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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口头上的道歉，一点用都没有。出于礼貌，我报以一个微笑。

徐志洲以为我对他还有感情，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一起生活，他现在实在是太累了。每天下班回家还要伺候何雅洁，简直让他生不如死。

“你的意思，我和你一起回家，然后住在一起伺候你跟何雅洁？”

不知道是我在做梦还是徐志洲在做梦。

“你这次回来，不是为了我回来的吗？”

徐志洲自以为是地问我，还打量了我的穿搭。

“你穿的还是我喜欢的紫色套装，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还放不下我。”

徐志洲虽然老了，但是自恋还是没有改掉。这把年纪了，还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来。

“你不是有几百万稿费吗？你拿一部分出来，买个大一点的房子，到时候我们三个，还有我们的孩子，都一起住，热热闹闹的，多好？”

徐志洲规划着。徐志洲赚了钱，给何雅洁买这买那，一分钱没存。现在知道钱的好处了，可惜他再也赚不到很多的钱来了。

“徐志洲，梦该醒了，想什么呢。”

上课铃响了，我要去上课了，就像我没结婚之前那样，对生活充满期待。往后，身后的一切，都跟我无关了。

绿茶现在不吃香了。”

7

因为几十年的人生阅历，加之忍辱负重，我写出了很多让人振聋发聘的文章。并且反响很好，我成功进入了作者协会，在文坛有了一席之地。

我被邀请到北京开讲座，去大学传道受业。这是以前洗衣做饭的我不敢想的。

徐志洲是大学教授，他向来把我当做乡村野驴对待。

曾经他那么遥不可及，如今我多重身份，各种名誉加身，走哪都是别人追捧的对象。

我甚至比何雅洁的银发奶奶形象还要火了。

我如今也成了教授，也有了我自己的工作室。当我再次回到那个城市，我跟徐志洲成为了同事。甚至，我比他的职位还要高，他见了我，也要低头问一声好。

跟他面对面的时候，他眼睛通红，问我还好吗？

刚问完，就看见何雅洁冲了出来。她好像疯了，质问徐志洲，为什么要跟外面的女人搭讪，是不是嫌弃她是个家庭主妇，是不是不爱她了。

何雅洁为人不咋地，跟我那些儿女早就没了联系。徐志洲也因为何雅洁，跟孩子都断了关系。

何雅洁现在唯一的靠山就是徐志洲，没有徐志洲，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曾经那么爱自由，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今老了老了，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一类人。

为了一个男人，时刻提防，就是不去提升自己。

果然，人只有站着的时候，说话才不腰疼。

即使骄傲如何雅洁，无依无靠了，也会沦落为她讨厌的家庭主妇。

徐志洲爱面子，以前是，现在也是。如今他过得不好，因为何雅洁，坏了他的工作，他即将失去很多退休福利。

“要是当初跟你领证就好了。”

徐志洲后悔了，不是因为觉得对不起我，而是他失去了本该享有的权益。

“不不不，我受不起，我们本来就不应该有羁绊的。”

徐志洲跟我道歉，说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我。/p>
“徐志洲，你是说我累死累活做好一大桌饭菜，我自己不想着吃，反倒去伺候你们是吗？这些都是我自愿的是吗？”

徐志洲支支吾吾，说我长嘴，有委屈不知道说，怪不到他身上。

何雅洁假惺惺拉着我的手，说不知道我有这么委屈。

“何雅洁，你装什么，你不知道？每次笑得最大声的不就是你吗？他的学生喊你师娘，你否认过吗？你不是一直以徐志洲的红颜知己自居吗？你们两个到底清不清白，你们两个心里清楚。”

何雅洁皱着眉头，说我现在不冷静，不适合交流。

“我这辈子都无法冷静，都无法跟你们两个交流。”

4

绕过这两个虚伪的人，我进了机场。刚坐下来没几分钟，就被一个年轻的小女孩喊住。

她问我，是不是曾经发表过文章，还说出了我曾经的笔名。

我很惊喜，没想到，如今还有人记得我，记得我的文章。

她说，很喜欢我的文章，感觉我的文字带着魔力，总是引人入胜，让人情不自禁带入其中。

“奶奶，您现在还在写作吗？”

