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死不死，活不活，她都没法回到现实世界。
许曼是灵魂状态漂浮在手术室，没办法做捣乱的事情。
否则，她肯定会拔了原主的氧气管。
算了，让院长折腾去吧，书中原主必死无疑，无非是多耽误点时间。
百无聊赖的许曼转身飘出手术室，在医院里到处游荡。
回到她刚才自杀的地点，地面的血迹被护士清理的差不多了，要是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不久之前，这里有一摊血迹。
现在她要去看看，成浩那个狗男主在干什么。
哦呦，他居然跟个没事人一样在查房，看上去敬业的很嘛。
不愧是男主，嘴炮把人害死了，居然没人追究他的责任。
唉，这本书，严重的三观不正啊…
咦，叶护理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
许曼见她怀里抱着一本书，一路小跑到走廊尽头，推开消防通道的门，走了进去。
这个点，她不待在护理部，拿着本书要去哪？
许曼追了上去，她穿过厚厚的门，见叶护理坐在楼梯口的台阶上，捧着那本书念念有词。
忽然，她像是察觉到什么，冷不防朝许曼看过来。
卧槽！许曼吓得一激灵，忙缩了回去。
不应该吧，她怎么会看到自己？
自己是灵魂状态，绝对不会有人能看到自己，除非对方也是鬼。
呸呸呸！她胡说八道什么，肯定是搞错了。
许曼不停的自我安慰，自己吓自己！
她再次钻了进去，一抬眼，就跟叶护理对上了视线。
啊啊啊啊啊啊——
叶护理诡异一笑：“你果然不是真正的许曼！”
“你是谁啊？为什么能看到我？”
“因为，我是这本书的作者啊。”叶护理朝她扬了扬手中的小说书，上面几个大字，许曼再熟悉不过了。
“你你你你…你怎么会是作者？”许曼的眼珠子快要弹到叶护理脸上。
叶护理头痛地扶额：“别说了，这本书收尾的时候，结局不论怎么写，读者都不满意…”
“我就在平台跟她们吵起来了，然后被一个读者骂了，那个家伙骂的可难听了，气的我心梗，一口气没接上来，然后就在这里了。”
许曼震惊到下巴落地。
现在谁能理解她的心情？
穿书居然碰到原作者了？
妈妈呀！这比狗血剧情还要狗血啊！
“你…你现在想干啥？”许曼似乎察觉到她的意图，有点想要阻止她的想法，“你不要冲动，魔改剧情啊，让男主跟女主锁死，不能让这对狗男女流入市场！”
叶护理很是赞同地点头：“我当然会让他俩锁死，反正那些读者爱看。”
“不过…”话音一转，叶护理咧嘴笑的瘆人，“我更看好你跟何医生哦，他可是我最满意的人物角色。”
“可是，这个许曼之前干了太多蠢事，何臣再完美，也接受不了这样的老婆啊！”
官方吐槽最为致命，许曼这个当事人，深有感触，深受其害。
“这个简单，把关于许曼那些不好的记忆改掉就行，让你跟何臣重刷！”
许曼惊叫：“还来？能不能放我回家？”她双手合十，眨巴眼睛恳求。
“必须走完剧情才能回去，你以为我不想回去啊，我这本书的结局没写，没有大结局，我也回不去！”叶护理抱着自己创作的小说书，无助地仰天长啸。
靠！
许曼翻了个超大的白眼。
随后，许曼跟叶护理并排坐在台阶上，商讨如何改剧情比较合理，而且不用大改。
“从成浩进病房那里改吧。”
“这样改，所有人还是知道你…呸！原主干的蠢事。”
许曼摸着下巴思衬片刻，忍不住砸吧嘴：“如果你改太多，后面很多剧情就对不上，我怕那些读者还要骂你。”
“无所谓了，让她们骂好了。”叶护理不是很在意，她之前就是太在意读者的看法，才导致半个月都没写出这本书的结局。
“前面你…呸！”叶护理总是嘴瓢，“你跟这个角色一样的名字，我总是代入，不好意思啊。”
“没事，就这么说吧。”
“好。”
叶护理继续往下说：“前面你不是给男主下药吗？这段剧情我删了，写你被朋友灌酒，给你点男模，然后你走错包厢，把何医生当男模…”
