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小说 女频言情 拒谈恋爱,知青他一心高考萧远舟吴建国结局+番外
拒谈恋爱,知青他一心高考萧远舟吴建国结局+番外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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赚点金豆豆

    男女主角分别是萧远舟吴建国的女频言情小说《拒谈恋爱,知青他一心高考萧远舟吴建国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赚点金豆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远舟摸摸他的头:“好,我帮你劝劝,不过她什么时候生病的?”孙奶奶家里条件特殊,平常他们上工,也见不到孙奶奶的面,所以也是真的不知道孙奶奶到底什么时候生病的。孙言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十来天了吧,我也不记得了,奶奶每天肚肚疼,我给她喝热水也肚肚疼。”孙奶奶年纪大了,哪怕只是拉肚子,对年轻人来说,睡一觉的事儿,对老人家来说,却有可能要命的。萧远舟一把抱起孙言:“走,我帮你劝劝。”孙奶奶找不到孙子正着急着,瞧见黑夜里一道光过来,再看到孙言的时候,她连忙踩着小脚跑过去,对着孙子脑袋就一巴掌:“大晚上的乱跑什么跑!”萧远舟抱着孙言一侧身子,这巴掌就拍到了萧远舟胳膊上,孙奶奶一愣,眼泪就出来了:“你帮他挡着干嘛?这孩子欠教训,再不教训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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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远舟摸摸他的头:“好,我帮你劝劝,不过她什么时候生病的?”
孙奶奶家里条件特殊,平常他们上工,也见不到孙奶奶的面,所以也是真的不知道孙奶奶到底什么时候生病的。
孙言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十来天了吧,我也不记得了,奶奶每天肚肚疼,我给她喝热水也肚肚疼。”
孙奶奶年纪大了,哪怕只是拉肚子,对年轻人来说,睡一觉的事儿,对老人家来说,却有可能要命的。
萧远舟一把抱起孙言:“走,我帮你劝劝。”
孙奶奶找不到孙子正着急着,瞧见黑夜里一道光过来,再看到孙言的时候,她连忙踩着小脚跑过去,对着孙子脑袋就一巴掌:“大晚上的乱跑什么跑!”
萧远舟抱着孙言一侧身子,这巴掌就拍到了萧远舟胳膊上,孙奶奶一愣,眼泪就出来了:“你帮他挡着干嘛?这孩子欠教训,再不教训一下,他回头再跑出去,怎么办?”
萧远舟把孙言放下,扶着孙奶奶的胳膊,借着手电的光芒打量她的脸色,见她脸色惨白,唇上没什么血色,心中担忧得很:“小言没乱跑,他去找我了,他八岁了,不是三岁小孩儿,您放心吧。”
孙奶奶别过头偷偷抹泪:“我哪儿放心啊?家里就这么一个独苗苗了。”
进了屋子,萧远舟关上手电,打量这间小小的房间。
总共也不过十来平,东边靠窗盘着炕,炕上用泥砌了两尺来高的墙,墙这一头是灶。
炕上放着炕桌,炕柜,另一边空地上则是几口大大小小的缸,应该是装粮食或者咸菜之类的。
孙奶奶让萧远舟在炕上坐下:“我都不知道这孩子去找你了,还让你跑这一趟。”
萧远舟看着孙言跑来跑去忙着拿碗倒水,示意孙奶奶去看:“小言也是担心您,您身体可还好?”
孙奶奶眼泪险些止不住,她连忙低头揉了揉鼻子,笑道:“嗨,我没事儿,让你跑这一趟不应该。”
萧远舟接过孙言端来的水喝了一口,俯身把他抱上炕,让他坐在孙奶奶身边,指着孙言说:“小言才八岁,家里也就您祖孙俩相依为命。我知道您心疼钱,不想去医院,怕花钱,可是您不想想,万一您有个好歹,小言该怎么办?还有谁能护着他?”
“奶奶,钱没了能再赚,人没了,就真的没了。”
孙奶奶眼泪瞬间吧嗒吧嗒往下掉:“你这孩子说的......我明天就去看,就去看。”
“咱们去医院,钱不够,我垫着。”萧远舟很可怜这对祖孙,上辈子对他们的记忆不多,却也知道,孙奶奶再过一两年人就没了,那时候孙言才十来岁,日子过得很是艰难。
即便如此,在萧远舟傻了以后,孙言还偷偷给他塞过半个馒头。
孙奶奶已然感动到哭了,孙言对着萧远舟,就跪下来,砰砰砰磕了三个头:“萧哥哥,等我长大了一定好好报答你!”
