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小说 其他类型 娘子树敌太多,我被迫上位了冯清岁纪长风全章节免费阅读

本书作者

洛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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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冯清岁感觉有点蹊跷,笑问道:“嬷嬷这般模样,难道以前见过我?”

妇人登时垂下头来:“不曾见过。”

“听说你是手脚不干净,被自家小姐发卖的。”

冯清岁边说边留意她的神色。

妇人下颌绷紧了几分,双手不自觉攥紧裙角,但沉默了几瞬,也没有替自己辩解,只是将头垂得更低。

想必另有隐情。

冯清岁心想。

继续问道:“你可会算账与管人?”

妇人回道:“会,奴婢先前是在铺子里当管事的。”

冯清岁便看向牙人:“多少钱?”

牙人这才反应过来,她想买这妇人,摇头道:“宁大小姐那边说了,要卖远一点,不许留在京城。”

冯清岁笑了笑:“我是乌城人,乌城还不够远吗?”

牙人讶异:“您是乌城人?”

“是啊。”冯清岁微微颔首,“我来京城办点事,办完就回乌城了,你把她卖给我不算违规吧?”

迟疑片刻后,牙人点头:“确实不算。”

心里盘算着,反正这妇人送来大半个月了,也没遇上外地买家,这位年轻夫人既然是乌城的,卖给她也算符合要求,虽然她可能短时间不会离开京城。

“那就卖给您吧。”

牙人同意了这桩买卖。

“不过会纺织的女子我们这里暂时没有,您是要买还是要雇?”

“雇。”

“那您留个地址,我这边找到人了,好联系您。”

冯清岁让他到刚刚租下的其中一座宅院找她就好了。

牙人道好,在冯清岁带着妇人离开时,又叮嘱了句:“您在京期间,最好还是别让她露面,不然国公府那边的人撞见了,我们不好交代……”

冯清岁应了下来。

“放心,不会让你们难做。”

她把妇人带到刚租下的宅院,问过姓氏后,笑道:“徐嬷嬷,以后这里就归你管了,我要在这里开个羊毛作坊,斜对面那座宅子也是我租下的,打算弄个羽绒作坊,到时也归你管,你可有信得过的人?可以叫来一起帮忙,工钱好算。”

徐嬷嬷道:“有两三个可用的。”

冯清岁从荷包取出三百两银票,递给她。

“需要添置什么,你看着办。

我要做的毛衣和羽绒服不多,大概各两百件,每个作坊二十人应该够了,到时管早午餐,得雇两个厨娘,还得安排个采买。

这几天你先让人到城中各处购买羊毛和鸭绒鹅绒,等牙行那边找到人了,再安排清洗晾晒。

制作要用到的工具我这边会找工匠制作,到时再送过来。

……”

徐嬷嬷听完她的交代,复述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攥着银票道:“夫人一下子给奴婢这么多钱,就不怕……”

“你知道我是哪个府上的夫人吗?”

冯清岁笑问。

徐嬷嬷摇头。

“我是纪丞相长嫂。”

冯清岁搬出了纪长卿的名头。

“前有宁国公府,后有丞相府,你敢逃?”

徐嬷嬷:“!!!”

“那您不是京城人吗?怎么说自己是乌城人?”

“我祖籍乌城。”

“……”

徐嬷嬷还想问两句,但看着冯清岁明艳的脸庞,又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冯清岁回府后,就画起了草图。

纺线、织毛衣、做羽绒服,这些技能都是师父闲来无事教给她的。

她第一次穿上毛衣和羽绒服过冬时,因为太过温暖,都有点不习惯了。

她和姐姐在慈幼院时,冬日穿的都是柳絮和芦花做的袄子,初寒尚可,严寒完全不顶用,跟没穿似的。

院监说他们的日子够好的了,穷人家都是睡稻草裹稻草,房子到处漏风,因为缺薪少炭,连口热水都喝不上,只能灌冷水。

这些话安慰不了她,她觉得每个冬天都很漫长。

手脚总是冻得裂开,风一吹,像有无数把刀子在皮肤上划过。

脸也被划开无数细缝,总是红扑扑的。

有时还会流血。

姐姐夜里抱着她睡,替她抵挡从窗缝里硬挤进来的寒风,手脚不曾暖过,落下病根,来月事后,总跟渡劫似的。

她拜师后,让师父帮姐姐看了,开了调养的方子,才放心随师父走。

给姐姐寄毛衣和羽绒服时,她在信里感叹:要是早点遇到师父就好了,我们就不用挨冷了。

姐姐回她说:“以后我们都不会挨冷了,我们还可以让其他孩子不用挨冷。”

