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小说 其他类型 左丧事,右喜事,嫡女她从地狱来沈盈夏安环玉大结局

本书作者

帘霜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盈夏安环玉的其他类型小说《左丧事,右喜事,嫡女她从地狱来沈盈夏安环玉大结局》,由网络作家“帘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果然,一个时辰之后,族老们重新上门。沈寒不在,族老们直接找上老夫人。“二嫂,我们不是为了自己,我们这把年纪,马上就要入土了,我们为的是整个长兴沈氏,二嫂,我知道你怨我们,可是再怨天尤人,也不能解决什么,不过是一个庶女罢了。”老三爷沉声道。“二嫂,废话我就不说了,这事是你们房中的事情,也是家族的大事,若二哥在,也必然会同意这样的做法,我二哥是最讲规矩的,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二嫂也想给你的子孙后嗣留下个好名声吧!”老四爷接了老三爷的话,逼问坐在上面的沈老夫人。“当初我女儿......便是这么被你们逼死的。”沈老夫人声音颤抖了一下。“二嫂,当初也是整个族里的决定,我们长兴沈氏,从前朝走到今天,维护的是百年世家的声誉,沈寒现在能坐上礼部...

章节试读

果然,一个时辰之后,族老们重新上门。
沈寒不在,族老们直接找上老夫人。
“二嫂,我们不是为了自己,我们这把年纪,马上就要入土了,我们为的是整个长兴沈氏,二嫂,我知道你怨我们,可是再怨天尤人,也不能解决什么,不过是一个庶女罢了。”
老三爷沉声道。
“二嫂,废话我就不说了,这事是你们房中的事情,也是家族的大事,若二哥在,也必然会同意这样的做法,我二哥是最讲规矩的,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二嫂也想给你的子孙后嗣留下个好名声吧!”
老四爷接了老三爷的话,逼问坐在上面的沈老夫人。
“当初我女儿......便是这么被你们逼死的。”沈老夫人声音颤抖了一下。
“二嫂,当初也是整个族里的决定,我们长兴沈氏,从前朝走到今天,维护的是百年世家的声誉,沈寒现在能坐上礼部侍郎的位置,也该是因为他这个姓氏!”
老七爷冷声道,目光落在老夫人身侧,被老夫人挡住一半的沈盈夏身上:“如果二嫂不舍得,那就请二嫂回避一下,一会就好。”
沈盈夏都要被他们理所当然的样子气乐了!
这些人还真的是用女子的性命,维护着他们那些早就该破败的规矩。
“经历前朝的百年世家?七叔爷在骄傲什么?骄傲前朝的皇室也对沈氏厚待,所以我们就该对当朝的皇室表示这份骄傲?”
沈盈夏从老夫人背后转了出来,笑意盈盈地问道。
一句话,所有人脸色都大变。
“小女娃胡说什么!”
“怪不得敢做这样的事情,原来在府里就这么放肆。”
“长辈说话,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几位族老个个气得不轻,这种话是能说的吗?这不是找死吗!前朝皇室和现在的皇家,那是打生打死的关系。
这要是真拿出来这么说,是会要人性命的!
“几位长辈能说的,我自然也是能说的!方才长辈们也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长辈们这个意思,若是让人传说到皇上面前,不知道沈氏一族还能不能活着?若死绝了又哪来的清名可以说。”
老三爷气得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哽得面红耳赤,这是真的要把全族都给装进去!
“你......你个嘴里没把门的,你这是要让全族跟着你一起去死。”
“长辈们要让我死,还想我为了沈氏一族奉献?我不知道是谁给了长辈们消息,不过恐怕你们还是来错了,灵觉寺的事情牵扯巨大,皇孙王爷都得受挂落,族老们怎么这么肯定这事了了,你们可以放心的执行家规了?”
沈盈夏颇有几分桀骜的道。
瘦弱的小少女,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似的,唯有眼底露出坚毅,没有惶恐,没有哭诉求饶,挺直的站在那里,面对着几位族老依旧神色自若,丝毫不落下风,“几位长辈,若是真走到那一步,我就拖着整个沈氏去死。”
“你找死!”老四爷用力一拍桌子。
沈盈夏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四爷爷,是不是找死,我们等着看吧!”
