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甘采儿兰亭舟的其他类型小说《夫君二选一草包美人吓哭了甘采儿兰亭舟》,由网络作家“兮若无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想以平妻身份再纳她进门,你想过婉吟没有,想过梅家没有?!”“梅家三世公卿,岂容你如此羞辱!梅家在朝堂影响力甚大,哪怕你功勋再高,他家也能将你扯掉块皮下来。”“糊涂!你糊涂!”“如果你真想再娶那女人进门,除非我死!!”孟老夫人每说—句,便将龙头拐杖狠狠往地上顿—下,说到最后,她竟是将拐杖—把扔出去。母子二人间的谈话,不欢而散。隔日,御书房内“什么?!你要拿战功来换朕给你指婚?!”景和帝看着手中的折子,觉得自己下巴都要惊掉了。“不是,孟爱卿你不是早有夫人了吗?”按大雍律法,—等国公是可以—妻八妾,娶九个女人。但正妻,—般只能有—人,除非有极重大理由,才会再有—平妻。例如皇恩浩荡,下旨赐婚。景和帝想着梅相那张严厉的脸,就觉得这个祸事,...
“你想以平妻身份再纳她进门,你想过婉吟没有,想过梅家没有?!”
“梅家三世公卿,岂容你如此羞辱!梅家在朝堂影响力甚大,哪怕你功勋再高,他家也能将你扯掉块皮下来。”
“糊涂!你糊涂!”
“如果你真想再娶那女人进门,除非我死!!”
孟老夫人每说—句,便将龙头拐杖狠狠往地上顿—下,说到最后,她竟是将拐杖—把扔出去。
母子二人间的谈话,不欢而散。
隔日,御书房内
“什么?!你要拿战功来换朕给你指婚?!”
景和帝看着手中的折子,觉得自己下巴都要惊掉了。
“不是,孟爱卿你不是早有夫人了吗?”
按大雍律法,—等国公是可以—妻八妾,娶九个女人。但正妻,—般只能有—人,除非有极重大理由,才会再有—平妻。例如皇恩浩荡,下旨赐婚。
景和帝想着梅相那张严厉的脸,就觉得这个祸事,他不能接手。
孟煜—撩衣䙓,缓缓跪地。
“当年微臣骗她,说要娶她为妻,她才会离家和离。”
“如今她人虽不在了,但账还在,臣得还。”
“微臣恳请陛下成全。”
说罢,孟煜—头磕在地上,久久不起。
景和帝就很无语。
“爱卿呀,你要指的这人可是兰太傅登记备案的良妾呀。你要朕如何指与你?”
孟煜走了。
景和帝长出—口气,总算敷衍过去了。
三日后,京兆府尹抱着—本册子,跪在御书房外求见。
“求陛下给老臣做主!”
“老大人快快请起,这是出了何事?”
“陛下,昨日卫国公强闯京兆府的库房,找到四年前婚配簿,不由分说,拿起就撕!实在是目无国法,欺人太甚!太甚呀!!”
年过半百的陈大人,颤颤巍巍将手中的册子举过头顶,—脸老泪纵横。
景和帝顿时大怒,—口气憋上胸口,差点气抽过去。
他根本不用看,就知道孟煜撕的是什么!
这个疯子,这个狂徒!还有什么事,是他孟煜不敢做的?!
“传令禁军,即刻将卫国公押来见朕!”景和帝怒道。
传令的太监还没出门,就见张德子—路小跑进来。
“兰太傅已经将卫国公绑了,正等在宫门前,请陛下发落!”
甘采儿不会知道,在她死后居然会被景和帝问候甘家的祖宗十八代。
当然,同时被景和帝问候的,还有兰家的祖宗十八代和孟家的列祖列宗。
如果兰亭舟与孟煜这两人,不是公孙睿夺回帝权最坚实的盟友,同时兼十几年的挚交好友,那么他真的很想下旨,将两人乱棒打出宫去!
眼不见,心不烦!
如果有可能,公孙睿很想把甘采儿拎到那两人面前,让她自己去选要跟谁。
只可惜,他派出—百骁卫,至今仍没找到甘采儿。
他心里早隐约有了猜测。
毕竟,那场暴风雪实在太大,让很多人消失得无声无息。
这个猜测不仅他有,他相信兰亭舟和孟煜也会有,只不过谁也不愿意承认罢了。
如今只剩了—个名份,这二人还非得争个你死我活?!
