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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这一堆丧尸潮后，他们的行程才逐渐步入正轨。
“咱们是要抄近路走还是正常走？”张珂依旧抱着他的平板比划，“抄近路那就是要从一些村庄什么的绕过去，沿途可以会走一些奇怪的小路，但是能快一点，正常走国道油耗会高，但说不准能遇到幸存者。”
张珂说完就询问秦旧年的意见，在他心里，秦旧年已经是这次行动的定海神针了。
“正常走吧。”秦旧年拧开矿泉水瓶子喝了一口，“本来就是要救人的，绕着人走算怎么回事，而且也近不下几公里。”
秦旧年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条路她曾经做任务的时候就走过这条路，这条路曲里拐弯的地方很多，稍不留神就会走乱。
她转身想把水瓶扔到后面，却通过车窗发现还有丧尸紧紧地跟着车辆。
“这不是刚刚那一批丧尸！”秦旧年立刻用对讲通知在前面开车的陆从江，“我们车子后面还有丧尸紧跟，目测是普通丧尸，全员做好战斗准备。”
“有完没完啊到底。”陆从江暗骂一句，但他现在手握方向盘根本没法掏出枪，周礼立刻摇醒小芽，所有人瞬间进入戒备状态。
秦旧年将方向盘交给张珂，自己架着枪伸出窗外，“击退靠近车辆的丧尸即可！不要恋战！我们的目的是赶路！”
“收到。”
前面随时都有因为车主人被感染而遗留在这里的车，给开车造成的很大的困难。一时间枪声四起，崩崩的枪声配合着丧尸的低吼回荡在整段公路上。
陆从江率先开路，一脚油门给到底，硬生生地别开那些车辆，给后面张珂行驶创造了良好的条件。
张珂也跟着踩油门，在五人的配合下，终于甩掉了这一波丧尸。
刚刚嬉笑聊天的氛围荡然无存，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凝重，丧尸的威胁远未结束，而且随着丧尸的变异和进化，秦旧年不敢想象他们后来的危机将会多么的严峻。
“所以我们现在已知的已经有两个变异种了，一个普通变异种，一个夜行者。”秦旧年对着对讲机说，“病毒在短时间内可能还会继续变异，大家要有思想准备。”
太阳照常升起，今天也是新的一天。
但是阳光透过车窗找到他们身上并没有带来多少暖意，而是丧尸体液的腥味更吸引注意，秦旧年淡定地擦着她刚刚用来处理感染者的军刀，说：“要是我被感染了，捅了我就行，别浪费子弹。”
“别说那话，咱们都好好的。”张珂说着眼睛就开始泛红。他在NSS一直是搞技术研发的，跟秦旧年接触的不多，只是一直听说过这个女生，像什么年纪轻轻坐上部长的位置，是女生但是比谁都能打，心思缜密杀伐果断。
包括在来c市这段时间，他都一直觉得秦旧年就是钢打出来的，不会生锈也不会碎，就是这样一个放在普通人面前堪称战神般的人物，也会轻飘飘地说“捅了我就行”。
“都什么破事啊，他妈的老子女儿刚出生，正享受天伦之乐呢垃圾病毒就爆发了。”张珂吸了吸鼻子，一把抹掉眼泪，“所以这到底是要干嘛？外星人入侵？还是哪个垃圾搞什么生物实验然后玩脱了？”
“生化实验说不定，外星人就纯粹扯淡了。”秦旧年把军刀插回去，她不会安慰人，不是不想安慰，是她好像天生共情能力就差点，早期NSS举办什么观影活动，别人都哭得稀里哗啦，就她一个坐在中间，显得格外莫名其妙。
但是队友的心理问题也是不容忽视的，秦旧年自认没有安慰人的天赋，便说：“要不我把陆从江叫来安慰一下你？”
这时，陆从江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前面有个超市，走不走？”
“不，现在车上物资够用，足以支撑着我们到西琼县就行，物资到县里再去补充。”秦旧年打量一下张珂，说，“要不你来我这辆车上吧......”
