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庄雅鲁志东的其他类型小说《官路情殇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贝婉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昨天中午庄雅接到婆婆的电话,讲述了一凡最近的情况,一凡抢过女乃女乃电话,非要和妈妈说两句,听着电话里稚女敕的声音,庄雅不禁又想起孩子了。一个月前,庄雅抽空去看了看儿子,这一晃又过去一个多月了,非常想念了。晚上和江南商量周末一起去看看儿子,离得不很远,去了住上一个晚上,周日回来,不耽误上班。江南也很久没看到儿子了,自然是同意了。周六一大早,夫妻两就开车直奔儿子去了。从儿子处回来,有一个新问题摆在了面前。眼看着儿子长大,到了该上幼儿园的时候了,依着爷爷女乃女乃的想法,孩子还小,怕受罪,希望等大一点再去幼儿园。当着老人的面庄雅不好说什么。回来后和江南就这个问题讨论起来,江南有些为难,他知道父母是心疼孩子,舍不得,庄雅也表示理解老人,但是为...
周六一大早,夫妻两就开车直奔儿子去了。
从儿子处回来,有一个新问题摆在了面前。眼看着儿子长大,到了该上幼儿园的时候了,依着爷爷女乃女乃的想法,孩子还小,怕受罪,希望等大一点再去幼儿园。当着老人的面庄雅不好说什么。回来后和江南就这个问题讨论起来,江南有些为难,他知道父母是心疼孩子,舍不得,庄雅也表示理解老人,但是为了孩子着想,觉得应该还是去幼儿园,至于在哪里上,可以商量。庄雅尽力说服晓以利害:“老人都很疼爱孩子,容易对孩子娇惯和溺爱,从小一帆风顺,不受一点苦,这个环境下长大的孩子,缺乏独立处理事情和应付环境突变的能力,往往遭受不起突然和意外的心理打击。也不利于人格和思想品德的健康发展。你没发现吗,一凡现在有些霸道,想拔尖,占上风的倾向吗?这都是苗头啊,我们真要引起重视了。”
听了庄雅的分析,江南也有所重视起来,是啊,这个小一凡别看年龄小小的,可是谁都不怕,想要什么就必须要到,养成这个习惯就不好了。“你说的有道理,等有时间我回去一次和老人商量商量吧。”江南也同意了。
晚上庄雅去辅导班上课,经过半年多的学习,学到了很多知识,这个学期快结束了。她尽量每次课程都按时来上。课余时间她突然发现钥匙没带,准备给江南打个电话,一模手机也忘在家里。她借了个电话,拨通了江南的手机,告诉自己没带钥匙,另外让他看看手机是不是在家里。江南说手机在家里。
庄雅下课回到家,临睡前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有肖建生发来的一个信息,内容大致意思是问候表示关心,希望庄姐保重身体。庄雅没在意。就睡了。第二天早起,庄雅做好了早点喊江南吃饭,江南破天荒地躺在床上没起来,庄雅走过去奇怪的问道:“怎么还没起来哦?今天早上不是还要到公司开会吗?”。
江南哼了一声翻过身去继续睡。“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庄雅急忙用手模他的额头:“没烧啊,哪里不舒服啊?”
江南一声不吭,庄雅着急了:“到底怎么了,老公,你可别吓唬我啊?”
“哦,没事,你去上班吧,我再躺一会就起来了,有点懒了。”江南说。
“哦,起来别忘吃早饭啊,那我先走了。”庄雅急急忙忙出门上班去了。江南起身下地,站在窗前看着庄雅消失在人流中,心里突然沉沉的。
当看到庄雅遗落在家里手机上的那条短信时,江南仿若有了失落的感觉。他们之间没有秘密,手机内容互不相瞒,这条短信其实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即使拿去法庭作证,也没有一丝可怀疑的理由,更何况江南自信是了解庄雅的,换句话说庄雅是现阶段的简单体,他通身透明直至所有思想和还未形成思想的思想苗头都逃月兑不了江南的慧眼,凭着江南聪慧的大脑,他早已把庄雅咀嚼的淋漓之至,可这一条极其普通的短信,怎就让他陷入烦恼了呢?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了。
庄雅下班后急匆匆赶回家。一整天她好像都心神不宁。江南还没回来,庄雅做了他最爱吃的红烧排骨肉,这是庄雅的拿手菜,材料以瘦排骨和里脊肉各半,然后用酱油红烧,不放水,开锅后改小火慢慢煨,直至烧熟。每次江南吃着这红彤彤的香肉时,别提有多惬意了。庄雅又炒了几个小菜,打开酒柜拿出了过年时晓宇带来的一瓶好酒,一切准备停当,庄雅换了一身粉红色睡衣,坐在桌前静静等待着江南回来。噹,时针指向六点半了,每当这个时候江南都会准时到家,今天门一直没响。“或许有什么事情吧?再等一会,”庄雅自言自语,她决定不打电话,给他一个惊喜。庄雅打开了电视…新闻联播开始了,江南还没回来......新闻联播结束了,江南还没回来......。庄雅终于忍不住了,拿起了电话......“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你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电话里面一遍一遍地重复着。
庄雅开始紧张起来。赶紧拿起电话本找到江南上班地方的电话:“…哦,早就下班走了啊?谢谢了。”庄雅第一次碰到联系不到江南这种状况,又联想起今天早晨的反常行为,心里顿时有些急躁,竟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处理了,但又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到处去问,万一没什么事,岂不被人笑话啊?庄雅耐着性子等,坐立不安,一会走到窗前往楼下看看,一会又站在门口仔细听听有没有脚步声,手里握着手机不停的看,惶惶不安的等待着。同时心里想出了几个方案,如果明天早晨还联系不到的话,第一,马上去他工作的地方去找。
第二,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情况,马上通知孩子们。
第三,如果什么事情都没有。一定要告诉他以后不许这样吓人。
第四.......庄雅晃累了,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着.......凌晨了,还没回来,庄雅忽然感觉头顶这片天要塌了......在人前这个驰聘政届的女强,此时却完全乱了方阵。
不能乱,必须镇静….不会有事的,也许手机没电了,也许临时有事情了,一切都是一个小误会,庄雅自我安慰着,迷迷糊糊......再坚强的女人也是女人,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是柔的,是弱的,是溪溪小河最终都要流入大海,此时大海躲起来了,小河流向哪里?…庄雅很久没犯过的头痛毛病突然发作了,她蜷缩在沙发上,两手抱着头,她要在这等着,等着江南回来,她等着......等着......
