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澜叶宝珠的其他类型小说《夫宠崽萌,七零后妈嗷嗷旺全家江澜叶宝珠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拖延症掌门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香,真香!只是闻不出来是什么菜。因为王家的生活条件差,除了不分季节的白菜炖土豆子之外,一年到头也难见着一点荤腥。就算是有,前面还有五张嘴等着,哪能轮得到水妞。江澜觉得这或许是和她建立沟通的一个好机会,于是便扯出一抹自认为善意的微笑,“你醒啦?”然而在水妞看来,她的笑容简直跟老妖婆没什么区别。江澜在穿书之前单身23年,连恋爱都没谈过,就更别提养孩子了,她甚至觉得自己都还是个孩子。面对养女的激进,她本着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精神,走过去坐在床边,笑着对她说道。“正式介绍一下,我姓江,以后我们就要生活在一起了。你可以叫我妈妈,实在不愿意的话,也可以叫我澜姐。”阿姨就算了,她又不是保姆。水妞闭上眼又躺下了,还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明显不想...
只是闻不出来是什么菜。
因为王家的生活条件差,除了不分季节的白菜炖土豆子之外,一年到头也难见着一点荤腥。
就算是有,前面还有五张嘴等着,哪能轮得到水妞。
江澜觉得这或许是和她建立沟通的一个好机会,于是便扯出一抹自认为善意的微笑,“你醒啦?”
然而在水妞看来,她的笑容简直跟老妖婆没什么区别。
江澜在穿书之前单身23年,连恋爱都没谈过,就更别提养孩子了,她甚至觉得自己都还是个孩子。
面对养女的激进,她本着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精神,走过去坐在床边,笑着对她说道。
“正式介绍一下,我姓江,以后我们就要生活在一起了。你可以叫我妈妈,实在不愿意的话,也可以叫我澜姐。”
阿姨就算了,她又不是保姆。
水妞闭上眼又躺下了,还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明显不想搭理她的样子。
小孩子嘛,总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江澜也不勉强,回到桌旁用饭盒盖将红烧肉、小白菜炒香菇、鸡蛋羹每种都单独拨出来一点,再配上一巴掌大的米饭,端过去给她搁在床头柜上。
“水妞,饿了吧,快转过来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小家伙还真就起来了。
江澜把饭盒盖又端起来,特意放低,以便她能看到里面的红烧肉,结果呢,水妞一抬手就将饭盒盖给掀翻了。
四四方方的红烧肉在洁白的床单上滚了两滚,弄得满处都是酱油汁以后,最终“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还有软软糯糯的鸡蛋羹也是,在地上由一坨分裂成了好几坨。
江澜错愕地看着养女,发现她居然在笑,还是那种小人得逞后的胜利笑容。
江澜顿时怒火中烧,恨不得把这熊孩子按那狠狠地揍一顿,可是一想到原书里叶宝珠的惨烈下场,想想还是忍住了。
谁让这个养女是个狠人儿呢。
“你可以不吃,但你为什么要把它打翻?远了不说,光你们穷棒子村里,就有多少人吃不上饭?浪费粮食可耻,知道吗?”
回应她的是水妞的鬼脸,“略略略。”
好像在说,我就是故意的,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江澜无奈地点点头,“好,每个人的饭量都是固定的,既然你的打翻了,那就没得吃了,饿着吧。”
说完,她将地上的红烧肉又捡回饭盒盖里,到外面借来打扫工具,将地面清理干净,然后又回到桌旁自顾自地吃起来,再也没看水妞一眼。
水妞盯着江澜,心里很是纳闷。
她故意打翻了那么好的饭菜,那个女人居然没有动手打她。
如果换成婶婶,早就一顿胖揍,然后把她扔到外面去罚站了。
自从奶奶去世以后,她挨打挨骂都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还有,和叔叔家的饭相比,眼前这个女人做的饭也太香了吧?
