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小说 其他类型 虚度杂谈无删减+无广告
虚度杂谈无删减+无广告 连载
继续阅读
作品简介 目录 章节试读

本书作者

茶馆朝奉

    男女主角分别是苏阳张涛的其他类型小说《虚度杂谈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茶馆朝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摇摇头,我怕老者误会我的意思,紧跟着又说了一句:“我不知道。”“哦,那你是不是生下来没多久就有思维,很清楚身边发生的事情,只是口不能言,对吧?”我点点头,这个我是知晓的。老者点点头,接着说:“你应该是出生在一个雷雨天,而且时辰是寅时,那个时候正是天地万物交互之际,黑夜即将过去,黎明尚未来临,所以那个时间天地之间是最混乱的时候,有些不该出现、不符合天地规律的东西就会产出,比如你。”我挠了挠头,有些不明白。老者笑了笑,说:“不明白是吗?其实很简单,你见过哪个新生婴儿会懂得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就是有悖天理常律。当然了,并不是所有在雷雨天寅时出生的婴孩都是你这种情况,有的时候可能连十万分之一或者百万分之一机率都没有,要配上各种机缘巧合,...

章节试读

我摇摇头,我怕老者误会我的意思,紧跟着又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哦,那你是不是生下来没多久就有思维,很清楚身边发生的事情,只是口不能言,对吧?”
我点点头,这个我是知晓的。
老者点点头,接着说:“你应该是出生在一个雷雨天,而且时辰是寅时,那个时候正是天地万物交互之际,黑夜即将过去,黎明尚未来临,所以那个时间天地之间是最混乱的时候,有些不该出现、不符合天地规律的东西就会产出,比如你。”
我挠了挠头,有些不明白。
老者笑了笑,说:“不明白是吗?其实很简单,你见过哪个新生婴儿会懂得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就是有悖天理常律。当然了,并不是所有在雷雨天寅时出生的婴孩都是你这种情况,有的时候可能连十万分之一或者百万分之一机率都没有,要配上各种机缘巧合,可惜,偏偏你就是。”
我听了有些奇怪,老人说了半天,到底我这样的人会有什么样不妥呢?值得这样大费周章的细说。
老者也看出了我的疑惑,他笑了笑,说:“其实答案也简单,不该在这世上出现的东西,你说应该会怎么样?”
我猛然惊醒,心里一阵惊慌,慌乱道:“应该从这个世上消失。”
“不错,所以你在四岁的时候身上才会生出那些不知名的东西来,你本该在那个时候死去,那些不是水泡,而是夺命的魔痘,是天灾,是治不好的。”老者依然面含微笑的说。
“可是我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先生你难道有逆天的本事?”我有些不敢相信。
老者又笑了笑,说:“逆天?在这个世界上,谁又逆的了天,我只是遵照老天的意思,把你变成了真正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让你跳出世间常律,可以让你逃脱惩罚,其实说白了,我只是让你完成了天惩,让老天爷都以为你已经死了,所以你跳脱了常律,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现在到底是什么?连我也不能确定了。”
我一阵苦笑,心道:“我还能是什么?我只是一个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可怜虫,我还能是什么?我又能是什么?不过,都无所谓了,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也会和父母一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老者接着说:“往后的日子,你在平日里和正常人无异,也会长大,但是到了壮年以后就不会再有变化了,直到活到一个甲子的时间,你才会死去。”
我听了老者的话并没有什么触动,心里想:“我竟然还能活到六十岁,唉,漫漫岁月,我又该如何度过?”
老者看我默不作声,又接着说:“孩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听说只能活一个甲子,心里有些难过?”
我笑了笑,说:“是有些难过,因为太长了…”
老者听了一愣,说:“听你这样说,我倒是不知道是否应该告诉你下面的事情了!”