姐姐有心做善事,但她是慈幼院长大的孤儿,姐夫家境贫寒,幼年丧父,是寡母做绣品养大的,刚开始当官时也捉襟见肘,同僚应酬从来不去。

直到小与出生,他升了礼部郎中,涨了薪俸,一家人手头才宽绰些。

过年穿得起新衣,日常也吃得起肉。

姐姐不用再卖绣品补贴家用。

但她还是不断刺绣,把卖绣品的银子攒下来,打算给慈幼院的孩子捐棉服。

姐夫很支持她,省下自己的薪俸,和她一起捐。

小与刚好是立冬出生的,他们每年便在小与生辰这天,选一家慈幼院捐赠。

“给小与积积福。”

姐姐在信里如此写道。

可小与只活了四个年头。

姐姐夫妻不得善终。

冯清岁放下画笔,看向几案上的腊梅花。

大半花朵已经凋零坠落,只有零星几朵挂在枝头,隐隐散着幽香。

积福行善又如何,老天爷从来不曾许诺善有善报。

人想要什么,只能靠自己。

她会用她的双手,拿她想要的公道。

三天后,徐嬷嬷遣人告知,牙行那边物色了四五十人,请冯清岁过去看看。

冯清岁带着她一起去牙行选了人。

这些人有纺棉麻线经验,上手毛线不难,冯清岁教了两遍,便都学会了。

徐嬷嬷已经将原料、清洗晾晒用具、床铺桌椅、锅碗瓢盆灶台等物件准备妥当,厨子也雇好了,人一到就能开工。

冯清岁夸奖:“嬷嬷不愧是国公府出来的人,办事就是妥帖。”

徐嬷嬷显然调整好了心态,提起国公府没再低头,而是平静道:“夫人过奖了。”

冯清岁把接下来的事项安排好,由徐嬷嬷跟进。

自己每天依然陪荣昌侯世子夫人减重。

从魏氏这边又得到一条新消息。


“妾身乃纪将军的未亡人。”

敲开纪府大门后,冯清岁一脸哀戚地报上身份。

门房脸上露出几分古怪。

“怎么又来一个?”

他小声嘀咕。

又来一个?

冯清岁心口微沉。

难道……

待带着丫鬟随下人进府,在厅堂见到个搂着个三四岁大的男孩坐在太师椅上的年轻妇人,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

来给那位纪将军当未亡人的,不止她一个!

人家甚至还带了个孩子!

上门之前她考虑了方方面面,唯独没考虑过有人和她同时上门认亲。

都怪那位“抄家丞相”。

要不是他一连抄了三户她想去投奔的人家,害得她投无可投,一气之下跑来纪府,何至于出现这种意外!

她绷着脸走到另一侧椅子坐下。

趁丫鬟上茶的功夫,多看了那孩子两眼,见他眉眼有三四分像自己见过的那位纪将军,心又沉了几分。

这对母子,该不会真是纪长风的妻儿吧?

她只是想混进高门大户,查清姐姐一家的灭门真相,给他们报个仇,没想过霸占谁的身份……

姐姐并非她的亲姐姐。

她生而失明,被遗弃在乱葬岗,姐姐去乱葬岗拜祭父母,将她捡回慈幼院并照料长大。

十岁那年,大她六岁的姐姐嫁给江寂言,她随刚认识的师父离京寻药治眼。

从此一别就是七载。

半个月前,她满怀激动回京和姐姐团聚。

到了江宅,却只看到一片废墟。

一打听,半年前姐姐女儿淹死;随后姐夫触怒圣上,被打下天牢,死在牢里。

姐姐悲痛过度,小产身亡。

姐夫的寡母去郊外寺庙给他们点长明灯,回程服马受惊,坠崖身亡。

好好一家人,不到一旬全部命丧黄泉。

邻舍街坊唏嘘不已。

“……江宅里的下人给老太太停灵守夜时,不慎起火,也都给烧死了……”