她不知道这是军区食堂的菜,还以为是江澜自己做的呢。
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反而被红烧肉的香味馋得不行。
水妞咬着下嘴唇悻悻地又躺下了。
哼,睡觉,睡着了就不馋了。
她躺在床上,把眼睛闭得是登登紧。
江澜性格开朗不记仇,在吃饱喝足以后更是什么气都消了。
她好歹也是女主了,哪能跟一个五岁小孩计较呢。
她重新往饭盒盖里又拨了些米饭,端上红烧肉和小白菜再次来到她的床前。
听见脚步声,水妞腾一下又坐起来,眼神里面满是警惕。
“这里是部队,吃饭是有时间的,这些如果你再打翻,可就真没得吃了。我放这了哈,你要不吃就算了,饿死了也别怪我。”
说完,她拿着之前被水妞弄脏的衣服去卫生间里洗。
水妞直勾勾地盯着床头柜上的红烧肉。
色泽红亮诱人,仿佛夕阳余晖下的琥珀,每一块都裹着浓郁的酱汁,闻起来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
直觉告诉她,这个肯定好吃。
还有在村里几个月都吃不上一次的白米饭,晶莹软烂,冒着淡淡的热气,一股米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咕噜。
一番纠结后,水妞到底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用小脏手拿起一块红烧肉就放进嘴里。
油而不腻,肥瘦相间,入口即化,每一口都是满满的幸福感。
呜呜呜。
好吃哭了!
看到水妞狼吞虎咽的吃相,躲在墙角处的江澜窃笑不已。
小样儿,姐好歹也是个大学生,还能搞不定你一个小屁孩?
至于掉在地上的红烧肉脏不脏嘛......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再怎么说也没她的小黑手脏啊。
看来接下来首先要改变的,就是她的卫生问题。
等江澜洗好了衣服,又用衣挂晾到招待所外面,估摸着这会水妞也该吃好了,于是便回到了房间。
屋里并没有小家伙的身影,但被子却隆起了一个包。
江澜上前一把掀开被子,小家伙正躲在里面徒手抓白米饭吃呢,两个腮帮子被塞得鼓鼓的,像个小仓鼠一样。
突然看见江澜出现在眼前,她的两只蓝眼睛瞪得老大,表情更是窘迫到不行。
“是谁教你躲在被子里吃东西的,不脏吗?”
“要你管!”
被江澜居高临下地看着,水妞的小脸涨得通红。
“哼,你以为我想管你?这里是招待所,弄脏了床单是要洗的,以后不许在床上吃饭,否则就罚你自己洗!”
水妞委屈巴巴地瘪着小嘴瞪她。
这个坏女人,果然和她婶婶一样,不是真心给她好东西吃,目的就是想骗她干活。
她才五岁,连毛巾都拧不动,怎么洗得动这么大的床单。
江澜也没多想,打开包袱想给她找件干净衣服,结果发现里面就一件衣服,一条裤子,还是男款的。
想来应该是小壮的几个儿子穿剩下的,至于内裤和袜子则一概没有。
她叹了口气,回想小壮媳妇儿那张脸。
也不知道这水妞是真没有衣服,还是故意不给拿,就等着让她和黄景行给买呢。
“起来洗澡。”
“快点。”
见水妞依旧赖在床上一动不动,蓝宝石一样的眼珠就那么一直盯着她,擦过的小脸蛋还是灰扑扑的,愣是哭出了两条垄沟印,真是可爱死了。
江澜忍不住地想要逗逗她。
江澜清了下嗓子,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大队长,既然叶知青对这位宋同志情有独衷,那我也乐得成人之美,就选这位黄副营长吧。”
大队长哼了一声,“你看看人家这觉悟!”
叶宝珠满脸都是失而复得的惊喜,“说话算话,不许反悔!”
江澜点点头,“反悔得是万年老王八,背上全是藤壶。”
大队长办事干脆利落,“好,那就这样,江知青以随军的名义,叶知青是接到了木材厂的通知,等下你们俩先把回城手续办了,他们明早就过来接人。”
“虽然就剩最后一天,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站好最后一班岗。叶知青,今天出粪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
叶宝珠兴奋地跑了。
“江知青,那你就负责推粪吧。”
“大队长,我可能中暑了,感觉四肢无力,头晕目眩,脾胃虚弱,气短咳嗽......”