我接口问道:“后面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老者面色凝重,说:“你在一个甲子以后会死去,然后…”
他刚说到这里,突然天空里响了一个炸雷,老者听了一愣,沉默不语了一会,突然大笑起来,然后说了一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我正等着他说后面的事情,可是等了半天却没有了任何声音,我轻声叫到:“先生,先生…”
但是却没有任何回音,我推了推他,却发现老者动也不动,就像入定了一般。
我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却发现他已经死了。
我顿时慌了,连忙站起身来招呼外面的族人,那几个族人进来后发现老者已死,于是环绕着他匍匐在地,口中默念我听不懂的话,看样子是在祷告。
我默默的站在边上,看着那个曾经救过我一命的老者的躯体,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
我没有再和那些百越族人说话,而是默默地离开了山洞,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朝大山深处走去,而在心里总是会不自觉的冒出那个想法:“我是一个异物,一个不该存在的异物...
书店老板冷不丁抛出的问题,让我一时之间有些懵,愣了片刻,我斟酌着词句说道:“以前我是不信的,不过现在,嗯,有点信了。”
“嗯。你上次来的那天,我独自在店里守了一整晚,愣是一个客人都没等来。正打扫着卫生,准备关门大吉呢,你就来了。”
他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语调平稳得如同静谧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你有没有琢磨过,为啥在你决定要离开这座城市的最后一晚,会晃进我的书店?又为啥在即将离去之际,你还跑去参加那场考试?那天晚上我瞧见你的瞬间,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就仿佛咱们相识已久,是多年的老友。甚至我突然有预感,咱们铁定还会重逢,而且重逢的场景,我似曾在梦里见过,那种熟悉劲儿,没法形容,你可有过类似的感觉?”
“尼玛,”我在心里暗自腹诽,“你当我傻啊?你自个儿觉得熟悉,鬼晓得你憋着啥心思。我梦里头可从没见过你这号人物,梦里尽是些乱七八糟、不堪入目的玩意儿,哪能有你这个老男人的影子。”当然,这些话我只敢在心里嘀咕,嘴上可不敢吐露半个字。
“没有,我没做过有你的梦,所以没这种感觉。”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哦,可能是我表述得不太精准。我是想问,在生活里,你有没有碰到过某个场景,让你莫名就觉得似曾相识?”
“这个......”我稍作思索,还真有。
想必大家都有过类似体验,生活中有时会遭遇一些事情或身处某个场景,明明确定自己从未经历过,却偏偏涌起一种仿佛曾经来过、似曾相识的奇妙感觉。我记得上大学那会儿,还专门翻看过这方面的书籍,里头说这种现象叫“即视现象”。
对于这一现象,科学界众说纷纭,给出了诸多不同解释,可至今都没能拿出一个让人完全信服的答案。大致意思是,咱们潜意识里藏着些记忆,自己都没察觉到它们早已在大脑里安了家,一旦遇到特定场景,这些潜在记忆就被触发,进而催生似曾相识之感。
想到这儿,我只好应道:“有的,确实碰到过这种情况。不过,这和你当时说我会留在这座城市,有啥关联吗?”
“呵呵,”老板轻轻一笑,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接着说道,“我觉得有关联。因为我信命,也信自己的直觉。我感觉咱们肯定还会再见。至于我当时那句话,这么说吧,对任何事情的预判,都有一半对一半的概率。你要是留下来了,自然会信我的话,保不准还会主动来找我;要是你走了,对一个陌生人的言语,顶多就当个耳边风,只当我是个神神叨叨的神经病,于我而言,也没啥损失,对吧?”
听完他这番话,我恍然大悟,敢情自己是撞上一个半吊子算命的,全靠瞎蒙。不过事已至此,我确实也没啥损失,又何苦较真呢?
