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榆非晚云时起的其他类型小说《我被修无情道的大师兄亲懵了完结版榆非晚云时起》,由网络作家“凋碧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什么?”榆非晚小发雷霆,“一千两银子就要我为你做牛做马?”“好!你成功惹到我了!”榆非晚继续输出。云时起很平静,平静到不像是挑衅:“惹到你了,怎么样?”榆非晚怒目圆睁,气势汹汹,道:“我一定会和你善罢甘休的!”云时起:“?”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榆非晚悄咪咪地拿起了扫把。善罢甘休是不可能的。不死不休才是正道。此刻她仿若脚踩风火轮,抓着扫把,哐哧哐哧几下便从这头窜到那头。所过之处,狂风阵阵,落叶飞了满天,然后稳稳地落在了云时起的那一头。榆非晚站在道路尽头,望着右侧她清扫得干干净净的这一条小道,双手合十,微微一笑。看起来真是人畜无害,纯真无邪。云时起沉默地望了望自己明显增大的工作量,清冷的眼神陡然朝她射去,薄唇轻掀:“幼稚。”榆非晚正欲...
“什么?”榆非晚小发雷霆,“一千两银子就要我为你做牛做马?”
“好!你成功惹到我了!”榆非晚继续输出。
云时起很平静,平静到不像是挑衅:“惹到你了,怎么样?”
榆非晚怒目圆睁,气势汹汹,道:“我一定会和你善罢甘休的!”
云时起:“?”
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榆非晚悄咪咪地拿起了扫把。
善罢甘休是不可能的。
不死不休才是正道。
此刻她仿若脚踩风火轮,抓着扫把,哐哧哐哧几下便从这头窜到那头。
所过之处,狂风阵阵,落叶飞了满天,然后稳稳地落在了云时起的那一头。
榆非晚站在道路尽头,望着右侧她清扫得干干净净的这一条小道,双手合十,微微一笑。
看起来真是人畜无害,纯真无邪。
云时起沉默地望了望自己明显增大的工作量,清冷的眼神陡然朝她射去,薄唇轻掀:“幼稚。”
榆非晚正欲和他吵嘴,却听“铮”一声,霎时狂风大作,枯枝败叶再次飞了满天,然后稳稳地落回原处,堆积如山。
另一侧,焕然一新,纤尘不染。
云时起优雅地收回了剑,静静地站在原地,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榆非晚看呆了。
好一招剑扫落叶!
好剑!好剑!好贱啊!
还说她幼稚,她看他才是最幼稚的那个!
她长腿一迈,气势汹汹地朝他冲去,嘴唇一张一合,冲口而出的却是:“唔……”
榆非晚睁大眼睛。
见鬼的云时起,居然趁她不备给她施禁言术!
她唔了半天,除了看见青年愈来愈深的眼眸,什么用也没有。
云时起别开眼,道:“你若是一句话也不说,我就给你解开。”
榆非晚咬紧嘴唇,一脸不服地点了点头。
云时起一看就知道她什么德性,又道:“我改变主意了,你还是先闭着嘴吧。”
榆非晚差点气得呕血,她随手折了根树枝便朝他攻去。
云时起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腕。
就在两人要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却听一声暴躁的怒吼:“你们二人又要干什么?!!”
榆非晚大惊失色,下意识丢了那根树枝,飞快地转了个身,微微笑道:“掌门好,没干什么,我们扫地呢。”
话罢,她捂了捂嘴唇,极快地朝身后的青年看去一眼,又回过头来,站得笔直,一副优秀学生的模样。
他竟不知不觉解了她的禁言术。
不过如今也不是找他算账的时刻,她可不想真的被赶出玄武门,现下还是要装乖模样的。
云时起离她离得极近,几乎是贴在她耳边,轻嘲一句:“胆子真小。”
榆非晚可不惯着他。
只见她“唰”地转过身来,若不是云时起避得快,他的下巴定是要被她的头顶飞。
下一刻,便听她大声道:“你胆子大,你胆子最大,来啊,当着掌门的面对我拔剑啊!”
