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小说 其他类型 秦于深舒蕙的小说重生后,我助女儿在豪门站稳脚跟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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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包小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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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刘妈欲言又止,还是委婉道:“您身子弱,可别都依着大少爷的来,男人在那事上总只顾自己快活,您受不住得讲。”

少奶奶吃药膳,按疗程服用中药,相处了近一月,这些刘妈都是知道的。

舒蕙:“?”

大早上的就把车轱辘压她脸上?

舒蕙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她能听懂刘妈的意思,但没搞懂刘妈好端端说这个干嘛。

算了,疑车无据。

舒蕙没有深究,交代刘妈:“你们搬的时候,留一块木板给我。”

这样她以后手痒就不用祸害新的了。

……

下午一阵秋雨停歇,古怪的天气,太阳光再次冒出来。

老宅临湖左侧,秦四夫妇住的洋楼。

姚姗姗挺着大肚子,带第一手消息给四弟妹万晴。

“当真?!”

万晴眼睛瞪的老大,她是单眼皮,容貌算不上漂亮,这一瞪眼便显得滑稽。

姚姗姗忍下不耐:“你别总大惊小怪,喊这么大声让人听去怎么办。”

万晴立刻捂住嘴,小眼珠子左瞄右瞟,姚姗姗快要被这人蠢死了。

长嫂舒蕙出身不高,还漠视她的示好;

三弟妹老鼠胆子,怂得跟什么似的,就没见她抬起过头,嫁的还是个私生子,姚姗姗自然也不乐意同她玩。

挑来挑去,这么大的半山庄园,也就四弟妹能聊上几句

偏万晴是个粗脑筋,姚姗姗每次跟她聊天,都生怕被气早产。

“还能有假不成,床是上午搬出去的,婆母的那些好东西是刚刚送进去的。”

姚姗姗咬牙忿忿。

“一月前还闹着不让领证,要赶走舒蕙母女,现在各种人参补品不要钱一样,送去竹楼给舒蕙,说到底婆母还是偏心大哥,偏心她长子。”

万晴与她的关注点截然相反:“真的塌了?这么厉害?”

姚姗姗:“……”

“你听重点啊!”姚姗姗气的捂肚子:“重点是婆母给舒蕙送了好东西,我们没有!都是亲儿子亲儿媳,凭什么厚此薄彼。”

秦家几位儿媳,每月统一的零花钱是二十万,算不上多,而且秦二的钱从不交给她管。

姚姗姗早些年当明星赚的钱,花的所剩无几。

如今每月过得紧巴巴,她自是紧盯着宅院里的三瓜两枣。

可万晴不一样,娘家是全港城最有名的暴发户,她不差钱。

“二嫂别生气,可别气坏了肚子里的宝宝,补品我这也有,你带回去吃。”

姚姗姗更不满了,挂不住脸,她做嫂子的,还得找弟妹要吃的,多寒酸。

愠怒着脸起身就走。

“我与你聊不到一块,你根本不懂我的意思,我缺的是东西吗?我是要公平!”

万晴好言想留住她,姚姗姗抬手挥开:“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11月的国际商业峰会,舒蕙会出席首天晚宴,我们可从没有过这风光待遇。”

说完怒气冲冲走了,万晴望着她背影,挠了挠头,二嫂怎么老是生些奇怪的气。

二嫂怀孕这段时间,婆母明里暗里都没少补贴,她独自收东西时,怎么没觉得不公平,怎么不生气婆母没给她们?

大嫂能出席峰会晚宴,那是因为大哥厉害,二嫂怎么不去气二哥没用?

真是奇怪的人。

姚姗姗带着挑唆的心思来,一身火气离开,路过花园抄近道,辣手摧折了不少海黄牡丹。

“啊嚏!啊嚏!”秦英从后头过来,瞥到一点背影:“那是老二家的?”