我本是抱着解开谜团的心思来找这老板的,没承想,他给出的竟是这么个答案。
这时候,老板搬了个凳子,打算坐到我对面。刹那间,那股熟悉又刺鼻的味道再度袭来,像化肥的刺鼻,又似腊肉的陈腐,不过这次,味道似乎没先前那般浓烈了。
然而,就在书店老板即将落座的那一瞬,他的左手不经意间离开了一直紧贴的身体,微微伸了出来。虽说只是短短一瞬间,却被我眼尖地捕捉到了。
顿时,我全身的汗毛根根直立,仿佛被通了电一般。
妈呀,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怎样的一只手啊?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拇指,皮肤皱巴巴、干巴巴的,像极了枯死的树皮,上面还留着长长尖尖的指甲,指甲缝里乌漆抹黑,不见一丝血色,活脱脱就是香港僵尸片里僵尸的手,又或是科教片里从古墓中发掘出的未腐死尸的手。
僵尸、死尸、诡异的味道。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尼玛,不会吧!一股令人胆寒的恐惧瞬间将我吞噬,那是对死亡的深深恐惧。
老板似乎也察觉到我瞧见了他的左手,下意识地就想把手往背后藏,可已经来不及了。我像触了电门一样,猛地跳了起来,接着慌不择路地向后倒退几步,后背“砰”地撞上了后面的书架,我颤抖着嗓音,嘶声喊道:“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呵呵,到底还是被你看见了。”书店老板站起身,不紧不慢地向我走来。
我紧紧地贴在书架上,眼神里满是警惕,死死地盯住老板的一举一动,双手紧紧攥住书架,心里盘算着,要是情况不妙,就把书架推倒,借机夺路而逃。
我滴神啊,难不成我真要命丧于此?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声音颤抖地问道。
“我就是个书店老板罢了。至于我的手,是得了种皮肤病,拖了好长时间了,现在都快好了,就剩这俩手指还这样,我自个儿瞅着都难看,所以总想着把左手藏起来。”
听到他这番解释,我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了些。娘的,差点把我吓得尿裤子。
“原来是这样,我靠,我还以为......”
“以为我是个怪物?是吧?哈哈。”老板爽朗地大笑起来。
“笑个屁啊,皮肤病都成那样了,还笑。”我在心里暗暗埋怨。
“小兄弟,没吓着你吧?”老板突然关切地问道。
“你说呢?你看我这一头汗!”
“那我明天请你吃饭。”老板一脸歉意地说。
“行啊,”我也没推辞,反正我这个职校老师,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那咱就这么说定了啊!你电话多少?”老板问我。
我没多想,把电话和名字一股脑儿都告诉了他。我这人就这样,没啥心眼儿,对别人没啥戒心,反正咱就是个吊丝,也没啥值得别人惦记的。
瞅瞅时间,确实不早了,我起身准备告辞,老板把我送到门口,叮嘱道:“明天等我电话啊!”
“好的,还有,老板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还不知道呢。”
“我叫方永。”

方永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没什么,只是我的一本集子,里面记载了我当年的一些事儿,算是我过往岁月的一种回忆吧。”
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没说出什么来。
方永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抢先说道,这本集子现在还不能给我看,得等我哪天真正相信了他的故事,他才会拿出来。不过,他又补充道,要是我想了解过去的事儿,只要他知晓,来问他便是,他绝不藏私。
回到宿舍后,我彻夜未眠,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方永讲的故事。不得不说,他的故事虽没什么惊世骇俗的灵异怪事,也不见什么妖魔鬼怪作祟,但其中某些情节,却让我心生向往。
试想,若一个人真能活上近千年,那他身上承载的不同时代的文化与历史积淀,该是多么丰厚的一笔财富啊!这念头刚一闪过,我就忍不住自嘲:呵呵,一不小心,又掉到钱眼里去了。
日子过得飞快,眨眼间,毕业之后的第一个寒假就来临了。
真难想象,短短几个月前,我还是个身无长物的穷吊丝,如今竟也能“衣锦还乡”了。虽说经济上没啥大的起色,但好歹有了个教师的头衔,这下终于能安心回家,过个好年了。
学校里的学生大多考完试了,三三两两拖着行李踏上归途。还有些小情侣,因即将分别,躲在校园的阴暗角落里,紧紧相拥,难舍难分,压根没注意到我这个老师已在旁边的路上来回溜达了好几趟。
我一边饶有兴致地瞧着,一边故作深沉地摇头,感叹这世风日下。
没几天,偌大的校园就变得空荡荡的,到了晚上,寝室楼里亮灯的房间寥寥无几,只有老师住的这栋楼还稀稀拉拉有几盏灯亮着。见此情形,我也决定早点回老家,多陪陪父母。
临行前的两个晚上,我接连做了两个不祥的梦。头一晚,我梦见自己牙齿脱落;第二晚,又梦见右手小拇指的指甲齐根断掉。第一晚的梦,我没太在意,可连着第二晚做类似的梦,我心里就犯嘀咕了。
我虽说不是个迷信的人,但这情况实在让我有些担忧。突然,我想起了方永,这老兄要是真活了一千年,对解梦这类事儿,肯定有些心得吧?
