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在一旁沉思许久，语气中难得有她听不出的意味：“他不想成亲，可能是因为想到你是攻略者，只要他一成亲，你……也会立马死。”
这或许，是他现在唯一在意的。
听到这个解释，白洛颜也沉默了。
可是。
他不知道的是，她，已经死了啊。
他一向是执行力极强的人，答应了白洛颜之后，就立刻开始准备聘礼。
很快，所有的聘礼都筹备好了。
苏辞是振武侯府的庶出女儿，但几十箱聘礼确是羡煞众人。
一箱接着一箱的绫罗绸缎和金银珠宝，从将军府送至振武侯府，黎民百姓皆议论纷纷。
“这是哪家的公子，为了求娶心爱的姑娘，竟如此阔绰。”
“瞧着这架势，像是陆将军府。”
“陆将军？是那个当今朝堂上最年轻的少年将军吗？”
“是啊，究竟是哪家的姑娘能嫁给他，真叫人羡慕。”
……
可正在马车内的陆君临心中却没来由地一阵不安，他转身看向侍卫：“白洛颜最近怎么样了？”
侍卫恭恭敬敬地回答：“每天都有送饭。”
陆君临沉默半晌，这次终于问了第二个问题：“她吃了吗？”
侍卫眼神一颤，沉默着不敢回答。
陆君临蹙眉：“说话。”
侍卫被吓得一震，只好战战兢兢道：“陆将军，上次苏姑娘吩咐我们，谁都不准去看她，所以我们每次只把饭递进去，人不敢进去……”
陆君临双手忽然攥紧，眸中多了几分难以置信：“所以这么多天了，你根本没见到她？”
“是……”
听到回答后，陆君临心里一沉，莫名又想起了那天那个梦，心里一阵不对劲。
一股诡异的不安占领了他整个大脑。
看着这人头涌动的街头，他心脏狂跳得厉害：“掉头！回府！”
侍卫大惊：“陆将君，我们不去振武侯府了吗？”
“我说回府！”
他眼尾泛红，好像疯了一样，非要亲自回府看一眼，才能安心。
白洛颜跟在他身后，突然感觉到，自己的下身一空。
她低头一看，竟然发现自己原本就透明的身体在慢慢消散……
这时，系统开口：“这下应该是彻底瞒不住了，他得知你的死讯之后，你也要彻底消失了，从此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有你存在的痕迹。”
不知道为何，白洛颜竟然从系统冷冰冰的语气中察觉出一丝哽咽的味道。
连系统得知她要魂飞魄散后都忍不住难过。
那，陆君临呢？
爱了她这么多年，又恨了她一年的陆君临……
他看到她尸体的那一刻，又会是什么表情。
是觉得大仇得报，痛快淋漓。
还是会悔不当初，痛心疾首？
亦或者，什么反应都没有，只如同看待一个死去的陌生人？
她突然有些好奇，跟着陆君临飘进府里，又来到破旧不堪的侧院。
陆君临站在偏殿门外，手放在门上，似乎犹豫了两秒。
最后，他呼吸渐沉，缓缓推开了门……


系统金黄色的光开始剧烈跳动。
“死亡倒计时5、4、3、2、1！系统提示，宿主已被抹杀！”
紧接着，白洛颜感觉自己堕入了无尽的黑暗。
她醒不过来，却感受到了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有什么正在把她的五脏六腑都撕碎！
那股要命的疼痛持续了不知多久，等白洛颜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居然成了阿飘！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再次跳出来，叹了口气。
“由于你是史上第一个用自己的命去换攻略对象命的攻略者，所以你的抹杀没有那么简单，如今你的肉身已经死了，现在只剩下灵魂了，只要等陆君临发现你的死讯，你就会彻底魂飞魄散。”
白洛颜苦笑一声。
等陆君临发现她的死讯？
等他看到她死了，又会是一种什么反应呢？
系统再次道：“飘去陆君临身边看看吧，死前他不珍惜你，如今你死了，他想看也看不到了。”
白洛颜就这样飘出了寝殿，来到了陆君临身边。
他此刻正在给苏辞办的生辰宴上，来的人皆是王侯将相之后，给足了苏辞面子。
陆君临当众给苏辞带上了亲手打造的凤尾金钗。
那凤尾刻画的极为精致，所有人都惊叹不已。
白洛颜看着他深情的与苏辞对视的眼神，那眼神与从前看自己如出一辙。
