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小说 其他类型 为白月光抛妻弃子后,王爷日日跪求复合沈万娇沈诗雨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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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瑶瑶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万娇沈诗雨的其他类型小说《为白月光抛妻弃子后,王爷日日跪求复合沈万娇沈诗雨全文》,由网络作家“桃之瑶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太傅气急败坏,却见长公主冷眼旁观,心中一凛。他慌忙又行了一礼,想把沈万娇拖下去时,却被其甩开。沈万娇站定不退,目光如炬。好好的一个簪花宴闹成这副模样,长公主恼的头疼,一侧的小太监见势头不对,慌忙往正大光明殿跑。太傅气急败坏,大有要杀了她当场泄愤的恨意。沈万娇不理解,同样都是嫡女,为何她自小不被父亲疼爱。是因为母家不过一代富商,无人入仕,比不得继娘满堂朝官地位尊贵?可父亲能有今天的地位,全是靠外祖父堆金砌银,替他谋略攀附,才坐上这帝王太师之位。现在他居高位,欺她外祖路遥,母亲已死。沈流云配当父亲之职吗?沈万娇心有不甘,目光坚定,冷声道:“父亲,真相不容篡改。”言罢,她挺直脊背,目光如炬,直视长公主,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自己的清白与坚持。...

章节试读

沈太傅气急败坏,却见长公主冷眼旁观,心中一凛。
他慌忙又行了一礼,想把沈万娇拖下去时,却被其甩开。
沈万娇站定不退,目光如炬。
好好的一个簪花宴闹成这副模样,长公主恼的头疼,一侧的小太监见势头不对,慌忙往正大光明殿跑。
太傅气急败坏,大有要杀了她当场泄愤的恨意。
沈万娇不理解,同样都是嫡女,为何她自小不被父亲疼爱。
是因为母家不过一代富商,无人入仕,比不得继娘满堂朝官地位尊贵?
可父亲能有今天的地位,全是靠外祖父堆金砌银,替他谋略攀附,才坐上这帝王太师之位。
现在他居高位,欺她外祖路遥,母亲已死。
沈流云配当父亲之职吗?
沈万娇心有不甘,目光坚定,冷声道:“父亲,真相不容篡改。”
言罢,她挺直脊背,目光如炬,直视长公主,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自己的清白与坚持。
沈太傅怒目而视,却无言以对。
没多会儿,急着逃窜的王嬷嬷就被抓了回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沈诗雨从惊恐转为绝望。
沈万娇面上闪过一丝畅快时,长公主冷冷开口:“这药可是你下的?谋害皇室宗族,罪该万死!”
王嬷嬷颤声求饶,泪流满面,却难掩心虚,“老奴岂敢,这药不是我要下的,是......”
她一边磕着头,一边目光求救般探向沈诗雨。
长公主只需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可毕竟这事儿祸及李承瑞,是顺着沈万娇的话彻查下去,还是息事宁人,全看他的意思。
李承瑞脸色极阴,幽深的眼眸闪烁雷光,落在沈万娇身上。
沉默许久,他才道:
“杖毙!”
李承瑞向属下使了个眼色。
沈诗雨紧攥的五指略微松懈,王嬷嬷正欲呼救,周遭的侍卫迅速上前,飞快往其口中塞入刀鞘,猛力拖了下去。
沈万娇知道李承瑞会为沈诗雨圆谎。
李承瑞那么聪明,怎么想不通是嬷嬷做的手脚?
被心爱之人下药推给另一个女人,心中很不好受吧?
远处是王嬷嬷受刑的闷哼,李承瑞面黑如墨。
沈诗雨一张精致的脸泛着不正常的惨白,像小鹿一样的漂亮眸子里盈满不安,软软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瑞哥哥。。。”
沈万娇自嘲摇摇头,朝李慕作揖:
“长公主殿下,臣女能证明清白了吧?臣女如今不喜王爷,自然不会做出算计肖想的举动,太师府的姻亲,恳请殿下再思虑。”
长公主面有难色,“你既已与承瑞有夫妻之实,何不将错就错?”