“等什么?”老三爷有种不好的感觉。
“该差不多了!”
沈盈夏淡淡的道。
几位族老对望一眼,忽然都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正想开口责问。
一个下人从外面跑进来,还没进门就已经大声地叫了起来:“出事了,族里出事了,族里的牌坊被砸了!”
“什么?”老七爷已经跳起来,跑过来一把抓住家仆的领子,急切地问道:“什么东西被砸了。”
“族里最新的那块牌坊被砸了!老七爷,您快去看看吧!”家仆急切地道。
最新的这块牌坊,正是老七爷的女儿,守了望门寡的女子,被逼着嫁给一个死去之人,最后自缢身亡。
因为这份就算是未婚夫死了,也要嫁过去的节烈,又为沈氏一族挣得了一块贞节牌坊,让沈家的清名更上一层楼。
老七爷身子摇了摇,差点摔倒:“谁......谁砸的?”
“是您的儿子啊!您快去看看吧!”家仆急道。
老七爷懵了,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如今却也不是他考虑这个的时候,抬腿就往外跑。
另几位一看这阵势,也急忙追了下去。
贞节牌坊可是沈氏一族的脸面,现在脸面被砸了,怎么行!
当然这里面也有对沈盈夏的忌讳在里面。
有些事情还得从长计议!
沈老夫人也站了起来,担心道:“夏姐儿,不会有事吧?”
“不会有事!”沈盈夏肯定的道,伸手扶了老夫人一把,“这接下来有事的,不会是我们!祖母,我们先去看个热闹!”
砸牌坊,才是第一步......
“怎么样?死了没?”平姨娘问跑进门的丫环,恨声道。
沈盈夏这个贱丫头居然害死了王妈妈,她要她的命!
这个贱种其实早就该死了,现在居然挡了亲生女儿的道,当然更该死!
看着亲生女儿落泪,平姨娘心都要碎了。
现在这么一个好机会,她怎么会放过,就算有人发现这事和她有关也无碍,王妈妈可是她自小的奶娘,情同母女,为了王妈妈通传个消息又算得了什么!
这天下从来没有不是的父母!在别人眼中,自己就是沈盈夏的亲生母亲!
这一点就能把沈盈夏压得死死的,永世不得翻身。
派人再去给族里通了信,表示之前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就剩下沈盈夏的事情,还得族老们做主。
果然,族老们又来了。
平姨娘派了丫环出去打听消息,等着沈盈夏身陨。
“姨娘不好了,二姑娘......还没死。”丫环跑得气喘吁吁。
“还没死?”平姨娘皱眉,族老们动作这么慢?怎么会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老爷现在又不在府里。
“族里出事了,族老们都跑了。”丫环喘了几口才缓过来,又道。
平姨娘气得脸都青了,这样都不行,这样都不死,凭什么啊!
族老们就不能干点正事,府里有什么急事急成这个样子,连勒死沈盈夏都来不及。
“我去看看。”平姨娘一咬牙,站了起来,她现在就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顺便再把沈盈夏的事情宣扬宣扬,说她昨天在和其他男人厮混,后来才去的灵堂,她就不信这样族里还容得下她。
“姨娘,不好了,打......打上门来了,打上门来了。”
又一个丫环跑了进来,进门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下,踉跄着摔倒在地。
“谁,谁这么不长眼!”
“是我!”阴森森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灵觉寺的香火一直很盛,皇家寺院,又是千年古刹。
在战火中经历了几度风雨,最后还能保存下来,不得不说菩萨保佑,天佑大梁。
一大早,灵觉寺门前就有不少香客。
众多的香客中,一个婆子满脸焦急的在找人,没几句话时间,周围的香客都知道礼部侍郎府上的二姑娘,昨天一晚上没下山不知道去了哪里?
婆子一再地述说,二姑娘该是昨天下山的,可偏偏到现在还没有人影,这怕是出了事吧?
问过灵觉寺的知客僧,也说不知道昨天有侍郎府上的姑娘留宿香房。
人好好的不见了?
不少人暗自在唏嘘,感叹这位礼部侍郎府上的姑娘,名节算是毁了!这都一个晚上了,还不定怎么样了!
