子,你的是小狐狸,你看好不好看?”

苏玉柔也没摘下,“我相信你的眼光,应该是很好看的。”

胡清蕴就笑了,唇角弯弯,露出了颊边的酒窝。

“这家的桂花酒好香啊,咱们去尝尝吧。”

两人坐在摊位前,各自端着一碗桂花酒慢慢啜饮。

这家的酒香吸引了不少人,两人喝完起身,恰好和路边的一对男女错身。

也不知哪里传来的声音,“燃灯了!”

瞬间,想买酒的人散了大半。

苏玉柔不经意间低头,发现地上竟是躺着一枚玉佩。

看着不过巴掌大小,通体洁白,雕刻着不认识的花纹。

苏玉柔俯身去捡,拿起发现玉佩后面竟还刻着字。

“元朗。”

她昂念完,就见胡清蕴愣了愣。

“这是,四皇子的字。”

苏玉柔有些惊讶,竟是四皇子的吗,早知道不捡了。

“左右他已经走远,仙不管了,我们去鸳鸯桥上燃灯吧?”

鸳鸯桥是连接两座巷子的青石桥,因位置特殊,一年大大小小的南街庙会都少不了它,不少未婚男女在桥上相会,也就从青石桥改名成了鸳鸯桥。

桥上已经站了不少人,两人放完灯便回到了胡家的灯笼铺子。

下人们已经准备好的月饼果品,两人虽是看着摊子,却一点都不影响她们赏景。

月色如辉洒向大地,身后是河水,身前是行人,此景此景美好的让人陶醉。

“今晚你去我家住吧,明日咱们去云湖泛舟去。”

苏玉柔还来不及回答好不好,便被一道娇媚的女声打断。

“老板,这对嫦娥玉兔灯怎么卖?”

这话声音有些耳熟,苏玉柔便多看了几眼。

来人是一男一女,皆戴着面具,但总觉得在哪见过。

“三两银子一对。”

这对花灯做的精巧无比,上下两层,外边还垂着丝绦流苏,三两并不贵。

女子娇和一声,“三两,这么贵?”

她说着便不想买了,男子轻声道:“喜欢便要,我有钱。”

女子笑着睨他一眼,“你的钱不都在我这吗?真是的,怎么还藏了私房钱吗?”

两人买罢灯笼径直离开,看着像是一对寻常的小夫妻。

苏玉柔却是想起来他们是谁,是林家三小姐和他的……奸夫?相好?

这该怎么称呼来着?

苏玉柔纠结的时候,又有一对男女过来了,女子一身紫色长裙装扮清雅,男子则一身玉色锦衣,气势不凡。

两人身旁簇拥着无数侍从。

虽是戴着面具,但不等他们开口,苏玉柔便认出了来人。

太子和他的太子妃柳清因。

“你们铺子最中间的那盏灯卖不卖?”

胡清蕴道:“那是猜灯谜的彩头,不卖的。”

柳清因似乎很喜欢,“大公子,不然我们试试呢?”

太子心动了。

猜灯谜开始前,陆续又来了几对男女,人多热闹,胡清蕴打开荷包,正准备出题,就听不远处传来一道男声。

“且慢。”

是四皇子和林二小姐。

“不知我们能否参加呢?”

自然是可以。

不想被四皇等认出来,胡清蕴将题目交给了管事。

于是,猜灯谜的活动就正式开始了。

因是中秋,灯谜自然也就和节日有关。

“小小饼儿圆又圆,里面馅料香又甜……”

不等管事念完,众人便答了出来,“月饼!”

“是了,这道月饼送给诸君,答对四道有奖品,答对七道则能带走我们摊上最大的那盏灯笼。”

之后管事又念了两道,谜底分别是葡萄、石榴皆不怎么难。

从第四道开始,便不一样了。

“接下来这个是字谜,诸位请听。”

“琴心三叠道初成。”

管事说完半眯着眼捋胡须,一点提示都不再给。

“人。”

“人。”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是太子和四皇子。

两人很显然认出了彼此。

之后管事又出两题,谜底分别是因果和佳人。

两人不分伯仲,眼看就剩下最后一题。

管事有些紧张的擦了擦汗,灯笼只有一盏看,万一是平局可怎么分呢?

苏玉柔见状在胡清蕴耳边低语几句,管事的在得到大小姐的吩咐后也不紧张了。

“两位公子着实厉害,我们家主子说了,今日灯笼虽只有一盏,但可提供给一样不逊色于这灯笼的物件,倒是两位公子便知晓了,若是不满意我们还可退还。”

管事的先将情况说明了,之后便说出了这最后一题。

“一线牵连情意长。”

这题和前几道相比并不难,很显然,太子和四皇子也都答了出来。

“是缘。”

答完两人都笑了,似乎是并没有不悦。

苏玉柔和胡清蕴对视一眼,都觉庆幸。

原本的题目太难,万一两人有一个没答上来只怕都难看,既如此,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算平局了。

管事在那拱手道谢,“中秋佳节,相逢即是有缘,愿诸位珍惜眼前人,也珍惜这般好时节,在这,我们胡家灯笼铺给诸位道个喜,祝大家中秋团圆!”