许曼当场给她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写狗血剧情的作者，这一点都不合理啊，大姐！”
叶护理尬笑：“我…我不知道怎么改？”
“你还是听我的吧，把成浩进病房的剧情改了。”
“改成啥？”
“让成浩跟何医生对接，他当何医生的面说原主是烂货之类的话，两人针锋相对，比较有看点。”
听完她的建议，叶护理眼前一亮：“这个好，可以利用男主把咱们的何医生衬托成高岭之花。”
“必须的！”许曼挑眉，对她大加赞赏，“你真是个优秀的好作者！”
“行！”叶护理刚想动笔，她忽然想起来，好心提醒，“你得先回病房，不然等会你会像火箭一样，咻地窜回去。”
“啊？”许曼忙起身，跟她道谢，“谢谢你，我现在就飞过去，你等会再改。”
叶护理冲她比划一记OK的手势。
许曼紧赶慢赶，终于飞回原先的病房，躺到病床上屏息凝神。
须臾之间，整个医院灯光疯狂闪烁。
许曼想要抓紧被子，来缓解内心的惊慌和恐惧。
猝不及防地，病房的门啪嗒一声关闭，所有的灯在同一时间恢复正常。
“咚咚…”
“咚咚…”
病房内，回荡着许曼清晰而富有节奏地心跳声。
她试探性地睁开一只眼睛，发觉自己躺在温暖的被子里，两只手正紧紧攥着被子，揉搓出一团褶皱。
许曼猛地坐起来，翻转自己双手，惊喜地笑出声。
过了一会，叶护理在外头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快进来！”许曼过于激动，连嗓门都带着颤音。
叶护理推门而入，进门就冲病床上的许曼抛了个媚眼：“宝贝，感觉怎么样？头晕吗？”
许曼掀开被子下床，踮着小碎步跑到她面前：“幸好你提前跟我打了招呼，这种感觉相当好。”
“成浩跟何医生发生碰撞的剧情我还没写，先把书放你这，你帮我写一点，我要去忙了。”
当她把书和笔塞过来的时候，许曼吃惊地瞪大眼睛：“大姐，你就这么随便把书给我了？”

叶护理说她必须要走完剧情，如果走完整本书，她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
不过…她有点舍不得何臣这个完美老公怎么办？
如果回去的时候，能把何臣带走就好了。
嘿嘿！
嗯？这条项链怪漂亮的，款式独特精致。
许曼站在柜台前，盯着那条钻石项链，看的入神，全然没发现何臣已经靠了过来。
“这条项链买单！”何臣大手一挥，老板娘忙打开柜子去取，脸都笑成乡下的喇叭花了。
“好贵啊，这条项链要900多啊！”许曼一把揪住他衣服，不想让他去付钱。
“一个月工资而已，我还有存款，晚上回去全交给你，我去买单。”何臣伸手捏捏她脸颊，转身去付钱。
许曼惊愕地张大嘴，一条破项链花了一个月工资，开什么玩笑！
结果，能在脑细血管里找瘤子的主任医师居然不会戴项链，这是许曼万万没想到的。
熠熠生辉的钻石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斑斓的光泽，何臣看看项链，再看看许曼那张娇俏的脸，嘴角抑制不住上扬，如沐春风。
“何医生，你媳妇脖子细长，戴项链真的非常好看。今天正好穿着黑色高领羊毛衫，再搭配这条钻石项链，太美了。”
许曼不得不承认，老板娘夸人很有一套，她都快被夸成胎盘了。
老板娘亲自把两人送出门外，用目光一路相送，直到他们坐上出租车。
许曼想，老板娘能不高兴吗？几百年难得碰到这么大方的财神爷，上来就完成了一个星期的业绩，肯定高兴的好几晚睡不着了。
回到医院，许曼就是住院部最靓的仔。
护士台的护士纷纷聚集过来，接连上手抚摸许曼脖子上的钻石项链，一个个全是满脸艳羡。
“哇！何医生居然给你买钻石项链！我以为他只喜欢黄金呢！”
“真漂亮啊，许小姐，这个肯定很贵吧。”
“原价900多。”她一说完，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羡慕惊呼。
