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小说 其他类型 北派盗墓回忆录朱含山四眼全文
北派盗墓回忆录朱含山四眼全文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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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阿野

    男女主角分别是朱含山四眼的其他类型小说《北派盗墓回忆录朱含山四眼全文》,由网络作家“牧阿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就奇了怪了。我明明一溜烟小跑着,咋就没注意,有人一路从古董摊跟过来呢?同时我也留意到,这人刚才口中说了一个词:灯奴。这种词汇听上去就十分不俗。之前只知道怀里的玩意是点灯用的,铜的,谁知还有灯奴这种专业名字。“嘿嘿,相见就是缘分,二位,咱这边聊聊?”中分男见我没有明确拒绝的意思,笑容更盛,有点谄媚的弯着腰,朝着不远处比了一个”请“的手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一个前后没什么人的小摊位。走到近前才意识到,说是个摊位都抬举这地方了。一平米见方,地上铺着块深色的红布。除了正中间压了一块青砖,像是怕被风吹跑了似的,其他角落空空如也。青砖顶上,有块叠了几折的塑料布,看上去不怎么干净。塑料布里,半包着一块生锈铁片。真够奇怪的。这么大个集市,我...

章节试读

这就奇了怪了。
我明明一溜烟小跑着,咋就没注意,有人一路从古董摊跟过来呢?
同时我也留意到,这人刚才口中说了一个词:灯奴。
这种词汇听上去就十分不俗。之前只知道怀里的玩意是点灯用的,铜的,谁知还有灯奴这种专业名字。
“嘿嘿,相见就是缘分,二位,咱这边聊聊?”
中分男见我没有明确拒绝的意思,笑容更盛,有点谄媚的弯着腰,朝着不远处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一个前后没什么人的小摊位。
走到近前才意识到,说是个摊位都抬举这地方了。
一平米见方,地上铺着块深色的红布。除了正中间压了一块青砖,像是怕被风吹跑了似的,其他角落空空如也。
青砖顶上,有块叠了几折的塑料布,看上去不怎么干净。塑料布里,半包着一块生锈铁片。
真够奇怪的。这么大个集市,我还没见过空摊的呢。
“这是你家摊位?”得到中分男确定的答案后,我眉头一皱,冷冷的说道:“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连一件正经玩意都没有,八成是骗子。”
中分男却不以为意,一 屁 股 坐在红布边上,指了指空摊儿,笑着说道:“两位小哥,人在社会混,不要总是以貌取人,也不要总觉得,眼见一定为实。”
“货分三六九等,更分真假。不管是玉器也好,古董也罢,真货好货上眼看,价格也是上不封顶。假的么,屁毛不值。真正玩古董,收真货的,谁会弄一堆假玩意充门面?还不够丢人的,您说是不是?”
我听这人一口京腔,很能忽悠,不由得接着问道:“这么说,你是收真货、卖真货的咯,身上有好东西吗?拿出来给我瞧瞧呗?”
中分男也不推辞,一本正经的说道:“那行吧。实不相瞒,我跟前这枚刀币,就比刚才那个老板摊位上的全部家当加起来都值钱,咱也别多了,就打一万块钱的赌,赌我这玩意儿的价值,你敢吗?”
我心说:这人有病。真有一万块钱,我能把家里的事平完了,才没功夫跟你在这逗闷子,扯闲篇。
不过他的话却有几分道理。老家坟地里的那些头油碗,看着又破又旧,谁也不知道能这么值钱啊。
再仔细一看,青砖上破塑料布包着的那玩意,应该不是铁片,而是一枚生满锈迹,且有些变形的古钱币。
一时之间,我分不清他说的是真是假,也不想浪费时间,便直接把怀里的铜灯掏出来了。
“老板,既然你认识这玩意叫灯奴,我就当你慧眼识珠。你说个价,我看看满不满意。”
中分男盯着我看了几秒,砸了砸嘴:“怎么,不开价,让我报?”
古玩市场的规矩,往往都是卖家先报价,买家才好还价。不然,绝对会被奸商拿捏,当作肥羊宰。
当时我是个纯菜鸟,接连两次在讨价还价上犯了大忌讳。
“你报吧,能卖我就卖了,省事。”
中分男发现我没开玩笑,表情也严肃了一些,缓缓的伸出了左手三根手指。
他娘的!
