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

真可笑啊。

所以她便也笑出声来，而后转头看向窗外。

他大可放心，这次求婚，她一定会求。

但对象不是他了，而是她真正喜欢的人。

他的哥哥，

沈宴舟！

车子最后停在了拍卖行。

刚进场，姜予宁就看到了前排的秦书瑶。

对方冲她甜甜一笑，眼神却充满挑衅。

“今天的所有珠宝，我都拍给你，就当做上次画稿事件的补偿。” 沈昭寒在她身旁坐下。

拍卖开始后，沈昭寒果然频频举牌。

祖母绿项链、红宝石耳坠、钻石手链……每一件都高价拍下。

“姐姐真幸福，已经有那么多珠宝了，昭寒哥哥还给你买这么多。”

一旁的秦书瑶微微垂下眼眸，声音里藏满了失落，格外惹人可怜。

拍卖行的工作人员正好送来成交的珠宝，闻言，沈昭寒心头一软，直接不顾她在场，将那些首饰全转头送给了秦书瑶。

“既然你喜欢就拿着，你姐姐反正多得很，不缺这些。”

姜予宁再次笑了。

他不知道，父母偏爱秦书瑶，她的珠宝首饰早被搜刮一空。

但她没解释，只是沉默地看着下一件拍品。

“接下来是伊丽莎白王妃的婚戒，传说戴上它的爱人会永远在一起。”

拍卖师高声宣布，“起拍价五百万！”

姜予宁第一个举牌。

“五百五十万！”

后排有人竞价。

“六百万。” 姜予宁毫不犹豫。

“六百五十万。”

“七百万。”

“八百万。”

“点天灯！”

眼看竞争越来越激烈，姜予宁直接点了天灯，全场哗然。

最终，这枚古董婚戒以天价落入她手中。

沈昭寒难得多看了她一眼，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为何今日对这对婚戒如此情有独钟？

他蹙了蹙眉，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一定拍下这个？”

姜予宁却没看他，目光始终跟随着那对戒指，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因为我要求婚，而这对戒指，寓意很好。”

“我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沈昭寒没想到前脚他刚把说好要给她的珠宝转赠给了秦书瑶，后脚她还能为讨他欢心拍下天价婚戒。

她就这么喜欢他？

莫名的，他的心里升起了些许异样。

拍卖会结束后，人群渐渐散去。

看着起身就要离开的姜予宁，他鬼使神差的跟上去，多解释了一句：“说好陪你来买东西，这次都给了书瑶，我下次再给你买。”

闻言，她面色未变，只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

毕竟他们之间，也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说完，姜予宁转身便要离开。

可才刚走出拍卖会大门，突然一阵刺眼的车灯照来。

姜予宁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飞了出去——

“砰”！

身体蓦地腾空又重重落下，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每一次呼吸都裹挟着难以忍受的剧痛。

她滚了几圈才终于停了下来，想要求救，却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

鲜血从身体里汩汩涌出，被血液模糊了的视线里，满脸惊慌失措的秦书瑶从豪车内跑了下来，惊慌失措地扑进一旁的沈昭寒怀中。

“昭寒哥哥，怎么办？我不小心把油门当成刹车了……姐姐她流了这么多的血，不会死吧？”

因为失血过多，姜予宁的眼前开始阵阵发黑，求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救……救我……”

可是没有人听见。

不远处，沈昭寒见秦书瑶哭得伤心，顿时心疼不已，紧张地替她擦去眼泪。

“好了好了，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她死不死的没关系，你哭成这样是想让我心疼死吗？”




姜予宁出院后，立刻联系了最好的婚庆公司。

“求婚场地要露天花园，白色玫瑰和满天星为主，不要浮夸的灯光，要自然、温柔的感觉。”