“哇——”
与此同时，成浩查完房，拿着册子走了过来。
在看到许曼像只高傲的小孔雀，挑着眉毛，笑的灿烂，他心脏莫名地漏跳几拍。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许曼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陈雪雅什么都好，就是太刻板无趣。
不像许曼，她活泼热烈，俏皮又张扬，隐隐透着一股子机灵。
如果，他当初选择许曼，会不会不一样？
对他来说，在医院磨砺两年，他不觉得当医生有什么好。
许曼追求他的时候，曾向他许诺，如果结婚，她爸妈会把家里一半产业当嫁妆。
就算许曼有个哥哥，她爸妈也从不偏爱，给儿子的女儿也会有。
他起先看不起许曼家是卖杂货的，都是小生意，根本赚不了几个钱。
可他忽略了许曼哥哥，他现在是县城百货大楼最大的股东，身价已经上百万。
在这个年代，拥有百万资产，是什么概念！
妥妥的财神爷啊！
陈雪雅家是中产阶级，父亲在县长手底下做事，母亲娘家不算有钱，但自家兄弟在派出所当小队长，也是关系户。
她家兄弟姐妹四人，陈雪雅排老三，上面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还在读书。
这样一对比，许曼比较有优势。
当医生有什么好，除了面子好看，一个月工资几百块，家里七八口人都指望他这点工资过活。
如果以后跟陈雪雅结婚，有了孩子，可能负担还要重。
陈雪雅在学校当老师，工资不高，待遇还不错。
结婚有个孩子，自个老母亲年纪大了，肯定带不了孩子，必须要陈雪雅自己带。
她要是在家带娃，自然少了一笔收入。
真烦呐！
成浩远远站着，想到以后的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贫困，他就莫名地恼火。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许曼已经跟何臣好上了。
要是她没磕坏脑子，争取跟何臣离婚，他不介意许曼破了身子。
只要有钱，他就不必留在医院。
在没有通过转正考核之前，他会一直干最累的活，挨最狠的骂，最后还要看那些医生跟主任的脸色。
说到底，何臣就是比他命好。
一个外边分配过来的实习医生，凭什么在短短半年之内就通过转正考核？
又凭什么在三年之内，破格升为脑科主任。
现在的脑科副主任，在这医院勤勤恳恳工作十五年，也才升到副主任的位置。
何臣30岁不到，就成为县医院最年轻，最有才干的主任。
当初，陈雪雅父亲是想把大女儿介绍给何臣，没想到他拒绝了。
一开始，陈雪雅跟他交往的时候，她父亲是坚决反对。
后来何臣拒绝了她姐姐，她父亲就松了口，只要成浩能在县医院站稳脚跟，成为正式工，他就同意这桩婚事。
想到这里，成浩算是彻底弄明白了一件事，陈父心里堵着一口气。
是想通过他，在何臣这里把面子给挣回来。
可是，何臣根本不在乎，他满心满眼只有许曼。
成浩实在搞不懂，凭何臣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为什么偏偏喜欢许曼？
时至今日，他终于知道了。
何臣不管什么时候，都比他有远见。
许曼家虽然没有人当官，但是不妨碍人家有钱。
这年头，有钱才是正道。
何臣舍得花一个月的工资给许曼买一条破钻石项链，而他却只能站在远远站着观望，羡慕，嫉妒，心酸，痛苦…
他有点后悔，后悔那么干脆的拒绝了许曼。
若是当初给她一点甜头，以她的性子，绝对会做出飞蛾扑火的事。
许父溺爱女儿，只要他把许曼哄好，以后要什么有什么，还愁没钱花吗？
成浩懊悔极了，当时许曼给他下药，他怎么就没趁机把事办了？
他偷偷换了杯子，让许曼喝下那杯水，又在半夜把她赶了出去。
