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芷夏陈楚楚的其他类型小说《黑莲花杀穿侯府,摄政王递刀又递婚书裴芷夏陈楚楚全局》,由网络作家“榴莲蛋炒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入了侯府为妾,还想替哪个野男人守身子?”啪——一个狠辣的耳光迅速地落在了裴芷夏脸上,她有些懵,这是哪里?“还当自己是将军府的四小姐?若不是我以军功换得你入侯府的机会,你早就被发配那西北那等苦寒之地了。老实点!”见裴芷夏呆愣,男人再次俯身而下。下一秒,他被狠狠踹翻在地。“贱人!你敢踹我?”裴芷夏利落翻身,从头上拿下发簪狠狠地往男人的裆部刺去,发簪刺中了男人的大腿根部,瞬间鲜血直流,血肉模糊。“我裴家满门忠烈,为国捐躯。你算个什么东西,轮得到你一个草包侯爷以军功为由强纳我为妾!”“裴芷夏,你疯了?!”“你一个通敌叛国的罪臣之女,居然敢口出狂言,新婚之夜不侍候夫君洞房,反而将本侯刺伤。”裴芷夏居高临下看着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这...
啪——
一个狠辣的耳光迅速地落在了裴芷夏脸上,她有些懵,这是哪里?
“还当自己是将军府的四小姐?若不是我以军功换得你入侯府的机会,你早就被发配那西北那等苦寒之地了。老实点!”
见裴芷夏呆愣,男人再次俯身而下。
下一秒,他被狠狠踹翻在地。
“贱人!你敢踹我?”
裴芷夏利落翻身,从头上拿下发簪狠狠地往男人的裆部刺去,发簪刺中了男人的大腿根部,
瞬间鲜血直流,血肉模糊。
“我裴家满门忠烈,为国捐躯。你算个什么东西,轮得到你一个草包侯爷以军功为由强纳我为妾!”
“裴芷夏,你疯了?!”
“你一个通敌叛国的罪臣之女,居然敢口出狂言,新婚之夜不侍候夫君洞房,反而将本侯刺伤。”
裴芷夏居高临下看着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这才哪到哪?”
“霍世亭,你记住了,我不是你的妾,是你的报应!”
霍世亭脸上写满了震惊,温热的血不断从他大腿根部流出,他喘着粗气大喊。
“来人——!!”
三月前,裴家军主帅裴宗能携三子前往边城渝州,大败西掖国。
之后裴家父子便杳无音讯,再次传来消息,就是裴家通敌西掖,父子四人畏罪跳崖,尸骨无存。
不过月余,皇帝草草结案,裴家满门被流放。
霍世亭以助力捉拿裴家人有功的恩典,求皇帝准允将裴家四女裴芷夏纳为安平侯府贵妾。
看着裴芷夏那张明艳动人的脸,霍世亭心痒难耐,他曾远远在宫墙外见过裴芷夏一眼。
当年,裴芷夏随父出征大败敌军,归朝后接受先皇封赏,那时的她一身红衣骑装,虽面带病容但丝毫不掩周身飒爽。
那时他便暗暗发誓,一定要得到裴芷夏,哪怕纳她为妾。
二人虽都为将门出身,但身份悬殊。
裴家军功无数,裴家儿郎个个英勇无双,是大晋半壁江山的顶梁柱。
侯府仅他一子,他又不是上阵杀敌的那块料,安平侯府自从老侯爷故去后便荣光渐败。
若不是那人给了他这个机会,那样前途无双的裴家嫡女,怎会入府为妾。
没想到,裴芷夏性子这么烈,新婚之夜就想取了他的命根子。
但他转念一想,裴芷夏有软肋捏在他手中,他的语气又硬了起来。
“杀了我,也改变不了裴家通敌,满门被流放的事实!你别忘了,负责看押裴乘风兄妹二人去西北的人,是侯府旧人!”
“我没忘。”
“所以,我在簪上淬了毒。”裴芷夏顿了顿,“此毒遇血融合速度极快,算算时间,应该已流窜全身了。”
裴芷夏故意吓唬他。
霍杨氏在仆人的搀扶下慌忙进门,看着霍世亭衣衫不整瘫坐在地。
明晃晃的金簪插在他的腿根,还淌着血,满屋子的血腥气差点把她熏得两眼一黑晕过去。
“快侯爷扶起来,再拿我的帖子去请太医!”霍杨氏连忙吩咐道。
“不准去!”霍世亭龇着牙,惨白着一张脸,“被一个妾被刺伤下体,这要是传出去,我以后如何做人?去找把府医找来!”