沈万娇又说了一遍“臣女如今已不喜王爷”。
长公主目光落在李承瑞身上,只见他脸色更冷,锐眸盯着沈万娇,像是要把女人凌迟剖心。
而她无所畏惧,像是看不见似的。
眼见事态僵持不下,沈太傅又怒了,“不嫁瑞王,现在京城谁还能娶你!”
沈流云与沈诗雨都黑了脸。
沈诗雨生怕她真不嫁,“姐姐,你别胡闹了,女儿家的清白可不是玩笑。”
若是她沈万娇不嫁,要嫁给李承瑞的,可就成了她。
至于沈流云,他只在乎地位名声。
一开始让沈万娇入宫是觉得沈诗雨单纯,不愿小女儿去那种吃人的地方受欺负。
现在沈万娇已经不洁了,再当秀女不是祸乱皇室的大罪?
“不嫁给瑞王,难不成还幻想当后妃娘娘?”沈流云训斥。
沈万娇摇头。
能重活一次,或许是祈儿在天保佑,想让她快乐一些。
她应该用这条新生的命,代替祈儿多去远方看看。
南洋、北漠、东壤......
上一世李承瑞欠他的礼物,她都可以去买来补上。
“公主,臣女愿入寺庙,从此青灯古佛,了却残生。”
此话一出,无疑在座的人都惊了,瞪着眼不言语。
就连长公主都被沈万娇惊的说不出话来,心中却也不得不承认,当真是位世间少有的烈女子。
李承瑞若是错过了,不知是福还是祸。
“你、你!”
愣了许久沈流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沈万娇,你疯了!”
就见沈万娇微微一笑,冲着长公主跪下后,一字一句道:“臣女求公主恩赐,臣女愿此生不嫁!”
这话一出,李承瑞浑身怒意。
沈诗雨面色惨白,沈太傅气的说不出一句话。
长公主看出了沈万娇的决心,轻叹了口气时,正欲说话,“太师府的姻亲,是皇上做的主,本宫......”
“圣旨到!”
沈万娇话还未说完,大太监从人群中走了过来,冲着长公主行礼道,“公主定是疲乏了?皇上本想前来凑个热闹,不曾想这边却闹作了一团。”
大太监说着话,目光扫视着沈万娇等人。
长公主揉了揉眉心,“皇上惯是体恤本宫,我正愁这婚事不知如何是好呢。”
听着二人的话,沈万娇目光落在大太监手中的黄绸上,那上面写着的,关乎着她后半生的命运。
大太监展开圣旨,清了清嗓子:“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万娇心志坚定,不慕荣华,如事已出。朕体恤太傅,特赐婚瑞王李承瑞,以慰其心。然念其二女心性纯良,特许其入宫选秀。”
沈万娇心神一震。
重来一世,她也无法逃脱与李承瑞的孽缘吗?

祈儿死的那天全京城悬灯结彩、锣鼓齐鸣。
小太子五岁生辰,陛下大赦天下,满城贺喜。
屋外那么热闹,瑞王府内一片死寂。
李思祈无声无息没了,沈万娇亲眼看着孩子在她手上咽气。
他说得最后一句话是:
“娘亲,儿子是不是等不到爹爹了?”
沈万娇哭都哭不出来,硕大的瞳孔直愣愣瞪着,好像李思祈离开也把她的命带走一样。
伺候的婢女上前安抚沈万娇:
“王妃娘娘,切莫忧思过重,小世子没了,您跟王爷还能有孩子啊!”
还能有孩子?
沈万娇笑出声,眼神幽幽望着赤红一片的窗外。
“如意,你说王爷现在在哪?”
婢女抖了抖身子:“王爷、王爷在寿宴上......”
