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小说 女频言情 一念之间小说许锐锋阿大完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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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锐锋

    男女主角分别是许锐锋阿大的女频言情小说《一念之间小说许锐锋阿大完结版》,由网络作家“许锐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园区内,第一次在上午十点睁开眼睛的我,享受着不知道还能有几天的特殊权利。起床,在闷热的天气里,拎着阿大给我磁卡回到自己大床房冲了个澡,几乎放飞自我的在整个2号楼四处乱窜。但是,二楼我却是始终都没敢去,生怕撞着那死娘们,提前给自己作没了。“你怎么那么爱吃苹果啊?”这是我从房间走出来,刚好碰见去上班的芳姨时,她说的话。她还很好奇的从我兜里把另外一个苹果给拿走了,一点也见外。恰好在此时,我们同频走入工作区,在这个禁止谈恋爱的区域内如同异类一般你侬我侬。当然,人不能太嘚瑟,一嘚瑟就容易让人烦,比如刀子,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望见了眼中钉肉中刺。这不怪他。杨阳说,最早在这个园区里,刀子才是阿大的左膀右臂,因为他足够狠。砍骡子脚掌的时候,就是这小子...

章节试读


园区内,第一次在上午十点睁开眼睛的我,享受着不知道还能有几天的特殊权利。

起床,在闷热的天气里,拎着阿大给我磁卡回到自己大床房冲了个澡,几乎放飞自我的在整个2号楼四处乱窜。

但是,二楼我却是始终都没敢去,生怕撞着那死娘们,提前给自己作没了。

“你怎么那么爱吃苹果啊?”

这是我从房间走出来,刚好碰见去上班的芳姨时,她说的话。

她还很好奇的从我兜里把另外一个苹果给拿走了,一点也见外。

恰好在此时,我们同频走入工作区,在这个禁止谈恋爱的区域内如同异类一般你侬我侬。

当然,人不能太嘚瑟,一嘚瑟就容易让人烦,比如刀子,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望见了眼中钉肉中刺。

这不怪他。

杨阳说,最早在这个园区里,刀子才是阿大的左膀右臂,因为他足够狠。

砍骡子脚掌的时候,就是这小子递得刀。

后来阿勇来了,刀子只能退位让贤,毕竟你没人家那个本事,就是站不住那个位置。

杨阳说,刀子也找阿勇试过一把,阿勇没惯着他,让他拄了整整三个月拐。自此,刀子没脾气了,见着阿勇一定会说上一句‘勇哥’。

再往后老猪来了,人家关系更近,阿大几乎天天带着,都不等刀子有任何反应,老猪在外边从枪林弹雨中把阿大的命给抢了回来,这等于不光关系近,还立了大功。

刀子又认了,他从园区打手圈的老二一下变成了老四,就别提多闹心了。

接下来是我。

我几乎是用两个月多一点时间就在园区里跨越了狗推到打手之间,完全不可能跨越的鸿沟,还站在了阿大身边。

在刀子完全不知道我打过黑拳、给阿大出过主意、还在背地里准备替阿大去死的情况下,几乎每一天看我的眼神都在变,更何况,还见到了我和芳姨摸摸搜搜明着违反园区规定。

“你俩差不多了啊。”

“想通下水道能不能回屋?”

这话是老猪说的,不带敌意,还在阿大、阿勇都没来的情况下,明显开着玩笑,甚至把声音压的很低。

我拿着苹果一口一口啃着,笑笑没说话。

刀子突然扔出来一句:“捡个婊子还当宝了。”

就这一句话,给刚刚坐下的芳姨说得‘噌’一下就站了起来,指着他问道:“你他妈说什么呢!”

刀子冷笑着回应:“我说你是婊子,婊子啊!”

芳姨起身就要往过冲,我隔空伸手阻止了她。

慢慢走到刀子身边问了一句:“你什么意思?”

这是开场白,在我们那儿,如果你碰到了‘你瞅啥’这句话,未必能打得起来,可要是有人悄摸声到你近前,问你一句‘你什么意思’,这就代表着真的要干你了。

刀子把双手摊开看了看左右:“我说错了么?”