“不,从现在就开始,我每天去捡鸡蛋送给你!有野鸡野鸭野兔子,我也能抓来,都给哥哥!”
萧远舟连忙把他拉起来,揉揉他磕红了的额头:“你八岁了,该上学了,还钱的事情,等你长大以后再说,好不好?”
孙言眼泪汪汪地:“可是我现在就想报答哥哥。”
萧远舟想起来孙家还有一间房,心中一动,他调去别的村子太过麻烦,但是如果搬出来,问题不大。
而且自己搬出来了,做什么事情也方便,再一个,他也不用吃大锅饭了,可以好好煮饭吃了。
萧远舟当即说:“不如这样,我租您家一间房,我出钱治病就当抵房租了,怎么样?”
孙奶奶愣住:“你不用这么贴补我们的。”
萧远舟当即把自己的打算说了:“我现在有点别的事情要做,知青院的宿舍人多眼杂,不方便,您这里在村尾,进进出出的也方便,而且,我还可以自己做点好吃的。”
孙奶奶知道萧远舟这是变相贴补自己,村子里家庭条件比她家好的大有人在,他出钱的话,可以去别人家住,偏偏选自己家,这不是补贴又是什么?
孙奶奶擦了擦眼泪:“好孩子,你的好,奶奶记住了。我带你去看看屋子。”
孙家一共就两间屋子,堂屋是孙奶奶自己住的,一个东屋,原本是孙奶奶儿子儿媳的房间。
两人都没了以后,房间就空置了下来,孙奶奶怀念儿子儿媳,经常过去打扫,屋子里倒是干净整洁,也没有异味。
因为是给儿子儿媳结婚新盖的房子,这间屋子更大一些,白天也更亮堂一些。
而且炕边的灶,还是一大一小两口,两口锅也齐全得很。
萧远舟看着屋子,心里莫名有些难过,老人家把房间打扫得这么干净,什么东西都没动过,大概也是很怀念儿子儿媳的吧。
萧远舟瞬间有些后悔:“我住这里,合适吗?”
孙奶奶一摆手:“我不过是不想屋子破败了,而且他们走了好几年了,我早就适应了,你放心住就是。”
萧远舟也没说交钱,等明天去了医院,把钱直接给医院就行了。
外头开始起风了,萧远舟本想趁着没下雨回去,可看到孙奶奶脸色不大好,他又不敢走了。
“我今晚就住这里吧,明天要是不下雨,我们就去县里,要是下雨,我们先去镇上卫生所,怎么样?”萧远舟是真的不放心。
孙奶奶不觉得自己身体有大问题:“就镇上卫生所就行,不用去县里。”
萧远舟坚持:“您听话,咱们去县里检查一下,有问题早点治,花钱也不多不是?”
孙奶奶拧不过他,只能答应,又蹒跚着要帮他铺床:“这是新被子,他们都没盖过,你放心。”
“不用不用,我搭一个床单就行。”萧远舟连忙拒绝,他怎么好意思盖人家的新被子:“我宿舍里面有被褥,明天带过来就行,现在天也不冷,这样就好。”
孙奶奶坚持给他铺了床,不盖新被子,就拿了一条自己不怎么盖的薄被给他:“别嫌弃。”
“您盖过的才好呢,您身子骨一直硬朗,还长寿,盖了您的被子,我也长寿呢。”萧远舟笑着收下。
萧远舟铺好床,看着堂屋的灯灭了,他也熄灯睡下,外面忽然一个炸雷,紧接着狂风大作,雨点子噼里啪啦地打下来,迟来的春雨,终于在跨进夏日的前夕到了。

萧远舟在车上小睡了一会儿,现在还是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他打个呵欠:“劳烦你陪我跑一趟,吃个饭我去睡觉,你自己随便逛逛。”
“好。”程多多现在知道萧远舟手头有钱,也没客气,本身也是牺牲了自己的时间和工分才陪他来的。
时隔不过一两天,萧远舟再次出现在国营饭店门口,惹得服务员多看他两眼,还以为有什么事,没想到,他就只点了一些饭菜。
“四喜丸子,鱼香肉丝,糖醋排骨,再来一个素小炒,”萧远舟点了菜又问程多多:“主食吃什么?”