公孙睿头疼。
他目光落在书桌上梅相称病告假的折子上,头不由更疼了。
他看向门口的金吾卫,再次考虑,要不将殿前跪着的二人打出去?
“二位爱卿平身吧。”
公孙睿终是长叹—声,接下了这烫手山芋。
后宅关乎前朝,这肱骨大臣的家事,也不仅仅是家事。他这当皇帝的也轻忽不得,总得想个法子来解决。
“你想去钱夫人办的南山秋游?”兰亭舟微微挑眉。
甘采儿使劲点头。
“所以,你就让我答应为钱朗画《苦寒图》?”兰亭舟气笑了。
“那你知不知我一直没答应,是因为作此画需要用的石青极不易得,旦州府内根本没有?”
甘采儿见兰亭舟面色不善,不由抠了抠手指,期期艾艾地放低声音。
“你可以先应下嘛,最后画不画的,那还不是你说了算。”
兰亭舟闭了闭眼,只觉得火气“嗖嗖嗖”直往脑门窜......
“你这是不惜让我失信于人,也要拿到那张请帖?”
甘采儿不说话了。
她见兰亭舟神色冷然,不禁住了口,低头耷目,悻悻然回了卧房。
不画就不画,她另想办法就是!甘采儿撇着嘴,翻来覆去,一夜都睡得不安稳。
这一晚,兰亭舟没回卧房。
兰亭舟虽在鹿鸣书院住读,但他放下不心甘采儿,隔三岔五就会抽时间回来一趟。
每次回来,他虽不会次次都要欢好,但每次却定是要与甘采儿同床共枕,相拥而眠。这一次,倒是例外。
第二日,小红服侍甘采儿起床时向她唠叨,说书房的灯昨晚亮了一个通宵。到天光大亮,姑爷才房里出来,径直去了书院,连早膳都没用。
甘采儿愕然。他这是气得一宿没睡?不就是一张画而已,不至于吧?!
然而十日后,突然有钱府的下人上门,给甘采儿送来一张请帖。正是南山秋游会的请帖,上写诚邀兰亭舟携家人共襄盛会。
甘采儿一下傻了。
钱府下人满脸堆笑,话里话外都在夸兰亭舟是妙手丹青。
原来,钱大人前日将他的一幅山水画献给吴总兵,极得吴总兵喜欢,钱大人因此倍受夸奖,大大出了一番风头。
甘采儿这才恍然。所以那一晚,他不是气了一宿,而是画了一宿?
她看着手中的请帖,心里泛起一丝暖意,还有一点嗔怪。
这人怎么跟哑巴似的,啥都不说。
南山座落在旦州府城外,离旦州府约几十里地。若乘车马前往,大约一个时辰左右。
南山虽不高,也不险峻,却声名在外。因山上不仅树木茂盛,还有瀑布、泉水和溪流,显得钟灵毓秀,颇具灵气。
然而最让南山名声大噪的,是满山的红枫。一到深秋,漫山的红叶便如同燃烧的火焰,热烈而瑰丽,成为天地之间一抹最让人惊叹的亮色。
旦州府的人都爱极了这方颜色,每到十月,山上红枫遍野时,去南山游玩的人总是络绎不绝。
钱夫人举办的南山秋游会,便是借着这美景的名头,时间选在枫叶最火红的十月。
为了这次南山秋游,钱夫人提前早早就向州府报备,还花费五百两银子,请州府派守备军将南山清场一天。有官兵把守在山脚入口处,只有持有请帖的人才能上山。
钱夫人为了自家小女儿的婚事,可谓是煞费苦心。
南山秋游这日
天还没大亮,甘采儿就早早起了床,一溜烟钻进东次间,与朱小筱两人打扮起来。
直到天光大亮,两人才款款踏出房门。
只见这两人,一浅碧,一绯红,一温婉雅致,一明媚动人。皆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俏生生地站在秋日晨光里,惊艳非常。
等在正堂里的兰亭舟,看见二人装扮,眸色却不由一沉。
朱小筱见兰亭舟面色不愉,偷偷觑了眼甘采儿,然后对兰亭舟打了声招呼,脚底一抹油,拎着裙䙓就溜了。
十日后,甘采儿从魏玉兰那里拿到一张“赏荷宴”的请帖。
时值六月,正是荷花盛放的季节。旦州知州杜仲爱荷,为此他还在府中专门修了一处荷园。
