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后，我没关电脑。
坐在椅子上，我整个人像被掏空一样，脑子一片混乱。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她？
疑惑、屈辱、不甘，让我感觉心中像压了一块石头，喘不上气。
我带着愤怒离开工作室，浑浑噩噩的回家。
过了许久，门锁“咔哒”一声响了。
苏染进门，脸色如常：“我回来啦，聚会超无聊，好想你。”
我点头没说话。
她靠近，我本能后退半步。
她一愣，语气变轻：“你怎么了？”
我扯出个笑：“有点累。”
她去洗澡，我坐在原地，背心湿透。
如果那人真是她，她演技就太好了。
如果不是……我为什么心跳快得像要炸开？
我想查清真相，但又怕真相就是我想的那样。
我从未在法庭上败过，可今晚，我第一次怕输。
怕输掉她，怕输掉我一直以为的“幸福”。
03
洗手间的水声哗啦啦响。
我坐在沙发上，心跳没缓，脑子也没停。
那通直播连线像根刺扎进身体里，一动就疼。
苏染洗完澡说饿了，我说我不饿，她也没追问。
我一动不动坐着，像在演一个正常丈夫。
可心已经全乱了。
她背着我那段时间，说是去找朋友聚会。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她是在说谎，甚至都没离开家。
监控，只要看一眼监控就全明白了。
我进书房打开监控设备。
系统提示：“今日部分影像被删除。”
我脑子“嗡”地一声。
我从没用过这个功能。
系统记录显示：设备在21:11被登录过一次，清空了前后共2小时内容。
21:11，就在直播连线前后。
妻子在刻意抹掉她在家时的痕迹。
打开电脑，我翻出直播回放。
我本想删掉，可临时改了主意。
我戴上耳机，把那段女人说“我情人藏不住了”前后的音频一遍遍播放。
截出关键语句，转进语音分析软件。
接着，我调出苏染平时发给我的语音。
“老公，我想你啦～”
“快回来呀，你的小棉袄等你哟～”
我硬着头皮点下对比。
分析结果跳出来，红字提示：声纹匹配度97.7%
。高度相似。
我倒吸一口凉气，握鼠标的手止不住地抖。
这是专业分析软件，不是抖机灵的APP。
我一遍遍放她那句“我情人藏不住了”。
反复听，反复确认，越听越熟。
她的音调、气息、咬字。
和每天在我耳边说“你早点回来”的语气，重合得让我头皮发麻。
我脑袋像进了风，空得只剩下轰鸣声。
关掉软件，我靠在椅背上，不知道自己该相信什么。
门口传来声音，苏染端着切好的水果走进来。
她坐我腿上，笑着吻我：“你回来了我还有点不习惯呢。”
我眼皮跳了一下。
“怎么突然这么说？”
“你以前忙很少回来住啊，现在天天在家，我都不太适应。”
她笑得自然，眼底透着熟悉的温柔。
我也笑了，搂着她说：“那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她咬着唇摇头：“不会啊，有你在我才睡得更香。”
我喉咙发干，眼睛都不敢眨。
她抱着我，呼吸轻柔，手指下意识在我胸口打着圈。
我却感觉怀里抱着一颗定时炸弹。
04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的，或者说，根本没睡。
她靠在我身边，呼吸平稳，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可我闭上眼，脑海里就反复响着那句：“我情人藏不住了。”
第二天她照常化妆出门，说是出差两天。
“你出差去哪？”
我故意在她收拾行李时问了一句。
苏染头也不抬：“海州，还是之前那个老客户。”
“订票了吗？”
“你不是最担心我临出门才订票？这次我提前买了，放心吧。”
她拉上行李拉链笑得自然，还亲了我一下：“别太想我，工作要紧。”
她走得很快，像怕我多问一个字。
门一关，我立刻进书房。
我打开航旅纵横的关联乘客信息，没有苏染的飞机票。
我登陆12306，查她身份证号，什么都没有。
不是飞机，不是高铁，也不是客运，她根本没出差。
我拨她的电话，她很快接了：“怎么啦？”
“坐上车了吗？什么时候到？”
她停顿了一秒：“还得很久，我发给你看看。”
“行，那你注意点
别人……”她嗓子发虚，“我怕他疯了。”
我缓缓往椅背一靠：“你怕你老公疯？还是怕你那些事藏不住？”
她不吭声。
我咬字咯咯作响：“要不你现在就打给他，当着我面说你出事了，看他怎么回应。你不是说他傻得很好骗吗？说不定现在还能哄回来。”
她一下沉默了。
不意外。
苏染是那种打雷都要查天气预报的人，谨慎得近乎冷血。
她知道我工作习惯，什么时候能联系，什么时候不能打扰，一清二楚。
她连我跟客户说错一个“嗯”字都能听出来不对劲。
