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小说 武侠仙侠 黄泉令,我养鬼君镇万妖完结版墨苍冥江柳
黄泉令,我养鬼君镇万妖完结版墨苍冥江柳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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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苍冥

    男女主角分别是墨苍冥江柳的武侠仙侠小说《黄泉令,我养鬼君镇万妖完结版墨苍冥江柳》,由网络作家“墨苍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七天,转眼就过去了。那天太阳刚要落山,我在土窑外摆上供品,每个泥塑旁边,都点上一柱清香,请它们相助。又推着两张桌子,将破庙的大门封死,这才抱着鬼夫君躲进土窑里。土窑阴暗,我缩在角落里,看着最后一点日光余晖消失,婆婆还没有回来。知道她退聘没有成功,这才扎破指尖,往泥塑额头点血。这满土窑的泥塑,成百上千,我一个个的点,没一会伤口就止住了血,只得再扎一次。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每次一扎,就能隐隐的听到鬼夫君叹息声:“何必呢,只要与我完婚……”一直到我点完满土窑的泥塑,外面已经大黑。离子时还早,就缩回角落里,静静的等着。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隐隐感觉一双带着熟悉温度的手将我揽入怀中,将一个同样温软的东西盖在我身上。幽叹:“也该让你知道处境险恶,才...

章节试读


七天,转眼就过去了。

那天太阳刚要落山,我在土窑外摆上供品,每个泥塑旁边,都点上一柱清香,请它们相助。

又推着两张桌子,将破庙的大门封死,这才抱着鬼夫君躲进土窑里。

土窑阴暗,我缩在角落里,看着最后一点日光余晖消失,婆婆还没有回来。

知道她退聘没有成功,这才扎破指尖,往泥塑额头点血。

这满土窑的泥塑,成百上千,我一个个的点,没一会伤口就止住了血,只得再扎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每次一扎,就能隐隐的听到鬼夫君叹息声:“何必呢,只要与我完婚……”

一直到我点完满土窑的泥塑,外面已经大黑。

离子时还早,就缩回角落里,静静的等着。

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隐隐感觉一双带着熟悉温度的手将我揽入怀中,将一个同样温软的东西盖在我身上。

幽叹:“也该让你知道处境险恶,才会同意与我完婚。”

我想睁眼,可那温热的手在我眼皮上轻轻一抚,就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猛的一声炸雷响,跟着狂风灌入土窑,吹得呜呜作响。

一时之间,不知是鬼哭,还是风鸣。

夹着鬼夫君冷笑声:“阵仗还挺大。”

盖在身上的东西猛的消失,我瞬间被冷风吹醒。

忙看了一眼旁边的鬼夫君,伸手捏了一下那块盖着的黑布,果然和梦里一样又暖又软。

外面门窗啪啪作响,往土窑外看了一眼,就见乌云密布,闪电游蛇。

忙缩了回来,看了看点了精血的泥塑,又摸了摸事先准备蒙眼的黑布,以及鬼夫君,正稍稍安心。

就听到土窑外面,传来嘻嘻的笑声。

吓得我猛的握紧了那根乌木棍!

一转眼,就见两个长相妖娆、腰如软柳的女子,拉长着脖子正往土窑里看。

看到这满窑泥塑还嘻笑:“娘娘莫躲莫怕!”

“我是常三娘,这是常五娘,来替山神送嫁衣,还请娘娘更衣上轿。”

可在目光落在我旁边的鬼夫君身上时,那两张嬉笑的脸,瞬间露出惧意,惊呼一声,连忙缩了出去。

外面跟着就传来嘶嘶的蛇信声,夹着什么“吱吱”作响,似乎在害怕的商量什么。

我瞥了一眼罩着黑布的鬼夫君,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她们到底在怕什么?

过了好一会,那常三娘微颤的声音才从窑外传来:“山神下聘迎娶,嫁衣就放在这里。还请娘娘更衣上轿,免得在山神庙的阴婆婆久等!”

听到婆婆,我心头一震,忙握着乌木棍往外看了看。

就见闪电游蛇之下,那常三娘和常五娘,上身穿着蟒纹长裙,塌软的腰身下面,赫然是两条腿粗的蛇尾。

见我探头,忙将蛇尾一盘,缩回裙底,变成了两条修长的腿。

常三娘往我身后看了看,松了口气。

这才朝我嘻嘻的笑:“娘娘莫怕!山神交待以后都要变成人,免得吓着娘娘。”

五仙中,长家就是蛇,一般以柳、常、白为姓。

这常三娘,常五娘就是两个蛇妖。

她们身后不远处,摆着的赫然就是那顶蛇蜕蒙成的轿子。

那抬轿的山猫、下聘的黄仙、送聘的灰仙都披红挂彩,呲牙咧嘴的朝我笑。

这顶轿子,婆婆去退聘礼时带走了。

出现在这里,证明婆婆可能真的被它们扣在了山神庙。

“娘娘请更衣。莫让阴婆婆久等啊--”常三娘一扭腰。

那双笔直修长的腿,又变成了蛇尾,往前一伸,卷着托盘就朝我送来。

就在我握着乌木棍,对着她蛇尾要砸下去时。

却见那大红的喜服之上,摆着一根褪色的彩绳。

那是端午时,我亲手给婆婆编的。

果然,婆婆被它们抓了!

