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小说 其他类型 真千金为婢四年,为全府准备了火葬场楚垂容梁流徽后续+完结

本书作者

月光婵婵

    男女主角分别是楚垂容梁流徽的其他类型小说《真千金为婢四年,为全府准备了火葬场楚垂容梁流徽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月光婵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以前不确定,但经过了辛者库这遭,以她对梁流徽的了解,那责罚怕是在劫难逃。“那怎么办?现在就去叫老爷子?”说着,兰花就要跑,楚垂容叫住了人,“天色已晚,别打扰祖父了,他们在哪儿,我去看看。”兰花眉头皱得更紧了,她耷拉着头,“晚了,听外面人说,公子他去宫里了。”宫里?楚垂容捏着鱼饵的手当即一抖。那人怎么会去宫里!鱼饵在湖水里散开,原本沉浸在水底的鱼儿猛的露出头,大口大口的吃着。兰花那见过这画面,吓得连连后退,“小姐,明明是雨天,怎么还会有鱼上来!”楚垂容靠着窗边,静静的看着池中鱼,一丝不妙的预感在心底蔓延。“兰花,你说错了,不是鱼上来,而是它早就在雨帘下潜伏,伺机而动。做好准备吧,府里马上就要出事了!”同一时间,辛者库,一片狼藉,梁时木...

章节试读

以前不确定,但经过了辛者库这遭,以她对梁流徽的了解,那责罚怕是在劫难逃。
“那怎么办?现在就去叫老爷子?”
说着,兰花就要跑,楚垂容叫住了人,“天色已晚,别打扰祖父了,他们在哪儿,我去看看。”
兰花眉头皱得更紧了,她耷拉着头,“晚了,听外面人说,公子他去宫里了。”
宫里?
楚垂容捏着鱼饵的手当即一抖。
那人怎么会去宫里!
鱼饵在湖水里散开,原本沉浸在水底的鱼儿猛的露出头,大口大口的吃着。
兰花那见过这画面,吓得连连后退,“小姐,明明是雨天,怎么还会有鱼上来!”
楚垂容靠着窗边,静静的看着池中鱼,一丝不妙的预感在心底蔓延。
“兰花,你说错了,不是鱼上来,而是它早就在雨帘下潜伏,伺机而动。
做好准备吧,府里马上就要出事了!”
同一时间,辛者库,一片狼藉,
梁时木踹翻掌事姑姑,气势汹汹的喊道:“还要我再说一遍吗?叫那些欺负过楚垂容的奴婢滚出来!”
地上已瘫了四五个人,他们鼻青脸肿,瑟瑟发抖。
对上梁时木的怒气,他们吓得连连磕头,“梁小院使息怒啊,不是我们不叫出来,是我们真叫不出来啊。
跟令妹一起的,都是官家有罪之人,令妹放出去时,他们也被自家人带回去了。
如今你找我们要,我们上那找啊......”
“找不到也得给我找,就算他们回去了,你们也得给我揪回来!”
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能和楚垂容在辛者库的,不是有罪的官婢,就是贵妃特意安排的丫鬟。
说难听些,这些人的地位不比楚垂容低。
他们哪敢为了梁时木,得罪其他人。
“不行啊,小的真的无能为力啊!”
“找死!”
梁时木瞳孔缩紧,拉起掌事之人的衣领,就是一顿暴揍。
拳头接触身体的声音触目惊心,眼看躺在地上的人就要晕过去,门外突然传来一高昂的声音。
“住手!”
梁时木回头,只见一端庄又不失俏丽的容颜。
他认得,此人乃柳妃,是母亲的手帕交,也算得上他半个娘。
拳头立刻收起,梁时木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柳姨。”
柳妃抬手,丫鬟太监纷纷将整个大门围住,直到确保无人闯进,她才带着贴身丫鬟靠近。
“说过多少遍了,在宫里该叫我柳妃娘娘!
刚刚听到你的声音,我还以为听错了,没想到你真的来这儿了,说说吧,你这混小子又在搞什么鬼?”
她一边说着一边上前,瞧着地上血淋淋的人,她吓得连忙后退,“这是?”
梁时木三两句话,说明情况。
柳妃眉头紧皱,“糊涂啊,你怎么干出这等荒唐事来!