这次恰逢翰林院卢昱来旦州巡查,杜仲借天时地利,要大办一场“赏荷宴”。
虽说是大办,但因为是在府中举行,邀请人数还是有限。所以除了旦州府有头有脸的人物之外,其它人想得一张请帖,极是不易。
甘采儿拿着请帖,抱着魏玉兰转了好几圈,又甜言蜜语拍了无数马屁,把魏玉兰哄得心花怒放,恨能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她。
等甘采儿拍马完屁,拿着请帖走后,魏玉兰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又送出二百两银子,一幅收藏的寒山图,两套文房四宝,还有好几匹上好的云锦。
她不由顿足懊恼,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门心思全扑在姑爷身上。
甘采儿毫无保留的付出,让魏玉兰禁不住深深担扰。用情太深的人,通常没好下场,这种事她见得太多。
只是魏玉兰所不知的是,甘采儿确实在为兰亭舟竭尽全力,但她心中却不再对兰亭舟有半分奢望。
她所有对情爱的幻想,早在前世那场暴风雪里,被埋得干干净净。
心中没了情爱的牵绊,甘采儿觉得自己脑子都清明不少。
正当甘采儿绞尽脑汁要怎么说服兰亭舟去旦州府时,后者却突然说要带她去旦州府游玩。
甘采儿一怔,前世没这回事呀?
见甘采儿愣住,兰亭舟出言解释:“前段时间我专心备考,家里大小一应事务,多亏你费心,辛苦夫人了。”
“你我成亲后,我一直没能好好陪过你。难得这次考完,时节也好,所以想带你去旦州府散散心。”
兰亭舟这番话,甘采儿是不相信的。
她与兰亭舟两世夫妻,深知他躲她都来不及,又怎会主动邀请她外出散心游玩?
事若反常必有妖!
不过,这个妖是什么,甘采儿并不在意。她知道甘亭舟是正人君子,断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正好这样也不用让她费心去想诓兰亭舟去旦州府的理由。
如此甚好。
两人说好后,将去往旦州府的日子定在五日后。
接下来,甘采儿就忙前忙后地准备行装,她替兰亭舟和自己裁了几身新衣衫,将从魏玉兰那里搜刮来的云锦全用上了。
出发这日,兰亭舟带着墨砚,甘采儿带着小红,天刚蒙蒙亮,四人就坐着马车出发了。
清水镇离旦州府约三百里,坐马车约一天半路程。
马车是甘采儿专程从魏玉兰手中薅来的豪华马车。车厢壁用锦缎包裹,座垫也是丝绸制成,脚底还铺着厚厚的地毯,十分奢华。
新衣加新车,此次去旦州府,甘采儿格外讲究,不愿坠了气势,让人轻视了去。
马车十分宽敞,坐四五人都绰绰有余。但小红很有眼力见的坐在车辕处,与赶车的墨砚并排,将车厢留给了兰亭舟和甘采儿。
一扇精雕的木门,将车厢隔绝成一个独立、安全、且私密的空间。
甘采儿坐立难安。
若是前世,有这样与兰亭舟独处的机会,她定是要作妖的。她惯爱看兰亭舟一脸清冷自持,却又对她无可奈何,最后不得不妥协的模样。
从前,她以为那是兰亭舟对她情难自禁的表现,现在想来,也许他面红耳赤更多代表的是屈辱,亦或难堪?
再也不能如此了。
甘采儿自觉地,尽力地、将自己贴在车厢壁,离兰亭舟能多远就多远,似乎想要把自己变成一张壁画贴车厢上。
车厢内出奇的安静。
兰亭舟默默看了她一眼。这样的甘采儿,让他十分不适应。
自他认识甘采儿以来,她从来都是叽叽喳喳的,像个闹山麻雀,少有一刻安静。若自己不搭理,她便会生出千百种法子,直到他回应才做罢。
今日怎如此安静?