“娘娘,请吧。”常三娘嘻嘻的笑了笑,将托盘送到我怀里,那蛇尾尖尖还在我掌心戳了戳。

冰冷的鳞片,激得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抱着托盘,缩回窑里,捏着彩绳,想着该怎么办。

换衣上轿,肯定是不行的,婆婆就是为了我不嫁蛇,去退聘礼才被抓的。

就在我犹豫时,外面狂风依旧呼呼的往里吹,卷着黑布,哗哗作响。

耳边似乎再次传来鬼夫君的轻叹声:“与我完婚……”

知道他这是在引诱我,我忙将黑布捂紧,捡了两个泥块压住。

缩在角落里不再动,只要我不出去,有这满窑的厉鬼在,它们也冲不进来。

只要我安全,婆婆就不会有事的。

就这样耗着,外面不时惊雷阵阵!

常三娘和常五娘在窑外唆唆游动,催了几次。

见我一直没有动静,嘶嘶的急吐信。

跟着猛的一阵狂风卷着飞沙走石冲吹了进来。

我眼睛瞬间被沙子迷了,本能的眨眼。

腰身就是一紧,被什么缠卷住,往外拉。

顾不上眼睛,忙一手推着缠卷着的蛇身,一手猛的咬破指尖,掐着血水往外一挥,沉喝一声:“去!”

随着我一声沉喝,土窑内顿时阴风阵阵,鬼哭阴笑,桀桀而起。

无数厉鬼从泥塑中冲出,对着常三娘的蛇身就撕咬而去,刹那间带血的鳞片纷飞,幽幽鬼火见血则燃。

常三娘吃痛,一把将我甩下,拖着蛇尾窜出土窑。

厉鬼见血而出,立马追了出去。

我摔得眼冒金星,用力眨着灰迷的眼睛。

正要爬起来,就听到“唆”的一声响,常五娘窜了进来。

一张俏脸直接变成大张的蛇头,猛的朝我吸吞而来。

这会再掐指尖肯定来不及了,只得直接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向那朝我扑来的蛇头。

那些厉鬼附身的泥塑得我以血点身,这会以本命精血相召,一部分舍了常三娘,回转扑向了常五娘。

我趁机连忙起身,抽出香,将血涂抹在上面,点燃后供在泥塑中间。

边念动驱鬼咒,边趴在窑口,往外看。

就见无数鬼影嘶吼与双蛇翻转的蛇身相斗,旁边灰仙、黄仙、山猫,或是吱吱乱窜,或是暗中相助。

只要撑到天亮,这事就算过去了……

厉鬼太多,一柱血香,没一会就被吸尽,我忙转身再点香。

入眼却是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从窑上倒垂下来,死死的盯着我,我身体瞬间就动不了。

肩膀跟着就是一沉,那只下聘的黄皮子落在我肩上。

用又细又长的声音说着:“吉时已到,请娘娘更衣上轿。”

我身子不由自主去拿托盘里的嫁衣。

可心底隐隐清楚,这是被黄皮子迷了。

我手不受控制的拎着盖头要往头上盖,牙关却发着颤,努力想咬舌尖保持清明。

两厢交战时,耳边突然传来鬼夫君冷喝:“江柳!”

我如醍醐灌顶,瞬间清明,一把将手里的盖头丢掉。

猛的抓起那根赶鬼的乌木棍,对着肩膀上的黄皮子就抽了过去。

那东西很机灵,立马一个纵身跳往土窑外。

我差点着了道,心头一阵怒火涌起,握着乌木棍就追。

眼看就要砸到那黄皮子了,一只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一把握住了棍身。

一张玉面修眉,眼带桃花,薄唇含笑的脸,出现在窑口。

看到我,先是一愣。

跟着勾唇一笑:“没想到跟阴婆婆捏泥巴玩的小姑娘,长大后居然这么——”

他嘴边的笑意加深:“合我的胃口,不亏我亲自来迎亲。”

“本君乃雪峰山神柳长眠,亲来迎娶江柳为妻。”

“出来吧,我的山神娘娘。”


我站在屋内,看着地上落着的碎泥,一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将衣服拉好,手在小腹摸了摸。

比原先变得紧实了,有点沉甸甸的,却并没有隆起。

我想过和墨苍冥欢爱,却没有想过会受孕。

更没想过,会是这样天生异相的受孕。

最最没想到的是,他明知道那样的异相,出在我身上。

却连看我一眼都没有,就这么离开了——

一时之间,心口空落落的,又好像闷得喘不过气。

我不敢呆在屋子里,拉开门,用扫把将地上的碎泥扫掉。

柳长眠站在门口看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帮忙。

等弄完,又感觉床头柜空空的。

我想了想,复又到后院,将当初为墨苍冥塑的泥像抱了一个进来。

这些都是没有脸的,所以并不算塑了他的泥像。

可除了没有脸,其他都和原先那个一模一样。

红布没了,我依旧找块青布,将泥像盖好。

还给泥像上了柱香,却没有再供血。

这样挺好!