“廊桥遗梦”酒吧后面的一个巷子口的墙根下,一瓶白酒倒在地上流趟着,一包花生米洒落一地,旁边卧着一个男人。天放亮时,酒吧老板开门倒垃圾发现了他,忙走过去一看,这不是江老板吗?怎么会躺在这里?他连忙把江南扶回酒吧内,这时江南已经醒酒了,他平时很少喝多的,这次不知道怎么竟然醉倒在街上,江南回想了一下,哦,自己昨天下班后就独自来到这间酒吧,记得喝了几杯后就离开了,怎么醉倒在路上呢?或许是心情不好吧。为什么心情不好呢?江南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赶忙拿起手机打开一看,啊,竟然有庄雅打来的几十个未接电话,十几分钟一个,最后一个是凌晨3点。江南猛地一惊,拔腿就跑,疯也似的往家里奔去,到家门口他急匆匆推开门:“庄雅......庄雅......”
沙发上窝成一团的庄雅,慢慢抬起头,一夜之间仿若憔悴了许多,她用手支撑着站起来:“你上哪里去了?”话刚说出,一下子就倒在了沙发上。
江南懊悔的要命,自己怎就这样的小心眼,他紧紧抱住庄雅不停地道歉,请求谅解,他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从来没有过的。这个从不落泪的男人,此时泪流满面,看到无辜的庄雅一脸苍白,他心疼的要死,都是自己害的,庄雅紧紧拽着江南的衣服,仿佛还没有从噩梦中醒来,惊恐的眼神毫无掩饰的流露出她内心的极度恐慌,江南使劲敲打着自己的头:她是市领导啊,她是那么有身份的人啊,可她对爱却那么的真挚和深厚,她对爱那么的纯真和坦诚,深深爱着自己,天地可签啊!可是自己呢?一个堂堂七尺男人竟然......简直不可理喻。
庄雅和江南的感情更加深厚,他们知道再也不会有什么力量能阻碍。
次年在市人大会议上,市领导受班子委托提名庄雅重新担任人民政府副市长职务,继续分管农口。庄雅再次上任,肩上的担子重了,工作又开始繁忙起来。庄雅通过几次下乡实地考察,对农口工作有了更新的理念,上任后她着手几个重点工作的部署开展。首先是《关于现代农业示范区工作》就如何更好的迅速开展起来发文到基层征求意见。再就是关于农村大资金拨付工作的调查和规范问题,这是一个长期的棘手工程,能否透明真正的用到实处,庄雅想彻底解决这个多年来的难题。另外还有农机推广管理站的工作,农村清洁工程工作,农村项目服务工作,农村抗旱抗涝措施等等一系列工作。庄雅恨不得一天24小时工作着,市府里的人历来都称她是工作上的拼命老太。在工作上是名符其实的女强。庄雅自己也感觉到天生就是让她来工作的,如果没有了工作,她浑身不自在。她努力的工作着,不求名不图利,她常常对江南说:我的座右铭就是:工作着,累,但快乐着!
辅导班的学习已结束。庄雅有时间还是会写一写自己喜欢的文字。她发现自己原来一直都喜欢文字,只是没动笔,在文字中她找到了灵感和快乐,文字成了她不可缺少的无声伙伴,她在日记的扉页上工整的写着:文字!我爱你!
重新上任第一天,下班后走出市府大门,远远看见江南在门外来接:“你怎么来了?”庄雅有点惊奇。
“今天要为老婆庆贺哦,走,咱们不回家吃饭,带你去一个地方。”江南神秘的说。上车后,车沿着龙山大道一直朝前往开发区的方向驶去。不一会车到了一座洋房式的小楼前停下。“这是一家新开的茶艺会所,属于土洋结合类型,所有建筑装潢一色的英式结构,可是里面营业的却是传统的中式茶艺,更为奇妙的是所有服务员都是中年女人,人称:茶阿姨。当然除了茶艺以外还附属于饮食类。你是知道我喜欢茶的,今天咱就以茶代酒来庆贺吧。”江南兴奋的说着。
噹噹噹,时针指向十二点。
庄雅抬起头,盯住钟表楞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起身拎起黑包,急匆匆走出办公室,迈下办公大楼的台阶时,她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庄严神圣的市府大楼,突然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的她喘不过来气。
自从市打假办公室主任鲁继中从大楼的第六层纵身一跳的那一刻起,庄雅就莫名的紧张起来,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每天无精打采的,就这样恍恍惚惚过了半个多月了。
“庄副市长,怎么才下班啊?”司机小张边打着招呼边跑过来拉开车门。
“恩”庄雅哼了一声,一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按照惯例,庄雅应该坐在后排座位上,可是自打换了小张司机后,庄雅倒是喜欢坐在前边了。小张是前年毕业的大学生,考了两年公务员都差2分,但又非常想到机关工作。这不,托关系人找人,终于打听到一个给副市长开车的位置空缺。为了进机关,小张毫不犹豫补了这个缺。幸亏大学期间考了驾照,凭着机灵聪明,四处寻模着车开开,驾驶技术倒还不错。这不,转眼间给副市长开车也近一年了。
“庄姐,身体不舒服吗?”。小张在私下时都这样称呼庄雅。
“没什么。”庄雅歪过头看着这个比自己女儿大不了几岁的男孩子,心里平静了许多。
“庄姐,这段时间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吧?不管工作压力有多大,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小张的这番话突然让庄雅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他的话语,他的声音,他真诚朴实的关心,使庄雅心情豁然开朗起来。
嘀铃铃,手机信息的铃声先后响起,他们各自掏出了手机,听到同一种的铃声,两人会心的一笑,不约而同道:“真是巧合啊。”
“妈妈,今天中午我不回家吃饭了。”
