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孝衣宋佳宁的其他类型小说《葬活人,抬鬼棺,我为阳间巡逻人全局》,由网络作家“苗棋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继续说道:“我看过老李头的尸体,他死亡的时间应该是在昨天晚上。”“我是白天在沙场那边召唤阴兵抓捕鬼魂,这中间相差足有十二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里,如果对方仅仅是不想让我们抓住沙场老板的鬼魂,他有足够的时间让鬼魂退走,甚至是将他们灭魂。”“只要对方掐断了线索,就能一直跟我们拖延下去。”“他急着杀老李头逼村民赶我们出李家村,只能说明,就算我们不动,黑水庙也会在最近这一天出现。”张慕瑶的眼睛一亮:“对啊!那么大一座黑水庙。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了。它一定是被隐藏在什么地方了?”“或者说,黑水庙已经推平了,但是那座满是黑蛇的水潭还在。”“那座水潭才是黑水庙的核心。”张慕瑶道:“王夜,你说,那座水潭会不会就在沙场下面?不然,黑蛇怎么会从李村...
“我是白天在沙场那边召唤阴兵抓捕鬼魂,这中间相差足有十二个小时。”
“这么长的时间里,如果对方仅仅是不想让我们抓住沙场老板的鬼魂,他有足够的时间让鬼魂退走,甚至是将他们灭魂。”
“只要对方掐断了线索,就能一直跟我们拖延下去。”
“他急着杀老李头逼村民赶我们出李家村,只能说明,就算我们不动,黑水庙也会在最近这一天出现。”
张慕瑶的眼睛一亮:“对啊!那么大一座黑水庙。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了。它一定是被隐藏在什么地方了?”
“或者说,黑水庙已经推平了,但是那座满是黑蛇的水潭还在。”
“那座水潭才是黑水庙的核心。”
张慕瑶道:“王夜,你说,那座水潭会不会就在沙场下面?不然,黑蛇怎么会从李村长的肚子里爬出来?”
我摇头道:“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概率太低了。先不说,沙子上适不适合盖房子,单就是那里的地势就不适合修建大型建筑。”
“我倒是觉得,黑水庙应该在沙场后面的那座山上。”
张慕瑶道:“那我现在就派人搜山?”
“先不急!”我笑道:“我还得跟那个守庙人好好玩玩呢!”
我声音一顿道:“我让你找沙场老板一家三口的照片,你找到了没有?”
张慕瑶道:“找到了。你开坛的时候没找我要,我就没拿给你。”
请阴兵拘魂,有对方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就足够了,我让张慕瑶去找那三口人的照片,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张慕瑶的效率比我想象的还高,竟然找来了那一家三口的单人照。
我把那一家三口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写在照片背后,将三张照片摞在一起摆成扇叶形状,用虎牙钉在了桌子上,又在桌上摆上一支蜡烛,才对张慕瑶说道:“我要强行拘魂。”
“守庙人,也一定会在这个时候动手,这边的事情就得看吕胜的了。”
凭我对吕胜那货的了解,他不会让自己的手下离李家村太远,一个电话打过去最多不会超过十分钟,人就能赶过来。
事实证明,我的判断一点没错,吕胜调来的三十多人,这会儿已经站在院子里了。
我对吕胜说道:“让你的人守好院子就行,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明白了吗?”
吕胜苦着脸道:“人,我倒是不怕,就怕进来的不是人。”
我指了指张慕瑶:“这不是还有张大小姐么?你怕什么?”
