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小说 其他类型 重生八零小俏媳,开局打猎旺全家卢圣玲张怀端全文

本书作者

麦栀

    男女主角分别是卢圣玲张怀端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八零小俏媳,开局打猎旺全家卢圣玲张怀端全文》,由网络作家“麦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当然卢圣玲也巴不得人家整头买,省事。不过看老人家犹豫不决的样子,整头买要下大血本的。她自然不能让顾客为难,就道,“老人家,您要多少?”老头抬起视线,看向卢圣玲,“我要多少,你就能卖我多少?”卢圣玲笑道,“自然,您要多少,我给您秤多少。”“不一整头卖啦?”卢圣玲确定地点了点头,这笔账算下来,其实零散卖更划算。散卖论斤价格高,还不容易被砍价,就是麻烦一点。整头卖,要等到何时才能遇到一个大买主?何况,她得给老猎户留条猪腿子肉送过去,剩下一些零散的肉,可以带回家投喂丈夫孩子。王有才将卢圣玲拉到一边说话,“妹子,这要论斤卖,不挺麻烦的嘛。”他这人懒,懒得麻烦,想着给野猪刮毛,开肠破肚,猪肉一刀一刀地卖,瞬间头大。从昨晚出门打猎到现在,愣是没坐...

章节试读

当然卢圣玲也巴不得人家整头买,省事。
不过看老人家犹豫不决的样子,整头买要下大血本的。
她自然不能让顾客为难,就道,“老人家,您要多少?”
老头抬起视线,看向卢圣玲,“我要多少,你就能卖我多少?”
卢圣玲笑道,“自然,您要多少,我给您秤多少。”
“不一整头卖啦?”
卢圣玲确定地点了点头,这笔账算下来,其实零散卖更划算。
散卖论斤价格高,还不容易被砍价,就是麻烦一点。
整头卖,要等到何时才能遇到一个大买主?
何况,她得给老猎户留条猪腿子肉送过去,剩下一些零散的肉,可以带回家投喂丈夫孩子。
王有才将卢圣玲拉到一边说话,“妹子,这要论斤卖,不挺麻烦的嘛。”
他这人懒,懒得麻烦,想着给野猪刮毛,开肠破肚,猪肉一刀一刀地卖,瞬间头大。
从昨晚出门打猎到现在,愣是没坐下歇会。这会就想赶紧卖了野猪,分钱买几个大肉包子,吃饱后找个日晒充足的地方躺下睡一觉。
卢圣玲就知道王二狗会这么说,不由替他算笔账:
“二狗子,你想想哈,整头卖,价钱肯定会被压到一块五毛钱一斤,可散卖一斤咱最少得算2块钱吧,这头野猪怎么着也得有三百来斤吧,还有,猪头肉和猪腿肉价格不一样,猪内脏也得另算,所以综合下来,还是散卖划算。”
王有才忽然觉得二狗子这名在她嘴里怪别扭的,抓抓头道:
“你是从哪里听说我叫二狗的?嗐,你还是叫我大名吧,我大名王有才。”
“好的,二狗子。”
王有才差点气背过去,皱皱眉,思绪回到那些个猪头肉猪腿肉上,什么价格他也不知道哇,更不会算,就知道一块五跟两块比,肯定是两块多呀。
既然妹子说散卖划算,那就听她的散卖好了。
他就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反正不管了,给钱就行。
钱到手了,去买大肉包。
“行吧,听你的,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王有才这会肚子饿得咕咕叫,偏偏街对面就是包子铺,肉香味四溢,馋得他直流口水。
实在是熬不住,伸手向卢圣玲借钱。
“借我两块钱,我买肉包子去。”
卢圣玲才感觉有点饿,好在兜里揣了些钱,抽了张五毛拍到王有才手板心。
“肉包子贵,称一斤馒头垫吧垫吧,别败家。”
王有才被卢圣玲这话逗乐了,才认识,这女人就管他的家。瞅着她的脸,五官精致,皮肤白嫩,这么漂亮的女人,之前咋就没遇到?
