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阮鱼头低下去，没有勇气再看陈导视线。
“好了你也别太愧疚，今天你能来我高兴。”陈导拍了拍桌子，“这有不少学弟学妹等着问你问题呢，就是不知道这些年过去你还记得多少。”
话音落下，那几个陌生的青涩面孔纷纷朝着她靠近，不一会直接将她围了起来。
“学姐，你可是我们学校的大名人啊！老师都将你夸上天了！今天终于能见到您了！”
“是啊学姐，我们可以加联系方式吗？”
“先加我！”
......
问题各式各样，惹得阮鱼脸颊微红，险些被热情吓退。
她朝着程橙求助，对方已经到旁边吃吃喝喝压根没看她。
多年陪伴在沈寒宴身边，她几乎断开了所有社交，现在被围着，她第一感觉是想逃。
“学姐，你怎么不说话啊！”
手忽然被一股温热抓住，阮鱼一回眸便对上一双干净眼眸，学妹抓住她的手，俏皮的眨眨眼。
“学姐！”
对上视线之后，她又开始撒娇，阮鱼的心一下软了。
本能地露出微笑，阮鱼便瞧见她默默呆住。
围着她的人也安静了些，都紧盯着她不放。
“学，学姐......你有男朋友吗？”
周围有学弟问出这话时，身旁的学妹直接用胳膊肘捅了她一下，使眼色：“哎！”
阮鱼敛下眼皮，心底也清楚。
她当时直接退出项目，毕业后更是直接消失，肯定会有人猜测她是因为情感原因。
她在这些学弟学妹心中，应该是个恋爱脑吧，虽然她也无法反驳这点......
“我，我单身。”
犹如一根刺狠狠扎向她，阮鱼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抬起头冲着大家微微一笑。
说出这话后，她也如释重负般轻松很多。
陈导忽然看向她，眼神又惊又喜，“阮鱼，这是真的吗？”
阮鱼握紧了拳头，再次确定：“是的，我的上一段感情......结束了。”
从粱洁重回沈寒宴身边时，从她确信自己是替身时，就已经结束了。
“太好了！”陈导异常兴奋，连忙拉着她介绍：“国外有个项目刚好需要一个助理，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你最合适，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阮鱼有些吃惊，没想过竟然会有这种机会，更没想过陈导对她信任至此，消失多年未见竟然还愿意将机会给她。
但是......
脑海中毫无征兆的闪过沈寒宴的身影，阮鱼还是犹豫了。
去参加那种大项目是很容易被人关注的，她担心的是沈寒宴会顺藤摸瓜找到她。
“老师，很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但我可能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陈导肉眼可见的叹了声气，“好吧，机会难得，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
“我会的。”阮鱼满脸感激，又有些不敢去看陈导的眼睛。
当初选择专业时，阮鱼选的是最感兴趣的。
抛去所有的一切不谈，她也是愿意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下接着深耕。
去做项目助理，也算是圆了她一个小小遗憾。
场子逐渐暖起来，阮鱼也比一开始更放得开。
学弟学妹追着她问了好几个问题，一来一回间也熟络不少。
“学姐，开镜头！”
不知道哪个学妹在前面支起手机，众人纷纷簇拥在阮鱼周围，摆起了姿势。
程橙也窜到她身边，挽着她的胳膊对着镜头比起了剪刀手。
阮鱼还有些不习惯，很是娴雅的偏头笑了笑。
包间里热闹，服务生进进出出帮他们送东西。
门正对走廊，偶有几个人路过。
此时此刻，沈寒宴从门口经过，鬼使神差的朝着里面看了一眼，深眸立刻沉了下去。
被人群簇拥着的阮鱼笑得甜美，眉角眼梢皆染着笑意。
和平日里面对他的笑不同，现在的阮鱼笑得更甜，也更真心。
“......”