江澜把药盒上能想到的词都说了一遍,还倚靠在桌子上扮起了林黛玉,惹得对方当场翻脸。
“哼,才夸了你一句,你的尾巴就翘上天了。我看你还是别走了,就留在这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吧!”
啊?
不行不行,万万不行。
“咳,”江澜慢慢坐直,“那什么,大队长,跟您聊了这么几句,我突然觉得好多了,应该是您对革命的热情深深地影响了我。那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再见。”
为了将来更好的生活,推粪就推粪吧。
反正最后一回,忍忍也就过去了,就当是给知青生活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正当江澜自我安慰之际,叶宝珠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来。
“刚才是你推得我吧?”
“听不懂你说什么。”
江澜当然不会承认,否则叶宝珠告到生产队,她可就再也别想回城了,就一直在这推粪推到79年吧。
那是全国最后一批知青的回城时间。
崴泥的事她见多了,往往在临门一脚时更要注意。
不过叶宝珠也不在意,她拦住江澜实则另有目的。
“我猜你做梦都想嫁个军官吧?”
“呃,反正没梦到过嫁给劳改释放犯。”
“你别高兴得太早,当兵的危险,小心将来当寡妇!”
“谢谢提醒,不过我宁可当烈士的家属,也不想当劳改犯的家属。哦对了,大队长让我转告你,出粪的速度快点,晚了粪臭味洗不掉,小心宋劳改嫌弃你。”
江澜说完扭着细腰就走了。
留下叶宝珠独自站在原地,气到头顶冒青烟。
其实从她蹦高高要选择宋承志的那一刻开始,江澜就觉察出她不对劲,再加上她刚才提到寡妇,江澜就更加肯定她重生了。
既能先知,她当然不想再重蹈覆辙。
这才跳着脚地要选宋承志,为的就是想逆天改命当阔太。
至于寡妇嘛,就留给江澜当好了!
一阵微风抚过,小河的水面上叠起了层层波纹。
江澜看着远方发呆,“不就是执行秘密任务牺牲吗?我既然选择了黄景行,就一定能帮他避开灾祸,哪怕是为了我自己。”
像宋承志那种大渣男,叶宝珠喜欢就牵走喽。
只希望她将来别哭得太惨。
捋顺好思绪,江澜只身投入了伟大的推粪革命事业当中。
作为标准的00后,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能亲身体验插队生活。
她思想乐观,又格外卖力,赢得了社员们的一致好评。
这让负责出粪的叶宝珠想趁机歇歇都捞不到机会,只能气得干瞪眼,还被社员们批评说她只图享乐,缺乏吃苦耐劳的精神。
第二天早上八点,江澜和叶宝珠都被叫去了队房子。
先到的是宋承志,他进屋以后看到叶宝珠,眼睛顿时亮了。
本人比照片上的还要好看,让他非常满意。
叶宝珠也对宋承志很满意。
因为预见了他的辉煌未来,哪怕他长得再其貌不扬,现在在她眼里也如同镀了一层金子般闪闪发光。
妇女大队长引荐完就让他们先走了,因为莫尔嘎村通往梅江的客车每天就一趟,错过了只能再等明天。
他俩前脚刚走,黄景行开着BJ212绿色吉普车后脚就到了。
一米八五的大高个,身姿挺拔,五官深邃,强健的肌肉在单薄的衣料下隐隐若现,举手投足间散发着阳刚硬汉的荷尔蒙气息。
哇哦,难道这就叫小说照进现实?
像这样罕见的细糠也是她能享受的?
就在江澜暗自发誓,黄副营长本人绝对比照片要帅上一百倍不止的时候,对方也在悄悄地打量着她。
女人是标准的瓜子脸,皮肤白皙,杏眼弯眉,睫毛又长又密,眨眼时忽闪忽闪的,像两把小刷子,眼睛里也像是蒙了一层雾气,比他们军区大院里种得迎春花还要俏丽好看。
看来大队长没说假话,江澜和叶宝珠果然是整个东方红公社的两朵金花,想和她俩搞对象的村民和知青能从这一直排到首都。
奈何她俩心高,一个也瞧不上。
若不是想借着结婚的机会回城,凭啥同意给人当后妈?