为楚垂容报仇,你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你是忘了楚垂容因何事入辛者库的吗?”
楚垂容是害孟妃,而入。
孟妃,那就是个小肚鸡肠的,在楚垂容身上栽了跟头,还看不到楚垂容死,她当然会想着法对付。
好在这些年,她忙着宫斗,忘了楚垂容,这才让楚垂容有幸回来,否则今日怕是连楚垂容的尸骨都看不到。
本来两家恩怨,在楚垂容放出来时,已经了了。
偏偏梁时木闹出个报仇,这要是被那孟妃知晓,怕是整个梁家都要淌在水深火热之中。
“愚蠢,当真的愚蠢啊,这次,你是闯大祸了!”
梁时木二丈和尚摸不清头脑,柳妃也没功夫闲谈,她急速的安排着,
“翠微,去,找太医!福德,去,找梁夫人,这件事必须立刻解决。
至于你,梁时木......”
目光落在身上,梁时木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紧绷身子,当即站定。
“你去牢里住一晚,否则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消息很快传到梁家。
梁老爷和梁夫人吓得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匆匆就要往宫中赶。
梁流徽看见,立马上前,“是不是哥哥出事了?”
二老面面相觑,满眼震惊。
“你怎么知道?”
“今日大哥哥行为异常,我总觉得会出什么事儿,果不其然,爹爹娘亲,你们带我过去吧。”
梁流徽可是京中出了名的才女,深受柳妃的喜欢。
倘若带着她去,恐怕能解决不少麻烦。
想着,三人冲进马车来到宫中。
柳妃早就在宫里等着了,听到脚步声,她放下茶杯直接迎了上去。
“慧茹,你怎么才来呀?”
慧茹是梁夫人的闺名。
两位好友手拉着手,尽显亲昵。
然而这份亲昵却在梁老爷靠近时,瞬间降下了温度。
“他怎么也跟着来了?”
“事关我儿大事,相公不可不来。”
梁夫人和柳妃是闺中密友,两人儿时便天天腻在一起,后来因梁夫人嫁人,柳妃才断了和梁夫人的联系。
再后来她嫁入宫中,两人见面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他把所有的变故都怪在梁老爷身上,因此对梁老爷诸多不满。
“好吧,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勉强让他跟来了。”
梁夫人笑笑,“还是柳妃大气。”
“行了,别在我面前扯嘴皮子了,说说梁时木的事儿吧,他今儿怎么搞的,竟然掀了辛者库,得亏本宫纹声赶来,否则消息传到孟妃那儿,你们两家的梁子恐怕就结下了。”
“怎么会这样?”
二老吓得六神无主,梁流徽跪地啼哭,“请娘娘,救救大哥哥。
哥哥只是一心想要为妹妹报仇而已,没想到后果,还请娘娘看在哥哥是在您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份上,救他一条命吧。”
梁流徽边说边磕头,嫩白的皮肤不过一瞬就红肿起来。
柳妃心疼的将人扶起来,“傻丫头,你哥哥和本宫是什么关系,本宫怎么可能不救他?
只是救可以救,但怕是要让他吃点儿苦头。
孟妃不得恩宠,如今正受着气,若是闻到消息,必定要在你哥哥身上撒气,我们必须要给他一个责罚,罚到让对方说不出话为止。
这必定会苦了梁时木,就看你们愿不愿意。”
“娘娘可是想到法子了,什么法子?”
“去军营。”
三字一出如同晴天霹雳,梁夫人险些站不稳,好在梁老爷搀扶,她才上前一步。
“不可呀,万万不可呀!军中乏匮,去军者,哪个不是身材魁梧?我儿从小娇生惯养,哪怕是坐在院使位置,也没吃什么苦。
若是将他送进军营,那可真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了。
柳妃,柳儿,你可是我儿的柳姨啊,你舍得让他受苦吗?”

