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抖音热门写的小说美人如画全文阅读》,由网络作家“言浅忆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卷里看见了一个云雾缭绕半遮半掩的巨大山谷,众多白衣童子来来去去忙碌着伐木,刻简,画面陡转,她像是走进了一个地宫内,地宫冰雕雪铸,内有巨大法阵,中央坐着一位白衣女子,女子盘膝而坐,白发及地,眉间苍老之色尤显,周身覆盖着霜雪一般的白色碎屑,面色青白如同被寒冰冻住一般。身上有一种让卷里极为熟悉的感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而视线像是随着卷里的走进,女子面容却逐渐回了颜色,身下渗出水光,在卷里惊愕的眼光下微微颤动的睫毛像是下一刻就要睁开。直至霜冻褪去,女子面上回色,卷里伸手触及其眸,才知熟悉感何来。这皮囊,也是画魂之皮,有骨无血,她是画魂?可若她是画魂皮囊,总觉得有些怪异。那双细眸猛然睁开,抬眉是额头细纹尤显,卷里骤然被惊住,那女子目光,有一种...
身上有一种让卷里极为熟悉的感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而视线像是随着卷里的走进,女子面容却逐渐回了颜色,身下渗出水光,在卷里惊愕的眼光下微微颤动的睫毛像是下一刻就要睁开。
直至霜冻褪去,女子面上回色,卷里伸手触及其眸,才知熟悉感何来。
这皮囊,也是画魂之皮,有骨无血,她是画魂?
可若她是画魂皮囊,总觉得有些怪异。
那双细眸猛然睁开,抬眉是额头细纹尤显,卷里骤然被惊住,那女子目光,有一种说不出的森然感,画面斗转快速退去,只看见那女子双唇微启,声音断续,瞳孔一动不动直直看着卷里,让卷里心头有些发毛。
冷意袭便全身——如同被虎狼盯住一般。
骤然睁开眼眸,便看见了月轻纱笼的床罩,卷里低喘反倒松了一口气。
“咕~”的一声在落针可闻的上玄殿内,尤为响亮。
“叫什么叫,才一天一夜,她不醒,你也别想用。”
卷素盘膝坐在案几前,一手狠狠的拍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腹。
案几前的几碟盘子早就空空如也。
他咬牙,这曲青送来了药膏都是鼎好的,可吃食就那么几碟儿,然后再没送过来过。
但是他又不好意思说了那番言辞后让婢女送来,只得憋着,想着卷里一会儿就醒了,她不是人,应当无碍,无碍就不用睡多久。
然后,这一过去就是一天一夜,这肚子早八百年前就开始叫嚣了起来。
“哥,你去吃点儿吧。”
卷里开口,直直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卷素激动的回过头,就差没两眼泪汪叫爹了。
恰好此时门口传来敲门声,二人皆是望去,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卷素,我在厨房端了份山药瘦肉粥,你也守了一天,饿了吧。”
景星语气担心,在门外等着。
嘎吱——门开,卷素探出一个脑袋,眼珠子动也不动的就盯着景星手中的白色汤盅,扑鼻的香气贴近了更甚。
景星踮脚朝着门后望去,却被卷素挡了个严严实实。
卷素一手接过景星手里的粥,一边道:“这粥先给我妹妹用吧,我直接去厨房吃算了。”
“可是这...”景星话还没说完,卷素极为自觉的端过粥,将门关上,只留着景星对着雕花玄木门大眼瞪小眼。
有些失落,就要转身离开,又听见嘎吱一声。
卷素伸手拍着景星的肩,景星回过头便看见他对着自己笑,“我不知道你们血楼的厨房在哪里,你带我去吧。”
随手将门关上。
看到卷素离开,卷里自然是让门落了栓。
拖着略为沉重的皮囊起身下床,身形有些佝偻,端着曲青带来的药膏坐到了妆奁前,镜子内映出微皱的皮囊,伸手抚了抚。
打开药膏传来一股清凉味儿,想了想,对着镜子就要抹在脖子上,镜中白光一闪,一身白衣的云天便出现在内,手执山河扇,眉头紧皱,眼中的不解之意更甚。
“这是祛疤的,你并没有受伤。”
抬手放在卷里的颈脖处,擦了擦那清凉味儿放在鼻翼下。
“在他们眼里,我是受伤的,若身上没有药味儿,那才是奇怪。”
取了药涂抹在手腕处,很快,卷里一身上下的清凉药味儿便遮去了那一身淡淡的墨香。
“可你这一天下来也没有用药不是吗,他们依旧会觉得奇怪。”
看着卷里脸上有些干瘪泛褶的皮肤,云天怎么看都觉得有些碍眼。
卷里有些警惕的看着云天。
还未来的及开口,手便被云天抓住,温热的感觉传至卷里手心,卷里缺失的魂气立马填补了上去。
“你,为什么要帮我?”