“只要你把解药交出来,本侯这就传信让人暗中照拂裴家弟妹。”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裴芷夏慢悠悠地倒了杯茶,“是不是感觉现在全身发麻发冷,使不上力气?”
“毒妇!裴家满门流放,我儿心善顶着京城里多少流言蜚语纳你入府,我霍家到底是如何得罪了你,你竟想要我霍家断子绝孙!”
霍杨氏又急又怒,强压着怒火说道。
裴芷夏两手一摊,道:“谁让我一睁眼就看到他压着我意图不轨。”
“任何违背妇女意愿的房事,都叫强J。”
“胡说八道!你知不知羞!身为妾室伺候夫君乃是天经地义。”
霍杨氏气的脸都白了,说完回头看着霍世亭。
霍世亭只觉得头晕目眩浑身冰冷,紧紧闭着双眼,只求府医赶紧来给他看看伤势。
“儿啊,我的儿你现在感觉如何。”
“母、母亲,我感觉浑身发冷......头晕目眩......”
看着霍氏母子的反应,裴芷夏冷嗤一声,两个色厉内荏的封建毒瘤。
“伺候人我是伺候不了的,让霍世亭下身瘫痪就好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霍杨氏急得快哭了,侯府三代单传,要是霍世亭日后真的不能行房事,那该如何是好。
“解毒,可以。”
“第一,我不行房事。”
“第二,把青梧剑还我。”
“第三,每半月必须按时向我汇报乘风和乘鸢的近况。”
霍世亭只觉得要窒息了,大脑一片空白,此刻顾不得裴芷夏提什么要求一律答应。
“都依你,快给我解毒!”
是他小瞧裴芷夏了,但只要把毒解了,虽一时半会处置不了裴芷夏,让裴家姐弟生不如死还不是易如反掌。
在意识涣散的前一秒,霍世亭还在想着等解毒之后,如何折磨裴芷夏和裴家姐弟。
“去打一壶热水来。”
不一会,丫鬟提着热水回来,裴芷夏从袖中摸出一包666感冒冲剂往桌上一扔。
“把这个倒入水中搅匀喝下去。”
看着那绿白相间的奇异包装,霍杨氏立马跳脚了:“裴氏,你敢耍我,这算什么解药?”
“神药,见效极快。”
“你休想蒙我,整个大晋我从未见过这样的——”
“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我随父出征多年,铁蹄踏过的地方数不胜数,见过的稀罕药更不在话下。”
这话怼地霍杨氏哑口无言,此刻霍世亭已彻底昏厥。
“放心,我那年幼的弟妹还需要你们照顾呢。”
这句话像是定心丸,瞬间给了霍杨氏底气,她本想等府医到查验一番。
看着霍世亭奄奄一息的模样,此刻也不等了,立刻让丫鬟喂了药。
此时,一个提着药箱的青年人入门。
“快,快给侯爷看看伤势。”
“这毒妇给侯爷下了毒!你快瞧瞧毒是否解了。”
一番折腾后,府医回话:“侯爷体内的毒已被压制,腿根的伤口在下已为侯爷上过药,这段时间需静养,万不可再行房事。”
听到这话,裴芷夏拿着糕点的手一顿。
她压根就没下毒,霍世亭感到手麻心悸不过是因为失血过多,裴芷夏吓唬他罢了。
她打量了府医一眼,是他压根没诊断出来胡说八道,还是在——
替她圆谎?
小宫人见瞒不住,将事情本末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谢翊始终不曾接话,眼底的阴翳尽显,直到进入东宫,他才收起了周身那骇人的气息。
寝殿外跪满了与谢墨祯一同去驿馆的宫人,掌事见谢翊立马恭敬行礼。
“都起来,有何处罚等太子醒来再议,都下去。”
屏退宫人后,谢翊才踏入谢墨祯的寝殿,免了一众太医的行礼。
“阮院判,太子如何?”