程多多笑道:“你请客,我自然是米饭馒头都吃了,都好久没吃过白米饭了。”
在村子里,发下来的都是粗粮,做饭就那样蒸,谁能正儿八经地好好吃一个饭呢?
萧远舟就把米饭馒头都要了,又要了一份汤。
四菜一汤,两个人吃得干干净净。
萧远舟擦擦嘴,起身的时候看了眼服务员,对程多多说:“我去对面招待所睡觉,你自己四处转转。”
程多多刚好也有要买的东西,临走前就问他:“那今天回去吗?不回去的话,我也要去招待所开一个房间。”
萧远舟想了想,说:“难得出来,不回去了,明天再回。”
“好。”程多多颔首转身离开。
萧远舟看着程多多离开,也才起身去对面的招待所,开好房间刚进门,就有人敲门,一开门,正是赵师傅那个小徒弟。
小徒弟面无表情,跟那天给他背篓笑眯眯的模样判若两人,他对着萧远舟伸手:“东西。”
萧远舟侧身让路:“进来再说。”
“给我就行。”小徒弟不动如山。
萧远舟无奈,只能掏出用手帕包裹的镯子递给小徒弟。
小徒弟看手帕包裹的形状,顿时谨慎起来,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确认自己结结实实拿到了东西才示意萧远舟放手:“晚上我给您送饭。”
“好。”萧远舟点头,正好也不用他出去吃饭了,想了一下,他又叮嘱一句:“主食要两人份。”
小徒弟点头示意知道,就走了,全程都没有惊动到旁人。
萧远舟把门关好,往床上一倒,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萧远舟睡得很沉,即便如此,敲门声一响,他还是立刻醒过来开了门。
小徒弟这会儿满脸笑容递上一个篮子:“客人,您点的饭菜送来了。”
萧远舟看向他身后,几个人影匆匆走过,他伸手接过篮子,问:“多少钱?”
“一块两毛钱,再加二两粮票,半斤肉票。”小徒弟报账,是真的一点都没少要。
萧远舟给了钱,关上门把饭菜拿出来,篮子里竟然再没别的东西,难道是在包子里?
这又不是做间谍,不至于放得这么隐秘。
萧远舟的目光落在碗上,端起碗在底部一摸,果然摸到了一个小布包。
两个碗的底部都有一个小布包,萧远舟把小布包小心翼翼抠下来打开,两个里面一共是三百块,再加上几张粮票几张肉票布票。
不得不说,赵师傅是真的细心。
萧远舟把钱跟票都收好,拎着篮子到招待所前台,询问程多多有没有入住,知道她住进来了,当即抓了一把糖放到桌上:“麻烦你去帮我叫一下她,让她出来吃饭。”
服务员当即笑眯了眼,一指角落里的桌子说:“就那里就好,要热水就吭一声,我帮你们倒。”
“多谢。”
萧远舟点了点头,先去桌边把饭菜摆出来。
两碗菜,一大海碗的炒饭,外加几个大肉包子,看着是贵了点,但是菜一个是梅菜扣肉,一个是粉蒸肉,基本上都算是纯肉菜,这个价格倒也是不贵了。
程多多很快出来,看到饭菜笑道:“我这是又赚了一顿饭啊。”
“吃吧。”萧远舟把筷子递给她:“也不是白吃的,一会儿你帮我把碗筷还回去。”
“好。”程多多爽快答应。
两人吃过饭,萧远舟让程多多去还碗筷,他回房拿着随身带来的一本书看起来,看到后半夜,他才收了书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萧远舟敲开程多多的房门,两人简单吃了早饭就回镇子上,直接找了一辆牛车去了东良舍大队。
大白天的,东良舍大队的人都在忙着,村子里地里,都有人,萧远舟也没贸然过去,找了个小孩,给他一颗糖,让他去找长亭过来。
小孩子小,可不好糊弄,他快速剥开糖纸塞到嘴里,背着小手警惕地看着萧远舟:“我没见过你,你找他干嘛?我爸爸说,牛棚里都是坏人,不让我过去。”
萧远舟没想到孩子这么不好糊弄,他一时间被噎住。
程多多弯下腰,笑眯眯地看着小孩子,说:“那你看我们像不像坏人呢?”