由于四皇子的推辞,灯笼最终是归了太子。

胡清蕴提着灯笼给这两人,另一边,苏玉柔则递给了四皇子两人一只精美木盒。

回去的时候,胡清蕴问她,“阿柔你给了四皇子什么?”

苏玉柔看她困得睡眼惺忪的样子,笑道:“那个玉佩啊,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你不怕他不愿意吗?”

“怕,所以我将盒子绑的很严实,等他拆开后估计也要到家了吧。”

苏玉柔想的不错,四皇子确实没在灯会上打开它。

原本他是想将此送给林二小姐的,可不知怎么,他最终将之扔给了身后的侍卫。

直到回府后沐浴更衣时,伺候的丫鬟发现四皇子腰间挂的玉佩不见了,吓得连忙去问随心的侍卫们。

于是,早已夜深人静的下半夜,四皇子府的人却悄悄从小门溜了出去。

待四皇子梳洗过后,侍女们不敢隐瞒,便和他说了这事。

出乎意料的四皇子并没有生气。

“将那个盒子拿过来。”

隐隐的,他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胡家后院里,苏玉柔和胡清蕴也洗漱完毕,坐在院中的葡萄架下晾着头发。

“阿柔,你说四皇子现在发现了没那是他自己的玉佩?”

“不一定,万一他将盒子随手送人了,那就不好说了。”

胡清蕴就笑了,“这也是,左右她能查到,要不满我们再补给他一个灯笼好了。”

中秋过后,天便渐渐有了凉意。

山上的枫树变红时,顾时月这个被禁闭在家的人,也终于能出来了。

他不出来则已,一出来就想办件大事。

“见她?你是要带她私奔?”

苏玉柔惊的口中的茶水差点喷出来。

顾时月连连摆手,“不不不,我只是想见见她,和他说清楚我的打算。”

苏玉柔甚至不想问这人有什么打算,总不会还是当街告白吧。

“你与我说这些,是想我去将落雁姑娘约出来吗?”

顾时月否认,“苏小姐已经帮了我许多,怎好在麻烦你,我只是……我只是觉得此时该和你说一声。”

苏玉柔笑笑,“我知道了,你去吧,我没意见的。”

本以为这只是顾时月的心血来潮,苏玉柔并没当回事,可不久后顾家的下人却是急匆匆的上门了。

“我们家二公子得罪了四皇子,被下进大牢了!”


正在她胡乱猜测时,再抬眼,莫名的就和顾珩对上了视线。

巧的是,太子也在往这边看。

就听顾珩说,“母亲,天色不早,孩儿护送您出宫吧?”

安乐公主就站在苏玉柔身侧,他看向自己母亲倒也不奇怪。

众人皆以为他是在寻借口逃避。

就连太子也轻笑一声,“好你个顾子毓……不说便不说吧,孤早晚有天会只晓得。天色也的确不早了,孤就不送诸位了。”

太子大婚,百官朝贺。

苏玉柔昨日奔波一天,又累又饿,今日差点起不来。

火急火燎的赶到宫中,还好赶上了大长队的尾巴。

偏这时,顾珩不知从哪出现了。

“苏小姐何必这么急呢。”

苏玉柔走的微微气喘,还是维持住了基本的礼仪,客气的像他问好。

顾珩似是见到了什么稀奇事一般,笑着打量她几眼。

苏玉柔不禁低头看自己的装吧,和昨日一样,只多了个毛皮披风御寒。

她本不想问的,但顾珩一直笑,笑的她心烦。

“顾公子笑什么?”

“发簪歪了。”

苏玉柔赶忙去摸头上的发髻,手上动作,嘴上也不停。

“多谢公子提醒。”

只她摸了半晌也没感觉哪里不对,以为顾珩在捉弄自己,悻悻的放下了手。

却不想顾珩竟是走了过来,两人距离渐近,苏玉柔下意识闪躲,只觉头上一轻,在去看,就见顾珩手上多了只绿宝石长簪。

“这只颜色和其他不是很相衬,似乎多余了些。”

苏玉柔瞪他一眼,这是胡家珍宝阁今年新出的首饰,一点都不多余,她喜欢极了!

“苏小姐,怎么落在后面了?”