到最后，让何臣捡了大便宜。
成浩越想越气，险些情绪失控，把手里的册子给撕成两半。
“老公！”许曼娇嗔着扑进何臣怀里，“下班了吗？”
“嗯，下班了。”
“等下去找肖医生吗？”
“我换身衣服。”
“好。”
何臣经过成浩身边，许曼追随着他的身影看过来，恰好与成浩对上视线。
成浩朝许曼温柔一笑。

她摸了摸，温度刚好，于是揭开盖子，牛奶的香气扑面而来。
许曼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吃饱喝足，许曼在客厅转了一圈，发现原本放置杂物的架子上摆满医学书。
她随手抽出一本，翻开看了一眼，便觉得头晕脑胀。
许曼忙把书本合上，放回原位。
昨晚跟何臣大吵一架，左邻右舍应该都知道。
要是她现在出门，岂不是会被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给包围？
不过，厨房没有菜，她也不会做饭。
许曼终于发现原主和自己最相似的地方，都是厨房杀手。
哈哈哈——
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外头有人敲门。
许曼赶紧把棉袄扣子系好，走到门边，两手握拳，深吸一口气，堆起自以为比较亲切的笑容，把门拉开。
门口站着一位身材丰腴，相貌和善的大婶…
不能叫人大婶，许曼疯狂给自己洗脑，生怕嘴比脑子快。
“姐，您有事吗？”
这位婶子应该没料到许曼会这么客气地跟自己打招呼，有些错愕地瞪大眼睛。
两人对视良久，就在许曼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时，这位大婶终于率先开口了：“妹子，何医生临出门的时候跟我打了招呼，他说你昨晚磕到脑袋了，让我等会送你去医院找他，做个检查。”
说着，大婶还特意往许曼脑门上瞅，在看到纱布的时候，她眼中仍旧持着一丝怀疑。
“我…我自己去就行，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许曼一说完，大婶眼中的怀疑立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幸灾乐祸：“妹子，你真把脑子磕坏了？”
“坏了就坏了吧，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就当改过自新了，呵呵…”许曼嘴角抽了抽，憨笑道。
“你可别这么说，虽然你刚嫁过来，没少跟我们吵架，但是何医生很在意你，我们有个头疼脑热的，都要麻烦何医生，过去的事都翻篇了，你只要好好跟何医生过日子，这些都不重要。”
要说大婶不讨厌许曼那是假话，可这大合院里的人，要是生病，直接找何臣就解决了。
去人民医院挂号要钱，检查要钱，住院吃药都得花钱。
如果找何医生就不一样了，他看完病，会自掏腰包在医院带药回来。
大家伙都记着他的恩情。
因此，平时许曼在大合院嚣张跋扈，大家都忍着，无非是看在何臣的面子上。
昨晚许曼跟何臣吵架，门外那些人都是来帮何臣说话的，可没有一个人向着她。
许曼尴尬地直挠头：“姐，你说的对，以前是我眼瞎，有这么好的老公还要折腾，以后不会了。”
“你收拾收拾，等下我送你去医院，何医生特意交代我了，我也答应了，肯定要做到。”
原主记忆中，这位大婶学历不高，性子直爽，她带着三个孩子，勤俭持家，很能干。
她老公在工厂上班，听说有夜班，养一大家子，确实很辛苦。
“那你等我一会，我去换个衣服。”
“换什么衣服啊，你人长得好看，穿什么都行。”
“咱们院里的女人都穿袄子，我觉得你穿袄子比我们有气质。”大婶好一顿连夸带踩，让许曼知道原主自私、虚荣、泼辣、看不起别人，她真是集万千缺点于一身呐。
许曼很是难堪，恨不得用脚抠出个三室一厅。