冯清岁不信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

姐姐一家绝对是被灭门的。

查到姐姐女儿是在荣昌侯老夫人六十大寿那天,在荣昌侯府淹死的后,她直觉姐姐一家的死和荣昌侯府脱不了关系。

但要调查真相却很难。

荣昌侯府是皇后娘家,宅邸足足占了一条街,贴身伺候主子的下人都是家生子,平日也都住在府里。

她连这些下人都接触不到,更不要说接触他们的主子。

思来想去,只有混入高门,才能窥探一二。

谁知,半路杀出个纪长卿……

那孩子察觉到她的视线,冲她龇牙咧嘴,扮了个鬼脸。

冯清岁看着他宽大的门牙缝,忽而想起师父提过的一些话,心湖顿时平静下来。

她回了个微笑。

年轻妇人皱着眉头,一脸警惕地打量冯清岁。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顶着一张风华绝代的俊美脸庞,从厅堂右侧门口信步而入。

正是“抄家丞相”纪长卿。

纪长卿解开大氅,递给一旁伺候的丫鬟,走到上首太师椅旁,撩袍坐下。

“家兄生前孤形吊影,死后却冒出两个未亡人,世人若是知晓,怕是以为家兄跟那些处处留情的风流浪荡子没什么两样。”

“不知家兄哪里得罪了二位,要毁他一世英名?”

年轻妇人才知道冯清岁也是来认亲的,激愤道:“二爷怎么能将妾身和江湖骗子混为一谈!”

“我们安哥儿长得那么像大爷,任谁见了,都知道他是大爷的孩子。”

她把孩子往外推了推,好让纪长卿看清他的脸。

又轻蔑地扫了冯清岁一眼。

“不像某些人,一看就知道是上门行骗的,敢骗到二爷头上,真是不知死活。”

冯清岁一脸平静:“你这孩子和纪将军长得可不像。”

年轻妇人刚要反驳,就被纪长卿打断。

“哪里不像?”

他饶有兴味地看向冯清岁。

“牙齿。”冯清岁回道,“父母的牙齿状况往往会传给孩子。”

“这个孩子的门牙缝很大,纪将军一口牙齿整整齐齐,没有一丝缝隙,这位娘子的门牙也甚是紧密,为何孩子与他们截然不同?”

“想必他亲生父亲另有其人。”

年轻妇人眼底掠过一丝慌乱。

“胡说八道!”她怒斥,“我们安哥儿的牙缝是啃骨头撑大的!看他眉眼就知道,和大爷一模一样!”

冯清岁:“听说纪家男人都继承了那位江州第一美男老祖宗的桃花眼,你这孩子就算眉眼像纪将军,也不足以说明他是纪将军所出。”

“姑娘言之有理。”

纪长卿忽然开口。

“这孩子的长相和纪某长兄不太像,和纪氏一个族人倒是如出一辙。”

年轻妇人掩面哀嚎:“二爷不想让安哥儿认祖归宗就算了,何必如此折辱妾身!妾身和谁生的孩子,自己还能不清楚吗!”

“四年前,大爷回京述职,带着一帮弟兄去排云楼吃酒,妾身在排云楼卖唱,不慎被人下药,送到大爷醉酒休憩的房间……”

“翌日醒来,妾身惊慌逃离,待后来发现自己怀孕,想找大爷说个明白,才知大爷早已离京。”

“只好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一边拉扯,一边等大爷回来,谁知等来的却是噩耗……”

纪长卿听罢,静静地看着年轻妇人。

“你是说,家兄喝醉酒,稀里糊涂和你成了好事?”

年轻妇人点头:“正是!”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纪长卿漫不经心道,“家兄一喝酒就喘不过气,向来滴酒不沾,绝不会发生你说的这种事。”

年轻妇人错愕:“怎么会,那晚明明是……”

“换个人家编吧。”

纪长卿摆摆手。

“来人,送客。”

年轻妇人还欲争辩,被候在一旁的两个丫鬟抓住手臂,架了出去,孩子一脸惊惶地跟着离开。

冯清岁看着这一幕,心情有点复杂。

对手失败了固然是好事,但纪长卿三言两语就把人打发了,显然不好糊弄。

也不知她能否糊弄过去……

一扭头,对上纪长卿洞若观火的眼神,心跳了跳。

“好了,该你了。”

纪长卿喝了口茶,往椅背上一靠,一副听戏的架势。

“希望你编的故事比她的周全一点。”

冯清岁:“……”

她默了一瞬,缓缓开口。


没人知道,房门一关,他就从床上起来,掀开纱窗,跳窗出去,绕了一圈爬到墙外大树上,看着院落动静。

所有人都歇下后,一道纤细身影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从自己屋里出来,四处张望了一番。

见没人,走到厅堂,从怀里掏出一根绳子,将绳子一头系在烟花炮竹上,另一头牵引到厅堂门口。

而后掏出火折子,点燃绳子。

随即跑向院门,打开门闩。

然后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厅堂里越烧越短的绳子,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你想炸死我们?”

