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小说 其他类型 出家三年后,陆总疯狂诱她破戒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

本书作者

冰美式

    男女主角分别是许初颜陆瑾州的其他类型小说《出家三年后,陆总疯狂诱她破戒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由网络作家“冰美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至于哪个山,老爷子没明说。许初颜默认了。“行,就这么定了,楼上是我们爷孙两住的地方,后面有一个空着的仓库,你可以住在那里,厨房也在后面,以后你负责一日三餐,工资我按照八百给你,干得好再加。”她如释重负,“谢谢老先生。”“客气,我姓徐,单名一个涛字,你这年纪当我孙女也使得,就喊我徐爷爷。这是我小孙子,徐岁岁,今年七岁。”“徐爷爷,岁岁。我叫……”她顿了顿,换了个名字:“许芽。我叫许芽。”许芽是她曾经用过的名字。被亲生父母丢在乡下时,还没正式的名字,村里的大娘给她取了个贱民好养活,叫丫丫,村支书觉得土,记名改成芽,她就成了许芽。后面被陆瑾州带回来后,才正式改了名,叫初颜。这个名字是陆瑾州赋予她的。她放下了。“那今后对外你就是我老家来的亲...

章节试读


至于哪个山,老爷子没明说。

许初颜默认了。

“行,就这么定了,楼上是我们爷孙两住的地方,后面有一个空着的仓库,你可以住在那里,厨房也在后面,以后你负责一日三餐,工资我按照八百给你,干得好再加。”

她如释重负,“谢谢老先生。”

“客气,我姓徐,单名一个涛字,你这年纪当我孙女也使得,就喊我徐爷爷。这是我小孙子,徐岁岁,今年七岁。”

“徐爷爷,岁岁。我叫……”她顿了顿,换了个名字:“许芽。我叫许芽。”

许芽是她曾经用过的名字。

被亲生父母丢在乡下时,还没正式的名字,村里的大娘给她取了个贱民好养活,叫丫丫,村支书觉得土,记名改成芽,她就成了许芽。

后面被陆瑾州带回来后,才正式改了名,叫初颜。

这个名字是陆瑾州赋予她的。

她放下了。

“那今后对外你就是我老家来的亲戚,来帮忙的。”

“我知道了。”

老爷子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了几百块,递给她,“我先预支你半个月工资,今天你去置办一些要紧的东西,将库房打扫打扫。”

她心中一暖,接过钱,深深鞠躬:“谢谢徐爷爷。”

等她出去置办东西后,徐岁岁忍不住问道:“爷爷,为什么要收留姐姐啊?我们一个月都没八百块呢。”

老爷子笑了笑,摸着小孙子的头,道:“故人之姿,我还欠了那人一个恩情,没想到还能碰到和她有缘的人。”

小孩子似懂非懂,但也很高兴多了一个人相伴。

许初颜只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和两套换洗的衣服,将仓库打扫干净,彻底住下来。

中医馆有个名字,叫草春堂。

平日里客人不多,来的人也都是街坊邻里的熟客,要么上火要么去湿,开一些简单的方子。

徐老爷子价格压得很低,几乎是没什么利润可赚,还常常给人赊账,那放钱的抽屉里基本都是空的。

许初颜也是后面才从岁岁嘴里知道,那天老爷子给的几百块是他们祖孙两半个月的收入。

所幸店铺是自家的,不用店租,否则他们早就交不上铺租去喝西北风了。

这店……远比她所想的还要落魄。

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生怕自己还成了他们的负担。

“许姐姐,别叹气啦!会老的快呢!没什么大不了的,等我长大了,一定赚很多很多的钱,养爷爷!”

“岁岁,平时都没客人吗?”