“沈总，你怎么了？”身边的合作对象小心翼翼的问，不敢催促。
沈寒宴别开目光，面无表情的重新迈开脚步，短促又冷漠的话传来：“无事。”
一颗很少有浮动的心有了丝毫波澜，沈寒宴下意识忽视那抹异常，深邃的眼瞳中重新被冷戾占据。
他是觉得自己不爽，阮鱼在没有他的时候能笑得出来。
就好像......有没有他都无所谓。
阮鱼拍了好几张照片，也加了不少好友，刷朋友圈的时候看到了刚刚拍摄的合照。
放大，端详。
阮鱼新奇的发现自己的笑并不僵硬，甚至因为身边人的渲染，而显得备有活力？
“你看看这多好，我就说你得多出来参加参加活动吧。”程橙瞟了一眼她的手机，挑了挑眉：“怎么样，你要不要也发条朋友圈？”
“我......”
阮鱼盯着合照，“我是挺开心的，但我好友列表里没什么人，发了也没意思吧？”
“怎么没人！”程橙有些激动，压低了声音，“刚刚不是加了很多好友吗？小鱼你就是太痴心，哪里有人谈个恋爱连自己都丢下的？”
程橙的话一字一句的打在阮鱼心口，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是啊，爱了沈寒宴三年，可不就是将自己都丢了。
“这是个好机会，你从现在重新开始，就从发这条朋友圈开始！”
“......”
阮鱼抿了抿唇，缓缓点开上方的加号，将照片编辑了一遍。
“这张，把这张放在中间！”程橙在旁边指点江山，指着她和陈导之间的单独合照：“咱们陈导当然值得一个c位！”
在程橙的渲染下，阮鱼有了些底气，选好照片好配了条言简意赅的文案：“开心！”
发送出去，周围立刻传来声响。
“学姐发朋友圈了！快快点赞！”
“都别和我抢，我要第一个评论！”
......
提示不断传来，阮鱼看着那条朋友圈被接连点赞，下面还有学弟学妹列队行般的回复‘开心’。
阮鱼噗的一声笑了，好像有什么离她越来越远。
与此同时，隔壁包间。
沈寒宴正因工作需要拿着助理的手机，朋友圈传来一个重要提醒。
不经意的点进去，一眼便瞧见那个名为‘阮小姐’的备注下上传的几张照片。
他僵住。

这一晚，独守空房。
昨晚哭着睡着，导致阮鱼起床时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去浴室照照镜子，发现眼睛也红肿了。
昨晚躺在床上，阮鱼脑海中全都是对沈寒宴和粱洁的想象。
他们在宴会上遇见，应该会有很多话聊吧？
或许沈寒宴会为了粱洁挡酒，再或者，微醺了后两个人互相依偎。
甚至是......沈寒宴会借着酒劲诉说对粱洁的喜欢。
粱洁也很可能会答应，两个人一起共度美好夜晚。
......
阮鱼从晚上十点一直等到凌晨近三点，一刻又一刻的期待着沈寒宴能够回家，打破她的猜想。
只是，沈寒宴没有。
这么长的夜，不是和粱洁在一起还能是和谁的？
说不准，这是他求之不得的呢！
用冷水让自己清醒，阮鱼稍稍掩盖住眼底的情绪。
还有一个月，她只允许自己再最后在意一个月，那之后，她发誓要彻底将沈寒宴从心中抹去！
刚换好衣服，手机便响了。
是闺蜜程橙。
“小鱼！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呢？昨晚给你发消息怎么都没回？”
程橙语气轻快，却并没有责怪之意。
“......”
