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小说 女频言情 山河无你皆玉碎小说宋盈李执完结版
山河无你皆玉碎小说宋盈李执完结版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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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亭溪

    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盈李执的女频言情小说《山河无你皆玉碎小说宋盈李执完结版》,由网络作家“暮亭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设计阳年阳月阳日生的处子血,混以数十种药材,制出来的香丸可治头疾。之所以迟迟制不出来,是因为李执看她太紧,但凡她少一根头发,李执都要刨根问底,更别说要放血半碗。如今养育之恩以血还之,也算是两清了。熟悉的书房,依旧如往昔般静谧。宋盈不自觉地伸手抚过桌案上的几道划痕,那是她年幼时陪李执处理公务时,无聊间留下的痕迹。那时她初入东宫,夜夜被噩梦惊醒,李执便将她安置在书桌旁的小榻上,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待公务处理完毕,再将她抱回房中。有个老嬷嬷曾笑话他:“殿下年纪轻轻,倒养了个小祖宗。”李执却笑得宠溺:“孤乐意,阿盈永远是孤的宝贝。”这样的日子,终结于她十四岁那年。自那场刺杀之后,他们之间的感情悄然变了质。李执开始忙到深夜,不再让她睡在...

章节试读

设计
阳年阳月阳日生的处子血,混以数十种药材,制出来的香丸可治头疾。
之所以迟迟制不出来,是因为李执看她太紧,但凡她少一根头发,李执都要刨根问底,更别说要放血半碗。
如今养育之恩以血还之,也算是两清了。
熟悉的书房,依旧如往昔般静谧。
宋盈不自觉地伸手抚过桌案上的几道划痕,那是她年幼时陪李执处理公务时,无聊间留下的痕迹。
那时她初入东宫,夜夜被噩梦惊醒,李执便将她安置在书桌旁的小榻上,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
待公务处理完毕,再将她抱回房中。
有个老嬷嬷曾笑话他:“殿下年纪轻轻,倒养了个小祖宗。”
李执却笑得宠溺:“孤乐意,阿盈永远是孤的宝贝。”
这样的日子,终结于她十四岁那年。
自那场刺杀之后,他们之间的感情悄然变了质。
李执开始忙到深夜,不再让她睡在书房,也不许她再亲近。
她不明白他的疏远,直到某日,她泪眼汪汪地追问,李执第一次对她发了火。
“阿盈,你已经十四岁了,再过一年就该议亲了。这样对你不好,你应该学会独立了!”
年少时的宋盈不懂,如今十六岁的她,终于懂了。
李执不喜欢她,甚至......厌恶她。
是的,厌恶,通俗点说,就是恶心。
她的爱成了他的负担。
是啊,未来的九五之尊,怎能与自己的侄女纠缠不清?
宋盈自嘲地笑了笑,将药盒轻轻放在桌角,正欲离去,手腕却猛地被人扣住。
那人的掌心滚烫,带着薄茧,沉沉地将她压向桌案。
“阿盈。”
男人的声音暗哑,体温高得惊人,“你在这里做什么......”
宋盈看不清他的模样,却闻到了熟悉的松雾香,混着淡淡的酒气,让她心头猛地一颤。
她慌乱地解释:“小叔叔,我......我来送药。”
“送药?”男人的手滑向她腕间,细细摩挲着纱布,声音嘶哑而柔软,“手怎么了?”
“明德哥哥......”
里间的烛火忽然亮起,崔暮雪衣衫不整地探出头,看见宋盈,故作惊慌地掩住胸口,“啊,郡主......”
一阵反胃涌上心头,宋盈猛地挥开李执的手:“抱歉,打扰了小叔小婶的雅兴,我这就走。”
夺门而出的瞬间,她听见身后有人喊:“阿盈......”
到了门边,又传来崔暮雪的娇声:“殿下,雪儿好疼......”
那道声音折了回去:“疼吗?都怪我......”