有个心理安慰就行!

我这才转身看向柳长眠:“你可以帮我叫华鸣进来吗?”

华鸣进来的时候,虽说紧抿着唇,努力让自己不笑。

可那两个小梨涡,却表明他挺开心。

“你以前认得她?”我也开门见山。

华鸣摇了摇头:“你就是她,还分什么。我认识你,自然也就是认识她。”

我冷哼了一声:“所以从一开始,常三娘她们偷换你那神像残片,你就有那个打算了,对吧?”

就算是符纹厉害,可我也只是拓印,怎么可能情动得这么厉害。

而且华鸣是那种连不开智的宠物,都魅惑的存在,凭常三娘和常五娘,还不足以让他放下防备,偷了他当时最看重的东西。

华鸣又摇了摇头:“其实更早,连那个胡胖子带我那便宜爹来,都是我提醒的。”

“为了引我和墨苍冥圆房,受孕,然后助他拿回真身,杀回去?”我越说越想笑。

华鸣这次没有摇头。

只是朝我笑道:“你是养鬼的,也算供神的。不管你有没有答应,你得到了我许诺给你的。”

“那你--”他手指点了点我,轻笑道:“就该给我想要的。”

“不过我神像强大,一般的泥塑承受不住。等你生产之时,将胞衣烧化成灰,混着羊水和产时血,和泥为我塑像吧!”

他笑得让人如沐春风:“到时,你就会知道,我是谁了。”

所以,他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让我孕上这一胎的。

我猛的拎着一块泥砖,对着华鸣砸了过去。

他不躲不闪,任由我一砖直拍面门。

“砰”的一声响,泥砖碎裂成块,华鸣脸上连灰都没沾一点。

他却还弹了弹衣襟:“要不要再来几块?”

“好!”我复又拎着砖。

柳长眠忙扣住我的手:“没用的!”

华鸣依旧是那幅要死不活、不正经的笑。

转身朝外走:“你总有一天,你会感谢我的。”

我看着他直接穿过庙旁边的土墙,消失不见,拎着的砖也无力的放下。

柳长眠轻叹着气:“他来头古怪,三娘、五娘和他深入交流,还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你也别气,反正鬼君注定是你夫君。这是时机不对,你也是只气他的态度,冷静一下,听他回来解释。”

他这个时候,又来帮墨苍冥说好话了。

可婆婆不在,出了这么大的变故,我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我坐在台阶上:“柳长眠,你是最先对我下聘的,到底对我知道多少?”

他神色有些古怪,苦笑道:“我其实知道得并不多。”

“我对你下聘,是因为小时候见过你?你还记得吗?”

我摇了摇头。

柳长眠苦笑了一声:“那会我就感知到你不一样,后来不知道打哪听到传闻,说你是极阴之身,与你成婚孕胎,则可得大造化。”

“这就像吃唐僧肉一样,大家都知道,可具体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

“你们人都知道人参大补,可为什么大补?怎么个大补法?人参打哪来的,好像也没人在意。我也一样!”

他倒挺会安慰人的!

我正要回怼,就听到门外尖叫声传来。

夹着朴赞沉喝声:“江娘娘,贫僧愿此生皆守庙门,请娘娘出手除祟!”

“请娘娘出手除祟!”

“请娘娘出手除祟!”

那些守在庙门口的人,都在齐齐哀求,其中还夹着哽咽的哭声和惊呼声。

柳长眠示意我别动,探着脖子往外看了一眼。

朝我道:“那些人已经胀得和巨人观一样,手脚开始像那晚那样扑人。得赶紧用蛇蜕和泥,先封住!”

“泥以金价,蜕按尺算!”我心头烦躁。

柳长眠终究是庇护一方的山神,怀有悲悯之心。

忙去开门,将我的意思转达了。

那些哀嚎着求救的人,瞬间就止住了。

我从大开的庙门,看着这些人脸上变化的神色,不由的冷笑。

有人推了推朴赞:“大师,你说句话啊?这泥怎么能按金价算?给他们糊一声泥,那不等于渡个金身啊?”

朴赞被他一推,顺势就匍匐下来,双手置地,额头磕地:“谨遵娘娘法旨!”

他这一搞,那个推的,连忙收回了手。

其他人都带着几分怨恨的看向我。

村长夫人这会又假笑着上前:“江柳啊,前面的事情,确实是我们不对哈。可这人命关天吗,泥你院子里这么多,上次你不也没收钱吗?”

“这救人要紧啊,是吧?”

“只要你救了人,以后我们初一、十五的都到到你庙里来添香火钱,细水长流,对吧?”

村长几次来扯她,她都给推开了。

还是林风眠拉了她一把,瞪了她一眼,才退下去。

“啊……”也就在这时,有人尖叫一声:“他拉我,救命!救命!”