他从树上下来,朝对方走去,平静问道。

珍珍霍然转身,满脸难以置信。

“可惜你不能如愿了,那些烟花炮竹里没有火药。”

珍珍表情僵了片刻,转身就跑,才跑出十几米,就被迎面包抄的庄头等人逮住。

她泪如雨下。

“要不是娘嫉妒我,污蔑我害爹的子嗣,囚禁虐待我,我怎么会走火入魔?”

“您领我回来的时候,明明说过把我当亲闺女对待的,怎么能只信娘不信我?”

“我是您的福报啊,娘和姨娘她们,不正是因为您领养了我,才怀了身孕的吗?”

因“福报”二字,他最终没有杀她,而是将她卖给了四处贩买幼女的南方匪徒,另买了具痘疹而死的女童尸体冒充她,应付官府和慈幼局。

“……我以为她会折在那些匪徒手中,没想到……”

吴元庆长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懊恼。

孙氏撇嘴:“现在才来后悔有什么用,让你斩草除根你不听,让你收订金你不听,活该被人坑死。”

“订金是怎么回事?”冯清岁问道。

“当初有个自称荣昌侯府大管事的人找上他,跟他订了一大批蜀锦,一文钱订金都没给,我觉得不妥,让他索要订金。”

孙氏将压了许久的怨气,一股脑吐了出来。

“他去了一趟荣昌侯府,回来和我说,人家府里就没有预付的先例,都是按季度结算,他这边货都还没送过去,不可能给他钱。”

“我们铺子根本没那么多蜀锦,进货需要一大笔银子,铺里现钱不够,他找钱庄借钱,钱庄不肯借,他就找放高利贷的借了。”

“我感觉风险太大了,劝他放弃这笔买卖算了,他笑我胆小,说不豁出去是挣不了大钱的。”

“结果好了,他买了蜀锦回来,人家荣昌侯府不认,说没跟他订过蜀锦。”

“他拿出契约,人家说那契约盖的章是假的,签字的人也不是府上管事,说他被人骗了。”

“他傻了眼,明明去荣昌侯府找人时,对方还让他进府喝茶了,下人也都对那人毕恭毕敬的,怎么忽然就成骗子了?”

“他没敢告官,吃了这个闷亏,打算把那批蜀锦慢慢卖了还债。”

“谁知铺子起火,把所有存货烧得一干二净,放贷的找上门来,逼得他把宅子、铺子、庄子全都卖了。”

“后来想东山再起,因为没有本钱,没能做起来,一日三餐都难以为继,去扛包又折了腰,只能躺着……”

“如今全靠我给人浆洗衣物过日子。”

冯清岁听完,给了他们夫妇一个忠告:“你们最好尽快离开京城。”

吴元庆苦笑:“我都快沦落为乞丐了,她总该消停了吧。”

冯清岁淡淡道:“你将她卖给匪徒,害她沦落为瘦马,你觉得以她的心性,会放过你女儿吗?”

吴元庆脸上掠过几分惊惶。

“她、她不会那么丧心病狂吧……”

语气虚得厉害,显然连他自己都不信。


“什么条件?”

樊氏小心翼翼问道。

该不会是要她将樊楼双手奉上吧?

“听闻乔姑娘这里有全京城最全的花香墨,”冯清岁轻笑,“可否让我一饱眼福?”

“这就是你的条件?”

“是的。”

樊氏一颗心落回肚子里。

“别说给您看看,就是全部送您,都没问题。”

她阔气道。

只要樊楼在,真真在,花香墨再收藏一遍也不是什么难事。

“君子不夺人所好,”冯清岁笑道,“我看看就好。”

随即问乔真真:“这腱鞘囊肿有两种治法,一种是切开皮肤,将囊壁整个剥掉;一种是直接按破抹平。前者不易复发,但会留疤;后者痛一下就好,但容易复发。”

乔真真蹙眉:“不能一劳永逸吗?”