阮院判一面收拾药箱,欲言又止地瞧了一眼床上的小人儿,“回王爷的话,太子殿下只是一些皮外伤,老夫已经给殿下上过药了。”
“只需静养几天。”
“无需服药?”
“无需。”
谢翊坐在床榻边,看着榻上的小少年,额头上淤青一片,双眼紧闭,睫毛止不住的颤抖。
他宠溺地笑笑,“那皇上和本王便放心了。”
谢墨祯伤势如何,阮院判心知肚明,他看了看谢墨祯,又朝宫人吩咐了几句提着药箱离开了。
“太子昏迷多久了?”
“回王爷,已经一个时辰了。”
“这么久了还没醒,来人,将本王带来的苦药给太子喂下去。”
说着还作势起身,少年摹地坐起身,“阮院判说了我无需服药的!”
在对上谢翊那狡黠的笑容后,谢墨祯急了,“皇叔你诈我!”
“为什么打人。”
谢翊再次坐回榻边,谢墨祯瞬间耷拉下脑袋,一言不发。
“但说无妨,皇叔给你做主。”
一听到这句话,谢墨祯猛地抬起头,顿时双眼通红,心中的苦闷委屈顿时翻涌起来。
他只感觉喉间苦涩得紧,心中还在犹豫是否要说出口,事关裴家恐父皇都不敢说为他做主这话。
“你是大晋储君,不论何种理由,南掖一个附属小国竟敢以下犯上,就是大不敬,你只管说。”
谢墨祯得到了不论大局的偏爱,带着哭腔开口:“那南掖皇子言我大晋无人可用,还说连堪堪拿得出手的裴家儿郎都做了西掖的走狗。”
“说裴大将军不配为军人,只是一条唯利是图的狗。”
谢翊单手抱着谢墨祯,另一只手在袖内已经紧握成拳。
“皇叔,裴将军他不是这样的人,裴家的人都不是这样的人,为、为什么没人信。”
裴家功勋卓著,裴宗能更是屡立奇功,是谢墨祯心中最崇拜之人。
裴家流放之后,无人敢再提裴宗能,再提裴家。
谢墨祯没想到,再次提及是这样的场合,一时之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股脑将心中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以后这样的话,切莫在他人面前提起。你是太子,言行皆代表了你父皇。”
裴家不管如何处置都是皇帝的意志,当儿子的不能明摆着打当爹的脸,更不能让有心人抓出大做文章。
小少年放肆哭过之后,这才惊觉说错了话,他擦干泪道:“是,祯儿记下了。”
“可有其他地方受伤?”
“不曾。”
“皇叔你不知道,那南掖小皇子被我揍惨了,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实则迟钝无比。”
谢翊温柔地摸了摸谢墨祯的脑袋,眼底暗流汹涌,他勾唇一笑,“揍一顿怎么够。”
谢墨祯眨巴着眼睛,不解地看着他:“皇叔?”
“好生修养,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直到宫门落锁,谢翊才离开皇宫。
“无白。”
无人的宫墙外,一道黑影落下。
“属下在。”
“盯紧西掖带来的人,若有异动,即刻来报。”
南掖与大晋大战刚结束,裴家之事闹得沸沸扬扬。
西掖本是大晋的附属小国,此次突然来访屡次挑衅,绝不是意外。
“属下领命!”
一阵风掠过,原本还在谢翊面前的人瞬间消失。
*
霞光铺满京城的主干道,冬日难得这样好的天气。
裴芷夏掀开马车的帘子,感受着冬日暖阳。
霍世亭为了面子,特意给裴芷夏配置了一辆体面的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不一会到了宫门外。
“本侯先行上朝,一会在大殿上自会向圣上禀告圣上,圣上应允后自会宣你进殿。”
裴芷夏闭目假寐,眼睛都懒得睁开,轻哼一声就当应允。
“把你这副不知礼数的模样收收,别丢了我侯府的脸面。”
霍世亭再三叮嘱才转身离去,见他走远,裴芷夏才下了马车。
刚一下车,她便被眼前恢宏大气的宫殿群震惊,她暗叹一句,电视剧拍得还是太保守了。
“阿芷!!”
少女娇俏的声音传来,裴芷夏转头,只见一个身着桃色如意裙的少女朝她飞奔而来,少女衣襟上围了一圈柔软的白狐毛,耳坠明珠映得她容色生辉。
“真的是你阿芷!!”