玄武门的第一条门规便是禁止同门相残,若是互殴,没殴出血来,尚可从宽处理,若是见了血,便是大罪了。
想罢,榆非晚咄咄逼人地补了一句:“来来来,拔剑!当着掌门的面一剑砍死我。”
云时起脸色微青,看也不看她一眼,飞快地倒退数丈,离了她特别远。
仿佛面前的人是个傻子。
榆非晚依旧不愿意放过他。
她又回过头去,道:“掌门,他方才说我胆小,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根本不把您放在眼里啊!您……”
“……榆非晚!”云时起冷冷地打断她。
此刻他的脸色黑得不成样,显然被气得不轻。
墨歧静静地看了两人一瞬,佯怒道:“好了!不要再闹了,老老实实把叶子给我扫干净。”
话罢,他急匆匆地离开了,只是一边走,肩膀一边微微地抖动。
饶是他,也是第一次看到云时起露出这样的神色,怪新奇的。
榆非晚一脸畅快地望着墨歧越走越远的背影,陡然转过脸来,望见那张冷如寒潭的俊脸,吓得她身体一缩,下意识捂住了嘴,小声道:“好好好,我不说话了,我们暂且停战。”
却不想,此话一出,云时起的脸色愈发地沉了。
他冷声道:“停战?你觉得我们是仇人?”
榆非晚脸色古怪,不明白他又在生什么气。
沉思了半晌,她开口道:“其实也差不多吧,毕竟我们的剑有如此这般的渊源。”
云时起绷紧下颚,薄唇紧抿,转过脸去不看她。
清凉的秋风轻轻拂过两人发丝,树下的青年忽地往前一步,抬腿离开了。
榆非晚一怔,下意识追了过去,道:“还没扫完呢,你怎么走了?”
云时起脚步不停,甚至走得更快了,一句话也不说。
榆非晚更莫名其妙了。
他到底在生什么气?
她太想知道了,于是她缠问了他一路,结果除了看到他那一张俊脸,哦,不,一张冷脸以外,什么也没得到。
云时起最终停在一座高塔下。
榆非晚微微抬头,在那样刺眼的阳光下,她望见最上方的牌匾上刻了三个醒目的大字:“藏经阁”。
眼看云时起要继续往前走,她连忙挡在他面前,道:“藏经阁是禁地啊!你要进去做什么?”
云时起微微掀眸,平静地盯住她的眼,道:“你想不想找到破除这个宿命的方法?”
榆非晚道:“当然想了,你是说要进去藏经阁里找方法吗?但是藏经阁是禁地!你有进去的权力吗?”
云时起镇定自若,波澜不惊,道:“没有。”
榆非晚沉默了。
她不明白他是怎么能把“没有”这两个字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
“那怎么能进去?若是被抓住了,你不怕又被处分了?”她道。
云时起斜睨了她一眼,道:“若是你偷偷登个塔都能被捉住的话,我看你可以丢了若霜剑,去投江自杀算了。”
“只要你不胡闹,凭借我们的实力,不足以被发现。”他到底补了一句。
榆非晚不满意了:“什么叫我胡闹?明明每次都是你来招惹我的!”
云时起道:“昨夜我们打的那一场是我先动手的吗?方才打的那一场是我先动手的吗?”
榆非晚一时语塞。
虽说才刚认识不久,但他们的恩怨太多,多到她捋不清,索性也不想了,不翻旧账了,便道:“好好好,我不闹我不闹,走吧。”
云时起点了点头,先走了进去。
榆非晚半边脸石化。
她干笑道:“什么话?什么话!我怎么可能驾驭不了欲雪?我这就让你看看我的厉害,但是在这之前,你先松开我。”
云时起默默地将她拥得更紧,微微垂眸,道:“不行。”
榆非晚皱眉。
又听他道:“我感觉你会坠剑,保险起见,还是要拖着你一起。”
言外之意,就算死,他也要拖着她一起死。
榆非晚:“……”
好恶毒。
云时起继续输出:“你再不稳住剑身,欲雪真的会往下坠。”
“这也太丢脸了。”
“若是传进玄武门,你我二人御个剑都能往下坠,怕是要被人笑死。”
“不过也和我没什么关系,是你不行非要说行。”
榆非晚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她挤出一个笑容,尽量和颜悦色道:“那你说,怎么办?”