“你问问在这儿的每一个人,谁没和她干过?”

“老猪,你干过没?”

“那就是个破鞋!”

破鞋……

可以说是最刺激女人的两个字,哪怕明明是那么回事,也没有任何一个女的爱听这俩字。

但,刀子的话还没说完:“再说,老许,你咋这么牛逼呢?”

“不知道园区不让搞对象啊?”

“你一天天和她俩抠搜的,想干啥?”

这要是在咱们国家,刀子说的每一句话都属于耍流氓,装地痞。

可这儿是园区!

在这儿,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阿大亲手立下的规矩。

最重要的是,这些规矩我都违反了,还每天晃里晃当跟个没事人一样什么都不干,最近唯一的工作竟然成了和小伙出去给人打扫卫生。

谁不眼馋啊?

我看着他,平稳无比的答应:“啊,我就搞对象了。”

在每一个狗推的注视下,就这么答应了下来。

不客气的说,自打进了园区,我就没有一天这么痛快过!

刀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瞪着眼珠子反问:“这意思,你要和大哥对着干?”

我太知道刀子在下套了,他的目的就是要站在不理亏的位置,一旦发生点什么时,张嘴就能把我推向深渊。

“是这么回事。”

刀子怒骂了一句:“哎呀我艹……”

碰!

我抬手一炮就削在了他脑袋上,趁着他吃痛下往后错步,瞅准了其中一只脚,抬腿一勾,‘哐’这小子直接失去了支撑腿摔倒。

下一秒,我骑在他身上抡起拳头就往下凿。

嗵、嗵……的击打声不绝于耳,刀子在紧急情况下只能弹出双手护着脸颊。

老猪此时才反应过来,打椅子上起身往过跑,伙同另外一个打手一左一右架住了想把我从他身上拽下来。

那我能干么?

来着两个多月了,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个发泄机会,还是那种不用负责任的发泄机会,我能轻易放弃?

我刚被老猪和旁边的打手合力拉起来,眼看着刀子要往起站,故意往下一蹲,抬腿亮出鞋底奔着他脑门直接踹了下去。

一脚给他干躺下以后,也从老猪手里挣脱,挣脱了半边,另外那半边就已经扣不住我了,猛一晃悠膀子,甩开了那人的手臂,二次冲上。

我拎起板凳,此时已经不管不顾了,冲着刀子的上半身用力砸下——咔嚓。

连砸了三次,才把板凳腿砸断。

刀子脸上开始往外淌血了,不知道是让板凳腿刮的还是让我打的。

老猪在旁边着急的大喊:“老许,你不要命了!”

要命?

这时候在园区内连阿大都不能惹我,除了督导,眼下我谁也不怕!

“老许!”

“老许!”

我耳朵后面的呼唤声都塞满了,我两只手上一边一条断开的凳子腿,甩开胳膊就往刀子身上抡,直到一个冰凉的枪口顶在了我脑门上。

“再动一下,我马上崩了你。”

我不动了,因为我看见了阿勇。

不动的原因是,这小子真敢开枪,还一点都不带犹豫的那种。

“起来。”

阿勇晃悠着枪口,我随着枪口的起伏慢慢起身。

这回刀子算是来神儿了,刚坐起来就要冲过来,大骂着:“我X你妈……”

阿勇就用一句话就让他彻底没了电:“信不信我还让你拄拐?”

一时间,整个工作区安静的好像太平间,没了半点声音,连呼吸,都刻意压制着。

“你们俩,跟我出来。”


你们信命么?

我信。

我相信一个人只要有刚,不管去了什么地方,你都是那个。

甚至,当那台小面开进了园区之后,我脑子里还琢磨一定要找机会报复一下那个穿花衬衫的,好赖不计,也得揍他一顿……

“我不去,我不去!”

“我不去!”

嘡!

一声枪响传来。

我惊讶的回头去看,竟然是那个上车后跟我搭讪的小伙下车以后就往园区外面跑,刚跑出没来及关闭的大门,站在墙头岗楼里的士兵就架枪扣动了扳机。

他,倒下去的那一刻就在我眼前,鲜血顺着尘土飞扬的街面流淌。

这小子从出国到现在怕是连24小时都没活到……

我忽然觉着,命这玩意儿不信也行。

“都他妈听好了!”

