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许锐锋阿大的女频言情小说《一念之间许锐锋阿大最新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许锐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阿勇说要把楼里的人都卖了,这种事发生过。我听阿大说过,他们刚进这个园区时候的第一批人,就出现过这种情况。那时候他们也没什么经验,碰见不干活的就知道往死揍,后来给人都打崩溃了,死活趴在地上就是不动弹,给大家伙都整没招以后,干脆,将这群人都卖给了另外的园区。至于这回,我不知道阿勇说的是真是假。我只知道每天看见这群人走进工作区的时候,都显得死气沉沉,等下了工,甭管多晚,都能从他们脸上看见笑。奇怪的是,我怎么记着我在监狱开工的时候,就这样呢?那时候碰见让我们不得劲儿的管教,我们就消息怠工,有那懂事的管教就会隔三差五弄两条子最破的烟来缓解一下我们的情绪;有那不明白人情世故的,最后好像都闹成了现在园区的模样。反正主打的就是一个叛逆。如今,整个园...
阿勇说要把楼里的人都卖了,这种事发生过。
我听阿大说过,他们刚进这个园区时候的第一批人,就出现过这种情况。
那时候他们也没什么经验,碰见不干活的就知道往死揍,后来给人都打崩溃了,死活趴在地上就是不动弹,给大家伙都整没招以后,干脆,将这群人都卖给了另外的园区。
至于这回,我不知道阿勇说的是真是假。
我只知道每天看见这群人走进工作区的时候,都显得死气沉沉,等下了工,甭管多晚,都能从他们脸上看见笑。
奇怪的是,我怎么记着我在监狱开工的时候,就这样呢?
那时候碰见让我们不得劲儿的管教,我们就消息怠工,有那懂事的管教就会隔三差五弄两条子最破的烟来缓解一下我们的情绪;有那不明白人情世故的,最后好像都闹成了现在园区的模样。
反正主打的就是一个叛逆。
如今,整个园区正好处于叛逆期。
骡子被那位成功学大师带的,也整天把脚放到桌面上,阿勇、老猪他们只要一往跟前出现,他立马拿出之前的规定说道:“还没到七天呢,还没到呢!”七天之前人家骡子出过业绩,你不能自己打自己嘴吧?
那给阿勇气的,恨不得抽出裤腰带来直接把他抽死。
终于,有一个到了七天没业绩的人出现了,人家都没嘴硬,阿勇过去抡开裤腰带就打。
结果呢?
满屋子人眼看着他被抽得跟冰嘎一样,四处乱转,除了笑,他们依然什么也不干。
最后阿勇实在没办法了,发狠的把枪掏了出来,他已经下定决心要顶着挨罚也得‘干’死一两个,否则督导一下来,2号楼的所有管理都得废。
这时候,和我一起来的那对小情侣当中的男人站了起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捧着阿勇的手将枪口放到了他脑门上,双眼中满是祈求的说道:“勇哥,你行行好,勾勾手指头,我够了,活够了。”
阿勇这个时候再转头去看其他人,这群人眼中没有恐惧,更没有生死,看黑白电影一样,满眼苍白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似乎就连马上听到的枪响也不会觉着有多震惊。
废了。
照这么下去2号楼就要废了。
小地主的死,让这群混蛋知道了根本跑不出去;
眼镜的死等于告诉了他们,哪怕你铁了心给园区干,也不会有任何好下场。
那还干什么?
阿大愁坏了。
他不光发愁自己的2号楼,更恨那个成功学大师,这孙子不光没让所有人再度燃起热情,还成耍猴戏的了,他只要一直播,屋里就没有干活的。
这就是摆烂啊,还是在园区里明目张胆的摆烂,连酷刑都阻止不住的摆烂。
只是,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好事儿么?
绝对不是!
一般面对这种情况,园区会打包将2号楼的所有人都转手卖出去,或者,半卖半送的直接把他们运到人生终点站妙瓦底。
到了那儿,到了那个有‘缅东之锤’之称的地界,人就不是按个儿算钱了,得分部位!