楚垂容的心因着这句话,也终于安定了下来,总算有了一些回家的实感。
祖孙俩就这么抱着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
梁老爷子让小厮端了早膳上来,都是楚垂容爱吃的。
这么些年了,也只有他一直记得楚垂容的喜好。
用膳时,梁老爷子仔细问了楚垂容在辛者库的生活,尽管楚垂容已经避重就轻,尽量挑了好的说,也还是惹的老爷子连连叹气,唤了小厮拿了药膏给楚垂容。
梁夫人带着梁流徽进来时,看见的就是楚垂容坐在梁老爷子身边逗得梁老爷子哈哈大笑的模样,心头瞬间宽慰了不少。
“父亲/祖父。”
二人对着梁老爷子行礼请安。
梁老爷子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他随意摆了摆手,目光落在梁流徽身上:“如今,容儿已经回来了,与言家的婚事,也该定下了。”
梁流徽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下来,梁夫人的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楚垂容则是诧异地看了过来,有些疑惑。
诚然,当初定下婚约的是她与言玉,但是她打小就走丢了,被当成小姐抚养的是梁流徽,与言玉有了感情的也是梁流徽。
就算她回了梁府以后,有说过要改婚约,她也确实对言玉动了心,以为会嫁给言玉。言玉默认她被冤枉,看着她被带走时她也已经死心了。
这桩婚事与她,又还有什么关系?
“父亲,徽儿与言小侯爷的婚事,是从小就定下了的,虽然徽儿不是我亲生的,但是两个孩子相处了那么长时间,也早都已经有了感情了......”
梁夫人欲言又止,显然是想帮梁流徽争取这一桩婚事。
楚垂容明白过来,是祖父知道她对言玉的心思,想要给她做主!
她心下微暖。
“容儿,你怎么想?你若是愿意,这桩婚事就是你的,有祖父给你做主。”
果然,梁老爷子开口问起了她的意见。
“祖父,言小侯爷和梁小姐情深义重,我还是不掺杂进他们之间了,这桩婚事,该是她的,就还是她的吧。”
楚垂容道。
听的楚垂容这么说,梁流徽心里顿时长松了一口气。
“你想清楚了?你不是喜欢言小侯爷吗?”
梁老爷子问道。
“我想清楚了,我在辛者库待了四年,早就已经不喜欢他了。”
楚垂容语气坚定冷淡。
“好,既然你想清楚了,那祖父就听你的。”
梁老爷子颔首。
与此同时,外头传来小厮的通报声:“老爷,温将军来了。”
一听是温辰屿来了,梁老爷子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几分:“快让他进来吧。”
温辰屿很快走了进来,对着梁老爷子行礼:“我今日来,是来感谢老爷子前些日子给军里研制的伤药的。这些是我让下属去各地收集的珍贵药材种子,知道老爷子喜欢研究这些,特意送了过来,聊表谢意。”
“好,温将军快坐吧。”
梁老爷子招呼道。
他对温辰屿还是十分喜爱的,少年将军,功名赫赫,又出生名门,样貌堂堂,不由就把心思打到了温辰屿身上。
他身子大不如从前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楚垂容,他必须早为她做打算。
只是这事还急不来,还是要问过楚垂容的意思才行。
正寻思间,梁时木带着言玉也来了,进了门给老爷子请了安。
见言玉来了,梁流徽的脸颊顿时有些红了起来。
“言小侯爷来的正好,方才我们还在讨论你和徽儿的婚事是不是该定下了。”
梁夫人率先招呼道:“如今容儿回来也是件喜事,正应该喜上加喜双喜临门!不知道小侯爷意下如何?”
言玉下意识抬头,看向的却是楚垂容:“梁三小姐意下如何?”
“你与二小姐的婚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楚垂容觉得有些好笑:“要问你也该问二小姐。还有 以后也不要再叫我三小姐了,进辛者库的第二天,我就已经不是梁府的小姐了,如今,我随我师傅姓,姓楚。”
“梁垂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愿意做我们梁家的人,你就给我滚出梁家,滚回你的辛者库去!”
梁时木一听这话,瞬间怒了。
他猛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瞪向楚垂容。
“我这话有错吗?当初可是父亲亲自进宫,说我不过是个养女,已经和梁家断绝关系了!现在又要否认,难不成是想犯欺君之罪不成!”
楚垂容道。
若不是为了祖父,她本也不愿意回到梁家。
她宁愿重新去做她的江湖游医,也好过与这些人纠缠不休!