我从吕胜看张慕瑶的眼神里就知道,他不敢把命交到张慕瑶的手里,看样子吕胜应该是了解一些张慕瑶的底细。
我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转身走到桌边一手按住虎牙,念动了咒语。
片刻之后,虎牙下面涌出了血水,但是,成行的血水却像是被什么东西阻挡,绕过了照片流向了桌子边缘。
照片上的三个人同时圆睁双眼,眼中本该是黑色的眼仁却泛起了绿色的荧光,瞳孔更是缩成了针尖大小的圆点,死死盯在我的脸上。
我冷笑之间,口中咒语更快了几分,三张照片上随之涌起丝丝黑气。
与此同时,天棚上也传来了沙沙声响,听上去就像是有蛇绕着我们头顶在天棚上爬行。
东北的蛇虽然少,但是藏在瓦片里却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东北盖房子喜欢吊棚,一是为了防止棚顶落灰,二就是怕耗子,蛇直接从棚顶上掉下来落人身上。
张慕瑶买下的这个农家院,棚顶修得并不结实,天棚上面的毒蛇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张慕瑶也抬头看向了天棚:“注意,全力保护王先生安全。”
张慕瑶的保镖同时拿出甩棍盯紧了天棚。
国内,私人保镖不允许配枪,哪怕是耀世集团手眼通天,保镖也不能佩戴枪支。只能带电棍、甩棍一类的东西。
张慕瑶的人能带这种小型手弩,已经是到了极限,况且手弩打蛇,还不如一根棍子用得顺手。
几个保镖严阵以待的当口,李家村的村民已经把院子给围了起来,吕胜早就让人把院子大门给堵死了,这会儿院子被围,表现的也算冷静:“都听好了,别让人进院子,有人跳墙就拿棍子捅出去。下手都有点分寸,别闹出人命来。”
“那边负责录像的,给我录明白了。他们不动手,谁也不许先动手,听懂了没有?”
道上混的人,到了一定的级数,就不是单纯的只会喊打喊杀了,吕胜要是个做事不动脑子的人,也不会被张家看中。
谁知道,吕胜的话没喊完,外面就有人喊了一声:“砸死他们!”
紧接着,砖头,石块就铺天盖地的从院子外面飞了进来,吕胜的两个小弟当场被打破了脑袋。
吕胜指挥道:“拿桌子挡着,那边的把门板拆了,都顶住了。”
吕胜自己举着个锅盖,溜到我的窗口外面:“王少,你好了没有......我......”
吕胜话没说完,一块石头就从他脑袋上飞了过去,砸进了屋里。
保镖用身子把那块石头给挡了下来,吕胜大声喊道:“王少,外面人太多了,我的人快顶不住了。”
我顺手抽出几张灵符,挑在蜡烛上点燃了符纸:“借法幽冥,阴兵过境,去——”
我手中的灵符顺着炸开的玻璃飘向了窗外,院落当中阴风四起,鬼哭如潮,成群结队的阴兵,双目泛红,鬼气森森的出现在了院子当中。
外面的村民没看见阴兵,吕胜的手下先吓倒了一片,有些人更是疯了一样,全然不顾外面还在飞砖头,扒着墙跳了出去,没命的往村外跑。
院子里的阴兵紧跟在他们身后穿墙离院,跟傻了眼的村民撞在了一起。这一下,李家村算是彻底乱了,村民们惊慌失措,四处奔逃,呼喊声、尖叫声此起彼伏。整个李家村仿佛陷入了末日般的恐慌之中。
那些阴兵面无表情,穿梭在慌乱的人群中,却并未伤害任何人,只是默默地朝着村口的方向行进。
我的目的就是把人全都吓回去。虽然手段激烈了点,但是效果还行。
我爷对着我一瞪眼睛:“你哪儿来的那么大杀性?”
我心里很清楚,我爷不是在骂我,只是在给宋孝衣面子而已。
宋孝衣道:“宋佳宁知道你被我们带回来之后就跑了,我们两个看着她跑的。只有宋志勇这个笨蛋,还觉得有机会除掉你,杀人灭口,才成了你的刀下鬼。”
“我没去拦宋佳宁,是因为我欠了她父亲一个人情,不好出手阻拦。这次也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吧!”
“欠什么人情?”我爷说道:“这是他自己的因果,本来就是他自己去了结。我们两个长辈插手算什么事儿?”
我爷又来了,他分明就是故意这么说,好让宋孝衣把这个人情欠死。
宋孝衣咬着牙道:“我谢谢你!王夜,你休息去吧!”
就这样,我在宋家大院里跟着宋孝衣学艺八年。
这八年里,宋孝衣跟我爷开了一家酒楼叫“听澜阁”,我爷当厨子,宋孝衣是老板兼屠夫。凭着我爷的手艺,宋孝衣倒是赚了个盆满钵满,但是,我爷只是个打工的。这就是,宋孝衣的第二个条件,让我爷给他打工二十年。
我在这八年里最大的改变,就是练出了一身筋骨肌肉,甚至每一次握拳,肌肉的纹理都清晰可见,再也不是原先那副瘦弱的模样了。
按照宋孝衣的话说,霸宗的虎王决讲究的就是爆发力,只有筋骨没有肌肉无法发挥虎王决的威力,我这也算是歪打正着用肌肉掩饰掉了自己的七星骨,不会摸骨的人仅凭肉眼看不出我身怀奇骨。
我出师的前一天晚上,我爷特意准备了一桌子谢师宴。
我爷喝得酩酊大醉,我摇摇晃晃的扶着墙回了卧室。
我没想到的是,宋孝衣竟然会坐在我的床上,我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双唇贴在了我的嘴上......