“他在太子殿下的寿宴上。”
沈万娇语气很轻,抚摸思祈长发像是在讲睡前故事。
“太子乃我嫡妹瑜贵妃所出,是他皇嫂。”
“太子生辰,一月前他便准备寿礼。南洋的珍珠、北漠的丝绸、东壤的神兵......只要太子想要,他天上的星星都会抓来。”
“他爱瑜贵妃至深,太子非他亲儿,也愿意把他当作软肋。”
“可是祈儿呢?李承瑞从未正眼看过他。”
沈万娇闭眼,声音颤抖:“今日他让我母子禁足,连府中太医也被调走,说宫中要备不时之需。”
“李承瑞杀了我的孩子!”
沈万娇忽然放大声音,愤怒摔碎身旁所有药碗。
掐着婢女衣领,通红的眼中满是癫狂:
婢女哆哆嗦嗦,哭着求:“王妃,王妃别这样......”
“世子殿下是病逝,跟王爷无关啊!”
“无关?”
沈万娇笑出声,抱起李思祈。
六年前她怀思祈的时就不安稳。
当时李承瑞被下了药,才会跟她行-房事。
后来被迫娶自己,男人没有给过她一日好脸。
王妃,天潢贵胄,吃穿衣着甚至比不上她未出阁的时候。
这一切她都能忍。
儿子是她唯一的软肋。
若不是他薄待,她怎么可能会生下病子?
儿子不被待见,甚至不配得到他的赐名。
府中下人更是趋炎附势。
要不是她手段了得,在这王府,儿子都不一定能活到满月!
她给儿子取名思祈,只祈求他能健康平安、长命百岁。
儿子的话语历历出现在沈万娇脑中,是每个夜晚他在愧疚道歉:
“娘,是不是我没用,才会让父王不喜?”
“娘,是不是因为我,他们才说你疯疯癫癫?”
“娘,下一世我不想当您的儿子了,我只会拖累您。”
沈万娇心疼得跟针扎似的,抱着李思祈走到了庭院门口。
不大的院子,却足足有十人看管。
沈万娇抬头望天,泪眼朦胧。
她扫过那些侍卫,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的笑:“今日这门我定要出去,我看谁敢拦我!”
侍卫们面面相觑,虽心有不忍,却不敢违抗命令。
沈万娇怀中紧紧搂着儿子,毫不犹疑的冲向紧闭的院门。
侍卫们拿着刀想阻拦,却又不敢真的伤害到她。
直到她走出大门。
侍卫看着她渐行渐远,忙进宫通传王爷。
宫宴觥筹交错,李承瑞望着高台上恩爱和谐的帝后,神色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杯杯喝着酒,身后有家仆赶来,跪地通传:
“王爷,小世子没了。”
李承瑞拿酒的动作一顿,眉头微皱,并不相信:“你可知编排世子是什么惩罚?”
家仆哽了一声,语气坚定:
“王爷,世子哮病复发,府中无医......”
“世子没了,王妃娘娘强行往刀上撞后抱着世子不知去了哪。”
李承瑞手中酒杯骤然落地,碎片四溅。
李承瑞猛然起身,急匆匆出了宫门。
众人疑惑,热闹的宴席一时寂静。
瑜贵妃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凤袍下戴了护甲的纤手捏紧。
“大夫,救救我孩儿吧。”
今日大喜,医馆大夫纷纷避退三舍,“你这疯婆子,怀里的幺儿都没气了,死了!死人怎么治病!”
“快,把她赶出去,太子大宴,莫要沾了晦气!”
沈万娇被伙夫踢到街边,她捂住儿子的耳朵。
“祈儿别怕,娘一定给你治好病。”
医馆去了个遍,沈万娇又去了木匠铺子,给李思祈削了木马、木船、木车。
儿子体弱,曾经最渴望的便是父亲教他骑射。
李承瑞没有一次答应,却带着太子殿下去秋猎、游湖、蹴鞠。
没有一次陪过世子。
他说,只有太子聪慧,才能继承他的衣钵。
沈万娇想到觉得好笑。
她痴痴傻傻,笑了又哭,哭了又笑,最后来到护城河。
将木马们放在花灯上放走,沈万娇道:
“祈儿,你想要的,娘亲给你。”
“你想去的地方,娘亲陪你。”
街市上有人呼喊:
“快!有人要跳护城河!”