“这个疯丫头。”庄雅笑着自言自语了。女儿大学刚毕业还没找到稳定的工作,庄雅心里也有些着急。“今天中午一起吃饭吧!”看到信息,小张的脸红了,掩饰不住满脸的喜悦。
“是女朋友发来的吗?”。
“恩,才认识不久,约中午一起吃饭。”
“你女朋友家是本市的吗?”。庄雅心里一惊。
“不是,在外地。”
“哦,”庄雅松了一口气。
车很快就到了庄雅的住的小区楼前,她下了车让小张回去了。
庄雅慢慢的走上了三楼,打开门进了家,这是一套装修简单的房屋。她不喜欢花里胡哨的,就像她本人一样,身材相貌声音都很平常。
自从十几年前和丈夫离婚后,她的生活就很低调,那身干部标准的6--乙号呢料黑色西服就是她主打服装。办公室里的人私下戏谑地笑道:“庄市长走在大街上和那些挑担子卖菜的老妇女毫无二致。”更有一些不着调的年轻人,背后指指戳戳的说一些不着调的话:“这年头,这丫的,整个一马列主义小老太。”
庄雅进门换了拖鞋,把黑包挂在衣架上,正准备做饭,这时,门响了:“妈,我回来了,”女儿噜噜推门进来,一脸的不悦。
“不是说中午不回来吃饭吗?。“别提了,我大学同学,就是家在外地的那个叫晓宇的,说好今天来一起吃午饭的,她临时有事取消了。”
“哦,那改日再聚吧。妈,我去做饭吧。”噜噜月兑下外套进了厨房。
庄雅望着女儿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心里突然感到不是滋味。女儿虽有个当市长的妈妈,身上却没有一点大小姐的娇气,自从她爸爸离开远走他乡,妈妈又常年忙碌工作,女儿从小就学会了做饭洗衣照顾自己。如今女儿终于长大了,成熟了。庄雅从心里感到欣慰,她只希望女儿今后的日子开心就好。
庄雅感到有些疲倦了,便走进客厅坐在藤椅上,顺手打开电视,画面上正播放着一个中年妇女在一个飘雨的城市和一位男士相亲的电视剧,在车站分别时,女子频频回头,那潋滟痴迷的眼神,用来吹奏爱情,真乃天经地义。看她头上戴的红色蕾丝帽子,如一朵波斯菊在空中翻腾着。
她边看边嘟囔着。庄雅感到心烦,关掉电视,推开卧室的门,里面满屋的凌乱,老式的钢丝床,粉红色的七彩缎面被子没有叠起来,堆成一个球状像是一口锅扣在床上。落地台灯隐隐显出拒人千里的亮光,床头柜的门半开着,里面乱七八糟摆放着一些物品。
床角上摆放着一本昨夜临睡前没看完的书,她随手拿起,在夹着书签的地方翻开:“詹姆斯太太急急忙忙月兑下外套仍在沙发上:哦,亲爱的汤,我回来了。”汤似乎受到了惊吓,恐惧的望着她,漂亮的小尾巴摇了摇,一溜烟跳到了床上.“宝贝,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妈咪奥。”
庄雅喜欢,尤其是外国。她不喜欢三毛的作品,特别是荷西死后,三毛过于伤感的文字,总是让她仿佛想起了什么。
在喜不喜欢琼瑶的作品上,她曾经陷于深深的思想斗争中,琼瑶纯真幻想式的爱情故事,让她感觉幼稚做作,但又时时被那优美的文字完美的情调以及爱的死去活来的情节所吸引“明知相思无用处,无奈难解相思苦!有情又似无情时,斜风到晓穿朱户。问君知否此时情。”
庄雅也像一个充满着爱情幻想的少女般被感动着。然而相比起来她更喜欢阅读现代青年一些犀利性的文字,比如“公务员和年轻人唯一的共同点是都有20多岁的女朋友。只不过他们的女朋友都是地下的。”毫无顾忌一针见血的揭露社会角落的龌龊,庄雅感到很过瘾。
一些名人的博客她也经常看。又如“人民日报今天再次教育了我——不要抱怨国家收了很多税,虽收了很多的税,但这些钱2/3用于改善住房、医疗、教育、交通、环境,这些民生问题了。之所以我还有意见,是因为我暂时还未被覆盖到,没覆盖到所以没感觉到。看来,我又拖国家的后腿了,这里,请问全国其他地方的朋友有没有感觉到。”坐在官位上的庄雅此时却不知如何看待这个观点问题了。
“妈,饭做好了,吃饭吧?”噜噜在喊。“哦,知道了”庄雅若有所思的答道。
“庄市长,您早!”市府看大门的老邢头照例提前半个小时迎到门口,一脸的堆笑掩饰不住满脸的沧桑。庄雅点了点头,径直走向市府的小食堂,这是她的习惯,每天提前半小时上班,各处走走。
“听说鲁主任跳楼的案子有进展了,他早年曾有一段风流事呢?你可不要乱讲啊,我家侄子不让说的。”庄雅顺着声音望去,后厨两个中年妇女边择菜边小声嘀咕着。
庄雅心里清楚,在市府大院做杂事的这些人员都是有来头的,说话的这个乡下妇女,他娘家侄子的老丈人就在省纪检部门工作,由此看来她说的可能是真的。
庄雅邹着眉头来到自己的办公室,秘书小彭已经替她泡了茶,她端起茶杯一口气喝掉大半杯,这时小彭敲门进来送来一份文件,转身把茶杯续满了,便出去了。
庄雅手里拿着文件,脑子了却还在回想着刚才听的话。鲁继中是2年前才调任市打假办主任的,他下过乡当过兵,是个耿直的人,从基层一步一步干上来的,虽然在一个大院里工作,但他们除了工作上的几次接触,平时很少有联系,自从鲁继中出事后,庄雅总是隐隐的感觉不安,心里很乱。
记得去年3.15的前一个星期,市里召开会议主要部署打假工作,鲁继中就坐在她的旁边,整个会议期间,他们之间就相互打了个招呼,便没说一句话了,那次会议后她就感觉鲁继中一直在回避着她,走到对面时也是匆匆而过。而庄雅也发现他说话的神态,走路的姿势很像三十年前认识的一个人,那人也姓鲁。只不过鲁继中的皮肤更黝些,左眼下面有一道明显的疤痕,而且走起路来右腿有点微微的跛。尤其是声音相差很大,沙哑的嗓音令人不舒服。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响了。“庄市长,我是信访办的马明,有一批上访的农民要求见分管市长。”
“知道了”庄雅收回思绪,放下手头文件,起身走出办公室。自分管农业口这块以来,经常出现这类情况。
“你们给评评理呢,俺们容易吗呢?一年到头就指望有个好收成呢。咋就有这样的种子呢,把俺可坑死了呢。”
“俺娘老子都来了呢,就要讨个说法呢,你们当官的管不管呢?”