等我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时,地上只有宋孝衣的白色旗袍,床单还留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我正在发愣的时候,我爷端着早饭推门走了进来,我爷一看眼前的情景,手里的早饭顿时掉了一地:“宋孝衣,你个死娘们儿,没你这么坑人的!”
“人家是老牛吃嫩草,你是牛魔王啃小嫩葱啊!你都多大岁数了,咋能下得去手啊!”
我爷正拍着大腿骂人的工夫,宋孝衣也叼着烟袋走了进来:“把嘴闭上,昨晚上不是我!”
“不是你!”我和我爷全都愣住了。
以我对宋孝衣的了解,她不会说假话,昨晚不是她还能是谁?
宋孝衣慢悠悠的道:“昨晚宋佳宁易容成我的模样,跑回来想要盗取我的秘籍不说,还准备给我下药。”
“我反手把药给她灌下去了,又扔进了王夜的房间里。”
我顿时不高兴了:“你咋不把她扔我爷房里?”
“去你大爷!”我爷抬手就给了我一下:“挺大的人了,一点正经都没有。”
宋孝衣道:“我欠了宋家人情够换宋佳宁三次命,昨晚是最后一次。”
“不过,我不杀她,不代表不会对她略施薄惩。”
“这事儿就这样了,谁也不许多说。”
“王夜,你吃了早饭过来,我给你安排出师考题,你能完成就算出师了。”
宋孝衣走了,我却坐在了床上。
她把宋佳宁扔进我屋里,是为了惩罚宋佳宁?
我虽然是占了便宜,可我怎么就觉得心里老大不是滋味呢?
宋佳宁的事情我并没放在心上,可是我却没想到,那一夜给我惹来了不少麻烦。
我吃了饭去见宋孝衣时,宋孝衣把一个信封放到了我的面前:“你知道黑水庙么?”
黑水庙这个地方我听说过。
住在小河镇的人都知道,黑水庙那个地方不能去,因为,那个地方的邪事儿听着让人头皮都发麻。
十多年前,有人看中了黑水庙,想在那里开个沙场。结果,沙子挖下去没多久,就挖出来一根人腿那么粗的铁柱子。
沙场的人一开始还没当回事儿,顺着柱子又往下挖了一米多深,等到看见柱子上缠着一根铁链子的时候,就没人敢再往下挖了。
沙场的人都说,这肯定是锁龙柱,柱子那边指不定拴着什么东西,要是真给挖出来那不得要人命么?
沙场老板不信那个邪,硬是让人顺着铁链往前挖了五六米,结果,真就在柱子那边挖出来一个铁人。
那个铁人看上去就像是趴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往前爬,但是那个链子却把他脖子给拴住了,那铁人挣着命,怎么也爬不出去。
那个铁人不仅打造得活灵活现就跟真人一样,而且两只手还被磨得铮亮,看上去就像是一直在挖沙子,才把两只手给磨亮了。
沙场老板转头就问:“你们不是说,这柱子锁着龙吗?龙呢?不就一个铁人吗?”
他说继续挖沙子。但是谁敢去玩这个命啊?谁知道,再挖下去还能挖出什么来?
沙场的工人全都不干了,老板也只能干瞪眼。要说,沙场老板不害怕,也是假话。但是,他为了弄沙场,把钱都给投进去了,沙场不出活儿,他一家都得上吊。
沙场老板没办法,只能花钱请“先生”过来看,结果,过来的先生个个摇头,都说这事儿管不了。
老板急得团团乱转,天天在沙场那边晃悠。
忽然有一天,路过沙场的人看见,柱子上拴着的那铁人变成了沙场老板。
等他找人过去一看,老板早就断气了,脖子都要被勒断了不说,两只手的肉也已经在沙子里磨没了,就剩下了两只光秃秃的骨头棒子,沙子里面全都是血。
沙场老板临死之前,肯定是玩了命的往河岸上爬,才把手给磨成了这样。
村里人一合计,一拨人赶去报警,一拨人去通知家属过来。
通知家属的还没走多远,就看见沙场的草棵子里坐着人,他们拨开草棵子一看,又被吓了个半死。
草棵子里坐着的,不就是沙场老板的媳妇、孩子吗?