“哦?”云时起眼眸微动,道:“终于承认了?”
榆非晚语气不好:“少废话。”
云时起的睫毛扑闪了几下,目光清亮,道:“给我传灵力,我来操控欲雪。”
榆非晚嗤了一声,道:“你是不是傻?我两只手都展开在空中了,哪有手给你传灵力?”
云时起安静地看着她的后脑勺,轻声道:“真的没有办法吗?”
榆非晚心里一颤。
欲雪也随之一颤,突然重重地往下坠去。
就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榆非晚不假思索地回过头去,捧住他的脸,将唇覆了上去。
一股汹涌的灵力瞬间灌进云时起的身体里。
欲雪嗡嗡嗡地颤起来,飞速腾空而起,倏地划过一道残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快如疾风,稳如泰山。
同方才那风中残柳、摇摇欲坠的模样完全不同。
不愧是欲雪的原装主人。
剑身渐渐平稳,剑上的两个身影亦是平稳。
平稳到一种密不可分的程度。
榆非晚只觉他唇齿和鼻间的气息尤为深重、炽热,交织着一股清冷的雪松香,很好闻。
那片薄唇凉如冰块,却也柔软。
榆非晚心底轻颤,给他传完最后一丝灵力便慢慢地离开了他的唇。
纵然她并未抬头,仍能感受到头顶上那一道灼热的目光。
云时起抿了抿唇,垂眸看了看那对微微泛红的耳尖,忽然道:“要不然,把灵力还给我?”
榆非晚试图转移话题:“我们还有多久到盐城?”
云时起道:“快了。”
见他的注意力被她成功吸引走了,榆非晚放下心来,开始和他胡诌其他的事。
闭口不提还他灵力的事。
她向来是有借不还的。
嘿嘿。
宣城和盐城距离不算近,却有个相似点。
即两地皆盛产桃花,便由此产出不少桃花酒、桃花糕来。
除此之外,亦盛产樱桃。
榆非晚一踏进这座城市,便被满街的热闹晃了眼。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栋挂满红绸的绣楼。
不少百姓都聚在楼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似乎是在说有一位姓胡的姑娘今日要抛绣球招夫婿。
又说她貌若天仙、妖艳无比,只回眸一笑,便能引得全城震动。
不绝于耳的欢呼声迎接了这位胡姑娘的出现。
华冠丽服,一头金光灿烂的步摇随着她的脚步移动微微颤动着,俨然是穿着一身火红嫁衣。
榆非晚不由得看了看身边的青年。
云时起亦是看向她。
榆非晚疑惑道:“你和她认识吗?她自出现起,就一直盯着你看诶。”
云时起冷酷无情:“不认识。”
榆非晚哦了一声,重新看向绣楼,却见一枚红色绣球扑面而来。
云时起下意识将她拉到身边,本是想让她替他接住,又不知想到了什么,便大力拉着榆非晚一同退开了。
天边的繁星时隐时现,露水在竹叶上凝结成珠,滴滴答答地往下落着。
榆非晚伸出一根手指,百无聊赖地接下了一点露珠,又见金光一闪,那点露珠便凝结成一颗精致的冰珠子。
在手中把玩了半晌,她又烦躁地丢掉了,然后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东边那间古色古香的院子。
月光的照耀下,那座由蓝色琉璃筑成的屋顶格外惹眼。
榆非晚沉思了片刻,身影一闪。
再看,她已经攀上了云时起的屋顶。
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掰开屋顶上的砖块,透过那细小的缝隙往下望去。
云时起坐在茶案前,面不改色,目视前方,平静道:“来做什么?”