裴芷夏大脑飞快运作,这才将人和记忆对上号。
“师师......”
李师师,宰相嫡女,与原主从小一起长大的闺中好友。
“你怎么样?安平侯对你可还好?”
没等她回答,李师师皱眉道:“这寒冬腊月的,你怎么穿得如此单薄。”
她环顾四周,发现裴芷夏身边连个使唤的丫头都没有,眼睛顿时红了起来,“安平侯府连个丫鬟都不给你?!”
马蹄声哒哒,一道张扬的男声接过了李师师的话。
“裴家儿郎战死沙场,她能入了安平侯做个姨娘已是天大福气。裴姨娘如今还能活着面圣,就该磕头拜佛了。”
李师师不悦抬头瞪着马上的男子,“周显安,你的嘴是刚淬了鹤顶红?”
“裴家鼎盛之时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大门户,嫡女做妾,贪生怕死还不让我说了?”
“阿芷才不是贪生怕死,若不是为了乘风——”
“师师,我哪句话说错了?我若是她便一头撞死在家门口,以此告慰父兄在天之灵。”
裴芷夏扫了一眼马上墨色竹纹劲装的男子,勾唇反讽,“周公子说我贪生怕死,我瞧着你这忘恩负义的无耻劲与我也不遑多让!”
“我不求你雪中送炭,你眼下还对昔日救命恩人的妹妹恶言相加,这就是你周家的家教?”
周显安被怼得面红耳赤,“我只是代入之楠兄的立场,若疼爱的妹妹一朝为妾,九泉之下他都不得安宁!”
“传令青风,按兵不动,切勿打草惊蛇。”
“是!”
“主子,今日亮了身份,万一那安平侯府一纸告到圣上面前......我们也守不了四小姐一辈子啊。”
男人的视线始终停留在远处逐渐模糊的背影上,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当年鲜衣怒马的少女朝他而来。
她救了他,可他却没有抓住她手,亲眼看她落入河中。
后来,先皇驾崩,他守孝三年。
边关战事吃紧,他又耽误了两年。
裴家便遭变故满门流放,他火急火燎回京只得到她入安平侯府为妾的消息。
他只好以暗卫的身份入安平侯府,裴家之事疑点颇多,他必须亲自查明霍世亭顶着流言蜚语也要纳她入府的目的。
谢翊细细摩挲着手指,“霍世亭没那个胆量。”
“暗卫营的暗卫直属父皇,皇兄都做不了暗卫营的主,除非她亲自开口遣散。”
“去查查那个府医。”
*
面对裴芷夏的质疑,许一宁面不改色。
“小人早前受过老将军的恩惠,只要三夫人一句话,小人愿救您脱离火海。”
裴芷夏打量着许一宁,眼神坚定,嘴唇紧闭,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她收回目光,顺着他的话茬,“我若想离开轻而易举,届时乘风乘鸢该当如何?”
许一宁微愣,瞬间明白了裴芷夏的用意,“小人但凭三夫人吩咐。”
“你正常给霍世亭解毒就行,他的高热我来解决。”
没多久,一行人到达了霍世亭的院子。
裴芷夏刚迈入房门,霍世亭正巧一口黑血喷了出来,随后‘砰’的一声倒回了榻上。
“侯爷!”
原本在床边伺候的美妇人见状大惊失色,立马上前用手帕替霍世亭擦拭嘴角的血。
许一宁在一旁小声提醒:“这位就是二姨娘柳画,天还没亮就赶来服侍,我再来诊脉的时候就发现安平侯中毒了。”
霍杨氏咬着牙,“还杵在这里作甚?还不快把药拿出来。”
她环顾四周,压着心中的怒火,没一个能上得了台面的妻妾,一门子的丧门星!
“都给我退下,你也滚出去!”