那小媳妇盘着腿坐在荒草中间,眼珠子瞪得溜圆,人却早就没气了,她的一只手还掐在孩子的脖子上,掰都掰不开。
那小媳妇在临死前把自己孩子给掐死了。
沙场老板的一家三口全都死在了铁柱子边上,柱子上拴着的那石头人却不知道哪儿去了?
三条人命扔在这里,巡捕也不敢怠慢。
巡捕正往黑水庙这边赶的时候,原本还是大晴天忽然下起了暴雨,那雨大的,隔着两三米都看不见对面有人。
巡捕车停在路边等着雨停了,才敢重新上路。等他们赶到沙场的时候,那里已经被暴涨的河水给淹了,刚从上游下来的水浑得什么都看不见,水也急得停不住船,想下去打捞尸体就得等这波山水过去再说。
巡捕等了三天才开始打捞尸体,结果不仅尸体没找到,就连那根铁柱子也不知道哪儿去了?
这个案子虽然是不了了之,但是黑水庙那边的邪事儿却从来没断过。
不是有人说,听见河边有女人和孩子一起哭;就是有人说,看见黑影从水里往上爬。还有人说,看见过沙场老板一家三口在水边上走。
黑水庙那边也就成了有名的凶地。
宋孝衣告诉我,你去把黑水庙的事情查清楚,就算你出师了。
阴兵吓跑了村民,我所在房间的屋顶也瞬间破开了几道口子,十多条黑蛇从天而降,几个保镖用甩棍拼命拨打,黑蛇却像是疯了一样,迎着甩棍往人身上扑。
好在几个保镖的身上都带着护具,才没被毒蛇咬伤。
我单手压着虎牙,口中咒语一刻没停,虎牙下面渗出的血迹也终于没过了照片——“拘魂术”成了。
我抬头看向对面墙壁的时候,墙上也出现了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从黑影的轮廓上我看得出那是一个领着孩子的女人,但是,他们的面孔却是一片漆黑,唯独两只眼睛里带着渗人的血光。
我抬头与那女人的黑影对视的当口,对方却发出一声嘻嘻怪笑。
张慕瑶也看着我的方向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我反手往自己背后抓了过去,当即便握住了一条冷滑的蛇身,甩手往桌子上抽了过去。
那条一米多长的黑蛇像是鞭子一样抽在了桌上,又反弹了起来,我顺手掐住了黑蛇的脖子,把它压在了桌上,同时,睁开了虎目。
那条黑蛇在虎目的注视之下,蛇头蓦然膨胀了几倍,一颗脑袋渐渐变成了沙场老板的模样。
我冷笑道:“你挺聪明啊!知道附在一条蛇的身上过来杀我。”
“既然,你够聪明,我就不废话了。”
“你的老婆孩子都被我给拘过来了,现在,是我杀你逼他们说话,还是我杀他们逼你说话,你自己选吧!”
沙场老板艰涩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沉声道:“我想知道,沙场下面的那根石柱子是怎么回事儿?”
沙场老板说道:“当年,我沙场里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情,谁也不敢来我这沙场里干活儿,我这心里着急啊!”
我的全部家当都投进去了,要是沙场开不了工,老婆孩子都得跟着我一起饿死。
我也是急疯了,觉得工人不敢来干活不就是害怕那个铁人吗?我要是把铁人弄走了,不就没事儿了?
那天晚上,我喝了两碗酒就下了沙场,拿着根锯条想把铁人脖子上的锁给锯了,再把那铁人弄走。
我虽说是喝了酒壮胆,但是我也害怕啊!还没锯上两下,就把手给嘎破了,我这边正捂手的工夫,那铁人脖子上的链子就哗啦一下掉下来了。
我这一抬头就看见那铁人转头了,瞪着两只红通通的眼珠子,跟我对上了脸。
我吓得想喊都喊不出来,身子也不会动了。
那个铁人把链子捡起来挂在了我的脖子上:“总算是有人来换我了,你就拽着那柱子往外爬吧!什么时候爬出来,你就能投胎了。”
铁人把我拴上就走了,没一会儿,我就觉得那根柱子在往地底下沉,被那根柱子拽着往后拖了一尺多远才停了下来,我吓得一边喊救命,一边往岸上爬。
可我哪能拖住那么一根柱子,没一会儿就没劲了,就快要认命的时候,那个铁人就又回来了,还把我的老婆孩子都给带回来了。
那个铁人把他们娘俩给按在岸边,告诉我:“你爬上来就能救他们,要不然,你就看着她俩怎么死吧!”