“昨天你们姑娘要去哪里,总知道的吧?”人群中有人高声问了一句。
婆子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对......对对,必是在那里了,二姑娘说是要拜一拜老太爷的,必是在放置老太爷长明灯的地方。”
说着往冷僻的小佛堂跑了过去,跟着过去的是一大群看热闹的人,浩浩荡荡。
不过,这么多人在小佛堂前,被拦了下来。
“退后,闲杂人等都退后。”衙役厉声斥道。
“官......官爷,这出什么事了?”王妈妈大喜,这是成事了,还闹到了衙门里了?
那人可是一个恶少,祸害了不少女子,那些女子基本上都死了。
不但死了,而且还死得脏秽不堪,死后也只能扔乱葬岗了,清贵之家怎么能让这种失了贞节的女子,葬在族地之中。
心里高兴脸上却是不显,甚至还满脸疑惑地高声问道,“我是来找我们二姑娘的,我们二姑娘昨天晚上必然在这里......”
“走走走,添什么乱!”衙役不耐烦地道,刚才被两边的人狠狠地骂了一顿,到这会还没有缓过来,哪里有心情和一个婆子解释。
“官爷,我们是礼部侍郎府上的......”王妈妈还想上前,被衙役不耐烦地推了一把,淮安王府和礼郡王府都出事了,哪里有礼部侍郎府上什么事!
“官爷,我们二姑娘是不是在里面?您让我进去看看,看一眼就行!”
王妈妈哪里就肯走,把眼睛抹红了,还要上前说话。
怎么着也得让所有人看看二姑娘死后不堪的样子,一个失贞的破鞋,府里的主子一定知道怎么选。
“来人,把她抓住。”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忽然从左侧大殿里出来,神色沉郁的一挥手,立时有几个手持着棍棒的家丁冲了上来。
王妈妈一愣:“干......干什么?”
管事的冷哼一声,冷声喝问道:“你是礼部侍郎府上的?”
“是......我......我是的。”王妈妈眼光闪烁,“我来找我们二姑娘......我们二姑娘在里面出了事......昨天晚上,我们二姑娘可能和人私会......”
反正沈盈夏已经死在里面了,她怎么说都行。
“绑了!”管事一挥手。
“为什么绑我?”王妈妈激动起来。
管事的冷笑一声:“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故意抹黑侍郎府上姑娘的名声,莫不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和你有关?现在是来打探消息的?”
昨天晚上,帮着灭火的礼部侍郎府的二姑娘就说,今天可能有人借着她晚上祭拜郡主的一事,坏她名节,这是还要牵扯上郡主的意思了?
郡主的棺椁出事,已经惹上大事了,还不定宫里怎么斥责,这个时候怎么能让这种不清不白的事情,再沾染郡主。
这是要让皇上下旨责罚王府懈怠了郡主的丧事?
谁都知道,老王爷过世之后,是郡主撑起了整个淮安王府!
“官爷救我,官爷救我!”被两个家仆按双肩跪了下来,王妈妈大声地尖叫呼救。
衙役抬步走了过来,翻了她一眼:“切,居然是来打探消息的,怪不得这么闹腾,等蔡管事查完,我们也得查一查你跟里面的凶杀案有没有关系。”
凶杀案,这里面居然真的发生了凶杀案?
围观的人一阵哄闹。
蔡管事走过来,神色不善地低头看向王妈妈,面色阴狠:“说,谁派你来的?”
王妈妈吓得脸都白了,“我......我是侍郎府上的......”
“谁派你来的?”蔡管事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
“你......你们是谁?你们没权利抓我!”王妈妈急切地大叫起来。
“打!”蔡管事厉声道。
一个家仆过来,照着王妈妈的脸,狠狠的两个巴掌,王妈妈的嘴角立时裂开,脸上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说,谁派你来的?”蔡管事阴沉着脸继续问道。
“平......平姨娘,侍郎府上的平姨娘......”王妈妈嘴角溢血,吃疼之下立时软了态度。
“干什么来了?”
“找......找我们二姑娘。”王妈妈被打怕了,呜咽着哭了起来。
“王妈妈?”蔡管事后面的人群中,走出一位削瘦的姑娘。
王妈妈惊骇得眼瞳瞪大:“二......二姑娘?”
“你真的是王妈妈?”沈盈夏上下打量了王妈妈几眼,狐疑地问道,“长得有点像,你说姨娘让你过来找我的?”