他倒是听劝,拿着五毛钱就去对面铺子。
这会的白面馒头三毛五一斤,王有才跟人杀价,买了一斤半。
卖了两次鱼,卢圣玲在这条街也混得一个脸熟,去找肉铺的伙计一商量,借用他的地盘和刀具,将野猪肉处理了出来。
留了条腿子肉和一只猪耳朵,准备收摊后给老猎户送去。
忙忙碌碌的,时间过得飞快,三百斤的野猪肉,一个上午就销售一空。
这会大家日子慢慢好起来,手里多少有点余钱,看野猪肉新鲜,都舍得买些回去打牙祭。
收完摊,卢圣玲和王有才开始分钱。
一大把票子,两人一人数了一遍,统共七百三十八块钱,简直赚翻了。
卢圣玲分给王有才三百七。
王有才感动得泪目。
野猪分明是人家打的,不克扣钱已经很不错,还多给他一块。
一块钱啊,够买几个肉包子呢。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王有才决定,这丫头以后他非罩着不可。
丫头......卢圣玲翻白眼。
她儿子都六岁了,这个王二狗是看着老成,实际年纪20出头,憨里憨气的,跟个老头似的,叫她丫头,一股子别扭劲。
“得了,你还是叫我姐吧。”
王有才吃惊,怎么能喊姐呢,不是把人给喊老了么。
这年头,姑娘都怕问年纪,就怕被喊老,这丫头倒与众不同。
“你哪里人啊,叫什么名字?”
卢圣玲无语,这憨憨还查起户口来了。将卖野猪的钱揣进口袋,找了根麻绳系住猪腿肉和猪耳朵,拎着去老猎户家。
王有才也拎着一刀肉后边跟着,“诶,问你话呢。”
“你也别问了,我怕自报名号吓死你。”
刚才这王二狗可是一顿哔哔,把她卢圣玲说成一个十恶不赦的人,现要是告诉他自己就是张怀端他那恶媳妇本尊,这人岂不得背过气去。
王二狗可一点没把卢圣玲往张怀端媳妇身上想,这女人五官俏丽,身材玲珑,枪法准得惊人,一定大有来头。心里盘算着,要是将来能娶回家做媳妇儿就好了。
老猎户看到卢圣玲拎着一腿子野猪肉进门,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料定这姑娘有本事,但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打到猎物了呀。
昨天才拿走猎枪,今天就把猎物送上门来。
更让老猎户刮目相看的是,这姑娘还挺守信用,说拿腿子肉孝敬他,还真拿。而且拿得还不少,整个野猪后腿都切了下来,另外多加一只猪耳朵。
老猎户一个劲地乐,提着野猪肉交给后厨的老婆子,让中午多做几个菜,留卢圣玲吃饭。
卢圣玲想着回去还牛车的事,就婉拒了老猎户。
紧赶慢赶,才到村口就被村长逮了个正着。
村长一早起来发现老黄牛不见了,柴棚里的板车也失踪,急得那叫一个跳脚。
看到卢圣玲坐在牛车上,身旁还坐着个大老爷们,脸色垮下来。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这是明目张胆把野男人领回家。
果然是张怀端那个恶媳妇能干出来的事。
张怀端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媳妇儿。
卢圣玲察觉到村长脸色异样,回头看了看王有才,“你赶紧回去吧。”
王有才诶了声,本想问卢圣玲要家庭住址,见气氛不妙,也不好张嘴,就拎着一刀野猪肉跳下车,往东头村方向走了。
卢圣玲从牛车上拿出一刀野猪肉往村长怀里一塞。
村长微微一愣,这女人上来就扔给他一刀肉,着实有些意外。他不敢相信地看了她一眼,平常都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哪怕他是村长,说了不合心意的话,照样翻脸。

卖了兔子和野鸡,赚的虽然没卖野猪多,不过又是一笔可观的收入进口袋,心里别提多高兴。
卢圣玲此时已经不满足于修房子,而是想盖二层小洋楼。
这会村里还没谁家盖二层呢。
小宝越长越大,再过几年就成小伙子了,需要一个独立房间。
还有农村的旱厕,她实在是受不了,要是能弄个冲水的洗手间就好了。