阮鱼开了免提，为自己扎了个高马尾，也没着急回话。
“昨晚和沈寒宴参见宴会了。”
“什么？”程橙大喊，接着惊呼：“你是说，沈寒宴终于公开你了？阮鱼，你这不是守的天开见月明了吗？”
阮鱼神情微沉，佯装淡然：“没公开，我在他身边只是秘书。”
即使如此，说出秘书两个字的时候，阮鱼还是忍不住苦笑。
“他怎么这样？”程橙责备道，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阮鱼的情绪。
她叹了声气，想要开口安慰。
阮鱼整理好额前的碎发，重新拿起手机贴在耳边，“好了你不用安慰我，其实这些年我已经看开了。”
“我，我也没想安慰你！”小心思被戳穿，程橙轻咳一声稍稍找回些氛围，道：“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件大事。”
话说到一半神秘兮兮的停下，直到引得阮鱼亲口去问，她才接着说道：“是咱导师，他最近回来了，准备举办个同学会聚一聚。”
阮鱼微愣，眼眸沉了沉。
陈导对她有知遇之恩，但她却在项目的关键时候因为沈寒宴而退出。
若是当初她坚持下来，不那样傻将所有心思都投到沈寒宴身上，如今她是不是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程橙，陈导他......应该不想再见到我了吧？”阮鱼声音磕磕巴巴，心底忧心的很。
“哎呀你别担心！导师就是怕你不肯去所以才悄悄找上我，否则怎么会没人联系你呢？”
阮鱼眼睛亮了亮，“你是说，导师原谅我了......”
“原谅不原谅的我觉得你都得好好说说，你当初为了沈寒宴将那边全都抛下，阮鱼，你可是导师最优秀的学生。”
阮鱼紧握双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好我去，你把地址发给我咱们一起去。”
程橙再次笑了出来，嗓音扬了起来：“好嘞！我这就给你发。”
挂断电话，她立刻收到了程橙的消息，查看关键信息。
同学聚会的时间非常紧急，甚至......就在明天！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暗中打气。
过去的她就是太不清醒，才会为了沈寒宴放弃自己的事业，现在导师有原谅她的意思，她一定会为之努力。
下楼，吃饭。
在佣人关切的目光下，阮鱼尽量忽视。
沈寒宴还没来，甚至都没和她联系。
还在和粱洁在一起吗？
阮鱼去了书房，翻开了曾经的书籍，都是有关于生物科技的。
几年来她一心扑在沈寒宴身上，都将自己曾深爱的一切抛到脑后，现在翻阅起来，竟然不觉得陌生。
看得入迷，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是夜晚。
吃过晚餐，阮鱼同昨日一样独守空房。
沈寒宴，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以往这种事情，她都会和沈寒宴报备的，甚至成了一种习惯，尽管他毫不在意。
但这次，她不准备说了。
她翻了个身，赌气一样的将沈寒宴的枕头砸在地上，昏昏睡去。
一夜无梦。
阮鱼早早收拾好，和程橙会面前往同学聚会。
“小鱼，我昨晚越想越是觉得可惜，你当年可是我们那一届专业第一啊！还没毕业导师不就让你参与他的研究项目了吗？当初怎么就突然......”
前去的路上，程橙说个没完，听得阮鱼心虚。
“不过你也不用紧张，毕竟陈导嘛，他不会跟天才计较。”
阮鱼抿了抿红唇，低声说道：“我......称不上。”
程橙一副没有自知之明的眼神，看得阮鱼只想逃。
同学聚会安排在小有名气的餐厅内，专门订了大的包间，像小型宴会那样。
直到推门进去前，阮鱼都紧张的不行。
陈导被好几名同学围在一块，氛围轻松到听不出来是在讨论学术问题！
“陈导果然还是老样子，就不能聊点日常点的话题。”
程橙牵着阮鱼的手，听着前面的对话吐槽着，也跟着引来了众人的注目。
视线触及到阮鱼身上时，空气顿了顿。
“这不是......阮鱼？”
“学姐？你真的来了！”
“这位难道就是陈导口中总提起的阮学姐吗？”
......