李承瑞从人群中挤出身来,眼见沈万娇站在河边,衣袂飘扬。
沈万娇整个人都在护栏外,半个脚掌悬在梯台,只需一阵风就会坠落下去。
他心跳如鼓,奋力推开众人。
李承瑞怒吼:“沈万娇!”
沈万娇从来没有听过那人如此撕心裂肺喊她的名字。
转头,正巧与李承瑞四目相对。
此刻她已无悲无喜,抱着儿子尸身,对李承瑞一字一顿。
“若是重来,我必不会再爱你。”
语罢,没有一丝犹豫,入河无讯。
李承瑞赶到梯台只摸到她的袖摆,什么都没抓住。

沈流云眯眼紧盯着沈万娇。
只见她面不改色,还不忘整理着衣袖上的褶皱。
一时间屋里陷入了寂静。
院子里静得没有一点声音,直到下人打碎了一盏茶,打破了院子里的寂静。
“混账东西,这点事都做不好!吃白饭的东西”
刘氏训斥的声音响起。
打碎茶盏的下人趴在地上不住磕头,“奴婢知错了,求夫人责罚......”
沈万娇随意瞥了一眼,如何不知刘氏在指桑骂槐?
责令了下人,刘氏转头脸上带着不达眼底的笑,“万娇,你父亲也有他的难处。”
“这些年府里为了你的可没少花银子。”
刘氏想要沈诗雨风光大嫁,势必要拿沈万娇母亲的陪嫁去填补。
沈流云回神,抵唇清了清嗓子。
“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母亲的那些东西......”
沈万娇撕破沈流云的伪装,扯动嘴角反问。
“倘若让外人知这些年太师府是拿着亡妻的嫁妆度日挥霍的,不知又是怎样的议论,或者说,太师府能走到今日,多亏了我娘亲的嫁妆?”
沈万娇咄咄逼人。
沈流云自诩清流,爱妻名声在外,即便是另娶她人,也没有忘记亡妻。
他最痛恨旁人说他一切,是依靠一介商贾之女。
刘氏心惊,没想到往日温吞毫无存在感的沈万娇,居然能说出这些话。
望着沈流云,见他动摇。
沈万娇没了往日敬重,且寸步不让。
要么给嫁妆,要么就大家一起去死。
刘氏舍不得那些奇珍异宝,就是她这个高门贵女都未曾见过!
凭什么一个下贱商女能拥有,那些东西早就被她看做是自己的囊中物。
刘氏嘴唇翕动还想在说。
沈流云看出沈万娇来真的,摁住了刘氏。
“你母亲留给你的嫁妆自然会给你,不需要你来问我要,太师府,不至于克扣一个死人的东西。”
沈流云话里带了些怒意,话语尖酸刻薄。
倘若换作以前,沈万娇看到父亲生气,必然会委曲求全选择退让。
重生回来,她都不在乎了。
沈万娇只想拿回母亲留给自己的嫁妆!
不然那些东西,都会落入害死祈儿的那些凶手手中!
上辈子她不就是靠着这些奇珍异宝打造自己的么。
“女儿就先谢过父亲了,这是单子,还请父亲动作快些,毕竟女儿和王爷的婚事将近。”
话毕,沈万娇转身就走,留给她们一道清浅飘渺的背影。
刘氏着急地握紧拳头。
“老爷,那诗雨那边怎么办?诗雨是要嫁去宫里的,如果不能带足银两,势必寸步难行啊!。”
沈流云抿唇脸色阴郁,死死盯着沈万娇渐渐消失的背影,收回视线后冷哼一声。
“诗雨的嫁妆难道我们太师府出不起?”
刘氏知道如今家底,心里不住担忧。
面对沈诗雨时,眉宇间也全是愁容。
“母亲为何事发愁?”沈诗雨询问。
刘氏本想让她无忧无虑的入宫。
犹豫半晌后,刘氏还是将事情告诉了沈诗雨。
一听说本该入自己口袋的银子被被沈万娇抢走,沈诗雨当即杏眼圆睁。
“父亲答应给她了?那我怎么办?”