卢圣玲想着这些,心里美滋滋的,就指望着多打几头野猪山麓什么的,能赶紧实现愿望。
按照约定,卢圣玲留了只兔子和野鸡提到老猎户家。
老猎户厨房房梁上还挂着一大截野猪腿子肉没吃完,卢圣玲就又提了兔子和野鸡过来。
老两口乐得不行,就觉得这后半辈子吃肉不愁了。
老猎户拉着卢圣玲,非要留她在家里吃饭。
卢圣玲这会也不赶时间,就爽快答应下来,刚好跟老猎户取取打猎的经验。
饭桌上,卢圣玲很会做人,主动陪老猎户喝两盅。
老猎户瞧这姑娘酒量,也是吃了一惊。
一两白酒,说干就干了,眼睛都不眯一下。
哪像自己家老婆子,叫她陪自己喝一盅,扭扭捏捏的,还得捏着鼻子才能灌下去。
卢圣玲酒量不错,跟张怀端在一起时,就是酒品不怎么好,喝醉了摔东西打人。
跟杨显明在一起,经过岁月磋磨,改了不少,至少控制酒量,不让自己喝醉。
后来经商,把酒量发挥到极致,很多大的项目都是她在酒桌上谈下来的。
老猎户看卢圣玲越看越稀罕,这闺女跟自己那去世的女儿倒十分像。
借着酒劲,他老泪纵横:
“老婆子,要是咱云云还活着,应该跟这闺女一样大吧。”
老猎户媳妇儿瞅着卢圣玲红了眼眶,别说,还真像她家云云那孩子。
“是啊,这闺女跟我们云云一样,性格大大咧咧的,喜欢舞刀弄枪,难得你见人家一面就舍得把金贵得不得了的枪送给她,敢情缘分在这里。”
卢圣玲有些不知所措啊,哪里料到陪老人家喝酒居然喝出伤心事了。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搭话,就默默听着这对老夫妻回忆过去。
跟着,她也伤心起来。
想到前世的张怀端和小宝,心里就跟扎了根刺似的痛。
相比猎户老两口,卢圣玲觉得自己比他们幸运。
至少自己重生了,她还有弥补的机会。
可老两口不一样啊,过去了就过去了,再也回不了头的。
卢圣玲抹了把眼泪,端着酒杯起身,“来,我敬二老一杯,以后您二位就当我是亲闺女,但凡有我一口吃的,也少不了二位的。”
老猎户高兴着,平白得一闺女,叫谁心里不欢喜。
他端起酒杯回应,看卢圣玲的眼神满满都是疼惜,一边喝酒一边跟自家老婆子说:
“我就觉着这闺女有两把刷子,枪给她准没错,你看,这才几天,就给我们送来这么多肉。你之前还埋怨我,现在知道我没看错人吧。”
老猎户媳妇儿被揭了底,那叫一个又气又急,生怕卢圣玲往心里去,扬手拍了下老头的肩膀。
“谁埋怨了,我不一直夸这闺女好嘛。”
老猎户咽下酒,抓了把花生米塞进嘴里,乐呵呵地应和着媳妇儿的话。
“是是是,你说的是。”
老猎户媳妇儿看向卢圣玲,“闺女啊,你别听他胡说,大妈看好你。”
卢圣玲重重地点了下头。
“闺女啊,你这两天都上山了?”老猎户还是头一次见这么拼命的人。
看着穿搭也不受穷啊,怎么干起活来跟个拼命三娘似的?
卢圣玲也不瞒着老猎户,当自家人一样,实话实说:
“大爷,大妈,我男人伤了条腿,这治病买药得花钱,还有家里老房子要塌了,需要及时修缮,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老猎户两口子一听卢圣玲还得担起家庭的担子,心疼得不行。
“闺女啊,这山里头也不是天天都能打到猎物啊,要是好几天走空了,你这日子可咋过?”
要说平常人家吧,吃点糙糠咸菜日子也能过下去。
可这闺女家男人伤了条腿,等于不能下地干活,还额外要花费疗伤吃药的钱。
老猎户越想越糟心,放下酒盅就要去把房梁上的肉拿下来还给卢圣玲。
卢圣玲不曾想说着说着,无形中为自己卖了把惨。
过去一把按住老猎户拿肉的手。
“大爷,这些肉您得留着下酒,我一双手勤着呢,能挣钱。”
老猎户哪里肯,“以后别拿东西来我这,挣点钱不容易,狩到的猎物能卖就卖。”
老猎户两口子真当卢圣玲是亲闺女,说什么也不肯要她的野兔和野鸡。
光给他的这些肉拿去卖,能卖好几个钱呢。
卢圣玲真想抽自己嘴巴,咋就话多把自己说得这么惨干嘛。
“大爷,你刚才可是当着大妈的面夸我厉害呢,现在又要把东西还我,是担心我技术不行,以后打不了猎物?”