“别别别，我就抱怨两声，堂堂大男人还是要脸的。”张珂赶紧拦住秦旧年，这传出去不知道要被陆从江笑成啥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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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琼县，研究所。
程玉姣身着白大褂，神情严肃地将试管内的溶液反应做记录。
见助理进来，程玉姣看了他一眼，说：“NSS那边怎么说？”
“说是派了人过来接，但是那只小队和NSS已经联系不上了，保守估计可能是遭遇了不测。”助理说。
早在病毒刚爆发时，c市的研究所就向西琼研究所送来的研究样本，并邀请过程玉姣到c市一同研究，但是来接程玉姣的车半路因为被感染而断联，程玉姣在c市只待了短短几个小时就因为联系不上而返回。
现在她手头有的样本也知道病毒刚刚爆发时的样本，西琼县地势遥远，曾经是保密工程的研究地，这个研究所在两年前被批下来当生物研究室，也是因为保密性强，从病毒爆发到现在都没有遇见丧尸。
“无论如何，我们自己都要把抗体研究出来。”程玉姣晃动试管，皱着眉在观察笔记上写，第八十四次实验失败。
“要是这个东西没有抗体怎么办？”助理的声音染上一丝绝望，“咱们现在又联系不上外界，就算研究出来也送不出去，而且这病毒能有抗体吗？”
助理曾经和程玉姣一起去过c市，亲眼见证了一个人被咬到变成丧尸后无差别攻击人。现在就来程玉姣回想起来，都是忍不住地犯恶心。
“是病那就一定有的治。”程玉姣重新配比试管里的溶液，“行了你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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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临时避难所。
安顿好幸存者后，谢寻跟着少将一切进了局长的办公室。
“你小子，这几年就猫在c市别出来。”局长指着谢寻，脸上带着笑，语气里却有些责备，“白瞎了一身天赋。”
“不敢，论天赋还是比不过年年。”谢寻谦虚地笑笑。
“现在人齐了正好。”局长说，“秦旧年他们已经动身前往西琼县了，无线电暂时还联系不上，但是我相信秦旧年和陆从江的能力是没问题的，现在大部队已经出发解救幸存者了，但情况还是不太妙。”
局长说到这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现在已经有三支小队确认全体牺牲，两支下落不明，其中包括秦旧年他们。”
“原定的核弹发送时间也因此一拖再拖。”局长惆怅地望向窗外，“局势不好啊。”

在赶路的这段时间，张珂一直反复调试着通讯设备，最后无奈叹气，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平板点点戳戳，那个平板是NSS内部设备，用来定位和通讯，但现在平板的通讯功能也完全丧失，现在他就是一块会发光的地图。
“照这个速度下去，咱们不吃不喝不睡两天就到西琼县了。”张珂看着平板，“但这是最短直线距离，如果加上绕路，对抗丧尸，解救人质等，时间可能会更长。”
“耗不起这个时间了。”秦旧年看了一眼油表，“这点油只能跑一半。”
陆从江默契地接通后面车的对讲，问：“周礼，你们车上油还剩多少？”
“剩的挺多，出基地之前这辆车油是满的。”周礼脑子还算灵光，“你们的车上没油了吗？”
前半程就是陆从江开车，他也算得上清楚，说：“有，但是只剩一半了。”
陆从江将对讲揣回到兜里，骂了一句：“干脆从丧尸身上刮点尸油算了。”
“谁说不行了，去吧。”秦旧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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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微微亮时，秦旧年打算再和张珂换一班开车，让陆从江去后面的车上把小孩们换一换，谁曾想秦旧年刚下车伸了个懒腰，就听见远处传来丧尸特有的嘶吼声。
按理来说，这个破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距离它最近的村子还在十来公里开外，就秦旧年这几日观察来看，丧尸多半不会离开自己被感染后的大环境，除了那天晚上第三军区的丧尸潮。
全员立刻上车进入警戒状态，果然，一大波丧尸从太阳升起的地方涌来，速度之快，数量之多。
“能确定和前几天晚上的是一批变异种吗？”秦旧年问张珂。
张珂也着急，“我从哪确认啊要设备没设备要工具没工具......”几个深呼吸下，张珂冷静下来，说：“是不是同一批我不知道，但感染的病毒应该是同一种变异病毒。”
接着张珂就罗列出他所认为的证据：“这种丧尸比一般的丧尸皮肤颜色更深，溃烂更严重，而且是集体在晚上行动，我猜测他们可能畏光，但是在夜晚攻击力会加强。”