我差点就骂出声来。刚才人家出100我没卖,感情你是在旁边听着了,给我翻了个三倍。但多的这200块钱,也不够我用的呀。
当即就想走人,却见中分男猛的一窜站了起来,把我拦住了。
“小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不问问报了多少钱呢”
我没好气的说道:“三百块,还不如将来留着给儿子。”
“咳,误会了,误会了......灯奴多见于汉墓,都是贵族墓葬才用的,两千多年保存完好,咱贱卖了可不成。我刚才说的是——三千!”
三千?
我心里一盘算,三千块似乎还可以呀。
爷爷那里正好一万块钱的外债,如果四个灯都卖了,事儿就平了!
说罢,中分男竟然直接拉开了腰包,掏了一大叠现金出来,凑到我手边上,就要跟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脑袋一热,还没想好怎么提四个灯奴的事,下意识的就去接那叠钞票。
就在这时,我忽然在中分男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丝狡黠。
当即心思飞转。
都说买的没有卖的精,这京城过来的古董贩子,在集市里跟了我一路。一开口就比第一家老板报价高三十倍,还这么着急掏钱交易。
她娘的,这么看的话,三千块,是不是老子仍然卖亏了?
电光火石的瞬间,我松开了已经握住的钞票,同时握紧了即将脱手的灯奴。
“今天,不卖了。”
朱含山这个时候倒是灵光,连忙点了点头,直接跟着我要就走。
中分男脸色一变:“哥们儿,这样不好吧,咱们价钱可都谈妥了。”
说着话,闪电般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本以为此人不高不壮,没什么力气,一抖肩膀,想把他甩开。
可对方力道却出奇的大,一时之间根本就挣脱不了。而且像个铁箍似的,越抓越紧。
我脾气上来了,一边屈臂发力,一边伸出左手,去掰他的胳膊。
可还没等碰到,他身子一扭,便绕到了我侧后方。发力上前一拱,居然直接把我的胳膊别在后腰上了。
我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人会功夫。
打架我从来没怂过。
都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大不了跟他拼了,折一条胳膊,极限一换一。只要打不死我,我就弄死他。
可中分男在成功拦住我之后,立刻卸力松手了。
“哥们,不好意思啊,得罪了。买卖不成情谊在,您二位再听在我说两句话,就两句,听完再走?”
看在对方先收手的份上,我也不好计较什么,揉了揉肩膀,冷哼道:“说吧,听着呢。”
“灯奴是明器,我知道二位是从哪儿弄的。不过这玩意儿可没有单蹦儿来的。只要市面上有货,都得是双数。说的直白点,灯奴成套的更值钱。如果二位有不止一件,在下愿意都收了,价钱双倍。”
说完之后,从腰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塞到我手里。
“不瞒二位,咱是燕京下来收货的,总店在潘佳园。无论今天也好,明天也罢,什么时候想出货,随时来找我。小茅,恭候您的大驾。”
我低头看了一眼名片,上面印着中分男的名字:茅元帅。
这小分头人看着挺 猥 琐 ,名字倒是不俗。
可现在该咋么办?
姓茅的滔滔不绝的讲了半天场面话,现在轮到我犯难了。
犹豫许久之后,我缓缓伸出手,亮出了三根手指。
“不好意思啊茅哥,灯奴就这一件。三千就三千,就当交个朋友。”

回程的路上,四眼骂了我一路。
“智障啊!都看出被坑了,还三千卖他?姓茅的既然能直接出翻倍的钱,其他收货老板,肯定出价更高。”
朱含山满脸的愤愤不平:“还不如回去之后,跟王家说宽限几天,我带你去省城,尽量多卖点钱,到时候给你爷爷买点营养品。”
说实在的,书 呆 子 能说出这种话,我十分感动。
在采石场上班的时候,没少开他玩笑,欺负他。
因为古墓的事,我俩被迫成为绑在一条绳的蚂蚱。没想到,这家伙能真正关心我,还能惦记我爷爷的身体。
于是微微一笑,反问道:“谁说我打算去求那头肥猪宽限时间?”
朱含山不解的道:“说到底才卖了一个灯奴,给家里还债也不够呀。不管怎么说,都需要时间再去趟省城......”
我眼睛一眯,笑而不语。
四眼说着说着,愣住了,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王八牧,你该不会......想跑路吧?”
我哈哈一笑:“现在你知道,为啥我要三千把灯奴卖了吧。咱们北上燕京,不需要盘缠么。”
“这么说,你早就打算不还钱了?”