一席话,呛得猎户两口子无言以对。
大妈怕卢圣玲吃心,替自家老头解释,“闺女啊,你大爷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怕你受累,舍不得要你的东西。”
卢圣玲自然知道老两口是心疼她才舍不得拿她的东西。
可这些都是她应该给的呀,而且他们还得心安理得的接受。
“大爷,大妈,你们要相信我,我打猎技术好着呢,等我攒了些钱,我再做点其他小买卖,日子不会过得清苦,只会越来越好。”
老猎户两口子瞧着卢圣玲一股子聪明劲,也就没那么担忧了。
这闺女打瞧见就跟人不同,哪怕看着十指不沾阳春水,不像干活的料,可谈吐一点不简单。
尤其是当老猎户把枪拿出来时,那双清澈的眸子像镶着钻一样发亮。
如果不是特别喜欢和十分的自信,她在看到猎枪的那瞬,是不会有那种眼神的。
“闺女,你来。”老猎户拉着卢圣玲坐到桌子前,打算一边喝酒一边教她一些狩猎之道。
卢圣玲可不就指望着跟老猎户取经么,毕竟人家拥有三四十年的狩猎经验,肯定比她强。

卢圣玲得了绝症。
因为没钱治病,在66岁生日这天选择跳楼了结此生。
她本来很富有的,身价上千万。
哪知在住院这段时间,现任丈夫杨显明和继子一家转走了她所有财产。
折腾了大半辈子,最终还是落得一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要说这辈子的遗憾,实在是太多。
一双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然而,她最后悔的事,便是辜负了前任丈夫张怀端和唯一的儿子小宝。
那年,娘家为了给大哥换亲,她被迫嫁给了看不上眼的糙汉张怀端。
和张怀端生活七年,她骄横跋扈,泼辣难缠。
弄丢了张怀端生产队大队长的工作不说,还学村里的老爷们抽烟酗酒。
家务事她从来不做,每天就躺在床上捧着小人书不撒手。
饿了就让六岁儿子小宝踩着板凳给她做饭。大冷天的,让小宝下河洗衣服。
张怀端因救她伤了一条腿,本来可以治好的,然而药钱也被她拿去资助白月光,导致张怀端伤情一拖再拖,好好的一条腿就这么瘸了。
卢圣玲终归是不甘心窝在贫困小山村,更不愿守着瘸腿丈夫和孩子过一辈子,拿走家里的积蓄跟杨显明私奔了。
离开农村的卢圣玲,在随后的几年里赶上经济大改革,运气不错,事业混得风生水起,可惜的是跟杨显明多年,却一直没再有孩子。
卢圣玲怕死后财产无人继承,便回到西头村寻找儿子小宝,这才从村民口中得知,早在她与人私奔的那年寒冬,张家因无钱修缮破房,大雪压塌了屋顶,张怀端腿脚不便,小宝又年幼,父子俩没能及时逃离那场灾难,被坍塌的泥砖压死了。
卢圣玲闭上猩红的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过。
如果有来生,她一定好好待张怀端父子。
砰地一声。
卢圣玲只感觉身下压着个硬邦邦的东西,硌得她胸口生痛。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趴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
男人的脸如刀削斧凿般,一双眸子黑沉沉的,深邃幽暗。坚硬的下颌冒出若隐若现的胡茬,小麦色的皮肤,让整个人看上去粗犷阳刚。
“张怀端?”
卢圣玲不敢相信地喊了声丈夫的名字。
她不是从二十层的高楼跳下去了吗?
怎么没死?
怎么还趴在张怀端的怀里?
难道是老天怜悯她,真的给她一次人生重来的机会?
卢圣玲红了眼眶,一把抱住张怀端喜极而泣。
张怀端面色惨白,疼痛地皱了下眉,将卢圣玲从身上推开,然后撑着地面缓慢起身。
卢圣玲陡然反应过来,看向张怀端的腿。
前世,也就是这一天,为了让丈夫给钱买衣服,她爬上梯子威胁。
哪知布鞋底打滑,人就这么摔下来了。
张怀端为了接住她,撞翻了腐朽的木架子,架子上的石磨砸中了他的膝盖,后又被她这么一压,伤势更严重。
然而卢圣玲却无视丈夫的伤痛,将威胁得来的钱拿去挥霍。
张怀端也因为伤情没得到及时处理,一条腿就这么废了。
卢圣玲抹抹眼泪,这一世,她绝对不要让悲剧重演。
她屈身蹲在张怀端跟前:“我背你吧。”
张怀端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眼前的女人,如看洪水猛兽一般,害怕稍有不慎,对方就歇斯底里,摔东西打人。
要说张怀端身高腿长,一米八五的大高个,对付卢圣玲这样娇小的女人根本不在话下。
只是他坚守原则,作为男人,坚决不对女人动手。
不管怎么说,她是孩子的妈,真动手,一拳打废,家就没了。
见张怀端迟迟不动,卢圣玲急了,回头道,“上来啊,我背你去看医生。”
看着卢圣玲娇小的身躯蹲在跟前,张怀端只觉讽刺。
他扯了下嘴角,本就冷硬的五官显得更加不容靠近。
这个女人,玩花样的手段可多了。
他可不信她真有这好心!