榆非晚身影一动,如风般闪了进去。
眨眼间,她便已经坐在青年的对面。
风飒飒地从窗外溜进来,烛火摇曳。
望着那样炙热的火光,榆非晚沉声道:“你真的非要带我下山?”
云时起抿了一口茶,淡淡道:“不下山,你要在玄武门等死吗?”
榆非晚道:“你确定下了山就不会死了?”
云时起放下茶杯,声音冷淡:“你觉得待在玄武门就不会死了?”
“这个……”榆非晚迟疑了一会,道:“可下了山一定会死,满墙的壁画都说明这一点。”
云时起道:“可留在玄武门也不一定能活。”
榆非晚:“……”
她坚持下了山会死。
他坚持留在玄武门活不了。
看似二人一来一回地说了三句话。
实际上没有一句话是说到对方点子上的。
好一个全障碍沟通。
云时起掀了掀眸,笃定道:“你看起来不太想下山,你还惹了其他事。”
榆非晚手指微颤,道:“没有。”
云时起眉梢轻起,道:“没有就好,时间不早了,回去收拾收拾,明日就走。”
榆非晚的目光陡然射向他,道:“可掌门还没同意,不是吗?”
“掌门那边……”云时起把玩着手上的白玉指环,意味深长道,“他会同意的。”
另一头,墨歧眉头紧蹙,日坐愁城。
他坐了一会,又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再坐回去,简直是坐立难安。
洛明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漫不经心道:“掌门,你就别走来走去了,晃得我头都晕了。”
墨歧一脸严肃,欲训斥几句,骤然听见一阵懒洋洋的脚步声。
徐江离拱手作揖道:“掌门。”
墨歧摆了摆手,道:“方才你云师兄说要带榆非晚下山的事你也听到了吧?”
徐江离心里一颤,有种不好的预感,回答:“听到了。”
墨歧道:“既如此,你便和他们二人一同出发,记住,你千万看着他们二人,不可真的让他们打个你死我活,知道吗?”
徐江离一个滑铲,跪倒在墨歧面前,一把屎一把尿,呸,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掌,掌门,你,你是让我在他们开打的时候劝架吗?不说小师妹了,云师兄就能一剑劈了我。”
墨歧皱了皱眉,道:“这我不管,我就问你一句,你去不去?”
“你若是不去,我现在就一剑劈了你。”他补了一句,威胁意味十足。
“噗嗤”
洛明水险些一口茶喷出来。
她正欲拱火,却听墨歧淡淡道:“你也别闲着,你一起跟着去。”
洛明水“唰”地站起来,看起来很激动,道:“掌门!我才刚回来,你就要我走?”
墨歧摸了摸胡子,一脸算计,道:“你既是经商的,想必性子圆滑,同徐江离一起去中和中和他们二人的关系,再好不过了。”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墨歧直接下最后通牒,然后飞快地拂袖而去了。
徒留面面相觑的两人。
完啦!
……
第二日一早,洛明水和徐江离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诚惶诚恐地赶到了山门等待。
榆非晚则是皮笑肉不笑地跟在云时起身后。
云时起一望见山门那两道身影,心底了然,但眼里还是细微地闪过了些许不快。
他终究没说什么,率先御剑飞走了。
榆非晚咬了咬嘴唇,十分不情愿地跟了上去,但飞得极其慢,慢到徐江离只要在剑上踏一脚就能轻而易举地追上她。
“小师妹,你怎么啦?你看起来不太想下山?”徐江离问。
“其实山下好玩的可多了,还没有那么多规矩。”洛明水跟着道了一句。
她完全不敢去招惹云时起,自然也不敢飞太快,甫一听到徐江离开口,她便忍不住接了一句话。
榆非晚无精打采地看了他们一眼,道:“没有。”
见她这么说,二人也不好说什么。
洛明水转移话题道:“我们这趟去的宣城其实也不错的,此地盛产桃花,也盛产美人。”
榆非晚道:“宣城如今鬼气冲天,什么美人啦、桃花啦,估计都要化鬼咯。”
“小师妹!”徐江离惊呼道。
榆非晚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干嘛?”