我当时叼着苹果站在阿大身后看着这一切,说实话,我也痛恨这个地方,也想以最快的速度逃出去……
但,我却不能这么眼睁睁看着了,否则阿大一旦认了输,向上边报告了这件事,我的一切计划都得从头开始。
“大哥。”
我在阿大最没招的时候说出了这句话。
然后,眼睁睁看着他满脸怒气的扭过头,问了一句:“这么整不行啊。”
等待我的是一通臭骂:“废他妈话!”
“我用你告诉我啊!”
阿大挥舞着强健有力的臂膀,用手指一下下戳着我的胸口。
我只能高举双手往后退,等那满是怒火的眼神稍微降下来点温度了,再开口说道:“要不让我试试吧。”
阿大愣了一下,随后甩着手终于说出了一句家乡话:“丢!”
“那成功学大师都不好使,你能行?”
我看着他,毫不胆怯的问了一句:“除了我,你还有别的办法么?”
那一瞬间,我和阿大四目相对,看了许久。
“你想怎么干?”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我给阿大拉出了房间,站门口问道:“大哥,你们平时给这伙人的提层,对于公司来说,到底有多重要?”
“多重要?那就是给他们花的,能有多重要。”
我听到这儿,继续说道:“那能不能让咱们技术通过什么手段,真把这笔钱给他们打回去?”
阿大听明白了!
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
“给他们点念想。”
来这儿的人都知道自己回不去了,要是一点念想都没有,最终的局面可不就是眼前这样么?
当所有人都在恐惧之中,或许酷刑是最有用的手段,但,哀伤莫大于心死啊!
等所有人都不怕死了,即便是有人受刑,也会在无形之中多出一股精神力。
是,我知道眼下这种情况弄死几个以后,他们这群人也会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继续干活,那还是最稳妥的办法,可问题是,我并没有真心实意的给园区里的人想办法,一切,都只是我计划当中的一部分而已。
“不行!”
阿大立即否定道:“那不是代表着我服软了么?”
“那以后这个2号楼还有个管?”
可我却能从阿大的眼睛里看出,他是真动心了。
起码这么干能解决眼前这种尴尬的局势。
等阿大否定了我的建议,再转身回屋,我看他从老猪手里接过了棍子,将全身火气都冲着那个手捧阿勇枪械顶向自己脑门的男人发泄了过去。
“你他妈跟我装你妈了个X!”
啪!
棍子抡和棒球棍差不多,横向直接扫到了对方的脑袋上。
我在门外站着,亲眼看见那个男人脑袋用力晃动了一下后,发丝上粘黏的汗水都甩了出来,才一头栽倒。
阿大疯了。
拎着棍子过去挨个指:“谁不想干了?”
“我问你们谁他妈不想干了!”
“说话!!”
碰、碰、碰!
阿大连续几棍子打在了骡子身上,给那个壮汉放倒,回首一脚蹬踏出去,小伙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往外飞,落在桌面上又滚到地上,撞倒了好几张椅子。
呼、呼、呼。
阿大站在屋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愤怒的公牛一般看向所有人:“我问你们,还有谁不想干了!”
技术病了。
不是什么大病,小感冒引起的发烧,我去的时候,他正在床上躺着,床头柜上还放着布洛芬。
“财神,病啦?”
老猪进屋便很是关心摸了一把技术脑门,一碰之下立马说道:“还挺烫,让大夫来过没?”
他说的大夫,是729军区的军医,那玩意儿在我看来都不抵老家村里的兽医,可在这种地方,生病了有人管你已经不错了,也没什么可挑的,挑了也没用。
财神窝在床上连句话都懒得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这不行啊。”
老猪刚拿起对讲机要说话,我就在监控屏幕上看见了骡子。
他叼着烟,耀武扬威的从2号楼走了出来,都不用问,肯定是这小子开单了。
问题是,这个货既没有往‘前世今生’走,也没有去‘赌场’,而是闲逛似的,这走走、那儿看看,负责跟着他那个打手站在他身后不停的骂骂咧咧,连骂了好几句,这才催促着骡子走向了‘前世今生’。
现在才中午啊……
大中午去找女人?