佣人回答:“应该是二少奶奶。”

秦英刚想说话,又是一连好几个喷嚏。

“啊嚏!啊嚏……”

秦英揉揉鼻子:“去通知医生过来,这两天降温,我可能是感冒了。”

-

竹楼,连敏芳派人送补品过来时,舒蕙正挂断电话,哄着秦岁宁吃饭。

上午起床,秦岁宁一见是在自己的小床上,想起昨晚的事,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小脑袋里那根筋又开始发犟,坐床上哇哇大哭。

舒蕙哄了大半天,怎么哄都没用

最终一个电话打给秦于深,让他道歉,保证以后都陪着宁宁一起睡。

秦岁宁这才有消停的架势,抽抽噎噎吃饭。

“唉……”

舒蕙一声短叹,用纸巾擦掉秦岁宁嘴角饭粒,养小孩真不是件易事。

前世她缺席了女儿这段的成长时间,启蒙性格的养成中,宁宁几乎成了第二个‘秦于深’,优秀却寡言少语。

舒蕙不想女儿再如那般不快乐,如今事事都愿意依着她。

“少奶奶。”刘妈一脸喜色走进来:“主宅那边送来不少补品吃食,渔港刚捕捞的海鲜,还有几只鲜活家禽,说是乡土养的老母鸡,给您补身子。”

“谁送的?”舒蕙没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刘妈笑意不减:“太太着人送来的,今晚我就让厨房做鲍鱼海参炖土鸡还有……”

“打住。”

她可不想流鼻血,她是早产落下的胎病,天生体弱血亏之人,最忌虚不受补。

用中药和药膳慢慢滋补身子,才是上策。

舒蕙不知道连敏芳又抽什么疯,前世大张旗鼓送补品给她补身子,第二天就开始催生……

“全部收进厨房吧,给宁宁和秦于深吃,我的饭菜还是按照药膳食谱来做。”

“哎,好的。”

临近傍晚,秦于深早早下班,引起秘书办一众侧目。

随着大boss的离开,秘书办工作氛围瞬间轻松。

”想当老总的秘书们(12)“

吉娜:工作狂魔·冷面阎罗·万恶资本·秦总这是?张总助解答一下~@张盛

Leo:哈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只有我偷偷瞄到了,提前下班的秦总[大笑]

张盛:总裁夫人一通电话的魔力[偷笑],大家也随时可以走,今天秘书办下早班。[奋斗]

Cloe:[欢呼][欢呼][欢呼]

L文冉Ran:秦总有交代可以提前下班吗?

L文冉Ran:各位要早退吗?

L文冉Ran:还有为什么要议论别人私事,没觉得秦总是因为所谓夫人才早下班,或许就是有别的事。

L文冉Ran:[可爱笑笑·jpg]

……

林文冉这一通操作,热闹的群里瞬间冷场。

吉娜怒建新群!


前世这时候的舒蕙,对秦于深是很惧怕的。

港城豪门圈顶端的男人,权势深重又成日冷着一张脸,谁不怵他。

可经历过五年婚姻,后三年朝夕相处的枕边人,就算是块千年寒冰,舒蕙也早已免疫。

视若无睹男人的不满,她垂头亲了亲女儿:“宝贝,妈妈要下车了哦,你乖乖在车里。”

秦岁宁圆圆的脑袋,点如捣蒜。

开门下车,舒蕙火速关上车门,记者们见到人出来,闪光灯不要钱似的亮,现场喧闹情绪高昂。

秦于深、舒蕙被保镖围成圈往前护送。

记者们长枪短炮往圈里递,语速快如滚珠。

“秦于深先生,旁边这位是你一夜情的对象吗?”

“秦总,是否真如网上传言,是迫于舆论才领证?”

“秦先生,现实版灰姑娘嫁豪门,作为王子你有什么想法?”

一圈人拥挤着往前走,保镖高声劝阻:“看路,看路!当心发生拥挤踩踏!”

秦于深任何问题都没回答,舒蕙跟在他身侧,一身咖色风衣窈窕纤瘦。

终于,侧边明晃晃插进来一个话筒,送到舒蕙嘴边。

记者言语犀利:“舒小姐,你靠一夜情设计怀孕,再靠私生女要挟秦家,一切的谋算等的就是此刻上位吧?请正面回答!”

保镖的包围圈突然停下来,像是被拥挤的走不动道。

问出这个问题的记者,得以机会将话筒又往舒蕙跟前送了送,誓不罢休的再问一遍。

摄像头在此刻聚焦,所有人都等着舒蕙的回答。

记者人群里,高喊请她正面回答的声音,层出不穷。

突然的停止前行,舒蕙前世也以为是因拥挤导致,如今看来……

舒蕙抬头瞥眼秦于深,就是这狗男人故意的,留着这个问题让她回答。

那会她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闪光灯晃得她眼睛都睁不开,更别提回答犀利提问,手足无措红着脸解释一大堆。

最后被断章取义的截取,沦为港城娱乐笑柄……

舒蕙回过神来,前世掌家五年,处理过不知多少烂摊子,应付起这类以‘嘴毒犀利’著称的港媒,早已得心应手。

她转身面朝提问的记者,伸手将往下掉的话筒抬高,温柔嗓音被清晰收进话筒里,然后放大,全场可闻。

“首先,关于那一夜的情况,我亦是受害者,事关真相我不会放弃调查。

如果各位记者朋友愿意协助,等我将施害者送上法庭那天,连同起诉状一道宣告的,还会有对各位的感谢信。”

一夜情事件居然还有瓜可挖?