宋盈干呕了许久,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她抱膝缩在床角,一夜未眠。
临近天亮,银炭渐熄,寒气侵体,冷得她浑身发颤。
今日是太子大婚,东宫一大早便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唯有她的盈月苑,冷清得仿佛没有一丝活气。
对了,她茫然地在被褥里摸索,从昨夜开始,好像就没见过小雪了。
有人匆匆跑来:“不好了郡主,小雪误伤了太子妃,被皇后娘娘扣下了!”

去追求你想要的自由吧
那时她抱着冻僵的狸奴不肯放手,李执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哄道:“小叔叔会魔法,狸奴明日就活过来了。”
后来她睡了一觉,狸奴果真“活”了过来。
长大后她才明白,死了的东西怎么可能复活,李执不过是让人找了只一模一样的狸奴给她罢了。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对它倾注了所有的宠爱,如今它死了,宋盈的心仿佛也跟着死了。
她沉默地填上土,插好木牌,全程沉默得可怕。
“郡主,你还好吗?要不,我叫敏敏来陪你?”一旁的青年满脸担忧。
宋盈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萧哥哥,不用了,谢谢你,我还要回去领罚呢。”
她转过身,看见李执就站在不远处。
他今日大婚,一袭红衣,贵气逼人,比这满山的红霞还要耀眼。
他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哑:“阿盈......”
他向前几步,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红肿的脸颊:“痛不痛?我......”
宋盈慌忙避开,像是被烫到一般。
她一身白衣染了血,满身污秽,仿佛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眼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李执的喉咙滚了滚,声音低沉:“阿盈,再等等,就快了......”
宋盈像是没听见,目光涣散,喃喃自语:“我这就去领罚,这就去领罚......”
李执站在原地,看着她踉跄的背影,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最终缓缓垂下。
宋盈跌跌撞撞地回到盈月苑,萧景逸一直尾随着她,看她在房里忙忙碌碌,看她一遍又一遍地清洗自己的双手。
看她窗户也不关就换衣裳,连忙瞥开眼,让侍女来服侍。
宋盈脱下血衣,洗了冷水脸,又独自呆坐半个时辰,直到太子迎正妃的十二响礼袍震慑天地,这才慢慢回过神来。
她背好包袱,最后环顾一周,看了看这个承载了她十年感情的房间,便头也不回地从后窗翻出,赶去永兴门与援军队伍汇合。
午时,太子迎亲的鎏金轿辇缓缓碾过铺满红绸的朱雀大街。
唢呐声嘹亮,六十四盏缠枝灯紧随其后,一百二十八名羽林卫压阵,身后是绵延十里的红妆。
百姓如潮水般涌来,争相目睹这盛大的场面。
李执牵着崔暮雪的手,高坐轿辇,接受百姓的朝拜。
迎亲队与援军在某个拐角短暂相接,又各奔东西。
人群中,忽然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待李执定睛细看,却又消失无踪。
“宋盈?”他心中一惊,随即摇头否定,她此时应当在东宫面壁思过,怎会出现在此。
他偏过头,问随从:“那些身着医工服饰的人,是哪里的队伍?”
“回殿下,漠北突发时疫,这是驰援漠北的医工和援军。”
李执点了点头,心中却隐隐不安:“郡主可还安好?”
“回殿下,一切安好。”
两支队伍擦肩而过的瞬间,李执的目光再次扫过那辆马车。
就在他探究的目光投来的一瞬,宋盈轻轻放下车帘,握紧了手中的香囊。
这里面装着阿爹阿娘的期盼,还有小雪身上的一小撮白毛,从此以后,宋盈,去追求你想要的自由吧!

援疆
我被从小养大的皇叔深度开发,身子敏感的一碰就花液倾洒。
第999次同房时,他凶狠的全都留在了我体内。
失神了很久,我才哑着嗓子撒娇,“皇叔,你弄了这么多,万一我有孕了怎么办?”