这么一想,我当即决定去他的书店问问。我把梦中情形一五一十地告诉方永后,他明显吃了一惊。
“你梦见掉的是哪颗牙,断的是哪只手的小指甲?”
“好像是里面的大牙吧,断的是右手的小指甲。”我如实回答,瞧方永这反应,他像是知道些门道。
“永哥,你对这个也有研究?”我好奇地问道。
方永笑了笑,说:“我活了这么久,闲暇时总会读些书,这方面的书也涉猎过一些。你知道,以前的人对这些深信不疑,可惜我懂得也不多,对这类事儿,我自己也半信半疑。不过你这情况,按老说法,怕是会应到家人身上,恐怕近期你的亲人会有些麻烦。不过你也别太担心,说不定是我多想了,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心想,管它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真要是有事,我再回来找这活了千年的“老古董”问问该咋办。
之后,我给张涛、胡彤、苏阳他们挨个打了电话,告知他们我回老家过年去了。他们几个不在学校工作,没这么长的假期,电话里满是羡慕嫉妒恨的语气。
我心里暗喜,还有那么点儿小得意。
我们约好年后再聚,然后我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晚上启程。
白天,我跑了几家店铺,给家里亲人精心挑选了礼物。毕竟工作了,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两手空空回家。
大包小包买了一堆,晚上,我独自一人拎着这些行李,火急火燎地往火车站赶。
到了火车站,我傻眼了,这哪是十几万人的小城市啊?!火车站里人山人海,队伍都排到广场外的马路上去了,黑压压的一片。我还带着这么多东西,这可咋整?
好在我这人吧,虽说没啥大本事,动歪脑筋的能耐还是有的。我绕着车站转了半天,终于从车站斜对面的一个小门提前混进了站。本以为万事大吉了,可没想到,上车时才发现,这只是过了一道坎,还有更大的“坑”等着我。
我买的是绿皮车的车票,车到站时,只见一个个乘务员满脸不耐烦,跳下车就凶巴巴地喊:“不要挤!”接着推开门口的人群,站到一边,大手一挥:“上吧!”
刹那间,所有人都跟疯了似的,眼睛里闪着狂热的光,声嘶力竭地喊叫着,拼命地往上挤,完全不顾形象与风度,原本有序的人群瞬间乱作一团,整个车站如同烧开的沸水一样,咕嘟咕嘟地涌动起来,空气里弥漫着紧张与急切的气息,连同那些被撞飞的行李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呼喊声,交织成一片混乱的景象。
我站在后面,瞅了瞅身边的行李,又看了看自己瘦弱的身板,心里一盘算,就知道凭我这小身板,在这汹涌人潮里,根本没希望挤上去,得另寻出路。
我拎着行李,挨个车门跑,终于让我瞅见一节卧铺车厢的门开着,门口还没人把守。真是天助我也!我瞅准时机,一个箭步窜了上去。上去后,就看见两个乘务员正在过道里抽烟。
我满脸堆笑,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善良、无辜又“妩媚”,眼神清澈而明亮,仿佛不谙世事,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透着一种别扭的娇羞,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试图营造出一种楚楚动人的氛围,但是又要拼命把握住尺度,不能让自己的表演恶心到了那二位。
嘿,还别说,这俩哥们挺友好,啥也没说,继续抽他们的烟。
这时,火车鸣响了即将启动的汽笛,我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
等俩乘务员把车门关上,朝我走来时,我赶忙掏出烟,一人递了一支。
俩哥们接过烟,直截了当地说:“行,啥也别说了,补票吧?”
“补什么票?我有票啊!”我一头雾水。

“我靠,坐卧铺不得加钱啊?看你小子刚才窜上来那麻溜劲儿,现在还装糊涂?”