为了拿走家里那笔修缮房子的钱,她没少作妖。
张怀端就觉得,此时不仅不能靠近,还得敬而远之。
卢圣玲知道张怀端不相信自己,可这一时半会,又无法证明自己的真心。
于是喊儿子小宝。
黑不拉几的厨房里,张小宝正踩着板凳蒸红薯,听到他妈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
生怕妈妈怪他做饭慢吞吞的,要拧他耳朵。
虽然小宝是卢圣玲亲生的,因为父亲是张怀端,她便连着孩子一起嫌弃。
卢圣玲心心念念的是自己高中同学,那个戴金丝眼镜,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杨显明。
后来为了跟杨显明长厢厮守,不惜抛夫弃子与人私奔。
回想曾经,卢圣玲就觉得自己被猪油蒙了心,放着好好的家不要,非得跟那样的人过余生。
小宝放下锅铲,畏畏缩缩地从厨房出来。
小小身板靠着门框,低着头不敢看卢圣玲的脸。
六岁的娃娃,个子清瘦像个萝卜头,穿得也破破烂烂,一双破洞布鞋,两个脚趾头从里面钻了出来,做饭摸灶的小手,冻得通红。
蜡黄的小脸上,还有两条新鲜血红的竹条印。
卢圣玲一不高兴就拿儿子撒气,下手狠厉。
看着小宝脸上的伤,她真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她忍着心里的刺痛对小宝说:
“小宝,照顾好你爸,妈去请医生过来。”
说着捡起地上的布鞋套在脚上,飞奔向村头。
跑着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前世被她视如敝屣的父子,这世一定要好好守护。
西头村相对其他村子来说比较落后,没有设立专门的卫生所,最近的卫生所也在几公里以外的东头村,一来一回要两三个小时。
好在村里有位姓王的老中医,接骨续筋技术一流。
卢圣玲一口气跑到老中医王德发家。
王德发看到她,一张笑得满是褶子的脸马上拉下来。
这个女人在村里名声狼藉,王德发一点都不待见她。
张怀端那么好的男人,摊上这么个媳妇真是造孽。
张小宝摊上这么个妈,也是可怜。
“王老先生,快......怀端受伤了,麻烦您跟我去一趟。”
卢圣玲又急又喘,生怕耽误丈夫治腿的最佳时间。
王德发混浊的眼睛倏然瞪大,就说这女人出现准没好事。
要不是张怀端在村里攒下的好人缘,就凭卢圣玲这名声,他才懒得管她家那摊子闲事。
看在张怀端的份上,王德发拿起药箱就去了。
卢圣玲在后边一路跟着,到了家院门口,她站住了,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何况父子俩现在对她还很排斥,索性就在外边候着。
王德发帮张怀端处理了伤口,开了几副药,出门看到卢圣玲站在路边,张了张嘴想交代两句,最后还是忍住了。
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好吃懒做惯了,根本不会照顾人,还不如一个孩子,跟她说了也是白说,叹了口气后,背着药箱走了。

她得赶紧把网下了,回来泡个脚好好睡上一觉,明天继续去卖鱼。
这会的月亮还很圆,出门都不用打手电筒的。
卢圣玲来到河边,凿个冰窟窿,将网下下去就回家。
到家准备收拾厨房,发现小宝已经洗好碗去睡觉了。
破旧的房子,哪怕是待在屋内都感觉冷飕飕的。
卢圣玲找了个盐水瓶,往里边灌了瓶热水,用一只破洞的袜子套住瓶子,轻手轻脚地去了张怀端房间。
父子俩这会躺在被窝里没睡着,听到有人进来,都默契地没出声。
黑暗中,张怀端嘴角冷冷一扯。
就知道这个女人狗改不了吃屎,千方百计打他存款的主意。
一个人的良心究竟要腐烂到什么程度,才会置一家人的死活不顾?