徐岁岁满脸生气,“才不是!以前可多人了!后面大家都去了对面的西医房了!他们都愿意打针吃药,不愿意喝中药了,觉得见效慢,还骂爷爷是庸医!说,说……”

他说不下去了,眼睛红红的,直接转身跑开了,像是哭鼻子去了。

正巧店里有客人来拿药,看见这一幕,语气带着同情,“老爷子原本有个儿子,早些年病了,回家休养,老爷子给开了药,吃了后人当天就不行了,拉去医院的路上咽气了。这事传出来后,都骂老爷子庸医。”

她一愣,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层故事。

“按我说,他儿子本来就不行了,不吃那药也撑不过两天,偏偏老爷子不信邪,非要尝试,现在背了骂名,日子难过咯!对了,小姑娘,你新来的?之前没见过你呀。”

“嗯,从老家来帮忙的。”

“还挺孝顺。”

她没应声,继续煎药。

那客人还等着药,见许初颜一个姑娘家忙活着,便忍不住没话找话,随口提了一句:“你说这世道还有什么是真的?连和尚庙都是假的!简直造孽哟!害死那么多人!也不怕遭天谴!”


如同噩梦般记忆潮水般袭来。

她近乎癫狂的用力推开她,失声尖叫:“不要碰我!!”

白芝遥夸张的从轮椅上摔下去,脸色惨白,溢出痛呼,“好疼!”

“遥遥!”

陆瑾州和许哲羽同时伸出手想抱起她,前者的动作更快,将人抱着放在一侧,“有没有受伤?哪里疼?”

“瑾州,我没事,颜颜许是太难过了,我没关系的,快看看颜颜怎么样。”

许哲羽气愤的骂道:“许初颜!你怎么这么恶毒!遥遥都因你落下残疾,你还推她?!小叔,按我说就不应该把她接下来,要重新送回去忏悔!”

不!不能回去!

她会被凌!辱!而!死!

“噗通。”

她直接跪了下去,用力往下磕头。

“咚。”

额头红肿。

“对不起,我错了。”

“咚。”

一下一下,直至头破血流。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连许哲羽都骂不下去。

曾经娇贵不可一世的许大小姐,此刻如同丧家之犬,下跪磕头。

陆瑾州眼眸一沉,语气凌厉,“许初颜,站起来。”

她站不起来,膝盖骨钻心的痛,满脸的血,只一个劲的哀求,“小叔,别把我送回去,求求你,我知道错了,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给她磕头好不好,我不回去……”

那山上的日日夜夜,她在佛像下遭受的蹂躏如同魔鬼将她吞噬。

越想,身体越发颤抖,胃部排山倒海,她开始干呕,吐出了一大滩糜烂味道的酸水,里面还有没有消化掉的树皮。

她瘦的厉害,那些僧人故意不给饭吃,她饿极了就吃潲水啃树皮。

她的胃早就烂掉了。

陆瑾州脸色一变,“叫医生!”

她看见他眼底的担忧,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小叔,那些僧人……”

话语未尽,胃疼得直接晕过去。

再次醒来,她躺在房间里,没开灯,视线模糊,只看见身侧坐着一个人,神情晦暗不明。

她吃力的张开嘴,声音哑的厉害,“小叔?”

“醒了。”

记忆如潮水涌来,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拽他的袖子,着急忙慌的说着:“小叔,我有话要和你说……”

“有人欺负你了?”

她一愣,以为他知道真相,眼泪克制不住的掉落,发出呜咽声。

“是……他们不是好人!”

“嗯,怎么欺负你的?”

许初颜以为真相得以大白,迫不及待的说着,“他们经常把我关起来抄经书,要我咬破手指用血写经书,不写他们就打我!”

十根手指,几乎没有一根完好,全是咬痕,连指纹都在日复一日的伤口下磨平了。

“他们不给我吃饭,我好饿,胃里像烧了火,我只能吃垃圾桶里的东西,去啃树皮,我胃好疼,好不了了……他们,他们还把我丢进水里!”