“还真是化鬼了。”徐江离道,“你往下看看。”
宣城离玄武门并不远,飞了这么几刻钟便已到达宣城上方,如今正准备往下落。
榆非晚顺着徐江离的目光朝下看,只见一名素衣女子用手支着石栏杆,抬起右腿,翻越栏杆,又把左腿也翻了过去,纵身一跃,跳入水中,瞬间被急流冲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榆非晚微微蹙眉,也不敢懈怠了,连忙调动全身灵力俯冲下去,总算是和云时起同时落地。
两人对视一眼,有些无言。
榆非晚环顾了一下四周。
如今青天白日的,宣城的街道竟然安静得不成样,不是因为没有人在,而是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叫卖,他们就这样静静地、麻木地看着那名女子跳入水中,没有一人出声阻拦。
榆非晚抿了抿唇,朝身旁的一个老婆婆走去,低声问道:“婆婆,你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子跳入河中啊?”
老婆婆身体佝偻,眼神浑浊,声音更是嘶哑刺耳:“每一日都有人跳河,大家都习惯嘞。”
话罢,她那阴翳的眼神瞬间朝榆非晚射来。
这一眼,简直让她遍体生寒、毛骨悚然。
有一种直击她灵魂和心底的恐惧。
云时起将她拉回来。
彼时的洛明水和徐江离也一先一后落了地。
四人默默无言地穿梭在这条诡异又静谧的街道中,敲响了一间客栈的门。
洛明水也是第一次看这样做生意的,开客栈的,大白天的竟然大门紧闭?
她敲了又敲,才算是敲开这扇门。
墨歧赶到战场的时候,险些被那两道剑光闪瞎了眼。
玄武门能成为修仙界第一门派,不仅因为其背靠四大家族,更因为其造神能力强。
历代神剑的主人,无一例外,都出自玄武门。
当然并不是因为这个宗门有多么好的育才良方,只是他们将土匪的核心思想贯彻得淋漓尽致罢了,主打一个简单粗暴的“抢”字。
剑要抢,人也要抢。
所以玄武门的结界是对神剑的主人大敞的。
只要进来了,就别想出去了。
嘻嘻。
墨歧本没有那么快回来的,甫一听闻若霜剑认主,便急匆匆地往回赶,一定要在这个消息扩散开来之前抢先把人死死地留在玄武门。
他甚至早已在心底列出了各种丰厚的条件。
就差把玄武门拱手送她了。
只要她留下。
却不想,一赶回来,映入眼帘的便是欲雪和若霜两把神武对上的情景。
再打下去,别说将玄武门拱手相送了。
他的玄武门都要被这两人联手劈了。
墨歧胡子倒吹,强忍怒火,上前几步,大声喝止:“玄武门禁止斗殴!给我停手!”
榆非晚一惊,唰地收了剑,有些惴惴不安。
不小心冲动了,好像惹来了大佬。
云时起亦是收了手,淡淡地站在原地,道:“掌门。”
他的声音平静极了,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榆非晚身体一颤,心想完了, 连忙跟着喊了一声:“掌门。”
墨歧心情稍好了一些,面上却是冷峻严肃,沉声道:“因何打起来了?”
云时起面不改色道:“榆非晚深夜闯进我的屋子,应该是对我存了不轨之心,后不知为何恼羞成怒,同我拔剑相向。”
榆非晚瞪大眼睛看着他,飞速地反驳道:“你说谎!我没有!”
一声无情的冷嘲传来。
云时起道:“若非如此,你我初遇之时……”
铮!