我摇了摇头,回答道:”也是刚刚打定的主意。牧家村有我爷爷在,我就走不了。他老人家还没去过京城呢,只要带着一起走,还管他王家算什么东西!“
——
从次日的早晨开始,那牧家村老家的破院子,就被上了大锁。
连隔壁二婶都不知道,此时此刻,我跟四眼已经带着爷爷,登上了前往燕京的列车。
路上相当顺利。爷爷这辈子第一次坐卧铺火车,一点没遭罪。甚至在一天一夜到达终点站后,还不尽兴,想要多坐上一会。
卧铺车票确实挺贵,平时我肯定舍不得买。可这钱是姓茅的给的,为的不就是来燕京做买卖嘛。
该花就得花。
我在火车上做了妥善的计划:只要顺利拿到这笔卖灯奴的钱,一定在燕京呆上一段日子,去好医院,找个好大夫,给我爷爷把肺病彻底治好了。
燕京人多,多的超乎想象。
尤其出了火车站以后,广场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小地方出来的我,看着人潮头直晕,连东南西北都快分不清了。
还没走几步,就出了状况,我们被几个中年妇女围了起来。
其中一个胖乎乎的妇女满脸堆笑,说话特别热情:“几位,来 燕京 旅游还是出差呀,住旅馆吗?”
“来我家吧,我家旅馆便宜,服务还好呢......”
“打车,打车走吗 ......”
四眼被缠的不行,小声问我:“咱们带着老人家,先找个地方住下吧。”
我问爷爷的意见,他说时间还早,想先去 天 安门 转转。
于是,我费力的拨开拉客的妇女们,最终找到一辆出租车,
下车交钱的时候,我傻眼了。
自己的包不知何时,居然破了个大口子,看上去像是被什么锋利的刀具割的,里面钱全都不见了。
我一边骂娘,出租车司机师傅一边摇头叹气:“你们外地人呀,还是太不小心了,出门儿在外的,包儿您得背在头里,尤其是这火车站,太容易丢东西了,丢了就不好找,那么些个人呐,哪儿找小偷儿去啊......得嘞,下次您就长记性吧......”
我才知道,这是碰到燕京的佛爷了。
佛爷是当地的土话,指的就是小偷扒手。火车站属于南城,这里的佛爷尤其猖獗。
可这能怪谁呢,是我自己丧失了警惕性,着了佛爷的道。
这种感觉简直就是欲哭无泪啊。好在出门前多了个心眼,那笔钱我分了一半给朱含山,放他身上了。
见他掏钱付了车费,我心里踏实了一些,至少那份没丢。
我趁爷爷不注意,悄声问道:“书 呆 子 ,你钱藏哪儿了,安全吗?”
朱含山立刻白了我一眼:“缝 内 裤 里了,你说安全不安全。”
好家伙,能想到缝 内 裤 这种防盗方法,四眼也太谨慎了。
好在有他这份谨慎,我们爷仨,才不至于一到京城就睡大街。
搀着爷爷去看了 天 安门 降旗仪式,也花钱拍了照片留念。按照原先计划,我想带老人吃一顿正宗燕京刷羊肉,据说十分美味。
无奈出师未捷身先死,被佛爷摆了一道,囊中 羞 涩 只好作罢。
就每个人吃了碗炸酱面。
住招待所的时候,挑了一个最便宜的,而且只要了一个房间。爷爷睡在床上,我跟四眼打地铺。
心里那个憋屈啊,但一想到明天能出货赚钱,也就忍了。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我提前给爷爷买好一天的吃食,钱也留下了大半。
出于谨慎,想到古墓里的红石头还没露给过任何人。姓茅的并不知情,没必要带在身上,便也临时藏在了招待所里。
在前台,问好了去潘佳园打车大概需要多少钱,以免被司机绕路坑了。
四十多分钟后,我和四眼来到了燕京最大的古玩市场——潘佳园。
或许是我没见过世面,还以为跟县里大集规模大差不差,顶多是所有的摊位,都卖的是古董文玩之类。
可到了地方,才真叫让 人 大 开眼界。
成片成片的摊位,琳琅满目的货物,以及一排排高端大气的店铺。
果然是首都大城市,热闹的程度,不亲眼所见是很难想象的。
按照名片上写的,我们要找的是一家叫做“秦宝斋”的古董店。
从市场大门进去,沿路寻了一圈,终于在第二条主街靠近正中间的位置,找到了这家店。
从外面看,秦宝斋足有三层,红墙绿瓦,古色古香。两根夸张的红漆门柱,分列两侧。
柱上挂着一副对联。
上联写着:古韵无双,满堂鼎彝列霄汉
下联写着:入世居奇,画灿云霞燕京城
二层门楣位置,悬着 巨 大 的黑色牌匾,三个烫金大字。
秦宝斋!