“所以在紫外线最强的时间是杀死他们最好的时候吗？”秦旧年问。
“按理来说是这样，但......”张珂的“但是”还没但出来，秦旧年已经扛着枪跳出去了。
张珂：！！！
“不是，你......！”张珂伸手但是没抓住她。
陆从江已经从善如流地拿出枪准备开车门，说：“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了。”说罢也跟着秦旧年跳下车，后面的周礼和小芽见他们下车也跟着拿起武器火力压制。
在对战的过程中，秦旧年能明显感觉到区别，现在的丧尸比那天晚上的丧尸行动要更加迟缓一些，或者说比她到目前为止所有遇到的丧尸都要行动迟缓。
5.2的视力加持下，秦旧年清楚地看见距离她最近的丧尸皮肤已经变得愈发溃烂，黄色又粘稠的体液顺着指尖滴落在地。
“呕，好恶心。”陆从江崩死面前几个丧尸，然后就注意到秦旧年已经把枪收起来了。
秦旧年把枪收起来后，丧尸并没有表现出攻击性，而是越过他们继续前进。
“这是干嘛？”周礼问。
“避光，光照久了可能会死，所以它们去寻找阴凉处了。”陆从江解释，但他的表情依旧不太妙，“这不是一个好征兆，如果丧尸现在已经变异或者说进化出来趋利避害，群体性这些人类会有的特征，那么他们会不会觉醒低级智慧？”
周礼听完浑身打了个冷战，这种情况就是最危险的情况了。虽然人类的基层组织被破坏，大部分城市已经成为废墟，但国家没有垮台，没有垮台就代表着核弹还在，没有什么是核弹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枚。
但如果丧尸真的觉醒了智慧，那么就不是随随便便地搬上武器就可以杀的了，到时候情况只怕会更加棘手。
张珂从车里探出一个脑袋，说：“我可以给丧尸进行一个简单的分类，便于记录不同丧尸的特点以便之后研究。”
“可以啊学术脑袋，我就知道带上你肯定有用。”陆从江感叹完就招呼着人上车，自己则是去后面的车上跟两个小孩换班。
见陆从江来，两个小孩也很激动，陆从江话不少，和秦旧年对比起来还称得上一句健谈，车开出没二里地就和他们聊起来了。
“我听秦部长叫你俩小孩，你俩今年多大？”陆从江问。
“我十九，他十八。”周礼回复，小芽因为一直在开车体力不支已经睡了。
陆从江还挺惊讶的，年纪这么小就参军了。
“那你呢？你和秦部长谁厉害啊？”周礼说到底还是孩子，问的问题也都很幼稚。
“我年纪三十多了，秦部长和我同岁。”每次别人问陆从江，他和秦旧年谁更厉害他都是说，“那肯定是秦部长更厉害啊，我打不过她。”
当年和他们一起申请入职NSS的有大概十个人左右，但NSS只招收一个人，局长就是当年的考官，他们过五关斩六将，每项考核都是轮流争第一，到最后局长在这两人中间也做不出什么取舍。
论格斗搏击，那秦旧年没得说，同期生根本没一个敢和她对打的，而陆从江就差点，他身子骨弱，考格斗的时候一招被秦旧年撂倒，还成为了NSS十大名场面之一。
论大局观和情商，陆从江就要略胜一筹，他的嘴天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张嘴能把人从天生忽悠到地府。
所以到最后，NSS破格招收了两个。
“那秦部长有男朋友吗？或者喜欢的人？”周礼自顾自地说，“我没有啊我没有，我是替我教官问的。”
“谢寻？”当着周礼的面，陆从江说不出来什么太难听的话，只是说，“没男朋友，要是谢寻喜欢的话，回去告诉他一声，‘他算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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驶离市区后，丧尸明显少了很多，至少可以让他们五个稍微停车休整一下。
“现在无线电已经联系不到NSS了。”张珂反复调试着设备，就是接受不到任何信号。
太阳刚刚升起，清晨的阳光缓缓地铺在一座座死城上，希望与绝望交织。
“希望他们一切都好吧。”秦旧年挂着望远镜站在车顶极目远眺，说：“我好像看见人了。”
“什么？”陆从江拿过望远镜，“给我看看。”
确实是人，但是距离太远看不清楚细节。
秦旧年说：“前面可能会有避难所。在被感染之前，市区里的人大量逃亡到周边的县城以求一线生机，这个可能性很大。”
“如果情况一切都好的话，我不建议在这里停留。”秦旧年继续说，“这里距离丧尸潮有一段距离，但是开车到市区往返也只是两个小时的是，只是作为避难的话，是个还不错的地方。”
陆从江率先回到车上，说：“不管怎样，先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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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尸病毒爆发后，基层组织全面瘫痪，不少中小城市因为军力和警力的不足都早早宣告沦陷，而大城市却因为人口数量多，所感染的人也就更多，一时间除了转移放弃城市外也没什么更好的对策。