沈诗雨气急败坏,先前下药的事情差点被沈万娇戳破,如今她又来跟自己抢嫁妆!
那可都是她的,没了那些嫁妆,如何在后宫立足?
“你爹说了,他会准备妥当。”
刘氏叹息一声,宽慰道。
“可是岂能相同?毕竟那短命鬼娘家富甲一方,看中的东西更是千金难求。”
沈诗雨有了主意。
“母亲不必为此事发愁,我有办法。”
说罢,沈诗雨提着裙摆而去。
院中,沈万娇清点着库房里的东西。
少的可怜。
“小姐,骞嬷嬷来了。”
回头就看到骞嬷嬷仪态端正的站在门口,鬓边已有华发。
骞嬷嬷是沈万娇母亲的陪嫁嬷嬷,母亲去世后,就一直守着她。
从前因错信如意,疏远了骞嬷嬷,还害得彩儿惨死!。
看着沈万娇的容貌,骞嬷嬷红了眼。
沈万娇匆匆上前搀扶着欲行礼的骞嬷嬷。
“之前我被有心之人蒙蔽双眼,才生疏了嬷嬷,还请嬷嬷不要与我见怪。”
沈万娇握住骞嬷嬷的手臂,鼻尖发酸,同样险些落下泪来。
骞嬷嬷强撑着笑脸,摇了摇头。
“小姐,奴才岂会怪罪小姐?只盼着小姐平安喜乐,却不想......小姐担上了这种事。”
沈万娇心中有千言万语,但深知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
“今日请嬷嬷来,是有一事相求,还请嬷嬷帮我。”
骞嬷嬷附耳过去,细细听着沈万娇的计划。
夜黑风高,两道身影偷摸着前往库房去,手中还捧着匣子,匣子里面全是金银珠宝,仔细能看到粗糙的做工,是假货。
“我看她倒时嫁过去如何丢人!”
昏暗中,沈诗雨咧嘴狞笑,带着丫鬟推开了库房的门。
两人刚进去,骞嬷嬷便出现在了门外。
眼底闪过晦涩寒光,掏出火折子,点燃了门口的枯枝。
“不好啦!走水了,快来人呀!库房走水啦!”
呼叫声打破了夜晚的平静,家丁奴仆从四面八方涌入库房。

太师府两位小姐的婚事敲定,不少人循声而来,想要结交。
刘氏作为主母,自是跑来最前头。
络绎不绝的姑娘夫人登门做客,刘氏笑盈盈领着沈诗雨与之攀谈,想要为女儿铺就一天青云路。
沈万娇得知此事,已是日上三竿。
骞嬷嬷愁容满面,忍不住去到沈万娇身边。
“小姐既知晓刘氏和二小姐在接待客人,为何不去?不怕她们背地里编排你是非?”
沈万娇依靠着栏杆,将手中最后一小撮鱼食丢进池塘里,看着几尾锦鲤互相争抢。
待最后一粒鱼食消失,她擦拭着指腹上的碎屑,这才理了理衣衫,朝着前厅去。
“这沈大小姐怎么没来?莫不是没在府里?”
官僚夫人好奇追问沈万娇下落。
刘氏面不改色,抬手摁了摁眉心。
“我已经差人去请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是后娘,很多事情言不由衷,也不能催促,免得旁人说我苛待了她。”
官僚夫人听后一味心疼,更有甚者感同身受。
看着刘氏颠倒是非,沈万娇并不急着过去。
而是一眼锁定了旁边人群中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沈诗雨。
还没成为后妃,沈诗雨便已经梳了妇人发髻,头上簪了海棠花。
与那些官僚小姐相处时,更是摆起了后妃的做派。
“其实我本不想入宫的,只是皇上那边离不开我,非要让我入宫。”
沈诗雨趾高气昂道,旁边的官僚小姐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是想尽办法恭维。
她的丫鬟看见了沈万娇,赶紧提醒沈诗雨和刘氏。
沈万娇出现在众人面前,礼仪端正,找不到丝毫问题,询问。
“今日府中好热闹,怎么没人通知我?”