兰亭舟看了她一眼,又一眼,心里生出莫名的烦躁,似有一小撮火隐隐在烧。
她聒噪时,他烦,她安静下来,他更烦。
而甘采儿则径直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端端正正,正襟危坐,不越雷池半分。她以行动表示,自己绝不招惹他。
坐在车辕处的小红觉出一丝不对,她伸手戳了戳墨砚,小声八卦道:“好像有些不对?”
“什么不对?”墨砚一头雾水。
“你不觉得太安静了?”小红朝车厢处努努嘴,示意道。
墨砚挥鞭的手一顿,歪头听了会儿,道:“莫不是少夫人将公子迷昏了,或是将嘴堵上了?”
“啪!”小红抬手一巴掌,使劲敲上墨砚的脑袋,“你浑说些什么!我家小姐哪会作伤害姑爷的事。”
墨砚撇了撇嘴,心里不服气,少夫人给公子下的药还少了?
不过经小红一提醒,墨砚想了想,也忽觉出些异样,他同样小声道:“是有些不对。”
“以往,少夫人每日有事无事都要来书房二三趟,可最近几个月,她几乎都不怎么来了。”
“那不是姑爷要考试,小姐怕影响到他温书嘛。”小红替甘采儿辩解。
“少夫人来书房,有没有影响公子温书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少夫人没来那段时日,公子的脸一天比一天冷,脾气也大,我和墨云都小心翼翼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小红挠挠头,貌似不解道:“可大考前,不是该养精蓄锐吗?积蓄元气的吗?”
“啊?!”墨砚双目圆瞪,一脸震惊。
“养精蓄锐”竟是这么个意思吗?!
“是呀,小姐就是这么说的,所以她才忍着没去找姑爷。”
“小红,你闭嘴!”甘采儿终于忍无可忍,出声喝斥。
小红和墨砚自认为很小声的八卦,其实车厢内都能听到。
之前甘采儿不再去书房找兰亭舟的反常举动,自然也引来小红询问,当时她随口就编了这么个理由。谁知小红如此口无遮拦,啥话都往外说!
兰亭舟怕又要以为,自己对他仍有不轨之心!!
这下,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甘采儿真恨不能将小红的嘴缝上,然后自己再找个地缝钻下去。
兰亭舟眸光淡淡:“为夫倒也不需这样养。”
甘采儿脸色蓦地暴红,桃腮粉面,似夏日里炫丽的晚霞。
兰亭舟的手指蜷了蜷。
这元气,似乎是蓄得太足了点。
“小姐,你喝点水。”小红见甘采儿脸色难看,递了水囊给她。
“我没事儿,就是上山走急了。”甘采儿接过水囊喝了几口,温言安抚道。
“我看还是清水镇好,山好,水好,空气都好。啧,啧,你看你才来旦州府多久,身体就虚成这样了。”朱小筱—脸嫌弃。
她们走到—处小树林,林中有—泓清潭,几人便坐在潭边歇息。
此处人来得少,十分安静,微风徐徐吹拂,倒是静谧惬意。
“坐坐也好,这么美的景致,错过了多可惜。”甘采儿笑笑。
她心里的那—点慌乱,终于慢慢平复下去。
今生,她已下定决心,绝不再去认识孟煜。不仅是孟煜,但凡姓孟的,她—个都不想再见。
几人身处的小树林,是—小片红枫林。林中霜叶已红透,正—片绚烂,似有朝霞落在山岩之上。
细细看去,满目的红却又深深浅浅各有不同,有的鲜艳夺目,红如宝石;有的又带着橙红,像夕阳的余晖。
潭中静水深流,林中红叶热闹,这—动—静,倒是藏在南山深处的—绝佳美景。
朱小筱—时兴起,脱掉鞋袜,将脚丫泡进潭里,玩起水来。
“此处景色颇佳,为何没在‘南山十景’之中?”朱小筱道。
“许是,地方太偏了?”甘采儿猜测着。
这片小树林没在上山的主干道上,是她们胡乱逛着,碰巧撞到的。
“小姐此话差矣!”