霍杨氏大喝一声,柳画被她吓得一激灵,连忙端着床榻边的铜盆踉跄起身。
许一宁上前一步替霍世亭诊脉,霍杨氏双手紧紧攥着手帕,在一旁来回踱步。
“在下早晨来复诊的时候,已经给侯爷服下了抑制毒性的药。现在侯爷高烧不退,且侯爷二次中毒了。”
“二次毒是乌头毒,与侯爷昨夜伤势不同。乌头毒十分常见,在下有十足把握解毒。但两种毒在侯爷体内互相纠缠,若不能同时解毒,光解了乌头毒也无济于事。”
霍世亭此刻嘴角不断溢出黑血,看得霍杨氏心惊不已,没等许一宁的话说完她立刻将矛头对准了裴芷夏。
“毒妇!你的要求我都应了,你居然还二次下毒!”
霍杨氏恨得痒痒,恨不得让府兵捆了她搜身立马将解药喂给霍世亭,一想到语风院里那些错落各处的黑影,她又把这想法压了下去。
裴芷夏没搭理她,“二次毒是什么时候下的。”
许一宁道:“回三夫人,按照毒素蔓延情况来看,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一炷香的时间,主母还在我院里撒泼呢,我哪里来的时间下毒?”
“谁知道你不是指使你院子那些野男人来下的毒,他们神出鬼没,下个毒不是轻而易举。”
裴芷夏一听这话变了脸色,“他们亮明身份的时候,你不会想说没听清吧?先皇御赐,在你的嘴里成了野男人。这传出去......可是要被治个不敬先皇满门抄斩的大罪!!”
‘不敬先皇’这四个字裴芷夏提高了音量,吓得霍杨氏面色惨白脚下一软。
“谁、谁知道那是不是先皇御赐,万一就是你私下豢养的......”
声音越来越小,野男人三个字霍杨氏还是没敢说出口。
“你的无知,我昨晚已经见识过了。”
裴芷夏正了神色,一脸无惧:“我十四岁随父征战,救了当今九王爷,那些暗卫便是先皇赏的。你若不信,便让此事宣扬出去,让圣上治我的罪。”
霍杨氏瞪大双眼,这裴芷夏疯了不成,怎么什么都敢说。
不顾自己和安平侯府的名声也就罢了。
让圣上治她的罪,是想打先皇的脸吗?!
霍杨氏气得手抖,“疯、疯子!”
“我懒得与你废话,这群暗卫既跟了我入府,就由不得你胡乱攀咬污蔑。今儿我话就放这了,若日后我在府里听到一句关于他们的风言风语,我便自行报官惩治这些嘴碎之人。”
“你——!!”
说完之后,裴芷夏往软榻上一坐,笑着开口:“到时候我嘴巴里能说些什么出来我也不知道。”
霍杨氏被气得话说不出,看着裴芷夏从袖口里摸出一包药扔到她脚边。
“看来这府里不止我一人想要霍世亭的命,我敢下毒就敢认,但没有帮别人背锅的习惯。”
“还有,我若是想杀了霍世亭,用不着别人帮忙。”
裴芷夏笑得明媚动人,一身鹅黄长衫更是衬得那笑容人畜无害,却说出了让霍杨氏浑身颤抖的话。
“毒妇!”
霍杨氏也只能逞口舌之快,心想着找机会把她绑了浸井里无声无息解决掉。
“是不是想着怎么把我杀了?”
裴芷夏笑得更是动人了,她双手捧脸:“暗卫,就是主子有危险的时候才现身。”
“你那些深宅大院的腌臜心思收一收。”
裴芷夏起身伸了个懒腰,“霍世亭的药要喝半个月,一天两次。”
“每天正午后再来取药,别再找些蠢货来打扰我!”
抛下这句话,裴芷夏大步离开,临走前她打量了许一宁一眼,许一宁面对她的时候还是那副恭顺的模样。
可她在记忆中始终找不到丝毫关于许一宁的蛛丝马迹。
倒是那个叫流羽的暗卫,裴芷夏不断回忆着,先皇给她的暗卫里有长相这么帅气的暗卫?
先不说长相,那周身散发出来的破人气势,也不像是一个暗卫能有的。
还没迈入语风院,门口一个张望的小丫鬟立刻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
“三姨娘,您回来了。”
“奴婢拂晓,是二姨娘的丫鬟。”
“周兄慎言!”
三人目光被吸引转头看去,李师师不悦地小声嘟囔:“陆嘉扬?他来干嘛!负心汉!”