就在张怀端寒心之时,忽然感受到一股暖流从脚底下钻了进来。
卢圣玲只以为父子俩都睡了,将盐水瓶塞进被窝后就出去了。
回房泡了个脚,脱了衣服裤子钻进被窝,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一会就睡着了。
然而此时西房的张怀端却怎么也睡不着。
想到这两天下来卢圣玲的变化,不确定对方心里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天麻麻亮,卢圣玲就被鸡给吵醒了。
昨天回来得晚,没来得及弄鸡圈,买回来的那两只鸡这会还在麻袋里装着,她得赶紧把鸡圈围起来。
没赖床,一股脑坐起来,揉揉眼睛就穿衣服起床。
背着砍刀上山砍了两根竹子回来,劈开削成一根根长长的竹条,两根竹条一组,中间夹上稻草编成一块块栅栏,将柴房旁边那个角落围住,鸡圈就完工了。
一双灵巧的手,做什么成什么,一点不比男人差。
卢圣玲将两只母鸡关进鸡圈里,扔了把菜苔进去,两只鸡倒不认生,咯咯咯地啄起菜叶子来。
见西房父子俩没动静,大概是没醒,卢圣玲就提着水桶去河边收网,回头再做早饭。
一网兜上来,收获满满,比她一条条钓上来省事多了。
幸好提了两只水桶过来,两只水桶装得满满当当的,想到野生鱼的价钱,心里那叫一个欢喜。
照这样下去,修房子的钱很快就能凑齐。
卢圣玲挑着水桶回家路上,碰到了刘翠萍,穿着一件红色碎花棉袄,扎两个又长又黑的辫子,两只眼睛转来转去,贼精贼精。
真是阴魂不散,到哪都能撞见。
前世的卢圣玲可烦这个女人了,明目张胆地喜欢张怀端,隔三岔五就往她家跑。
然而,张怀端瘸了条腿后,就完全变了张脸,不仅嫌弃,还时不时对张怀端冷嘲热讽,报复他当年看不上自己的仇。
刘翠萍一直觉得自己是西头村村花,相貌周正,是村里男青年梦寐求娶的对象。
可偏偏张怀端是个例外,正眼不瞧她。
自打卢圣玲嫁过来,刘翠萍村花的头衔就被比下去了。
当然,她本人从不觉得卢圣玲长得比自己好看,就是会打扮而已。
农村人,叫谁舍得把钱都花在打扮上。
卢圣玲就是个败家婆娘。
狐媚子罢了。
刘翠萍跟卢圣玲一般大,卢圣玲儿子都六岁了,她还没嫁人。
家里人急得团团转,偏偏她死脑筋,非得等张怀端离婚嫁给他。
卢圣玲记得,刘翠萍嫁人是在张怀端腿瘸后,她男人好像是隔壁村的猎户,叫王二狗。
按照时间推算,也就是两个月后的事情。
“哟,圣玲,这么早干啥去了?”
刘翠萍勾着脖子往她水桶里瞧,看到满满两桶河鱼,眼睛都直了。
这个好吃懒做的女人,从哪弄来这么多鱼?
她可不信,是卢圣玲自己捕的。
眼睛一转,一口咬定是偷的,马上拦着她要去找村长。
卢圣玲一肚子火蹭得往上蹿,要是闹到村长那去,岂不是全村人都知道她捕鱼挣钱的事。
知道的人一多,大家都去干,河里的鱼捕尽,挣钱的路子就堵死了。
不行,她得封住这张嘴。
卢圣玲卸下肩上的水桶,双手抱胸,不急不躁。
“你一说找村长嘛,倒是提醒了我件事,前些日子,我在镇毛纺厂门口看到一对男女拉拉扯扯,啧啧,好像还亲上嘴了。”
刘翠萍一张巴掌大的脸红成了柿子,继而胸脯一挺,摆出一副跟自己无关的姿态。
“你跟我说这个干嘛,又......又不是我。”
卢圣玲差点笑破音,吞吞吐吐的,不打自招了吧。
越是急于推卸,越是可疑。
“是吗?我咋觉得那位女同志有点眼熟呢?哟,想起来了,她那天穿的衣服跟你这身一模一样。”
“你......你造谣。卢圣玲,我警告你,你再胡说八道,我告诉村长去。”
卢圣玲抓住她胳膊,一副现在就去的架势。
“走走走,现在就去,找村长说道说道。我卢圣玲名声已经臭了,也不在乎。”
意思无非是在提醒刘翠萍,她卢圣玲名声坏了不打紧,反正都坏了也不怕多加一条罪名。
可你刘翠萍不一样啊,在村里顶着勤劳贤惠的好名头,这要是去找村长,全村人都知道你一个黄花大闺女跟个大男人拉拉扯扯,传出去,名声可就跟她卢圣玲一样臭了。
刘翠萍也不傻,自然知道其中利害。
她又怎么能跟卢圣玲一样呢?