她频繁的开始吐血,她知道自己病了,想去看医生,可那些人不放她走,还将她冻在雪水里,扬言洗掉她的罪孽。

从那以后,她落下风湿的毛病,每逢下雨天,连骨头缝隙都疼。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语无伦次,似是要将一年的委屈都告诉他。

可说着说着,她停下来了。

他一直没有回应。

顷刻间,一盆冷水劈头盖下。

她打着哆嗦,挤出一句话:“小叔,你不信我,对不对?”

窗外的光线逐渐偏移,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色,面若寒霜,眸若寒潭。

他不信她。

“颜颜,你还是没学乖。”

她近乎绝望,“小叔,我没骗你……你去查一下好不好……他们,他们还想玷污我……”

“够了!佛门圣地,岂是你能污蔑的!”

“那不是佛寺!那是妖寺!是白芝遥故意找的魔窟!她把我丢进去不安好心!你别信……”

“啪。”

杯子摔碎在地,堵住了她剩下的话。

碎片飞溅,一如她碎掉的心。

陆瑾州紧抿着唇,眼底透着失望。

“满嘴污言秽语,这就是你抄经书的结果吗?当年若不是遥遥心善放过你,你早该因为故意伤人罪入狱!你不记这份恩,还要迁怒!许初颜,我从来没教过你忘恩负义!”

字字句句,宛如刀割,将她仅剩的尊严割得稀碎。

她垂下脑袋,眼底的酸涩压下,声音沙哑,“是,我错了。”

陆瑾州起身,丢下一句:“去祠堂跪着!”

陆瑾州的命令,没人敢不听。

她拖着虚弱的身躯,从床上爬起来,赤脚一步步走向祠堂。

许家的祠堂在老宅后院,那里常年点着香,供奉她已故的父母。

十二年前,许家夫妇遭遇车祸,双双死亡,留下偌大的家产和两个年幼的孩子。

海城许家就是一块没主的肉骨头,谁都想啃一口。

作为许家最后的血脉之一,她因是女孩,被亲戚厌弃丢掉,若不是陆瑾州从国外赶回来,只怕她活不过八岁。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陆瑾州时,她饿的在街上和野狗抢骨头,蓬头垢面,他从天而降,温柔的抱起她,对她说:“别怕,从今以后,我会护着你。”

这一护,便是十年。

许家风雨飘零,是陆瑾州将他们护在身后,办了丧事,接管产业,打理完善,直至他们成年后,完全交托。

这份恩,她还不起,这份情,也在日日夜夜的相处中逐渐变质。

喜欢上陆瑾州太简单了。

代价也太沉重。

“小姐,您不该惹怒陆先生的。”

老管家站在一边发出叹息,眼底泛出心疼,却也不敢违背陆瑾州的意思,说要跪,就得真的跪。

许初颜低头看着地板,眨了眨眼,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话,“李爷爷,我病了,很严重很严重。”

老管家却摇摇头,眼神失望,“小姐,您不该继续这样骗人,检查报告上写着你很健康。”

“喔。”

原来是这样。

他们相信检查报告,却不信肉眼可见的她。

可她……

只有一个月好活了。


第二天,她在保镖的护送下,去了新公司。

饶是路上做好在准备,抵达公司时,她仍然被惊讶了。

她没想到,SL公司会是陆瑾州给她的。

她对这个公司并不陌生,单单是几栋大厦就足够令人眼熟,囊括了各大品牌,势头很足,规模不小。

“大小姐,欢迎您的到来。”

门口早有人迎接,态度恭敬。

许初颜收回视线,“你好。”

“大小姐,我是您的秘书,宋喜,以后将由我替您处理一切事务,有任何吩咐您尽管告诉我,一定替您完成。”

宋秘书一身干练的白西装套裙,面容较好,一副典型的职场美女精英的范儿,虽然她的语气恭敬,但许初颜清楚感觉到了她藏在眼底的一抹不屑。

“宋秘书,你好。”