就在我疑惑的一瞬间,在监控里,眼睁睁看着骡子在靠近‘前世今生’时,一脚踹在了跟在他身后的打手身上,紧接着,一步跨上垃圾桶,伸手扒住房檐,纵深就爬了上去。
我明白了,我明白这小子没事就在公屋里练块是为了什么啦,他不是在打发时间,是等着这一刻能充分发挥身上每一块肌肉的作用。
“我艹!”
这是小伙看见监控画面以后的惊呼,当时我也在看,因为我眼看着骡子在前世今生仓房房顶,经过几步助跑后,纵身一跃,顺着高高的铁丝网和刀片上空飞了过去。
是真的飞!
“出事了!”
“出事了!”
老猪回过头发现我们俩正在发愣,也看向了屏幕,紧接着抓起对讲机嚷了起来。
下一秒,他连跑带颠冲出了这个房间,临走还没忘把房门锁上。
被锁在屋内的我和小伙一直盯着屏幕,恨不得此刻骡子能长出翅膀,直接飞上天际。
可惜。
这不太可能。
啪!
这是骡子落地那一刻,我脑子里自己给配的音,这个有勇无谋的家伙在飞出墙壁之后,平拍在了马路上。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缓缓有了知觉……
跑啊!
你他妈站起来跑啊!!!
我在心里放声嘶吼着,跟观看体育比赛一样恨不得能把手伸进屏幕里去扶他一把。
不知道骡子是不是听见了我的呼唤,手蹬脚刨的爬了起来,紧接着快速钻入丛林,一低头,在山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死定了。”
咳、咳。
这句话是财神说的,就是那个躺在床上,从没和我说过话的财神。
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
我和阿大去老林那儿的时候,早就知道了周围的一切,但这些,骡子不可能清楚。
可我不知道财神和我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扭着头看向了他。
嗡~
嗡~
嗡!
姗姗来迟的警报声此刻才响起,楼道里大批绿皮兵端着家伙开始快速移动,没多一会儿,我就在监控画面中看到了大门敞开,紧接着,瞧着成群结队的绿皮兵在绿色军车的装载下,一辆辆开了出去。
这些车顺着公路停在了那座山的山脚下。
我觉着,他们此时已经完全封锁了整座高山的所有交通要道。
骡子别说是逃出勐能了,他就算连这座山也逃不出去。
我冲着财神刚要张嘴询问,却眼看着财神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
这儿不光有监控,还有监听!
财神的意思是,让我一句话都别说!
我分不清这是不是友善,但,却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只有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屏幕的小伙问了一句:“哥,他是跑了嘛?”
他想问的是骡子是不是跑掉了。
我的回答却是:“他死了。”
哒哒哒哒哒!
话音刚刚落下,山里就传来了枪声,我没看见开枪的人,却看见了半山腰处的尘土飞扬,紧接着在山脚下,看见了一个滚落的人。
是骡子。
但我有多希望不是他,只有自己知道。
下一秒,无数绿皮兵开始往那里聚集,这群人上去就是一顿踩踏外加枪把猛砸,十几个大老爷们围着一个人恨不得使出吃奶的力气。
最终,他被抬上了车,顺着铁门给拉了回来,整个逃跑过程,竟然没超过十分钟。
小伙此时看向了我,我能从他的目光中看得出来,这小子心凉了。
即便是身手如此之好的骡子进了山里,都挺不过十分钟,谁还能跑出去?
我俩谁也没有心思打扫卫生的坐在监控前一动不动,幸亏这屋子里的卫生是昨天刚刚打扫过的,今天也不用怎么收拾。
“平时,都是你吗?”