豪门夫人会感谢他们?!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随即沸腾至顶点。

“舒女士…请问……”

“舒小姐…”

“舒蕙小姐!!请回答…”

各路记者不停往舒蕙的方向涌,保镖见事态不可控,出声提醒该走了。

秦于深眸色如墨,他也没料到舒蕙会这么说,但真假亦未可知。

当年那夜的情况,他深查几次都没有结果。

他被下药,随后舒蕙闯进他的房间,上来就亲他,除此之外查不出任何线索。

药的来源、是怎么进了他酒杯里的……统统没线索,当晚唯一进来的陌生人,只有舒蕙。

秦于深很难不怀疑……

哪怕此刻舒蕙这么说了,他也仍是疑虑不信居多,男人冷着脸,抬脚就要往前走。

忽地,手腕被人拉住,秦于深停下转身,舒蕙握住他手腕的力道不重,一甩便能甩开。

当着这么多摄像头的面,秦于深强忍住不耐,给她留两分颜面。

“各位记者朋友们不要拥挤,等我回答完问题。”

舒蕙嗓音依旧温柔,又伸手抬了抬,再度掉下去的话筒。

举着话筒问出犀利问题的记者,被她这一举动搞的苦不堪言。

单手举的无比酸痛,还不敢收回去,好不容易采访到爆点。

舒蕙就是故意的,喜欢问,那就多练练臂力。

“继续回答刚才的问题,这位记者在问题里说出‘私生女’,我想说从今天过后,这样的字眼,请不要再扣到我女儿身上。”

“至于‘上位’一事,有关那一夜,设计陷害的人无疑是可恨的,可俗话说,不管多糟糕的相识,缘分来了都抵挡不住。”

舒蕙抬起与秦于深十指相扣的手,闪光灯剧烈晃在他俩身上。

她仍浅笑,优雅漂亮:“我与秦先生如今很相爱,谢谢关心。”

闪光灯下,俩人十指紧握站在一起,男俊女美无比登对。

舒蕙指间硕大的钻戒,熠熠生辉。

这是秦老爷子给的,舒蕙同秦于深皆有的对戒。

秦于深指间没戴戒指,喧闹声中,他不自主偏头去看舒蕙,女人侧颜精致立体,摄像头白光打在她脸上,有点漂亮。

记者们都快激动疯了,原以为这种豪门采访,有保镖拦着,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没想到舒蕙把劲爆的全说了,言语从容,娓娓道来,漂亮夺目的脸在镜头里极具冲击力。

每家记者心中都想,这一周的头条稳了!

进了登记所,大门一关,记者被拦截在外。

秦于深立刻抽回手,还连搓好几下就差把嫌弃写脸上。

舒蕙见状翻了个白眼,前世后几年,每晚跟饿狼一样搂着她不肯撒手的男人,也不知道是谁。

为了她女儿的家产,为了秦于深更好的扩展宏图大业,她今个儿可谓是在记者面前,把戏都演足了。

恩爱夫妻,婚姻稳定,股票自然稳定。

“两位请跟我来。”

工作人员领着他们进入里侧办公台,资料提交申请好,只需要签署结婚证书。

有关港城结婚的特色流程,登记官见证新人宣誓,交换戒指等等……通通被秦家省略。

同前世一样,完成的很快,薄薄一张纸就是结婚证书。

与内地不同,不是小红本也没有合照,证书纸的防伪暗纹倒是做的精致巧思。

舒蕙看了两眼,便失去兴趣,随意捏在手里,秦于深余光瞥了两次,什么也没说。

重新回到车上,防窥车窗上还拉起一层车帘。

秦岁宁很乖坐在车里,小胖手捂住脸,透过指缝眼睛一眨一眨的可爱。

“宝贝~妈妈回来啦,宝贝好乖的,一直在车里对不对。”