小孩子偏头打量着程多多,摇头:“我不知道,爸爸说,坏人和好人没写在脸上。”
程多多一愣,摸了摸鼻子看向萧远舟,低声道:“这小孩子是不好糊弄。”
萧远舟干脆蹲下,跟小孩子平视,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温柔:“我们是县里来的人,找他有点事情,这个呢,涉及机密,不能对别人说,就连你们大队长都不配知道,现在你知道了,你是不是很了不起?”
小孩子顿时立正站好敬礼:“我很骄傲!”
“乖,所以你现在去把人叫过来,这事情呢,你也不能跟任何人说,爸爸妈妈,好朋友都不行,知道吗?这事儿知道了对他们不好,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会让人写表扬信给你们学校,好吗?”萧远舟跟小孩子商量。
小孩子偏头认真看着萧远舟:“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在哪里上学吗?你就说写表扬信,你不是骗我的吧?”
萧远舟悄然吸口气,笑道:“你不是还没答应吗?所以你答应吗?答应的话,就告诉我你的名字跟学校。”
小孩儿骄傲地挺起胸膛:“我叫张红军!六岁了!我在我们大队的小学校上学前班!你记住了吗?”

萧远舟一把把他拉开,拿了衣服就把柜子里锁好:“这是我的东西,不给你吃。”
“别这么小气嘛,你看,春耕大家都在出力,人人肚子里缺油水,你这虽然没有油水,但是是精米精面啊,你......”
张扬话没说完,萧远舟已经离开,他看着萧远舟的背影,翻个白眼:“一个大男人这么小气!”
周涛白得了五十块钱,自然站在他那边:“你一个大男人这么馋嘴。”
“你说什么!我这不是为了大家谋福利吗?包了饺子你不吃吗?”张扬瞪眼,坚决不肯承认是自己想吃。
“谁想吃谁心里有数,天色不早了,该上工了。”周涛懒得理他,转身走人。
经过昨天一事,吴家庄大队的人,都知道这个从来话少冷漠的萧远舟,不是个好惹的,一个个离他远远的。
萧远舟自然乐得清净,领了任务以及工具就去干活,下了工,他就回知青点吃饭。
饭是早上临出门前就放到饭盒里的,中午负责做饭的人就回来把火烧上,把大家的饭蒸熟。
农忙的时候,也没工夫做什么菜,熬什么汤,饭盒里的杂粮饭,搭配上去年知青们合力腌的咸菜就是一顿饭了。
吃过饭,萧远舟去洗碗,一扭头就看到程多多抱着书从女知青宿舍出来。
程多多把书本递给萧远舟,又问:“你要这些书做什么?”
“闲来无事看看。”萧远舟接过,想起今天程多多没吃鸡蛋,提醒她一句:“鸡蛋尽快吃了。”
“嗯?”
程多多疑惑地看着萧远舟。
萧远舟声音又低两分:“对人有点防备心,别瞎大方。”
“啊?哦。”程多多愣愣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萧远舟也只提醒一句就不再多说,这姑娘大方,各种意义上的大方,所以也容易被人欺负了去。
不过他也管不了太多,自己立不起来,他就是手把手地教,她也学不会。
萧远舟把书本放到柜子里,就连忙去上工,春耕事忙,压根就没时间休息。
到了傍晚收工,萧远舟已经累得抬不起手来,即便如此,吃过饭,他也先复习,等所有人都入睡了,他再去打一趟拳才去睡觉。
转眼忙完春耕,萧远舟去找吴大队长请假进城。
吴大队长看到萧远舟来,原本想难为他一下,一抬眼,对上他那双带着几分冷意的眼眸,手比嘴快地把条子给他批了。
萧远舟拿了条子也没进城,揣着自己兜里的钱,拿一个背篓去找孙奶奶,上辈子他娶了吴建芳以后,被吴家人欺负,孙奶奶总帮着他说话,甚至还在吴家人不让他吃饭的时候,从她自己的口粮里省出来,让他吃一口饭,不至于饿死。
如今他第一个想帮的人,也是孙奶奶。
孙奶奶家只有她自己跟一个小孙子了,再加上腿脚不便利不能干重活,更有病在身,两人日子过得异常艰难,所以大队里特许她自己养了六只鸡。
要知道,别人家最多只能养两只而已。
小孙子才八岁,去上工也都按照大人的满工分算的,即便如此,挣到的钱也只够吃药,村子里发的口粮,都不太够他们吃。
养的鸡,鸡蛋都舍不得吃,存起来定期给供销社换点工分,去年村子里一工分才两毛钱,而去供销社买鸡蛋,要票不说还要钱,黑市上一颗鸡蛋要六到七分钱,怎么算,都是卖了划算。
萧远舟直接说明来意:“一枚鸡蛋五分钱,奶奶怎么样?”