现在人们各自为政，各持一词，不少有点打架斗殴作奸犯科的人都开始拉帮结派，俨然一副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样子。
比如面前这个避难所。
陆从江刚把车开到门口就被人拿着枪逼停，他从车窗探出头，指了一下肩膀上的军衔，说：“我们是来参与救援行动的。”
门口的人给身后的人眼神示意，身后那个穿着湖蓝衬衫的立刻跑进去，应该是去通报了。
“先下车。”秦旧年在一旁说，“他们拿的枪是自制的土枪，既然有人在门口守着那就一定有人让他们在门口，都是老百姓，别乱来。”
秦旧年给周礼他们打了个手势，所有人都全副武装下车，陆从江见车开不进去便锁好车门停在路边。
“我们是第三军区的，路过这里发现有避难所，如果你们需要协助的话......”陆从江话没说完，门口的人一枪打在他脚边，“不许靠近！”
陆从江在面前人警惕的目光中缓缓从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信封，里面是协查外派的申请同意书。
“有公章。”陆从江给他看了就把同意书收起来，但是面前人还不打算放人。
直到那个湖蓝衬衫过来带话，一行人才被押着进去。
“我去，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押着走。”陆从江跟秦旧年小声嘀咕。
“少说两句吧，不然‘当兵的欺负人’这帽子给你扣头上你扯都扯不清。”秦旧年小心地观察四周，这是个类似于厂房一样的地方，四周的砖墙都高，丧尸不容易进去，而且秦旧年关视线所及就有不少人，看样子仓库的物质不少。
最后湖蓝衬衫把他们带到一个房间，里面是个看着有点分量，一脸横肉的男的。
“几位军爷，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什么都不缺。”
这句“军爷”一出来，别说脾气不好的秦旧年了，就连周礼和小芽两个愣头青面色都有些不善。
“你是这的......”陆从江想了一会，迟疑地说，“头头？”
横肉没肯定也没有否定，自顾自地说：“我以前是雇佣兵，和你们也算半个同行。”
“谁跟你是同行。”周礼小声逼逼。
“我看军爷估计装备什么的也不少，要不这样，咱们做个生意。”横肉一脸和气地说，“和我一起支撑这个避难所的是我兄弟，这是他家的厂房，我是想呢，各位军爷要不就别走了，咱们一起留在这里把人类的火种延续下去。”
说罢就色眯眯地盯着秦旧年，陆从江侧过半个身子挡住秦旧年，说：“别一口一个‘军爷’的喊了，我不是部队的，合作就不用了，人类的火种暂时还灭不了。”
横肉也不打算放人，说：“你们一路过来哪还有什么人啊，都是丧尸！这个避难所有人民群众，留在这里与民同乐不好吗？”
“与民同乐？”秦旧年嗤笑一声，“与民同乐怎么就你有单间别人在外面干活？与民同乐怎么就你在这废墟里面配吃肉？”
横肉气急败坏地把垃圾桶往后踢了踢，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秦旧年打断：“你不是在造避难所，你是在当皇帝。”
“你他妈——”横肉先入为主，觉得面前这个娘们儿个子又不高，看着就文弱，此刻什么不打女人的原则全被他抛到脑后，扬着拳头就准备往秦旧年脸上来。
陆从江立刻让开，在横肉出声的那一刻就给他在心里默默点起了香烛。
秦旧年躲开这一击，左手瞬间出拳打到他的三角区，横肉被打得眼冒金星，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好快的拳！
他也是仗着有些拳脚功夫才敢横行霸道，哪怕是当年当雇佣兵时遇到的特种部队，都不可能让自己毫无抵抗地挨上一拳。
秦旧年还没停下，在横肉懵逼之际拽住他的胳膊反身将他撂倒。
“牛逼。”陆从江拍拍手。
“拍什么手，拿根绳子过来绑了。”
横肉嘴上被贴上黑布胶带，被绑得像个粽子一样扔在角落。
秦旧年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靠着拳头在这个失去秩序的社会称霸很爽吧？进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这里只有青壮年，一个小孩老人都没有，怎么？人民群众不包括老人小孩吗？”
她的声音愈来愈大，“据我所知，a市已经在着手研究抗体，发射到c市的核弹很快就到，当皇帝的美梦，该醒醒了。”
秦旧年转身往门外走，被门口的守卫拦住。
“别拦我。”
守卫仍不死心，继续挡在秦旧年前面。
在拦住的那一瞬，周礼看见陆从江和张珂齐齐地叹了口气。下一秒，秦旧年反拧住守卫的胳膊推到一边。她的幅度不大，但是守卫却被推得后仰在地。
“快跑！当兵的打人了！！”守卫倒打一耙，气得周礼想立刻冲上去理论却被张珂死死拦住。
一时间人群惊呼四起，但是有几个脑子清楚的站在原地没有动。
秦旧年一行人一身黑色作战服，给那些本就没什么倚靠又担惊受怕的老百姓们带来了一丝慰藉，以至于秦旧年刚出单间就有几个人围上来。
“什么情况啊？政府呢？”
“为什么突然会有丧尸？”
“国家是不是要沦陷了。”
......