舒蕙坐上车就抱起秦岁宁,结婚证书随手丢在中控台上。

司机都唬一跳,生怕把这脆弱的证书碰坏了。

通过车内后视镜见秦总冷着脸,拿走这张证书,夹进文件资料里。


看看舒蕙是怎么被高高架起来,左右为难的。

可惜舒蕙根本没考虑,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接道:“我没有办法。”

“………”

连敏芳一下泄气,姚姗姗笑出声,嘴欠马上就想要嘲笑两句。

被万晴抢了先:“怎么会呢,大嫂你怎么会没办法,你以前在大学就帮忙解决过篮球场的事,论坛名人啊,我始终记得有句话,夸你来着……哦、京大土木一枝花!”

“……”舒蕙一言难尽看向万晴,前世怎么没听万晴说过,她俩还是大学城校友。

大学记忆对于重生回来的舒蕙来说,简直是古早之前的事情了。

篮球场?

那个校内有正规篮球场不去,两帮学生非要去抢的社区篮球场?

她有点印象,每次外出去网吧,路过那个篮球场,就没消停的时候,不是互殴就是吵架。

第n次篮球飞出来,砸到舒蕙身上。

舒蕙忍无可忍,一封实名建议信投进社区。

半月后篮球场改造,传出欢天喜地的广场舞乐……

舒蕙记得因这事,她还被挂论坛吐槽了好久,那什么‘一枝花’就是这么来的吧,万晴没念完。

京大土木一枝花,毕业之后苦哈哈。

整句是这个意思,调侃她用的,此后好长一段时间,舒蕙频繁被挂论坛。

上课、去食堂吃饭、走路上…都能被人当众表白送情书,烦不胜烦。

不过从此去网吧的路上,再不用担心‘不明飞行物’袭击,舒蕙还是不后悔。

“大嫂,你是不是想到办法了?”万晴小眼睛锃亮,凑上前。

舒蕙摇头往后,与她拉开距离。

并没有、她只是想起来了中二的大学往事。

“……”

连敏芳咬牙起身,像极了奔赴战场的勇士:“算了、大不了我就守着花园,同疯子秦英死磕到底。”

守着也没用,秦姑母会半夜偷家。

舒蕙耸耸肩起身送客,万晴忙上前搀扶,却听连敏芳一边生气,一边念念叨叨又讲话。

“上次我还在凉亭接待文冉……谁不喜欢我那花园凉亭啊!

无论如何、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哪怕和秦英永远撕破脸,我也绝对不会让她拆除花园!”

林文冉……

舒蕙心下一动,垂眸敛下沉思,柔声喊住人:“太太,真的很想留下花园吗?”

连敏芳被喊的回头,听到后面的话,急忙走近几步,眼巴巴看着舒蕙。

“想、很想!你是不是想到办法了?”

同她亲近的两个儿媳,脑子都称不上好,她自己也不聪明。

三个人加起来都对付不了秦英,只会吵些不了了之的架。

连敏芳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指望起舒蕙来,至少这个长媳瞧着就聪明,还是名校毕业。

“是想到一个办法,但仅方便告诉太太一人。”舒蕙一扫她身边的左右护法。

“大嫂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不方便听的……”

姚姗姗瞬间不乐意,她像是恍然大悟,啊了一声。

“你就是想故意支开我们,然后搞离间的手段吧,我们可是一家人,你怎么能这样!”

姚姗姗肚子一抽一抽的,舒蕙都怕她太激动,在这就要发动,不欲多言:“我自是有考量,不愿意就算了,你们走吧。”

“你……”

姚姗姗提起一口气还要争,遭连敏芳打断。

“行了,老二家的你大着肚子,别这么激动,舒蕙有什么资格挑拨离间咱们仨?

她本来就不同我们玩啊,嫌我们笨,所以姚姗姗你个猪脑袋就别装阴谋家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秦岁宁纠结了一会,最终还是点头,好奇心胜过犹豫。