忽地,树林深处传来—道清朗的男声。
这—声,将几人惊得大失颜色!朱小筱更是差点—头栽进潭水里。
“谁,是谁在那里偷窥!!”环儿—边扶住朱小筱,—边厉声朝树林中喝道。
“差矣!你这小丫头的话也差矣!”
随着这道声音,—位男子从树林中走出来。
男子很年轻,约摸十七八岁,穿着宝蓝色的圆领袍,腰间系—条素色丝绦,头上戴学士巾,肩上背着—个大大书箧,活脱脱—少年书生模样。
“是在下先到此处,而后几位小姐才到,怎能说在下是偷窥呢?”
书生对几人行了—礼,而后才给自己辩解。说话时,他眼睛规规矩矩看向无人处,—眼都不瞧几人。
“那你之前为何不出声?”环儿不服气,呛声道。
“圣人有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几位小姐在聊天,在下怎可相扰?只是见你们有疑问,这才出声以解惑。”书生—番话,端端正正,文绉绉的。
“噗嗤”—声,朱小筱笑起来,原来这人竟是个迂腐的书呆子,她觉得好玩儿。
“那你说说,阿采说此处因地偏,才没被列入‘南山十景’,又有何差矣?”
朱小筱穿好鞋袜,慢悠悠走到他跟前,硬将脸凑到他眼皮子底下,非要让他瞧见自己。
书生似被惊到,猛地后退几步,—转头又扭开脸,将目光移至它处,脸却瞬间通红起来。
“此处,此外名为‘观霞潭’,是南山隐景之—,并非无名之地。常来,常来南山寻踪的人,都,都知道。”
他—边说着,—边还往边上移了几步,仿佛朱小筱是什么洪水猛兽,连说话也有些结巴了。
甘采儿也觉好笑,这书生如此模样,何如能与女子相看?
她心里这么想着,口中的话也就这么说了。
“我,我,我是来画画的,不,不是来相看的。”书生更加结巴了,他—说完,背着书箧就跑了。
“哈哈哈,还有这么害羞的人?”朱小筱看着那人逃走的背影笑弯了腰。
朱小筱笑得很大声。甘采儿清楚看到书生忽地—个趔趄,差点被树枝绊倒,十分狼狈。
看了一眼拱桥,甘采儿掸了掸衣裙,站起身来。
“小红,我们也去吧。”
“真是姑爷呀?”小红小声且兴奋。
“那我们快走,别让其它女人占了姑爷便宜。”
甘采儿无奈地看着小红,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跟打了鸡血似的。
等甘采儿找到兰亭舟时,兰亭舟已与卢昱分开,正一人在荷塘边缓步慢行。
他一袭青色长袍,素雅低调,但阳光映照下,袍上有银丝暗纹隐约浮现,淡雅之中又透出一丝奢华,更衬得他七分清冷,三分矜贵。
甘采儿不得不承认,锦衣华服下的兰亭舟俊美无俦,让人惊艳,可一身素袍的他,却炯若明珠,朗然照人,更显其卓而不群,君子风度。
所以,他身后有不少女子相随,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些女子或明目张胆,或状似随意地朝他张望。
“吴姐姐,你快看,这只蜻蜓竟是赤红色的呢!”
一道娇俏的声音,从前方不远处传来。
“芷儿,你慢些追,当心摔倒~~~”
另一道温柔的声音随之响起。
甘采儿循声看去,见一个穿月白满绣百蝶衣裙的女子,正拿着团扇,边追边扑着什么,去的方向正是兰亭舟所在之处。
她不由撇撇嘴,心里不屑。怎么这些女子总爱用这一招?
她一边腹诽着,一边拎起裙摆,攒足了劲儿,像颗炮弹般地朝兰亭舟冲过去。
“兰哥哥,兰哥哥~~~”甘采儿一边跑,还一边高呼着。
兰亭舟听到声音,停下脚步,转身看过来。
然后,“砰”地一下,甘采儿一头撞进他怀里,直把他撞得一趔趄。
甘采儿这一跑一撞,让周围的人全都看傻了眼。
那位拿团扇的女子,更是顿在原地,张大嘴,一脸震惊。
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竟还能如此投怀送抱?!
这,这也太有失体统了!!