陆从江知道秦旧年向来不喜欢人多且嘈杂的场所，他刚想上去就听见秦旧年说：“大家不要恐慌。”
但一出声吸引了更多人过来，秦旧年干脆摘掉面罩站在一旁的箱子上：“大家不要恐慌！我们是国家秘密安全局携第三军区的救援小队，大家不要紧张！不要害怕！政府已经派出了特种部队参与救援，大家很快就会得救！”
“说是很快得救，人呢！”一个男人躲在人堆里大喊，“事发到现在我没有见到任何一个官员！我们怎么可能不紧张！”
底下的群众纷纷附和：“就是啊就是，人呢？”
人的情绪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天生就有共情能力，当群体大多数人表现出一种情绪后，剩下的人就容易被煽动。
“我要告诉大家的是，现代社会的秩序依旧存在！国家和政府没有放弃任何一个人！”秦旧年眼神坚定，目光如炬，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群众们逐渐安静，最后不知是谁先爆发出了一阵哭声，最后厂房内哭声此起彼伏。
陆从江朝她比了个大拇指，“想不到你还挺有当演说家的天赋的。”
“少贫了，剩下的思想工作你和张珂去做，我和那俩小孩好好会会那个‘皇帝’。”秦旧年摘下头盔扔到陆从江怀里，“记得帮我放一下。”
“走吧孩子们。”
秦旧年重新回到那个房间，在横肉面前蹲下，周礼和小芽就这么一左一右地站在她旁边。
她问：“现在能跟我好好说话了？”
横肉飞快地点头，脸颊上的肉都在随着他的动作抖动。
“现在身处末日下谁都不好受，我给你两个选择。”秦旧年说这话时已经面无表情，她对这种试图想要挑战政府威信的一直没什么好脸色，“第一，把你的那些没什么用的花花肠子收一收，乖乖地待在这个避难所等部队的人过来救；第二，想逞威风的话跟我一起走，沿途有的是丧尸让你打架练手。选哪个自己看着办吧。”
秦旧年刚摘下头盔，一些发丝还被汗黏在脖子上，但她眼神锐利，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人，“三秒钟要是不说话我就帮你选了。”
“三。”
“二。”
“周礼动手吧，把这人绑到车上去一会儿走的时候带上。”
“等等等！我选一！我选一！”横肉赶紧开口，紧张之余还吞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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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马上降落，请作战人员多加保重！”
“收到！”
作为NSS（国家秘密安全局）的中流砥柱，这不是秦旧年第一次接到单独任务，但这次寻常的任务，却差点扭转了人类的命运。
在直升机准备降落时，驾驶员突然惊呼一声：“不......不好了！”
与此响起的，还有通讯设备滋滋的电流声。
“秦旧年！这次任务地点出现病毒异变！异变种有极强的攻击性！可能是丧尸！”陆从江的声音变得有些失真，“支援部队暂时无法抵达，一定要注意安全！”
秦旧年透过玻璃往下望，果然机场已经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丧尸。
“秦部长......”驾驶员看了她一眼。
如果真的要放弃任务，指挥部的那个老狐狸陆从江不可能不让她撤退，那结果只有一个，这次的病毒已经严重到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误了！
“迫降。”秦旧年冷静地清点装备，一把冲锋枪和五百发子弹，若干手榴弹。
够用。
秦旧年接通通讯设备，“任务内容有无变化？”