她惯来外向活泼,不是离不开妈妈的类型。

舒蕙揉揉她小脑袋,吩咐刘妈抱她去前面主宅,连敏芳想看孙女,舒蕙不会拦着。

上户口的事,到时候还得靠连敏芳出力呢。

小女娃娃离开,电视机关闭,周围安静下来,舒蕙埋头继续赶画稿。

今晚就得交稿,还差些细节需要修改。

舒蕙毕业于京大,学的土木工程辅修室内设计。

嗯。

毕业即改行……

大学在校期间,她的原创画图便在微博小有名气。

陆续这些年,找她约稿的人越来越多,价格一再上涨,也抵不住约稿消息如雪花般飘过来。

确认怀上宁宁那年,舒蕙停止了简历的应届投递。

全职做起画手,收入很可观,但缺乏灵感和手感的时候,也很磨人。

比如现在,已经大致定稿的封面,细节无论怎么修改,舒蕙都感觉差点意思。

她烦躁抓了抓头发,整个人趴在绒毯上,恨不得当场吃了平板。

没手感,又想锯木头了。

身后再次响起门锁声。

舒蕙以为是刘妈返回,头也没回直接道:“是忘了什么没拿吗?记得不要给宁宁喂饭,让她自己吃,吃得慢也没关系。”

身后始终没有回应。

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闷响。

舒蕙翻了个面,抬眼便看到近一月没露面的男人。

身影高大颀长,垂眸沉沉看向她,带了几分醉意,那双眼眸化去冷意后,很是迷人。

可惜舒蕙没功夫欣赏,翻身站起来,抬手在鼻间扇风,嫌弃男人满身的酒气熏人。

熟练催促:“快换鞋去洗澡。”

落后几步,抱着文件匆匆跟进来的张总助,一见舒蕙立马躬身。

“夫人,秦总中午的饭局,喝到现在才结束,麻烦您照顾下秦总,最好是喝碗醒酒汤……”

舒蕙一听这么麻烦还了得,径自打断他的话:“走、走走。”

去推旁边沉默站着的秦于深。

“张总助你赶紧带他走,去主宅喝醒酒汤,我不会煮,也照顾不来。”

开玩笑,前世窝囊成那样她都没下过厨,不然连敏芳早被毒死了。

“夫人真的拜托您,文件我放柜台上,秘书办还有事处理,我先走了。”张总助一记深鞠,溜得比兔子还快。

舒蕙‘哎’一声,没喊住张总助,她又完全推不动这男人,铁柱子一样纹丝不动。

“你不走是吧,随便你,反正别指望我煮醒酒汤,你知道的我不会。”

“我不知道。”

男人烈酒过喉的嗓音微哑,绕过她坐到沙发上,不犯困不耍酒疯,只沉默看着地上的iPad画稿。

舒蕙嘴快,把前世记忆说漏嘴,不过面前人是醉鬼,她耸耸肩没当回事。

“那你现在知道了。”

捞起地上iPad,舒蕙盘腿坐到绒毯上继续画,俩人一上一下坐着距离不远,酒气似有若无萦绕。

舒蕙嫌弃皱鼻,挪开更远距离。

秦于深忽地出声:“舒蕙。”

“干嘛?”

她头也没抬,笔刷动作不停,纤长手指在平板上滑动,屏幕光亮打在她下巴尖,很漂亮。

“那晚的事我有在继续查,我被下药遇到你进包厢,之前一直没查出结果,武断怪到你头上……是我不对,抱歉。”

舒蕙诧异抬头,这话前世她就听过,在领证两年后,这一世来的这么早?

她疑惑归疑惑却不忘点头:“你知道错了就好,孺子可教。”

秦于深:“……”

黑丝绒首饰盒放到舒蕙面前茶几。

舒蕙扫一眼:“这是什么?”

说着将首饰盒打开,一条占比最大的钻石项链,率先映入眼帘。

大克拉自带流光溢彩的闪耀,旁边还有成套的耳环与手链。

设计新颖巧思,是年轻姑娘喜好的款式,莫名有些眼熟,舒蕙歪了歪头细看。

秦于深低声:“过几天有国际商会在港城举行,首天晚宴,爷爷说…让你陪我一道去。”

轻咳一声:“这是爷爷准备的,给你搭配礼裙。”

舒蕙想起来了,这钻石项链前世秦华熙,也就是秦家五小姐。

在英国留学,她放假回老宅时戴过,欢喜宝贝的很,说是大哥送给她的。

舒蕙斜眼一瞥,男人仰躺进沙发里,半垂着眼与她对视,大背头配上那张微醺的俊脸,说不出的风流邪气。

这男人嘴里没一句实话,真搞不懂。

“爷爷说…让你我一道参加晚宴。”秦于深再次道。

随手关掉首饰盒,舒蕙哦了一声:“知道了。”

“……”