熟悉的陌生面孔看着她，阮鱼手心冒出薄汗，心底更为复杂。
她没想到，陈导还会将她的事情告诉下一届的学生。
陈导看了过来。
阮鱼觉得腿脚有些发软，硬着头皮走近，猛地冲着陈导鞠了一躬：“陈导，之前是我的错，请您接受这份迟来的歉意。”
当初她爱惨了沈寒宴，也深知做了多么不负责任的事情，她一直都想找陈导道歉，却没有勇气。
周围静谧，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阮鱼觉得自己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无处可逃。
好半响，陈导重重叹了声气，冲着她伸手：“没事，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你能来我也高兴。”
阮鱼心颤了一下，更加愧疚。
尽管过了几年，陈导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宽容，哪怕是她自己都看不下去的事。

“寒宴，那天宴会你怎么提前走了，我还想和你多聊几句呢。”
粱洁看着那女人默默离开，这才不动声色的将视线放在沈寒宴身上，嘴角勾着笑。
那天她除了应酬之外的时间，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沈寒宴身上。
宴会结束的晚，她还想趁机和沈寒宴离开和他多待一会，没想到他竟然提前走了。
原本，她还以为沈寒宴在走之前至少会和自己说一声的，结果并没有。
“那天有工作要处理。”沈寒宴没有注意到背后的人已经悄然离开，眉宇间忍不住染上了几分不耐烦。
阮鱼还没回答他的问题，他莫名烦躁。
“原来是因为有工作......”粱洁更靠近一步，脸上的笑容更甜，凑近后小声说道：“那，沈先生出现在这也是为了工作喽？可以问问工作处理完了吗？有没有时间叙叙旧？”
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暧昧，粱洁眼底的笑容却越来越浓，压根没想过对方会拒绝。
毕竟，她知道沈寒宴总拒女人于千里之外，她在他身边已经是最最最特别的那个。
“没有。”
沈寒宴异常冷漠的语气传来，让粱洁猛地一怔。
她抬眸看向沈寒宴，心跟着猛地跳动起来。
“没，没有？”
这是在拒绝她？还是这样冷淡的样子。
沈寒宴内心的燥热越来越重，促使他管不了这些的往后抓去，想直接将阮鱼带回去收拾。
结果这一下，抓了个空，沈寒宴连忙回头看去，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抱歉，我还有事。”
没有用多长时间，沈寒宴便意识到阮鱼早早逃走，他彻底忽视粱洁，越过她朝着后面走去。
阮鱼，阮鱼。
他的大脑被这两个字占据，即使他看到了粱洁眼底的失落都没有再停止脚步。
“寒宴！”粱洁有一瞬间的失声，她不可置信的盯着沈寒宴离开的背影，如临深渊。
这根本不像是沈寒宴会做出来的行为，难不成和刚刚的女人有关系？
粱洁蹙起眉，脸上划过一抹不加以掩饰的冷漠，双眸幽深起来。
不管是谁，她都不允许有人靠近沈寒宴！
这边，沈寒宴迅速寻找起来，四处找寻不到阮鱼。
坐上车，他沉着脸对比着两部手机上的内容。
阮鱼不让他看朋友圈，却没有限制陈越。
难道不是在告诉他，自己在他心中甚至没有助理重要吗？
“总，总裁......”背后的冰冷越来越浓厚，陈越终于忍不住的小心翼翼的发出声音，“咱，咱还去讨论合作吗？”
陈越的声音让他清醒了几分，沈寒宴将手机丢给他，“回公司，开会。”
“是是！”陈越终于松了口气，连忙发动车子离开这，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这么多年来，沈寒宴很少像刚刚那样直接将合作伙伴丢下，也是他第一次见沈寒宴情绪波动如此之大。
虽然具体不敢问，但他也能隐隐约约的察觉到，这一切都和那位阮小姐有关系。
同一时刻，阮鱼从后门偷偷溜出去，站在马路边上却茫然起来。