一只白肥的胳膊,如蛇般缠在她腿上。

一旦着力,四肢和身体瞬间就如黏液般涌卷而来。

那人用力甩腿,怎么也甩不掉。

想伸手推开,可又不敢碰。

其他人立马避如蛇蝎,只有另外同样祟化的人,全部朝着被缠住的那个涌去。

她见状,朝我大叫:“江娘娘救命!救命!金价就金价,你说怎么算就怎么算!”

上次好心,他们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次,我绝对不对平白好心。

冷哼一声:“我说过,出了黄泥庙的门,就不要再进了!”

“柳长眠,你把他们昨天丢下的泥和蛇蜕,再铲出来,称重后,按金价算。蛇蜕,记得尺量。”

那人却还朝我大叫道:“先救我,救我。”

我沉喝了一声:“朴赞!”

“是!”匍匐在庙前的朴赞,从口袋抓起一把不知道什么的灰。

顺着手掌一搓,然后双手如同撸糍粑一样,顺着那人的腿一撸,就将那条被化祟缠着的腿拔了出来。

不过这次,皮开肉现,血水淋漓。

那人吓得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正好柳长眠铲着黄泥出来,看着那人道:“这还给钱吗?”

村长夫人她们这会吓得缩在远处,看着这些明显已经化祟的人。

不知道是谁咬了咬牙,眼带凶狠的看了我一眼。

然后凑到村长夫人耳边道:“她这泥卖金价,说不定又出意外,不一定能救活呢?”

“他们变成这个,就和太岁一样,长在这里了吧?到时要缠人,也是会爬进她庙里,缠她?”

“要不,我们走?就把他们留在这里?”

她们以为说得低,可我和柳长眠全都听见了。

村长夫人看着我阴沉沉的笑了笑,跟着哀嚎一声,假装晕倒。

村长和林风眠忙上前看她,其他人装晕的装晕。

没一会,全都走了。

连那个腿被腐蚀掉大半的人,也被家里人抬走了。

只留下那十七个化祟的人,和朴赞。

朴赞似乎毫不在意,转身朝我双手合十:“娘娘可知,为何她们这般出尔反尔?”

“因为她们根本不敬鬼神,不畏娘娘,只在乎虚名薄利。”

“只要娘娘随我南下,巫族必供娘娘为神,倾力供养,无所不从!”

所以,他演这么大一出,还是这个目的?


那胖子见我看着他脖子,有点恼羞成怒。

用力的在脖子上狠狠抓了几把,将那夹着皮屑、血水和着皮的手朝我挥着。

没好气的道:“发什么呆啊,赶紧收拾一下,给我滚!”

那些东西沾着蛇鬼的怨气,我生怕他挥手甩我身上,忙侧开了。

顺带将一边,毫不知情的村长,也拉得后退了几步。

那个华总见状,忙摆手道:“我们没有赶人的意思。”

扭头朝我笑道:“你乐意住在这庙里,就在这里当个坤道,引客上香什么的,我们会给你培训,发工资。”

“听说你的泥人捏得很好啊,也可以捏泥人卖,算是这黄泥庙的特色吗。”

他话听上去是好意,可已经将自己当成庙主,安排起我来了。

胡老板立马呵呵的笑:“华总这是可怜她没地方去呢。”

可他一笑,那缠在他脖子上的蛇鬼,脸瞬间就阴沉了。

猛的张嘴吐信,对着他脖子死死的咬了一口。

“啊!”胡老板痛得大叫一声,连忙转手去摸。

可转而又变成了痒,又是一通用力大抓,皮破血流的颈上,好像有什么一点点的长了出来。

我想细看。

胡老板却感觉丢了脸,又朝我瞪过来:“华总好心留你,你识相的话,就搬到那破窑里去,别影响我们重修施工。”

这黄泥庙布了养鬼镇煞的八阴风水局,不能乱动。

他们要大修,我以后怎么养鬼不说,风水大动,整个村子也会大乱。

婆婆也是鬼身,以后回来,也不适合她住。

他们带着村长同来,就是全村都同意了,软话没用。

当下不顾那蛇鬼警告,看着胡老板道:“你阴煞满身,不出十天,必有大劫,还是先想办法活命,再想其他吧。”

“敢咒我,信不信我抽你……”胡老板一咧嘴,满口黄牙一横,抬手就要来打我。

旁边的华总却目光一沉,虚摆了一下手,笑眯眯的看了我一眼:“反正不急吗,要么就等十天,再来看看?”

胡老板对他自然是点头哈腰,满口答应。

将华总送出门后,却扭头,恶狠狠的盯了我一眼:“老子十天后再来,你最好识相点,要不然就让你尝尝什么叫大劫!”