两扇镂空雕花的红色木门十分阔气,看来,是找对地方了。
正犹豫要不要现在就进去找人,身边忽然响起了似笑非笑的声音。
“巧了不是?才几天的功夫,又见着二位了。”
扭头一看,梳着中分头的男人,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此人,正是在大集上有过一次接触的茅元帅。

什么叫报应?
这就叫做报应。
我刚才用横死的尸体诈尸、会吸阳气吃内脏来吓唬四眼,此刻就遭报应了。
下一秒,就在僵尸那张如同糜烂腊肉的脸,即将 贴 上 之时,肩膀上传来的剧痛,让我瞬间清醒。
我牧旷野是什么人?
从小到大,打架欺负人是家常便饭,从来就没怕过谁。
虽然此前从没见过干尸,但如果把这玩意当作打架的对手,我可就不怂了!
打架分两种。
一种是打得过的,一种是打不过的。
打得过的,无外自己乎力气比别 人 大 ,别人动手,打回去便是。
而打不过的时候,尤其是脖子肩膀被掐住,该怎么办?
有种战术,叫以退为进。
就比如此刻。
我暗中一较力,发现这干尸力气不小,根本顶不回去。于是,向后猛退一步。
这一退,肩膀的压力立刻缓解。
同时我用右腿发力,猛的蹬向身后洞口附近石壁。
整个人借势向前一撞。
下一秒,我的脑袋,径直撞到了干尸的脑袋上。
“砰——”
一声闷响后,我意识到,刚才那一下子,居然把干尸的脑袋给直接撞飞了。
撞飞了最好,眼不见心不烦。
然而,就在我向前踉跄的功夫,手电筒却不小心脱手了。
下一秒,周围陷入黑暗之中。
“啊......”
只听身后四眼嗷一嗓子尖叫,一把搂住了我的腰。
“你要干啥?”
这下我可不乐意了:“四眼啊四眼,有点出息行不?这东西又没扒拉你,怎么跟娘们一样......”
谁知一嗓子过后,四眼不吭声了,就只是发大力气搂着我。
我忍不住骂道:“死 变 态 ,还不松手,快去把手电筒给捡回来......”
下意识去掰他胳膊,一时间居然没掰动,
可就在下一秒,当我顺势碰到其中一只手的时候,立刻就愣住了。
黑暗中,那手干干巴巴,居然附着着一层油呼呼的物质。
这根本不是四眼,而那诈尸的鬼玩意,又他娘的缠上我了。
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不想被这东西吸走了阳气。
一咬牙,身形向下沉,就地一滚。
立刻把那干尸压在身下。
等两条腊肉似的胳膊稍有松动之际,像掰木柴似的,用力将腰上的两条手臂“嘎巴——嘎巴”,依次掰折。
黑暗中连滚带爬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摆脱束缚。
起身后,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去捡手电筒。
弄亮手电,发现那接连袭击我的干尸,此刻正横七竖八倒在地上。
干尸脑袋,连着一截脖子和碎骨滚到了数米之外。
看着眼前干尸成了碎块,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还想着吃腊肉。
这玩意跟河漂子比,虽然模样稍微顺眼一些,但河漂子没想跟我“亲嘴儿”,也没抱过我,更没让我摸了一手臭尸油啊......
越想,心里就越别扭。
几秒钟后,“哇”的一下,我吐了出来。
吐的稀里哗啦的。
夹杂着呕吐物的刺鼻气息。此刻,空气中味道更恐怖了,眼睛鼻子都像是在遭受酷刑。
我一边揉肚子,一边用袖口擦嘴,捂住口鼻。艰难迈步,躲开这些干尸碎块。
干尸没有再袭击。
一时间安静的可怕,只能听到自己喘气声。
突然间,我抬眼看看四周。发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四眼不见了!
“朱 瞎 子 ?”