周先安翻身下马,看到来人时脸色明显黑了下来。
“小爷跟你很熟?周什么兄。”
裴芷夏看着陆嘉扬步步走近,这是原主定有婚约的未婚夫。
裴家落难后,陆家老太太光速上门和她解除了婚约。
其实不必陆家上门,裴芷夏自己也会断了这姻亲。原主真正寒心的是从裴家落难,到解除婚约,再到裴芷夏入侯府为妾,陆嘉扬都从未出现过。
裴芷夏不屑地扫了陆嘉扬一眼,渣男!
“若代入之楠兄的立场,若全家遭此变故,我只希望疼爱的妹妹能保全性命活下去,哪怕为妾,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陆嘉扬看着裴芷夏满眼皆是怜惜,那深情的目光,让裴芷夏极为不适。
这话虽然说到裴芷夏的心坎上了,但想起他之前的不作为,裴芷夏连正眼都懒得给他一个。
周显安翻了个白眼,“你这么会说,当初还解除婚约?”
这无差别攻击倒是把裴芷夏看笑了,周显安还没说够继续补充,“裴芷夏贪生怕死,你们陆家见风使舵!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
“周显安,你能不能闭嘴!!”
见李师师面带愠色,眼眶湿润,周显安这才讪讪地牵着马走到一边。
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裴芷夏,得知裴芷夏入侯府为妾的时候,他便替那尸骨未寒的好友气愤难过,裴家满门忠烈,怎么就出了个贪生怕死的嫡女!
陆嘉扬开口劝慰裴芷夏:“阿芷,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本该是李师师说的话,此刻从陆嘉扬口中说出来十分别扭,很显然他没有受到周显安那番话的任何影响。
裴芷夏皱着眉,“陆公子慎言,我已入侯府,烦请陆公子唤我一声裴姨娘。”
原本云淡风轻的陆嘉扬,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愣,瞬间双眼通红。
“阿芷,你听我解释,解除婚约不是我的意思。祖母年事已高,以性命威胁,我身为嫡孙不得不从。我心里是有你的,我们的情谊你都忘了吗?你等我,我一定带你离开侯府。”
“等你?”
裴芷夏皱着眉,一脸鄙夷地看着他,礼教森严的古代社会,女子随男子出逃抓回来都是活活打死的下场,何况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个妾。
李师师震惊:“你脑子没坏吧?跟你离开?”
周显安无语:“怎么离开?私奔?”
陆嘉扬猛然惊觉说错话,朝着裴芷夏上前一步想要解释,只见她立马退后,那明显的退避之意,刺得他心中猛然一痛。
“婚约解除,无论是什么原因,缘分已尽。”
“我们身份悬殊,你要是真为我着想,以后这些话就烂在肚里,你有陆家靠山,我什么都没有”
裴芷夏虽说得淡然,眼神却十分犀利,陆嘉扬心情沉重看向裴芷夏道:“阿芷,我——”
李师师猛地打断了他的话,“闭嘴!你要有心,就别再来打扰阿芷!”
“她需要你的时候,你们陆家一纸解除婚约,现在来做什么痴心人,快滚!”
少女将手中的暖手炉递到裴芷夏手中,牵着裴芷夏走到一边,上次通信还是裴芷夏入安平侯府之前。
这世间没有感同身受,但此时此刻,她心疼裴芷夏,心疼到窒息。
“傻丫头,怎么还哭了。”
“你在霍家过得不好,是不是?”
她在霍家算不上被动,但是也不是事事能由她心意的。
但今天,能让她在霍家掌握主动权的机会来了。
“好不好是次要,现在我绝不能断了乘风乘鸢的消息。”
“我可以派人出去——”
“师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事非同小可,要是被有心之人发现会害了你和丞相。”
“可我不忍你在霍家受苦......”
“你放心,等我救出他们姐弟二人便离开侯府。”
“此事万不可张扬。”
“好。”李师师点点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裴芷夏,“对了阿芷,你今日为何会在此处?”
裴芷夏三言两语说明了来龙去脉,,“我就说那霍世亭不是什么好东西。”
“百官都束手无策的事情,推你出来做挡箭牌,他还是个男人吗?”
“我一会就去求父亲,让他在皇上面前替你说情,这件事皇上肯定已经有了对策,若——”
“师师,我自有办法,你就放心把。你今日怎会进宫?”