不过他一扭头,脖子上的蛇鬼,瞬间缠紧,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又是一阵咳喘和抓挠,只是这次能明显看到抓破的皮下面,似乎有着蛇鳞一样的东西长出来。

那蛇鬼恨我坏事,也露出阴笑,猛的一摆蛇尾,要朝我扑窜而来。

可蛇头刚昂到一半,似乎看到了我身后的什么,蛇眸瞬间大睁。

吓得头尾两颤,连忙缩回胡老板脖子上,死死缠着他,瑟瑟发抖。

我往后看了一眼,就见屋内窗边,一缕红色闪过。

胡老板被蛇鬼勒得双眼发白,一个劲的喘气,却还瞪了我一眼后才急急去追华总,明显不到我的话当回事。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我也就只能这样了。

回房给盖着喜帕的墨苍冥多上了一柱香,只是他依旧没有回应。

接下来几天,胡老板没来,倒是村里一些婶娘,结伴到庙门口骂我。

无非是说我不知道好歹,凭白无故占着庙,不让人家开发,坏她们的财路,让我赶紧滚。

不要让她们进来拖我,如何如何的。

她们不敢进庙门,我就任由她们在外面骂。

倒是听出了点门道,这胡老板外号胡胖子,以前就是村里的一霸,最近几年在外面当包工头,暴富了。

遇到华总后,就想起村里有个黄泥古庙,正好婆婆又不在了,我一个孤女赶走就是了。

骂到第五天的时候,这些骂人的,就一个都没有来了。

毕竟每晚鬼压床,睡不好,也没什么精神来骂吧。

反倒是村长满脸慌张,带着一个三十来岁,描眉画眼,身态妖娆的女子到了庙前。

那女的还不肯进门,只是朝里面大声嚷嚷:“你让她出来,我倒要好好问问她,是不是她记恨上了老胡,给他使了阴招。”

“我们也是在道上混的,这种强占不走的,见多了。她不收手赔礼,我们有的是办法治她。”

“老胡看你村长的面,我可不是你们村的人!”

村长一边劝她进来,一边朝里面喊我:“江柳!江柳!”

我听了一耳朵,就知道胡胖子出事了,还赖我身上,也当没听到,安心做泥砖。

村长只得自己先进来,脸色为难的看着我:“胡胖子出怪事了。”

那天离开后,胡胖子脖子全都抓破了,抓下来皮肉里,还夹着软鳞。

身上也越来越痒,长出蛇鳞纹一样的干皮,一抓就整块整块的掉,连皮带肉的脱。

还不只是皮痒,好像骨头都在痒。

去医院一查,说是什么重症鱼鳞病,治了两三天,痒也没止住,身上越抓越烂。

那些鳞还越来越硬,全身紧绷得难受,好像裹了一层硬皮,医生说是重度角质化。

更重要的是,前面胡胖子感觉手脚使不上劲,还老是抖,以为是痒得难受。

可就在前两天,突然发现手指明显短了一截,十根脚趾变得跟花生米一样大,小脚趾整个都不见了。

“做了两天检查,说是四肢萎缩,骨头也在缩。”村长说得唉声叹气。

幽幽地道:“反正一堆词,我也记不住,就是治不好,让送到更大的医院去。”

“胡胖子这不就想起你说的话了,疑心上了吗?”

村长瞥着我,小心地道:“江柳啊,我知道阴婆婆的本事,要不看在我的面子上……”

“不是我。”我直接摇头。

将手里的泥挤了挤,正要劝村长出去,这事不想管。

就听到墨苍冥的声音传来:“蛇鬼也是鬼。”

确实很久没见到鬼了,再不养个鬼,手艺都生了不说。

有点什么事,还是用拘鬼咒,从远的地方拘鬼,太累了。

还得自己多养鬼,办事方便。

正要和村长说,胡胖子是被蛇鬼缠颈,让他到庙里来,说明前因后果。

我可以帮他捏泥塑将蛇鬼养起来,供上香火,了却这段因果。

庙外,胡胖子的老婆见村长一直没出去,破口大骂:“江柳,你个爸妈一生出来就丢河里淹死的下贱种。”

“养小鬼死都不知道死哪去的阴婆子养大的死麻皮,你给我滚出来!”

边骂,还边往庙里丢石头,砸得砰砰作响。

我到嘴边的话,被砸了回去。

她骂我可以,骂就婆婆死了没地埋,这就过份了!

“自作孽,不可活。让胡老板想想,自己作了什么孽吧。”当下朝村长冷笑了一声,低头继续做我的泥砖去了。

还是早一点,把影壁砌起来的好。

村长也急得直跳脚,连忙转身出去劝。

可胡胖子老婆嚣张得很,站在庙门口骂了半晌。

骂累了,就打电话摇人,把那种最大最响的单炮,点燃后接连不断的往庙里丢。

“砰砰”的炮响,整个庙都被震得晃动。

土窑刚补上,还没干透的泥,啪啪的往下掉。

这种大炮,丢河里都能炸鱼。

我怕砸碎的瓦片什么的,砸到了墨苍墨的泥像,想抱着泥像往土窑里躲一躲。

刚捧起来,那垂吊流苏的喜帕也无风自卷,墨苍墨冷笑声隐隐传来。

知道他要出手,我这次没有阻止,只是将流苏摁住,抱着他入了土窑。


龙应语可能是被强召而来,神色有些茫然的看着这土窑。

听我发问,也是一愣,跟着讪讪地道:“断情绝爱的没有,可有锁心蛊,一旦动情就会……”

只她话还没说完,一阵阴风吹进来,呼一下,就将满地纸钱卷起,火光飞溅中。

龙应语尖叫一声,直接就消失不见了。

我忙抬手,打算掐诀招鬼,再将她招回来。

就感觉手上一紧,被谁握住,身体猛的就压到了土窑壁上。

墨苍冥现身,以肩膀抵着我。

冷冷的紧着我:“你想断情绝爱?”