“我叫阿大!”

说话那个,可能是南方人,却有点南人北相,一身肌肉块子特别明显,除了没有腹肌之外,这小子身上的肌肉已经练到了不用特意去挤,随便一动就能让人看出来的程度。

“是你们的总监,这个,是芳姨,是你们股转盘的主管,而你们,则是公司的财产……”

我正在那儿听着,莫名其妙听见了几声猪叫,扭头去看的瞬间,就看见有几个穿着绿色军装的士兵,用铁钩,勾着尸体走了回来,拖拽出了一地的血印。

“公司把你们从国内弄过来,在你们每个人身上至少花了几十万,如果你们家里有钱的,赶紧打电话让家人把赔付交了,钱只要交了,你们就自由了。”

“家里没有钱的,就只能去挣,什么时候挣够了钱,把欠的钱还上了,什么时候就能恢复自由身,你放心,到时候一定放你们走。”

“公平吗?”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所谓的‘公平’就是阿大的口头禅。

在园区内不光没有公平,更没有道德和人性!

至于股转盘,是他们从国内招来的黑客根据股市制作的一个克隆盘,专门杀猪骗人做投资的。

而我们这些人,要去做的工作就是整天敲键盘和鼓捣手机,俗称杀猪盘。

“听明白没有?”

阿大‘嗷’就是一嗓子,将我的注意力从尸体上抽离了回来,但余光中,那具尸体却被穿着绿色军装的人拖拽到了一个凉棚之下。

凉棚里,有一根自来水管子不断冲刷着地面,里面几个士兵连拉带拽将尸体抬到了一块铁板上,斧子、菜刀、切割锯齐上,眨眼之间就在鲜血喷溅中把人给卸了,紧接着,这些卸下来的肉,都扔进了猪圈。

哕!

我当场弯腰吐了出来,感觉肚子里不停的翻江倒海,从那一天开始,我再也没吃过一口猪肉。

是的,猪在吃人。

一口一口,将肉块撕咬下来不停咀嚼。

“说话!”

谁还能说话啊?

还怎么说话啊?

我是混过社会,是砍过人,可我没见过着地狱一般的景象。

这就是我到了园区第一天没有经历杀威棒的原因,因为,已经不需要了。

而楠楠。

我也不敢问了。

当你看见至少有一个连的士兵在整个园区里晃悠,还人人手上都有枪,就算是你拿过自由搏击世界冠军,也保证不敢多嘴。

“大哥,那今天还用饿着他们么?”

狗腿子回头看了一眼阿大后,如此问着。

阿大光着膀子,下身穿了一身绿色多兜迷彩裤回应了一句:“凭什么不饿着,不饿着对其他人公平么?”

“都带屋里去,今儿先饿一晚上,明天看看这几个先来的猪仔表现怎么样,再决定给不给放饭。”

猪仔。

这是我头一次听到这个称呼,记得以前看‘黄飞鸿’电影,里面被外国人拐卖出去的同袍被他们称呼为猪仔,没想到啊,竟然有一天被人把这个词用到了自己身上。

我们是被人用枪架着送入园区楼的,但,这一路上没人看前边,我,及另外的两男一女全都回头看着猪圈,脑袋里全是平时被当成食物的猪对尸体的撕咬声。

那种恐惧……

那种威慑力……

后来都离开了勐能,我才听另外一个园区的人说,说勐能729园区是军方园区,是这边最黑的园区。园区周围驻扎的是部队营房,这群家伙没人性不说,还扎针,有些人都心理扭曲了。

最后,当我即将离开这儿的时候,还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好像扭曲的不止是人,连所待的2号楼都在扭曲。

对,我进的这栋楼,被称之为2号楼,而我进入的房间,至今都被清晰的记在脑海里,是6楼16号。

在这儿,没有带7、4、13、18的房间,不知道是老板迷信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反正这些数字都没有。

“进去。”

当16号房间的房门被打开时,我们所有人全在枪口的威逼下走了进来,这间屋子没有灯,所有人都或蹲或坐的待在地板上,唯一能照明的,是月光。

我当时第一个想法就是去窗口查看,直到看见窗口全被麻花钢焊死,才皱着眉转身。

“别看了,没用的,又跑不了。”

说话的,是一个靠在墙壁上的男人,他上半身没穿衣服,衣服垫在屁股下面,但上半身青一块紫一块,还有被烟头刚刚烫出来的伤。

和我一起来的女孩子这时候才敢开口,怯生生的问了一句:“大哥,这是哪儿?”