何况,她还没嫁人呢,万一败坏了名声,以后哪个男人敢要她。
想到这里,刘翠萍只能妥协。
“卢圣玲,我可警告你,别跟个大喇叭似的在外边胡说八道,不然,我就告诉所有人你偷人家鱼的事,看不得把你抓起来。”
刘翠萍说完,扭头就走,步子越走越快,最后直接跑了。
卢圣玲切了声,谁是大喇叭心里没点数吗?
同时,她又松了口气,可算是保住了一条财路。
但话说回来,河里的鱼总有捕捞完的一天,不能把眼光一直盯着河面,还得想想其他出路。
过几年经济大改革,手头没点本钱,很难起步。
卢圣玲上辈子能把生意做大做强,全靠张怀端那个祖传的镯子,卖了个好价钱,才有了启动资金。
可重活一世,她说什么也不能打那个镯子的主意。
卢圣玲挑着担子,想了一路,回望绵延的山峦,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西头村的山资源比水资源丰富,看来眼光还得看向山里头。
想到上一世,生意做大后,也少不了用一些业余爱好填补生活中的空缺。
比如骑马射击、游泳攀岩、书法绘画。
重回农村,好像也就射击这一项技能有点出路。
比如打猎?
这个年代,野猪泛滥,也还不是国家保护动物,要是能打几头野猪去卖,修房子的钱、创业的本金不就有了?
想到这里,卢圣玲的心情立即明朗起来。
挑着担子快步回家,这会父子俩还在被窝眯着。
小宝头天晚上洗了澡,又换了新衣服,身上不痒痒,睡得那叫一个香,在院子里都能听到他的呼噜声。
张怀端是一晚没睡好,到天亮才合眼,后又被院子里的鸡吵醒,听着卢圣玲在院子里忙忙碌碌,直到她出去,才睡。
卢圣玲想让父子俩多睡一会,轻手轻脚地去厨房烧了两壶热水,洗了把脸后,又用昨天买回来的米煮了一锅粥,自己随便对付两下,就挑着两桶鱼赶去镇上的车。

卢圣玲一进自家院子,就看到张怀端拿着柴刀削木头。
生怕他这条腿好不了,上前一把从他手里接过柴刀,絮叨:
“你这人怎么这么犟,好说歹说,就是不听,叫你别动别动,踏踏实实的把腿养好不行吗?”
语气上抱怨,可眼里满是心疼。
张怀端愣了下,他确定卢圣玲这种紧张和心疼是轻易演不出来的。
难不成她真在关心自己?
卢圣玲拿着他削了一半的木头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就问,“你这是要干嘛?”
张怀端这才将视线从她脸上收回,转向别处,轻飘飘地回了句:
“我削根拐杖。”
他本来不想搭理这个女人,可自己这张嘴不知道怎么的,就脱口而出了。
卢圣玲拍了下脑袋,咋就忘了这茬。
买东买西,偏偏就忘了给这男人买根拐杖,看他天天撑着一条扁担走来走去,也没记起这事,真是罪过。
“我来给你削。”
卢圣玲双手一扬,揽起袖子,麻利地捡起柴刀就要给张怀端削拐杖。
拿柴刀削了两下,总觉得不称手,心想这木头不行,就算是技术高超的木工师傅也未必能削出称心如意的拐杖。
卢圣玲想到自家地里的酸枣树,前些日子看到枯了半个枝头。
“你等我一下。”
说完,拿着柴刀火急火燎地出去了。
没一会功夫,卢圣玲就拖着一截树枝回来。
张怀端一张冷冰冰的脸显出微不可见的诧然。
这女人做事怎么这么麻利?
一双腿跟上了发条似的,才出去就见回来。
卢圣玲见张怀端一直盯着自己看,不由凑过去。
“怎么,又不认识我了?”
她发现,最近几天,这男人老是看她,像不认识似的。
要不是张怀端忽然提离婚,她都以为他在暗恋自己。
“你砍这个做什么?”