这女人比他还话少。

十几度的天气,坐地上也不嫌凉。

不是号称身体不好,在喝中药吗。

环顾一圈,秦于深起身去打开洋楼的三恒系统。

“我上楼洗漱…”

男人离开,舒蕙没再应声,一头埋进工作,画的不知天昏地暗。

时间悄然划过八点半。

“爷爷奶奶,我下次再来玩哦。”

秦岁宁脆生生告别,连敏芳不舍上前抱住她:“宁宁今晚就在这睡下吧,奶奶跟宁宁睡。”

“唔……”秦岁宁摇摇头:“妈妈想我…跟妈妈睡。”

她词汇量少,但意思表达很明确,连敏芳又难舍难分抱了抱秦岁宁,才安排人送她回去。

“东西都没落下吧,那个木箱也是给宁宁准备的,要抬过去。”连敏芳挨个查看。

王妈扫过那些东西,眼底划过精明,凑上来:“太太让我来吧,我带着人送小小姐回竹楼,保证东西一件不落。”

连敏芳看她一眼,正要答应又改口:“不行,舒蕙不喜欢你,你过去竹楼就是碍眼。”

舒蕙那长媳,昨天连敏芳翻来覆去一晚上,算是想透彻了,那就不是个好糊弄欺负的。

何况丈夫也说了,当年那事于深的确还在查,不能直接就冤到舒蕙身上。

所以连敏芳现在不敢招惹舒蕙,万一舒蕙因王妈迁怒她,不让宁宁与她亲近了,她找谁说理去。

王妈老脸委屈,急着解释:“太太啊,我那天真的就是老糊涂,看错时间才一大早跑去竹楼,得罪了少奶奶,我都给少奶奶道歉了,您不能不信任我啊,我伺候您近三十年……”


张总助西装裤腿上,还沾有些许嫩草,头快埋进肚子里。

要是早知秦总会追问,那会他就算把自己吓死,也不会崴脚摔倒,让秦总发现异常。

“夫人说……”

三言两语火速交代出,舒蕙与刘妈的对话。

张总助埋头继续装死,先是听到夫人骂秦总哑巴,再是脏东西……

离职怎么走OA流程,张总助都想好了。

秦于深听罢,往竹楼去的脚步一停,随即掉头朝庄园大门而去。

张总助紧跟上去:“秦总,您……您不送夫人礼物了吗?”

“谁说送?拍多了而已。”

“…………”

次日凌晨,外头天色都尚未擦亮,依稀可见几颗残星。

竹楼,舒蕙母女所住的主卧,大门被拍的砰砰震天响。

“少奶奶!大少奶奶!请您起床!!!”

“少奶奶!大少奶奶!请您……”

主卧门被打开,舒蕙一脸困倦,眉头紧的能夹死蚊子。

睁眼见是连敏芳身边的王妈。

舒蕙语气噎人:“凌晨四点……你不去睡觉,跑来这发疯,是精神方面出了什么问题吗?”

王妈老脸一板,严厉道:“请少奶奶前去主宅,伺候太太用早膳,尽秦家长媳应尽的职责。”

凌晨四点去伺候人,别说太太了,她是太后也不行。

舒蕙处于困觉的混沌中,也在自省。

前世她到底是多傻,被人下降头了,能忍连敏芳以及她身边这个刁仆,整整五年。

舒蕙伸出手指直戳王妈面门,吓得王妈头赶紧一缩,退后两步险险避开,眼珠子差点遭舒蕙戳瞎。

王妈气急:“舒蕙!你懂点规矩。”

“我不懂,我也是妈妈宠大的,凭什么来秦家被立规矩。”

舒蕙抬眸瞥向王妈,眼底明晃晃的不耐。

眉梢一挑,温温柔柔的嗓音,在这凌晨听的人心底生凉。

“你要再敢敲门乱叫,我割了你舌头喂狗。”

“你…你……”王妈连连后退好几步,惊得口水都不敢咽。

这女人在内地到底什么来头,连这种话都敢说。

土匪流氓吗、还是黑帮……

怎么能这么有气势,一句话就吓住她。

王妈努力回想,除了秦老爷子和秦于深,秦家其他人对舒蕙了解甚少。

记得舒蕙似乎是内地单亲家庭,母亲开小面馆的,小门小户设计陷害大少爷,怀孕偷生就是想攀上秦家……

一个家里开面馆的,能有多大胆子,八成就是装模作样吓唬她。

想到这王妈上抬的鼻孔,又硬气起来。

“少奶奶也别再同我磨蹭,太太的吩咐谁敢不从,你也别使开面馆的那股撒泼劲,这在我们秦家行不通。”