爱说话的男人看向了窗外:“这儿?”

“这儿是诈骗园区,瞧见你面前的这些人没有?”

“全都是被骗到这儿来的。”

“我们所有人被关起来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今天没有开单。”

另外一个男的张嘴反驳道:“别放屁!”

“小地主你才是没有开单吧?老子是他妈不愿意骗人!”

那男的也不反驳,冷笑着看了他一眼:“你硬~”

“我倒要看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这个时候,本来就脸色刷白的女人紧紧抓着自己男人的衣袖,眼神中全是慌张。

他男人却显得缓过来不少,冲着小地主继续询问:“那他们把咱弄来干啥啊?”

小地主斜了他一眼,不太爱搭理的说道:“干嘛?”

“打个板给你供起来,一天三顿香给你磕头,管你叫祖宗。”

这句话说完,整个房间的人都笑的,他们的笑听起来很别扭,不像是在嘲笑任何人,特别像嘲笑自己。

我眼看着那对小情侣缓缓蹲在了墙边,那男的甚至怕自己女人坐在地上凉,让她坐在了腿上。

小地主冷眼旁观,随口说道:“哎,哥们,劝你一句,赶紧和你媳妇分了,要不然啊,害人害己。”

“什么意思?”

已经缓过来那男的马上瞪起了眼珠子,就跟被谁侵犯了似的。

小地主骨瘦如柴,有气无力的说道:“爱信不信,也许今天,也许明天,你就知道我在说什么了。”


嗨包的玩法和国内差不多。

狂躁的音乐、不堪的舞姿、疯魔的人,和连躯壳都进不去的灵魂在不停摇摆着。

我亲眼看到小地主在冰桶里拿出针管扎进胳膊后,冲着一个陪他嗨的女人说:“你他妈给我叼上!”

她真那么做了,似乎不怎么当回事。

小地主眼中释放着疯狂的贼光,转头看向我:“老许,这就叫骑马打仗,来,比比,看谁先败下阵来!”

他没和我说话,因为我根本就没坐在那边。

当然,我也没干什么好事,但是,那针管,我没往胳膊上扎。

当时我在干嘛来着?

我也太压抑了,我也需要释放。

“我艹你X啊!”

那个女孩的一声惨叫传来时,那女人打开房门就冲了出去,而后,在门口进来一屋子人,就是在我们刚进来的时候,手里拎着刀棍的那些。

她指着小地主,喊道:“这个王八蛋尿了!”

我很紧张,以为是小地主的过失导致在劫难逃,手已经握住了一瓶科罗娜的瓶口。

我不想死在这儿!

小地主却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沙发上,一声不吭。

那个东南亚人会说中文,转头问了那个女孩一句:“给钱了么?”

小地主打口袋里掏出一张员工卡,随手扔在了桌面上。

东南亚人捡起员工卡随手递了出去,女人还在解释:“我跟你说话呢,他他妈……”

“卡里有足够的额度。”

啪!

东南亚人一巴掌给那个女人抽倒后,不管不顾的抓着他的头发。

“你听好了,再打扰我的客人,我就把你送到公海的船上去!”

我不知道公海的船上到底有什么让人恐惧的,可那个女孩却默默的,一点点的,变成了之前的样子。

小地主看着她,问道:“接着喊啊?”

他一把抓起了她的头发,摁在沙发上撕碎了对方的丝袜,破口大骂:“你他妈给老子喊!”