被打肿了的脸,跟发起的馒头似的,还真不太看得出本来面目!
“是......是二姑娘不见了,姨娘说......”王妈妈反应过来,又想往沈盈夏身上泼脏水。
“啪!”
重重的一个耳光,打断了王妈妈的话,王妈妈先是一愣,而后脸色狰狞起来,沈盈夏这个贱丫头居然敢打自己,反了天了!
王妈妈对沈盈夏可没什么敬畏之心。
她往日可没少按照平姨娘的话找理由折磨沈盈夏,沈盈夏算什么主子,那就是自家姨娘养着的一条狗,而且还是一条迟早要弄死的狗。
“贱丫头,你敢!”
被一条自己看不上的狗打了,王妈妈怎么会服气,一下子气暴了,斥骂声熟练地脱口而出,额头上青筋都暴了起来。
奋力挣扎之下,不知怎么的,居然还让她挣脱了,凶神恶煞般的冲向沈盈夏,抬起肥硕的手,就要给沈盈夏一巴掌。
她今天就算是打死沈盈夏,主子们也不会在意,一个污了名节的姑娘,还是死了干净!
见沈盈夏退到自己的身侧,蔡管事抬起腿朝着王妈妈当胸一脚。
王妈妈被踢得蹬蹬蹬倒退三步,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胸口一阵闷痛,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
“蔡管事,她果然不是王妈妈,我过来给郡主守夜祭拜,府里都是知道的,怎么会有人过来故意问我在哪里?况且又有哪一个下人敢骂自家主子是贱丫头,还敢上来直接动手的?”
沈盈夏理直气壮地分析道。
一句话点中不少疑点,所有人都点头。
的确,这婆子绝对有问题......

佛殿里白幡招展,素白的帷幔环绕。
灵柩安放于正中央,上面覆盖着御赐的华丽锦被,黄色布帛上面,绣着寓意吉祥尊贵的图案,
一张宽大的供桌上,先是铺了精致的布帛,而后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祭品,祭品的香气,与空气中弥漫的焚香交织在一起,另有一种让人敬畏的味道,
供桌两侧,各自立着一盏长明灯,昼夜不息,象征着逝者灵魂不灭。
灵魂不灭?
沈盈夏笑了,混在一群女子身后,诚心诚意地随着人跪拜,行礼。
感谢上苍,让她灵魂不灭,有了重生的机会!
让她这个原本已经下了地狱的恶鬼,重返人间!
“你......是哪一家的,什么时候来的?”停顿的空间,站在她身前的一个女子好奇的低声问道,她明明记得方才身后没有人的。
“我一直在,方才就站在那块幡后面,可能挡了你视线。”沈盈夏不慌不忙地解释。
女子偏头看过去,果然,身后有一块颇大的白幡,正竖在一侧,那地方如果有人,的确不会让人注意。
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伸手拉着沈盈夏过去。
白幡后面居然还有蒲团,两个人一左一右坐下。
“今天最后一天了,明天一早就启灵,今天晚上再熬一个晚上就行。”女子坐下后,敲了敲腿。
“怎么不在王府办?”
“听说是灵觉寺的高僧说的,郡主命硬,一身煞气,王府都是老弱病残之人,宜被这煞气冲撞。”女子压低了声音,而后又好奇地问道,“我是大理寺少卿的女儿安环玉,你到底是哪一家府上的?”
“礼部沈侍郎府上的,沈盈夏!”
“你们府上......和淮安王府有亲?”安环玉偏了偏头。
“远了些,我母亲和郡主的生母是同族姐妹,就是远了一些。”沈盈夏不太好意思的道。
“噢,我懂,我懂的,其实我和你也一样......那些,该和我们都差不多,远了一些,平时也不来往,这一次就是家里人让过来的,说都是年轻的姑娘家,陪着郡主走最后一程。”
安环玉叹了一口气。
其实就是巴结淮安王府的意思,因为承安郡主之死,皇上很是痛心,更是会提拔淮安王府的。
“郡主的两个妹妹呢?”
“早就哭晕过去了,这几天这二位每次都哭晕了回去,这会该在偏殿休息!”