孙奶奶自然信他的,只是她也有担心的地方:“你肯定是要拿去黑市卖,让人瞧见了,不是给你添麻烦?”
孙奶奶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怕给人添麻烦。
萧远舟笑着安抚她:“奶奶,这就是我的问题了,你只管收你的钱就是。”
孙奶奶很缺钱,虽然担心,但她还是把鸡蛋拿了出来:“每个月我要交给公社一百三十个鸡蛋。这里是六十五个鸡蛋,有上个月的,还有这个月的,只能这么多了。”
“够多了。”萧远舟接过篮子,打算就这么给放到背篓里,却被孙奶奶给制止了。
孙奶奶抱来稻草给他铺在背篓下面,看萧远舟没带别的东西,又给他往里面铺旧衣服,又拿一个蓝布盖在上面:“鸡蛋容易碎,这样垫着好点,还有,拿东西盖着点,不然会有人翻你的背篓,让人看见去告你。”
“知道了,谢谢奶奶。”萧远舟自己没这些东西,本就是想给孙奶奶买的,连带着鸡蛋的钱,一共给她放了四块钱就跑了。
孙奶奶点了点钱发现多了,追出去他就走远了,她怕人听见又不敢叫人,只能一拍腿,叹气:“这几个鸡蛋哪儿能赚到那么多钱?孩子太实在了。”
“实在孩子”萧远舟背着背篓在村子里转了一圈,背篓里就又多了一些鸡蛋。
鸡蛋最好的销路,其实不是镇上也不是县里,而是村子里。
萧远舟可没在吴家庄大队卖鸡蛋,这是吴家地盘,容易被吴建国报复,他步行到八里外的东良舍大队。
农忙结束,辛苦了好一段日子的人都会歇两天,因而村子里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
萧远舟小心谨慎地避开人,走到东良舍大队的牛棚。
萧远舟知道,这牛棚里,住着一个叫长亭的中年男人,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几年了,身体不太好。
最是需要营养品,也一直都在暗中收东西吃。
进了牛棚的人,被看管严格,长亭有需要,也只能暗中慢慢地收。
萧远舟知道这事儿,还是上辈子有人举报了长亭,别人才知道,他是真能藏啊,别人过来除了两套衣服什么都被收走了。
长亭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仅自己带了钱,竟然还带了小金鱼。
长亭被人按着打,逼问到底是谁放水让他带来的东西,长亭到死也没吐露半个字。
说得卑鄙一点,萧远舟就冲着他手里的钱去的,长亭嘴紧,他从他手里赚到两百块就够用了。
其余的,等到了京城再说,现在密集搞钱,只会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他现在还是以复习为主。
萧远舟站着牛棚前,看着眼前破败的土坯房子旁,敲了三下门。
“谁啊?”
里面的人很谨慎,都没给开门。
萧远舟也没吭声,拿出一枚鸡蛋,在房门裂开的缝隙前晃了一下。
门刷地打开,快速把萧远舟拉了进去。
大白天的,屋里暗得几乎看不到人影,萧远舟眯了眯眼才适应里面的光线,勉强看清楚,这七八个平方的小房子里,靠着墙角炕,收拾得还算整齐,门口是一个炉子,上面咕嘟咕嘟不知道煮的是药。
一个人躺在炕上面朝里,看不清楚面容,门口是一个看着差不多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
男人上下打量着萧远舟:“看着眼生。”
萧远舟把背篓放到地上,掀开上面盖着的蓝花布:“眼生不眼生的,有东西给你就好。”

小队长门都打开了一半,一听这话愣住,是啊,吴建国来报说萧远舟是黑市贩子,手里有违禁品。
可违禁品是一些不该出现的书籍物件,真要是一些吃的喝的用的,怎么证明人家是黑市买的?