系统忍不住跳出来：“男人的爱是批发的吧，他以前明明最爱的是你！”
白洛颜低垂下眼眸，并未言语。
而一旁的侍卫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忐忑不安。
白洛颜今天的吐血总让他觉得会出事，虽然她说不能告诉陆将军，但能让陆将军去看看也好啊。
于是，侍卫再次走到陆君临身边。
“陆将军，白姑娘真的想见您……而且，她身子有些不适，您要不还是去看看吧。”
陆君临听到那句身子不适后，微微蹙眉，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动了动身子。
但却立刻被苏辞拉住。
她做出一副难受的模样，虚弱的靠在他怀里：“君临，我头好晕啊……”
演技太拙劣，可陆君临还是当真了，立刻紧张的问：“怎么了？”
“我想回寝殿小憩。”
“好，我抱你回去。”
说着，陆君临众目睽睽之下，将苏辞打横抱起。
侍卫在看到苏辞看向自己时隐晦的威胁目光后，也不敢再多言。
回到寝殿，陆君临刚将她放在榻上：“我马上让郎中过来。”
可腰却立刻被苏辞的脚踝勾住。
旋即，他坐在床沿，苏辞媚眼如丝的抱住他吻了过来。
“陆君临，我好爱你啊。”
两人肌肤相亲，陆君临伸手抚摸着她的脸，目光逐渐灼热，温柔地吻着女子的唇瓣。
寝殿很快传来暧昧的声音。
白洛颜不想再看下去，飘出了寝殿。
系统原以为她会很伤心，可她此刻的表情，看起来只有落寞，却无撕心裂肺的难过。
“你不难过了？”
白洛颜语气很轻：“第一次看到的时候，的确很难受，但现在……却没什么感觉了，奇怪。”
是因为她已经死了吗？
系统：“说明你没那么爱他了，好事。”
好事吗？
白洛颜飘在半空，在漫漫长夜里等待天明。
之后的每一天，她都跟在陆君临身边，亲眼目睹他对苏辞有多宠爱。
苏辞喜欢海棠，陆君临亲自在庭院里种了几棵海棠树，海棠花开的密密匝匝，火红似胭脂。
苏辞喜欢吃糯米糕，他就去外头糕点铺学会了之后，再到小厨房里亲手给她做。
苏辞说想要狐裘大氅，他便亲自策马狩猎，猎得一匹白狐，紧赶慢赶地做了一件狐裘大氅。
……
每天晚上，他都要发了疯似的抱着苏辞缠绵，又疼又爱，似乎要将她揉到骨子里。
曾经给白洛颜的宠爱，都被他原封不动的转移给了苏辞。
寝殿里，苏辞仗着着了风寒又抱着陆君临撒娇，不肯吃药。
陆君临耐心无比的哄她：“听话，你只要喝了药，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这副画面，让白洛颜恍惚间想起，她着了风寒的时候，他给自己喂药却怎么都喂不进去。
那时候，他眼眸里布满了红血丝，耐着性子温柔地哄她：“阿颜，只要你乖乖喝药，我什么都依着你。”
那时候，他真的很爱她。
一如现在，他爱着苏辞。
哄苏辞吃完药，他才回到书房处理政务。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传来，白洛颜一边挣扎着，一边看向满脸得意的苏辞。
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件事是苏辞在颠倒黑白，明明是她强制把自己带出去，却扭曲成了自己逃出去。
这时，一只白狐突然从床榻底下钻了出来。
它疯狂撕咬着陆君临的衣袍。
“啊！这里怎么会有一只狐狸！”
苏辞吓得跳起来，小狐狸似乎也知道她不是好人，窜起来朝着她扑过去。
“啊！”
陆君临立刻甩开白洛颜，将小狐狸一脚踢开，又命令侍卫抓住它。
接着，他眼底闪烁着狠厉的光芒，仿佛要将人灼穿：“这只狐狸从哪里来的？”
白洛颜惊恐的睁大眼，一年前她被关进来的时候，这只白狐从床榻底下钻了出来，依偎在她身边。
她给她取名叫小黑。
这一年来，小黑是她唯一的陪伴。
陆君临不允许任何人或东西陪着白洛颜，所以白洛颜不敢让他知道小黑的存在，小黑也很聪明，一听到脚步声就会躲起来。
但这次，为了保护白洛颜，它还是跑出来了。
苏辞楚楚可怜的靠在陆君临怀里，原本白皙的手臂被挠出了一丝血痕。
“君临，我讨厌这只狐狸，你让人把它打死！”
这话一出，双眼早已麻木的白洛颜立刻激动起来。