小伙看着我一动没动,话却问的是财神。
他在问,平时要是有人跑了,负责发出警报的人是不是财神。
财神摇了摇头,躺在床上回应道:“我除了编程,只负责洗钱。”
洗钱。
是整个园区的重中之重,否则老板也不可能耗费如此之大的精力把财神从国内弄出来。
由于我当过蓝码,对这里边的事还算是有所了解,太知道想要把黑钱洗白有多费劲了,尤其是在缅北这种地方。
只是我不太清楚缅北的钱和我当时干蓝码时候的钱,是不是通过一个渠道洗出来的,但,想来也应该差不多。
首先,黑钱会利用短暂的信息时差,由香江到迪拜再到塞浦路斯,而后经瑞士、伦敦、纽约再去新西兰,最终由RB回香港。这条路线哪怕说出来都得半分钟,可让你一个熟练的程序员使用程序操作,却只需要八秒。
想要查这笔钱,你得拿到各个国家的执法权,还要和各地银行沟通,如果算上走程序的时间,即便是国家大力支持,给足你人力物力,也得查上一年。
其中,最关键的是这个人得熟悉整个操作过程,还得有多地合法的银行卡,并且持卡者得有合法收入,并且这笔钱会由合法的理由转入他们的账户。而洗黑钱的人,所利用的,只是各个国家之间的信息误差和时间差。
这就是诈骗难抓的地方。
哪怕你在街头巷尾都贴上了反诈标志,也依然拦不住被贪心蒙蔽双眼的人;更挡不了在巨额利润下,顶风作案的混蛋。
“我?”
“我没有你们这些人的天赋,我慢得很。”
我当然知道小伙问的是什么,不然也不会这么回答。
“哥。”
小伙拎着挂满冰霜的啤酒瓶,很认真的说道:“再不出业绩,你可就还有九天时间了。”他故意转变了话题,真的唠到了业务身上,实际上是在提醒我时间。
而我,看了他一眼,很自然的回应道:“你出了业绩,不也只剩七天了么?”
我俩说的都是挨打时间,这小伙为了不挨打,直接切了在网上精聊来的‘猪’,入账十一万,提层一万一。可他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有了业绩以后的时间,可是按周算的,如果你在一周之内没能拿出下一单,住616是早晚的事。
“艹!”
小伙好像算明白这笔账了,他都被这几天接连发生的事给吓迷糊了。
于是,我把阿大传授给我的经验教给了小伙:“没事,等那小子提不出钱的时候,你可以……”
小伙眼睛亮了,按照我的说法,他起码能保证在半个月之内不挨打。
这是肯定的。
至于其他……先不管那么多了。
此时,我也用牙咬开了啤酒,喝了一口下去之后,并没有小伙那么大反应,只感觉一股凉爽下肚。这玩意儿喝完了几乎没啥感觉,要想有感觉,还得喝白酒。
“小伙,阿大和我说,你出的招不好使啊。”
小伙转过头,愣眉愣眼的看着我。
我提醒着说了一句:“冰棍。”
“阿大试了……”我把小地主是怎么把我又卖了一次,结果没卖掉的事情说了一下。
小伙听的把所有担惊受怕都写在了脸上,最终压低声音说了一声:“哥,你真是命大。”
我扭过头,故作镇定的看着他,想要表现出不拿这个当回事的样子,可眉宇之间的询问意图却过于明显了一些,使得这小伙赶紧接话道:“阿大是后半夜干的这件事,天气已经凉快了下来,焊接口的热胀效果消失了,这个时候再去用冰棍冷却,作用不大的。”
他这句话说完,我才知道自己是怎么捡回了一条命,在园区的这半个多月,几乎每一天都在走钢丝,那种精神压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哦。”我装作无所谓的回过头,内心的狂跳却根本掩盖不住。
其实我不是一个有多大心脏的人,否则在老家应该混成无期或者死刑。
我就是个给人当兄弟的命,最多也只是拎着刀砍人的时候下手敢狠一点。
可到了缅北,这可不是干仗啊!