李师师叹了口气,“昨日太子殿下和南掖小皇子打起来了,眼下还昏迷不醒,公主殿下因为这件事忧心不已,皇后娘娘特让我进宫来陪公主解闷。”
“怎么会打起来?”
“此次南掖访晋太过嚣张,昨日不仅在朝堂上羞辱官员,还纵容小皇子出言不逊,昨日下午更是在驿馆大放厥词羞辱皇室,还......还羞辱裴家......”
提到裴宗能李师师吞吞吐吐,生怕说错话惹裴芷夏伤心。
“那小皇子说裴家什么?”
“他说......说......”
“南掖一个蛮夷小国,皇子也是如此不知礼数,小王八蛋居然敢说我大晋无人,还说裴家做了西掖走狗,害你不知道,骂得可难听了。”
周显安不是想听墙角,主要是习武之人耳力尚可,一说到南掖人直接忍不住直接插话。
“小爷没赶上趟,有机会把他们揍得亲娘都认不出来!”
裴芷夏讶异地打量了周显安一眼,这小公子当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真不怕给自己和家族招来麻烦。
“看什么!”
“我可不是帮你说话,主要是那群南掖人太可恶了。”
“是吗?”
“那当然了,虽然裴家出事,但是裴将军和裴家哥几个是什么人,我心里门清!他们这么羞辱——”
“周显安,我裴家如何无需你评头论足,这些话往后别再在人前提起!这是京城,不是边关,什么话该说不该说心里要是不清楚就回去问周将军!况且师师与你定有婚约,你想死自己死别连累别人!”
“你——!!”
周显安被这番话气得不轻,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远处传来宫人声音,“安平侯府裴氏何在?”
与李师师告别后,裴芷夏迈入了宣德宫门。
裴芷夏不管三七二十一,趁陈楚楚分心间隙,起身一脚便将陈楚楚踹翻在地。
丫鬟婆子们见状还想上前,皆被打倒趴在地,屋顶冷厉的声音传来:“谁再上前,杀。”
裴芷夏将手镯拿了回来,顺势给了陈楚楚两巴掌后,她才抬头,看着屋顶的男子。
一身黑衣劲装,眉峰拢起,周身的肃杀之气直逼人天灵盖。
裴芷夏皱眉,帮手?
陈楚楚捂着脸跌坐在地,“快叫府兵把这些人都抓起来!”
“我等乃先皇御赐裴家四小姐的皇家暗卫,保护她是我等任务,先皇曾下令,若阻拦我等执行任务者,杀无赦!”
男子施展轻功来到裴芷夏身侧,屈身将手臂送到裴芷夏身侧,“小姐,可有何处受伤?”
裴芷夏摇摇头,支撑着暗卫手臂起身,“你叫什么名字?”
“我——属下流羽。”
另一个黑衣少年施展轻功落,龇着大白牙笑着接话,“属下墨雨。”
霍杨氏得到消息,匆匆忙忙带着人来到语风院,刚入院门便听到皇家暗卫这四个字。
“裴家都流放了,还有暗卫没处置?”霍杨氏蹙眉一脸质疑。
裴芷夏淡淡道:“霍世亭都能厚着脸皮求圣上准允纳我这个罪臣之女为妾。那先皇御赐的皇家暗卫,你想让圣上如何处置?”
裴芷夏想起来了,十四岁那年,原主与裴宗能出征大破西掖赤虎关,解救了被敌军设计的九皇子谢翊。
谢翊是被毫发无损的救出来了,而她腹部中箭跌入河中,她被诊从此无法生育。
回朝之后,先皇感念她的救命之恩,不仅赏赐了许多财宝,还给她赐了十名皇家暗卫。
“你已入侯府为妾,还带着暗卫入府成何体统!还把主母欺压成这个模样,还不快让他们退下!”
裴芷夏冷笑:“退下?若不是他们救了我,此刻已被侯府主母活活打死了。陈楚楚抢我亡父佩剑在前,抢占我亡母手镯在后。都说夫妻一体,陈楚楚如此欺凌我,还想我救霍世亭?”
“做梦!”