我是在这个时候离开的。

走出房门的时候,冲着门口两个绿皮兵高举着双手,到了近前还把兜里的烟掏出来拆封,递过去了两根儿。

那两个绿皮兵不会中文,跟我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懂,出来的目的只是怕小地主搞出事情来,连累了我。

小地主是阿大来接走的,他真玩出事了,不光弄了那个女孩,还在人家头上开了两瓶科罗娜。

那个女人的身体是绿皮兵拖走的,小地主提着裤子走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嗨’劲儿,对我说:“没事,去医务室了。”

阿大冲着小地主伸出了一个巴掌:“五万。”

小地主点了点头,拉着我,走向了远处,头也没回的说道:“记账上,明儿上班我就给你挣回来。”

他没回2号楼,任凭阿大就这么在身后跟着进入了一家门口看起来没什么,一进去满是桌案和美女荷官的赌场。

在这儿,很多如同小地主一样的行尸走肉瞪着眼睛望向了赌台,伴随着一声声:“老板发大财。”在失望或者得意中度过。

小地主也找了张桌子坐了过去,我压低了声音问道:“在这地方赌博,你赢了钱能带走么?”

我原本在好意的提醒,小地主却用一句:“带哪去?你觉着自己还能往哪走?”来回答。

他用自己的磁卡刷出了所有的钱,十个一千的,一个一万的,然后,一股脑推向了‘庄’。很明显,夜场的钱也是阿大结的。

美女荷官随口说了一声:“老板多赢点。”开始在牌盒中一张张开始派牌。

赌红蓝。

光我知道的社会大哥就有不少身家过亿的折在这了,但小地主还是要玩。

只是,他今天运气不错,第一把就让两万变成了四万。

第二把,四万就变成了八万。

他已经赢了,除了赔给KTV那五万外,还能剩三万。

当我坐在一旁给小地主计算着账目时,回过头,刚好看见门外那个脑袋上包裹着白纱布,头发被全部剃掉,已经变成了光头的女人。

她经过时,恶狠狠的瞪着我。

这一秒,我才清醒过来。

这是钱么?

不是!

这是那个女孩脑袋上的伤口,是小地主的残暴,是整个园区无法无天的……境况。

我竟然还在算账?

要是再这么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变成和这群人一样的行尸走肉,哪怕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灵魂,也不可能再塞回曾经的躯壳了。

“庄!”

“闲家胜!”

我刚刚清醒一点,就眼睁睁看着小地主把钱都送了出去,开牌那一瞬间,我们俩的灵魂就像是被正义彻底制裁了一样,望着小地主庄家的八点,和闲家234的牌面,久久没能挪动一下。

八输九,经常有。

“好啦、好啦。”

阿大劝解道:“反正今天吃也吃了,玩也玩了,不差这一把了。”

“今天回去,你们小哥俩住大床房,有空调的那种,大哥安排。”

我眼看着小地主在浑浑噩噩中被阿大搂着走回了2号楼,我相信他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失真的。

这一次,我们去的是4楼,如同宾馆一样的4楼,酒店内,打开电视没有频道,只有各种片,阿大还专门问了一句:“你们俩还用不用再来一轮?账可以记着。”

小地主没说话,钻进了浴室。

阿大看向我的时候,我摇了摇头。

我记得那天晚上的水流声足足响了一宿,小地主在厕所里一整夜都没有出来,他可能在用浪费水电的方式报复着整个园区。

而我,趁着这段时间将整个房间翻了个遍。

直到一个转身的瞬间,在墙角位置发现了卡在棚顶天花板上的隐藏摄像头以后,慢慢的,蹑手蹑脚的老实了起来。

原来我的行为早就在人家的监控之中……

假如。

我是说假如小地主意犹未尽,那他妈不成了现场直播?

很久之后我才明白,这原来也是园区的生财之道,他们会拍下这些东西发到国外的网站上,尽管不如诈骗赚钱,但,却能负担整个园区的费用。


我的心在狂跳,跪坐在地上捂着肚子满脑袋是汗。

如果我没蹲了整整十年大狱,知道能干过头事不能说过头话的道理,今天就让人算计了,根本逃不过这一劫!