“不要！”
这孤单寂寞的一年里，只有小黑日复一日的陪着她，小黑在她心中，早就和亲人无异。
白洛颜狼狈地开口求他：“君临，我求求你，放了小黑吧。”
陆君临第一次看到她的情绪如此外露，可却只是为了一只狐狸。
他薄唇紧抿，浑身都弥漫着幽森寒气，俯身掐住她的下巴：“放了它？好啊，这只畜生抓伤了苏辞，要么弄死它，要么你代替它给苏辞磕头赔罪。”
白洛颜身子颤了颤，她从未想过，陆君临有一日竟会这么凌辱自己。
可她来不及细想，这一年自己像条狗一样被关在这儿，只要能保护自己在意的，自尊又算什么。
她踉踉跄跄站起身，而后砰的一声跪了下来。
她放下所有自尊，在苏辞讥诮的目光下，一下又一下磕着头。
砰！
砰！
砰！
她的头不停地撞击着地面，而陆君临只是冷眼看着。
那个将她捧在掌心的人，那个说会永远爱她的人，那个她受了一点伤，都心疼的不得了的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彻底消失了。
白颜洛的额头早已鲜血淋漓，可她依旧没有停下。
不知过了多久，白洛颜满脸是血的抬头：“可以了吗？”
陆君临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苏辞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角，满脸委屈。
她的嗓音里带着哭腔：“君临，可我真的不想再看见那只狐狸，你看，它都把我抓出血了，不弄死它，我会睡不着觉的……”
白洛颜抬眸，眼底尽是乞求。
最终，陆君临还是选择了顺着苏辞，对抓住小黑的侍卫开口：“动手。”
白洛颜双目猛怔，滞住了呼吸。
侍卫得令后，拿起一根长鞭，狠狠朝小黑瘦弱的身躯扬起……
“不要！”
白洛颜拼命冲过去，可终究晚了一步。
一声巨响后，小黑被打得奄奄一息，鲜红的血迹在雪白的毛发上晕染开来。
白洛颜哭着将它抱在怀里，小黑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摇着尾巴有气无力地叫了最后一声：“咕咕。”
“小黑、小黑、小黑……”
她像疯了一样，不停地呼喊着小狐狸的名字。
直到陆君临和苏辞离开后，她仍然抱着小黑的尸体，如机器人一般重复着叫它。
小黑死后，白洛颜唯一的希望也没有了。
她仿佛被抽走了魂，比任何时候都要像一具行尸走肉。
这几天，侍卫每天来强制给她喂饭，她也不再反抗，只是等他们喂完后，又会全部吐出来，周而复始。
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直到某天，吐完饭后，她竟然还猛地吐出了一大口血！
来送饭的侍卫看到后吓了一跳，立刻就要去禀告陆君临。
却突然被白洛颜紧紧攥住。
她抬眸，一双眼早已红得充了血：“如果你敢告诉他，我马上撞死在这儿。”
侍卫不敢再轻举妄动，他们知道不管陆君临怎么惩罚白洛颜，可不让她死是他的底线。
他只好答应，仓慌的离开了侧院。
他走后，侧院偏殿内陷入一阵寂静。
白洛颜闭了闭眼，又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突然，她像是看到什么，笑了笑，声音带着一股解脱。
“你终于来了。”


商池诧异的看向他：“是啊，当时宫里医术最好的太医都去了你们将军府，诊脉后直接让你爹娘准备后事，你娘亲都哭晕过去了，你不知道？”
陆君临当然不知道！
因为他在回府的第二天，就醒来了！
而且，全身完好，并没有什么疼痛。
如果当时真的严重到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又怎么会好得那么快。
忽然，他眼神一滞，想起了什么。
白洛颜……
她不是普通人，是个攻略者。
难道，是她想办法救了自己？
好像也是从那时，她总是时不时地发呆，好像在数着什么日子，陆君临终于察觉出不对劲。
但商池知道的也不多，两人聊了几句，就分开了。
宴会结束后，陆君临回到府中。
深夜。
他难得在睡梦中极不安稳，居然梦到了一年前的那一晚。
他发现了白洛颜藏起来的信笺，怒气冲冲去找她。