一切都准备就绪，只等着男主人公了。

到家后，她才松了口气，打开电脑点开绘画软件，开始画稿。

她从小就喜欢画画，高中毕业那年，她第一次尝试画漫画，就取得了较好的成绩。

也是从那时起，她开始了漫画家的职业生涯。

如今日积月累下来，她也积累了不少的粉丝，最近新发布的漫画不少人都在催更。

然而，刚画到一半，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是主编的电话。

“予宁，出事了！” 主编语气凝重，“你最新连载的那部漫画被指控抄袭，对方直接放出了原稿对比，现在网上已经炸了！”

姜予宁手指一僵：“……什么？”

“对方账号认证是秦书瑶，她晒出的原稿日期比你的成稿还早，现在网友都在骂你！”

姜予宁猛地站起身，点开微博。

热搜上赫然挂着 #姜予宁抄袭# 的词条，点进去，第一条就是秦书瑶发的长文：

“很痛心，作为多年读者，没想到自己喜欢的漫画家竟然抄袭我的原创作品……”

配图是几张手绘原稿，线条、构图，甚至连分镜都和她最新连载的漫画一模一样！

可那分明是她的原稿！

姜予宁死死盯着屏幕，指尖发冷。

她突然想起来，上个月沈昭寒来过她的画室，当时她正好出去接电话，回来时，发现他站在她的画稿前，手里还拿着几张纸……

是他！

她抓起外套就要冲出门，可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秦书瑶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被骂抄袭的滋味不好受吧？” 她歪着头，语气天真又恶毒，“可惜，你没法自证，因为原稿在我这里。”

姜予宁胸口剧烈起伏：“秦书瑶，谁让你偷我的东西？！”

“偷？” 秦书瑶轻笑，“是昭寒哥哥亲手拿给我的哦。”

她向前一步，凑近姜予宁耳边，压低声音：“你还看不明白吗？只要是我想要的，父母的爱、漫画原稿、沈昭寒……全都会是我的。”

“啪！” 姜予宁抬手就是一巴掌！

秦书瑶捂着脸，踉跄后退，却在看到门口的身影时，瞬间红了眼眶：“昭寒哥哥……”

沈昭寒大步冲进来，一把将秦书瑶护在身后，眼神冰冷地看向姜予宁：“你发什么疯？”

姜予宁盯着他，声音发抖：“原稿是你拿给她的？”

沈昭寒皱眉，但没否认：“是又怎样？”

“是又怎么样？你知不知道，她拿着我的原稿污蔑我抄袭！如今的我被全网骂，无法澄清，我的职业生涯可能全毁了！”

沈昭寒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毫不在意道：“所以呢？就为了几张画稿，你动手打人？”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随手丢在茶几上：“你是姜家大小姐，还缺这点稿费？书瑶喜欢，给她又怎么了？”

“不够的话，卡里的钱够你买一百份原稿。”

说完，他带着秦书瑶径直转身离开。




姜予宁脚步一顿，刚要开口说自己没准备。

可下一秒，不知是谁撞了她一下，她的包掉落在地，原本在拍卖会上拍下的那对婚戒，也掉了出来。

姜予宁下意识蹲下身去捡，不料另一道身影却比她更快。

秦书瑶眼睛一亮：“姐姐没准备礼物，那就把这对婚戒给我吧，我很喜欢！”

秦书瑶索要得十分理直气壮，姜予宁的脸色却骤然一变：“这个不行……”

“不就是一对婚戒而已，今天是书瑶的生日，别扫书瑶的兴。” 还不等她说出更多拒绝的话来，沈昭寒便走了过来，先一步开了口。

“什么都可以，就这个不行。”

“反正这婚戒最后是送给我的，我有权支配。” 沈昭寒不耐烦地说，“书瑶喜欢就给她。”

看着满脸得意的秦书瑶和满脸理所应当的沈昭寒，她知道只要秦书瑶不松口，自己便绝拿不回那对婚戒。

忍了又忍，才终于忍下了心中那股怒气：“你还想要什么？我换一个礼物送你，你把戒指还给我！”