吴建国见小队长听进去了萧远舟的话,生怕他们放弃,上前一把拉开小队长,刷地拽开衣柜门。
就见里面放着一件夹袄,一双新鞋,最醒目的还要数放在最上面的主席语录。
吴建国不信这里没有别的东西,又跑去翻床,把被子抖落下来,床单,褥子都掀开,又看床底下,还是什么都没有。
小队长阴沉着脸:“吴建国!你闹够了没!”
吴建国眼睛死死地盯着最后一个床头柜:“东西一定在这里!”
萧远舟一步跨过去,挡住床头柜:“满屋子你都搜了,这么一个小柜子,能放什么?”
吴建国没注意到小队长站在衣柜门前,拿起来那双鞋看了一眼。
萧远舟却注意到了,赵师傅敢把国营饭店当作黑市的据点,能没有点后台关系?
赵师傅给的衣服鞋子只怕不是搭头,而是某种暗示。
萧远舟想明白后,心里更有底了,同时,他面上更心虚了。
吴建国这还能放得过他?他用力去拽萧远舟,且冲着小队长大叫:“东西就在这里!快来帮忙!”
小队长放下鞋子,关上柜门,沉声呵斥:“够了!”
吴建国愣住:“什么够了?”
小队长面色阴沉:“你闹够了没?这个房间没有任何问题。”
吴建国指着床头柜:“这里还有个柜子,东西一定藏在里面!”
小队长轻蔑地说:“一个小柜子里面能放什么东西?所谓的违禁品,又是什么?你说他从黑市买东西,证据呢?你见他进出黑市了吗?”
吴建国一时愣住,摇头:“没有,但是他一定......”
“没看见,就敢举报别人?你这是诬告!”小队长厉声呵斥,一摆手说:“把人给我带走!胆敢诬告他人,这是浪费我们稽查队的时间,是在跟人民群众作对!”
两个稽查队员拧着吴建国的胳膊,堵着他的嘴把人押出去。
小队长扫了一眼萧远舟,屈指在柜门上轻轻扣了一下,语带警告:“你要记住,虽然今天没有搜出来什么东西,但去黑市买卖是犯法的!今天在招待所里,无论搜出什么东西来,都不能证明你是从黑市买的,但是别让我在黑市见到你,见到你一定把你抓进去。”
小队长说完又环视一圈门口看热闹的人,对他们的态度倒是和缓了许多,这年月能住得起招待所的人,也没多少个。
他说:“你们也是,过来工作就工作。别乱跑,万一误入了黑市。我也不好帮你们洗脱。”
“我们不去不去,哪儿有那个时间?”
围观人群自然应声说不去。
萧远舟看着小队长走了,还以为门要自己修,他刚想过去看看这门还能不能修,招待所的维修师傅就上门了,三两下给他收拾好了门,关上就走了。
这次应该安全了。
萧远舟打开门,看看走廊上没人,这才关上门从里面锁上,又拿桌子堵着门,这才拉开窗帘,露出放在窗台上的背篓,有道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背篓放在这边,就没人想过来搜。
萧远舟将背篓在床边放好,上床睡觉。
他吃饱喝足,睡得香喷喷,吴家庄大队,大队长跟吴建国的家人却睡不着了。
吴大队长的烟一根接一根,吴父蹲在地上吧嗒着旱烟,吴母抱着吴建芳嗷嗷哭:“他大伯!你要想想办法帮帮我们啊,不能让他蹲大狱啊!”
吴大队长抓着空荡荡的烟盒,骤然攥紧:“他们打电话说,是建国又去找萧同志麻烦了,我们去求萧同志,现在都说民不举官不究,只要他不告了,事情就了了!”
“那我们一起去知青院!”
吴家一家三口加上吴大队长四个人一起敲开知青院大门。
周涛披着衣服睡眼惺忪地拎着煤油灯,看清楚来人,就把油灯熄了,浪费油:“你们来做什么?”