“球个,俺到了镇里,也找了镇打假办呢,咋就没个说法呢?俺就找市长,他女乃女乃的,俺谁都不怕呢。”
“小兔崽子,说话文明点呢,咱是来解决问题的呢,又不是来骂娘的呢”离老远,庄雅就听到一片乱糟糟,七嘴八舌的吵成一团。
“大家静静,市长来了,有什么问题大家慢慢说。”马科长大声的喊着。
庄雅走进老乡中间一一仔细听他们反映的情况。诶,这乡音怎么那么熟悉?哦,原来他们是牛疙瘩庄的老乡,那每句话后边的“呢”,让庄雅一下子回想起来,是三十年自己插队的地方啊。当年长达5年的插队生活,曾经有一段刻骨铭心的伤心故事,离开后,庄雅再也没有回去过,也没和任何人有过联系了。
一晃几十年了,庄雅有些激动,她拉着一位老乡的手问长问短,打听当年的一些人和事情,老乡说当年的知青都先后返城了呢,有一个娶了邻村老婆,也早就迁移走了呢,庄雅急忙提到一个人,老乡说这个人也早就走了呢,好像是当兵了,后来听说在部队时候出事了呢。
“有没有人告诉你,我很爱你......”庄雅的手机响了。
“诶,这手机的铃声也换了啊,真是不一样了哦?”蔡小玲逮住了机会连忙调侃一下。
“哪里啊,是江南偷着给我换的,我哪懂这些啊。”庄雅解释道。
“喂,江南,我和小玲在一起呢,你来接吧,我们在”天涯码头”这里。”
“是江南,说一会来接我们。”
“哦,呵呵,小老公还真会疼人哦,挺浪漫的啊”
“行了吧,哪有你浪漫啊,都月兑俗了。”庄雅说起俏皮话还有两下子呢。
哈哈哈….她俩同时大笑。
不一会,江南开车来了,上车后先把蔡小玲送到家,然后他们回家了。
庄雅交的第一篇文字获得了老师的好评,鼓励她坚持写下去,这给了她极大的信心,辅导班前期的课程以基础课为主,她知道打好基础的重要性,学起来很卖力的。这日子过的充实平静。江南把手头工作处理好了,准备去京城,和庄雅商量是否能一起去,庄雅考虑到最近学习基础很很重要,决定这次不去了。江南也没勉强,次日便独自一人登上了飞机。
庄雅每天按部就班上下班,下班去辅导班学习,日子过得悠闲自在。一天下班后突然想起好久没有看望老连长了,老连长的老伴年初突发脑中风,落下了半身不遂。上个月庄雅和江南一同去看望了,恢复的还不错,最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想到这,庄雅决定下班后就去看看他们。
下班后,庄雅买了一些东西,打了个车,老连长就住在城东,比较远,车开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庄雅下来车走进一个胡同,三拐两拐便到来到胜利街八号,这是一座很老的大杂院,有三栋平房,一律坐北朝南,之间拉开了很大距离,不挡光,比现在那些鳞次栉比的楼房相比,阳光要充余的多。随着岁月的流逝,院子里的人老了,房子也旧了,那些越来越多的破旧家什慢慢都堆在院子里,你家搭起了小仓库,他家又垒砌了一个小厨房,把整个院子挤得满满的。据老连长说这个房子是解放前传下来的,几经折腾后又都归了原主,老连长从部队回来就住在这里,他是独子,父母过世后这房子就属于他了。市里规划了几次要动迁,都因为这里情况复杂,暂未动工。
庄雅来到最后一栋房前,这里就是老连长的家,老连长有一儿一女,都在外地成家了。干的都不错。就老两口住在这里,逢年过节孩子们都回来了就热闹起来,平时很冷清的。庄雅环视了一下,有三大间青砖大瓦房,现在来说已经不多见了,看的出已经大修过几次了,房前有一小块自己开出的小菜地,种着几垅蔬菜。庄雅径直朝中间的房屋走去:“老连长,在家吗?”。
声音刚落地,门吱的一声开了:“哎呦,是小庄啊,快进来啊,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老连长从屋里走出,腰间还系着围裙,高兴的招呼着。
“来看看你们,嫂子怎么样了?早就该来了,一直没时间。”庄雅说道。
“不要老来,你们工作都很忙的啊。”老连长接过东西放下。
庄雅随老连长进了屋里,这是一间套房,房间里虽然摆放的有些乱,但却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外屋的桌上放了一束康乃馨,淡淡地开放着,吐露着阵阵馨香,让人感觉很温暖。
“你嫂子在里屋睡着呢,”说着他们走了进去.“哦。她睡着了,昨晚有点感冒没睡好。我把她喊醒,”老连长说。
“别喊醒了,让她多睡一会吧,我们在外边坐坐,我也没什么事情了。”庄雅忙说。
“哦,小江呢?”