她咧嘴赔笑，把这辈子开心的事都想完了，才忍住心里的苦楚。
许曼在屋里没找到钥匙，心想何臣出门肯定会带钥匙，便直接落锁，跟大婶一道出门。
许曼每经过一户人家门口，后背就跟针扎似的。
那一双双眼睛，恨不得把她身上的袄子烧个巨大窟窿来。
大合院统共三层，何臣的屋子在二楼，上楼梯左拐第五间。
许曼记着路，跟着大婶下楼。
途径院子时，还有几位大姐在院子里坐着小板凳搓洗衣服。
在看到许曼的那一刻，她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厌恶、嫌弃、讥笑的视线纷纷落在她身上，压得她原本就疼的腰又往下弯了一寸。
她一走，院子里的人都探出头，趴在走廊的扶手上，站在一楼的回廊下，聚集在院子里，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她脑子真磕坏了？”
“看上去不太像…”
“她平时不是最讨厌二婶吗？今个怎么愿意跟着她一道出门？”
“难不成，真转性了？”
“她平时不都化着妆，还喜欢穿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吗？今天穿着棉袄就出门了，看来是真把脑子磕坏了。”
“呦，你这么说还真是，连头发都没梳，脑门上还打着补丁。”
“哈哈哈哈——”
“活该！要不是何医生护着，我真想好好教训她一顿。”
“那有什么办法，人家长得好看，把何医生迷成那样，人家愿意啊。”
“我真想不通，何医生那么优秀，什么样的女人找不着，怎么就摊上这么个货色？”
“你以为何医生像你啊，找个婆娘是为了睡觉生娃。人家是主任，媳妇必须要拿的出手，知道吧。”
“你这么说是有点道理…”
“有道理个屁！凭何医生的条件，想找个大学生都行，我就是没法理解，怎么偏偏找许曼这个女人！”
“话说回来，她要是真把脑子磕坏了，转性了，也是件好事嘛！”
“哎！你还别说，她如果转性了，跟何医生在一起，倒是不错。”
“同样都是爹妈生的，她那个腰，那个身材，真是好啊，皮肤也白，啥都不抹，也好看。”
“别羡慕了，咱没那个好命，人家生来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不说性格，许曼跟何医生，还是挺般配的。”
说到这里，大家顿觉无趣，只觉得人比人气死人，彼此心照不宣地终止这个话题。
大合院离医院不远，走路约莫十来分钟。
这点路程，对大婶来说，跟喝水一样简单。
她是越走越快，但许曼昨晚被何臣折腾了那么久，走了一段距离，两腿就控制不住打摆子。
大婶走出老远，见许曼没有跟上来，又急匆匆地折返回来。
见许曼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忙关心地问：“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怎么一头的汗呐！”
“姐…我走不动了，你要是有事忙就先回去吧，我休息一会，自个过去就行。”许曼挤出一丝笑容。
在大婶看来，好像一阵风吹来，许曼随时就会晕倒在路边。
“你在这待着，我先去医院，让何医生出来接你。”大婶脑子转得快，她临走之前，不放心地叮嘱，“你就搁这待着，哪也别去，听见没？”
“好…”
许曼看着大婶走远，强撑着身体慢慢挪到路边，大口喘着粗气。
怎么回事？
原主身子骨这么弱吗？
头有点晕——

“我有男朋友…”
中医掀起眼皮：“那就是你的男朋友不行，换一个就好了。”
“换一个？”许曼一脸茫然。
闺蜜神秘兮兮地凑上来：“他是说，找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就好了。”
许曼的脑子更乱了。
中医憋笑：“小丫头，你饮食不规律，作息不规律，成天熬夜吃零食，得找个体力好的男朋友，多亲热几次，你内分泌就正常了。”