古井深潭般的眸子闪过一丝幽色,唇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抬眼看了看正中的灵柩。
夜色越发浓重,灵堂也安静了下来,和尚们稍停了一会颂经,暂时去休息。
灵堂前的人少了许多,倒有不少过来攀交情的世家千金,聚在灵堂外部,这会也顾不得其他,三三两两的靠在一起打瞌睡。
她们是要守一晚上的!
夜色浓重起来,原该靠着墙上睡着的沈盈夏蓦地睁开眼睛,轻轻推开安环玉的头,让她靠在另一侧的墙上,缓缓起身,进了帷幔之中。
顺着帷幔上前,往灵堂中间过去。
待到了近前,隔着帷幔抬眼看了看就近的灵柩,握在手上的一个蜡烛头扔了出去,打翻了供桌一侧的长明灯,长明灯内层有灯油,泼翻在面前供桌的布帛上,立时烧了起来。
系着蜡烛头的丝带一扯,同样燃烧起来的蜡烛头被扯了回来,带起一缕火光,沿途的帷幔俱被点燃,瞬间火光冲上。
有一物从供台上落下,骨碌碌地滚到她脚下!
居然还是一件熟悉的旧物,也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和这灵堂却也相配。
看了看之后,捡起入怀!
“着火了?”有人迷迷糊糊地抬眼,而后惊得大叫起来,“着火了,快......快救火!”
所有人都被惊醒,有人受惊奔逃,有人上去救火,现场一片大乱。
两侧偏殿里跑出不少人,跑在前面的两个,脚步飞快,动作极速的正是她前世的两个妹妹,一个是同母所生的二妹妹,还有一个是继母所生的三妹妹。
两个人的脸上都能看到惊慌恐惧,却独独没有昏倒后的虚弱。
沈盈夏轻轻地啧了一下,笑了,果然,跑跑才会更健康,扶着身侧安环玉的手退到了外面。
抬眼看了看自己瘦弱的手背,上面俱是一道道暴起来的青筋,稍稍用力了一下,她这个身体就承受不住了,其实不只是手背,全身上下旧伤堆着新伤,稍不如意便是关柴房,鞭打。
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
现在,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清贵人家,百年名声,可都是一个个女子用鲜活的生命铸就的。
平姨娘这是要她死,而且还是全方位不给她留一条活路的死。
不过她向来命硬,不是谁想拿就能拿走的。
抬眼看到一个小跑着让人救火的中年男子,沈盈夏扶着全身颤抖的安环玉走了过去。
盖棺定论,她的棺材板是盖不住了......
右侧有一处佛殿,离着这处办丧事的佛殿并不远,是在沈盈夏出事的小佛堂的右边。
比不得办丧事的佛殿,这里其实也算是一个小佛堂。
里面布置的和灵堂完全不同,又透着几分诡异,大红色和墨黑色交替出现的布局,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背心一寒。
正当中放着的居然是一具墨黑色的棺椁,上面贴着的却是一个大红的喜字。
这是办喜事还是办丧事?
“郡王,左边灵堂着火了。”一个圆脸的内侍快步走了进来,声音略尖的禀报道。
棺椁里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礼部侍郎府上的姑娘动的手?”
这点时间足以查清楚沈盈夏的身份,礼部侍郎府上的二姑娘,庶出之女。
“是她,暗卫一直盯着,她点的火!”喜全道,把过程说了一遍。
暗卫看了个全场,整个过程可以说是丝滑无比,连暗卫看了都赞叹,这手段、这稳定的心态,试问还有谁?
真的是世家在后院娇养出来的那种柔弱不堪的千金之女?
“倒是一个有意思的,没想到满口礼义道德的沈侍郎府上,生出这么一个女儿!”
明明是瘦得几乎不成人样的小丫头,却能把簪子直指自己的喉咙,他能感觉到那一刻这丫头的狠辣、决然,还真的是想杀人灭口,眼都不带眨一下。
若不是自己收得快,她绝对会给自己一簪子,一簪子见血的那一种!
“郡王若是觉得有意思,不如奴才把人......请过来?”
一个请字道尽所有,隐隐带着一股子嗜血的气息。
喜全当然不会误会自家主子真的喜欢此女。
“暂时不用,倒是可以借她这一把火了,本王不想再陪着这群秃驴玩什么冲喜的闹剧,就一起烧了吧!”