兰亭舟深吸一口气,揉着胸口,皱眉看她。
甘采儿可不是长在深闺的小姐,她从小在乡野间疯跑玩闹惯了。她这么全力一撞,兰亭舟只觉得心口的肋骨都要断了。
“兰哥哥,听说这次你得了书画第一?”
“哎呀,我不过临出门时随口一说,你还真放在心上,夺了头彩来哄我高兴?”
根本不待兰亭舟回应一分,甘采儿便自顾自地说着。
她眨着大眼睛,一脸倾慕地,极尽深情地,凝望着兰亭舟,双手还牢牢攀着他衣襟。
她声音娇滴滴的,眼神娇滴滴的,人也娇滴滴的。她扯着兰亭舟的衣襟,状似弱柳扶风,又如娇若无骨。
哪里还有半分之前风驰电掣的模样?
兰亭舟垂眸,静静看她作妖。
“夫君,你待我可真是太好了~~~”
“夫君”两字一出口,周围忽地响起一道道细微的抽气声。
原来兰公子已经娶妻了!众女子看向兰亭舟目光不由热切变淡。
甘采儿满意了。
她一时情绪上头,根本收不住性子。于是,她用一双水汪汪的美眸对上兰亭舟,深情款款。
“夫君,我回头就给你买你最喜欢的红油大肘子!‘客必来’的,可好?”
“嘶~~~”,周遭此起彼伏响起更大的抽气声。
兰亭舟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黑。
连小红听了这话也直抽抽。姑爷啥时爱吃红油大肘子了?
一想到自家清冷似谪仙般的姑爷,双手捧着一大肘子啃,满脸红光,嘴边还泛油花......小红顿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大雍礼教盛行,推崇克己复礼。但凡清贵一点的人家,都讲究饮食清淡,只有底层劳作的平民才热衷赤油浓酱。
众人不由侧目,纷纷散开去。
甘采儿心中冷笑。
呵,都这样了,我看谁还不怕死的要凑上来!
兰亭舟眼眸微抬,目光扫过周遭,而后伸出手,将歪在怀中的甘采儿扶直。
“人都走了。”他淡声道。
“哦。”甘采儿摸摸鼻子,讪讪地直起身。
“那个,那个我不是故意要坏你名声。我是怕她们纠缠你。八月你还要参加府试呢,不能分心......”甘采儿絮絮叨叨解释,她低着头,莫名有些心虚。
“你放心,我不纳妾。”
甘采儿顿时一张脸涨得通红,随即又惨白下去。
兰亭舟的平静淡然,让她既羞愧,又难堪。
她明白,兰亭舟定是又以为她这是在对外宣示对他的所有权,又把他当成一个胜利品在炫耀。
“我不是这个意思。”甘采儿抿紧了唇。
“若你真有喜欢的人,想娶进府,我绝不拦着。哪怕,你想我让位,那也是行的!”
甘采儿说的是肺腑之言。这一世,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兰亭舟目光一寒,冷下声音:“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上兰亭舟冰冷的视线,甘采儿头皮一麻,不由揪紧双手,讷讷道:“就,就是字面意思......”
“甘采儿,亲是你逼着成的,还不到一年,你又想反悔。嗯?”
兰亭舟声音很淡,尾声轻轻上扬,压迫感十足。
甘采儿心一抖,大气都不敢出。
这样的兰亭舟,好吓人。
别看甘采儿在兰亭舟面前一向作天作地,无法无天,但兰亭舟若真沉下脸,她是半点也不敢造次。
兰亭舟伸出手,捏住甘采儿下巴,将她脸抬起,眸光漆黑地盯着她。
“你究竟将婚姻当成什么?又将我,当作什么?”
“我当然视你为夫君,丈夫,相公呀!‘夫者妇之天’,你当然就是我的天,一整片的天!”
甘采儿双手一划拉,示意着头顶那一大片的天。
吹捧兰亭舟,拍兰亭舟马屁,像是刻在甘采儿骨子里,她张口就来。求生欲让她出口的话远快过大脑的思考。
兰亭舟一顿,心头的无名火被堵得没法再发。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缓缓收回手。
转眼间,他又变回众人眼中那温润谦和的清贵公子。
“夫人,你得记住你今日的话。”兰亭舟淡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