凄厉的长剑碰撞声打断了男人脱口而出的话语。
两人身体凌空,再次缠斗在一起。
墨歧大吃一惊,怒不可遏,一张脸都憋红了,大吼道:“放肆!放肆!你们给我停下!”
两人充耳不闻,两把长剑依旧激烈地碰在一起,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榆非晚气坏了,耳朵烫得发了红,那点艳红几乎要蔓延到她的脸颊上了。
她咬牙切齿道:“你分明知道那是若霜剑干的好事!”
云时起的目光平静得像一池清水,道:“可我劝过你,你不听我的,那不就说明……”
璀璨夺目的剑光映出青年英俊的面容,冷漠,又狡诈:“你也蛮想的。”
“放你的狗屁!”榆非晚一张脸彻底涨红了。
她觉得自己的心肺都烧起来了,血液像煮滚水一样不停地沸腾起来,显然已经被气得失去理智了。
她下定决心:今夜不是他死,就是她死!
……
演武场的人越聚越多,望着空中两道疾如雷电的身影,皆目瞪口呆,甚至是呆若木鸡。
不愧是两把神剑,不愧是灵力能冲爆通天石的旷世奇才!
如此强大的威力,如此迅疾的速度,如此猛烈的攻击。
这样的高度,即便是他们倾尽一生,也绝对达不到的。
这样精彩的打斗足以令每一个剑修驻足观看,久久回不过神来。
徐江离连连打着哈欠,慢慢地走了出去。
他那一脸困倦的表情在望见空中的两道身影的时候,瞬间一变,冲口而出:“不是吧,这就相杀了?”
他的声音唤回了众人的神智。
有人忍俊不禁道:“已经打了好久了,我们最初看到剑光的时候,还以为是在试验若霜剑的威力。想不到竟然是云师兄和小师妹打起来了。”
“而且掌门已经赶过去了,依旧拦不住这两人!”
徐江离捧腹大笑。
又有人道:“这位新来的小师妹胆子真大啊……那可是云师兄!她怎么敢去招惹他的……”
“是啊!我不知道你们,反正比起掌门,我更怕云师兄多一点。”有人接话道。
徐江离嗤一声:“出息!”
有人贴脸开大:“徐师兄,您就别说我们了,明明你看见云师兄也是怕个半死的。”
徐江离掏出扇子,哐哐哐地往那弟子头上敲了两下,嘴硬道:“我那是怕他吗?我那是尊重师兄!尊重师兄!懂不懂?”
“是是是。”那弟子憋笑道。
…….
墨歧一张脸简直黑成锅底,他忽然觉得脑袋发晕,身子发热,真是要给气得晕过去了。
玄武门建立至此,何曾发生过如此激烈的斗殴事件。
他沉沉地看了一会空中的两道身影,忽然伸出手,朝上拍出一掌。
霎时,空中的气流轻颤,整个玄武门的结界开始猛烈地收缩起来,仿若天空重重地往下压来一般。
一触及那层收缩得奇快的结界,空中的两道身影便迅速分了个大开。
榆非晚调动全身灵力俯身冲了下去,长剑在地上划出火花,滋滋作响,才算是稳住了她的身体。
云时起亦是平稳地落到了地面,同她四目相对。
墨歧长腿一迈,挡在两人中间,怒容不减,大吼道:“你们二人真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玄武门禁止斗殴!禁止斗殴!禁止斗殴!!!”
榆非晚微微抿唇,有一种想去捂耳朵的冲动。
她心想您真是老当益壮、中气十足啊!她耳朵都要聋了。
墨歧凌厉的眼神瞬间朝她射去,道:“你说什么?”
榆非晚吓了一跳,骤然抬头,正好同云时起视线交汇上了。
纵然他还是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但她就是看出了一点幸灾乐祸来。
完了完了,她刚才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吗?