许曼的眉头快拧成麻花了。
“这种事，让你朋友跟你解释就行，我给你开点调理的药。”
“哦，谢谢您。”
闺蜜挽着许曼手臂，走出诊室，两人一道往取药窗口走。
“曼曼，我问你，你是不是没跟你男朋友那啥过。”闺蜜笑的一脸猥琐，让许曼头皮不由得抠紧。
“什么…”
闺蜜见她还是不开窍，忙附在她耳边小声嘀咕。
许曼正常的脸色，顿时涨红猪肝：“我们平时就拉拉手，亲个嘴，没到那一步。”
“你俩也太纯洁了吧？我记得你俩谈一年多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他不碰你，你不觉得反常吗？”
许曼拧眉，好一阵思考。
半响，许曼憋出一句：“他说，要等结婚以后。”
“妈的！他外头肯定有人了！”闺蜜愤愤不平地嚷嚷起来。
过道来往的人，纷纷对她们行注目礼，让许曼一阵尴尬。
“应该不会吧，他考研忙的脚不点地，连饭都顾不上…”
闺蜜无奈地叹口气：“你这个男朋友谈了等于没谈，倒是你，后面有什么打算？直接毕业找工作，还是跟你男朋友一样，考研？”
“我不考了，脑子容易死机。”许曼耸肩。
“我说真的，你还是换个男朋友吧。”闺蜜好心建议。
两人来到取药窗口，许曼很是纠结：“他是我初恋，就因为我内分泌失调，换男朋友，他也太冤了…”
“你…”
“你好，单子。”窗口的男医师戴着口罩，礼貌而机械地开口。
“哦…”许曼忙把单子递了过去。
男医师看了一眼单子，还是那样礼貌机械：“药是自己带回去熬，还是在这熬好带走？”
“在这熬吧，她不会煮东西。”闺蜜抢先开口。
“下午3点来拿。”男医师说完，拿着单子转身去抓药。
这个点，取药的人不多，另外个窗口有一对老夫妻。
闺蜜冲许曼挑眉：“我觉得，你可以找个医生谈，都说医生禁欲，那方面很强！”
“你都是在哪听来的？”许曼一脸哭笑不得。
“这是事实好吗？你要是不信，我找个医生谈一下，给你看看？”闺蜜冲她轻挑眉眼。
“你别闹了，为了证明给我看，还特地去找个男医生谈恋爱…”
“小哥，你有女朋友吗？”闺蜜转头就对正在整理单据的男医师抛了个媚眼。
“你疯啦！”许曼拽着她胳膊，就要强行拖走。
男医师摘下口罩，露出过分帅气的面容，勾唇一笑：“没有。”
之后，闺蜜的医师男友总是欲求不满。
而她闺蜜的状态，就像被男鬼吸干了阳气。
要不是闺蜜新男友学医，总是换着花样给她食补药补，许曼觉得闺蜜真的会英年早逝。
从侧面证明，男医生确实很强，就连医师都比普通男人厉害百倍。
毕业之后，许曼跟男朋友提出了分手，他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尊重她的想法，表示分手了，还是可以做朋友。
后来，从闺蜜的医师男友那里意外得知，许曼男朋友一直在喝中药调理。
至于喝什么中药，他勾起鄙夷的笑容，不言而喻。
唉——
许曼轻轻叹了口气。
“你…不满意？”何臣面露不悦。
“没…没有！”许曼忙摇头，她的腰都快断了，怎敢说不满意。
要是真说不满意，何臣岂不是还要压着她来那么一次。
她可不想死在床上！
过了一会，他像是想起什么事情，试探性地问：“明天有聚餐，可以带家属，你要去吗？”
“成浩是不是也在？”
何臣轻轻点头：“一个部门，他肯定在。”
“我还是不去了吧…”
“怎么了？”何臣心有不快，但是却没表露出来。
“之前因为我，他肯定没少在背后蛐蛐你。”许曼气鼓鼓地撅嘴。
何臣忍俊不禁：“你是担心，他会因为你而针对我？”
“嗯。”
“他一个实习生，针对我有用吗？”他勾起一抹宠溺，声音缱绻而温柔。
“也对哈，嘿嘿！”听他这样说，许曼心情大好，又忍不住用指腹轻轻摩痧他小腹。
“乖，别闹。”他嗓音一颤，赶紧把她不安分的手紧紧攥在手心。
“老公，过几天，陪我去见爸妈吧，我好久没见他们了。”许曼用脑顶一下又一下磨蹭他下巴。
“周一排班，然后我把事情安排好，买点礼物，好吗？”