冯清岁:“你这囊肿是手腕过度磨损造成的,若用手习惯不改,是会复发的。”

乔真真叹气:“看来以后我要少练点琴少画点画了。”

她还要表演琴艺,自然不想手腕留疤,便选了第二种治法。

冯清岁让她把手背放到桌沿,待她手腕绷紧,用自己的两个大拇指压在囊肿上,用力按破,抹平。

乔真真痛得差点叫出声,缓过来后,感激道:“谢谢,我这就带您去看墨。”

“不急。”冯清岁松开手,对樊氏道,“拧个热手巾过来,敷一下,等囊液都散掉,就没有痕迹了。”

樊氏立刻让人去拧热巾子。

乔真真敷上后,冯清岁方随她去阁楼看香墨。

阁楼整个改造成了展览室,墨锭被装在盒子里,分门别类地放在不同展架上。

“我按不同香气分了几个大类,有兰香、芙蓉香、桂香……”

乔真真边走边解释。

冯清岁在兰香那个展架前停下脚步。

虽然她辨不出那张纸条上的墨香里蕴含的具体花香,但大致猜得到,是一种兰香。

扫了一遍兰香展架上的墨锭后,她取下一个盒子。

不动声色道:“这个香气挺特别的,是用哪种花汁制的墨?”

“您的品味真好,”乔真真由衷夸赞,“这是用一种极其罕见的双色兰花花汁制作的,我也没见过这个花,只听说它的花瓣外沿是粉色的,中间是翠绿色的,叶片跟翡翠一样,有着极其珍贵的大金边。”

冯清岁感叹:“如此罕见的兰花,竟也有人舍得拿来制墨,真是奢侈。”

“可不是。”

乔真真深有同感。

她冲门口回望了一下,压低嗓音对冯清岁道:

“我悄悄告诉您,您别说出去,这个墨是荣昌侯世子送给我的,说是侯府为了庆祝他姑姑生辰,花了大心思做的生辰礼。一共做了九十九块,取长长久久之意。这块是瑕疵品,才送我这来。”

荣昌侯有好几个姐妹,但值得荣昌侯府如此费心送礼的,只有坐在后位那个了。

冯清岁心想:果然不出所料。

姐姐一家的死铁定和荣昌侯府有关。

她将墨盒放回展架上,笑道:“没想到荣昌侯世子也来你这里听过曲子。”

“他算是我们樊楼的常客……”乔真真颇有几分不好意思,“还曾经想纳我为妾,我娘打听到他的妾室不怎么长命,没答应。”

冯清岁笑了笑:“当个自在歌姬也好,深宅大院吃人不吐骨头。”

乔真真点头:“我娘也是这么说的。”

把展览室的花香墨都看了一遍后,冯清岁便告辞。

樊氏要给她诊金,她没要,笑道:“我已经拿到报酬了,妈妈要是过意不去,以后我来听曲,给我打个折。”

“瞧您说的!”

樊氏恨不得把她当菩萨供起来。

“打什么折,以后您就是我们樊楼的首席贵客,来这听曲一文钱都不用花!”

冯清岁道过谢,便和五花上了驴车。

樊氏目送他们离开,直到驴车消失在视野里,绷紧的头皮才舒展开来。

——居然真的只是来看病的,放着好好的贵妇不当,跑烟花柳巷给人看病,这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

小半天后,某处地痞流氓聚集的犄角旮旯,也有人在感叹:“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

狸花胡同那里,居然有个妇人爱吃屎!

消息是一个癞头传出来的。

说有人找上他,让他帮忙找几个愿意卖屎的,到狸花胡同十八号现拉现卖。

一坨屎给一两银子!

他昨天刚卖了一坨!

一伙人看过他那锭闪闪发光的银子后,都动了心。

于是十几个弟兄勾肩搭背,往狸花胡同去了。

狸花胡同十八号宅院里,金氏午觉睡得正香,忽然被丫鬟叫醒,登时一脚踹过去。

没好气道:“不要命了吗,敢吵老娘睡觉!”

丫鬟捂住肚子,冷汗涔涔:“娘子,外面来了一伙人,说要卖屎给您。”

“卖什么?!”

“卖屎……”

金氏抓起枕头扔过去。

“小贱蹄子!什么脏的臭的都不识得,竟然来吵我,没长嘴吗!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

话音刚落,就听见守门婆子惊叫:“哎呀,你们怎么能私闯民宅!快出去,快出去呀!”

她大惊失色,忙爬起来,胡乱穿上外衣。

刚从屋里出来,便见十几个男人闯进垂花门,脸色顿白。

“你们想干什么!”

她厉声呵斥。

这十几个人看怪物似的看了她一眼,而后纷纷开口道:“我们是来卖屎的!”

“买我的吧,我只吃素,屎一点臭味都没有。”

“胡说,我天天拉肚子,屎跟黄汤一样,才是真正没味道。”

“没味道还叫屎吗,都给我闪一边去,我什么形状的屎都能拉,不像不要钱!”