我心里顿时明白了,怪不得刚才上来时这俩家伙没拦我,敢情在这儿等着我呢!可没办法,谁让我确实是偷偷溜上来的。
“走吧,跟我去车厢里补票,顺便把罚款交了。”
我一听,心里直犯嘀咕,还有罚款?灵机一动,我堆起笑脸对他们说:“大哥,你看,补票的地儿离这儿挺远的,要不就在你这儿补得了,反正都是交给铁路,在哪儿补不都一样嘛!我就在你这儿补。”说着,我就把二十块钱塞进了其中一个人的手里。
这俩乘务员对视了一眼,把钱收下后,也没再吭声,转身走了。
等他们走后,我才有空往窗外的站台瞅了瞅,这一看,可把我惊到了。
站台上满是乘客挤掉的东西,吃的、喝的、用的,五花八门。更离谱的是,我居然还看到了女人的胸罩。我当时就懵了,心里直犯嘀咕:这挤得也太疯狂了吧,连这玩意儿都能挤掉?
再看站台上,扫地的大爷大妈们也没闲着,都在那儿忙着捡东西,捡到后还互相比较,要是觉得自己捡的比别人好,就会露出缺牙的嘴,开心地笑起来。
我拎着行李往车厢里走,发现和我有同样遭遇的人还真不少,卧铺车厢的过道里站满了人,连个下脚的地儿都难找,不过比起硬座车厢,情况还是要好一些。
走着走着,我又瞧见了那两个乘务员。我顿时感觉像见到了亲人,赶紧凑上去,递上两根烟,满脸讨好地问道:“同志,你看我卧铺票都补了,能不能给我安排个卧铺呀?”
其中一个乘务员瞟了我一眼,龇着牙,对着我的脸喷着气说:“卧铺?你是不是想疯了?你瞅瞅这多少人,要有卧铺还能轮到你?”
另一个乘务员看起来还算和善,他问我:“你到哪儿?”
我报了家乡的名字。
“哦,还挺远的。想找个地儿坐?跟我来吧。”
我一听有座,顿时喜出望外,拎着行李就跟在他们后面。穿过一节卧铺车厢,来到了另一个车厢,看样子是餐车。其中一个乘务员用钥匙打开门,带我进去,给我找了个座位。
我连忙千恩万谢,说了一大堆感激的话。
这时,开门的乘务员说道:“点个餐吧,点了餐就能坐到明天早上8点,到时候你也该下车了。”
我心里直犯嘀咕,我刚吃过饭啊!但看他们那架势,要是不点餐,估计真会把我撵走。我一想,不行,不能丢人民教师的面子,一咬牙,点了份贵的——“青菜面”,要15块呢。
这餐车的面条可真不咋地,味道难吃得出奇,吃得我直想流泪。不过好歹这碗面让我舒舒服服地熬过了漫长的夜晚。
回家的路总是漫长的,经过一夜的颠簸,我终于回到了生我养我的故乡。
到家时正好是早上8点半,大院里的人大多都出门了,有的去买菜,有的去上班。
其实我父母都在外地工作,平时很少回家。这次因为我大学毕业要回家过年,他们提前半个月就回来了,忙着准备年货。
一进家门,就看到正在抽烟的父亲和正在做早饭的母亲。他们知道我今天回来,所以都没出门,在家等着我。
见我回来,父亲连忙接过我手里的行李,母亲则忙着把做好的饭端上桌。
我一看,哟,这面有点眼熟啊,青菜面!不过这碗面里还卧着一个白白嫩嫩的荷包蛋。
吃完饭,父亲递给我一根烟,我也没客气,接过来就点上了,感觉这一切都那么自然,毕竟我已经长大了。
父亲对我的归来表现得很平静,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聊着。母亲可就没那么淡定了,一开始还假装问问我的工作,聊着聊着就转到我找女朋友的事儿上了,翻来覆去就那几句,句句不离这话题。
一开始我还敷衍着回答几句,后来实在烦了,就说自己累了,想睡觉。我也确实累坏了,坐了一夜火车,骨头都快散架了。
其实也不怪母亲唠叨,以前她担心我考大学,后来担心我找工作,现在又操心我找对象,真是为我操碎了心。
对于找对象这事儿,我也认真想过,可我的女同学要么名花有主,要么在外地工作。而且我现在也在外地有了稳定的工作,能选择的对象就更少了,这事儿急也急不来,只能由着母亲唠叨几句了。
刚回家那几天,我一直待在家里,除了睡觉就是看电视。一方面是想好好休息休息,另一方面,我做的那两个梦和方永说的话,总让我心里有些不安。
不过过了几天,一切都挺正常的,我也就打算出去活动活动了。