这是玩命!
谁能在生与死之间还那么淡定?
“那你咋想的?”
我为了压制住自己的内心,选择转移了话题,否则让这小伙看出点什么来,以后都别想从他嘴里听见实话了。
“哥,要不,喝完了酒,咱换个地方说?我这点钱估计太贵的也玩不起,要是就去夜场唱唱歌,应该还够。”
我笑了。
他的谨慎半点都没放在正地方。
“我和你说说园区里的夜场啊?”
当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开始讲述这些东西的时候,所说出来的,都是昨天晚上杨阳和我说过的。
她让我看到了园区内真实的夜场到底是什么样。
在夜场的姑娘和园区内的猪仔一样,根本出不去,但有一点不同,那就是物业管辖的夜场老板会真金白银的把钱给到姑娘手里。
不过,千万别觉着钱到了你手里就是你的了。
因为这笔钱最后会进谁的兜,还不一定呢。
假如夜场有个新人开始上班了,并每天接待十名顾客,即便是新人的姿色很好,最高也就能拿800一次的价格。就算她那玩意儿是不锈钢的,一天稳定接待十名顾客,和园区老板一人一半分完账,到手也就是4000。
可你知道接下来园区夜场老板会干什么嘛?
会免费带着她们玩小快乐。
刚开始,无论是生存压力还是心理压力也好,又或者被谁劝的也好,只要是碰了,就难免上瘾,上瘾了以后,那就来吧,老板的真是面貌就展现出来了。
他会告诉这些姑娘:“我也不能总免费带着你玩啊?总供着你,我也供不起啊。这样吧,你按照正常价格买吧。”
啥叫正常价格?
在勐能,你就算去超市都能弄着这玩意儿,都不用绕圈子,直接实话实说就行,然后给钱,行价是一百一袋,颗粒状和粉末状的都有。
到了园区里边以后,那就是夜场老板想说多少钱就多少钱了,最开始他可能卖给你的很便宜,两百、五百、一千儿的。等你真正上了瘾,价格定多少,就看你一天的工作能力了。
比如你的极限是十个客人,也就是到手四千,那这东西就值三千,三千五,三千八。给你留点买零嘴的钱,除外的,你都得给老板交上去,谁让你有瘾呢?
等你想询问这东西怎么如此之贵的时候,老板早就准备好了理由!
什么最近断货;
什么政府在打击;
什么他都是费了多大的劲掏弄来的……理由多了去了。
那不玩行不行?
行!
也真有能扛住不玩的。
不过这种女孩永远看不到钱,你能看到的就是和园区猪仔一样的一张磁卡,你要是问,人家就告诉你,钱不是给你打到卡里了么?
当然,你绝对用这玩意儿换不回现金来,哪怕是你打算用磁卡里的钱买东西和其他姑娘换现金都不可能,那些女的还打算多玩一道呢,到你这儿,除了骗也就是剩下骗了。
“在这种情况下,你觉着到了夜场咱俩说的话就能保密了?”
“有女孩在,你说的话是一定会露馅的;”
“没有女孩在,俩大老爷们一进去,肯定就先被里边的安保盯上。”
“就算咱哥俩能装的和阿勇那个王八蛋一样都没用。”
等等。
我自己说出这番话以后,愣了一下。
我不是应该和小伙一起去思考对策么?
为什么毫无来由的嘲讽起来了?
都是一样的猪仔,凭什么瞧不起人家啊?
那一秒,我感觉自己身上的人性仿佛也和进入了园区的所有人一样,正在逐渐消失,如果再不逃出去,在这样的大环境里,没准有一天我也会变成小地主、眼镜那样的人,或早或晚。
“快别跟我扯了,行不行?”