张怀端岔开话题,明知故问。
“给你做拐杖啊。用我这酸枣树枝肯定比你那杉木强。”
张怀端哦了声。
想到卢圣玲从早上出去到现在也没见她吃口东西,就说,“锅里有米饭。”
卢圣玲拿刀劈树杈的手顿了下,听到张怀端的话,俊秀的眉头微微一挑,俏丽的脸上掩不住的欢喜。
“你还别说,我这忙了一天真有点饿了,我先吃点东西再来做。”
她放下树枝和柴刀,三两步跨到厨房盛了碗米饭,发现炉子上还温着一碗白菜萝卜汤。
卢圣玲用汤汁浇灌在米饭上,拌一拌,十分下饭。
上辈子山珍海味吃惯了,忽然吃点农村的白菜萝卜,感觉暖到了心窝子。
出门在外,回家还有男人给你留饭,这不就是家的味道吗?
一海碗白菜萝卜汤饭,她三扒两口就吃得精光,抹抹嘴巴,把碗放在盆里等会洗,就出来继续做活。
张怀端一抬头,看到她白嫩的脸上粘了粒米饭,显得几分俏皮,看得一时竟忘了挪眼。
“白菜萝卜汤真鲜。”卢圣玲忍不住夸了句。
张怀端感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要知道这女人最烦吃的就是萝卜。
一看到萝卜就发脾气摔东西,厨房里的碗筷被她摔得叮当响。
可家里除了萝卜就是大白菜,张怀端不可能为了她还专程跑到镇上买肉。
条件不允许,再说他也没心情伺候姑奶奶。
至于房梁上挂着的野猪肉,那是卢圣玲的东西。
她的东西,他自然不想碰,也不想招惹马蜂窝,给生活平添矛盾。
卢圣玲见张怀端冷着脸不搭理她,也没再跟他找话题。
捡起地上的柴刀,劈掉树杈,留下中间光滑的一截做拐杖。
张怀端坐在一旁看着卢圣玲手起刀落,动作利索得不像话,哪还有从前懒散跋扈的模样。
现在的卢圣玲忙忙碌碌的,头发散乱,衣服也脏兮兮的,看似不修边幅。
可他却觉得美得惊人。
甚至徒增一丝期许,要是这个女人不是在打钱的主意,而是一直这样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多好。
卢圣玲明显感觉到旁边一束光落在自己身上。
扭头冲张怀端咧嘴一笑,夕阳的映衬下,笑容格外明艳。
张怀端晃了下神,越是美好的东西,凑近看就显得不真实。
何况这女人心里想着旁的男人,就算现在改了,也不会跟自己踏实过日子。
想到这里,张怀端脸色沉了沉。
将心底里那丝悸动收了起来。
卢圣玲动作很快,三下五除二就把拐杖做好了。
撑着走了几步,好像还不错,至少手感光滑,还不会硌胳肢窝。
当然,拐杖的长度是按张怀端的身高做的,她用有点长。
卢圣玲把拐杖拿给张怀端。
“来,试试。”
从张怀端的角度来看,卢圣玲是逆光站着的,脑袋刚好挡着映射进来的阳光,风撩起她鬓角的发丝,有种朦胧的好看。
卢圣玲见张怀端迟迟没有把拐杖接过去,心想这人还在跟自己怄气呢?
既然他都打算离婚了,就不能给点好脸色吗?
再说了,她都不计较他心里有人,他光逮着她跟杨显明的事做什么?
“张怀端同志,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张怀端回过神,接过拐杖搁置一旁,没急着试。
“你试试看呀,看看称不称心?”
“我不需要。”张怀端冷冰冰拒绝。
卢圣玲也是生气,早不说晚不说,非得在她东西做成了说不需要。
害她辛苦这一个小时,结果干了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张怀端,我知道你想离婚娶别的女人,我也没说不离婚啊。等你这条腿好了,我马上离,给你们腾位置出来。”
张怀端冷笑一声,这女人倒真会泼脏水。
什么叫他想离婚娶别的女人?
难道不是她想离婚跟野男人过吗?
他被卢圣玲理直气壮还倒打一耙的言论气坏了,平常寡言少语的他,就当是受了委屈也不想反驳的人,今个儿倒是不让着,冷声冷气地怼了句。
“你卢圣泼脏水的能力......真行。”
“真行”二字,他说得咬牙切齿。
卢圣玲被气笑了。
这男人心里有人还嘴硬不承认?
小手一叉,跟他理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