虚盖着的棺椁被推开,一身黑色狐裘的男子在棺椁中站了起来,斜靠在棺椁上的感觉,竟让人觉得俊美干净,谁能想到这一位正是传闻中神憎鬼厌的礼郡王肖玄宸,皇上的亲侄子。
随后狐裘解下,扔了出来。
“点火吧!”

“皇伯父,大郡王不在为臣的佛殿守着,不知去了哪里?火起之时,若不是身边人反应快,这一次皇伯父是真的见不到为臣了。”
肖玄宸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侄子肖清轩。
“或者大郡王觉得为臣的命不重要,毕竟春天到了。”
这话别有意味。
肖清轩恨极,神色僵硬了一下,垂下的眼眸中闪过浓浓的杀意,不过是皇祖父的侄子罢了。
却得了皇祖父的宠信,如今还压制到了几位皇孙身上。
这让他们怎么甘心。
这简直是三位皇孙的奇耻大辱,但偏偏皇祖父就是这么认同的......
“去见淮安王府的人?”皇上冷声问道。
“皇祖父,是孙儿的错,孙儿想去拜祭郡主,却又不知道合不合规矩,听闻那边都是女眷,孙儿不敢随意的过去,这才去问了两位县主。”
这事瞒不了皇上,肖清轩不认也得认。
但他也不会承认自己就是去私会韦承晴的。
“然后就忘记了,你还有一个王叔?”皇上冷声问道。
“皇祖父,是孙儿的错。”肖清轩不敢再辩解,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
等他登上皇位,第一个清洗的就是肖玄宸。
绝对不会让他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回去自省一个月,好好想想错在何处,吏部那边你也不用急着过去了,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又能做什么!”
皇上冷声斥道。
肖清轩恨的牙齿几乎咬进肉里,眼底一片阴沉,他好不容易才讨得这么一个去吏部掌事的差使,居然毁在了肖玄宸的手上。
六部之中吏部为首,自己能去吏部,代表的是什么意思,所有臣子都看得懂,可眼下,这么好的机会没了!
好好的会起火?起火了肖玄宸又什么事也没有,连他做法事躺着的棺椁都好好的被抬出来,他能有什么事情?
就算自己在那里,抬棺椁的也只能是肖玄宸的侍卫,他在不在的有什么关系?
偏肖玄宸抓住这一点不放。
特别是那句“春天到了”,充满着浓浓的嘲讽意味,他原本想找机会求娶韦承晴的,现在也不得不先按下。
一会得派人去通知应晴,这段时间要更谨慎一些才是。
如今的淮安王府正好,娶了还不会引起皇祖父的忌讳,后续却可以无限助力。
“皇伯父,您先别让大郡王禁足,先把京兆尹儿子的事情处理了,和小厮两个喝了点酒,做出那种事情,最后还死在了火场。”
肖玄宸懒洋洋的提议。
衙役们过去,就是为了这事,两个大男人怀抱在一起烧死,让人不得不多想,这里面不堪的一面。
“行,你就先去处理这事,京兆尹教子无方,罚俸一年。”皇上冷声道。
“孙儿应命。”肖清轩嘴里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眼中闪过一丝幽色,京兆尹不算什么高官,但他的位置却是至关重要的。
还有一点,他还是二弟母族那边的人,不过还是远了点,也不是没有机会......
沈老夫人看着面前的二孙女,脸色沉稳威严。
“你怎么想到过去的?”
“祖母,孙女被人算计了,有人把我锁在了佛殿,后来就跑来一个登徒子,孙女和雨滴两个拼死才跑出来的,之后就去了灵堂守灵,混在一群世家千金中间。”
和之前的回答不同,没有糊弄的意思,沈盈夏实言以告。
这礼部侍郎府上,她看下来,就只有这位常年礼佛,不管事情的老夫人对她还有些善意,或者可以一用!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宗室那边若是发现不会扯上谋逆之事,又发现你这里面有问题,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听到最真实的答应,老夫人微微愣了愣后,声音暗哑的道,而后长叹一声。
这一声叹息带着些怅然和悲意,她娇小的小女儿,好不容易逃离了拐子的手,却命丧在自家族人的手上。
只恨那个时候,她无力护住女儿。
“祖母,宗族过来闹,我也不惧。”沈盈夏笑了,老夫人虽然一直端着态度,也没有过分地亲近她,但她从脑海中翻出不少记忆,都是老夫人斥责平姨娘的事情,如果不是有老夫人在,沈盈夏的命早就没了。
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也遇到一个被老太爷偏宠的妾室,差一点被逼着下堂,因此对平姨娘并没有太多好感,也不多管府里姨娘的事情。
有安氏这个当家主母在,儿子后院的事情自有人做主。
妾室姨娘的事情,她见了心烦。
“你要不要出去避一避?去庄子上住一段时间,没事了再回来?”沈盈夏的实言以告,让老夫人莫名心软,老夫人沉吟片刻,道。
“祖母,若宗族要处置我,我就算是躲到庄子上又如何?还不得被处置了!”沈盈夏道。
“祖母放心,我不会有事!”