我立刻调转手电筒,往周围一通乱照。
心里直犯嘀咕:“四眼啊,四眼哥,你是我亲大哥,别吓唬人啊?你爷们,你最爷们还不行吗......”
说话间,我终于在钻进来的石壁洞口附近,发现了一只鞋。
鞋足有四十三码,标准的工鞋。鞋口倒扣着,横在地上。
这下我心里踏实了一些,暗想:这书 呆 子 还挺鸡贼。知道诈尸危险,自己钻洞先撤退了,动作够麻利的。
就是有点费鞋。
想象着此刻他 光 着 一只脚狼狈的模样。我决定,离开此地的时候,无论如何,要给他把鞋带出去。
我十分期待看到,那种知识分子恼羞成怒的样子。
不过话说回来,四眼不在此地,倒是方便我办“正事”。
时间非常紧迫。
我得赶紧找找,有没有头油碗之类的古董宝贝。
万一四眼打击报复,叫其他人进来堵我。等到那个时候,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我左手拿着手电筒,右手握着钎子,尖处向外进行防御。在微弱光线的照射下,寻找起来。
这座古墓并狭小,足足有好几十个平方。
我所在的位置,比较宽敞。按照此后我了解到的知识,这地方属于主墓室。
上方黑漆漆的,伸手够不到顶。
周围墓室墙壁上,隐约刻着云纹图案,也有点像水花的形状。
我想看看地上有没有头油碗,或者类似的器物。
但除了一些看上去,像是某种大型泥瓦罐碎裂之后,产生的碎片之外,再无其他。
我心里犯起嘀咕,好不容易来这古墓一趟,该不会让我空兜走吧。
手电筒照明范围有限,一道光照射出去,就只能照亮就近一块长方形区域,想要看清楚墓室的每一处局部,有些难度。
不屑的努力下,终于在墓室的角落里,我发现了端倪。
四个石壁的角落,半高处各有一个凹槽。没被手电筒光线直射的情况下,这些地方藏在阴影中不易被发现。
而这些凹槽之内,无一例外,放置着同一种形状古怪的器皿。
看材质,是铜做的。
十几公分高,很像是人弯腰作揖时候的模样。
铜质框架的侧面,人臂环抱的位置,镶嵌着浅槽托盘。
这东西一看就是点灯用的,多半跟头油碗意义差不多,属于古董。
眼看能有所收获,我满脑子都是高兴。
只要顺利带出去,肯定可以卖不少钱。
然而,还没等我伸手去摸人形灯,却因为看到不远处的另一件事物,停下了动作。
黑暗之中,墓室的更深处,居然横着一口......棺材。
想想也是,这里都是古墓了,没棺材那像话吗。
而见到棺材我不但不害怕,反而有些激动。
谁都知道,棺材里往往有不少陪葬品,都是墓主人生前最喜欢的器物。
头油碗尚且算古董,能卖大钱。那么,这口棺材里的宝贝,必定更值钱。
走到近前,那是一口两米多长的石棺。
用大青石雕刻而成,底座似乎是跟地面连成一体的。
可让人感到疑惑的是,等我靠近这石棺后,看见那刻着密密麻麻、不知是文字还是某种图案的青石棺盖,居然并不是严丝合缝的。
那棺材盖,斜斜的敞开了一道缝。

那天,朱含山一晚上都没有回招待所。
当时我浑然不觉,第二天早晨酒醒以后,却意识到,自己可能错过了某件非常重要的事。
往事不堪回首,人生,有时候真的寂寞如雪啊!
早晨八点多钟,一辆白色面包车由远及近,停在了招待所门口。李青从副驾驶走了下来,见收拾妥当,对着我和四眼说道:“今儿个日子,四月八,买卖多大都别抓瞎;一辆金杯把咱拉,前面做俩,后做仨。”
我一听乐了,这李哥还真有意思,不管走到哪儿,都得来段顺口溜。
我和四眼顺势上车,发现金杯车最后一排,居然坐着沈大公子沈归。此刻他戴着墨镜,形象如同电影里 黑 社会 大佬。
不管是 黑 社会 大佬,还有那种富豪公子,印象中是不会坐面包车出门的。还以为,至少要坐个奔驰车呢。
这个时候,人全部上车了,还真跟李青说的一样,前面坐俩人,后面坐了三个人。
“哥几个,都系好安全带啊!”