刘氏方才才说了安排了人去通知,这会子沈万娇便表示不知。
对上官僚夫人探究地视线,她有些心虚。
“一刻钟前,就差人通知你了,定是哪个下人犯了懒,你也是,虽然你从不来给我请安,好歹也要来个丫鬟问候一下啊。”
刘氏微微一笑。
这时有夫人站出来对着刘氏说到。
“您家这大小姐,规矩还真是好啊,恐怕这京城就遇不到第二人了。”
沈万娇知道,刘氏是想让她背上不敬主母,不孝的罪名。
沈万娇规矩行礼,找不出一丝错处。
“夫人言重了,是母亲体恤,毕竟我的院子在林夕阁,到这边也要一刻钟左右,所以母亲从不让我来请安。”
现场的氛围因这句话凝固,众人面面相觑。
这京城谁人不知太师爱众前夫人,这前夫人留下的唯一子嗣竟然住的如此偏僻。
让人不禁遐想。
沈万娇看到沈诗雨莞尔轻笑。
“妹妹还没-入宫,就梳妇人发髻,是不是操之过急了?”
沈诗雨对今日的发髻很满意,刚才也有不少人夸耀。
这会子听见沈万娇的冷嘲热讽,顿时气得跺脚。
刘氏同样眼神不善。
沈万娇提醒道。
“嫁入天家妹妹还是应该谨言慎行,莫要丢失了这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富贵。”
众夫人千金看到沈万娇出言讽刺,也都不语。
在长公主宴会上的事情,她们也有所耳闻。
如今看来姐妹不和,外面对太师府的传言怕是有误。
沈万娇看了一众夫人,在哪面面相觑。
她知道,目的达成。
上辈子,沈父刘氏一直踩着她维持好名声,让她在京中人人唾弃。
这次,她要扭转自己的名声!
沈诗雨眼底內过一丝阴霾,稍纵即逝,不曾有人注意。
低下头,再抬起头来时,面上已经盈满了泪水。
“姐姐,我也是太开心了,迫不及待和姐妹们分享喜悦,是我坏了规矩。”
沈诗雨瞬间像失去了所有力气般,柔弱地倒在丫鬟怀里。
旁边的贵女看不过去刚要解围,就被旁边母亲拉走。
一时间众人开始告退。
不一会,人都走完了。
刘氏死死盯着沈万娇远去的背影。
半晌后,回眸瞥了眼沈诗雨。
“这段时间你好好培养自己的名声,等入宫,她高兴不了多久。”
沈诗雨点头答应,准备修身养性等待入宫。
时光犹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因有夫妻之实的缘故,沈万娇和李承瑞的婚事潦草。
旁人家嫁女儿,需要提前一年做准备。
沈万娇只有短短一个月时间。
她全身心清点个人身家,甚至连嫁衣都懒得去准备。
还是骞嬷嬷提醒,方才意识到嫁人还需要穿嫁衣。
她对于上辈子都遭遇过的事情没有任何期待,对李承瑞更是毫无情意,只剩下恶心。
不想浪费心思和银钱,便给了骞嬷嬷些许银两,让她随意准备一套即可。
便是如此,骞嬷嬷也费尽心思,跑了好几个地方,准备了合适的嫁衣。
红火的嫁妆裹着沈万娇腰身,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黛。
看着镜中的自己,沈万娇有些恍惚。
那个期盼着嫁给李承瑞的沈万娇早已死去。
余下的只有经历过一切的沈万娇。
眼底有悲伤浮现,在外面传来丝竹声时,捞起旁边的盖头,遮挡严实。
在骞嬷嬷的搀扶下,沈万娇缓缓出了房门。
沈万娇只能看见盖头下的方寸之地,每一步都十分谨慎,不多时就在骞嬷嬷的指引下,将手放在了李承瑞掌心。
李承瑞看着一步步靠近的沈万娇,他便知道,沈万娇先前说的那些都是气话。
如果真的不想嫁,何必短短时间内就准备好了嫁衣?