“解救幸存者，搭建简易避难所，等大部队支援。”隔着通讯设备，秦旧年听不出来陆从江的声音是不是有点哽咽。算不上吧，斗了这么多年自己终于要死了，他应该高兴才对。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嗯，平安。”
原定的直升机降落场已经被丧尸所包围，直升机在空中转了三圈才找到个高层的顶楼迫降。
秦旧年打开舱门一跃而下，下来之前她做好了心理准备，站在顶楼往下一望，丧尸密密麻麻。
她掏出军用定位系统，向总部发射自己的位置，然后背上枪准备杀出去。
绳索的长度不够从顶楼滑下去，只好退而求其次走楼梯。
密密麻麻的丧尸挤在楼梯间，嘶吼着往前涌，估计是嗅到了活人的气息，上楼的速度都快不少。
“饿几天了？”秦旧年崩崩两枪解决掉近距离的丧尸，被血溅了一脸，她带上护目镜和面罩。现在还不确诊感染源，她不敢冒险。
往下走几楼后她就意识到现在的处境不太妙，楼道太窄丧尸太多了，一枪崩一个血块都炸护目镜上不说，而且还浪费子弹。
秦旧年拐出楼梯间，转身锁上门往楼道撤，万幸电梯断电，楼道也没多少丧尸。
秦旧年在几间门大开的屋子里装了些常用药和食物补给在包里。
“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要是有以后的话一定拿钱给你。”
光是这一栋楼就有这么多丧尸，估计情况不太妙啊......秦旧年皱眉，刚刚在楼梯间一枪干死一个丧尸，很快又有新的丧尸涌上来。这种情况下还能有几个人可以存活？
秦旧年不敢去想这个问题。
一直到10楼，秦旧年听到尽头的一间屋子传来声响。
这一路所有的门都是打开的，就这么一家门锁还挂的好好的......那就说明有活物！
这一路下来别说活人了，除了丧尸连个会蹦跶的都没有，有活物这个消息无疑是最喜人的。
秦旧年一枪崩了门锁推门而入，里面果然不像其他屋子有被破坏的痕迹，这个情况无疑是最让人欣喜的。
“谁？......”细如蚊呐的声音从卧室传来，随后咔哒一声，卧室门打开了一条小缝，注意到外面的站的确实是人后，卧室门才完全打开，一个看着10来岁的小女孩抱着猫站在卧室门口。
“你是来救我的吗？”小女孩问。
“对，我来救你们了。”秦旧年说，“跟姐姐走吧。”
小女孩眼睛瞟到秦旧年肩章，说：“可以。”
秦旧年跟在小女孩的后面掩护，打死正想要靠近小女孩的丧尸，刚清出一片空地就立刻蹲在小女孩面前，“上来，我背你。”
等出了这栋大楼情况就稍微好了些，至少不是和丧尸跳贴面舞的程度。
满大街都是丧尸，除了自己身上背着的小女孩，一时间秦旧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在地球上，浓浓的绝望还没涌上头秦旧年立刻清醒过来。
“总算出来了。”秦旧年将护目镜捋到头顶，“小朋友你还好吗？”
“我还好。姐姐你累吗？”
“不累。”秦旧年拐进一个小药店锁上门，这里暂时还没有丧尸，“你知道政府在哪吗？”
小女孩点点头。
“真乖。”秦旧年想要摸摸她的头，却发现自己手上还有火药，便冲她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洛洛，她叫瓜子。”小女孩摸着怀里的猫。
秦旧年试了试被丧尸块糊住的通讯设备，发现还能用，有些惊喜地拨到总部。
“报告，解救一名被困女童，状态良好，现正进行短时间休整，请指示。”
“去三......军......三军区。”
看来丧尸块还是有点影响，不过好在秦旧年听清楚了，第三军区。
“咱们接下来去第三军区，愿意和姐姐一起走吗？”
小女孩点点头，秦旧年重新背上小女孩踹开药店门，朝着第三军区的方向狂奔。
在不远处，一辆装甲车也朝着秦旧年驶来，是第三军区的车，秦旧年和小女孩成功登上装甲车，一直绷住的弦这才稍微松了松。
“辛苦你了。”谢寻朝秦旧年伸出手微笑示意，“我是这边的负责人，我叫谢寻。”
秦旧年迟迟没有应声，最后是还是伸出手握了握，才不至于让谢寻尴尬。
谢寻注意到这个跟着秦旧年的小女孩，他询问道：“你爸爸妈妈呢？”