梁时木一噎,越发恼怒起来。
梁流徽则是微红了眼眶:“大哥,你莫要和三妹生气了。这件事说到底都是我的错,若是当初去辛者库的人是我,就不会这样了。”
“徽儿,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让她如此毫无顾忌!”
梁时木道。
“够了!不过是个姓氏,容儿想姓什么就姓什么!你要赶她走,可曾问过我!她可是你的亲妹妹,在辛者库受了这么多年罪,你不心疼她,不关心她也就罢了,居然还如此指责她!给我滚去祠堂罚跪去,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与你妹妹道歉,什么时候再出来!”
梁老爷子忍无可忍,怒喝道。
梁时木咬了咬牙,狠狠瞪了楚垂容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退了出去。
梁流徽则是眸中带了些许委屈,心下也有些忐忑起来,弱弱看向了言玉。
“小侯爷,温将军,让你们看笑话了。”
梁老爷子缓和了脸色。
“无妨。”
言玉摆了摆手:“我问三小姐,也是因为与我定下婚约之人本是三小姐。”
“无论这婚约到底如何,也该由三小姐决定,要是不清不楚就传出去,伤了我的清誉是小,误了三小姐清白是大。”
清白?
楚垂容不可查的冷哼一声。
去辛者库这么多年,言玉可曾在意她的清白?
此时来说清白,怕是别有所图。
抬眼是言玉含情脉脉的眼,彼时楚垂容只觉恶心,撇过头去不愿看,却瞧见祖父紧皱的眉,和动容上扬的嘴角。

楚垂容忍者泪水,点点头上了马车。
车帘被放下,马车缓缓行驶离开,言玉站在身后望着,面色逐渐阴沉下来。
马车里,楚垂容与温辰屿道谢:“温将军往后还是莫要叫我梁小姐了,我从不是什么梁家的小姐,温将军还是叫我楚姑娘吧。”
温辰屿望着楚垂容的眸中带了几分心软。
他颔首:“楚姑娘往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将军府找我。”
马车停在了梁府门前,梁老爷与梁夫人,梁流徽早等在了梁府门口,见温家的马车停下,三人眼中都有些诧异,就看见楚垂容从马车里走了下来。
“楚姑娘既已安全到家,我便先走了。”
马车里传来温辰屿的声音,车夫紧跟着调转马头操控马车离开。
楚垂容把目光挪向了梁老爷三人。
梁夫人率先红了眼眶,快步走了上来,就要把楚垂容搂入怀中,一如当初刚找到楚垂容的时候一样。
楚垂容却没有再和当初一样任由她抱在怀里哭泣,而是后退了一步,对着她行起礼来:“奴婢见过梁夫人,梁老爷,梁小姐。”
梁夫人的动作登时顿住,泪水再也忍不住决堤而出。
她的亲生女儿,在辛者库四年,居然变得比当初刚回梁府时与她还要生疏卑微。
“容儿,是娘对不起你!往后,你还是我们梁家的三小姐,是娘的亲生女儿,你莫要如此,没有人会再把你当奴婢使唤了。”
梁夫人声音哽咽。
楚垂容听着这话,只觉得好笑,扯了扯嘴角。
“快,进屋来吧,外头冷,你才回来,去沐浴换身衣裳,娘带你去见你祖父。”
梁夫人说着,就要上前去拉楚垂容。
楚垂容却躲开了:“不劳烦梁夫人,奴婢自己进去就好。”
她说着,不在看梁夫人一眼,径直抬步进了梁府。
梁夫人见她这般 身形不由晃了晃,梁流徽赶忙上前,搀扶住了梁夫人:“娘,您别伤心,当心身子。
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妹妹也不会变成如今这般。当初,就该让我进宫受罚!”
“徽儿,莫要说这话。当初的事情,你也不是有意为之!容儿在辛者库不知道受了多少罪,怪罪我也是应该的。”
梁夫人道。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是没有办法。
楚垂容没管身后几人,已经回了自己居住的院落幽莲苑。
一进幽莲苑,兰花就扑了上来,一把扑进了楚垂容怀里:“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奴婢总算是等到你回来了!”