“他出差了。”
“那你今天就在这里吃了饭再走吧?,我正在准备做呢?这里都是绿色蔬菜哦,自家栽的。”老连长打趣道。
“好,今天就吃你家的无公害蔬菜了,老连长,你回来也很长时间了,就没置办下一套房子吗?你看这个房子下雨天一定漏吧?”庄雅抬头朝房顶看了看说。“是啊,说来也惭愧。也怪自己这个脾气性格不行,当初回来时候,和部队比较许多地方都看不惯,提了好多意见,也得罪了不少人啊。呵呵,性格难以改变了,回到地方后发现很复杂,很多事情看似简单,其实都有许多说不清楚的名堂,开始回来时那种想大干一场的激动心情也慢慢的地消失了,真怀念部队的生活,怀念战友之间真诚的友情。”老连长眼里闪着亮光。
“老连长,想开点吧,你有两个懂事争气的孩子,是多么大的宽慰啊”庄雅劝说道。
“嗯,我也早想通了,只要身体好比什么都好,如果老伴不病这一场,我的生活平静安稳也就知足了。”
“嫂子会很快好起来的,你别担心,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们。别客气啊。你一个人能忙过来吗?不行请个人来帮忙吧?”庄雅担忧的说。
“不用,我反正也没什么事情,身体还好,照顾她完全可以。”老连长说。
庄雅帮他一起做好了饭,老连长把老伴也叫起来了,庄雅进屋扶她出来:“嫂子比上次好多了。”
“是啊,她现在就是说话还不行,走路还要扶一下,其他都恢复的不错了。”
他老伴以前是中学老师,身体一直也不错,也许年龄大了,突然就病倒了,也多亏老连长照顾的周到。才恢复的这么好。
“她刚好一点就闲不住了,平时就喜欢看书,写写画画的,每天没事的时候我就给念念书,她自己练习写字,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写了这么一小篇短文,说是要锻炼脑子和手。”说着,老连长从里屋床边拿出一个小练习本,递给庄雅看,庄雅翻看小本子,之间里面用铅笔歪歪斜斜的写了一篇短文:
“这个深秋的黄昏,我从呐呐自语的时间河流中慢慢醒来。
或许,我一直都在迷失自己。
窗外的风景依旧美丽。阳台上一株缀满了花香的茉莉,青翠欲滴的叶子间繁星点点的洁白似从天上飘来的雪花。清婉美丽,洁白素雅。令人惊叹的是它的枝丫竟毫无顾虑的伸出栏杆外,长长的直指天空,是那样的大气、自然、清新、简单而纯粹。
我坐在城市喧哗市区一隅的家里,微闭双眼,仔细聆听花开的声音。任凭花香的诗意吟咏着心灵。仿若前世的一个约定,那洁白的花朵若有若无地开在我心中一角,风起的时候飘洒我浅浅心语,幽香索绕一方梦园。
秋又回来,听,那轻柔的晚风又悄悄来到窗前,再次摇曳静静地情怀。淡淡地月光温柔地洒进来,掬一捧秋月深情凝望,你的柔情,你的悲凉,你的清纯透明,把我最深的眷恋从灵魂深处托起。不觉心已潮湿。”
庄雅看完很是感动:“嫂子你真不简单啊,自己有毅力,不放弃,一定会很快的好起来。”老连长点着头。一只手放在老伴的肩上轻轻拍着,老伴看着老连长,眼睛里湿润了,庄雅知道她心里感激老连长,心里想这才是患难夫妻。
吃完饭,庄雅告别了老连长夫妻,打车回到了家。
半个月后,江南回来了,生意上的事情做了一些安排,临时聘请了一位管理者,在京的公司已经开始运作。当天晚上江南约庄雅出去吃饭,一来给自己洗个尘,二来也有些事情和庄雅聊聊。他们驱车来到了一座酒楼,找了个包间落座,席间庄雅没有主动问是什么事情,简单聊聊一下公司的事情,待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江南开口了:“你不想知道是什么事情吗?”。该说的你会告诉我的。”庄雅不慌不忙答道。
“是噜噜的事,”江南盯着她说。
“噜噜怎么了?庄雅终于沉不住气,急忙问道。
“噜噜这孩子不告诉我们,她在京城做了流产,还差点危及到生命,我去的时候正赶上那天她做手术,你说多巧,否则就会出大事了”
“什么?流产?怎么回事啊?她还没结婚呢?怎么会流产了呢?”庄雅急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别急,我慢慢给你说,噜噜谈了个对象是她们一个单位的,说是已经谈了半年多了,了,想正式确定后告诉我们。我去的前一个月那个对象去国外出差,结果一去不复返,噜噜怎么也联系不到他,有一天收到那个男的发的一个伊妹儿提出分手。噜噜突然遭受打击,同时又发现已经怀孕了,当时非常痛苦有些想不开,好在有林啸和一可在跟前照顾她,噜噜坚决不让告诉我们,怕我们担心,那两个傻孩子也就真没告诉我们。我去的那天早晨是一可去机场接的我,告诉我噜噜上午就去做手术,我和一可直接赶到医院,谁知噜噜手术中突然出现意外大出血,后经过抢救止住了,医生说主要是病人太虚弱了,倒没有其他影响。我看没有太大的关系了,就没告诉你了,噜噜也死活不让说。我在那里呆了一段时间,主要是不放心她,现在已经恢复好了,也上班了,经过开导也想开了,噜噜是个懂事坚强的孩子,我回来时候她特地嘱咐让你放心,千万不要担心她,也不要去看她,她已经没事了,想自己好好的清净一下。”江南一口气简单扼要的把事情叙述商量一遍。
“我可怜的孩子”庄雅控制不住低声哭泣着,虽然知道了噜噜不是自己亲生,但这么多年来相依为命,比亲生的都亲。“这孩子从小就没享受到多少温暖,这又遭受这样的打击,你说她该多痛苦啊,可是还惦记着我,怕我难过,”我真对不起孩子啊,”庄雅自责的使劲地掐着自己手。
“别这样,你没做错什么,人生就是这样有沟有坎,有风有浪的,我相信咱们噜噜,会跨过这个坎的。”江南劝慰着。
“林啸这个孩子不错,工作干得很出色,现在正在利用业余攻读经济管理研究生,我看他将来是个人才,我鼓励他好好学,好好干。我有个想法等过段时间把京城的公司就交由他来管理。”江南怕庄雅太伤心转移了话题。
“哦,那好啊,我打一开始看见这个孩子就感觉很成熟,也很有自己的思想和独立的思考能力。如果将来他能挑起这个大梁就太好了。”庄雅听到后心情也好了一些。
第三天,女儿噜噜急匆匆赶回来。外公病重去世的前不久噜噜刚好去京城参加一个为期8个月的高端培训班,未能及时回来,这不一请了假就急忙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个大学同学林啸。