“大小姐,请跟我来,大家都知道您今天来了,特意欢迎。”

她跟着宋秘书走进公司,接受所有人的眼神洗礼。

或好奇,或探视,或惊讶,或不屑,形形色色。

她有些不适,强撑着从他们面前走过去。

这幅姿态落在宋秘书眼底,轻鄙更甚,也不知道陆先生为什么要将公司交给这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

“大小姐,您稍等,我去拿文件。”

说罢,宋秘书就将人直接丢在会议室里,连杯茶都没倒。

她坐在原位等待,这一等就是两小时。

中途没有任何人进来。

她就像是被遗忘的垃圾,无人问津。

她知道,这是故意的。

这么大的公司早就形成凝聚力,又怎会接受空降?

好在,她并不在意。

门外有保镖守着,寸步不离,但保镖不会干涉任何事,只负责‘保护’她的安全。

茶水间。

“宋秘书,这样晾着那位大小姐真的好吗?”

宋喜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热茶,“就说公司临时开会,糊弄过去。她根本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陆先生为什么把公司交给她。”

“命好,姓许,碰到了陆先生,否则哪有现在的气派。”

“不过不得不说,这大小姐长得还挺好,怪漂亮的,就是太瘦了点。”

宋喜的脸色一冷,“你觉得漂亮?”

说话的人陡然打了个激灵,赶紧改口:“当然是玩笑!哪能和宋秘书您比,一个没发育好的小丫头,能有什么好看的?而且听说她还没脸没皮的追求陆先生很久,还被送去寺庙修身养性呢!”

宋喜冷哼,“痴人说梦。”

直至三个小时后,宋喜才姗姗来迟。

“抱歉,大小姐,公司临时开会……”

话还没说完,愣住了。

只见办公室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人呢?”

“宋秘书,人已经走了。”

“走了?!怎么不告诉我?!”

那员工支支吾吾的说道:“大小姐要走,我们不敢真的拦啊,而且,她还说……”

“说什么?”

“不想干不用干。”

宋喜心里咯噔一声,她小瞧了这个落魄的许家小姐!

她立刻给陆先生打去电话解释。

晚饭时间。

陆瑾州难得回来一同吃饭,厨师特意做了很多菜,琳琅满目。

许初颜和许哲羽一起落座,后者明显满脸喜色,略带激动。

陆瑾州扫了他们一眼,“今日感觉如何?”

许哲羽迫不及待的应了句:“小叔,我今天跟着李秘书学了不少东西……”

他小嘴叭叭的把今天的事都给说了一遍,事无巨细,只差把满意打在脸上。

任谁骤然接手这么大的产业这么大的资金都做不到无动于衷。

许哲羽已经快沉迷在一声声的‘许总’中无法自拔。

陆瑾州耐心的听完,指导了几句,而后看向许初颜,“颜颜,你呢?”

许初颜低下头,略有克制:“挺好。”

“公司对接的人呢?”

“都挺好。”

陆瑾州的眼神一沉,“颜颜,你确定吗?”

她点点头,继续吃着碗里的菜。

陆瑾州没多说什么,直至一顿饭用完,抽空打了个电话,“把人调离。”

干不好这份工作,就换个人干。

许初颜并不在意被冷落,也没有将今天的事放在心上。

她去公司这一趟也不算没有收获。

她算过一笔数,从小到大,她花了小叔多少钱。

她要还给他。

每一笔都还干净,永远不欠他。

爸妈留给她的财产生不带路,死不带去,当做最后的偿还足够。

她联系了中介公司,预估整个公司连同她名下财产的市值,进行清算。

这个过程需要三天。

而距离叶浔定下的日期,还有七天。

她压下所有情绪,依然听话乖巧。

直至第二天,她准备再次去公司,意外看见陆瑾州没走,坐在客厅里等待。

“我送你去。”

“小叔,不用麻烦。”

“不麻烦,走吧。”

他做的决定向来改变不了,她只好认命,跟上去。

两人一起来到公司,气氛和昨日完全不同。

几乎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也不敢像昨日那样肆无忌惮的审视她,反而多了几分畏惧和紧张。

起初,她以为是因为小叔来了的关系,直至今天对接的人不是宋秘书,她才发现不对劲。

“宋秘书呢?”