原本黄景行还对这种行为挺抵触的,可是看着即将要成为他新婚妻子的漂亮姑娘,他瞬间也就释怀了。
要是他也有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儿,肯定也会舍不得让她一直在乡下和粪打交道。
心里这么想着,他把江澜带上车。
绿色的吉普行驶在蜿蜒的公路上,凡是它的所经之处,都会卷起一片尘土。
黄景行一边小心开车,一边语气温和的对着江澜开口。
“等下进了梅江,我们先去拜访你的父母,如果他们同意的话,我们明天就去领结婚证,然后再去接孩子,这样安排你看可以吗?”
领证好,领完证就能洞房了!
江澜坐在副驾驶上,眼珠子总是有意无意地飘向驾驶座。
男人穿得是军绿色的老式翻领衬衫,肩膀上没有肩章,应该怕外出不方便摘掉了,下面穿得是军装裤子,衬衣下摆扎在裤腰里,腰间系着黑色皮带,典型的七十年代军人穿着。
不过却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完美身材。
宽肩,窄腰,大长腿。
江澜忍不住吸溜了一下口水,“彩礼,考虑一下吗?”
想不到还真被江澜给说中了。
这个小壮媳妇儿应该是怕水妞太调皮,担心他俩会反悔不想领养,想不到她竟然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黄景行几步冲到他们跟前,“水妞是大壮哥的遗孤,是他和心爱之人的结晶,只不过他的爱人是个外国人,这叫混血,不是杂种,侮辱烈士是犯法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小壮吓坏了,连忙挡在媳妇儿前面请求原谅。
“黄副营长,俺这个媳妇儿忒不懂事,其实她就是嘴不好,心地并不坏,你别看她刚才那样,可家里有啥好吃的,她都是先可着水妞,不信你问问这几个兔崽子......”
“这话你自己信么?我可是亲眼看见她踢水妞的!”
黄景行的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吓得小壮媳妇儿不敢抬眼。
“黄副营长,村里人都是大老粗,俺们都是这么教育孩子的,不然也不会想着让你把水妞带走,就是想让你给她一个好的环境。求求你看在俺哥的面子上,这回就翻篇吧,中不?”
说着,他伸手就去掏口袋。
“这钱是俺哥的抚恤金,当中有一部分用掉给俺娘办了丧事,就剩这些了,让水妞带走吧。另外,俺这穷,没啥可给娃子带的,俺早起的时候装了一袋子土豆,你们拿回去吃吧。”
该说不说,小壮为人还是挺好的。
黄景行看见他媳妇儿在后面悄悄扯他的衣角,于是便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拿,只把水妞带走就行。”
小壮很难为情,“黄老弟,你是不是瞧不上俺这点东西......”
“真不是这个意思,大壮哥活着的时候,我们亲如兄弟,现在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就这样吧。”
他转身朝水妞伸手,“走,咱们回家。”
谁料,水妞却摇了摇头,“俺不走!俺要等奶奶回来!”
小壮走过去想要抱她,可她却一通乱挥拳,使人无法靠近。
“水妞,奶奶不回来咧,她去天上了,成星星了。”
小家伙叉着腰,两只小脚丫已经被泥给包裹住了,“俺不信!俺就在这等,她会回来的!哼!”
“妞啊,快别闹了,跟你爹你娘走吧,他们也都挺老忙的,陪你搁这耗不起呀!”
“别过来,再过来俺就打死你们!”
她边说边蹲地上揪泥巴,也不管是谁,胡乱地就朝这边丢。
小壮没辙,瞪着他那几个儿子,“还瞅啥呢,快帮着劝劝!”
“俺不劝,俺不想水妞走!”
“爹,水妞不想走就别让她走了嘛!”
“就是,为啥非要把水妞送走嘛,俺们都会想她的!”
小壮被几个兔崽子气得直哆嗦,又拿他们没办法。
“黄老弟,你看这个事情......”