听着着熟悉的哭声,楚垂容终于有了些许回家的实感。
兰花是她当初刚回梁府时,便跟在她身边伺候她的丫鬟,对她一直忠心耿耿。
她被迫替梁流徽认罪,兰花为了救她,还挨了二十大板,被扔出了皇宫。
她在辛者库四年,到后来,唯一记挂的也只剩下兰花。
好在,兰花还活着,甚至,还一直在院中等她回来。
“我没事。”
楚垂容眸中带了些许担忧:“你当初受的伤?”
“小姐不用担心,奴婢的伤早都已经好了。倒是小姐,这些年一定受了不少苦,都瘦了这么多。”
兰花说着说着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奴婢已经给小姐准备好了热水,小姐如今回来了,一定要好好养身子。”
“好。我先去沐浴。”
楚垂容点头应了,进了房中沐浴,兰花要跟进来伺候,也被她拒绝了,只好在门外等候。
待楚垂容沐浴好,却没有梳妆打扮,还是素着一身走了出来:“我们走吧。”
饶是如此,素净的脸庞仍旧美的魅惑众生,就算是粗布麻衣也挡不住她的美貌。
她带着兰花朝着祖父居住的浮生楼去了。
路上,遇见了梁夫人几人。
梁夫人见她没有打扮,不由皱眉:“容儿怎么不换我给你准备的金银首饰,你多少也算是府上的小姐,如此成何体统?这可是我们特意为你选的。”
“娘,你管她做什么?在辛者库当了四年奴婢了,还这么矫情!有首饰穿戴不错了,偏偏要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梁家把你接了回来还虐待你呢!”梁流徽跋扈地叫骂道。
梁时木冷叱了一声。
“你给我住嘴!你妹妹在辛者库受了那么苦,有些要求也是应该的!她便是难伺候一些,你也不可多嘴!”
楚垂容的心脏抽着疼。
这就是她的好哥哥,看似为她说话,实则一次次给她安上莫须有的罪状。
梁夫人打断了梁时木的话,在看向楚垂容,眼中多了几分不满,却还是耐着性子哄道:“你还是戴上吧,不然你祖父瞧见了,会心疼的,到时又要责骂我。”
“是那镯子太小,我戴不上。”楚垂容低垂着头。
镯子虽然材料名贵,但样式很老旧,镯子也有磨损,看起来,像是梁流徽几年前戴了淘汰的。
他们把梁流徽丢弃的首饰给了她,还称之为特意挑选的恩赐,要她感恩戴德。
“垂容,你这样难免矫情过头了。镯子又能小到哪里去?你戴之前手上涂一些润滑的浣衣粉不就行了?何须如此大惊小怪。你只顾着自己舒服,我看你是真应该学学流徽!”
梁时木忍不住呛她。
“我矫情?”
楚垂容猛地抬头看向了梁时木,她一把撩起了自己的衣袖,把瘦的皮包骨的胳膊露了出来,举在了梁时木面前。手腕上,刺眼的伤痕触目惊心,因着当初伤势过重,那伤口愈合后形成了恐怖的凸起,一个个瘢痕疙瘩遍布手腕:“是你们当初送我去了辛者库,我在那里被打被骂,手上的伤痛得我差点死了。这么多年了,这瘢痕疙瘩还没有好,一碰便是钻心的疼!我怎么戴镯子?我就应该咬着牙忍着痛去戴梁流徽丢弃的废品吗?”
楚垂容泪流面面。
在场众人见她手臂居然成了这副模样,都惊骇得瞪大了眼睛。
楚垂容心痛得无法呼吸,她颤声道,“郎中说过,我是瘢痕体质,你们不是都忘了吗?送我去那样的地方,你们有想过我会受什么样的苦吗?你们没有,你们甚至连为我挑选一只镯子的心都没有。”

院内,众人无一不似簇拥的蝶,围着梁流徽转。
闻着声,给梁流徽捶背,捶腿的丫鬟骤然僵直了身子。
舒适感荡然无存,梁流徽登时耷拉着脸,掀起了眼皮,“停下来作甚,继续!”
说着,她看向梁时木,“大哥哥,吵什么啊,吵的我头都晕了!”
说着,她柔弱的捂了捂脑袋,“我才刚醒呢,你就不怕把我吓着?”
梁时木无视梁流徽,直直盯着捶腿的丫鬟,“还需要我点名吗?再不出来,死!”