榆非晚十分无力地解释道:“我什么都没说。”
“真的。”她真诚地补了一句。
墨歧冷哼一声,看到这两人还是气不打一处来,大袖一挥,厉声道:“从明天开始,你们二人就去山门扫落叶,扫一个月!若再敢在玄武门内大打出手,就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肯定不可能让他们二人滚蛋的。
吓吓而已。
榆非晚低首垂目,安安静静,道了一声:“是。”
不打了不打了。
以后再杀,以后再杀,她可不想被赶出玄武门。
云时起眉峰微微凝起。
墨歧临走前,到底是看了看他,道:“虽说你是琅琊云氏的家主,但你也是我玄武门的弟子,如今触犯门规,该罚。”
云时起淡声道:“是。”
待墨歧走得没影了,榆非晚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云时起看向她。
榆非晚捂嘴,结果还是狂笑出声。
云时起在玄武门内的地位极高,是德高望重的大师兄,又贵为修仙界四大家族中琅琊云氏的家主。
什么高风亮节啦、怀瑾握瑜啦、惊才绝艳啦、仙家楷模啦,这些词在他身上都用烂了。
她实在想象不到这样一个人被罚~去扫落叶会是什么模样。
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想。
“笑够了吗?”一道冷淡的声音响起,“笑够了就滚。”
“还是。”云时起看着她,目光清寒,“你想留在这,与我共枕而眠?”
“是来住店的吗?”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
就像是已经干硬到一触便碎的树皮一样,听得人心底都压抑起来了。
榆非晚垂眸看去。
只见一名白发遮面、满脸麻子,身材矮小的老太太掌着一盏小灯动作迟钝地推开了大门。
她的头低得很下,完全看不清她的表情。
徐江离道:“是,我们有四个人,有四间房吗?”
“有的,请进来吧。”苍老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老太太将门拉开了一点,待四人进来了,又将门关得死死的,然后掌着一盏小灯在前面带路。
一踏进这间客栈,榆非晚便注意地看了看其间布局,然后微微垂眸,若有所思。
这间客栈的采光好得惊人,即便大门紧闭,里面依旧明亮无比。但老太太似乎还嫌不够,又在四周点上了一排又一排的烛火。
这样的布置对于洛明水这个腰缠万贯但抠门的大老板来说实在是刺眼,她不由得开口道:“婆婆,明明有阳光照进来,您为何还要点这么一排烛火?”
老太太停下脚步,极其缓慢地回过头来,露出一个阴沉沉的笑容,声音嘶哑道:“外地人?也是,若不是外地人,又如何要住客栈呢?那你们知不知道,宣城如今只进不出?”
原来从三个月前,宣城便有盲目投河的人了。
这里的人起先也没有那么的冷漠、那么的无动于衷,他们会合力去劝说、阻止那人,却发现无论如何说、如何做,那人都像三魂丢了六魄一般,死也要往下跳。当然他跳下去就死了。
起初是第一个,后来便有了第二个,第三个……
宣城人信鬼,一见此状,马上下结论:是鬼上了身。
所谓“人有难,方有傩。傩舞起,万鬼避。”
整座宣城便唱起了傩戏,尤以芜家的规模最大,唱得最规整。
只是愈唱,盲目投河的人便愈多。
而芜家这样世代以唱傩戏为生的家族更是首当其冲,死得最快。一个家族中二三十口人,如今死得只剩下一位小姑娘。
自那以后,再无人敢唱傩戏,跳傩舞,但每日依旧有人坠河。
大家总算是意识到危机了,纷纷收拾行囊跑路,却发现,宣城已经是座死城了。
他们无论如何也跑不出这座城市的,就像是误入一个巨大的迷宫一般,无论怎么走,最后都会回到原地。
听完,四人纷纷沉默。
这事虽匪夷所思,却也吓不到他们。
什么只进不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不是事。
就算天塌了,云师兄和小师妹也能扛起这片天。
更何况区区小鬼。
这完全是小事。
洛明水和徐江离美滋滋地想着,完全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老太太领着他们上了二楼,指了指右手边顺下去的四间房,道:“这便是你们的房间。”
“提醒你们一句,晚上无论听见什么声音,看到什么东西,都不要出门,这样兴许还能活久一些。”
话罢,她慢慢抬步离开了,手里依旧掌着那盏小灯。
云时起率先推开了第一间屋门,淡淡地抬步走了进去,一言不发。
榆非晚自然是跟上,洛明水和徐江离面面相觑,原地踌躇了一会,决定在门口等。
“你怎么看?”榆非晚问他。
云时起道:“河底有一片东西,是什么,暂且未知。”
榆非晚道:“不如下去看看?”