小地主趴在地上死鱼一样放弃了抵抗,我知道,这个时候他不是多有刚,而是整个人都懵了。

他觉着自己很高明,觉得能这边忽悠着我、另外一边忽悠着其他几个人,等到时候整个园区乱起来了,好渔翁得利。

甚至,他和我说过的话没准都是真的。

可说到底,这小子还是一个骗子啊!

对于骗子来说,不管在你身上投入了多少,那都是渴望着收益的。

他请你吃饭、请你进嗨包、请你睡大床房,不就是期待着把你心思说活那一刻么?

而我的心思已经被说活了,只是嘴硬,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而已,直到今天早上,才询问了对方获得现金的可能性。

小地主多损啊?

明明和别人已经解决了现金的问题,却告诉我不可能把现金搞到手,不就是等着我内心焦躁,实在受不了了,说什么也要出去的那一刻么?

一旦我决定拼了,冒死去和绿皮兵比脚力,被抓是迟早的事,而他们就可以趁这段时间为所欲为。

嗯!

嗯!

我窝在地上,冲着小地主不停哼哼,自己都能听见那野兽发怒般的低鸣。

阿大却在我旁边一个一个的顺着工位上的所有人走了过去,他每走过一个人的身边时,就会把手搭在那个人的肩膀上,最终,我这一排第四个人在被阿大碰触的时候猛然哆嗦了一下。

阿大和满意的回过头,连审都不审,抡圆了手里的棍子——啪!

一棍子打在对方腰腹之间,将其瞬间击倒。

嗵!

那人重重砸在了地上,这一下没准肋骨都能打断几根。

万幸,那小子当场晕厥了,这要是还清醒着,一定是声嘶力竭的哀嚎。

“阿勇,小地主好像想当猛男,你得成全他啊。”

阿勇狞笑着看向地上的小地主,阴冷的回应道:“我这辈子就没见过猛男。”

突突突突突突!

他都不打小地主,手里的电棍直接顶在了对方腰眼上,按钮一按,死鱼一般的小地主马上有了反应,连卷缩带打滚的钻进了桌子底下。

什么人性?

什么道德?

在这儿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被电成死狗。

“我错了!”

“勇哥,我错了,我真错了。”

小地主被电的满嘴流口水,鼻涕一把一把淌,拳在桌子下面靠着电脑机箱不断磕头。

是真的磕头。

邦邦作响那种。

阿勇蹲下身行,用电棍敲打着桌子腿,很认真的回应他说道:“我不想听这个。”

“我大哥让我问你,这个聊天群组里,除了你还有谁。”

小地主扛不住的,这一点我心知肚明。

同时,我也在庆幸自己并没有和他完全拧成一股绳。

我慢慢挣扎着起身,一边痛恨早上为什么和他询问现金的事,一边拎着板凳走了过去了。

在阿勇威胁的目光中,伸手一把从桌子底下把小地主脖领子拽住,用力拉了出来。

“我X你妈!”

刚刚拽出,我便抬起膝盖冲着他脑袋顶了过去。

我只能这么救自己,我得让小地主知道,如果他把今天早上的事说出来,那我一定会杀了他!

小地主被一膝盖撞的头脑发晕,紧接着我抓住了他的头发,狠狠磕向桌角。

“艹!”

吱!

哐!

整张桌子被撞击的在晃动中向后挪了几寸,小地主脑袋另一边顿时鲜血崩溅的又多了一条长条伤口。

这是轻伤。

皮外伤。

常年混迹江湖的我太知道人体脑袋是怎么回事了,脑袋上的骨头是人体最硬的骨头,其中,头盖骨最为坚固。我那两下,看似凶恶,实际上不过是让他的皮肤破裂,仅此而已。

阿勇站了起来,撩开自己的话衬衫,打裤腰带上拔出了手枪威胁道:“老许,我是不是给你点脸了?”

“让他出出气吧。”

阿大此时拦了一句:“我要是让谁这么耍一通,也得把心里的委屈撒出来。”

他微笑着看向阿勇:“不然你不也得动手么?”