“嗯，听你的。”
夜半时分，许曼睡得正香，一只不安分的大手在她身上到处游走。
许曼睡眼朦胧地娇嗔：“困，别闹…”
这一声像是激起他极力克制的欲望，直接欺身压了上来，冰凉的唇瓣轻轻碰了碰她耳垂，温热的呼吸喷吐在她脖颈间，挠的她心头一阵酥麻。
“许曼…再来一次好不好？”何臣眯着眼，卑微地请求。
“我明天要是起不来怎么办？”许曼睁开双眼，对上那双乌黑的眸子，笑的娇媚动人。
“那就不起床，我才舍不得让你做家务。”说完，他便俯身吻了上来。
“唔…”
他这一折腾，就是一个小时。
桌上的煤油灯早就熄了。
何臣搂着她腰身，紧紧贴着她，睡得很沉。
兴许是太疲累，许曼闭上眼睛，很快就睡过去了。
翌日清晨，当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户投射进来，屋内洋溢着从未有过的温馨。
许曼想要伸个懒腰，却忍不住痛呼出声：“哎呦，我的腰！”
她艰难起身，光洁的身子满是何臣留下来的掐痕。
许曼穿好衣服，裹上蓬松柔软的棉袄，走出房间。
空无一人的客厅，属于何臣的东西摆放的很整齐，家里也打扫的很干净。
有一瞬间，让许曼产生还在梦境中的错觉。
洗漱完，许曼想去厨房找点吃的，揭开锅盖，水蒸气升腾而起。
蒸架上面放着一只盘子，有两只软乎乎的白面包子。
许曼端起盘子，发现蒸架下面还有东西，是一个陶瓷茶杯。

“我从来没跟你们说过，我可以做这个手术，我也不知道是谁跟你们说，我能做这个手术。”何臣嗓音冷冽，字字珠玑。
“我搞不懂，为什么你一定要说做不了呢？”大女儿情绪激动地冲他嚷嚷。
何臣看向她，神情淡然：“做不了就是做不了，没有为什么。”
“何医生，我给你跪下了行吗？求求你给我爸做手术吧。”大女儿眼含热泪，扑通一声跪在何臣跟前，大声恳求。
其他病房的人闻声，纷纷走了出来，皆是满脸动情地看着这一幕。
“何医生，我也给你跪下了！”
“何医生，求求你了。”
45床三个子女，先后给何臣下跪，大女儿甚至匍匐在他脚边，哭的肝肠寸断。
“行！”何臣压抑着怒火，咬牙点了点头。
大女儿误以为自己耳朵幻听，泪眼婆娑地抬起头：“何医生，你答应做手术了吗？”
“没有，你想多了。”何臣勾唇一笑，带着一抹决绝。
下一秒，何臣横跨一步，挥舞着右手，狠狠撞击在墙壁上。
“咔吧”清脆的骨裂声回荡在走廊，异常清晰。
“何医生！”大女儿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快来人啊！”有护士发现异常，什么都顾不上，大声叫喊。
那场面，混乱不堪。
由于何臣自残，45床要动手术一事，暂时搁置。
院长办公室内。
院长愁的眉毛都快掉光了，他两手慌得直哆嗦，捧着茶杯，连茶水溅出来也浑然不觉。
“你对自己下手挺狠，但是力道掌握的很好。”于海由衷地钦佩，朝打着石膏，挂着绷带的何臣竖起大拇指。
何臣挑眉：“谢谢夸奖。”
“你俩够了！”赵医生实在看不下去了，恨不得指着何臣鼻子大骂一顿出气，“我真的搞不懂你，不搭理他们就好了，何必自残？你这个星期还有三台手术，你让那几个病人怎么办？到时候家属闹起来，真的会把医院给掀了。”
“那就让他们闹。”何臣一脸轻描淡写地回答。
这时，站在一旁充当背景板的成浩往前走了两步，一脸愤慨：“何主任，您这么不负责任，合适吗？”
“嗯，你负责任，你去给45床那个89岁的老头子做手术，我把主任的位置让给你。”何臣在面对情敌的时候，嘴巴跟淬了剧毒一样。
成浩哑然，默默退了回去。
于海偷偷吐了吐舌头，暗示何臣说的太狠。
“何医生，您夫人一定要…”门口忽然传来叶护理惊慌的声音，她还没说完，何臣转头就看见许曼满手是血地冲了进来。
“你手怎么样？快让我看看…”
何臣急的脸色骤变，一把抓住她流血的手，一眼就知道她擅自拔了针头：“谁让你过来的？为什么要拔针？”
“我担心你…”许曼瘪嘴，苍白的面孔满是担忧。