我眼看着他抱着我媳妇的脑袋往旁边拧,就像是疯了一样往岸上爬,我把两只手上的肉都给磨没了,也没爬上岸,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我老婆被那铁人给拧断了脖子。
我的孩子,也被他给掐死了,他还把我老婆的手放在孩子脖子下面,做成了我老婆掐死孩子的样子。
当时我不知道,铁人没回来之前,我就死了,后来一直是我的魂儿在拽着死人身子往岸上爬。
那个铁人,也不知道怎么就把我老婆和孩子的魂儿都给定在了岸上,我天天晚上听见他们在哭,我也拼了命地往岸上爬。
直到前几天,我才知道,那个铁人就是为了让我把柱子给拽住,不让它沉下去,才杀了我全家。
沙场老板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我沉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那铁人是什么目的?他告诉你的?”
对方只是稍一迟疑,我的五指就跟着猛一发力:“别跟我耍花招。”
沙场老板道:“就是他把我放出来的,他说,只要我听他的话,帮他杀人,他就放了我们,让我们一家三口团聚。”
我沉声道:“他还说什么了?”
沙场老板道:“其他什么都没说,就是让我们按照他的话去做。”
我再次问道:“你确定找你的是个铁人?”
沙场老板道:“找我的肯定是当年把我绑起来的人,但是,我看他不像是铁人,倒像是活人。”
我大概能猜到他说的“铁人”是什么东西?
江湖上有种给尸体上金漆的秘术,也就是随便找具尸体,给刷上一层金漆,就当“肉身佛金身佛”往出卖,属于骗术的一种。
尸体能上金漆,也就能上铁漆。
水底尸体上的那层铁漆,八成就是防腐用的东西。
我看问不出什么,手掌蓦然一紧生生捏碎了沙场老板的魂魄。
对方鬼魂一散,墙上那一大一小两只鬼魂瞬时间失声痛哭,我没等他们两个再有动作,便发出两道灵符。
符纸只是与墙面轻轻一触,墙上便烧出了两道人形的火焰。
刚刚赶进屋里的秋亦寒惊声道:“你就这么把他们三个都杀了?”
我反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秋亦寒颤声道:“他们也是受害者啊!你怎么能赶尽杀绝呢?”
我说道:“我不想跟你争辩什么?但是作为合作者,可以给你们解释一次,但也仅限一次。”
“这三只鬼魂虽然死得冤,但是他们已经因为怨气侵蚀魂魄变成了厉鬼。厉鬼会无差别的杀人,我放他们走,他们再杀了别人,这笔账里就得有我一份。我不想因为一时心软背上因果。”
“我说得够明白么?”
秋亦寒道:“你可以擒住他们,找高僧给他们化解怨气啊!你怎么能......”
“够了!”张慕瑶冷声道:“亦寒,你的话太多了。”
“先不说,术士跟鬼怪本就是对立的关系,一旦动手就是你死我活的生死局。单就是,我们带着三只随时可能被控制的厉鬼,就可能生出其他的变数。”
“王先生的做法并没有错!”
我听到这里不由得暗暗点头,张慕瑶年纪轻轻就能做到总经理的位置,并不是没有原因,至少她是个明白人。
张慕瑶转向我道:“王先生,你有什么发现吗?”