秦书瑶眼睛一转：“我素来体弱，听说静安寺的平安符很是灵验，我一直都很想要一枚静安寺的平安符。”

说到这里，秦书瑶的声音顿了顿，“可听说想求得平安符，要跪完静安寺前的九百九十九台阶，现在天寒地冻的，要不你还是把这对婚戒给我好了……”

姜予宁一字一句道：“我去求平安符。”

说着，她就要离开。

沈昭寒见她如此决绝，心中一惊，连忙冲上去攥住她的手。

“你疯了！一对婚戒而已，至于吗？”

“我就要这对戒指！我说过，它寓意很好！”

她猛地抽回手，四目相对时，她眼中的坚决让他心头狠狠一颤。

姜予宁这么执着于这对婚戒，竟然是为了他？

就因为想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看着她渐渐走远的背影，他竟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连秦书瑶在身后的喊声都没听见。

他不信她会真的跪上去。

可当他追到寺庙时，却看到姜予宁真的一步一叩首，跪完了所有台阶！

风雪中，她的额头已经磕出血，却仍没有放弃。

“九百九十七、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

沈昭寒心脏猛地一缩，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涌了上来。

“姜予宁！”

直到终于拿到了心心念念的平安符，她才终于脱力倒了下去。

看着狂奔而来的沈昭寒，她用尽自己最后仅剩的力气举起手。

“我拿到平安符了，戒指可以还给我了吗？”

话音落下，她的手也重重垂了下去。

再次醒来时，姜予宁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医院。

秦书瑶坐在床边，笑容意味深长。

“姐姐，没想到，你爱昭寒哥哥爱到了这种地步，既然如此，这对婚戒就还给你吧，我等着看你的求婚。”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沈昭寒，“听说那天，昭寒哥哥还有个大惊喜给你哦。”

沈昭寒神色复杂，似乎想说什么。

姜予宁却笑了：“巧了，我也有个大惊喜要给你们。”




出院那天，沈昭寒难得亲自来接她。

“以后和书瑶好好相处。” 他一边开车一边说，“她毕竟是你妹妹。”

姜予宁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唇角勾出一抹讥讽的笑。

妹妹？

把她所有东西全都抢走的妹妹吗。

“对了，今晚书瑶生日宴，你一起去。”

“我不去。”

“别任性。” 沈昭寒皱眉，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你是我女朋友，不出席像什么话？”

汽车一路驶过，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没有给她任何拒绝的余地。

宴会厅金碧辉煌。

秦书瑶一袭白裙站在中央，像个纯洁无瑕的公主。

见他们进来，她立刻迎上来挽住沈昭寒的手臂：“昭寒哥哥，谢谢你为我办的生日宴，我很喜欢。”

姜予宁这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手笔。

她将秦书瑶炫耀的眼神收入眼底，却没有什么反应。

她不想和她们纠缠，可是秦书瑶却不愿意放过她。

眼看着沈昭寒陪着秦书瑶渐渐走远，秦书瑶的一群闺蜜走了过来。

一行人高高扬起下巴，眼中满是对姜予宁的不屑。

“这就是昭寒那个倒贴的女朋友啊？”

“听说求了九十八次婚都没成功……”

“看不出来昭寒喜欢的是书瑶吗？”

紧接着，一杯红酒 “不小心” 泼在姜予宁裙子上。

“哎呀，手滑。” 穿红裙的女孩毫无歉意地笑笑。

姜予宁忍着那股气，不想和她们计较，转身欲走，却被人猛地推了一把，整个人轰的一声栽进三层的蛋糕塔。

奶油糊了满脸，裙摆沾满草莓酱，狼狈得像个小丑。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宴会厅里其他人的注意，秦书瑶过来看到这幅场景，连忙上前扶起姜予宁：“哎呀，这是怎么了？”

“问你这些朋友！” 姜予宁猛地甩开她。

“她们只是和你开开玩笑而已。” 秦书瑶拉起她的手，“姐姐，别生气，我叫人带你去换衣服。”