一个燕京味很冲,稍微带点沙哑的声音,从驾驶室传了过来。我这才注意到,开车的司机是个少女。
女孩头顶鸭舌帽,戴着黑色的皮手套,嘴里 含 着 泡泡糖,嚼的正起劲儿。
我一愣,没听说坐后排还要系安全带。
仅仅几秒钟后,我却懂了,为啥这漂亮的女司机会这么说了。只见她戴着手套的小手咔咔一顿换挡加速,那动作行云流水,跟电影里练武功打木人桩的动作差不多。
车如同起飞,穿梭都市,走过市区和郊区的山路。这一路上,我只觉得所有景物,都在窗户的视野中急速倒退。
终于行驶到郊区某个道观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我赶紧下车找一个不起眼的树坑,吐了个稀里哗啦。
等我把嘴擦干净,居然看见背着一把桃木剑的张真人,打着哈欠,从道观里走了出来。
道爷身边,还跟着昨天晚上歌厅那个属猴的丫头。我心说,这就是传说中的老牛鼻子吃嫩草啊。
更离谱的是,小姑娘下山之前,还跟着老道士握着手说谢谢。一副特别真诚感激的样子,真不知道谢个什么劲儿。
人齐了,李青取来三支香。
将香递给了从车上下来的沈归。
接过香的一瞬间,沈公子整个人气质为之一变,墨镜也摘了,恭恭敬敬的把香点燃 插 入 香鼎。
李青嘴里念道:“天有宝,地有才,祖师爷坐镇紫金台。众仙神灵把路开,秦砖汉瓦入门来。”
说完,朝张真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张道长一甩长袍,哗啦一声。举手投足间看上去,真就有了那么一股仙风道骨的感觉。
只见他双手掐诀夹起一张黄符,口中念念有词。
念完食指中指并拢凌空虚画,似乎在那张黄纸上写了什么字,最后再用指尖,于符纸的头部和尾部各点了一下。
隐约看去,经张真人比比画画,纸上出现了某种特殊印记。
还没等我看清楚,他手指一抖,那符居然凌空燃烧,随后化成一缕飞灰。
随着符纸消失,沈公子看眼前三根香头烧的几乎平齐,很是满意,说了一句:“太平无事,好兆头。出发吧。”
说完便转身上车。
我算是明白了,这是扒货出发前的一套仪式。
所有人车上落座,女司机小高把车开的逐渐稳当,车辆行驶上了高速,再也没有那种眩晕的感觉。
沈归拿出几张照片,还有一张被标注过的地图,向我们展示这次行动的具体内容。
照片一共有六七张。
第一张,拍的是某座造型奇特的山丘,看上去很像个 巨 大 的瓶子。因为没有对比参照,不知道这座山到底有多高。雾气缭绕,山下隐约有一处山谷。
其他几张都拍的是地面。
土地里渗出一些黑色的物质,看上去黏黏糊糊,有些像课本上介绍过的石油。
总之,这种景象显得非常突兀。
沈归向众人解释说道:“这次任务的执行地点,在陕西秦岭一带,是座山谷腹地。看见这些黑色物质了吗?很有可能是墓室外部防盗机关中的火油,泄漏出来了。我们判断在这下面,有个大墓。”
很早之前在老家,我就听说过盗墓挖蘑菇这种职业,自己也曾机缘巧合,进过山中墓穴,经历过凶险。
可如此大张旗鼓的行动,参与其中,这还是第一次。
一路上,都在听沈归讲述关于盗墓的知识。这看起来道貌岸然,啊不对,英俊潇洒的公子哥,居然是盗墓行家。
他介绍说,盗墓分为几种。一家人一块盗墓叫家盗,一伙人去盗墓的叫团盗。一个人单独盗墓叫独盗,两三个人一起盗墓叫结盗,也就是结伴的意思,
我好奇的问:“我们这趟有五个人,算团盗吧?”
沈归却立刻否定:“谁说我们是去盗墓?记住,我们的行动,绝不是盗墓。一切行为,都属于民间考古,是带着科研性质的。”
我一听扒货还美其名曰考古,不由的乐了。
“沈少爷,请问这次行动,咱们要完成哪些具体科研工作呢?”