“把水妞常用的东西准备好。”
黄景行边说边挽袖子,然后两大步上前就把水妞扛在肩膀往外走,小壮拎着一个破布包袱一路小跑跟在后面。
水妞又哭又闹,两只小脚乱踢乱踹,把他的衣服都踢脏了。
“放开老子,你个王八蛋!快放开俺,俺不走,俺要留下等奶奶回来!俺要找俺奶奶!”
“你们这群坏人,快放开俺,放开俺!!!”
她哭嚎得跟杀猪一样,引来不少邻居出来围观。
江澜听见动静,赶紧打开车门。
黄景行想把她放进后座,可水妞用手脚扒着车门,说什么也不肯进去。
江澜灵机一动,抓了一下她的痒痒肉,趁着她缩手缩脚的时机,连忙将人塞进车里。
“你陪她坐后面。”
“好。”
汽车启动,朝来时的方向调转车头。
江澜回头看了一眼,小壮和几个儿子都还站在家门口挥手。
直到吉普车出了穷棒子村,上了国道,水妞依然不消停,两只眼睛凶巴巴地瞪着身边这个陌生女人。
黄景行调了下后视镜,正好和江澜的目光对上。
他们看见彼此的脸都像个大花猫时,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黄副营长,你这个宝贝女儿以后可有你好瞧的。”
“呵呵,太乖了不聪明,我就喜欢这样有挑战性的。”
水妞明白他俩正在说自己,小眼神一凶,起身就奔江澜去了。
幸好她反应快,伸出一根手指顶在水妞的脑门上,奈何她人小胳膊短,愣是打不着江澜,气得嗷嗷乱叫。
“黄景行,你快看看,她打我!”
“那怎么办,要不你也打她?”
“她小,我才不跟她一般见识。”
“好,等到家了我再帮你出气。”
江澜有了撑腰杆的,也学着先前水妞的样子,冲她做鬼脸。
黄景行在前面开车,心说这个家以后可要热闹了。
或许是折腾累了,水妞在汽车的颠簸下没一会就睡着了。
直到吉普车开进梅江军区大院,停在了招待所门口,小家伙依然没醒,最后还是黄景行把她抱进了房间里。
江澜把水妞的包裹放在桌子上,“我们要在这里住几天?”
黄景行身上的泥印子已经干了,一拍直往下掉土,“收拾房子顶多一两天,你想好选哪个了吗?”
“这还用想,当然住筒子楼。”
“为什么?一样都是要烧炉子的。”
“平房冬天上厕所冻屁股。”
呃,这。
虽然有道理,但她是真不害羞哇。
“那平房有大院子,难道你不想要吗?”
“我又不会种菜,而且你经常不在家,平房我害怕。”
这一点他倒是忽略了。
黄景行点点头,“那行,我这就去安排,不过筒子楼不在军区院里,应该是在虹江河大道那一片。”
说完他就去忙了。
江澜打了盆热水端进来,先用毛巾给水妞擦手,擦脸,擦小脚丫,这样能让她睡得舒服一点。
至于满头的泥和脏衣服,就只能等她睡醒之后洗个大澡,来个彻底地个人大扫除。
看着睡得很香的水妞,江澜忍不住伸手去捏她的脸。
伺候了她这么半天,收点利息不算过分吧?
捏了几下还想再捏几下,嫩嫩Q弹的手感真是太好玩了。
——
周素芹送完江澜往回走,有爱八卦的街坊们都说她满脸喜气,是不是家里有喜事了。
她也不客气,笑着说她家二澜嫁了个军官,过段时间就请大家来家里喝喜酒。
路过叶家门前,看见叶宝珠她妈就在院里,周素芹噗嗤一乐,刚想拐进去打个招呼,就听见里面传出来一阵争吵声。
开口的正是叶宝珠,她坐客车居然才到家。
进屋以后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要向家里汇报她的婚事。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我选了宋承志。”
孙凤英一听就急了,“不行!为啥不选姓黄的,我刚才都看见他了,人长得高大英俊,还有军衔,能挣钱,条件多好哇!”