说不定早就暗中筹备。
等着嫁给他。
思及此,先前的不快冲淡了几分。
沈万娇不知李承瑞心中思量,只是能明显感觉到身侧炽-热的注视。
直到进入洞房,沈万娇才觉得轻松些。
骞嬷嬷跟在旁边,想要叮嘱些洞房花烛夜的注意事项。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沈万娇扯掉了盖头。
“小姐这是做什么?王爷还没来,你怎可自己扯掉盖头?”
骞嬷嬷想要伸手把盖头重新盖回去。
沈万娇随意摆手,“他不想娶我,今日恐怕也不会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取掉了凤冠,这才觉得脖子好受了些。
素手捏起点心,刚放进嘴里,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
来人正是李承瑞。
沈万娇和他四目相对,眼底皆是诧异。
李承瑞本以为沈万娇会端坐着等待,像小女儿家那般。
而沈万娇则以为李承瑞会一心忙着安慰沈诗雨,恐怕会到三更天才过来做做样子。
毕竟上辈子就是如此。
“此番匆忙,许多事情没来得及提前准备,让你受委屈了。”
李承瑞并未怪罪沈万娇自己掀了盖头,甚至说了两句人话。
沈万娇警惕地望着李承瑞。
骞嬷嬷和其他下人颇有眼力地退下,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我们......”
“我累了。”

太后轻抬手,声音算不上温柔,藏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诗雨与沈万娇躬身颔首,而后站起身来。
刚要退后两步,殿外的通传声幽幽飘来——
“皇上驾到,瑞王殿下到!”
两女侧身站在一旁,俯身跪下。
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腾龙,袍角因的大步而掀起金色波涛,李承佑眉宇间氤氲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深邃的匆匆眼眸划过身侧跪着的两女,随后又抬眸看向太师椅中的太后。
“母后。”
“儿臣参见母后。”
李承佑站定颔首。
李承瑞跪拜在地。
太后紧绷的脸露出了些许笑意,抬了抬手示意李承瑞起身。
“皇帝怎么过来了。”太后的目光落在李承佑身上,声音也多了几分关切。
身侧的丫鬟早已将两把太师椅搬在了太后身旁两侧。
李承佑径直走到太后身旁,掀起长袍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儿臣今日还未向母后请安。”
睥睨天下的双目,独独在看向太后时流露出身为人子的依赖。
“母后,今日万娇前来请安,没有给您添麻烦吧。”
李承瑞幽幽开口。
话音落下,灼灼目光投射在沈万娇身上。
尤其是一双凌厉逼人的眸子,将沈万娇盯得有些不自在。
但她无法抬眸瞧回去。
因为,那是皇帝。
直视皇帝,乃是大不敬。
面皮上强撑着平静,压下了心中汹涌的不安。
太后锋利的目光划过沈万娇,似笑非笑道:“还算懂事。”
只是目光落在沈诗雨身上,太后却话锋一转:“不过,这个丫头倒是个能说会道的。”
沈诗雨的那点小心思在身经百战的太后看来算不得什么。
如今在皇帝面前提上一提,就当是磋磨一下她的锐气。
饶是沈诗雨素日再大条,却也能品出太后话中意思。
若此时不跪下请罪,只怕日后进了宫,莫说是侍寝,只怕没得机会再见皇上了。
“臣女粗鄙,还请陛下责罚!”
沈诗雨身子登时一软,跪在地上娇滴滴道。
“臣女瞧姐姐今日面色不佳,这才关切了几句,可姐姐却误会了我......以为......以为我在置喙姐姐与王爷之间的事情!”
湿漉漉的眼眶微微发红,纯良委屈的眼神在皇帝与李承瑞之间游走。
“是臣女言出有误,还请陛下责罚!”