霍杨氏大惊,她匆匆撇了一眼跪了一地的奴仆。
不过数秒,霍杨氏便捋清局势,立马朝着陈楚楚大喝一声:“你这蠢货!”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让你来求药,你却上赶着摆你主母的架子。小门小户出身,就是上不得台面,还不快过来赔礼道歉。”
陈楚楚不可置信道:“母亲,她只是一个妾。”
“按理今日早晨,裴氏需得向儿媳敬茶,如今儿媳——”
“你给我闭嘴!还不快滚过来!”
裴芷夏身后两个暗卫伫立,小院的屋顶和树上,皆是人影。
那逼人的气压快要把霍杨氏逼得透不过气了,这些暗卫故意现身给裴芷夏撑腰的。
陈楚楚一动不动低声啜泣,院内气氛寂静可怕。
此时,霍世亭的小厮前来禀告:“老夫人不好了,侯爷开始吐血了!”
“去把她给我拖过来给裴氏道歉!”
霍杨氏急了,让王嬷嬷带人去拖陈楚楚。
几个婆子连拖带拽地把人带到裴芷夏面前,裴芷夏面无表情开口:“流羽,你们都退下。”
陈楚楚松了一口气,可裴芷夏下一秒的话让她瞬间血液凝固。
“我还没见过高门主母光溜溜的身体,脱了衣服再道歉。”
“裴氏!你不要太过分!”霍杨氏咬牙。
“主母刚才就是这么对我的。我比她仁慈一点,不让人扒她的衣裙。”
陈楚楚哭天喊地悔不当初,昨日将青梧剑抢走的时候,裴芷夏虽十分生气也并未如此咄咄逼人,所以她今天才敢在语风院如此放肆。
“陈氏,如今世亭的命掌握在她的手里,你若想世亭好,便依她所言。不然,老身便让人动手!要怪只能怪你,竟如此恶毒对待妾室,哪里还有侯府主母的风范!”
霍杨氏的话将陈楚楚逼入绝境,哭得肝肠寸断。
“儿媳纵然有错,到底也是侯府主母,您怎能长一个妾室的威风,当着下人如此打儿媳的脸。”
一院子的奴仆脸都快埋到地里去了,都希望自己是个死人。
小厮急得不行,“老夫人,府医说半个时辰内不服药,侯爷性命堪忧啊!”
霍杨氏大喝一声:“没有侯爷,你算哪门子的主母!还不快去道歉!”
陈楚楚声泪俱下,她不明白,她是堂堂安平侯府夫人,还比不上一个妾尊贵吗?
她走到裴芷夏缓缓脱去外袍,内衬,到最后只剩里衣,她唇齿颤抖着开口。
“今、今日,是我唐突了,日后,我还、还要在府里生存,还请裴姨娘高抬贵手,饶过我这一次。”
裴芷夏扫了一眼浑身发抖的陈楚楚,挑眸问道:“我的青梧剑呢?”
“辰儿喜欢得紧,说是要与齐岳书院的学生一同观摩,好领略裴将军的风采。”
“那是裴将军旧物定是要归还裴姨娘的,等辰儿下学,我便亲自送到语风院。”
霍杨氏急不可耐,“好了,陈氏也给你道歉了。至于那把剑,你一个大人,还和小孩抢什么东西。”
“快些把药拿出来。”
裴芷夏不想把人得罪狠了,裴家弟妹确实是她的掣肘,得慢慢来。
她刚把手搭上手镯,视线被远处匆匆而来的府医吸引了。
霍杨氏也看到了府医,焦急道:“许大夫,可是世亭情况恶化了,药这就送过去。”
府医做了个手势示意霍杨氏稍安勿躁,“小人想请教三夫人几个问题。”
随后他看着裴芷夏,“三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裴芷夏点头,脚步往旁边一迈,霍杨氏警惕地看着二人。
“三夫人,安平侯真中毒了,毒是早上下的。”许一宁悄声道。
裴芷夏哑然,真中毒了?感情他知道昨晚霍世亭没中毒。
一听这话,裴芷夏二话不说地朝霍世亭的院子走去。
许一宁和众人紧跟其后,“我已用药给安平侯压制了毒性,就是他失血过多起了高热,毒气缠绵,您看要不要趁此机会——”
裴芷夏打断了他,眼中皆是戒备:“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不远处的屋顶上,名为流羽的暗卫注视着裴芷夏的身影,一个少年探出头来,问道:“主子,咱们什么时候回王府?青风传信渝州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