“那就打掉,我的孩子只能由暮雪生。”
听着男人冷漠的话,我愣在当场,“暮雪?”
“一个月后我大婚,以后别再来找我。”皇叔冷漠的抽身离去。
我不可置信的太高了声音:“那我算什么?”
“一个暖床的工具而已。”
冰冷的声音仿佛打在脸上,我仰头看着把我养大的男人,不死心的追上去质问。
他却只是皱着眉送来了一个教养嬷嬷,“宋盈,你以下犯上,回去禁足,什么时候学乖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我抄了一本又一本的《女诫》,学了一天又一天的礼仪。
手心挨过的板子从一道道血痕,变成了一片片厚厚的茧子。
半月后,禁足结束,我不顾阻拦闯进了他的寝宫,却看到了他对着女子温言细语,耳鬓厮磨,眼底是我从未看到过的珍爱和宠溺。
他纵容她烧了母亲的遗物,摔了他送我的第一份礼物,还害死了爹娘殉国后留给我唯一的爱宠。
冰冷的巴掌打在脸上,我仰头看着把我养大的男人,终于死了心,求了圣旨前往边关,与他再不相见。
可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却像疯了一样,跪在我面前,“阿盈,求你,别走。”
......
是日大雪。
御书房里,宋盈跪在冰冷的地上,铜漏一息一息地挨过二十四下,帝王威严的声音终于自高处传来。
“你是宋氏一族唯一留下的血脉,如今漠北疫情严峻,此去凶多吉少,即便如此,你也执意前往?”
宋盈伏下身去:“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去。”
“宋氏一族世代守卫漠北,为此不惜付出全族性命,如今阿盈长大了,医术虽不如阿娘,却也颇具心得。”
“此去千难万险,皆由阿盈一人承担,我意已决,望陛下成全。”
帝王沉默良久,终于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罢了,待十日后喝过太子的喜酒,便随援军一道出发吧。”
十日......
宋盈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
谢恩退出,御书房外忽然飘起细细碎碎的白雪。
宋盈伸手接了点碎雪,感觉冰凉的触感停留在指尖,慢慢化为濡湿,恍惚了好一阵。
有人自红墙白瓦间走来。
男人玄衣金蟒,容颜俊美,负手撑伞,微微倾向一旁女子。
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女子掩嘴轻笑,形容娇嗔。
是太子李执,和他的未婚妻崔暮雪。
宋盈说不清,她已有多久没有见过李执如此温柔的模样了。
回想起十年前,她与李执的第一次见面,那天也是大雪,天地间一片素缟。
她蜷在阿娘房间的廊下,怀里抱着一只已然冰冷的小狸奴。
六岁的孩童尚读不懂塘报上“殉国”二字,只觉得满府的哀嚎和丧乐让她恐惧不已。
“阿娘,阿盈好怕......小雪死了,他们说你们也死了,阿娘,他们骗人......”
“他们骗我的对不对?阿娘......你快回来......阿盈好害怕,呜呜......”
夜幕降临,雪花慢慢铺满了整条长廊,府中慢慢亮起灯,却始终照不亮她所在的这一隅。
直到一双玄色蟒纹皂靴碾碎满地雪白,缓缓来到她跟前。
那人蹲下来,朝她伸出手,唇边微笑凝成一抹散不开的暖意:“阿盈,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亲人。”
他解开狐裘,将她包裹进温暖的怀里,为她拭去眼泪。
她睁着一双哭肿了的眼睛,伸出小手,任雪花融化在指尖,感受着片刻的濡湿,又很快地被温暖所代替。
十六岁的少年,肩膀尚有些单薄,却已然成为了她遮风挡雨的大树。
在之后的十年岁月里,他给了她极尽的温柔和宠爱。
他教她读书写字,自强自立。
予她郡主之名,自此不必卑躬屈膝,惶惶不可终日。
他将她养在东宫,西域的银器、波斯的地毯、番邦的瓜果......总是第一个先想到她。
就连宫中的皇子公主都要让她三分。
然而,随着岁月的流逝,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相处中,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地改变着。
那从不知名的角落里丝丝蔓蔓长出来的东西,慢慢地织成了一张细密而坚韧的网,将她包裹进去,笼罩起来,挣脱不得。
紫藤花架下,那丝蔓化成他执笔批奏折时,落入烟墨里洇出的淡紫涟漪。
化成她高热时滚烫耳珠下的那一抹冰凉。
化成她深夜里独自偷描下的一幅幅小像,一句句含有“执”的藏头诗......