小厮,丫鬟们面色一白,赫然跪地。
齐刷刷的一堆人,吓得梁流徽骤然起身,“这是作甚?”
“作甚?”梁时木鼻子吐出气来,“你该问问你身边这些刁奴!
这些个猪油糊了脑的,明明那楚垂容是在救你,他们偏偏说楚垂容是要杀你,害我冤枉了她不说,还伤了她的心。”
“这有什么,奴婢护主理所应当,妹妹是知道这个的,定不会为难他们。
大哥哥,你又何必为了这事儿做个恶人?”
“楚垂容不为难,是她有教养,不代表我就得纵容这些人,你给我让开些,否则别怪我伤着你!”
“不行,这些人可是我的人,他们也是太着急了,才胡说八道,大哥哥,你总不能因为这事儿,就欺负了我的奴婢吧。
否则,寒了我奴婢的心,以后谁还真心待我?”
“到现在你还想谁真心待你?”梁时木冷眉倒竖,“你还有良心吗?你还记不记得楚垂容是为了你进的辛者库,她现在一身伤,浑身轻的跟那小鸡似的。
如今为了救你起来,伤口又裂开了,连个大夫都不敢请。
你不帮他说话就算了,还帮这些蠢王八羔子,你还是我那单纯善良的妹妹吗?”
“我......”
“反了反了,真是逆了天了,你这样,定是这些刁奴弄的,今儿个不管是为了楚垂容,还是为了梁流徽,我都得好好整治你们一番。
来人,上家法!”
梁家可是出了名责罚严酷,因是世代学医,他们知晓怎么做最能伤人无形,却针针诛心。
就说那家法,是带刺抹药的鞭子。
一鞭下去,不仅内外皆疼,还三五天下不了床,丫鬟们如何住?
贴身丫鬟腊梅吓得赶忙磕头,“小姐饶命呀,小姐饶命呀,并非我们故意胡说,而是当时事情确实如此。
我们眼睁睁的看着三小姐拿着往日的伤口步步逼近,还以为三小姐对你心存歹意,谁也没想到三小姐是在救你呀。
我们也是护主心切,这才做错了事儿,还请公子小姐饶命啊!”
“是啊,他们也是为了帮我,这才做错了事儿,大哥哥,你何必如此,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他们,行吗?”
“牙尖嘴利,连主子都被迷惑,你们如此冥顽不灵,就别怪我打死你们!”
愧疚早已经将心整个包围,梁时木眼中仅剩怒火。
见小厮送上来的鞭子,他毫不犹豫的抽到腊梅身上。
啪一声,惨叫连天。
腊梅挺直的背瞬间瘫倒,血点密密麻麻,她疼的滚地不起。
梁流徽心疼坏了,这可是从小跟到大的丫鬟。
平日里,她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又怎舍得别人教训?
眼看着第二鞭又要打在腊梅身上,她跃起身来挡在腊梅前面。
“要打就打死我吧,是我管教不周,才惹了如此祸事儿。
也是我鬼迷了心窍,非要去河边,这才差点儿殒命,你要真想为楚垂容报仇,就打死我。”
梁时木的手颤抖着。
面前可是他从小到大的妹妹,他怎舍得下手,可心头怒火源源不断,根本就抑制不住。
怒气快要将神经崩出来了,察觉到梁时木紧握得发抖的手,梁流徽哭着脸,委屈道:
“大哥哥,我知晓你为妹妹打抱不平,可这事儿也不全怪我们呀。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掉河吗?
我本是跟妹妹道歉的,可她一个劲儿的说着辛者库的悲惨经历。
我也内疚啊,我也伤心呀,我恨不得当初进去的人是我,可是事已至此,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你与其把气撒在我的人身上,不如找真正欺负妹妹的人算账,说不定这般,妹妹还能为今天的事解气一番。”
横冲直撞的怒气在此刻找到了突破口。
是啊,他的愧疚,楚垂容的委屈,不都是来源于辛者库吗?
倘若辛者库的人,能对楚垂容好一点,他们何至于如此愧疚?
要是楚垂容生活能好一点,他们的关系又怎会如此生疏?
这一切都是辛者库那些狗腿子的错。
既然要为楚垂容抱不平,那就去报真正的不平!