姜予宁深吸了一口气，到底没有真的指望秦书瑶为自己撑腰。

满身的黏腻也的确让她格外不适，只能先去换了身衣服。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生日宴已经进行到了送礼物的环节。

宴会厅正中央，秦书瑶看着沈昭寒递过来的礼物盒里熠熠生辉的皇冠，顿时满心欢喜：“好漂亮的皇冠，谢谢昭寒哥哥，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的意味溢于言表。议论的声音声声入耳，皆是对他大手笔的感叹。

“听说被这顶皇冠被卖出了上亿的价格，没想到那位神秘买家，竟然就是沈总，果然是财大气粗！”

“沈总对秦小姐可真好，就是可惜了，有那个死缠烂打的姜予宁在。”

姜予宁对这些议论声充耳不闻，转身朝着宴会厅外走去，却被秦书瑶叫住。

“姐姐，你的礼物呢？”




姜予宁第一次向沈昭寒提出结婚那天，他只说了一句话。

“如果你能求 99 次婚，我就答应。”

所以，四年来，她跟他整整求了 98 次婚，而今天，是第 99 次。

求婚场地内，她等了许久，却没等到他的人，只等来他一条冷冰冰的消息。

市中心医院，马上来。

医院这几个字让她的心不由紧紧揪了起来，生怕是沈昭寒受了伤，来不及多问一句就匆匆打车赶了过去。

结果才刚下车，就被早就等在那里的沈昭寒直接拉了进去。

满腹的疑问被咽了回去，直到被推进献血室，她才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受伤的人不是沈昭寒，而是秦书瑶——

她的养妹。

看着他脸上不加掩饰的焦急，姜予宁到底还是没有说出那句她贫血并不适合献血的解释，但心中那缕怪异却并未因此而消失。

交往四年，他待她向来冷淡，即便是她主动求婚 99 次，也无法让他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这还是姜予宁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焦急的模样，却没想到，这个让他破例的对象，会是秦书瑶！

鲜血渐渐从身体里流了出来，没过多久她就开始感觉有些头晕眼花。

好在很快就抽完了血，她扶着墙慢慢挪到病房。

透过那扇透明的窗户，病房内，沈昭寒握着秦书瑶的手，脸上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可秦书瑶却抽回了自己的手。

“听说是姐姐给我献的血，昭寒哥哥，你是她男朋友，还是去守着她吧。”

闻言，沈昭寒那张英俊的面容瞬间沉了下来：“书瑶，你是故意气我吗？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当初我跟你表白，要不是你拒绝了我，说你是养女，样貌家世什么都比不上姜予宁，配不上我，非要我和她在一起，我根本就不会答应她。”

“这四年，我拒绝了她九十多次求婚，就是为了告诉你，无论她有多爱我，我都毫不心动，只有你才是我的唯一选择，这样，你还不明白我心意吗？”

门外，听到这番话的姜予宁顿时怔在原地，如遭雷击。

她怎么也没想到，父母喜欢秦书瑶就算了，就连沈昭寒，喜欢的也是秦书瑶！

多年前，她还是家里捧在手心的千金大小姐，直到一场意外，家里的保姆为救她而死。

出于愧疚，父母领养了保姆的女儿秦书瑶。

从此，一切都变了。

父母把所有的爱和补偿都给了秦书瑶，甚至后来她们俩一起遭遇雪崩时，父母也只顾着救秦书瑶。

如果不是沈昭寒出现救了她，姜予宁可能早就死在雪里了。

他是她黑暗里唯一的光。

所以，她鼓起勇气向他表白，没想到一次就成功了。

可恋爱后，他却变得冷淡，在一起久了，也从不提结婚。

她主动求婚，他却说：“求满 99 次，我再考虑。”

今天，是她的第 99 次求婚。

她以为终于要熬出头了，却在这时候发现——原来沈昭寒和她在一起，只是为了向秦书瑶证明：“你看，哪怕姜予宁再爱我，我心里也只有你。”