上下嘴皮子一碰,这有错的,反倒成了沈万娇。
这样的事情,从前在太师府沈诗雨便屡试不爽。
如今竟也演到皇宫大内了。
立身于侧的沈万娇垂眸睨向跪在地上抽泣的沈诗雨,漆黑的瞳仁却看不出半点情绪。
皇帝幽幽抬眸,眉头轻挑,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独属于帝王的森冷直逼沈万娇目下。
妇人依旧从容,一张玉面不见半点愠怒。
沈万娇款款上前,躬身跪地:“回陛下,此事臣妇并没有误会。”
女人长睫覆着眼眸,即使跪在地上,脊背依旧挺拔,不卑不亢。
皇帝目下闪过几不可查的讶色,横眉挑起,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这样的倔强,倒是有些似曾相识。
没有听见皇帝说什么,沈万娇继续道:“臣妇三生有幸能与王爷结为夫妻,更容不得旁人对我与王爷之事指摘半分。”
“沈诗雨妄自揣测臣妇与王爷新婚之夜,是在质疑王爷,还是在质疑天家?”
一字一句犹如利刃,刺入沈诗雨心头。
皇宫里的斗争沈万娇心知肚明,今日她若放过沈诗雨,便是给了他日沈诗雨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从前在太师府不会有,皇宫大内更不可能!
“不,不是这样的......”
沈诗雨泪如雨下,咬着娇唇连连摇头。
泪洒慈宁宫,这样的事情倒是后宫少见。
安静的厅堂只能听见沈诗雨娇柔的啜泣声。
太后探究的目光扫过李承瑞。
却只见他蹙眉垂眸,满脸不情愿,定是不想理会这等糟心事。
而后目光落在李承佑身上,太后却目下一惊——从前最讨厌后宫无端生事的皇帝,今日脸上竟不见一丝愠怒。
这场闹剧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沈诗雨再怎么说也都是皇帝的救命恩人,又是日后的宫妃,若是被一个王妃指摘,传扬出去定是不好听的。
思忖片刻,太后目色一沉:“够了。”
冷冽的声音将众人思绪拉回。
“哀家方才倒是没瞧出来,瑞王妃倒是个伶牙俐齿的。”
太后笑不达意,双目投射出的寒光编织成一张大网,将沈万娇牢牢锁住。
这场闹剧最后的受害人,依旧是她。
太后身边的嬷嬷上前来,将跪倒在地地沈诗雨扶了起来,递上一方丝帕。
沈诗雨接过丝帕擦去眼泪时,一丝几不可查的得意闪过眼底,略过沈万娇。
“今日-你在哀家面前如此辩驳,可是在乎了天家颜面?”
太后语气中带着微怒。
沈万娇躬身匐地:“臣妇知错。”
绝对的权势面前,无论自己究竟对错,都必须低头。
“哀家瞧着你是不知错,既如此,便去承乾殿跪上一刻钟。”
话音落下,太后身后的嬷嬷纷纷上前来,作势便要架起沈万娇。
“臣妇领命。”沈万娇叩首,随后站起身来,抬眸看向身旁的嬷嬷,嘴角扬起一抹和善微笑,“劳烦嬷嬷们了,我听话,不乱跑。”
看着沈万娇依旧不卑不亢的背影,寒意在太后眼底延展开来。
沈诗雨极力压制着得意的就要上扬的嘴角,保持着自己极其委屈的模样。
三人并没有在慈宁宫待太久,在沈万娇离开不久,李承佑,李承瑞以及沈诗雨便离开慈宁宫。
承乾殿乃是大内最中心的殿宇,无论从哪条路走,都会路过。
宫女太监来来往往,无不多瞧一眼跪在殿前的沈万娇。
走远后便是一阵窃窃私语。
不远处,李承瑞脚步放缓,目光落在女人倔强的背影上,一抹心疼在眼底闪过。
但也只维持了几秒钟,便匆匆跟上皇帝与沈诗雨的步伐。
“瑞王妃有点意思,给朕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