陆瑾州语气淡淡:“调离岗位。”

她没有多问。

很快又有另一个人对接,是个上了年纪很沉稳的男人,非常详细且准确的给她介绍公司的主要业务,发展,和规划。

眼里丁点轻视都无。

陆瑾州没随身跟着,而是去了办公室。

许初颜跟着新秘书参观了一遍公司总部,算是真正了解了一遍SL。

办公室里,宋喜红着眼,满脸委屈,“陆先生,我不想去海外分公司。”

陆瑾州神情淡淡,连正眼都未瞧她。

“你有七天时间准备。”

“陆先生!我跟了您五年,您交代的事我从未出错,打理SL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我做错了什么,您也不该这么狠心!”

她试图用过年情分挽留铁石心肠的男人。

可惜,她表错情了。

“宋秘书,下去。”

“陆先生!是不是因为许小姐对您说了什么?我昨天不是故意晾着她,公司有急事,她该体谅……”

陆瑾州将手中的文件重重一拍,眉眼的寒气肆意宣泄,“宋秘书,若是从你嘴里再次蹦出侮辱她的话语,我保证,你永远回不了海城。”


宋秘书的脸色惨白,身影摇摇欲坠,难以相信面前的男人就这么绝情。

“陆先生,我知道错了,我可以改,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陆瑾州靠在后背,闭了闭眼,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你在心虚。”

宋喜想否定。

“出去。别让我重复第二次。”

跟了他这么久,宋喜多少了解这男人的脾性,知道再纠缠下去,怕是真的会逐出海城。

她只能不甘心的转身离开。

恰好和许初颜碰面了。

许初颜一顿,平静的打了声招呼:“宋秘书。”

后者没理会她的招呼,反而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别得意太早!”

她没放在心上,转身走进办公室。

陆瑾州收敛了冷意,“熟悉好了?”

她点点头。

“以后有任何不懂的就问李秘书,另外,公司的事不用着急上手,她可以慢慢接触。”

“谢谢小叔。”

陆瑾州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心情莫名烦躁。

太乖了。

乖的就像一个刻板的后辈。

这明明是他想要的。

“颜颜,生日快到了,你想要什么礼物?”

许初颜一顿,眼神恍惚。

小时候她最期待的便是生日。

只有这一天,她所提的要求都会被答应。

除了爱她。

五岁,她要了一只独属于自己的玩具小熊。

六岁,她要了和许哲羽一样的玩具汽车。

七岁,她要了和别的小朋友一样的公主裙。

八岁……

十二岁,她要他专门给他下厨煮了一碗面。

十三岁,她要他单独陪她去游乐园玩闹一天。

十四岁,她要他跳第一支华尔兹。

十五岁,她鼓足勇气告白,索要一个脸颊吻。

那是她第一次被拒绝。

也是第一次看见小叔翻脸。

可她死不悔改,一而再再而三的告白,穷追不舍,步步紧逼。

从那以后,他剥夺了她许愿的机会。

时隔几年,这句话再次出现。

是了,还有七天就是她的生日。

二十岁生日。

法定结婚年龄。

她低头,嘴巴泛出苦笑,将情绪完全藏着,提出了一个要求。

“小叔,我想去看海。”

陆瑾州一顿,失神,他猜测过无数个可能,甚至做好了批评的准备,却没预料到她的要求会是这个。

“看海?”

“是。”

海城大半都是海,陆瑾州更是拥有一大片私人海域,可她却说想看海。

“听说,在公海生存一种很特别的粉色海豚,我想亲眼看看。可以吗?”