卷里疑惑开口,眼中的疑惑毫不掩饰,如果以她的想法来看,云天既然愿意帮她,那么就是愿意和她和平共处,那就是朋友。
云天顿了顿,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这样一遭,湛戈并没有杀了她,也没有处置她,值得吗?”
卷里先是一愣,随即又浅浅的笑了。
“如果你想要在一片土地上撒下种子,是不是要先把旁边的杂草拔干净,我没有说现在就要湛戈爱我爱的多深,我只是尽我所能,爱这个字,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就算湛戈此刻带着她到我面前,我也许会很难过,可是却不会觉得自己不值得。”
云天始终不明白,最后想了想,将山河扇放到了妆奁前。
“画祖苏醒,我必须回画魂谷一趟,我无法帮你太多,此扇暂且借你,待我回来时,再同你拿回。”
卷里拿过扇子,扇内魂气磅礴,入手一片浑厚之感,扇上山河,非墨非砂,自成一片天地。
“云天,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帮我。”
嘴角上翘,连带着笑意盈盈对着云天笑了,着山河扇在手,那么她就不必担心魂气的枯竭。
云天收回手,身子隐约的散成一片雾逐渐消失,俊逸的脸上,却带着一丝若影若现的笑意。
“你的爱没有值不值得,我的帮助也没有为什么。”
问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因为愧疚,因为好奇,因为想懂。
自记事以来,他便是画魂谷的画童,后来才被师傅挑选成为下一任的守卷人。
玄道一脉,自进门起就是无欲无求,他亦不懂画魂谷既求无心无欲,又为何要守住多情的画魂,卷里也是他自做守卷人以来看见的唯一一个画魂,他也想知道,为什么自古守卷人都无法带回一个画魂回画魂谷,却还要恪守规则,代代寻找画魂。
只是如今谷内传来消息,画祖已沉睡七百多年,如今骤然苏醒,又是为何。
这时天已微亮,阴姬比往常来的更早一步。
看到了卷里白皙的皮肤此时像是被滚水煮过的虾,总算是开了门,卷里看到阴姬来后长长的松了口气,这一夜总算是熬过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后天的药浴你可以帮我进去对吧。”
她已经做到了她答应的。
阴姬笑了笑,点点头,端来最后一碗药,“喝了吧。”
卷里怔了怔,摇摇头,“我不疼,不用。”
誉阴欢抬手指了指卷里的皮肤,那红色犹在,“你难道想这样出去,别人会以为我这生死堂烧了滚水把你丢下去煮了一道。”
话语有些娇俏,卷里笑了,还是一饮而尽,周身血液像是被什么安抚了一般,缓缓的沉静下来。
密室墙角的黑陶罐发出啪的一声,卷里疑惑的要转过头,阴姬变了脸道:“你可以走了。”
看着卷里一步一步离开的身影,口中却是无声的吐着唇形,“三,二,一。”
还未打开死门,卷里就觉得浑身瘫软,走路无力,最终神智清晰的倒在了那一道门前,这才终究意识到不对劲,脑海中像是被敲着鼓大响起来,想开口,却喉咙干的厉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除了意识由在,其他竟然像是骤然瘫痪。
“把她拖进去。”
誉阴欢这才冷冷的开了口,门外进来两个巨汉,拖着卷里回到了那密室,伸手毫不客气的将她身上的黑色外衫扒掉,只剩一件轻薄可见的白色亵衣,还能看见黑色肚兜上银线缝制的梅纹。
卷里心中慌了慌张,他们要做什么?