沈寒宴见到粱洁后整个人都变了，而她......真的还有回去的必要吗？
那个她和沈寒宴住了这么久的家，是不是快要成为粱洁的了呢？
说不准，沈寒宴会直接将粱洁接回家！
再将她说成是住家保姆，顺理成章的将她赶出去！
哪怕已经感受到心痛，可想到这些，阮鱼还是一阵阵的疼痛。
拦了辆车，她有些麻木得爆出地址。
既然早晚都要面对那些，那她便脸皮厚一些，这样真正面对时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更能让她伤的彻底，到那时，她绝对不会对沈寒宴再抱有一丝一毫的幻想！
回到家，阮鱼变得紧张，担心沈寒宴已经先一步回家，还好，并没有。
“小姐，您要吃些什么吗？”
家里保姆许是见她面色实在难看，连忙上前来询问。
阮鱼已经没了力气解释，冲着她摇摇手会上了楼。
将整个人浸润在浴池中，热气蒸腾，她才觉得活得真切。
今天晚上，沈寒宴也不会再回来了吧？
或许，她确实该好好考虑陈导的建议，隐姓埋名参与项目研究，好好去过属于她的未来。
夜幕降临，阮鱼同前两晚那样躺在床上，下意识的数着时间听着门外的动静。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身边猛地下陷，微凉的手掐住她的脖颈。
阮鱼猛地睁眼，黑暗中对上一双幽暗深邃的眸。
是沈寒宴！他回来了！
“告诉我，为什么将我排除在外？”沈寒宴一只手掐着她，另一只手撑在床上，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形成一个禁锢的圈，让阮鱼动弹不得。
“你喝酒了？”
气息萦绕着她，阮鱼闻到了浓浓酒气，稍稍吃惊。
沈寒宴不是那种放肆买醉的人，也根本不可能让自己浑身沾染酒气。
“告诉我，为什么！”
沈寒宴发了狠，那只放在她脖颈上的手猛地向下，顺势将她的衣服扯碎！
刺啦一声！
真丝睡裙直接被扯开一个口，凉气瞬间拂过......

“沈氏集团董事长沈寒宴先生，于今日九点二十五分在机场接粱家千金回国。”
“据知情人事透露，此次意味两家联姻好事将近······”
阮鱼看着新闻，苦笑。
随手把亲手定制的生日蛋糕丢进了垃圾桶。
沈寒宴作为接班人，在京海只手遮天。
七年前，她为了读书落魄到酒吧卖酒，差点失身。
是沈寒宴在肮脏腐朽的权贵圈里救了她，从此资助她读书，供她上学。
人人都知道沈总有只年轻漂亮的金丝雀。
他爱她如命，呵护的无微不至，宝贝到她消失一下他都会疯。
阮鱼也信以为真，把沈寒宴当成自己的天，爱到如痴如醉。
满心思的做起了他背后的女人。
无论他多晚回家，她都甘之如饴的等待。
终于在三年前，她爬上男人的床，自此一发不可收拾，成为了他名正言顺的女人。
那晚，他撕碎清冷自持的伪装。
......
次日清醒的时候，阮鱼浑身都散了。
白色的床单满是事后红晕，撕的碎裂。
可沈寒宴却丢给她一封契约，要她以三年为期，做他的情人。
那会沈家刚经历过一场腥风血雨，沈寒宴好不容易才稳住家族地位。
她以为这是他保护自己的手段，所以欣然接受，死心塌地的陪在沈寒宴身边。
哪怕他桃花新闻不断，她也只会安慰自己是逢场作戏。
但这次的女人很不一样。
粱洁是梁氏集团的千金小姐，是沈寒宴的白月光。
当初她狠心出国的时候，沈寒宴消沉许久，后来没过多久他们就在一起了。
阮鱼以为是沈寒宴终于动心，直到今天，此时此刻。
她终于在新闻报道上看清这女人的脸。
抬起冰凉的手，抚上脸颊，瞬间红了眼眶。
自己竟与她有七分像。
而粱洁出国的时间，正好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
沈寒宴，你爱的到底是谁，自己说得清么？
阮鱼浑身无力，豆大的眼泪滑落。
她面无表情，心却刺骨的痛。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为了沈寒宴生日，精心准备的妆容和性感至极的裙子，嗤笑。
竟像个小丑。
沈寒宴，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难道只是替身？