……

金氏气得掉妆。

“谁要你们的屎!赶紧给我滚!再不滚通通给我到衙门吃板子去!”

众人看向怂恿他们过来的癞头,癞头怒道:“爷爷为了给你留着这坨屎,从昨晚憋到现在,你说不要就不要?!”

“就是,老子刚刚在来路上,把存粮都给吃光了,好不容易憋出来一点屎,你敢不认账?!”

众人一拥而上,将金氏头上的发钗簪子、银丝鬏髻,耳垂的坠子,脖间的金佛,手上的玉镯,全都抢得一干二净。

抢完后,裤子一脱,就地大便。

“可别说老子打劫,老子给了货的!”


纪长卿摇头:“不知何人。”

冯清岁扶着戚氏走到坟前,方看清哭嚎之人的面目,是个年纪和她差不多的陌生姑娘。

这姑娘穿着虽然朴素,但妆容极美,眼妆和面霜应该是特制的,纵是她泪流满面,也不曾毁妆。

戚氏也不认得这姑娘,疑惑道:“你是谁?为何在我儿坟前哭嚎?”

那姑娘听见问话,在他们到来时中断的哭声又响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我、我对不起纪将军……”

大有不哭塌西梅山不罢休的架势。

冯清岁不想白等,问五花要了扫帚,打扫起坟头的落叶。

纪长卿也拿了把扫帚,默默打扫。

戚氏将供果、点心、米饭和酒水摆到坟前,点了香烛,一一插上。

那姑娘见没人理她,哭声慢慢停了下来。

“纪将军是为了救我才死的。”

她语出惊人。

纪长卿:“???”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救过这么一号人!

冯清岁扫帚一顿,朝这姑娘投去惊诧目光。

才解决了金氏,又冒出一个?给纪长风当未亡人是什么香饽饽不成?

戚氏满脸错愕道:“我们长风不是战死的吗?怎么跟你扯上关系?”

某姑娘抬手,边用袖子抹泪边道:“怪我年轻气盛,自以为学了几套鞭法,会一点骑术,就忘想上阵杀敌。”

“两军开战前,我刚好去边境看望几个舅舅,见当地百姓惨遭烧杀掳掠,气上心头,便要提鞭上阵,舅舅们不许,说自有他们御敌,轮不到我一个女子上场。”

“我没听,在舅舅们和纪将军率兵出战后,尾随在后,也上了战场。”

纪长卿听她说到这里,明白她的身份了——当时和他并肩作战的是宗家军,宗家曾和宁国公府联姻,那位宗小姐红颜薄命,生产当天就去了。

一年后,她那位世子夫君就娶了新人,宗家人怕她用命换来的女儿遭继母虐待,将孩子抱到宗家抚养。

许是受宗家风气影响,这女娃长大后,不爱琴棋书画,却爱舞枪弄棒,骑马耍鞭。

不曾想,她去边境探望舅舅,竟还跑到战场玩儿。

战场是她想玩就玩的吗?

纪长卿想起来,当初己方占了上风后,他一边对敌,一边寻找死遁的时机。

因见一个小兵刚甩出手中鞭子,就被敌将夺了过去,眼看就要被一刀削脖,他策马过去,替那小兵解了围,和那敌将且战且走,引了一小波敌卒走到偏僻处,顺理成章同归于尽。

那个小兵,是这位宁大小姐扮的?

宁凤鸾悲泣道:“我混进战场后,仗着一手好鞭法,打败了好几个敌卒,不想遇到个武艺高强的敌将,将我的鞭子缴了去,危难之际,纪将军赶过来,拦住了敌将的刀。”

“却不曾想,他和那敌将缠斗之时,送了性命……”

“若不是我自作主张,跑去参战,纪将军可能就不会死了,我……纪将军这份恩情,我就是结草衔环,也报答不了。”

戚氏又一次听到长子的殒命过程,泪水跟决堤的河水似的,淌个不停。

冯清岁却一脸怒色。

“你私上战场,扰乱战事,害死大将,掉几滴眼泪就想了事?你那几个舅舅可真会徇私枉法,包庇纵容!”

宁凤鸾忙道:“舅舅们知道这事,恨不能当场打死我,念在我娘就留了我一条血脉,才饶了我一命,让我受了宗家家法。”

“我被寒铁鞭打了足足四十九鞭,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能下地,一下地就到坟前祭拜纪将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