“还又香港、又塞浦路斯的……”
财神嘲笑我的时候,我才知道园区内的钱是怎么走的,和之前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当诈骗而来的钱进入账户以后,会在瞬间分别转向A、B、C、D等无数个账户,以化整为零的方式在从这么多账户里继续向下划分,甚至都有可能将几百万的巨款分向几千个账户。
而那些账户,全都是园区买来的合法账户,这么分配的原因就是为了拖延被查到的时间。
紧接着,这些账户会将化整为零的钱与很多人的合法收入混合起来,再由境内以生意款项等等理由转移向境外,最终,从境外账户,转入到大老板手中。
等着一套完事,你就去查吧,每一个调查结果都会最终停止在并未与我国建交的国家银行系统前,而后,帽子叔叔就会告诉你‘别报太大希望了,一般这种情况,钱是追不回来的’。
财神甚至一点都不怕我知道这里边的秘密,因为这根本不是阴谋,是阳谋。
所有人都知道我国想要调查这种事有多难,需要打无数个报告等待审批,这群骗子,利用的就是这个时间差,等你好不容易审批完了,最终得到的结果就是,钱已经在三天前转出去了。
还千万别提冻结,人家有几千个账户,你冻结几个能怎么样?
这也是为什么近些年银行开始控制每个人的银行卡数量,有些地方还只允许一个人办一张该行的银行卡,甚至在办理银行卡的时候,会有服务人员告诉你,给人跑分转账等等行为都是违法的。
“你把咱们国内那些人说的也太……”我没好意思说太难听的话。
财神撇了撇嘴,连回答我的兴趣都没有。
是,今天我又来给财神打扫卫生了,并且看到他扛过了感冒后,总算了有了坐在电脑前的精气神儿。
与此同时,在来的路上,还听小伙说了骡子拼了命想跑的理由。
小伙和我说,这小子听见了阿大他们的谈话,好像是他的血型不知道和谁配上了。
“血牛库啊?”
财神这个时候问了一句。
我冲着他摇了摇头。
财神立即转过了身去说了一句:“那完了。”
“这小子就算是销冠都得废。”
听到这儿,我突然想起了楠楠,还有点羡慕她那脆弱的身体。
紧接着,财神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说他刚到这儿的时候,碰上一个挺漂亮的女孩,那女孩不光听话,还能出业绩。
可这个女孩特别倒霉,他赶上了大老板刚刚接盘的初期,整个园区都等着用钱。
千万不要觉着园区就是立在那的石头,没什么花销,实际上这玩意儿很费钱。
勐能的均价是每平方米一百块,这不是地价,是园区所有老板需要向‘物业’上交的‘管理费’,就凭借这一笔管理费,‘物业’每栋楼每个月就能弄出来个三十二十的。
我纳闷的看着财神,问道:“那我们那个2号楼,一个月不得十几万?”
“三十!”
财神非常精准的爆出了准确数字。
听到这儿,我转念一想,那些老板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这要是多弄几个楼盘,每个月光这笔钱就压得脑瓜仁疼,怪不得他费尽心机从国内搞什么‘刷单盘’,还砸进去那么多钱要往这儿弄人才呢。
“那个女孩啊,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和国外的有钱人配上型的,大老板连犹豫都没有,当天就给人送走了。”
“我还记着,老板接下这个园区的时候,头一天晚上,就把那姑娘留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听着财神平淡的讲述,我无法想象当时的情况在那个女孩心里造成的波澜……
小伙有点悲天悯人,说道:“她当时要是怀孕了就好了。”
财神问道:“为啥?”
“那大老板还能连自己孩子一块坑啊?”
接下来财神的话让我全身冰冷:“孩子是块肉,没了再重揍。”
嗡。
我真的感觉到脑瓜子‘嗡’一下,这不是人性的问题,这根本就是畜生。
我为了让自己心里轻松点,转移了话题:“财神,你说那天骡子要是没让山里的暗哨给‘突突’了,能跑出去么?”
“你还知道山里有暗哨啊?”财神回头看着我说道。
“啊。”我简单答应了一声:“我和老七他们出去过一次。”
财神将话题拉回到了正轨上:“就算是那人逃出去了,也不太可能离开的。”
“为什么?”