我骑在了小地主身上,一言不发,粗重的呼吸好像是在地里干了一天活的牛。抬起拳头砸向他下颚的那一刻,园区里的很多人都以为我想要他的命,可我却很清楚,这一下只会令其陷入短暂的昏厥。

砰!

一拳。

小地主翻着白眼昏了过去。

可我不能停手,否则,就不像是一个暴怒中的江湖人。

砰!!

第二拳!

我一次次锤打着小地主的面部,当阿勇看到小地主躺到了地上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大喊:“你给老子停手!”

我依然没有理会的在继续挥动拳头……

锵!

阿勇将枪口举起,冲着棚顶毫不犹豫扣动了扳机。

那一秒,我猛然间抬头看了过去。

阿勇后来跟我说,就是那一眼,让他知道了我是那样的,因为当时的我,是真想冲过去把枪抢过来,将着一屋子人渣通通搞死。

“是不是虎!”

阿大过去一巴掌打到了阿勇的后脖子上,咒骂的说出这句话之后,抬头看向了门口。

脚步声、呵斥声、询问声此起彼伏,等绿皮兵冲了进来,阿大赶紧凑了过去,当着所有人的面,打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沓子钱,塞到了绿皮兵的兜里,用中文解释着。

“误会,我们吓唬员工的时候,走火了。”

十几个绿皮兵端着枪瞪向了阿大,这些被称之为‘安保’的人,在乎的根本就不是园区里狗推们的死活。

“阿大,大白天开枪所造成的影响有多不好,你应该知道。”

“在729,除了有员工逃跑之外,即便是商务公司也不允许随意使用枪械,让你们配置枪械原因仅仅是为了保证个人安全,这一点你清楚吧?”

阿大回头瞪了阿勇一眼,回过身,却十分恭顺的说道:“清楚,清楚。”

“那你往我兜里塞钱是什么意思?”

阿大笑嘻嘻的说道:“罚款,我们自愿交的罚款。”

“这次的事,上头一定会对你们有所处罚,所以啊,这笔钱我们不敢收。”

阿大见他正往外掏钱,连忙摁住了那个会说中国话的东南亚人说道:“那这笔钱就算是我们请你们处罚员工的费用,就是地上躺着那两个,那两个必须送上八楼。”


切!

这是这边的专业术语,就像是他们管往这儿骗人的都叫狗推,管整天陪你聊天的‘养猪’过程都叫‘精聊’一样。

而这个‘切’还有另外一个称呼,叫做‘落地’。

其实729的整个园区都很正规,有磁卡的员工上班要打卡,下班要写工作日记,所谓的工作日记就是今天有加了多少好友,和多少人正在私聊,有多少人落地。

这份工作日记每天都由阿勇检查,他会逐个翻看每一台电脑上的聊天记录。

聊天记录里不能有删减信息,一旦发现聊天记录断层,哪怕不是因为删减,也会被拖拽出去先挨上一顿毒打。

我甚至……在回国之后接到一个女孩打过来的诈骗电话时,因为问了一句‘是不是回不来了’,把那个女孩问的痛哭流涕,她在电话里嚎啕大哭,求着我说道‘哥,你就当行行好,能不能往账号里打一百块钱’。

因为这一百块钱也算业绩,起码能保证这一天她不挨打。

我打了。

从我四位数的账户里转出了一百块钱。

当时我不知道能不能帮那个女孩,脑子里想的是,就当祭奠曾经死去的那个自己。

“呜呼!”

小地主一惊一乍的起身时,近乎疯狂的吼叫着,紧接着我又听到了‘叮咚叮’的电子提示音。

没到一分钟,阿大带着人兴高采烈的走进了办公区,搂着小地主一通狂笑。

他又得手了。

阿大说,这次小地主弄过来将近四十万。

而我却在企鹅聊天对话框内,看到了那个女人的最后一句话,她说:“这是我全部身家,亲爱的,你可千万不能骗我!”

全部身家。

我抬头去看着小地主近乎疯狂的眼神,和阿大高兴至极的目光,愣住了。

园区里的其他人在叫骂‘X他妈的,这小子运气真好’;

还有人在嫉妒‘得,人家今天又能去潇洒了’;

而我,只看见了没有退出登录的企鹅号上,一个远在国内的女人,不断的追问:“亲爱的?你看到我和你说的话没有啊?”