叶宝珠撒娇,“妈,这回你听我的,以后我保你和我爸一世的荣华富贵,吃不了用不尽的!”
叶家有两个儿子,就她这么一个女儿,因为长得漂亮,又能说会道,从小就被娇生惯养,如今主意正得很。
见她对一个坐过牢的男人如此的死心塌地,孙凤英都怀疑她是不是被人给下降头了。
平时挺尖挺灵个人,到了关键时刻咋这么缺心眼儿呢?
急得她对叶宝珠是又捶又掐的,“你个小瘪犊子,是不是想气死我啊?有那黄灿灿的麻花你不挑,专捡那没人要的臭狗屎,看你爸下班回来还不把你的腿打折,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
说完,两脚就把叶宝珠踹进了屋里,自己则端起一盆洗衣服的脏水朝门口哗啦一泼。
“哎哟,我说凤英,啥事这么大火啊?”
孙凤英回头看到是周素芹,有些爱搭不理的,“你没事闲的,在我家门口站着干啥?”
周素芹正等她问呢,连忙把江澜找了个军官的事情又讲了一遍,说得那是唾沫横飞,也不管人家爱听不爱听。
她本来就想气气孙凤英,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
“凤英,说起来你还应该感谢我呢,要不是我家二澜慷慨相让,把姓宋的小子让给你家宝珠,你能有这么好的女婿吗?”
这么好,给你你要么?
傻子都能听出来,她说的竟是反话。
像宋承志那种条件还用让?
反而是军官黄景行,被江澜捡了个大漏。
这会周素芹得了便宜还卖乖,孙凤英能给她好脸色才怪!
“我家的事不用你操心,倒是你家二澜,好不容易弄来个好女婿,可得好好捧着,别叫别人给抢了去!”
讽刺完两句,孙凤英咣当一声关上了大门。
周素芹掩嘴笑了笑,美滋滋地回家去了。
江澜嫁军官的事够她吹一阵的,接下来她可有得忙呢。
叶宝珠在屋里收拾自己的衣物,一回头就看见孙凤英在灶台处淌眼抹泪的。
“妈,你哭啥啊,是不是舍不得我嫁人啊?”
灶台处传来叮当乱响,铝水瓢都被孙凤英给摔变了形。
“我舍不得你?我只恨当初生下你的时候没直接掐死,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说先知会一下家里,你还是想想,等下咋跟你爸交待吧!”
无缘无故挨骂,叶宝珠还怪委屈的,“谁惹了你就找谁算账,干啥拿我撒邪火啊!”
好好的一盆花,精心呵护了23年,结果却被一个坐过牢的王八犊子直接给连盆都端走了。
孙凤英一想到这,顿时悲从心来,咣的一声把水瓢摔到飞起,冲进屋里就开始骂人。
“还不都怪你,放着好的不挑,非捡那没人要的破烂货,不然我能被人家堵在家门口笑话吗?”
“谁笑话你了?”
“除了二澜她妈还能有谁!”
叶宝珠翻了个大白眼,梗着脖子嗤笑了一声。
“真逗,她还有闲心来笑话你?等着瞧吧,以后有她哭的。”
这样的话,刚才她在院子里就说过好几次。
当时由于情绪激动,孙凤英也没腾出空来问。
眼下冷静下来了,她打算问个清楚。
“宝珠,你跟妈说实话,为啥放着军官不要,偏选这个姓宋的烂菜叶子?他到底哪里好?不会是你俩已经那啥了吧?”
这都哪跟哪啊。
叶宝珠被问烦了,干脆一挥手,“别看姓黄的眼下条件好,可他是个短命鬼,顶多再活半年!”
啊?
孙凤英惊得嘴巴张得老大,“别胡诌,生死大事谁说得算呐,你以为你是阎王爷啊?这鬼话都是打哪听来的?”
“算命瞎子说的。”
趁着家里没别人,叶宝珠便把前世的经历如实地讲了一遍。
我滴个妈呀。
这不阎王爷贴告示,鬼话连篇嘛。
孙凤英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她怀疑女儿是下象棋把棋子吃了,一脑袋的炮。
这算命瞎子的话哪有准啊?