尽管这个要求很奇怪,但并不算难,陆瑾州没有拒绝,“好,那么生日宴会就定在邮轮吧。”

她摇头拒绝,“小叔,我不想邀请任何人。”

但他不赞同,“现在你要接手公司,最好拓展圈子。”

她没反抗,“好,我知道了。”

他更加烦躁,却找不到原因。

“奶奶想你了,今晚跟我回去一趟老宅。”

“好。”

作为海城世家的首头,陆家却神秘低调,从不彰显门第。

陆家老宅位于海城风水最好的西环区,整片区域都在监管范围,想进去需要坚守三道关卡检查,严密至极。

老宅外面种满了银杏,只因老夫人喜银杏,整片林子斥巨资请人维护,形成一片天然的密林,阻挡外界的视线。

据说,连地图都找不到这一带。

许初颜小时候经常跟着陆瑾州进来,对这里并不陌生。

穿过长长的林间小道,一座庄严堂皇的古式建筑映入眼帘,每一寸极致奢华,连门口摆饰的花瓶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

“大少爷,您回来了,老夫人在等你。”

穿着黑色唐服的管家恭敬的说话,视线落在陆瑾州身后人时,难得多了几分笑意,“颜小姐也来了,老夫人近日还惦记着你。”

她鼻头一酸,低声道;“我也想奶奶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正厅。

还未到,就听见说话声,“奶奶,您不要笑话我了,我脸皮薄。”

抬眼一看,只见白芝遥就坐在客厅里,脸色娇羞。

许初颜浑身冰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陆瑾州缓步而至,“奶奶。”

“是瑾州回来了啊!咦,颜颜,快来奶奶这里。”

面容慈祥的老夫人露出惊喜,冲着许初颜招招手。

“奶奶。”

白芝遥装模作样的喊着:“是颜颜来了,奶奶刚刚还惦记着你呢,你可算来了。”

这语气,像是故意。

陆瑾州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我特意给奶奶送东西呢。”

老夫人笑着道:“对,遥遥亲自给我手抄了一份经书,这份孝心难得。”

老夫人信佛,常年吃斋礼佛,在老宅的后面还供着一尊金佛。

白芝遥送的礼物可算对上胃口了。

老夫人关心的问道:“颜颜啊,在庙里可好?你去了一年,奶奶很担心你,又害怕扰了你的静心,一直没上山看看你。”

许初颜生硬的应下,“我很好,谢谢奶奶关心。”

老夫人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瘦了,下巴都尖了,得好好补补。”

说着,老夫人又对陆瑾州说道:“瑾州,你推遥遥去后院看看,那牡丹花开了,瑶瑶喜欢,你陪她去。”

陆瑾州知道奶奶是有话要说,便起身推着白芝遥离开。

老夫人看着小两口的背影,略微惋惜的叹了一口气,“遥遥要是腿没事就好了。”

许初颜捏紧双手,没有吭声。

“颜颜也是个大姑娘了,长得越发漂亮了。”

老夫人眼底满是慈爱。

当初陆瑾州把许初颜接回来时,因忙于事务,曾将她和许哲羽都放在老宅,交给老夫人养着。

可以说,许初颜基本是老夫人看着长大的,早已当曾孙女看待。

正因如此,许初颜长大后越发不敢面对老夫人。

她喜欢陆瑾州,这件事对于最重礼仪的陆家而言,大逆不道。

那些年她怎么疯怎么闹,怎么追着陆瑾州,都没敢在老夫人面前透露半分。

老夫人拉着她聊了许久的家常话,才拐了正事,“遥遥和瑾州的婚礼就在月底,遥遥刚刚说,希望你给她当伴娘,你愿意不?”

许初颜垂下的脸瞬间惨白,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去,心脏如同被撕开两片。

她缓慢艰涩的问道:“小叔知道吗?”