“白洛颜！”
可一推开门，却只看到满眼的血。
白洛颜倒在血泊中，陆君临如遭雷击，扔下手中的信笺，疯狂冲向了她。
可当他抱起白洛颜时，却发现她早已没了呼吸。
“阿颜！！！”
陆君临大汗淋漓的从梦中苏醒，猛地坐了起来。
动作惊醒了身旁的苏辞，苏辞燃了蜡烛，看见他满额头的汗，吓得不轻：“怎么了？”
陆君临的心脏怦怦狂跳，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他按了按眉心，哑声道：“没什么，睡吧。”
两人再度躺下，可是等苏辞都睡着之后，陆君临却还是清醒的很。
一夜无眠，满眼的血红，睁眼到了天明。
翌日，陆君临又把侍卫叫进了书房。
沉默了片刻，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她……最近有说过什么吗？”
侍卫眼里闪过一抹心虚，道：“没有。”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白洛颜最近有没有说过什么，他被苏辞警告过之后，就不敢再进殿中，只每天把饭菜放在殿外就离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洛颜的错觉，陆君临在听到侍卫的回答后，眼神似乎黯了下。
难道他觉得，自己应该还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吗？
过了会儿，他有些不耐烦的挥手让侍卫出去。
侍卫离开书房，又立刻被苏辞叫走。
得知陆君临居然是在问白洛颜的情况之后，她心里闪过一丝不安。
她努力了这么久，绝不能给白洛颜翻身的机会！
为防止夜长梦多，晚上，苏辞躺在他怀里，突然撒娇道：“君临，我们成亲好不好？”
陆君临沉思了几秒：“你想成亲？”
苏辞紧紧抱住他，用力点头：“我太爱你了，想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可是我好害怕以后我们会分开。”
说着说着，她甚至哭了出来：“我真的离不开你，我们永远都在一起好不好？”
永远、不离开几个字眼，让陆君临不知不觉有些恍神。
他伸手抚摸上这张脸，眼神深情得让人沦陷：“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是不是？”
苏辞动情的点头。
陆君临俯身，用力的吻住她，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怀里：“好。”
顿了顿，他像是想起什么，又补充道：“但，我要先去你们府上下聘礼，成亲一事还需再商讨。”
白洛颜飘在一边，忽然有些不懂他了。
明明，他是想娶苏辞的。
为何还要一再拖延。


攻略陆君临的第八年，洞房花烛夜那晚，他却把她关进了暗无天日别院。
往日盛满爱意的眸子染上疯狂：“你这辈子也别想离开我！”
可后来，他却爱上了那个和她七八分像的替身。

“白洛颜，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白色信笺纷纷扬扬被砸在白洛颜身上，她不明所以的揭开盖头，大红色床被上落满了白色的信笺。
她瞳孔猛地一颤，信笺一笔一墨记载了她攻略陆君临的全部事迹。
陆君临一步一步朝她逼近，眼底的怒意像是一团火焰，越烧越旺。
“这么多年，你都是在骗我，只是攻略我？”
“攻略成功后，你是不是会离我而去？”
“你告诉我，是不是攻略成功后，你就会立刻离开！”
红烛摇曳，火光映照在他脸上，可白洛颜却再也看不到往日的温柔蜜意。
白洛颜眼眶瞬间泛红，可话到了嘴边又咽回肚中。
见她沉默，陆君临顿时掀起滔天怒火，他猛地抓住白洛颜的手臂，用力摇晃。
“你说话啊，你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说你是真的爱我！你说啊！”
她双手紧紧握拳，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只是微微嗫嚅了下。