我说道:“按照现在情况分析。沙场下面那根铁柱子,应该是开启黑水庙的机关,铁柱沉落之后黑水庙就会露出真容。”
“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当年有一批寻宝人找到过这个机关,并且打开前往黑水庙的通道。但是,他们在开启机关的时候,应该是破坏了机关上的某种装置,也就导致了黑水庙通道不能再次关闭。”
“或许,那些寻宝人太过自信,或许他根本就不懂机关,所以没想过从秘葬出来之后,如何去封闭入口。等他们空着手出来的时候,想去重新封闭秘葬,也没办法了,所以只能选择用活死人继续拉着那根柱子,不让柱子下沉。”
我声音一顿道:“目前看的话,就算我们不去碰那根柱子,黑水庙大门也会在最近几天出现。藏在暗处那人才想把我逼走。”
张慕瑶思忖片刻道:“你的意思是,李家村里已经没有守庙人了,一直跟我们捣乱的,是当年的寻宝人。”
“对!”我点头道:“当年守庙村的人,为什么会一夜消失?我看八成就是那些寻宝人为了保守秘密屠了村子。”
“那个所谓的铁人,八成就是当初的寻宝人之一。”
秋亦寒在这时插话道:“你说是‘铁人’的阴魂作祟?为什么不是当年的寻宝人又回来了。”
我反问道:“我不是让你们查过,李家村最近几十年的人口记录吗?有人进出过李家村?”
一个术士除非永远不动秘术,否则就算是在某个地方隐居,也会留下蛛丝马迹。
因为术士除了秘术,不会别的东西,想要谋生总得拿出些手段。就像我爷,不就是用赤脚大夫隐藏自己的身份?
退一步讲,就算他积累了大量的财富,过上了老太爷的日子。他也一样会被有心人盯上,以张家的势力不可能不知道村里还有这么一个人在。
唯一的解释就是真正跟我们作对的,就是那个“铁人”。
我慢悠悠地说道:“今晚,算是没什么事情了,明天等着去看看通道入口会不会开就行了。”
“张小姐,该准备的东西,你都准备了吧?”
张慕瑶点头道:“都已经准备好了。”
“那就好!”我在屋里一直打坐到了天亮,才重新回到了沙场。
张家保镖在沙场附近搜寻不久,就看见沙场对面的山壁上开启了一道足够两人并肩通过的石门。
我走到石门附近用手试了一下:“没有阴气,可以往里走了。”
我带着张家保镖先一步走上了阶梯。
如果,那条石阶不是修在了山壁中间,真就跟普通庙宇外阶梯没什么区别,等我看到黑水庙山门的时候,一片像是薄烟似的“雾气”带着嗡嗡声响,往我这边的铺天盖地地压落而来。
在东北山里生活过的人都知道,进山最怕遇上四样东西“荒火,山洪,蚊子,穿山风”,山里的蚊子不仅个头大,咬人狠,而且,一来就是铺天盖地。遇上蚊子还不能打,你越用东西打,身上就越是爱出汗,汗味越大,引来的蚊子也就越多,最后只能被蚊子活活咬死。
过去,土匪处罚盗窃绺子财物的人,就是把人扒光了掉在树上,喂蚊子。据说,被蚊子给咬死,比用刀凌迟活剐还难受。
张慕瑶一早就得到过黑水庙的消息,知道这里的蚊子铺天盖地,出发之前就让人准备好了工具。
几个保镖看见蚊子飞来,当即背着喷洒农药的喷雾器迎了上去,谁知道,喷雾器洒出的农药丝毫没有效果,不计其数的蚊子当场在几个保镖团团包围,远远看去几个人的身上就像是被盖了一层黑泥。
要不是,那几个人穿着防护服,这会儿说不定早就没命了。
张慕瑶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王先生,我们......我们要不要先撤出去?”
“不用!”我往后面一挥手:“吕胜,上!”
张慕瑶本来没把吕胜的人带过来,在她看来,吕胜根本算不上耀世集团的人,她不会让我吕胜接触真正的秘密。
我却在临走之前给吕胜做了安排。
吕胜当即带着五六个小弟背着喷雾器冲了上来,对着蚊子喷起了农药,原先还贴在保镖身上的蚊子就像是被水冲了一样,成片地落在地上。
张慕瑶吸了吸鼻子:“你喷的是什么东西?怎么还带着花香?”
“我师父配的药!”我随口说了一句就往石阶上走了过去:“太慢了,点火,用烟熏。”
有人拿来柴火和汽油,快速在地上隆起火堆,吕胜也把我给他的秘药成把成把的撒进了火堆里,没过一会儿,阶梯上就变得浓烟滚滚。
我倒背着双手站在台阶上说道:“都别慌,这烟只熏虫子,不熏人,吸进去两口也没事儿。你们受不了就把防毒面具戴上。”
我说话的工夫,石阶上烟雾就已经浓到了一米之内看不清人的程度了。
有人凑近我说道:“王先生,你也把防毒面具戴上吧?”