我抬眼看着他:“是啊?鬼君有意见?”

“你知道什么叫锁心蛊吗?”墨苍冥一点点逼近,盯着我道:“一旦锁心,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我毫无惧意,直视着他:“不就是,封心锁爱,无情无欲吗。这不就是养鬼人该有的吗!”

情爱,这东西,使人迷失。

龙应语跟在周峋身边这么久,能听能看,她怎么会不知道周峋是个渣男,怎么会没猜到自己的死因。

她只是在骗自己,幻想周峋还有那么一点爱她!

陈绵绵也是,十年暗恋,这么多年不见光的偷情。

那渣男到现在瘫了,还在利用她。

她又不傻,我说得那么明白,怎么可能一点都没听进去!

可情网,情网,如网如笼,将人笼罩困住,心不由已,挣脱不开!

我不想变成她们这样!

龙应语为鬼有蛊,还有报复周峋的机会。

陈绵绵大不了就是烈士断腕,付出惨痛的代价,从头再来!

可我呢?

墨苍冥手握着婆婆为质,我不敢有半分违逆!

他想现身,就现身。

不想现身,我还得早晚对着泥像恭敬上香,血水为供,唤他三声夫君!

生怕一个不好,就惹到他,遭了什么不得了的报复,怕婆婆再也回不来。

我在墨苍冥这里,没有半分还手的能力。

更不敢往深了想,他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让一个什么事都不懂的我,供他为夫?

是因为我江柳吗?

明显不是的!

“我不准!”墨苍冥猛的抵着我额头,冷哼道:“江柳,我不准!”

“不准?”我猛的迎了上去,吻住他的唇。

刚碰到滑软微凉,他就本能的迎了上来,含住了我,深深的吻了上来。

可也就在我牙关轻启,唇舌交缠时,墨苍冥猛的抽身离开。

脸带伤感的后退了两步,目光落在我心口处,脸上闪过无尽的悲凉,直接消失不见了!

“墨苍冥!”我猛的追了出去,放声大叫:“你个胆小鬼!你到底在怕什么!”

一路跑到卧室,想掀开泥像,当着他的面,质问他。

明明吻上他时,身体那样本能的回吻。

明明他也不允许我封心锁爱,又为什么一次次逃离!

可那泥像消失不见了!

我瘫坐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床头柜,一时有些失笑的揉着心口,摸着那朵息肉增生的红莲。

他守在这里,等了十几年,看着我长大。

一步步精心算计,诱导!

不就是为了采我元阴,和我圆房吗?

那晚他都吻到了这里,到底是看到了什么,让他这么却步!

我只感觉累得很,瘫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或许,我和他当真无缘。

接连都是两桩这样的情事,坏我心境!

越想心口就灼痛得厉害,我慢慢的念着经文,让自己平静下来,昏昏沉沉的睡去。

迷迷糊糊的,好像有谁给我脱了鞋子,扶我躺好。

将我衣领轻轻掀开,伸手轻轻抚着那红莲印记。

手上有着熟悉的温度,以及墨苍冥无奈的叹息声:“我没想到,你真的对自己这么狠,我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是吗?”

狠?

不是他狠心烙下的吗?

弥补什么?

把心口这烙印去掉?

想醒过来质问,可他的手捂住我双眼,轻轻一拂,我就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我已经调整好心境,就算泥像不在,也依旧上了香,供了血水。

刚弄好,外面就传来了汽车声。

绵绵姐连夜,把那渣男接了过来。

一同来的还有他妻子,和绵绵姐一左一右抬着轮椅进来时。

三人行,还挺和谐的。

见到原配学姐,一派温婉的书卷高知气息。

我这才猛然想到,光顾着想骂醒绵绵姐,和代入自己情感,忘了原配这个存在了。

他们都在同一个学校教书,在办公室里偷过,在她家里和车里都偷过。

这么多年,不可能一点风言风语都没听到,一点察觉都没有吧?

这是装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

看绵绵姐抬好轮椅后,十分体贴的帮渣男将盖在腿上的毯子拉好抚平,那满心满眼怎么都掩饰不住的爱意和心疼,外人都能看出来好吧!

那男的叫易知非,形容消瘦,有些颓废,却依旧能看出几分书卷气。

可见被照顾得很好。

只是缺什么,名字里就取什么。

易知非,却明显不知是非!

学姐叫林风眠,先笑着跟我致歉,说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过来。

等将轮椅抬到茶室后,就开始直入主题了。

易知非有些兴奋,直接道:“现在就捏泥像养鬼,还是要我沐浴更衣,吃几天素?”

“听说你们村有个姓胡的包工头,全身鱼鳞病,四肢都严重萎缩了,从你这请个蛇鬼养,没多久就全好了。我这没他那个严重,大概多久能好啊?”