他们还不是为了钱,顺嘴地胡嘞嘞,用他们的话来决定婚姻大事。
“你个缺心眼儿的东西,干脆气死我算了!”
叶宝珠很不高兴。
她之所以没说自己重生,就是怕吓着老娘,如今变了个法子告诉她真相,她居然不相信自己。
“妈,你先别急着生气,如果不信的话,过两天你可以去江家打听打听,黄景行从农村接来的养女是不是超级难伺候。还有,那孩子在家作天作地,连夜里都不消停,我敢担保,江澜一个礼拜之内都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叶宝珠说的都是自己上辈子的经历。
她相信,换成江澜嫁过去也是一样。
见她说得有鼻子有眼,孙凤英开始变得将信将疑,“这......也是算命瞎子说的?”
在得到叶宝珠的肯定回答后,她再也不淡定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黄景行可是万万不能嫁的。
至于宋承志,刚才送女儿回来时瞧过一眼,长得其貌不扬,身子骨弱不禁风,就他这德性,将来真能成富豪?
唉,脑瓜子嗡嗡的。
——
军区的招待所条件就是好,不仅室内带有独立的卫生间,还配有淋浴,虽说和后世比起来略显简陋,但这已经是当下最好的了。
趁着黄景行不在,小魔女也还没醒,江澜赶紧到卫生间里洗了个澡,就在她刚穿好衣服出来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怎么这么快就......”
正在擦头发的江澜动作一时顿住,门外站着的并不是黄景行。
对方二十岁出头,一身军装,看着她的两只眼睛都直了。
想不到黄副营长的媳妇儿长得这么好看!
“请问你是?”
“哦,”对方连忙回神,朝她敬了个礼,“嫂子,我是军需官杨飞,副营长去销假了,一时回不来。他怕您和孩子饿,就让我先把午饭给你们送来。”
江澜接过四个饭盒,抿嘴一笑,“谢谢。”
不知道是不是闻到了香味。
她回屋刚把饭盒盖打开,水妞就腾一下地坐起来,还用小鼻子猛嗅。
“啊,找着了,在这。”
看着江澜一本正经地拍了拍口袋,周素芹还是没反应过来。
“给妈吧,别再弄丢了。”
“丢不了,你放心吧。”
发现她百般推脱,周素芹这才看明白咋回事。
“死丫头,合着你就没打算给我是吧?那你比划一下干啥?”
“哦,我就是检查一下丢没丢。”
“得了吧你,我看你就是为了从我这多骗点嫁妆,故意整那一下子,好一招空手套白狼啊!”
“妈,我不许你这么称呼自己。”
江澜满脸乖乖相,却把周素芹一顶一个跟头。
她盯着二女儿好看的那张脸,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个一二三。
真是张三不吃死孩子肉,活人惯的。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江澜,我郑重跟你说一次,彩礼钱必须上交。”
“黄副营长说了,这钱娶谁给谁,要不......你嫁给他?”
“你别跟我耍贫嘴,我又不是针对你一个,当初你大姐的彩礼钱也上交了,不然哪有钱给三沁念高中?”
“她愿意交是她的事,但是我不愿意交,我有责任赡养父母,但没有义务抚养弟妹。”
刚刚还嬉皮笑脸的江澜,突然板起面孔变得严肃起来。
周素芹被顶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眼前的二女儿很是陌生。
她有些焦急,“谁让你抚养了?这不是正好卡在下乡这个节骨眼儿上吗,没有这个钱,你弟和你妹可就都保不住了!”
江澜一脸无所谓,“什么保不住,他们只是下乡,又不是下地狱,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有什么不好?他们作为新社会的年轻人,难道不更应该积极响应国家的号召吗?你作为家长,非但不支持,反而还拖后腿,到底是何居心?”
“你说我是何居心?真是能耐大了,还学会给你妈扣帽子了,”大道理周素芹讲不过她,干脆大手一挥,“既然这样,那你别结婚了,你这婚事我不同意!”