“爸爸被咬了......爸爸吃掉了妈妈......”说着小女孩就埋在猫猫身上哭了，秦旧年轻轻地搂住她，希望能给她些安慰。
她冷眼扫过谢寻，一句话没说。
谢寻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屁话真多。”
装甲车内温馨和睦的气氛一下冷却，秦旧年丝毫不在乎，依旧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C市什么情况？”
“肉眼可见的情况。”谢寻耸耸肩，“上周还好好的，昨天夜里突然爆发病毒，一时间全城小范围爆发，政府以最快的速度封锁，但是还是没封住。”
“感染源清楚吗？”
“被咬。前期症状表现为发热流涕，大多数人都以为是感冒都当回事，然后就突然爆发。”谢寻语气也很无奈，“这边没什么顶尖的生物学家，这几个小时研究不出来是什么玩意儿异变了。总之已经通知了居民居家隔离。”
秦旧年安抚好洛洛情绪，说：“情况我都清楚了，你通讯设备借我用用。”
谢寻虽然一脸疑惑，但还是递给了秦旧年。
一拿到通讯设备秦旧年就给总部拨回去，陆从江也接的很及时，说：“还活着呢秦部长？”
“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陆从江调侃的声音后，竟有种落在地上的实在感，“第三军区已经派人接到我了，放心。”
“我可没担心你。”
“我是说让局长放心！滚蛋。”秦旧年把通讯设备给谢寻扔回去，“谢谢你。”
谢寻勾了勾嘴角，说：“咱俩之间说什么谢不谢的。好久不好啊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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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陆从江寒暄了些有的没的，秦旧年也抱着洛洛回宿舍休息。
睡梦中，一切都是什么还没发生的样子，三天两头飞到各地配合部队出任务，直到一声刺耳的警报声把她从梦中拽醒。
“警报！有不明生物靠近基地！警报！”防空警报突然响起，秦旧年立刻从睡梦中睁眼，抄起桌子上枪和对讲往下赶。
将频道连到监控室，秦旧年语气急切：“什么情况？”
第三军区附近有丧尸是人尽皆知的事，他们会定期换班来击退丧尸以使得丧尸与第三军区保持在一个安全的距离。
“根据卫星图像显示，有一大波丧尸朝第三军区赶来，移速很快，目测数量在万只以上！”这次说话的事张珂，应该是他已经赶到了监控室抢过对讲。
“怎么会有这么多？”秦旧年跑到楼梯口时和陆从江打了个照面，点下头示意过后便一起跑下楼。
“这是一个不太妙的情况，我们所定义的丧尸是人类由病毒感染所变成的异变种，所以保留了很多人的特性比如在白天行动，但是这波丧尸显然不是，我们可以推测丧尸之间有可能会发现进化！”
秦旧年将通讯器挂在耳朵上，张珂继续说：“在我们来的时候，h省就已经发现了丧尸，而且数量不少！”
她一边是跑步所产生出风的呜咽，另一边是张珂汇报这个城市已经沦陷，正在以飞快地速度向外扩展。
“照这个速度感染下去，蔓延到全球只不过是时间问题。”陆从江拉开车门坐进去，秦旧年直接踩着轮胎翻上车顶，一只手抓着护栏一只手拿着枪。
“听我说，现在丧尸潮都被吸引到第三军区，基地沦陷是迟早的事，通知谢寻让他带着所有人转移到a市，给我把搜救队的人留下。”秦旧年顿了顿，又说，“如果不愿意留就算了，让愿意的留下。”
陆从江开着车扎进丧尸堆里，秦旧年抱着枪扫射，但数量太多，一时半会儿根本清不完，装甲车在丧尸堆里横冲直撞，还顺便撞死几个丧尸。
“秦旧年！回车里，车里有机枪！”陆从江在驾驶位大喊，高速行驶使陆从江的声音被削弱不少，但秦旧年还是听清楚了，抓着车的防护栏回到车里，几秒换完枪匣好弹夹又立刻出去。