林啸和噜噜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同学,林啸高一届,是噜噜的学哥。大学期间由于两人都酷爱,都参见了学校的“社”,因此相识。在“社”同学们都说他俩长得很像,戏谑他们有夫妻相。当时林啸有一个女朋友是同班同学。而噜噜生性眼高,谁也看不上眼,她最好的同学晓宇曾在一次同学聚会上酒后庄严的宣布:“噜噜是我们班的公主班花,一般人入不了公主的法眼,警告那些追求者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次在高端培训班里噜噜和林啸不期而遇,感到很惊喜,大学同学见面分外高兴。可不几天噜噜突然就接到外公的消息,非常悲痛,整天地哭,也吃不下饭。林啸不放心噜噜独自回家,便一路陪伴照顾着,一起回来了。
噜噜他们回家呆了两天,第三天就要返回京城了。头天晚上,庄雅特地做了几个菜,以表对林啸的谢意,感谢他照顾噜噜。一顿饭吃得沉闷闷的,谁也不多话。饭后,庄雅当着林啸的面把老人临死前的话告诉了女儿,并把那封信给她看了.女儿边看边哭,没看完就和妈妈抱头痛哭,林啸在一边也不停地抹眼泪。庄雅拿出了那把半截梳子,女儿紧紧地握在手中不停地抚模着,留着泪说:“妈妈咱们一定要找到外婆她们,并把那把梳子带在自己身边。”
第二天在火车上,噜噜一直躺在卧铺上,一天下来不吃不喝,呆呆地看着那半截梳子。林啸拿出面包,冲了一杯热牛女乃,劝说她吃一点,硬是将噜噜扶起来,夺下了那把半截梳子,把面包和牛女乃递在她手中,林啸默默地看着这把梳子,怎么越看越觉着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林啸若有所思。
庄雅最近心情很糟糕,还没从父亲去世的痛苦中走出,这边工作上连连出问题。前段时间疙瘩庄的村民又来上访,假种子问题刚刚处理完,又出现了假化肥事件。庄雅感到事情的严重性,派出了一个调查组前去了解情况。
今天上午调查组反馈来的信息,令庄雅非常吃惊,这次假种子假化肥的源头都来自市农技站下面的“放心种子站”,这个“放心种子站”是庄雅一手树立起来的官方种子站,由市打假办考察了很长时间,取得了群众一致口碑,一个为群众办实事的好单位。庄雅深深感到自责,由于工作比较忙,有很长时间没有亲自过问“放心种子站”的工作。由于事态发展的比较严重,已经反映到了省里。刚刚接到通知,明天省里成立的调查组将前来协助调查。
下班铃声响过很久了,庄雅才慢慢从大楼里出来。司机小张连忙跑过来拉开车门,庄雅一句话不说,侧身进了车内坐下,小张将车调头送她回家,庄雅转过头来,无精打采地说道:“别送我回家了,随便去哪。”
“好的,庄姐,这段时间你心情一直不好,身体也很虚弱,不如我陪你去吃饭吧,听说新华路有一家新开的海鲜不错,虽然不大,但很实惠的。”小张看着庄雅那张苍白的脸心疼的说。
“好吧,随便了”庄雅应道。
“要不然把我女朋友也叫来,一起聊聊,也许你会开心的”小张说道,
“哦,行啊,我也见见你的女朋友,这段时间忙也没顾得上关心你”庄雅说。
小张看到庄雅闷闷不乐的,想到女朋友是个开朗幽默的女孩,所以提议一起吃个饭,或许能让庄姐开心点。车到了海鲜店,小张的女朋友接到电话后已经先一步到了,她正站在门口等着他们。庄雅下了车,一眼看见她,心里突然一惊,这女孩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感觉特别的亲切。
三个人吃得很开心,席间小张和女朋友尽量地让庄雅开心,不时说说大学期间的笑话什么的,庄雅很长时间没这样开心了。她告诉女孩不要拘束,今天都是以朋友身份在一起聚聚的。女孩子果然很风趣也很开朗,不时的咯咯大笑令庄雅十分开心。通过聊天慢慢的庄雅知道女孩家住很遥远的北方,从小就和母亲一起生活,父亲在他刚懂事的时候就离开了家,她长大后曾经问过父亲的事情,可是母亲似乎逃避这个话题,什么也不愿意说,只是从小断断续续的听说父亲只身来到南边城市。报考大学时她就报考了南边城市的学校,毕业后就没再回到遥远的北方家乡,她有一个想法,在这边找工作成家然后把母亲接过来住,更重要的是想寻找父亲的下落。庄雅问她叫什么名字,在哪所学校读的大学。她告诉了庄雅,说自己从小跟妈妈的姓,叫严晓宇,大学才毕业,刚刚应聘了一个单位。
晓宇?庄雅突然想起女儿也是在这所学校,而且有个要好的朋友也叫晓宇。
“你认识噜噜吗?庄雅问道。“认识啊,她是我最要好的同学啊?”
“啊,您就是噜噜的母亲啊?噜噜在学校只是说自己的妈妈在政府机关工作,从来没说过妈妈是市长啊”
难怪啊,庄雅感觉这个女孩那样的亲切,也许是和女儿同学的原因吧。庄雅从小就教育噜噜不要炫耀自己的出身,要靠自己的努力,噜噜一直牢记妈妈的话,从不在外边谈自己的家庭。
这顿饭吃得大家都很高兴,庄雅心里舒服了很多。她热情邀请晓宇到她家去玩。晓宇也很兴奋,说上次就准备去她家的。庄雅笑着说:“原来是你们俩约会啊,害的我家噜噜好不高兴呢?”小张也激动的说“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转眼过了半个月,有一天,庄雅接到女儿噜噜的电话,说几天后和林啸一起回家,并带回来一个人。庄雅问是谁,噜噜神秘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庄雅模不着头脑。三天后,噜噜回来了,一同回来的除了林啸还有一个中年妇女。这个女人看上去比庄雅老相一些,不难看出常年的辛劳,给她的眼角留下深深的鱼尾纹,额头上几条水波纹更加印证着生活的操劳,黝黑的皮肤粗糙不平,不高的个头略弯着腰。那身不太和谐的西装,一看就知道是临时买的。
庄雅朝女儿看了一眼,女儿默默不语,又朝林啸看了一眼,林啸连忙介绍说“这是我母亲。”声音有些哽咽。庄雅忙伸出手来热情地说:“欢迎欢迎”并握住了对方的手。这时林啸母亲仿佛才回过神来,紧紧地抓住庄雅的手,两眼死死盯住庄雅,不觉两行热泪流出。
“姐啊,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啊!”林萧妈妈突然失声痛苦。
“你是?”庄雅有点懵了.