我摇摇头，回想起那段提起笔就是诗句的日子，已经离我很远了。

那时候我对徐志洲只是暗恋，那时候看什么都温柔，感觉世间万物都可爱。

那时候拿起笔，感觉就拥有了全世界。那时候的我是鲜活的。但是徐志洲跟我求婚之后，我埋葬了梦想，心甘情愿跟他做平凡夫妻。

他忙他的事业，我做好他的贤内助，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勇往直前。

听到我辍笔不耕之后，女孩子感到惋惜。

“虽然您前面五十年没有写，但是那些生活肯定丰富了您的阅历，我相信您这些年一定沉淀了不少，很期待您再次执笔写文章。”

女孩子鼓励我，重拾自己的梦想。用眼下流行的话来说，就是“七十岁正是闯的年纪。”

我要是自怨自艾，那我这辈子，就真的完了。知道的吗？

她现在是最美的银发奶奶，而我，是一个要死的老太婆。至少，在何雅洁的粉丝眼里，我是这样的。

我本可以不那么苦。是何雅洁自己第一段婚姻失败，然后突然出现在徐志洲面前。

徐志洲本来就对她念念不忘，她一出现，徐志洲的眼里心里就只有她了。

5

何雅洁结束表演 来到后台，看到我，她很震惊。还假意问我，怎么有空来这里。

“你不是乖乖女吗？我们这种这么激烈的思想，你听了不会觉得难受吗？”

想来，她何雅洁也是忘了，我曾经是写过文章的，我也是思想前卫的人。我只是老了，不是傻了。

“何雅洁，你说，要是刚才那群小姑娘知道你是小三，还结婚了，她们会怎么想？”

我知道何雅洁在乎什么，在乎她这么多年努力打造的形象，在乎她的人设。

就如她自己所说的，她想要钱，想要过得好。

但是她欺骗了信任她的粉丝。她不仅要钱，还要爱，她什么都要，她太贪婪了。

“你想干什么？”

何雅洁很警惕，戒备地看着我。

“如你所愿，让你成为你梦寐以求的家庭主妇。”

说完，刚才演出的观众席，飘飘洒洒落下来无数张关于何雅洁的个人私事的纸。

包括她如何找徐志洲领证，如何瞒着我跟徐志洲做了五十年的夫妻。

第一个拿到纸的女孩，看完之后久久没有缓过来。而后发出尖锐爆鸣。

“什么是真的？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破防的人一个接一个，她们要求主办方给一个解释，为什么她们喜欢的银发奶奶，一切都是假的。

何雅洁受不了直接走后门离开了。不久，我就接到了徐志洲的电话，他要我跟何雅洁道歉。

“老李，你怎么回事？这是我跟你的事情，为什么要牵扯上雅洁？”

徐志洲忙不迭地为何雅洁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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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一直陷在之前的感情里走不出来，不如坦然面对。没什么无法接受的，生命不息，人生不止。

我远不是徐志洲印象里的家庭妇女。我这些年一直有自己的积蓄，靠着我以前的文章，稿费从来没有断过。

这些年，断断续续也攒了几百万。

以前是我以为自己是别人的老婆，是别人的妈妈。所以钱一直舍不得花，就存着，还写了遗嘱，等我死了，把我的钱都留给我的老公跟孩子。

现在想想，这些人不配得到我的钱。

我没有坐上去往大理的飞机，而是回到了何雅洁经常去的一个小酒馆。

何雅洁是这里的一个脱口秀演员。她清醒自立，活到老精致到老。

何雅洁总说，女人，一定要强大，一定要对自己好。结婚就是在燃烧自己，她做不到那么伟大，她是自私的。

所以她对外宣称，她一辈子不婚不育。因此，她吸引了无数年轻群体。很多年轻女孩对她顶礼膜拜。

何雅洁有自己的至理名言——以前我想要很多爱，现在我只想好好睡一觉。

这种松弛感，正是眼下的年轻人所追捧的。

何雅洁在台上大说特说。

“我有我自己的真理，我觉得一个人很好。但是我也致敬天下所有的家庭主妇。她们也很伟大，至少比我伟大。我是做不到为了一个男人，舍弃我的梦想，我的前程。”

何雅洁拘留，提到了我。而我，是她口中所说的，致敬的家庭主妇。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哪里是致敬，分明就是嘲讽。

台下的女孩都年轻，觉得她这种禁不起推敲的话是真理，是名言。

何雅洁甚至放出了我婚前婚后的照片。

她说：“比起男人的爱，我更希望我的脸上没有皱纹，更希望我的包里有钱。”

婚前，我是可可爱爱的小姑娘。婚后，为了支持徐志洲，为了带孩子，我变成了黄脸婆。

可是，我为什么过得这么苦，她何雅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