我不解的问着。
财神解答道:“别看你们平时手里没有手机,可各个园区都有相互之间的交流群。”
“你们离开园区之后,除了大批追出去的安保之外,每一个交流群里都会飞满你们的照片,并附加上悬赏金额,而且,悬赏金额是六位数起步。”
财神回头看着我冷笑了两声:“你知不知道勐能的老百姓每年才能赚多少钱?”
“绿皮兵一个月的薪水是十万,缅币!”
“当这群人看到了群里带着照片的六位数咱们国家钱的悬赏,你觉着他们会选良心,还是会选几辈子的收入?”
小伙赶紧问道:“那要是逃进了大使馆呢?”
“那你算是找到了整个逃跑方式里,最危险的举动。”
财神缓缓说道:“因为大使馆附近,每天都有各个园区的眼线值班,他们手里常年都有各个园区发出来的花红,如果你看到大使馆附近停着有人的休旅车,一呆就是一整天不动,还不熄火,放心,他们都是靠你赚钱的。”
“知不知道为什么进入园区以后,园区会立即收走你所有的整件?”
“因为拿着你们的整件,园区就可以用本地合法注册公司的名头,去警察局报警,说你们偷了他们公司的财产,把你们送上‘通缉令’。”
“在这种情况下,你需要先去移民局办理‘解封’手续,办理‘解封’手续的前提,就是当地警察撤销对你的控诉。”
“而你到了移民局,或者警察局,就会立马听到园区的人在电话里冲你猖狂的喊‘欢迎回家’。”
我一点也不撒谎,我让这孙子说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从国内飞到泰国,刚一下飞机就有人过来接应,我在机场看见了两个举着五六个牌子的家伙,上边写着‘铜哥’、‘美丽家园网络公司’等等,最终,发现了一块写着‘楠姐’的牌子后,我才走了过去。
“锋哥吧?”
那人一看我到了,当即喊出了我的名字。
“嗯。”
我左右看了一眼,问道:“楠楠呢?”
那小子撒谎和说顺口溜一样回答:“楠姐哪有工夫来啊,咱们的场子里,她一天不在都不行。”
“那什么,锋哥,我先领你去门口那台白色大巴上等会,等咱们人齐了一起出发。”
人齐了?
我带着疑问看向了那个男人,他解释道:“锋哥,这一趟除了您,还有其他人,咱们那儿缺人,这不正从国内招聘呢么?”
“您不介意吧?”
那我能说什么?看着他身上那件和泰国十分贴近的花衬衫,和谦卑的态度,这个时候我已经彻底相信了楠楠在他们赌场的力度,还以为自己真靠上富婆了呢。
别说,机场门口还真有一台大巴,大巴上空调开着,座位都是软座,一坐上去人直往下陷那种。
可惜,当时我根本看不懂老天爷给的暗示,等能看明白了,都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
我上了车没多大一会儿,楠楠的信息就已经发到了手机上,她只是简单的问了一句话:“老公到了么?”
我还嘚瑟的给回了一张自拍,自拍里,有泰国机场的文字和在大巴车上的头像,发过去以后,就如同石沉大海一样没了消息。
片刻后,四个人上了车,其中三男一女,一对儿小两口坐在了一起,另外两个男的坐在了一起,我自己坐在后座,就这样,这台空荡荡的大巴缓缓从机场出发,一路走了下去。
这不是旅游,我的心思也一直在楠楠身上,所以车刚开起来那一刻,我不过是喝了一口那个狗腿子一样的花衬衫递过的饮料,便睡了过去。
再睁眼,天都黑了。
“来来来,护照交一下,前边过关要查护照,过了关咱们换车,马上就到了。”
我和所有人一样根本没有防备的把护照交了出去,根本没有半点危险意识。
说实话,我没觉着危险的原因是,凭借我混社会的经验和在监狱里的经历,那俩狗腿子加上司机三个人一起上也未必能把我怎么样,从一开始我就没怎么瞧得起他们。
只是,我有点看不出自己在哪了。
车窗外,亚热带的植物漫山遍野,车轮下,泥泞的小道不停颠簸,一点都不夸张的说,我当时被颠的腰都疼,直到看见有穿着绿色军装的人打开了闸门,这台车缓缓从闸门开了过去,才感觉自己距离楠楠又近了一点。
“哥,你也是去缅北打工的?”