她明知是错的,却控制不住自己,就譬如及笄那天,李执控制不住自己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通脾气。
“你是我养大的,你怎么能喜欢我?”
“我是你长辈,这辈子只能是你长辈,你以为我是什么罔顾人伦的畜生吗?”
宋盈羞愧无地自容,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却依旧倔强地看着他:“可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们只差了十岁,如今我及笄了,可以嫁人了。”
“陛下的妃子也有刚及笄的,为什么他们可以,我们就不可以?”
李执几乎把牙咬碎:“就凭我和你爹是同门师兄弟,论辈分,你该喊我一声师叔!”
李执那天气疯了,搜尽了整个盈月苑,将她这些年偷写的情诗,偷描的画像统统搜出来,一股脑地烧毁。
末了还将她禁足半个月。
这半个月她从未见过李执,只有一个冷脸嬷嬷,盯着她抄了一本又一本的《女诫》,教她学了一天又一天的礼仪。
手心挨过的板子从一道道血痕,变成了一片片厚厚的茧子。
可他当初分明说过:“阿盈不必拘泥于世俗的束缚,你什么都不用学,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做个快快乐乐的小姑娘就好了。”
李执这是在警告她,他可以将她宠上天,也可以将她踹下地。
不要痴心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对。
宋盈裹在被子里暗暗流泪:或许那双映着雪光的手、那个为她敞开的怀抱、那句“以后我就是你亲人”的话,都只是太子殿下一种无所谓的消遣罢了。
只是她信以为真,并为之付出了真心。
多么可笑。
半个月后,她终于解禁,被送到了冬日宴上,直到李执牵着一个姑娘出来,大家才反应过来。
“这便是未来的太子妃?果然端庄贤淑,颇具未来一国之母的风范。”
李执由始至终未看她一眼,只对那个姑娘柔情蜜意,不知羡煞了多少旁人。
直到皇后当众宣布二人定亲的那一刻,宋盈终于死心了。
她收回了自己那可笑的爱,安静地蜷缩在自己的闺房里。
直到漠北突发时疫,七十万军民危在旦夕,宋盈抚摸着母亲留下的《时疫要论》,沉思了不足一刻钟,便起身前往御书房,面见陛下。
宋盈收回思绪,随着一对璧人款款而来,她垂下眉睫,恭敬行礼。
“小叔叔,崔小姐......”
男人淡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御书房,语气不悦:“不是让你闭门思过,来这里做什么?”
宋盈张了张嘴,想辩解些什么,可话到嘴边,最终还是敛下了眉:“我来为陛下添些药香......”
“添药香?宫里有的是太医,何时轮到你来操心?“
“还是说,你是故意为之,跟踪我?”
跟踪吗?
他竟是这样想自己的?
宋盈指尖掐紧手心,却始终垂着脑袋,没有吭声。
身后的侍从大气都不敢喘。
果真帝王心易变,日前还将郡主捧在手心里疼,如今就连呼吸都是错。
见气氛不太对,崔暮雪急忙向前握住宋盈的手:“内务府新制了一批大婚用的首饰,郡主若得空,不如帮我参详参详吧......”
宋盈后退半步,淡言拒绝:“抱歉,我还有要事,先失陪了......”
宋盈转过回廊,听得那少女带着哭腔:“明德哥哥,郡主是不是不喜欢我,可是雪儿哪里做得不够好?”