想着,梁时木目光清晰起来。
他猛的扔下手中的鞭子,冲着梁流徽喊了一句你们给我等着,便转身离去。
腊梅被打怕了,看着梁时木离去,她猛的抓住梁流徽的手,“小姐,公子他......”
“不用管他了,眼下火是烧不到我们身上了。”
“可他离去的方向是宫......”
“那又如何?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梁流徽直视着前方冷笑,“我只是随口一说,他要钻牛角尖,可赖不着我们。
若真有东窗事发的那天,你我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楚垂容挑拨,明白吗?”
“明白!”
春雨绵绵,楚垂容百无聊赖的坐在窗边,喂着鱼。
雨声滴答,湖水本就风浪不尽,而一阵脚风更是将风浪扰的无比巨大。
“小姐,小姐,好消息,好消息,公子替你报仇了。”兰花满是欢喜的跑来,脸上全是喜悦,“这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小姐,你知道吗?公子竟然为了你,处理了二小姐的贴身丫鬟腊梅,这简直大快人心。”
撒着鱼饵的手顿了,楚垂容懒懒的直起身,“你说什么?”
“奴婢说,公子良心发现了!”兰花眼角都是弯的,“你是不知道,刚刚公子可是把二小姐给骂哭了,这下二小姐怕是不能再欺负你了,这简直可喜可贺!”
“可喜可贺?”
兰花笑的合不拢嘴,相比起她,楚垂容冷得跟冰一样。
看到楚垂容如此,兰花嘴角的笑不由的散去,“怎么了,小姐,你怎么看着不开心啊?”
“开心?”楚垂容冷哼,“用这么愚蠢的办法,给我扬眉吐气,我没哭都算好的了。”
她才进门多久啊,就弄出兄妹不合的事,保不齐明日,梁夫人和梁老爷就要把她当罪魁祸首问罪。
兰花闻之,脸色瞬变,“那小姐你不是又要挨罚呢?”

一语点醒梦中人,可柳妃却不愿承认。
她默默的听着,一语不发。
“罢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我愿意做这替罪羊,只愿娘娘得偿所愿才好。”
“得偿所愿?”
“奴婢在辛者库待的时候,听过,娘娘得宠,但缺乏帮手,如若奴婢的存在,能帮助娘娘拉拢孟妃,就算奴婢被打死,奴婢也心甘情愿。”
柳妃沉着气坐直了身子,看着楚垂容的目光越发闪亮。
这当真是梁流徽嘴中那个不懂事,且愚蠢的楚垂容?
这简直是聪明过头了,好吗?
今日之罚,在梁老爷那儿,都只能明说,对方才知晓,可在楚垂容这儿,已经清晰。
就这审时度势的机灵劲,简直是让她舍不得罚。
奈何弓在箭上不得不发,事已至此,那就只能——“罚吧!”
一语落下,四五个嬷嬷上前,两个按住她的身子,两个掰着她的手。
“本宫也不想为难你,只是这事儿决定要做,那就必须得做的厉害才行,打板子伤在内里,不够清晰,那就只有夹竹夹,你可愿意?”
“愿意。”
不过是夹手指罢了,在辛者库,更严重的罚她都受过。
很快,十根手指被棍棒捆住,随着两边的人用力,钻心的疼痛瞬间蔓延全身。
“唔——”
疼痛让楚垂容咬紧了牙关,她奋力的咬着下嘴唇,不让自己叫一声。
可大颗大颗的汗水已经渗透而下,那原本就憔悴的脸色在此刻更显更加苍白。
“用力,再用力!”
夹子再收紧,疼痛直冲天灵盖儿。
楚垂容疼的全身颤抖,就要坚持不住时,门外跑来一个宫女。
她对着柳妃说了几句,柳妃立刻站起身,“好了,停下!”
夹棍放松,楚垂容这才感觉灵魂归位。
手指肿胀的不成样子,血水包裹着骨头,若非停的及时,恐怕关节都要断掉。
楚垂容咬紧后槽牙直起身子,许久才颤颤巍巍的朝着柳妃鞠了一躬,“多谢娘娘宽容。”
到底还是个孩子,还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
柳妃不免有了些侧隐之心,“这次就算本宫欠你的,本宫许你一个承诺,回府之后好好想,三天之后给本宫答复,下去吧。”
“是。”
楚垂容几乎是踉踉跄跄的离开,离开大殿,隐约听到柳妃的声音。
“你说的可是真的,皇上当真要过来?不是说今日会去齐妃那儿吗?”