那俩男的其中一个可能是太无聊了,钻到了我身边说了这么一句。
“不是。”
我的回答很简短,主要是不认识对方是谁,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我是去缅北打工的,听我们老乡说,到了那儿一个月最少也能挣个万儿八的,钱遍地都是!”
听到这儿,我的心紧绷了一扣,问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去的是哪?”
对于缅北,我多少有那么一点点了解,在扫黑除恶之前,我们市的一个大哥杀了人要跑路时,就曾说过出了事就往缅北跑。那地方死穷死穷的,给政府军塞点钱就能安稳生活。哪有这个人说得样子,还遍地是钱,遍地是毒还不差多,要不怎么能叫金三角?
每次想到这儿,我都会在园区里露出自嘲的笑,当时我明明知道这儿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要那么相信那个女人?!
还几次三番的差点把命搭在里面!
“换车、换车!”
随着那两个狗腿子的呼喊,我们都从大巴车上走了下来,下车的同一秒,我就已经看见了头顶山坡上抱着AK横晃的士兵,而印象中应该来接我们的豪车则一辆也没出现,面前只有一台满身泥泞的小面。
“这是哪啊?”
和我搭讪那个男的就问了这么一句,我眼睁睁看着一个穿着绿色军装的东南亚男人一枪把就砸在了他脸上——碰!
那小子被直接砸躺在了地上,紧接着,小面周围几名抱着AK的士兵端着枪就给我支上了,冲着前面的面包车叽里呱啦一顿叫唤。
“他们让你上车。”
狗腿子一样的家伙这回也变了样,意气风发的说道:“我劝你们在这儿还是听话一点,要不然啊,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我没说话,眼睁睁看着身前那些人被连拉带踹塞进了面包车里后,我才回头说了一句:“也包括我么?”
啪!
那狗腿子一样的家伙甩手就是一个嘴巴,张嘴就骂:“你多个几把!”
我心底那股火一下就压不住了,要是能压住这股火,也不至于在监狱里蹲了整整十年:“哎呀我就艹XX……”
咔嚓。
我被人从身后用枪托砸到了勃颈上,全身酥麻着倒地。
当我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要去和他们玩命的时候,一点都不夸张的说,至少四把AK同时顶在了我身上。
我是混,可我不虎!
我知道哪怕自己多能打,人家二拇手指头一动,人也得嘎。
所以我不能动,起码现在不能动。
但我已经记住了这小子的长相,而且,到了园区以后,他也深深的记住了我,一辈子也不会忘那种。
碰、碰、碰。
我让一顿枪把子给砸晕了,连怎么上的车都不知道,等再醒过来,天光大亮。
“嗯!”
头疼欲裂的感受让我哼出了声,眼前刺眼的光芒让人再也睡不下去了,此时,我眼前终于有了建筑物,而身后,只剩下了原始森林。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个地方叫佤邦,更是第一次见到勐能。
当时的勐能除了几座已经建好的高楼外,其他和旷野里的小山村没有任何区别,就连那几座建好的大楼,也都是政府职能部门。
白色的面包车在勐能穿街过市,这台面包车后面,紧紧跟随着的军车、和军车上站满手端AK的士兵让人根本生不出任何反抗意识。
我到了这一秒还期待着楠楠会在某个位置突然出现,然后告诉所有人说这是误会……
但!
我等来的,只是这台面包车在破晓时分开入了其中的一个园区。
和,即将到来的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