我眼看着烟雾当中伸出了一只拿着防毒面具的手来,对方就像是看不见我在什么地方,一直小心翼翼晃动着手里的面具:“王先生,麻烦你接一下。”
我抬起手来往对方的手腕上轻轻碰了一下,对方忽然掌心一翻,从袖口里亮出来一把匕首,直奔我心口扎了过来。
我不等对方靠近,双手同时掐住对方手腕,猛力往外一拧,生生掰断了对方的骨头,才把人往自己怀里拽了过来。
等我对方从烟雾里出现露出全貌,我才看见给我递东西的人是一具七窍流血的尸体。
我抬手往尸体的脸上拍了两下,对着已经没了气息的死人说道:“你挺聪明嘛!不过,你找错了人。”
我说话之间,右手已经结成拳印,一拳往尸体心口打了过去:“恶虎追魂,去——”
骨骼碎裂的声响,死人胸口炸开的瞬间,尸体七窍当中鲜血狂喷,一道若有若无的黑雾从死人背后脱体而出,飞快地往阶梯尽头跑去。
我甩掉尸体冲上了石阶:“吕胜,把火灭了,其他人跟紧我。”
我爷跟我解释了一遍,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爷和宋孝衣设的局。
宋孝衣让我爷答应她的第一个条件就是,无论她做什么,哪怕是把我砍成几段,也不许我爷插手。
我爷答应下来之后,宋孝衣布置了两段计划:一段赌天意,一段赌我的命。
如果,宋家兄妹没有动手把我送进融骨涧的话,我被埋进龙眼的结果就是必死无疑,相反,宋家兄妹想要杀我的话,我才会有一线生机,这就是赌天意。同时,也是宋孝衣对两个人的考验,他们不杀我,说明对宋孝衣还有敬畏之心,宋孝衣也会考虑收他们为徒。
赌命,其实就是那三根柱子。
融骨涧里的祭坛根本就不是祭祀用的地方,而是屠门用来宰杀异兽,处斩妖鬼的断头台。
宋孝衣故意把那具女尸跟我放在一起,就是为了让我沾上尸气,这样一来,只要我上了断头台,那三根斩邪桩就会把我锁住。
如果没有人制止的话,我会被斩邪桩活活勒死。
宋孝衣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在她看来,我身体里多出来的那具魂魄,虽然没有意识,但是求生的本能还在。不会跟着我一起同归于尽,一定会在我死前脱体而出。
事实上,对方确实差点就离开了我的躯体,谁都没想到,它在最后关头不仅回来了,还附在了我的骨头上。这下,事情更难办了。
这是我第二次听人说,我体内还有一魂。
我莫名其妙的问道:“一个人不是只有一道魂魄或者说是三魂七魄吗?我怎么会多出一道魂来?”
我就算不懂法术,也知道,我的情况不是被鬼附身,否则,他们早就把那鬼魂给弄出来了。
宋孝衣道:“准确点说,你体内不是一道完整的魂魄,而是多出了一魂一魄。从某种意义上说,你体内藏着一道出生在阳间的鬼魂。”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宋孝衣说道:“最糟糕的是,你天生七星骨,这是天生异相。”
“但是,异相之人必须得有相应的命格配合才能活下去。你的命格偏偏匹配不了七星骨。骨比命重,你活不过二十。”
“你体内能多出一道魂魄,肯定是因为七星骨的缘故。我估计,那道魂魄就是在等着你死了之后,在你身上重生。”
“估计?”我被宋孝衣的话弄懵了:“宋姨,你的意思是说,你也不是完全清楚,我身上究竟有什么问题?”
宋孝衣摊手道:“我只是比你爷稍强了一点,又不是世外高人,哪能知道那么多?”
我爷嘟囔着道:“不是高人,装得像是高人。”
宋孝衣顿时火了:“老娘再怎么差,也比你厉害。当初,你孙子出生的时候,你光看出他体内多魂了,可没看出他有七星骨。”
“你还往死里给他喝补品,结果那些好东西全都补到骨头上了。”
我爷也火了:“当初,你看出来王夜有七星骨,你不早说?”
“我欠你的吗?”宋孝衣寸步不让道:“他又不是我孙子,我凭什么担着这个因果?”