鱼鳞病这个词,不太日常。

绵绵姐回来得少,和村长打电话就吵,就算说胡胖子的事,也不可能说这么细的说病情。

而且胡胖子死了,总来他这事来对比,不感觉不吉利吗?

林风眠低咳了一声,朝我笑了笑:“我叔叔是市医院的副院长。”

怪不得!

这是先听了胡胖子的事,又从绵绵姐这里侧方面打听,这才动了养鬼的心思。

可养鬼,得先有鬼才行啊?

总不能现杀吧?

现杀也不一定能成鬼,怨气不重,戾气不深,三魂七魄聚不拢,成了鬼也没什么气候。

要不然,婆婆一个鬼王,十几年才收了一窑。

我这一年多了,一个还没有!

而且治病的鬼,也得针对性的才行。

像龙应语这种恋爱脑的鬼,再怎么养着也治不了病。

等说明后,易知非只是兴奋的道:“那就是养鬼真的可以好,我多久能站起来,能走路!”

眼看他手撑着轮椅,激动得差点直接站起来了,林风眠和绵绵忙一左一右的安慰他。

他兴奋的说着:“绵绵,我马上就要好了!绵绵,我就要好了!”

林风眠和绵绵姐都连连应声!

我站在一边,猛然发现,这易知非还挺会选人。

眠眠,绵绵……

等安抚好后,林风眠又抓住了重点:“要什么鬼?医院死人多,我可以让叔叔安排,你去收鬼。”

有人好办事啊,完全不把鬼当鬼。

“那种死得惨,怨气重,最好是久经病痛折磨,却又求生意识极强,英年早逝,心怀不甘的。”我说完,自己都感觉前后矛盾。

林风眠却用手机,认真的记着。

易知非也在一边握着绵绵姐的手,兴奋的说着:“绵绵,我马上就可以好了……”

等林风眠记好,转眼看过去,眼神立马变得黯淡,嘴角却勾出一抹诡异的笑,却一闪而逝。


又是在剧烈灼痛下,戛然而止的情欲。

这次,不只是燥动。

墨苍冥手微微颤抖着,撕开我上衣,从袖中掏出药瓶,将湿冷的草药敷在心口。

又用纱布,小心的包好。

在他扶起我,缠转胶布时,我能看到他眼中尽是伤痛,嘴角轻颤。

扶着我的双手,极为小心,生怕一用力,就碰碎了我一样。

“为什么?”我哑着嗓子。

墨苍冥扶着我靠在他肩上,侧头压住我脑袋。

几乎出于本能的,又侧脸吻了吻我鬓角。

十指微抖的将纱布缠好,这才将我放回床上。

哑声道:“这是为了保护你。”

那草药效果很好,敷上后,那处微凉,驱散了痛意。

我抬眼看着墨苍冥紧束着黑发的金冠,还有那张俊朗到让人不敢直视的脸。

轻笑道:“鬼君情欲翻滚时,更好看。”

墨苍冥给我拉被子的手,猛的一抖。

薄被落在身上,轻压到心口,我不由的闷哼了一声。

“你——”墨苍冥双眼跳动,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对上他的眼睛,左手勾上他的脖颈,右手在他胸膛黑衣上游走。

学着刚才意识涣散时听到的语气。

轻吟娇嘤间,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墨苍冥,你且看……”

他瞳孔瞬间收缩,猛的站了起来,后退几步。

跟着哈哈大笑,无比苍凉:“哈哈——贼老天!这就是你给我的天谴吗!哈哈--”

外面突然阴风大作,整个黄泥庙好像都要被吹走了。

我躺在就床上,慢慢收回双手,覆在心口,感觉着心跳,缓缓闭上了眼。

这颗心里,好像压着什么,情欲动时,就会出来。

墨苍冥留下的不只是烙印,还有一道禁制。

确实是为了保护我。

可,也不是因为我!

我不敢让自己多想,一遍遍的念着经咒。

不知道念了多少遍,或是药效上来,才刚眯一会,就听到“轰”的一声响!

我猛然惊醒!

跟着就听到身边传来龙应语,幽幽的声音:“我回来了!”

一转身,就见她一身苗服,还是那样挺直的站在床边。

眼中含恨,脸色坚毅,只不过嘴角含血。

那鲜血淋漓,空落落的胸膛里,好像有什么在跳动。

“这么快?”我感觉到她的戾气已经不是原因能比的了。

任由外面轰隆作响,和谁大声吆喝。

躺回床上:“你先回土窑吧,我会让他们把你栖身的蛊神像送回来的。”

“你不问我做了什么吗?”龙应语看着外面朦胧的天光。

自顾地道:“我知道他不会一辈子跟我呆在苗寨,也知道他说的那些话,不能信的。”

“如果情话能信,我们也不会特意养出情蛊了。”

“他回来找我时,我就感觉到了情蛊的变化。可他一直说我是山鬼,是山里最美好的神灵,要帮我画一幅山鬼图。”

“我想这样也好,算是兑现他对我的承诺,就算我解了情蛊,一辈子不能再爱上其他人,有那幅山鬼图陪着我,也行了。”

“我没想到,他会杀了我,生啃了我的心,意图解蛊。”

“可那个情蛊,是没有分子母蛊的。是我和他的心头血,一起养的,是同生蛊。他和我一样,可以掌控着蛊,就算不解,他也不会死!”