沈归神色一正,解释说道:“这次行动,来自香岗一位李姓大老板的委托。他想收一件东西,一件唐朝的古物。此人对唐朝古董非常痴迷,可谓是情有独钟。已经集不少了,还想要件唐朝女子的随葬头饰。”
“唐朝富庶,无论官民都讲究排面。晚唐女子,陪葬头饰的制作异常精美。尤其是官宦人家或者是妃嫔,制作材料除了金银,还有玉石和戴帽等等。如果到时候扒到这么一件上品,就再好不过了。”
“打开墓穴后,首先要确定墓主人的年代和身份。如是唐墓,无论是否存在头冠头饰,从随葬品里,取一样最珍奇之物,交给委托人,这次的任务就算完成。”
说到这,沈归突然正色道:“虽然是扒货,但绝不能坏规矩。只能带一件东西走。我们也只从这件明器的价值,和委托费中获利。”
我不由疑惑起来:“就只能拿一件,还这么兴师动众的,岂不是......浪费感情了。”
沈归的语气顿时变的严厉:”什么叫浪费?这只是一次任务而已。破坏墓穴,已属惊扰先人。我们是生意人,要养家糊口,这种买卖做就做了,但墓穴绝不能整体破坏,要将其他的所有宝贝都留下。因为,那是属于国家的。这一点,务必谨记。“

棺材是装殓死人的。
可不管是埋在土里的棺材,还是盗墓挖出来的棺材,不都应该是封的严严实实的吗?
我依稀记得,小时候村里有个年轻寡妇。
不知得了什么病,没多大岁数就去世了。村里人给她下葬前,突然尸体就从棺材里支棱起来了。
村里人说这寡妇定是有什么冤屈,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因此还请来道士做法驱邪,大肆操作一番,这才入土为安。
据说,出事那天的棺材盖,被寡妇支棱起来尸体,硬生生给顶歪了。那场面跟现在我眼前的石头棺材,差不多。
一时间,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可俗话说的好,见钱眼开。
想到棺材里面可能藏着更值钱的宝贝,我立刻又行了。
试探性的靠近了几步,用手里钎子敲了敲石棺的侧面,发现没什么动静。
壮着胆子,绕到棺盖开启的那一侧。
深吸口气,缓缓把手电筒举了起来,从上到下的照了过去。
棺材里的区域本来十分黑暗,此刻,最靠近缝隙的那一小部分,被电筒的光线照亮了。
一道轮廓,出现在我眼前。
根据棺材里那高低起伏的程度,我立刻判断,是两条——人腿!
好在刚才已经收拾了一具干尸,此刻就算再看见尸体,也没有那么恐惧了。
我艰难的咽了口吐沫,嘴里随口念道:“主家啊,对不住了,我牧旷野路过此地,无意冒犯,阿弥陀佛,大慈大悲......”
然而,当我念叨完了之后,却发现不对劲。
这两条腿,怎么一只脚穿鞋一只脚没穿呢?
再次确认那是一双四十三码的大脚后,我彻底傻眼了。
“四眼......”
这书 呆 子 ,怎么钻棺材里去了?
我还以为,他早就从洞里爬出去了呢。
可人不能不管。
我使出 吃 奶 的力气,奋力把棺材盖又推开了一些。把人像拖死狗似的拖出来,然后给他翻了个身。
朱含山此刻正翻着白眼,一动不动。
脸上好好几处擦伤,鼻梁上的那副眼镜,也从中间折了。一半挂在耳朵上,一半耷拉到了腮帮子那里。
摸了摸他鼻子,还行,有呼吸人没死,就是晕过去了。
于是一边狂按人中,一边拍他腮帮子。
好半天,只见他眼珠子一转,终于缓了过来。
看到四眼这幅狼狈模样,我没憋住笑。
指了指不远处的洞口,又指了指棺材。
“书 呆 子 ,兵法学的挺好呀。鞋扔洞口,人藏到棺材里。声东击西,暗度陈仓......佩服佩服!”
可四眼却一脸迷惘,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啪——”
我直接给了他一个嘴巴。
“还做梦呢?要不是我给你弄出来,你就在棺材里躺一辈子吧。”
不过马上,我发现他是真的吓傻了,断片儿了。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怎么钻进棺材的。
有的人,在极度害怕的情况下,的确会做出超出常理的行为举动,并且事后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也懒得理他,再次指了指棺材。
“不管咋说,是我救了你,四眼你不得表示一下?”
“我眼镜坏了......”