老夫人深深地看了看她,第一次有了过问姨娘生的庶女的想法:“平姨娘为何对你这个亲生的女儿,如此厌恶?”
沈盈夏眼眸抬起,笑意不及眼底,多了几分冷意:“祖母,如果我说我不是平姨娘亲生的,您相信吗?”
“什......什么?”沈老夫人受惊。。
“祖母,我听到平姨娘和王妈妈私下里说,她当时给我和大姐换了一个身份。”沈盈夏目光深深的看向沈老夫人,眸色如同古井一般,清清楚楚地陈述着这个事实。
沈老夫人惊的身子晃了晃,半天合不拢嘴。
沈盈夏不急,等着老夫人慢慢的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
好半响,沈老夫人才抬起头,看着孙女清澈的眼睛,胸口一窒:“我现在就让人去传平姨娘。”
“祖母,先处理族老的事。”沈盈夏轻笑一声,拦下老夫人,“恐怕不到今天晚上,族老们就又会过来,毕竟现在王妈妈死了,该又可以追究名节之事了。”
王妈妈的死,就如同把之前所谓的谋逆之事画上了一个终点。
当时吓走了的族老们,现在又该缓过来了。
当然,这里面的有人挑事,有人送信。
平姨娘吃了这么一个哑巴亏,一定会马上动作的,等不到明天!
她也得一劳永逸地把这事情解决了,免得时不时地有人跳出来,就这事咬着自己,恶心自己。
“姑娘,奴婢回来了!”门外忽然传来雨滴的声音,沈盈夏笑了......

门口闯进来一个衣着艳丽的妇人,一进门就扑向平姨娘。
“贱人,你这个贱人害了我侄儿,是你害了我侄儿。”说着就往平姨娘身上没头没脑地打下来。
平姨娘被打了一个猝不及防,待得反应过来,已经被推倒在地上,脸上狠狠地挨了两个巴掌。
平姨娘往日也是养尊处优的,哪吃过这样的亏,疼得尖声大叫起来。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立刻上去拉架,顺便推了对方一把,不过对方也带了人过来,一时间打得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好不容易把人拉开,两边都已经打得狼狈不堪,头上发丝扯下了不少。
“平姨娘,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这个贱人。”
对面的妇人指着平姨娘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说夏姐儿生来就是克你的,你还说夏姐儿要去进香,她这样得给人当妾,或者死了才好,你说如果哪一家的公子,如果正巧在灵觉寺,把夏姐儿留一个晚上就好了。”
如果不是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她怎么会给她的侄子传消息?夏姐儿虽然瘦成病痨鬼样子,仔细看去五官是真出彩,侄子那个色中恶鬼一定是喜欢的。
现在得到的消息,她的侄子死了!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惶急之下,立时就来找平姨娘兴师问罪。
沈府一共是两房,沈盈夏的父亲沈寒是老夫人的第二个儿子,大儿子沈惟外放,带上嫡妻和儿女一起离京,现在的沈府,基本上全是二房一家子。
但也有意外,就是现在这位纪姨娘,她是大房的姨娘,原是要跟着一起去赴任的,无奈走的时候说是才怀上,要躺着休养,沈惟和正妻段氏商议了一下,就让纪姨娘留了下来,让她在京城好好养着,等生下孩子再说。
没成想,纪姨娘的孩子终究没保住,那边也没有来信让她过去,于是就一直留在了京城的宅子里。
纪姨娘和平姨娘关系极好,经常过来和平姨娘说说话,因着她有一个族姐在京兆尹府里当姨娘,生下的还是京兆尹唯一的儿子,平姨娘也高看她几眼,自然愿意亲近。
这一次算计沈盈夏的事情,平姨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京兆尹的这个儿子。
纪姨娘咒骂完,冲过来又想扑打平姨娘。
这一次被人挡住。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诬陷我。”平姨娘嘴硬得很,矢口否认。
“贱人,你这个贱人,你害死了我侄子,京兆尹府上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纪姨娘气得脸色铁青,有些话其实没说得那么明白,心照不宣罢了。
她说要去见自己族姐的时候,平姨娘还特意送了她一套头面。
如今,完了,全完了!