机枪的范围就要比手枪大得多，至少这样不至于连片空地都清不出来。
陆从江立刻拨通车上的通讯设备：“局长，c市突发丧尸潮，全城除了第三军区外基本没有幸存者，我们已经紧急把c市的幸存者转移到a市，注意做好戒备，丧尸的发展速度特别快！”
秦旧年再怎么厉害也不是铁打的，有那么几个瞬间她都感觉自己的手套要被枪管给烫化了，在喘气的间隙，一辆装甲车在不远处跟上，一时间枪声四起。
“秦部长，周礼和小芽已经去支援你们了。”张珂说，“然后......快关门！！”
“张珂？张珂！”秦旧年喊了几声但没有得到回应。
几声滋滋啦啦的声音后，张珂的声音才断断续续得传进来：“快走！！......实验体跑了......全面溃败......走！”
再有几声滋滋啦啦后，通讯器彻底没了动静。
秦旧年的通讯器也跟陆从江的有链接，在信号中断的那一刻，秦旧年听到陆从江重重地砸了一下方向盘。
唯一的慰藉应该就是头顶正一路向北飞去的直升机吧，至少没有全军覆没。
陆从江一打方向盘，将车行驶回第三军区的后门。
秦旧年从车顶上跳下来，第三军区的灯还是亮着的，看着一切都和原来一样，她站在原地轻轻地叹口气，陆从江走到她身边，说：“这事很怪。为什么在丧尸潮抵达第三军区时实验室的丧尸会突然变异，而且我这一路下来在夜间遇到的丧尸行动都大多迟缓，没有什么攻击性，但刚刚那波明显不一样。”
“变异了。”秦旧年说出自己的推断，“一开始谢寻跟我说的是传染方式是被咬，从人到变成丧尸应该只在被咬的这短短几分钟内，但现在看来则不然，被咬后应该是有很长时间的潜伏期，而且潜伏时间越久所变异的级别越高。”
“你有什么依据吗？”陆从江问。
秦旧年摇摇头，说：“我也只是推测。”她也没到实验室去过，所以也没什么严谨的依据。
陆从江疲惫地靠着背后的树，沉默半晌开口道：“是我对不起张珂，他女儿今年才刚出生，我......哎......”
“不怪你。”秦旧年拍拍他的肩，她不会安慰人，只好反复重复着“不怪你”。能怪谁呢？世界末日突然降临，给人连个预告都没有，现在各个城市都一级戒备，走到哪都是枪林弹雨。
周礼和小芽站在不远处也不知道该不该过来。
“没事的，我没怪你。”
身后的树上传来声响，是张珂的声音。
几乎是同时秦旧年和陆从江向树上看去，只见张珂尴尬地蹲在树杈上，见暴露后又跳下来。
“你他丫的。”陆从江勾住他的脖子，“耍老子是吧？”
“不是！！听我解释！”张珂挣脱开，“实验室爆发的瞬间谢寻就带着幸存者上直升机了，我没跟他们走，我想着我刚从a市过来没一天我就回去，那不是闹呢嘛，我在老陆身上装了定位，本想着让你们先走，我掩护谢寻他们撤退后就来找你们，谁知你们倒回来了，我为了节省子弹就躲树上，刚好听到老陆感人至极的发言。”
“你够了！”
张珂躲开陆从江的拳头，说：“我在树上这几分钟试着联系了一下NSS，情报部的说现在不只是c市，其他城市也出现了丧尸，人类的处境非常危险，而局长跟我说，a市的部队够用，还能再容纳幸存者，让咱们去西琼县找个人，没说清楚找谁信号就断了。”
在听到“西琼县”的那一刻，秦旧年和陆从江对视一秒，这里和西琼县直线距离将近两千公里。
“继续尝试联系总部，必须要问清楚找的人是谁，至少也要知道大概信息，不然怎么找？”陆从江自嘲般的笑笑，“我直接拿个喇叭蹲在西琼县的电视塔上大喊算了。”
秦旧年朝不远处的周礼和小芽朝手，示意他们过来，“现在就剩我们五个人，我来说一下下一步的计划。”
“我们现在得去西琼县，今天晚上我和陆从江轮流开车，大家在车上稍作休整，沿途遇到的丧尸只会多不会少，而且有极大的可能还会遇到幸存者，我们要尽最大的力量转移幸存者。”秦旧年说。
“明白！”
“我们现在执行的任务，可能关乎着整个人类的命运，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秦旧年说，“全体都有！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