李执声音冷硬:“小孩子脾气,不必管她。”

我要走了
“雪儿......”
“太子妃......”
一个熟悉的男声和一群慌张的女声响起,叫的却不是她的名字。
宋盈瞥见一抹玄色身影仓皇而来,递出的手却不是伸向自己,而是崔暮雪。
犹如慢镜头一般,原本只属于她的焦急、心疼、担忧,如今却给了另一个女人,连余光都未曾分给她半分。
宋盈自嘲地笑了笑,放松了身体,任由自己坠入冰冷刺骨的湖水中。
灭顶的寒意与窒息感席卷而来,宋盈不知道自己挣扎了多久,被救上来时,已是奄奄一息,浑身颤抖。
“明德哥哥,郡主不是故意的,您不要责怪她,雪儿没事的,还是先去看看她吧。”
崔暮雪毫发无损地躲在李执怀里,手里捏着那只香囊,眼中满是恶意与得意。
宋盈喜欢李执。
崔暮雪是崔家嫡女,她从几十个崔家女儿中脱颖而出,用尽浑身解数才讨得皇后姑母的欢心,被钦点为太子妃。
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毁掉她的幸福。
李执是她的,太子妃之位是她的,未来的皇后之位也是她的。
“是你推的她?”李执的声音冰冷,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将宋盈钉在地上。
宋盈咬紧嘴唇,鲜血渗出,却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小叔叔......”
“别这样叫我。”李执的语气平静,却透着失望过后的冷漠与疏离,“我当不起。”
他抱起崔暮雪,转身离去。
宋盈慌了,扑上去扯住他的衣角,放弃自尊,卑微地企图挽留:“不,小叔叔,不是这样的,我......”
李执无情地将衣角扯出:“宋盈,我以后再也不会管你了,你自由了。”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自始至终没有再看她一眼。
夜里,宋盈发了一场高热。
她最近茶饭不思,瘦弱得厉害,本就来了月事,又泡了冰水,因此受了大罪。
高热蒸腾得她脑袋发昏,小腹冷痛,仿佛被钉入一支冷箭,痛得她干呕不止,浑身颤抖。
婢女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崔小姐今日受了惊,又崴了脚,所有太医都被殿下召过去了,可郡主病得这样重,这可如何是好?”
“这样下去不行,你守着郡主,我现在就去求殿下!”
宋盈历来觉得自己足够坚强,即便父母双亡,留她一人孤苦伶仃地存活于世,她也未曾正正痛哭过一场。
可如今这短短两句话,却逼得她哭出了声。
她痛得神智不清,只觉得自己好可怜,她没人要,也没人爱了。
五更梆子敲响时,宋盈开始说胡话。
“阿娘,阿盈好痛,好痛......”
恍惚间有人掀开锦被,微凉的掌心贴上她汗湿的额头。
“阿盈哪里痛?”
李执的声音裹着夜露,如梦似幻,游离在她耳边。
宋盈在混沌中抓住他衣袖,指甲几乎掐进他腕间青筋:“小叔叔......阿盈这里痛......”
她牵引他的手按在左胸,那里横亘着三寸旧疤。
两年前,秋狩,她为李执挡了一箭。
他带着她逃亡到了一个山洞,当晚她就发了高热。
“忍着些。”
洞中篝火哔剥,李执撕开她中衣时,喉头抖得不像话。
莹白肌肤上蜿蜒的箭伤狰狞如蜈蚣,他忽然俯身含住伤口吮毒,滚烫的泪砸在她锁骨,烫出一串颤栗。
此刻宋盈望着床前人影,忽然分不清今夕何夕。
李执正在拧帕子,烛光将他侧脸镀成暖玉,垂落的发丝扫过她指尖。
清凉的布巾拂去她额头的燥热,宋盈有了一瞬间的清醒,她盯着他说:“小叔叔,我不喜欢你了,我要走了。”
男人勾缠她发丝的手一顿,声音忽然沉了下去:“你要去哪?”