没有一点可以挣扎的力气,甚至吐气都有些无力,身体被强制架回密室,两只手腕传来冰凉阴冷的触感,才发现,那钉在墙上生了锈的铁链竟然是为她所用,此刻牢牢的将她锁在密室墙上,腿是瘫软,半跪在地上。
她一被人架进来墙角的黑陶罐就开始摇晃个不停,像是要破罐而出,在空荡安静的密室内显得恐怖而又让人惧怕。
方才喝药抑制下去的体温又开始逐渐升高,耳边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抬起头,阴姬一脸阴郁的看着她。
手捏着她饿下巴,“脸,是张好脸,可是,怎么就那么让人看了生厌。”
就是这么一张脸,可以短短一个月,就得到她十几年都未曾得到过的东西。
不自觉的用了点力气,沙哑的呼声从卷里口中传出。
“你知道吗?
当年我爹就是在这里去世的...”阴姬望着那一床粉色被子,那是为她爹准备的,洗净未换的原因也是这个。
“我爹是血楼的大功臣,他延长了湛戈的命,虽然死了,可是他还活着。”
指尖轻轻刮在那细嫩的脸上,“今天过后,你也会活在湛戈的心里,而不是以江欺雪的替代活着,会真正的,以你卷里的名字,所以,你应该高兴我给了你机会,否则,你永远是个替代。”
感受指尖下的颤抖,誉阴欢笑了:“你不是喜欢他吗?
那么,为他死,你也应该感到高兴。”
上玄殿内的小紫檀木花雕深床上,一个身影坐在上头一动不动,放在两膝的手泛起了白。
正逢即将到月圆之夜,她,又一次不告而别了吗?
他睁着眼睛等了一夜,许久未感受过独自一人在黑暗中的感觉,如今又一次,这种感觉比他上次一个人醒来还要寂寥。
不对,卷素还在这里,她怎么会不告而别。
这么想着起身开门,门外候着三人,其中青黎青琪面色皆是不好,玄姬未归,不在生死堂又没找到别的地方,说起来有她们二人的失职。
湛戈立于门外,“卷素在何处。”
曲青愣了愣才道,“天机殿做了整改,卷公子那日脚受了伤后,就一直留在天机殿,由景姬照料。”
照料二字咬的极重,其实是折磨。
不过今晚玄姬似乎一夜未归,难道又一次像上次一样神秘失踪?
只是不知这次尊主应当如何。
湛戈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去了天机殿。
天机殿内,景星和卷素正衣衫不整的倒在暖板上,两床被子各自盖着自己,直接就在乱半晌睡着,周围杂乱摆满了桃木桩,罗盘,竹简,磁石...这一看,倒像是两个小孩打了架,打累了就地睡着一般。
景星是一向如此,守着的婢女都习惯了,但加了一个卷素,倒像是二人一起把这天机殿玩的天翻地覆。
看到卷素在的时候,湛戈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看到卷素一只裹得像个粽子似的脚,朝着那脚心踹了一脚。
卷素浑身一震,立马坐了起来,但显然意识不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脚心生疼,但一会儿又恢复如初,眼睑半眯,打着哈欠。
“大早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卷素声音颇大,也吵醒了景星,景星搓了搓眼皮儿,迷茫的看着前方,头发散乱。
湛戈看着卷素,冷冷道:“卷里呢?”