她倾尽全部的爱意，终于成了巨大的笑话，在粱洁回来当天，彻底撕碎。
而阮鱼唯一的庆幸。
是契约还有一个月就结束了。
只要时间一到，她就可以重获自由。
这些年，她虽然没有得到名分，但沈寒宴对她极为大方，光是每月的零花钱就有三百万。
她拿这些钱，开了京海最大最豪华的酒吧‘夜宴’
只要沈寒宴用心调查，就会发现这是以他名字命名的。
可从始至终，他都未察觉。
这时，紧闭的大门突然滴了一声。
沈寒夜穿着黑色的西装，一米八七的身高笔挺的像个男模。
他眉宇轩昂，凌厉的眉峰下是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波澜似水般温柔，和他的气质形成极大反差。
让人想要探索，淫乱沉迷。
“去哪？”
看见阮鱼刚提起的包，和一身性感妖娆的桃色包臀裙，沈寒宴皱起眉头。
“出去一趟，和沈总有关系么？”
阮鱼的声音很轻，带着妩媚，可说出口的话却字句逼人，勾起了沈寒宴的怒气。
他刚忙完就急着回来，女人就是这个态度？
沈寒宴抬手，把文件包撂在桌面上。从里面掏出一份新合约。
“今天是什么日子，记得吧？”
“还有一个月就到期了，我希望你尽快续约，维护我们的关系。”
听到这里，阮鱼笑了。
她睫毛轻颤，圆润的桃花眼带着晶莹。
“维护？”
阮鱼终于笑出了泪。
“我们不过是情人关系，还有什么好维护的？”
“比起维护关系，不如沈总找个美容机构，帮我护理下身体？”
“阮鱼！”沈寒宴怒了。
他正要发作，余光却扫到垃圾桶里的蛋糕。
厉色目光瞬间微顿。
沈寒宴喉结滚动，语气缓了些。
“当年酒后，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暂时也给不了你名分。契约，是对我们关系最好的约束。”
所以呢？
是怕她离开，他会少个床伴？
还是怕她离开，他会少了只笼中鸟，觉得寂寞?
阮鱼上前几步，盯着沈寒宴的眸子。
委屈的像只纯欲无害的小白兔。
沈寒宴最受不了的就是她这个样子，每次都会让他心揪着一样疼。
哪怕公司的事情再棘手，都有迹处理。
唯独眼前的女人，他无从下手，甚至不敢轻易发脾气。
“沈寒宴，你听清楚了。”
“我们在一起三年，我把最好的青春都给了你。”
“没错，你是给予了我很多钱，但这些从不是我要求的，我们不过是肉价交换。”
说出最后四个字，阮鱼咬牙。
自己所有的爱意，仿佛在这一刻卑贱不堪，但她不在意了。
“我看到新闻了，粱洁回国。”
“我祝福你们！”
说完最后一句话，阮鱼的眼泪已经不自禁的落了下来。打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再说一遍？”
他捏紧拳头，隐忍。
眸底猩红一片。
“我说，我不——”
阮鱼话音未落，汹涌的吻已经铺面而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沈寒宴暴怒的甩掉西装外套。
灵活的指节挑开西装领带，死死绑住了阮鱼不安分的双手。
暴怒，顷刻而发。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碾碎你骨头！”
他总是这样，霸道又粗鲁。
“沈寒宴，你这是强占！”
阮鱼的话刚说完，沈寒宴就把她像小鸡一样提起来，丢在沙发上。
然后拉扯领带。
那一刻，他要失控了。
阮鱼脑袋昏涨，一时间只觉得心痛，身体更痛······
狂风暴雨结束后。
已是傍晚。
阮鱼散落着头发，虚弱的靠在沙发上，除了妩媚动人，再无其他。
沈寒宴想伸手撩起她散落的发丝。
可看见她抵触模样，手伸到半空又落了下来，神色冰冷。
“签了契约，我不会亏待你。”
“三百万不够就五百万。”

说到最后，沈寒宴喉结滚动，带着沙哑。
起身整理衣服，叮嘱保姆炖些补气养身的鸡汤就离开了。
空气中飘散着情欲气息。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阮鱼拿起合约，翻到第一页。
三年前，她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