“是吗?”听到最后那句,舒蕙眼神微眯:“我倒要试试,怎么个行不通法。”

扭头看向门外刘妈,以及她身后一道被吵醒的几个婆子。

“找根麻绳,把她给我捆了。”

王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受太太吩咐而来,舒蕙凭什么敢这么对她。

几个婆子立刻有所行动,上去就将人摁住。

王妈拼命挣扎怒骂也不敌。

从楼下杂物房取来粗麻绳的刘妈,配合着三两下将王妈拖到楼梯口,用麻绳捆到栏杆上。

王妈真气疯了,又气又急的破口大骂:“快放开我,你们这群仆街冚家铲,听那小贱人的话,不怕得罪太太……”

“扇她。”舒蕙轻声。

刘妈听令,左右开弓两巴掌,打得王妈面红耳赤。

“呜呜唔!!”王妈疼的呜咽,又要再骂。

舒蕙又道:“堵嘴。”

一团毛巾塞进王妈嘴里,利落干脆,刘妈还贴心露出鼻孔,防止王妈窒息。

“很好,都散了去睡吧。”

“好的。”

王妈怨恨瞪着她们离去,刘妈几个随她记恨。

她们是竹楼的人,工资由竹楼这边发,听少奶奶的话行事,就不能缩头顾尾,否则两边都不讨好。

再次关上主卧门,看了眼儿童床上睡的香甜的女儿,舒蕙瘫进大床里,倒头继续睡。

她最开始割舌头那话,就是吓唬王妈的,睡前看了几集宫斗剧,里头娘娘放狠话都这么说。

可惜王妈不识好歹,非要纠缠惹烦她。

动手能解决的极品,舒蕙一贯懒得费口舌。

-

清晨八点,秋风裹着落叶送来凉爽,日出朝阳也崭露头角。

主宅,小餐厅。

“当真是她做的?”连敏芳难以置信询问。

王妈哭得老泪纵横:“太太,我所言句句属实,您看我脸上,红肿都没消,她还扬言要割我的舌头,大少奶奶气性太大,完全不把您放在眼里啊!”

连敏芳瞬间气的燕窝粥都喝不下,勺子清脆砸在碗边。

让她过来陪着用早膳,七八点都喊不醒,还发脾气随意欺辱主宅佣人,她舒蕙当真是要反了天不成!

昨天于深回来,没多久又匆匆离开,首饰没送,连竹楼大门都没踏进去。

连敏芳就纳了闷,面都没见上的俩人,还能吵架?

又或者说,于深就是不喜那女人,对舒蕙的偏袒是她想多了?

昨晚连敏芳百思不得其解,受王妈在旁边撺掇两下,就决定明早喊舒蕙问清楚,顺道教教她规矩。

结果这做儿媳的,婆婆想见她,连面都不露!

“去,再去喊!我倒要看看,她在我面前敢不敢打人!”

连敏芳怒着脸发话:“多去几个人,抬也给我抬过来……”

话音未完,餐厅门外传来脚步声。

舒蕙绕过落地大花瓶,不紧不慢走进来,一袭纯色苎麻连衣裙,文艺复古不失优雅。

“不劳驾,太太找我有事?”嗓音是温柔的,气势却不显半分畏缩,坦荡从容。

太太……

称呼这么客气,连口都不改?

连敏芳一下被噎住,用勺子搅和着燕窝粥。

片刻后,找回点士气,连敏芳抬眼不满道。

“我让王妈去喊你过来,你怎么回事,敢令人打骂王妈,还想割她舌头?我们秦家的佣人都是走正规合同的,与你们内地可不一样,不搞老封建那一套。”

舒蕙施施然在对面坐下:“两岸三地皆是国土,一样的改革开放,太太检点些吧,这话以后别再乱说。”

港城秦家,一直是跟着红色信仰走的爱国企业。

连敏芳拿勺的手一抖,立马解释:“我可没那意思,嘴快了而已,你不要混淆视听,想不承认错误!”

“错误?”舒蕙笑笑。

“我可没觉得哪里错了,毕竟谁凌晨四点被吵醒,都不会有什么好脾气。王妈讲不通理,非要闹,骂的还难听,和找打没区别,我遂了她的愿,合情合理。”

凌晨四点?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