“亲爱的!”

阿勇此时伸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就想做贼心虚似的抬起头望向了他。

“想偷学啊?”

阿勇笑眯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脏的跳动速度都快要撞开胸膛了。

“我就觉着你小子行,有心机,放心吧,好好和小地主学,用不了几天,你也能和他一样出业绩。”

阿勇转过身,走到了小地主身边问道:“怎么着啊,今天还带着你这个小徒弟一起去爽啊?”

我在此时默默的摇了摇头,冲着小地主。

“哎,勇哥,昨儿我就说要和你喝点,你也不给面子啊,今儿能不能给点面子?”

我要跑,需要足够的时间熟悉这里的一切,小地主很明显知道这一点,他找了一个话题把话岔了过去。

“给,我能不给你面子么?”

“非要跟我喝点是吧?那咱可说好,酒得管够,不是茅台我不喝。”

“那必须的!”

他们走了。

坐在我旁边的一个眼睛男竟然嘲讽得说了一句:“让人撇了吧?”

我没搭理他。

看着电脑屏幕发呆。

阿大此时坐在了我身旁。

今天他没光膀子,但身材依然壮硕。

“哥们,你以前在国内混过吧?”

我转过头看向了他。

阿大很自然的说道:“你也不用瞒我,自打你一进来,我就看出来了,你和别人不一样。”

“普通的小流氓,被刚才眼镜一刺激,加上这么多天压在心里的火气,早跟他干起来了。”

“你没有。”

阿大扬起下巴:“还有,昨天在夜场,我听绿皮兵说,你是先出来的,能在包房里憋的住,还能压得了火,你不是一般人啊。”

“以前……当过大哥吧?”

我赶紧摇头:“没有。”

“你放心,我不会看走眼的。”

楠楠不在这儿!

不然这些人不可能没有我的资料!

应该是楠楠在另一个园区受不了了,又不忍心坑自己家人,才把我骗了过来。而那个园区的人知道我的信息,怕我到了以后不好归拢,干脆一转手直接卖来了729。

这群孙子!

“你要不想说呢,我也不逼你。”阿大笑道:“哥们我当年也是在街面上混的,对你们这种混过的,亲。”

“瞧好了,今天哥教你两招,保管你出业绩。”

阿大十分正式的坐在了电脑前,嘟囔着说道:“干这个,你不能和小地主学,那小子天生就会泡姑娘,有时候我都觉着他突然间说出的一句话可乐,那姑娘能不笑么?”

“你是个男人,也最了解男人,得利用咱们的优势。”

“在咱们这个园区,装女人去骗相亲网站上那些男的,是最赚钱的,不过,你不能管他们要钱,要知道男人的防范心理很重。”

“得说让他和咱们一起投资,到时候发过去一个连接,也就是‘股转盘’。”

“只要这个臭老爷们敢把钱打进去,那你就算出业绩了,不过,这还不算完。”

“这股转盘是咱们专门找人克隆的股市,只是涨跌由咱们控制。”

“当那男的以为自己赚了钱的时候,必然会想到把钱提出去,他要是提一两千,没问题,你向上申请一下,咱就给他提,过万一概提不走。”

我看着阿大问道:“那这条鱼不就脱钩了么?”

阿大纠正我说道:“是猪。”

“再说了,脱钩怕什么?”

“钱都在咱们手里了,他爱哪去哪去呗,不过,我跟你打赌,一般来说这男的到这种程度都不会脱钩,因为咱们的软件会在后台提示他……”

“提示?”

“对,提示他由于什么几把原因,暂时无法提款。”

“这时候那个男的就会找你,你就要告诉他,你已经托人了,只要往咱们账号里打个三万两万的,他们就能把钱提走。”

“一头是再着急也拿不到的钱;另外一头,是再交三万两万就能把钱拿出来。”

“反正亏几十万也是亏,还差这三万两万的了?”

阿大用手背一拍我的胸口:“到时候你是不是又多了两条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