他的未婚妻
第二天,她便前来拜访宋盈。
崔家的嫡女,长相自然是一等一的好,眉眼含笑,脸上永远挂着那端庄得体的微笑,既不过分热情,也不会让人觉得疏离。
她的衣饰华贵精致,只是腰间那只略显粗糙的香囊,与她那身锦衣华服格格不入。
宋盈的目光在香囊上停留片刻,崔暮雪便拈起香囊,掩嘴轻笑:“郡主也喜欢这只香囊?”
“这是明德哥哥赠予我的,说是有静心宁神、保平安的功效。”
她语气轻柔,眼中却带着几分得意:“我初来宫中,人生地不熟,听说这是他自小便带在身边的,想来意义非凡,难得明德哥哥有这份心,倒是叫郡主见笑了。”
宋盈心不在焉,让婢女捡了两副不曾用过的头面,便将人打发了。
崔暮雪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她的发髻:“郡主这支发簪倒是不错,瞧着很是有趣呢。”
小桃在身后“呸”了一声。
“什么拜访,分明是来耀武扬威的,郡主,你可千万不要把发簪给她,这可是太子殿下亲手做的,无价之宝!”
宋盈没有回应,只是心中隐隐作痛。她不明白,崔暮雪为何要针对她。
难道......
夜深人静,宋盈房中的烛火燃了一夜。
她手心里的发簪被捂得温热,又被她细细擦拭干净,反反复复数十遍。
直到鸡啼声响起,她才将发簪小心地收进锦盒,手指在盒盖上抚了又抚,迟迟不舍合上。
这支发簪,是李执在她十岁生辰时亲手所制,从画图到雕刻,用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
李执向来追求完美,不知废了多少玉料,才做出这么一支。
顶级的羊脂白玉,雕刻成一只蜷缩着尾巴的小猫,精致可爱。
宋盈珍爱至极,除了睡觉,从不离身。
可是相比于这支玉簪,世上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黄历又被撕掉一页,还剩六天。
崔暮雪等了一夜一天,终于等来了宋盈。
她在湖边暖阁里,拢着狐裘,品尝着御厨做的精美点心,纤指微伸,看侍女为她涂蔻丹。
“慢点,涂仔细了,要是有个闪失,小心本太子妃要了你的脑袋。”
宋盈在冰天雪地里站了两个时辰,崔暮雪这才慵懒地起身,惊讶地捂住了嘴巴:“哎呀,郡主来了你们怎么也不通报一声,快,冻坏了吧!”
一群仆从嘴里求着饶,却没有一个人受到惩罚。
宋盈懒得与她周旋,将锦盒放到桌上,掀开盖子:“簪子我带来了,换你腰间的香囊。”
崔暮雪挑眉瞥了一眼,挥了挥手,周遭的仆从一一退下。
帐子一合,崔暮雪仿佛换了一个人,眼角眉梢都透着不屑:“一支破簪子,就想换这个香囊?宋小姐会不会太天真了些?”
宋盈掐紧指尖,深吸一口气:“这支簪子是太子殿下亲手所制,比起你这只破旧的香囊,更有价值......”
“宋小姐不诚实哦。”崔暮雪捂嘴轻笑,“那这交易没法谈,还是请回吧。”
宋盈一把挣开仆人的手,急道:“这是我爹娘给我留下的东西,本就是我的!”
崔暮雪眼珠子转了转,意味深长地看向她身后:“哎呀,如此重要呀......那一支簪子怎么够呢?不如......”
她歪了歪头,语气轻佻:“不如你承认推我下水,我就还给你。”
宋盈忽感不妙,刚要回头,却被崔暮雪猛地扯住前襟,用力往后一拽。
冬天穿得多,宋盈一个不备,被拽得往前冲去,前胸撞上了崔暮雪,崔暮雪又撞开身后的小门,二人双双失衡,坠进了冰冷的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