我翻出珍藏多年的通讯小本本,一页一页地翻看,看看能联系上几个以前的同学。
因为放假早,大部分同学还没回来,好不容易联系上几个男同学和一些女同学,我们约好晚上聚一聚,一起追忆一下青春岁月。
可就在我下午准备出门的时候,母亲接到了舅舅的电话。
我爸妈都来自北方某省更北的地方,两家甚至在同一个镇。除了他们出来工作,家里的亲戚大多还留在那儿。
母亲接完电话就哭了,告诉我们外公可能不行了,让我们赶紧收拾东西回去。
听到这个消息,我一下子就想起了之前做的梦,心里暗骂:他妈的,该来的还是来了,方永那家伙还真有点本事。
我赶紧打电话给一个同学,把事情跟他说了,让他帮我跟晚上聚会的同学道个歉,这次聚会我去不了了,等忙完事儿回来再找机会聚。
因为事情来得突然,下午已经没有火车了,我们一家人决定坐汽车,想尽快赶回去。
那天的天气也不好,下起了雨。按理说,这种天气坐汽车不太安全,但我们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汽车站里人山人海,好不容易买到票,等上车时已经快下午3点了。
车在大雨中开得很慢,母亲心情不好,一上车就闭上了眼睛休息。我和父亲坐在一起,也没什么心情聊天。
最近觉睡得比较多,而且我也没心思睡觉,就看着车窗外不断闪过的风景。

我的父母都来自同一个城市的同一个镇,忙完外公家的事,我们一家便顺道去爷爷家过年。
爷爷家所在的村子,用一个字形容就是“穷”。村子坐落在山脚下,人口倒不少。村里主要有两大姓,一个是张姓,也就是我们家的姓,另一个是文姓,这两姓的人占了村里人口的九成。
这么多年来,两姓之间有不少人结为亲家,亲戚连着亲戚,正因如此,村子里的人特别团结。
到爷爷家时,一进门就看到叔叔、婶子带着孩子也回来过年了,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我已经好几年没回老家过年了,感觉新鲜得很。
爷爷奶奶见到我回来,特别高兴。因为我们一家在外省,很少有机会回来,所以这次回来过年,他们格外欢喜,立刻动手去准备一些好吃的。
刚回来那几天,我每天早晨都起得很早,跟着爷爷在周边溜达。
这天早晨,我和爷爷越走越远,来到了离村子挺远的一座叫独山的山上。爬到半山腰,看到了一个山洞。
我好奇地问爷爷:“这儿怎么会有个山洞呀?”爷爷告诉我,这个洞叫狼洞,解放前洞里住过狼,解放后,人多了起来,狼就没了踪迹,但是也不知道是真的没有了,还是找地方躲起来了,反正是很多年都没有看到了。
一听洞里以前有狼,我就想进去看看。爷爷一把拉住我,严肃地说:“不能进,这洞邪乎得很。以前有人进去过,结果迷了路,怎么都找不到出来的路,只能顺着洞往前走,最后出来时,竟然到了海边,走了好几个月才回来。后来还听说有人在这儿见过十几米长的大蛇,这蛇一出来,乌云就会笼罩整座山。最后村里的人商量着用石头把洞口堵上了,但也没敢堵死,留了个小口。”
听了爷爷的话,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也不敢提进去的事儿,催着爷爷赶紧离开。
爷爷笑着说:“你这孩子,真不知道你是胆子大还是胆子小,刚才还嚷着要进去,现在吓成这样。”嘴上这么说,爷爷还是带着我下了山。
下山时,正好路过我们张家的祖坟。爷爷指着一些坟给我介绍,这个是老爷爷的坟,那个是老祖的坟,还有那个是老祖奶的坟。听到这些都是我的祖先,我心里立刻充满了敬意,恭恭敬敬的向每一个坟头都鞠了一躬。
可就在这时,从坟堆后面突然窜出一条两米多长的花斑大蟒,径直朝我们冲了过来。
我最怕蛇这类东西,看到这大蟒,魂都快吓飞了,转身就想跑。
爷爷皱着眉头,急忙拉住我:“别跑,你越跑它越追你。”
听了爷爷的话,我不敢再跑,赶紧躲到爷爷身后。
这时,我听到爷爷自言自语:“好久没见到这么大的蛇了,这儿既没水,也没阴凉的地方,这么大的蛇是从哪儿来的呢?”