云时起一脸淡定:“不急。”
等了半天,榆非晚都没等到他继续说下去。
她试探问一句:“没了?”
云时起睨她一眼,冷淡道:“还有什么?”
榆非晚“唰”地站起身来,一脸不悦地离开了。
这人真是惜字如金,罢了,不说就不说,她自己去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即便她不太愿意下山,但如今来都来了,她还是决心尽心尽力完成这件事,兴许能通过一些蛛丝马迹破解她和云时起必死一人的宿命。
徐江离见她怒气冲冲地出来了,小声道:“小师妹,你和云师兄怎么了?没有吵架吧?”
他如今比谁都害怕这两人吵架,然后打起来,再打个你死我活。
榆非晚道:“没有吵架,我先回房休息了。”
说罢,她大步走到第四间房。
连住都要住得离云时起最远。
徐江离和洛明水推推搡搡半天,最终洛明水拔腿飞奔,再“砰”地关上了门,成功争得了第三间屋子。
离云时起第二远的房间。
身为一个合格的老板,洛明水此趟出行,只为一件事:考察考察过路的这些地方有没有适合她将她的花满楼啦、天香阁啦等等等等产业开过来。
至于宣城的事,她相信有云师兄和小师妹在,一定能很顺利地解决的,就不用她献拙了。
如此,她便心安理得地坐在书案前,一边咬着笔杆,一边在脑子里研究她的宏图霸业。
然后在角落里发出桀桀桀桀的狂笑声。
徐江离想得就更简单了,只要小师妹和云师兄不打架,就没有他的事!
此刻他懒洋洋地爬上了床榻,用被子盖住脸,开始睡大觉了。
……
月光倾泻而下,铺了满地银霜。
夜色弥漫,有一抹美丽的身影正飞快地穿梭在大街小巷中,像是在寻什么。
榆非晚皱了皱眉。
她已经在这街道上徘徊来徘徊去了好几次,也不见有什么东西出现,为何那老太太要提醒他们夜晚不要出门呢?
难不成是因为她太厉害了,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现身了?
那她真是有些惶恐。
如今才刚入夜,宣城的大街小巷便瞬间清了个空,徒留路面上飞舞的沙尘和零零散散的垃圾。
虽寂静,却不黑暗。
因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火烛,一片接一片的火光透出来,映出少女清丽的容颜。
忽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榆非晚下意识躲进小巷里,扒着破败的墙壁,悄悄地探出来一个头。
只见一位身材苗条的女子从光的尽头缓缓走了出来,穿着一身妖冶如血的红衣,挂了满头发的红色丝带,行走时环佩作响,叮叮咚咚。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戴了一个恶鬼面具。
在榆非晚惊讶的目光下,她开始慢慢地扭动身子,优雅地挥动着玉臂,翩翩起舞。
一身的挂饰叮铃作响,发出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突兀。
是傩舞。
榆非晚以前游历江湖时便见过很多次了,如今一眼便能认出来。
只是她从未见过一个人在这样诡异的环境下独舞的情形。
这个女子难道是芜家唯一存活下来的那个小姑娘吗?她怎么还敢跳?
秋风寒凉,浅浅地拂过少女的后颈。
榆非晚眼神一凛,转身便要拔剑。
还未抽出来的长剑却被人猛推回去。
云时起用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