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露馅，情急之下，我反问道：“国难当头，皇上还有心思寻欢作乐？”

他放在我腰上的手缓缓放下，惨淡的笑了笑，“你连说话的语气都和她有七分像……”

“朕一时间竟分不清，你到底是不是她……”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忍不住问：“皇上让我进宫，仅仅是因为我和表姐有几分相似吗？”

他不再看我，只是默默穿好衣裳，转身离去，临走前吩咐宫女：“去煮一碗鲮鱼羹，她爱吃。”

我坐在榻上，心乱如麻。

鲮鱼羹……爱吃的是宋蕊珠。

他究竟在干什么？

片刻的宁静后，慕回雪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她不由分说的指着我鼻子大骂：“贱人！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没想到转头你就勾引皇上了！”

我懒得理会她，只冷冷道：“皇后娘娘请回吧。”

她气急败坏，举起手边的烛台就往我头上砸来，“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对本宫如此无礼！”

趁我不注意时，还猛地冲上前来一把扯住我的头发，顷刻间，假发被扯落。

我那齐肩的短发暴露在空气中，吓得慕回雪倒退几步。

她随即惊呼一声，捂着肚子直直摔倒在地，“你！你到底是谁！”

07

下一秒，她便痛苦地喊叫起来，身下一片血红。

太医匆匆赶来，诊断后惊呼：“皇后娘娘要临产了！”

我暗道不好，这要是让人知道慕回雪是在我宫里摔倒的，宋家怕是难逃罪责。

我赶紧戴回假发，跟着去了产房。

萧寒赶来，看到我便厉声质问：“怎么回事？皇后为何会突然摔倒？”

我实话实说：“她来挑衅我，说我勾引皇上，一时情急摔倒了。”

当他看到我头上的伤口时，却又收敛了怒气，转而温柔的替我包扎，“你为何不懂保护自己？！”

片刻后，他竟然跟我说了一句
却又忍了下来，他强压着怒火，“珠儿，朕知道你还在气头上，但……”

“不必多言，”我打断他，语气决绝，“皇上，臣妾自认不配为贵妃，还请皇上将臣妾废掉！”

萧寒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愣了一下，随即叹了一口气，语气也缓和下来：“珠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朕知道你还在赌气，孩子没了，我们还能再要……”

他说着，又坐到我的身边，轻轻搂住我，“朕会把太子交到你手里，让你做他的生母，给你一个名分……”

太子生母，无异于皇后。

他以为我会因此感动？

可惜我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保全慕回雪的名声罢了。

就在这时，门外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一名护卫，神色慌张：“报……报告皇上，边疆战事吃紧，急需援助！”

我忍痛起身，冷声问道：“何时？”

护卫战战兢兢地答道：“最晚……最晚也要一个月内！否则……否则边疆不保了！”

闻言，慕回雪吓得花容失色，扑进萧寒怀里：“皇上，这……这难道是妹妹断发的征兆显灵了……？”

听到这句话，萧寒竟然没有半分生气，反而柔声安慰慕回雪：“别怕，朕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我彻底死心，抬头看向那护卫：“半个月，半个月后我随你去边疆。”

“什么？”萧寒不可置信地站起来，“珠儿，你疯了？你身受重伤，去边疆应战不是不要命了吗？”

我冷冷地看向他，说道：“我的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点小伤半个月便好得差不多了。况且我擅长布局，我大可先在营里布局。”

萧寒还想反驳，我继续说道：“方才皇后不是说，这是我断发引来的祸害么？既然如此，那便由我来结束便好。”

我顿了顿，语气冷如冰霜：“战胜归来，我便不欠你什么了。”

萧寒一时语塞，最终还是同意了。

我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大概

萧寒登基那天，身为准皇后的我被人掳至城外破庙。

他们将我的长发剃光，折磨了我三天三夜，最后还生生将我那已成型的胎儿活活剖出。

在我奄奄一息之时，萧寒带兵赶到，他怒斩歹徒，一把火烧了破庙，红了眼眶将我抱回皇城，哽咽道：“珠儿，朕永生永世都不会嫌弃你！”

可到了皇城我才知道，早在我被抓走那日，他就立了先皇贵妃慕回雪为后。

为了记住失去爱子之痛，我偷偷将麻药吐掉，却在恍惚之间，听到那无比可怕又熟悉的声音，“皇上，您让我们抓走贵妃娘娘，阻止她做皇后，我们都照做了，可活剖皇子……实在有些心狠了。”

萧寒丝毫没有犹豫，说道：“朕要是不狠，又怎么能治天下？！”

“回雪她这辈子的心愿就是做一国之后，既然我父王做不到，那便我来做。”

“至于珠儿肚子里的孩子，若是留下，朕便不得不立她为后，朕也是没办法。”

那人叹息一声，又说：“臣只是觉得贵妃娘娘从前替你出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萧寒终于没了耐性，一把摔碎了手里的茶杯，“够了！珠儿不过是替朕打了几场仗罢了，吃苦的可是回雪！她从前从未得到过父王的宠爱，朕如今偏爱她又如何！”

说着，他眼神略带嫌恶的瞥了我一眼，“珠儿被人摧残至此，朕还立她为贵妃，她还有什么可怨恨的？”

我才知道，曾经与我并肩作战的太子，不过当我是钟无艳。

既然如此，我便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01

萧寒和那侍卫的对话，一字一句都像尖刀般刺进我的耳膜，扎进我的心里。

成为萧寒的太子妃之前，我是将军府之女，我的能力萧寒最清楚不过，他为了计划顺利，不惜雇来自己最得力的暗卫。

我忍着剧痛，身体却忍不住颤抖起来。

正在为我医治的太医见状，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皇上……贵妃娘

娘她，好像动了……”

萧寒急忙凑了过来，语气冰冷，“定是你弄疼了她，切记不能弄疼了她！”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若是珠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朕定饶不了你！”

太医吓得一哆嗦，急忙应允了几声，又接着埋头给我处理伤口，“只是皇上……贵妃娘娘这伤得实在太重了，再加上早些年的旧患……日后怕是再难以有孕了。”

萧寒闻言，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语气温柔，却令人作呕，“回雪已经怀了龙子，为了她的声誉，往后回雪的孩儿将会过到珠儿膝下。”

“朕答应过回雪，一定要让她的孩儿健康快乐的，只要珠儿无所出，那……”

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身后的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皇上让我们生剖皇子，便是想让贵妃娘娘日后好生对待皇后之子……”

萧寒又低下头来，用自己的脸贴了贴我的脸颊，“不能再有孕这事不能让珠儿知道了，朕不想让她伤心。”

随后他又对着太医吩咐道：“不用治了，把伤口直接缝起来便好，记住，一点不能留太多疤，珠儿很爱美。”

直到萧寒站起身，我才悄悄把头别过去，任由泪水无声地滑落。

从前我只知道他和先皇的贵妃慕回雪从小青梅竹马，却不知他心里一直装着她，甚至在先皇还在世时，他就一直觊觎着她。

如今，他为了她，竟然亲手杀害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太医听到后，手里的动作又快了些，这种锥心之痛，让我出了一身的冷汗，尽管我在沙场多年，也忍不住痛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从昏迷中醒来。

刚睁开眼，便看到萧寒正一脸担忧的看着我，“珠儿！你终于醒了！”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那三天三夜的非人折磨再次涌上心头，我忍不住浑身颤抖。

萧寒见状紧紧地抱住了我，满眼都是虚伪的心疼，“珠儿，别怕，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