吴大队长问:“萧同志可在?”
周涛靠着门打瞌睡:“还没回来。”
吴母可不信,推着周涛就要进院子:“我们不信,他还会在县城过夜吗?他就是不想见我们!”
周涛被推得踉跄一下,差点摔倒,他接连后退数步,好容易站稳了,人也清醒了,他看着吴母直勾勾往男知青宿舍闯,赶紧大声喊:“我就说了,萧同志没回来!你还硬闯进来?”
张扬跳起来,站在门口瞪着吴母:“干嘛干嘛?欺负我们知青是不是?”
吴母哭天抹泪:“哪儿就欺负了?我们也是没法子,萧同志在里面就请他出来吧,别难为我们家了,我们家刚拿了一笔钱给他,实在拿不出第二笔钱了。”
张扬眼神闪了闪:“他又问你们要钱?”
吴母一抹脸,顺手擤一把鼻涕一甩手,说:“可不是吗?也不知道我家建国在县里怎么得罪他了,萧同志让纠察队的人把他给抓走了!拿了一百块钱,他还想怎么样!”
程多多披着件衣服,从女知青宿舍推门而出:“那一百块是你们给的赔偿,现在他为什么被抓起来,你应该去纠察队找他,而不是来找萧同志的麻烦。还是你们觉得,纠察队的人,是可以随随便便被收买的?”
吴母没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瞪着眼睛说:“不是他萧远舟去找的纠察队,谁找的!他就是故意的!”
吴大队长看到知青宿舍里的人都起来了,围在门口看热闹,他琢磨一下程多多话里的意思,心里咯噔一声,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吴父扑通跪在了地上。
吴父眼睛直愣愣的,仰天哀嚎:“苍天啊,你睁睁眼吧!我这一辈子老老实实本本分分,怎么儿子就蹲大牢了呢?被人陷害成这样呢?”
吴母见状扶着门框滑到地上,顺手抓乱头发嗷嗷叫:“我不管,就让萧远舟给我出来,还我儿子!我儿子就是他弄进去的,我儿不出来我跟他没完!”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嗷嗷喊,张扬脑子里嗡嗡的,跟着大吼:“说了他不在!你不信就进来搜!”
吴母一听,不喊了,连忙爬起来往里冲,搜就搜,把钱搜出来不是正好?

“远舟,发什么呆呢?走啊。”
萧远舟被人拽的踉跄一下,看着前方拎着小板凳一蹦一跳往前跑的几个人,有些恍惚。
他这是在哪里?
黄泉路上吗?
萧远舟转头四看,周围景色,陌生又熟悉,然而从路过的人嘴里拼凑出来的信息,他确信一点,自己好像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1977年那个春天,回到了大西北的吴家庄。
回到了那个改变了自己命运的夜晚。
萧远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腿,疼痛感很真实,真实到,让他以为过去的十年是一场噩梦。
上一世,也是在这天,村子里放电影,知情跟村民都去打谷场看电影。
萧远舟因为一些事情又折返回知情点,忙完回去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小树林里呼救。
萧远舟就跑过去,发现有人耍流氓,他当即出声,把人给赶走了,没想到,那个姑娘当场就把他给抱住了,紧接着村民们蜂拥而至。
那样的时刻,他如果不说娶了那个姑娘,就会被认定成耍流氓。
这个年月,耍流氓是要吃枪子的。
萧远舟只能妥协,娶了那个姑娘——吴建芳。
萧远舟是个踏实的人,他跟吴建芳结婚,虽然迫不得已,但是既然结婚就想着要好好待她,可没想到,一次意外,让他得知,那天的事情是个圈套!
是吴建芳联合她哥哥吴建国对他设下的圈套!
吴建芳早就跟别人勾勾搭搭,大了肚子遮不住了,对方又不肯娶她,才设了这个圈套。
萧远舟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结婚后,他没有碰过吴建芳,她就怀孕了!