“死了,你侄子死了?”平姨娘一愣,她是真不知道这事,王妈妈到死也没给她说这事。
两个人没来得及私下里多说一句话。
“死了,我侄子死了!平姨娘,我不得好,你也别想好。”纪姨娘恨不得现在咬下平姨娘一口肉,想到自己族姐送来的那把染血的剪刀,她就心惊胆战,那是京兆尹府上唯一的儿子。
“怎......么,怎么死的?”平姨娘眼前一黑。
“烧死的,被烧死的,和......仆从一起死的。”纪姨娘牙齿咬得咯咯响,“我打死你这个贱人。”
说着又要扑过去。
“纪姨娘,你如果还想好好活着,就闭嘴!”平姨娘忽然厉声道,这一次没让人挡着纪姨娘,生生地挨了纪姨娘一个巴掌,顿时嘴角溢血。
再转过头来,眼底一片猩红,声音都在颤抖,摆摆手:“你们下去!”
“姨娘......”
“滚下去!”平姨娘声音不受控制地尖厉了几分,丫环再不敢停留。
“你还想不想活?”平姨娘心一横,瞪着纪姨娘,眼角猩红的问道。
纪姨娘咬咬牙,也摆了摆手,跟着她过来的下人们也退了下去。
走在最后的一个还贴心地替她们关上了屋门。
“你......什么意思?”
“你当时是怎么去说的?总不会蠢笨地说得很直白吧?”平姨娘平了平呼吸,急问道。
“我没有!”纪姨娘一口否认。
“你再说一遍,看看我们两个还能不能活。”平姨娘强稳住心神道。
见她如此,纪姨娘也不得不压下怨恨,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这事就是一个意外,我们府上的事,你顺嘴说了几句,其他的我们不知道。”
平姨娘脸上闪过一丝狠辣,一把拉住纪姨娘的手,目光紧紧地瞪着纪姨娘:“不管是谁来问,我和你都是随口说的,至于那位公子怎么过去的,和我们无关!”
两个对口供。
“无......无关?”纪姨娘噎了一下。
“对,就是无关!京兆尹府上又如何?我们是侍郎府上的家眷!你不会想出面担下这事吧?”平姨娘强压下心头的惶恐,恶狠狠地瞪着纪姨娘,“你担不下的,你现在只能不认。”
“好......”纪姨娘下意识地应声。
声音未落,门再一次被重重撞开,踉跄着倒摔进来的是一个平姨娘的丫环,嘴里还在喊着:“姨娘......不......不好了......”
“是这里吗?”老夫人亲自带着人到了王妈妈的屋子。
床后面,右边的床脚底下!这是沈盈夏提供的位置。
“祖母,是这里,王妈妈临死之前告诉我的。”沈盈夏看了看地方,肯定地道。
有婆子转到床后面,右边一侧,果然,就在床脚底下,发现一块松了的砖头,取下,有一个不大的洞。
婆子伸手进去掏,从里面掏出一个布帛包裹着的匣子。
“老夫人,真的有东西。”婆子急切地道,站起身,小心地抱着匣子送到老夫人面前。
打开脏了的布帛,里面的匣子锁着,没钥匙!
沈盈夏看向老夫人,老夫人点头:“砸了!”
一个力壮的婆子,从外面取了一块青砖过来,朝着锁头狠狠地砸了几上,锁落了。
打开匣子,众人的目光一起看去,里面的东西还不少,看得出王妈妈积攒了不少身家。
沈盈夏没看其他,目光落在一封信上,一封信笔迹颇有几分熟悉的信......。
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