她不敢打，不是怕我知道她撒谎，是怕打了会直接露馅。
我敲了敲桌面，故意刺激她：“你不是说你老公挺温顺的吗？又傻又慢，你拿捏得死死的？那你试试呗，看看他现在还听不听你的。”
我就是故意在这个时间丢出这句话，为了逼她，看她能不能忍住。
我甚至已经能想象。
她现在正在家里的角落里，抱着手机，犹豫要不要按下那个号码。
心中忍不住升起报复的快感，我就想让她体会煎熬的痛苦。
我就在这等着，等她破防。
下一秒，来电铃声骤然响起。

我本职是律师，副业是蒙面情感博主。
匿名、变声，靠听八卦、喷渣男出名。
我喜欢那种人性崩溃的瞬间，狗血、真实、有趣。
今晚直播刚开三分钟，一条匿名连线就弹进来。
“主播，我老公刚拿了一大笔钱，说要回归家庭。”
我啧了一声，笑着回：“那不是好事？”
她语气陡然绷紧，崩溃出声：“可他一回来，我的情人就藏不住了……”
弹幕狂刷“绿帽预警”，我正要跟着起哄，却愣住了。
她的语调、咬字、甚至崩溃前一秒的呼吸节奏，和我老婆苏染一模一样。
她昨天才望着我笑说：“你最近太黏人了，有点不适应。”
而我刚升合伙人，账户多了八位数。
01
我手指一抖，差点关掉界面。
虽然开着变声器，还只露出半张脸，但我还是感觉心慌。
我怕被她认出是我。
我喉咙发紧，嘴巴干得要命：“你老公是做什么的？”
“律师。”她说，“最近刚拿到一笔不小的分红。”
后背冒出冷汗，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老公在哪个律所？”
“这个不方便说吧。”她声音迟疑。
死死盯着屏幕，我努力压下胸口翻滚的情绪。
我想通过对方的画面找到确切的证据，但什么都没有。
只有她的声音，在我耳膜里炸成碎片。
“你爱你老公吗？”我试探着问。
她沉默了几秒，轻声回了一句：“他太无趣了，把家当成旅馆。”
我心跳骤停。
这句话是苏染原话，三年前结婚时她就这么说过。
我咽了下口水盯着屏幕，喉咙发紧：“那你怎么称呼？”
她回答有些抗拒：“不是匿名连线吗？”
“你的问题有点复杂，给我点时间，下次连线再回答。”
不等对方女人再回话，我就断了连麦。
下一秒，我手机亮了。
苏染发来微信：“亲爱的，聚会结束啦，准备回家，等我～”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没回消息，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
刚刚连麦的女人，真的是我老婆。
02
结束
干什么？
我不怕她出轨，我怕的是，她在利用我做什么更深的事。
我盯着那句“我情人藏不住了”。
现在听来，已经不只是羞辱，那是宣判。
她背着我告诉所有人：她玩腻了，她有新欢了。
手机亮了一下，是她发来的微信。
“中午别等我，可能晚点回来。爱你～”
我看着那两个字，爱你，只觉得讽刺得发冷。
06
晚上直播，苏染又来了。
还是熟悉的ID，备注还是那个字：急。
我点开，耳机那头她的声音一如既往低哑：
“主播，我和他……我们想拿到我老公的资产，然后一起走人。”
她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像刀子，钝着刮我神经。
“可我们不知道该怎么拿。”她继续，“我老公是律师，滴水不漏。”
我一手死死按着桌角，另一手却已经握成了拳。
她想要我自己掏刀子递过去？拿来割我？
我刚想讽她几句，耳机那头忽然传来男人的声音。
低沉，短促：“快点，别说太多。”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
他一直在她身边？
她和他连线时都在一起？
我强忍着血往头上冲的愤怒，咬牙开口：“那你得找准他在乎的东西。”
她明显一顿：“什么意思？”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像个“旁观者”：
“律师最在意什么？名声、声誉、公众评价。”
“你要真想逼他让利，就别闷头算计，从他脸上撕点皮，比从他口袋掏钱快得多。”
那头安静了几秒。
紧接着，就是一阵压抑不住的笑。
女人的清脆，男人的低哑。
她笑着说：“主播你太懂人性了，真的是天才。”
“谢谢你，真心的，谢谢你。”
我咬着牙，声音冷得快结冰：“别谢我，好好利用就行。”
连麦断了，屏幕黑了。
我坐在原地，整整一分钟没动。
拳头攥得咔咔响，骨节发白，眼里全是杀气。
她打算用我亲口说出的“建议”，算计我。
她和他在一起，连喘气都像在示威。
我现在不在乎她出轨了，我要的，是那个男人的名字。
我要知道，他是谁。
是谁在我没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