他没理解我话里的意思,大概是心疼那副唯一的眼睛,脸上表情都快哭出来了。
“行了行了,就看不惯你娘们唧唧的样子。这样吧,你给我帮个忙,就算是答谢费了。而且,我还可以承诺,在出去之后,给你买副新眼镜儿。”
听我这么一说,四眼立刻眼珠子发光,嘴巴咧开一道缝:“真的?眼镜儿可贵啊......”
我再次用手电筒朝着石棺比划了一下:“当然是真的!说干咱就干,去吧,帮我去翻翻棺材。”
“王八牧,你这人太缺德,怎么自己不去?”
我嘿嘿一笑:“瞧你这话说的,我算老几啊。不像你,刚才都在棺材里面睡一觉了,这墓里要是葬着女人,等于你把人家女主人都睡了,你不去谁去。”
四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身后的石棺。
他胆子是小,但人很聪明,自然也明白我想从棺材里面找宝贝的心思了。
沉默片刻后,忽然冒出了一句话。
“钱要怎么分?”
我笑骂了一句:“书 呆 子 ,看来你不傻呀......“
”脱贫致富,就靠这一把。我那老乡一件古董卖出去,能赶上我们一年的工钱。等会不管找到什么,只要带出去卖掉,咋俩都一人一半,你占点便宜,事后我多给你配副眼镜儿。”
听完我的计划,朱含山终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说话间,两人一起从地上爬起来,朝着石棺凑了过去。
其实,我并没有真的想让四眼一个人独自去摸棺寻宝,只是想拉他下水,跟我一起干。
只有这样,我们才算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不用担心他出去之后,再向别人检举揭发。
然而,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
刚才着急救四眼,没注意到石棺里的情况。
此刻,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棺材内部居然空空如也。
我们两个弯着腰,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的摸了半天,毛都没有。
不对,也不能说毛都没有,确实摸出来几根干枯的毛发。
咋是空棺材?
棺材里面的尸体和宝贝,哪儿去了?
该不会,墓主就是是那个被我掰散架的干尸吧。
我带着四眼,朝着腊肉似的干尸碎块重新围了过去。
这才看清,尸体的身上,穿着类似制式军服的深色衣服。
而最主要区分这是个古代人还是现代人的地方,是它那条被我拆成两半的胳膊上,带着一块看上去价值不菲钢链表。
虽然我俩谁都没见过这种款式,但估计挺值钱的,
我分析,他既然不是墓主,就应该跟我那老乡一样,是个挖坟掘墓采蘑菇的。
不能白跑一趟。
我顺势,从干尸胳膊上把钢表捋了下来。心中一动,想到一种可能。这人既然先我们到此,说不定已经得手,找到了好宝贝。
于是,暂时忽略尸体上的恶心味道,开始从上到下摸索起来。
掏遍所有口袋后,果然出现了预想中的结果。
此人衣服的内兜里,有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石头。
石头跟鹅卵石形状差不多,手电筒光线照过去,透出暗淡的殷红色,手感颇有几分温润。
我听人说过,有些时候,玉石比古董器物之流,更加值钱。
于是立刻将石头也收了起来。
不过,除了这块红石头,真的是啥也没有了。
掏完干尸口袋,我重新瞄上了墓室四角的人形铜灯。
犹豫了半天,本来打算只带走其中之一。
这地方规模不俗,想必墓主当年也是个有头脸的人物。
万一人家有子孙后代,将来发现灯一盏都没了,多不厚道啊。这灯就是人家的头油碗,拿一个就差不多了。
但马上,我想到在家重病的爷爷,还得花钱治病。
最终一咬牙一跺脚,全都取了下来。
人形灯体积并不大。我从干尸身上扯了点布条,将四盏灯一起穿联起来,挂在了四眼脖子上,塞进了他的衣领里。
朱含山又瘦又高,穿衣服空空荡荡的。有衣服挡着,这么藏完全没问题。
我们两个对了对出去之后的说辞,便决定马上离开此地。
四眼开口说道:你先走,我......现在有点腿软。你先上去,拉我一把。”
我说行。正要钻洞的时候,四眼突然又跟我说了一句话。
“今天咱俩的事,不能对采石场第三个人说。”
我嗯了一声。紧接着,身后就没动静了。
我正纳闷。直到过了十几秒,才听到他隐隐约约的说道:......不见了......不见了......
也不知道他在念叨什么,什么东西不见了。
我催促他赶紧爬。
时间久了,外面的工友该起疑心了。
不多时,我俩终于都钻了出来,踩着又腥又臭烂泥,便赶紧朝着洞口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