姜予宁难以承受这个真相，疼得整颗心都要喘不过气来，偏偏这时候，病房内的声音还未曾停止。

“昭寒哥哥，我不是不知道你的心意，可我从小就受姐姐的欺负，自己也样样比不过姐姐，我不敢相信，你是真的要我不要姐姐……”

委屈中带着啜泣的声音响起，顿时引得沈昭寒心疼不已，连忙将人搂进自己怀中：“那这样好不好，姜予宁的第 99 次求婚还没求，这一次，我让她全城直播求婚，然后我再当着她的面狠狠拒绝她，这样，你总该明白我的心意了？”

秦书瑶终于点了头，而病房外，姜予宁浑身发冷，血液仿佛在血管里结了冰。

她想要冲进去，质问秦书瑶，明明在家受尽宠爱的是她，为什么要撒谎；

更想质问沈昭寒，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恋爱四年，

整整四年啊，难道他当真没有过半分心动？

既然如此，当初雪山，他又为何要救自己！

她想推开门，眼前却开始阵阵发黑，下一秒，便直直栽倒在了地上。

再醒来时，病房里空荡荡的，只有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熟悉的蓝色丝绒礼盒。

这些年，每一次她求婚失败，第二天总会收到一份匿名礼物。

有时是限量版香水，有时是她喜欢的绝版书，甚至有一次，是她随口提过想要的某场音乐会门票。

她一直以为……是沈昭寒送的。

可现在，她比谁都清楚——不可能是他。

手指微微发抖，她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条精致的钻石手链，设计简约却独特，是她喜欢的风格。

她下意识拿起来，却在翻转时，突然发现底部有一个极隐蔽的暗格。

轻轻一按，一张情书滑了出来：

予宁：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这封情书，那大概是我终于有勇气让你知道——

这些年，每一次你难过的时候，我都在。

—— 沈宴舟

她猛地攥紧信纸，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腔。

沈宴舟，是沈昭寒的哥哥。

可让她震惊的却是，这字迹……和当年雪崩后，那个救了她、送她去医院，却只留下一张字条就匆匆离开的少年，一模一样！

记忆轰然炸开。

她一直以为救她的人是沈昭寒，可此刻才惊觉，她似乎认错人了！

那个在雪地里背着她走了几公里的人，那个把她送到医院后只留下一句 “好好休息” 就离开的人……是沈宴舟！

而她，竟然错把感激和心动，给了沈昭寒整整四年！

手指颤抖得几乎拿不稳手机，她拨通了那个几乎从未联系过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听筒里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予宁？”

“宴舟哥，当年雪崩……救我的人，是不是你？” 她声音发颤，几乎是用尽全力才问出这句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沈宴舟轻轻叹了口气，嗓音低哑：“……是。”

姜予宁的眼泪瞬间砸了下来。

“你在哪儿？” 她哽咽着问，“我能见你吗？”

“我在国外，公司有些事要处理。” 他顿了顿，声音温柔而克制，“十天后回来。”

“好。” 她攥紧手机，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等你，我有……很重要的话跟你说。”

电话刚挂断，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沈昭寒走了进来，目光扫过她泛红的眼眶，皱了皱眉：“在给谁打电话？”

姜予宁迅速擦掉眼泪，没回答。

沈昭寒也没在意，只是淡淡开口：“予宁，这次求婚我没去，是意外。十天后，你再求一次吧。”

“这次，全城直播，怎么样？”

姜予宁抬眸看他，忽然觉得无比可笑。

她缓缓勾起唇角，轻声说：“好啊，但是……”

沈昭寒似乎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干脆，“但是什么？”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屏幕上跳动着 “书瑶” 的名字。

沈昭寒几乎是立刻接起电话，语气温柔得不可思议：“好，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他看都没看姜予宁一眼，转身就走：“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姜予宁看着他的背影，说完了刚才没说完的话：

“但是……求婚的对象，不会再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