本来以为使这招杀手锏可以拿捏她。
谁料,江澜半点也不在意。
“妈你是不是忘了,我的档案在我手里,你用户口簿是威胁不了我的,而且你现在不同意也晚了,他的结婚报告已经批了,我的政审也已经通过了,要不你再换个别的招试试?”
周素芹瞅着她,“行,你真行,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提前跟我和你爸商量一下,你心里还有父母吗?你可别忘了,是谁给了你这么好看的脸蛋,要不是我含辛茹苦把你生下来养大,你能有机会嫁给军官去部队享福吗?要你的彩礼钱咋了,这钱你不该交吗?”
江澜无语至极,“好,那你报个价吧,就当是买断你我的母女情,以后咱俩一刀两断。”
周素芹惊呆了,两行金豆夺眶而出,叉着腰地数落江澜。
“死丫头,你说的是啥屁话?要你点彩礼钱,你就要跟我断绝关系,我真是白生养了你一场,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所以,你生我养我就是为了让我为奴为婢?家里四个孩子,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就我一个被甩去了农村吃苦,从我刚才在胡同里遇见你到现在,你半句都没有问过我在莫尔嘎村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张口闭口就要钱,我是你的提款机吗?”
“你都嫁军官了,每个月光津贴少说都得有个百八十的,你俩吃不了用不尽,拿点出来帮衬一下你弟你妹怎么了?难道自己过上了好日子,就不管他俩的死活了是不是?”
“我俩花不了是我俩的事,你在这斗地主呢,还搞上平均富裕那一套了?那照你这么说,黄景行娶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给了一笔彩礼钱还不够,还得管小姨子和小舅子。我反正脸皮没那么厚,吃他的,住他的,还得把他的钱拿来填这个无底洞。你要是非坚持这样,那我就不嫁了,赖在家里吃你的喝你的,当一辈子的老姑娘得了!”
我勒个天爷呀,二澜咋就变成这样了!
周素芹气得手直哆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江澜原本的打算是让黄景行留下吃顿饭,她留在娘家住一晚,两个人明天再去领证,然后去接孩子。
可现在闹成这样,就不得不改变一下计划了。
江澜从炕沿处站起来,“提前跟你说一声,我和黄景行会先领证,婚礼要等他有假了再办,不过部队提倡节俭,到时候也就是请亲朋好友吃顿饭就完了,不会大操大办。”
“那可不行!这些年我和你爸随出去多少份子钱,你们不办酒席,我搁啥往回收?街坊邻居咋看?准得以为你嫁得不光彩呢!”
“我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别人爱咋想我管不着。”
说完,她直接朝门外走。
周素芹恨得牙根直痒痒,“你干啥去?”
江澜头也不回,“领证去!”
“不留下吃顿饭?”
“太贵,吃不起!”
她说得是气话,其实主要是想出来找找黄景行。
这一片胡同老旧,违建也多,不常来的人扎里就出不来。
她实在不想看到那么一个英俊的小伙子,提着泔水桶,挨个胡同里头找媳妇儿。
好在是她想多了。
此刻,黄景行正站在院子里,仰头望着那棵沙果树。
单看这身姿挺拔的背影,就是江澜喜欢的款。
就在她刚想开口叫人时,忽然听到江沁的声音,原来是仓房的拐角挡住了她的身影。
只听她娇滴滴地说道,“小时候我妈最疼我二姐了,她都6岁了还尿炕,我妈都没舍得骂她......”
“你8岁那年拉被窝了,妈不是也没揍你?”
江澜一脚迈进了院子。
好歹也是一个锅里搅过的马勺,背地里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既然喜欢玩埋汰的,那不如干脆就明着来。
江沁没想到她会出来,还曝了她的糗事,脸唰一下就红了。
“二姐你别胡说,哪有的事?”
“那我也没尿过炕啊,你不是也照样在胡说?”
“二姐,当着黄大哥的面,你就别欺负我了。”
“谁是你黄大哥,他是你二姐夫。”
见江澜出来了,黄景行终于可以收回目光,为了不和江沁对视,他仰头看了这么久,脖子都酸了。
再看她们姐妹对峙,他马上就知道自己该站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