萧远舟心里不忿,可他一个下乡的知青,没有背景,又已经打了结婚证跑也不能跑,婚也不能离,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可他不愿意在家里待着,就每天早出晚归地上工。
后来高考重开,知青们纷纷报名参加高考,结婚生了孩子的男女知青们也想方设法地参加高考。
吴家人怕萧远舟考上大学跑了,里里外外都盯着他,他只能偷偷摸摸想方设法地学习,要不是程多多偷偷借给了他资料,又给他创造机会,他连参加考试地机会都没有。
萧远舟本以为考上大学就可以摆脱这家人了,可是他左等右等没等到录取通知书,他还以为自己没考上,谁知道吴建国却收拾收拾投奔亲戚去再也没回来。
萧远舟当时没多想,就在吴家熬着,改开之后,他借口做生意去了南方,生意越做越大。
吴建芳见状带着吴父吴母追到他身边,但凡他不给钱,不按照他们的心意行事,就闹到公司去,让他生意做不下去。
萧远舟没办法,只能拿钱养着他们,没想到他们胃口越来越大不说,吴建芳还在外面逛夜店,姘头无数。
萧远舟没去管她,因为他没跟吴建芳有过什么,从心里就不承认她是自己的妻子,所以她即便乱搞,他也没有感觉,只专心搞实业。
本以为日子就可以这么平静地过下去,可是当萧远舟再见到程多多,他才知道,当初自己考上了大学,是吴建国偷了他的录取通知书,取而代之的去上了大学,偷走了他的人生。
萧远舟遭受打击,要进京为自己讨说法,被吴建芳得知后,给他下了毒,一命呜呼。
萧远舟气愤之下,魂魄飘荡,看着吴建芳将自己挣下的产业,给了那个奸夫,看着吴建国顶着自己的名字,为非作歹,看着自己被挫骨扬灰......
又看着外公找不到他而郁郁而终......
萧远舟魂魄飘飘荡荡,再睁眼,就是现在了。
萧远舟揉了揉眉心,当游魂那么久,骤然脚踏实地,他还有些不习惯。
“远舟,快走了。”
又有人喊他一句。
“就来。”萧远舟下意识扬起一抹笑,答应一声,抬脚要走,就被人给喊住。
“远舟!今天该你烧水了!”
萧远舟脚步一顿,知青都住在一起,杂务都是轮流做的,今天不该他做饭,但是该他烧水,给每个人的暖水瓶里灌上热水。
萧远舟返回知青点,看着灶里跳跃的火苗,看着水开,给每个暖水瓶灌上热水,他也没着急出去。
既然是针对他设下的圈套,他不出去,他们也不会开始动手。
萧远舟打开自己的炕柜,翻出里面的东西。
父母远走香江避难,萧远舟为免被人发难,是主动出发来大西北避祸的,所以待的地方不算荒凉,只不过他彼时也只是个半大孩子,收拾的东西没多齐全。
柜子里,除了衣服跟这些年攒下的钱,再没有别的。
要高考就得赚钱,就得买书复习。
去学校路费是一大开销,买书又是一大开销,现在还没消息传来,复习的书好买,等消息传开了就不好买了。
一共二十块三毛二,不算村子里去县里市里的车票,只说市里到京城的火车票,就要二十块。
萧远舟吐出一口气,把钱都揣进兜里,临出门,又返回去,拿出五块零钱,在柜子里,自己的枕头里都放了点,都收拾好他拿出一个纸包,把里面的粉末倒进碗里,用热水冲开,才打开门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上辈子他没注意过,现如今,萧远舟提高了警惕,一出门就留意到角落里有个人溜了出去,看来是去通风报信了。
萧远舟勾了勾唇角,他们大概不知道,这个时间,留在知青点的,除了他,还有一个人。
萧远舟看向厕所方向,不到两分钟,周涛一边提裤子一边出来,他当即扬起笑脸对周涛挥了挥手。
“你怎么还不走?”周涛上下打量着萧远舟:“你这笑得有点瘆人啊,你还是别笑了。”
萧远舟方才想起,上一世的自己,在这个时候是常年板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学会了假笑,是在南下打拼那几年,面具一戴上就习惯了。
他收敛了笑容,转身拿了碗递给他:“知道你拉肚子,给你冲了蒙脱石散,喝了吧。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你有这么好心?”周涛斜他一眼,两人一向不太和,他看不惯萧远舟板着脸高冷的模样,他看不起自己过分节俭的行为。这会儿他忽然这么好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