“是谁跟她说这事的？”何臣怒声质问。
叶护理抿唇，一个劲偷瞄旁边的成浩。
于海反应极快，迅速起身，一把抱住险些冲上去的何臣：“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看我干什么！你做的事，整个医院都知道。”成浩非但没有否认，反而十分张扬地抬起下巴。
“你…”何臣气的想要扑上去。
“啪！”
叶护理双手抱脸，吓得眼睛都瞪大了。
许曼剧烈喘息，右手因为过于用力，而不停颤抖。
“妈的！我早就想抽你了！”许曼愤恨地冲成浩咬牙切齿。
“靠！”于海惊得都爆脏话了。
赵医生第一时间闪到另一边，生怕被成浩波及。
成浩的脸被打的偏了过去，他眼中疯狂涌动着不敢置信，脸颊火辣辣的痛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不是梦！
许曼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他一巴掌。
“叶护理，辛苦你把我夫人送回去休息。”
许曼这一巴掌，倒是先让何臣冷静下来。
他见成浩吃瘪，心里别提有多畅快。
要不是碍于院长的面子，他真想狠狠嘲笑一番才解气。
不过，许曼这巴掌打到他心坎里去了，不要太爽。
叶护理扶着许曼走了出去，而成浩怒指何臣：“你什么意思？让你老婆打我！”
“行了！”
戏看够了，院长把茶杯放在桌面。
力道不大，但是茶杯底部跟桌面撞击的脆响，倒显得十分突兀。
“何臣呐，这个星期的三台手术，你打算怎么办？”院长只关心这三台手术，何臣能不能做。
“我一个朋友，可以。”何臣气定神闲的模样，似乎早有准备。
院长一颗不安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事情已经这样了，那就让你的朋友帮忙，至于45床，我会找警察出面，让家属办理出院手续。”
“嗯。”何臣点了一下头。
事情暂时落定，于海的脑子慢了半拍，他跟着何臣走出院长办公室，急急地追问：“你什么朋友啊，能帮你做三台手术？而且院长都没问是谁，你俩是不是串通好的？”
“终于发现了。”何臣侧过脸来，轻笑出声。
于海愕然，过了好半天，才知道追问细节：“你跟院长什么时候串通好的？院长居然也默许？”
“逗你的，院长不知道。”何臣突然改口，坏笑道。
“你这个家伙！”于海一副被戏耍后的郁闷表情，“你就不能跟我说说，什么朋友能帮你做三台手术？”
何臣看他穷追不舍，要是不告诉他答案，他会连续几天，整夜整夜睡不着。
何臣停下来，警惕地环顾四周，看四下无人，当着于海的面把打着石膏的手臂拿下来，直接给了他一拳，狡诈一笑：“我朋友。”
于海彻底傻了眼，抓狂地挠头：“靠！”
然后，何臣抬起打着石膏的手臂，搭在于海肩头：“知道就好，别乱说。”
“你可真阴险。”于海忍不住吐槽。
何臣不置可否。
“对了，”于海一脸八卦，“你老婆不是一直喜欢成浩吗？今天抽哪门子风，居然抽了他一耳刮子。”
“脑子磕坏了。”何臣轻叹一口气。
“啊？”于海无比震惊，“真的假的？”
“真的，就那么一下，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说起来，何臣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于海只觉得自己又要长脑子了，不然头顶怎么这么痒呢。
“不是失忆？是大变活人！”
“嗯，差不多。”何臣点头赞同他的说法。
“哇！”于海两眼放光，“这简直是医学史上重大突破！”
“你别像个智障一样，我怕会受影响。”何臣脸上的嫌弃不是装的。
何臣一回到病房，一抹倩影像风一样刮了过来，一头扎进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