我虽然没完全听明白他们的意思,但是我也明白了一点,那就是,我长这么瘦,是因为七星骨吸收掉了我身上绝大部分的养分。所以,我才只长骨头不长肉。
我爷冷着脸:“你那招没好使,你说还咋弄?”
宋孝衣说道:“你的办法呗!但是,七煞估计是不管用了,这回用逆命十二煞!”
我爷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我用七煞守命局,你就说我虎!你用十二煞,不是虎逼到家了?”
“那你说怎么办?”宋孝衣拿出一支烟袋,不紧不慢的点上一锅子烟叶,吸了一口道:“你有好办法,我听你的。”
我听了半天才弄明白,七煞守命,就是把七个煞命女子的鬼魂,练成我的护命鬼神,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完成守命局,让那些女鬼替我死,这样我就相当于有了八条命。
七煞守命局的关键,就是必须用七个自然死亡的女人才行,这七个女人当中只要有一个是横死或者被杀之人,她就会化成索命厉鬼,带着其他六个女人一起反噬宿主。
我爷把最后一个女人背回来之前,她就已经死了,所以,我爷没有布局杀人。
但是,我爷最后一次却看走了眼,那个女人其实是被害身亡,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七煞守命局已经成了,他来找宋孝衣就是为了让她帮着斩断七煞,再找别的办法救我的命。
要知道,我已经十二岁了,宋孝衣斩了七煞之后,我爷根本不可能只用四年时间就能重新收集七个自然死亡的煞命女子的尸骸,七煞守命局,没办法再用了。
我爷想了好半天,才咬了咬牙道:“行,就听你的。”
宋孝衣看向我道:“逆命十二煞,是比七煞守命更为凶险的护命秘术。”
“想成逆命十二煞,你首先就得用十二个异相,凶命之人的骨头做成十二颗手珠。”
“十二颗手珠,是双六之数,象征因果和轮回。盘动十二子的寓意就是‘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你凑齐了十二颗手珠,才有资格发动逆命局。”
宋孝衣道:“王士骁背回来的那具女尸,就是天生鬼骨,刚好可以做成一颗珠子,你还得亲自去找剩下的十一颗。逆命,只能自己出手,任何人都代替不了你,所以那十一个人得你亲自去杀。”
宋孝衣话锋一转道:“当然,如果还有其他人也在做逆命局的话,你也可能成为别人手里的珠子,因为,你的七星骨不仅适合做白骨手珠,而且适合当主珠。”
“你想想,那女人的鬼牙都能被你的骨头崩断了,就知道,你的骨头究竟有多厉害了。”
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锁骨:“要是,适合做骨珠的人不该死呢?”
宋孝衣摊手道:“那就得看你自己了,骨珠的材料可不分什么好人坏人,只分合不合适?”
“我给你计划好了,你跟我学艺八年,二十岁出师之后就可以去找珠子了。”
我看向宋孝衣道:“你不是说,我活不过二十吗?”
宋孝衣指了指我的衣兜道:“本来你是活不过二十,但是,你拿到了黑虎牙,情况就不一样了。”
我把兜里的牙齿掏了出来,原来这是一颗虎牙,难怪那么坚硬,连人骨头都能扎个窟窿。
宋孝衣说道:“当年,我祖师的一位朋友把他的信物黑虎牙扔到了融骨涧的尸体堆里,又把自己的传承交给本门师祖,请他给自己找个传人。谁能拿到黑虎牙,谁就是他的传人。”
“这已经差不多过去一百年了吧!只有你拿到了这颗黑虎牙。”
“这也是天意!”
我还没说什么,我爷先松了口气:“还行,还行......总算是没去当屠子。”
宋孝衣当场就火了:“屠子怎么了?很丢人吗?”
这两个人又吵起来了,我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但是,他们两个吵架,我又插不上嘴。只能安安静静的等着他俩吵够了才说道:“宋姨,你说的那个前辈,不会就是在断头台上留了一首诗的那个人吧?”
宋孝衣脸色微沉道:“这个你不需要问。你只需要知道,你是以黑虎为图腾的霸宗传人就可以了。”
“那颗黑虎牙能护你到三十六岁,在这之前,你能不能凑齐十一颗骨珠就看你的造化了。”
“你休息一下,等明天来找我学艺。”
我点头之后才问道:“爷,宋佳宁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