“妈,她就是你分开的双胞胎妹妹啊”女儿双手捂住脸庞,忍不住的大声哭了起来。林啸也在一边流着泪。
“这,这是怎么回事?”庄雅惊呆了。
原来,林啸看到那把半截梳子后,感到很熟悉,终于回想起来了,小的时候姥姥每天都拿着一把这样的梳子,经常一边抚模着梳子一边流泪,嘴里念叨叨的。那时林啸年龄小。也不在意。有一次,林啸把梳子偷偷拿出来玩,结果找不到了,害的被妈妈狠狠打了一顿,梳子找到后,姥姥就收藏了起来,林啸就再也没见过了。也并不知道这把梳子的故事。如今看到这把梳子,又听到这样的故事,林啸感到事情很蹊跷,总感觉和自己家里有什么联系,于是回学校后,他抽空回家一趟,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来就把母亲带来相见了。
庄雅听完后,一把抱住妹妹,姐俩抱头大哭,妹妹告诉庄雅,两人分开时年龄小,什么都不知道,后来大了一点的时候,母亲告诉了她事情的经过。母亲非常想念大女儿,天天看那把半截梳子,后来他们还去当年那个城市寻找,却告知你们已经离开了。母亲由于思念过度身体越来越糟糕,不几年眼睛就哭瞎了,那年哥哥赶上上山下乡,母亲就让到那所城市周边的农村知青点落户,目的也是寻找妹妹。
庄雅让妹妹在这多住些日子。噜噜和林啸从同学的关系一下子成了兄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因为要上课,第三天兄妹俩就回京城了。
庄雅和妹妹晚上躺在一张床上,细细聊了起来。整整一夜姐俩一会哭一会笑,更多的是感慨。“命运啊,就是这样捉弄人.”妹妹不停地这样说着,庄雅看到妹妹这样憔悴,心里生生地疼着,她知道她们生活的是多么不易和艰辛啊。当年母亲一人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回到遥远偏僻的小县城,支撑着生活,再也没嫁人,是多么的苦啊。
妹妹流着泪说“咱妈整日里思念着你,哭瞎了双眼,在哥哥下乡返城后当年就去世了。临死时紧紧抓住我和哥哥的手一遍一遍地叮嘱一定要找到你。”
妹妹还说:“也就在母亲去世后,哥哥就像变了个人,以前寻你的尽头十足,后来再也没提起了,第二年他们工厂招兵,他就当兵去了,后来在部队受伤了,就留在了当地成了家,当年回来过一次给母亲上坟,后来再也没回来了。只是写信稍点钱,让每年替他给母亲上上坟。这几年连音信也没了。去年林啸大学毕业了,我让他按照地址去找舅舅,结果家是找到了,只有他舅妈一人在家,咱哥不在家好多年了,说是调到别处工作了,也没了联系。林萧说舅妈不愿意多说。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就这样也没找到咱哥哥。
“哦,”庄雅听了也百思不解,心里隐隐痛了起来。
上午召开的市政府工作会议接近十二点才结束,庄雅拿着饭盒走进机关食堂,食堂吃饭的人不多,庄雅打了一份饭菜,找了一个靠墙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庄市长,你也才来吃饭啊?”市农委的纪委书记蔡小玲端着饭碗边吃边走过来,坐在了对面。
“是啊,才开完会”
“听说会议上意见不统一啊?”蔡小玲关切地问道。
“招商引资是今年重头任务,引进“百济人投资创业休闲度假娱乐中心”是个大项目,涉及的方方面面也多,避免不了一些矛盾,有不同看法也是正常的”庄雅说道。
“是啊”蔡小玲附和道。
“对了,明天有两个会,你都参加一下,下午会通知你的,内容是商务局主持的座谈会,上午是家电下乡工作的开展落实,下午是餐饮私营业主座谈“关于建立城乡结合部餐饮文化一条街”有关事宜。你们农委主任老王出差了,你去吧。”庄雅提前通知她。
“好”蔡小玲应道。
在市府机关里,庄雅和蔡小玲的关系算是比较近的。蔡小玲比庄雅小几岁,也是个女强人,大学毕业有文采有能力,年轻时候就是县妇联的主任。到市里后在这副县的位置上也干了好多年了,最近正在积极往正县位置挪动着。有空时她们经常一起聊聊天。
“庄姐,近一段时间看你脸色不太好,你可要多注意身体哦,现在女儿也不在身边了,你一个人这么多年来孤孤单单地,是不是考虑找个人了”蔡小玲关心的劝说着庄雅。庄雅苦笑了一下:“算了吧,一个人也挺好的,再说每天忙碌碌的哪有心思啊。”
“有合适的人就留意一下吧,以后老了退下来,跟前没个人,有个头痛脑热的怎么办啊”蔡小玲有些担忧的说着。
庄雅心里清楚,自己对感情的事早已死心了,当年初恋的打击,后来的老公又是个不着调的人,她心里早就不存幻想了。这些年来她把全部精力都投在了工作上。
“唉,也许这就叫命吧。”庄雅虽然不相信什么命不命的,但还是解释为命了。
两人又聊了聊,快到上班时间了,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下午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庄雅感觉身体不太舒服,就提前回家了。自从小张司机辞职后,市里临时安排了一个老司机刘师傅。刘师傅把庄雅送到家门口就回去了。庄雅回到家,走进卧室准备好好睡一觉。
刚躺下迷迷糊糊地,手机铃声响了,是调查组打来的电话,他们发现了一个新线索,马上要到外地取证。庄雅嘱咐了几句。放下电话后,心噗咚噗咚地跳了起来,是什么新线索呢?庄雅心里不断地猜测着。