东宫的太监喊她,苏玉柔应了一声,也不好在和顾珩纠缠,提着裙子便大步上了台阶。

太子大婚之后,便是年节了。

过了腊八就是年,如今别说腊八,二十八都要过去了。

安平侯府内。

管家带着下人张贴春联彩绸,苏玉柔则是查看着厨房制成的新年菜单。

“照着往年的略减一些,今年姨父姨母不在,我和表兄二人倒不如如此奢侈。多给府里的下人们加些菜,也就差不多了。”

这本是一件小事,苏玉柔略看过也就过去了。

只是没想到,不过是些吃食,却再次生了事端。

在侯府看到林辞绾的下人并不奇怪,她和裴修文日渐生情,彼此恩爱甜蜜的恨不得昭告全天下。

在外头时还能克制,在侯府却是恨不得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生出些牵扯来。

也因此,哪怕林辞绾还没嫁进来,却是摆足了未来主子的架子。

她身边的丫鬟婆婆子们也没将自己当外人,使唤起侯府本来的下人时丝毫不手软。

但他们也就只敢这样这样了,对苏玉柔的人倒还算恭敬。

因此,他们两人闹归闹,苏玉柔也不怎么当回事。

直到此时。

“你说什么?”

苏玉柔不解,身旁的画眉也是满脸不可置信。

“苏表小姐没听清,奴婢再说一次就是,我们小姐说了,她不吃葱姜、不喜膻腥,所以这几道带着带姜丝葱段的菜和鱼羊肉皆要取消才是。”

这丫鬟长的唇红齿白,说话的底气也足,看着倒是比侯府众人更像主人。

“自古以来没听过未出阁女子能在夫家吃年夜饭的,你们家小姐莫不是疯了不成?”

说话的是裴夫人院里的脸婆子,安姑姑。

这几日苏玉柔日前来,变着法的找苏玉柔的麻烦,实在让人烦不胜烦。


此消息一出,满京哗然。

最近京中着实太平,连早八百年的老黄历都能拿来说道几句,乍然出了这样的事,可不就让人来了兴致。

甚至于不知从哪来的消息,说做下此事的不是这位林三小姐,而是她的姐姐林二小姐。

这可就更让惊奇了。

林三小姐还能以自幼养在老家教养不够为借口,林二小姐可怎么说呢?

她可是四皇子的未婚妻,圣上御赐的未来四皇子妃。

这么一桩不可言说的丑闻,在皇帝的雷霆手段下迅速查清。

原来林三小姐那日见的男子并不是外人,而是林家姨娘早逝哥哥留下的外室子,自幼长在西北边疆。

林姨娘算是林尚书的表妹,这人与林家也有些关系,只是此人的母亲当初为了进门闹得实在难看,林姨娘不愿见这人,便让一双儿女去打发走他。

兄妹俩倒也知礼,带着人去了京中最好的酒楼宴请了一顿。

临告别时,哥哥忽然腹中不适,这才让妹妹独自下去送人。

至于为何是在后门隐蔽处,实在是京中风气和边关不同。

林三小姐自幼身子不好,却是养在外祖家一段日子的,和这个亲表哥也自然就多了些亲近。

加之林三小姐刚回京城,许多礼仪未来得及学也是人之常情。

一时间,大家似乎都能理解一般,再不在明面上议论此事。

可私底下却是怎么也禁不住。

连的此时苏玉柔都忍不住和画眉说了几句。

“林三小姐身旁竟是不带个丫鬟的吗?”

画眉正用炭火上的炉子烤板栗,“估计是没带,还是年轻不晓事大家小姐外出,周边看不到的地方不知被多少双眼睛注视着着呢,怎么能不打带个丫鬟呢?小姐你说是不是。”

苏玉柔无奈点头,“是是,以后我去哪都带着你。”

画眉这才满意。

“不过也没什么,林二小姐可是未来的皇子妃,林三小姐才是最遭殃的那个,原本就因为养在乡下有些受人非议……”

苏玉柔打断她,“林二小姐?不是说林三小姐吗?”

“小姐你这些日子没出去不知道,外边将此事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才不是林三小姐你,分明是林二小姐。”

下雪后天冷,苏玉柔不是窝在炕上看书便是裹着被子上床呼呼大睡,倒是不怎么关注外边的事。

她早就撞见过林三小姐和男子的事,倒也不觉多么惊奇。

可林二小姐,她可不像会私会表哥的样子。

“哪里是表哥表弟,分明是曾经的青梅竹马,前些年和林家交好的翁大人家的儿子,据说两家还定过娃娃亲,只是不知是不是定给了林二小姐,也可能是三小姐,谁知道呢。”

烤栗子熟了,画眉也不再想其他了,欢欢喜喜的去剥栗子了。

画眉年纪小,人缘也不错,不定是从哪听来的,她说的随意,苏玉柔听得也没多认真,唏嘘一会也就过去了。

可有些人却是过不去的。

四皇子府,满身煞气的四皇子满是不耐的和谋士说着话。

“我原以为父皇不惜轻笑太子的婚事,也要将林家女子给我是因为爱护我,现在看来根本不是。父皇独揽大权几十年,身侧的暗卫影卫数不胜数,会对林家之事一无所知吗?让我娶他们家的女儿,怎么不让太子娶呢?”

谋士劝他,“事已至此,想这些也没用啊,还是先看看怎么让陛下弥补殿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