只见大蟒蛇缓缓地盘旋着向我们爬来,转眼间就到了跟前。虽是白天,我却能看到它眼中闪烁的绿光,甚至能感觉到从它身上吹来的阵阵阴冷的风。
大蟒爬到我们面前,不停地吐着信子,但没有其他动作。它实在太大了,足有两米多长,酒瓶子那么粗。它在我们面前停了一会儿,似乎还朝我们点了点头,然后又爬回了坟堆里。
我哪敢追过去看,爷爷倒是很冷静,拉着还在发抖的我说:“走,咱回家吧!”
回去的路上,也许是无法理解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我对刚才看到的事情念念不忘,于是心有余悸地问爷爷:“爷,这蛇不会就是你说的住在狼洞的那条吧?它居然还活着?”
爷爷笑着说:“应该不是。刚才那条应该是咱家的老祖。我以前就听说,有人上坟的时候经常会碰到这种大蟒蛇,其实那就是死去的老人,老人看到后辈来祭拜,一高兴就会变成蟒蛇出来见见后人。不过我从来没见过,看来咱家老祖看到你很高兴,特意出来见你,说明他挺喜欢你。”
我的天,原来这是喜欢我的表现啊,可这方式也太吓人了。要是今天我一个人来上坟,老祖一高兴出来了,我估计当时就得被吓得尿裤子。
我们爷俩回到家后,爷爷没跟家里人提这事儿,我看爷爷没说,也就没吱声。回来时正好赶上吃早饭,一看到满桌的好吃的,我顿时把刚才的事儿抛到了脑后。
外公去世已经有几天了,爸妈一有空就去陪外婆,我有时跟着去,有时则跟着爷爷奶奶走亲戚。
这天,我拎着一大堆东西,跟着爷爷奶奶去舅爷爷家。一路上,我跑得可欢实了。
因为两家就隔着两座山,走山里的小路很快就能到,而且那条小路根本没法骑自行车,所以平时两家来往基本靠步行。
我一边走,一边问爷爷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爷爷心情不错,也乐意跟我瞎聊。
爷爷指着旁边一座光秃秃的石头山问我:“你知道这山叫什么吗?”我抬头看了看,这山没啥特别的,就是比周围的山稍高一点,山上稀稀拉拉长着几棵树,没看出有啥不一样。
“不知道,这山有啥特别的吗?”我拎着东西,气喘吁吁地问爷爷。
“这山叫孤山,是咱们这一片最邪乎的山。两座山之间的那个口子叫黑风口,就是大热天,那儿也呼呼地刮风,特别凉快。”爷爷一本正经地说。
“鬼山?怪不得邪乎,都叫鬼山了,肯定邪门!”
“不是鬼山,是孤山,山上也有个洞,和独山的洞一样。”爷爷连忙纠正我。
“哦哦,一个孤山,一个独山,哪个更邪乎些?”我连忙追问。
“要说邪,还是孤山更邪。很多人在这儿遇到过鬼打墙,那个黑风口,以前经常有劫道的,还死过人呢。”爷爷回答道。
说着说着,我们就到了黑风口。果然如爷爷所说,大冬天本来就冷,黑风口更是冷得厉害,山风一吹,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