看样子是睡不着了,庄雅起身披了一件衣服坐在床上,随手打开床头柜,又拿出了那封信,密密麻麻地三张纸,上面洒满了泪水,有的地方已经看不清楚了,庄雅看了无数遍,已经能背的出来了。“无意中得知了她的身世,我震惊了,也完全傻了,我苦苦寻找了多年的妹妹,原来就在身边朝夕相处了5年,而且还是我最爱的恋人,尽管我记不清她小时候的模样,可她的养父母我认识,虽然那个时候我还小,但是从离开医院那刻起,我就把他们刻在了心上。虽然弄不清怎么回事,但是我知道是他们害死了我爸爸,是他们夺走了我妹妹,他们就是我的仇人。我对他们恨之入骨。苍天啊,我该怎么办?我无法控制自己,我逃回了家,面对母亲,我又无法说出口,多么的荒诞啊,我总是没办法相信她就是我妹妹,但愿她真的不是,可是她确实就是啊,我越来越发现她在我心中的位置是恋人,是最爱的人,这种关系远远超过了是妹妹的关系,我不能没有她,我无法失去最爱,可是事实就是事实,无法更改。我快要崩溃了,我走不出来了。每天看到母亲思念的样子,我心如刀割,几次欲张口但是就说不出口,一旦说出来的后果呢?妹妹回来了,可是我们如何面对?看来只有我去死才是唯一办法,可是母亲怎么办?她怎么办?我走投无路了,没有办法只能暂时隐瞒吧,瞒一天算一天了,可是每天看到母亲天天摩挲着那半截梳子,实在无法看下去了,就又逃离了家,回到了知青点。我知道自己很自私,为了保留住心里那曾经的幸福,我宁愿颠倒事实,宁愿负了亲人。我已经变得不可理喻了。当年她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在村子了,为了躲避她,我告诉全村的人骗他说我不在。
返城后,也因为无法面对家人,一年后我就参军了,在部队拼命干,以减少心中的痛苦,受伤后我选择就地复原,也不想成家了,几年后遇到了现在的老婆,是一个工厂的同事,老婆人很善良,经常关心我照顾我,我们就结婚了。但是婚后我依然忘不了她,一直偷偷打听她的消息,不久就知道了她的情况,开始拼命的思念。同时感觉对不起老婆,孩子5岁时我就提出离婚,要到她生活的城市,只想默默地关注着,不相认不打扰,就这样了却一生。后通过那边一个老战友帮忙,我终于调动过去了,我对不起老婆孩子,留此封信表明真实的心情。请保守秘密,永不揭开。”庄雅读着读着又陷入了悲痛之中。
信里提到的老战友是谁呢?或许老战友能知道些事情。庄雅心里琢磨着,对,寻找这个老战友,庄雅有了主意。
第二天下午,庄雅因临时有事情,没能按时参加座谈会,会开到一半时,她来到会场,没有惊动大家,悄悄坐在了后面,市里其他领导正在讲话。蔡小玲看到了庄雅便也过来坐在她身边,简单地汇报了一下会议的情况。
“下面请餐饮私营企业代表江南发言”庄雅仔细一看,上台的那个人不是酒吧老板吗?这么巧合啊。这时蔡小玲连忙介绍说:他叫江南,是我大学的学弟,毕业后分配的单位不错,后辞职下海了,现在做大了,有几家连锁酒吧,这个人很低调的,事业有成,只是婚姻不幸福,好像是家长逼迫的,离婚好多年了,有一个儿子念大学了,听说还不是这个老婆生的。平时他就住在店里,是个实干家。这次市里牵头的这个项目,他很支持,带头行动,出资出力,年年都是个体协会的优秀党员。”
“哦”庄雅听着,好像走了神。
会后,庄雅和其他市里领导一起碰了下头,稍后走出了会议室。
庄姐”在大门外拐角处,蔡小玲喊住她。
“来,我介绍一下:这是庄市长,这是”
“诶,你就是庄市长啊?不好意思,那天你换了衣服,我没认出来呢。”江南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们认识啊?”蔡小玲惊奇地望着他们。
“有过一面之交”庄雅也笑了。
“走吧,老同学请客吧,祝贺一下”蔡小玲打趣的说。
“好,平时请都请不到呢,今天能请你们真是不胜荣幸了”江南也挺幽默。
三人坐进了江南的丰田,开出了市府大院。
调查组配合公安经侦大队从外地抓回来了制假团伙头目其中一人。庄雅参加了审问。“我们想把假货打入市放心种子站,但一直苦于找不到关系,无意中我发现了打假办主任很面熟,想起了以前的一件事情,我们开始威胁他,软硬施加,最后他松了口。我们的货就进去了。”
问:“他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
“说来话长,我以前是农村的没有工作,不想在农村劳动受累,就到城里到处做临时工,后来到了市里一所医院做杂工,有一天晚上,我上晚班,正在婴儿室打扫卫生,这时过来一个男人把我叫到一边,让我帮他一个忙,说想进婴儿室看看他刚出生的女儿,那天晚上有两个女婴出生,其中一个是他的孩子,我说医院不准私自进去看孩子,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摞钱给我,说把值班护士引开一会就行,我就看一眼,明天就出差了。我犹豫着,他又掏出几张塞给我。我就帮忙把护士引开了,他进去半天没出来,我有点着急,就进去催他,刚走到窗户边,就看到他正把其中两个孩子调换,当时吓了我一身冷汗,忙跑过去喊你在干什么?他说没干什么就抱了抱孩子。我就怀疑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他一溜烟跑走了,我也没敢告诉护士,怕连累自己,时间一长这件事也就忘了,也没人说什么。一二十年过去了,可自打看见他,我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情了,因为他的长相有特点,好记。有一天我就找到他让他帮我们,他坚决不同意,把我们大骂了一顿。我就说出当年的事情要挟他,他不承认,我说写匿名举报,让他和自己的女儿验血,他一听当时就瘫掉了,后来就帮了我们。”
调查组的人一听,都大吃一惊,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又牵出一个无头案子,孩子是不是被调换,为什么调换?换的谁家孩子?这也已经成了一个谜。
庄雅回到办公室默默地思索着,她的脑子里非常乱,哥哥这是为什么呢?他究竟还有多少秘密呢?
这边庄雅派人寻找的“老战友”也有了消息,老战友已经退休,居住在本市。以前是鲁继中的老连长。庄雅约他明天上午来办公室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