“阿临……”
可除了这个名字，她却再说不出任何话来。
陆君临疯狂的砸碎了房间内所有婚宴准备的物品，从她身上扒下大红嫁衣，剪成了碎片。
零零碎碎的布料从天空散落下来，落在一片狼藉的地上。
陆君临看着狼狈的坐在地上的白洛颜，狠狠捏住她的下巴，见她仍是一言不发。
他的眸子逐渐转变为失望，又转变为冷酷无情。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你别想离开我，这辈子也别想！”
白洛颜被他狠狠甩在地上，她下意识想去拉他，可那一片大红色衣袍仍然从她指尖溜走。
“给我把白洛颜关到别院！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狠厉无情的话从外面传进来，白洛颜躺在地上，看着屋内鲜红的破碎帘帐，珠缀的霞帔变成了烂布，墙上挂着的描金的大红喜字，也只剩下一半。
她回想起被系统带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她第一眼就看见了陆君临，她的攻略对象。
为了让他爱上自己，她一直缠着他，从金钗、到及笄、到桃李……
陆君临很宠她，曾在她遭遇劫匪时只身斩杀歹徒，为她放了满池花灯只为哄她开心，为了她连夜策马从战场赶回来陪她过生辰……
而白洛颜，也渐渐真的沉沦于这场感情，忘了这只是一场任务。
他们青梅竹马，彼此陪伴，携手走过了许多年。
他们那么用力的相爱过。
他们明明已经拜了堂，明明是属于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啊。
明明就差一步，最后一步……
眼泪从眼角滑落，心脏像是被利刃反复扎穿，痛不欲生。
白洛颜任由侍卫将她拖进黑暗的房间，看着那道门一点点关上，最后，房间归于一片黑暗。
“白洛颜，你的下场还真是惨啊。”
一丝光透进来，白洛颜不适应的抬手挡住眼睛，白光打在她憔悴的脸上，看着更加苍。
好半晌，她才勉强睁开眼，看清楚面前女子的容颜，那张和她像了七八分的脸。
苏辞。
她身着锦绣华裳，满脸嫌弃地看着这个破败不堪的偏殿。
白洛颜没有说话，被关进来一年，她已经很久没有跟人说过话了。
起初，陆君临还日日都会来。
他总是喝的烂醉如泥，双眸猩红地盯着她，然后捏紧她的下巴，一遍遍的吻她，说爱她。
那幽深眸底晕染开的复杂神色，让白洛颜分不清究竟是爱还是恨。
但到后来，他来的越来越少。
她见到的人就只有送饭的丫鬟。
也许是看白洛颜太过可怜，会主动找她说话。
她们不明白为什么陆将军以前那么宠爱白姑娘，却狠心把她关在这种地方，有的以为只是白姑娘因为一点小事惹怒了将军，还会劝说白洛颜低头认错，说总能离开这的。
但后来，说这些话的丫鬟都再也没出现过。
她们不知道，陆君临最恨的，就是“离开”二字。
后来，过来的丫鬟越来越沉默，避白洛颜不及。
见白洛颜不说话，苏辞继续嘲讽着：“这可是君临昨日送我的，戴着它来这种地方，感觉都染了一股臭味。”
她抚摸着自己脖颈间的璎珞，可白洛颜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
苏辞最讨厌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明明过的连狗都不如，还敢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正主的架子。
她走上前去，猛地将白洛颜从床上拽下来踹倒在地。
接着，她长长的护甲刮过白洛颜的脸。
“嘶——”
脸颊处传来火辣辣的刺痛，丝丝缕缕的血迹顺着脸颊低落在地。
苏辞蹲下身，眼眸中尽显得意之色：“我刚刚是不小心，你不会同我计较吧，来，让我瞧瞧你的伤。”
苏辞的护甲再次漾过那道刮痕，狠狠使劲，鲜血快速地往外渗出。
“啊！”
白洛颜不受控地惨叫出声。
一旁的侍卫看不下去，连忙上前：“苏姑娘，您这样做，陆将军要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