“可他吃了我的心,同生蛊同处一心,这才会有他后面那些怪事,那是蛊虫控制的,不是我!”

龙应语幽幽的苦笑:“就算他吃了我的心,我也不怪他,是我没告诉他同生蛊的事,才让他害怕蛊虫发作死了,所以杀了我。”

“谁不怕死呢,是吧?”

“我也愿意附身在那蛊神像中,压制那对同生蛊。”

“可我不知道……他……”龙应语开始哽咽。

却重重吸了口气:“他不只是有山鬼,还有洛神,还有狐仙,还有……”

“他不是画,是……”龙应语声音中带着怨恨。

扭头看着我道:“像收藏画一样的,把她们收藏在家里,连同她们的魂魄。我的也在,可能是同生蛊吧,我受蛊影响,没有被封在那装扮成山鬼的尸体里。”

“他供了蛊神像,当晚就好了,就光着身子,去找山鬼,找洛神,找狐仙了。我从来没想到,他还有这种癖好,更没想到,我不过是他众多藏品中的一件!”龙应语说到这里。

呵呵的笑了笑:“那封鬼的符纸没什么用,我就把那些女孩子困在尸体里的鬼魂都放出来了。”

说着,摁了摁自己心口那颗跳动的心:“我回土窑了,我那具装扮成山鬼的尸体,你帮我烧成灰吧。”

“你要的锁心蛊,我可以养的。以后,我和那些女鬼就都听你使唤了!”

她飘然的离开。

外面轰隆声依旧,夹着周夫人哀嚎声,以及村长带着村民吆喝的声音。

陈绵绵拍着我的门:“江柳,你醒了吗?有人拉着具尸体来闹事了,你赶紧起来看看。”

有村长在,就算周夫人想强拆了这黄泥庙也不可能。

可我也想看看周峋是怎么惨死的!

穿好衣服出去,外面停着挖机和推土机。

村长带着村民拿着锄头、扁担守在庙门口,和周夫人带着的强拆队正对着阵。

见我出来,村长忙把我往里推:“她这是来闹事的,你先进去。她想拆庙,除非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江柳,你给我出来!”周夫人满脸恨意,朝我大喝道:“你害死了我儿子,你得给我儿子赔命!”

村长忙招呼人,将我护住。

连几个平时没少说我闲话的婶娘,也忙把我往里推:“这种撒泼的,你没见过。敢到我们陈村闹事,当我们死了吗!”

连个探头的机会,就不给我。

眼看周夫人带着的强拆队拎着钢管,就要和村长他们撞上了。

我忙掐着诀,要引动庙前布下的法阵时。

就见飞沙走石,一阵妖风刮过,盖着周峋尸体的白布哗的一下吹走了。

浓郁的血腥味随风扩散,浓郁得让人作呕!

柳长眠嗤笑的声音传来:“哎呀,周公子怎么跟被杀畜生一样,开膛破肚,心肝五脏都被挖出来了。”

“下面也被什么咬掉了!啊……”

“他的手,怎么变成了藤蔓。这不是周公子,这是妖怪啊,妖怪!”

这声音一出,强拆队吓得连忙避开。

村长他们也忙往庙墙上贴,那几个原本把我往里推的婶娘。

复又吓得大叫:“江柳!江柳!这是妖怪的尸体啊,你快来收!快收啊!”

我终于能探头往外看一眼了,就见周峋光溜溜的尸体摆在一辆皮卡车上。

确实和杀畜生一样开膛破肚,两边助骨被生生掰开,露出空荡荡腔膛,还渗着血水。

下面不是被咬掉的,好像是被生生扯掉的。

估计是被那些他收藏的女尸厉鬼,给弄的。

只是那双手,化成藤蔓,长着绿叶。

山鬼,被薜荔兮带女萝。

怕是他当初在把龙应语装扮成山鬼时,双手握着藤蔓在她身上缠绕游走,又说了些什么情话。

让同生情蛊,当了真。

周峋把情爱当成游戏,把龙应语这些带着天真浪漫的女孩子当成藏品。

可蛊意情真……

它们当了真!

周夫人忙尖叫着拿东西盖周峋的尸体,又朝柳长眠大吼:“你哪来的杂碎,给我剁了他!”

可那些强拆队的人,也被周峋血腥古怪的尸体给吓到了。

柳长眠轻笑一声,握着手机在人群前晃了晃:“这是周公子收藏尸体,装扮成的山鬼,洛神,狐仙啊。他杀了这么多人,周夫人没帮忙吗?”

“你们看看都是整间屋子布置的呢!”

“对了,我已经报警了!”

他这话音一落,远处就传来了警笛声。

这强拆队的,哪一个没案底,忙一窝蜂的散了。

柳长眠于人群中逆流走向我,捧着那尊我上次亲手捏的泥像,轻声道:“在下柳长眠,如约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