“瑾州同意了。你啊,也算是瑾州带着长大的,往上追几代,喊一声小叔也是当得,亲自见证他们的婚礼也是美事一桩。”

她快要呼吸不上,连心跳的跳动都带出刺骨的疼。

她狠狠闭了闭眼,哑声道:“小叔同意了……嗯,我愿意的。”


她认真的点头,“是。”

一缕黑发,悄然落地。

……

寺庙的大门缓缓关上。

师太好心提醒了一句:“施主,请回吧,忘尘已经斩断世俗,一心礼佛,若是为了她好,便不再打扰吧。”

忘尘是慧心师太给许初颜取的法号。

从今往后,她不再是许初颜,而是溪椋庵的忘尘尼姑。

陆瑾州浑浑噩噩回到许家别墅。

等意识到时,他已经来到许初颜的房间门口。

他站了很久,才推开门,往里面看一眼。

房间很整洁,一尘不染,却少了人气,像是空了很久的旅馆。

可明明她回来住在这里已经有一个月,这里却没有她生活的痕迹。

他慢慢走进去,四处看看,逐渐发现不对劲。

家具少得可怜。

他拉开衣柜,里面只有一套换洗衣物。

他脸色一变,彻底翻遍整个房间也只找到零碎的物品。

连床底下的箱子都消失不见。

他很清楚箱子里的东西是什么。

是一摞摞堆得很整齐的日记本。

无人注意时,他曾一遍遍翻看过,上面的每一个字,他都记得。

五岁到十八岁,写满少女心事。

现在,日记本不见了。

他猛地起身,往外走,叫来管家,厉声道:“没有我的允许,里面的东西谁动了?!”

管家不明所以,解释道:“陆先生,除了小姐之外,没人进去这个房间,您之前吩咐过不准任何人改动房间,下人们都不敢乱动。”

“不可能!里面的东西消失了!”

他脸上的神情带着些许恐慌,没了以往的冷静自持。

任凭管家怎么解释,他都不信,直接叫来所有佣人一一逼问。

最后无人承认,但有人提出了一点:“小姐那几天每天出门都会拎一个行李袋,还在后院烧了很多东西。”

他一怔,隐约想起他似乎看见过她在烧东西,还曾提醒过她别靠太近。

原来那个时候,她烧掉了所有东西。

她回来了,却一直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他怔怔的站在原地,怅然若失。

管家想说什么,“陆先生……”

“出去。”

所有人不敢多呆,鱼贯而出。

陆瑾州把自己关在许初颜的房间里,一天未出。

……

许初颜出家的消息被陆家瞒下来了。

但纸包不住火,一些小道消息传了出去。

“出家?当尼姑去了?怎么可能!假的吧!”

“许初颜爱陆瑾州爱的要死要活,怎么可能斩断情缘去当尼姑了,造谣呢。”

无人相信,只当玩笑。

比起许初颜出家的消息,他们更关心中断的婚礼会不会举行。

陆家老宅。

陆瑾州慢步而至,老夫人坐在红木沙发上,静默不语,脸上多了几条皱纹,肉眼可见老了许多。

她问:“还回来吗?”

陆瑾州沉默。

老夫人闭了闭眼,难得语气强硬,“不回就不回了吧,在佛祖跟前好好反省,等过两年,她想清楚了,自然会还俗。”

陆瑾州垂眸,额前发丝挡住了眼底的翻涌。

老夫人察觉到什么,意有所指的提醒道:“瑾州,这事你别插手,明白吗?”

“嗯。”

“婚礼中断了,你记得召开记者会,发表声明,改日宴请,对外就说颜颜去留学了,潜心学业,另外许家的事从今往后你少管,你该做的事都做够了。”

自打知道许初颜对陆瑾州的别样心思后,老夫人一直记在心里,恨不得立刻和许家撇清关系。

陆瑾州久久未答。

“瑾州?”

“婚礼不会继续。”

老夫人猛地站起身,“什么意思?”

“她不适合当陆家的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