“听说是温将军说了什么......”
离得太远,楚垂容已经听不到屋子里说些什么了。
此刻天色大亮,她举着破烂不堪的双手,一路朝着宫门走去。
路上,不少人对着他指指点点。
“瞧瞧,那人的手怎么了,莫是做了什么错事,受了什么罚?”
“你不知道吗?这丫头曾经在辛者库做事,回去之后愤愤不平,竟然让家人报仇,得亏柳妃发现的早,不仅抓住了人,还惩罚了她,否则她尾巴还能跳上天去。”
“如此说来,柳妃还真是个明辨是非的人。不过这么说来,这人好像还有点眼熟,她是不是以前得罪过孟妃?”
“好像是,一次性得罪两个贵人,这下小丫头日子不好过喽......”
探究打量的目光,不停的在身上穿梭,换做别人早就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可楚垂容却半点窘迫害怕都没有。
她背挺的直直的,毫不顾忌的往前走着。
这大概就是柳妃想要的效果了吧。
不过一刻的路程,楚垂容特意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直到言语越发越烈,她才加快步伐。
眼看就要到达宫门,她猛的朝前扑去,可下一秒一个空轿辇突然闯进眼中。
不好!快停下!
惯性让她无法停下!
身子就要撞到轿辇上,突然腰间一紧。
天旋地转,等楚垂容反应过来时,手心已经按在冰冷的盔甲上。
抬头,撞上的是一双温润却带着怒气的眸。
“你是看不见前面有什么吗?”
是温辰屿。
楚垂容下意识的推开温辰屿,伤口触碰到盔甲,疼的她直跳脚。
温辰屿身边的气温却更低了,他一把扣住楚垂容的手腕。
“非得每一次见,都弄得自己伤痕累累吗?”
还记得初次相遇,是在战场。
他带着将士们披荆斩棘,差点血溅当场。
还以为这一辈子就撂在这儿了,怎料意识昏沉时,楚垂容一身白衣,如谪仙下凡般靠近。
熟练的施针,上药,救他于为难。
可不等他道一声谢,对方就倒在他怀中。
直到他拖着身子将人带回军营,才知晓,这小家伙在救他之前,因为历练没带够干粮,饿的不行了。
“我不是故意的。”楚垂容委屈的将手抽出来,“谁知道他们出手会这么狠。”
她越说越小声。
从梁时木踏入宫中,楚垂容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所以她做足了准备进宫,为的就是给柳妃留下好印象,给自己留一条活路。
只是她想过会受罚,没想过会受这么重的罚。
手指在初春的风下,已经开始皲裂,随着脓水流出,那真是说有多疼就有多疼,说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快看不下去了,楚垂容下意识的想要将手藏起来。
可还没藏好,温辰屿就率先抬起了她的手掌,“帮自己谋划,是对的,可用这么个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法子,是不是有些太蠢了?”
他一只手抬起她的手掌,另一只手拿出药瓶,用嘴扯掉瓶盖儿后,缓缓上药。
白色药粉随着手掌抖动一一附着在伤处,冰凉袭来,楚垂容疼的几乎是倒吸一口寒气。
她并没有将过多注意力放在伤口上,而是将所有目光都放在温辰屿身上。
“你怎么知道我要做什么?”
那当然是因为他天天守着咯。
当初楚垂容救他一命,匆匆待了三天后就再无身影。
他找了她那么多年,再听闻消息,却是对方从辛者库出来。
他费尽千辛万苦才见对方一面,又怎么可能只满足这匆匆一面?
所以上次分离后,他秘密安排人守着,直到得知楚垂容今日行动。
“好歹是上过战场的人,知道这些很让人意外吗?”
他说的轻描淡写,害怕对面刨根问底,他瞬间又转移了话题。
“到底是做大夫的,也该知晓身体最为重要,你若继续用这蠢办法,怕是还没走到高处,自己就先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