卷素脑子仍旧神游在外,“她是你的女人,难道不该问你自己吗?”
“她昨天晚上一个晚上没有回来,难道你不知道她在哪儿?”
湛戈语气极冷,将周围温度降了好几许。
卷素摇了摇头,眼角还贴着眼屎,看他这副模样,湛戈就知道问不出什么。
如风来一般,又离开。
在他走后,卷素这才陡然警醒,卷里不见了?
消失了?
被拐了?
还是自己走的。
自己走,不太可能,她千辛万苦才找到湛戈,不可能话也不说的就离开。
难道是被拐?
可是这是在血山,谁敢拐她?
手臂撑在地上,被人推了一推,景星也彻底醒了过来。
卷素回过头看到着景星蓬头散发,忍不住笑了,刚想打趣儿就听景星慢吞吞的开口,“你妹妹不见了,你不找找?”
话说的想乌龟,可是卷素才意识到这是重事。
摸了摸头,“可是我去哪儿找啊,我才来血山没多久,也不知道她回去哪个地方。”
景星皱了皱眉,“她不会做对不起湛哥哥的事吧。”
“湛戈,我不反对你只娶她一个。
可是湛戈,你有没有想过你父母,若是这一生你都没有留下骨血,你如何给他们交代!”
机杼看着湛戈,一脸很铁不成钢,他以为他想管?
卷里无奈的皱了皱眉头,抬起头看着湛戈。
湛戈牵着她的手一直未放开,只是淡然的对着机杼回道,“她总有一天会变成人的,不过什么时候你管不着,你等着看就好。”
说完就不屑的丢了一个眼神给机杼,“找我来就为了这事?
什么时候霆堂的手能伸这么宽了,叫你一声长老是看在你年高又一心为了血楼的份上,如果你有这个无聊到关注我什么时候生孩子的份上,不如多关心关心,自从血楼开山以来,是否许多人意图离开血楼。”
一句话说到点上,机杼也是沉默,无声的叹了一气。
“这事我自然是知道,可是血楼向来不会强求,雄者来血楼迎,若要走血楼也不是什么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一人一生只能进血楼一次,这一直是血楼的规矩,难道你想要开口挽留?”
血楼的人脱离血楼后,结果都不会太好。
大部分人因为疲于奔波江湖之中,不想继续四处砍杀的生活,所以选择进入血楼,以此得到历任尊主的庇佑,获得安定的生活。
可是作为安定的代价,那就是失去了自由。
只是在江湖中曾掀起喧嚣的人,身体内总有一股热血,那热血让他们都不会甘愿沉静太久,无论是十年,二十年,或者是三十年,终有一天他们会按捺不住。
看着机杼,湛戈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眼神中却带着一股让机杼捉摸不透的眸光。
“我们走吧。”
卷里还在疑惑中,手就被湛戈牵着离开了霆堂。
而在二人离开过后,机杼却是皱了皱眉头,随即又笑了开,声音恍若大悟,知道湛戈在想什么,心中却是突然又放开了。
最终笑意又恢复于平淡,浅浅道,“你听到了吧。”
自霆堂内堂,沙沙的脚步声极慢的走出,誉阴欢一脸惨白,手中没有再杵着拐杖,双腿却是移动的异常缓慢且动作奇怪。
“这一次无论你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你也看见了,他和他爹一样,心眼里真的有了一个人就再也容不下别人。”
机杼皱着眉头,儿女情长什么的,离他太远太远。
誉阴欢在霆堂受罚跪在膝骨钉上时,口中却是喃喃道着她陪着湛戈的十七年,从第一次相见到跟在湛戈身旁,每一次和湛戈的对话,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整整五天五夜,口不停歇,滴水未进,唇角干裂却是一字一句的说着她和湛戈所有的过往,从陪着湛戈冰天雪地里练功练剑,说到陪着湛戈偷溜下山,看见他爱上了江欺雪,看见他自血蛊昏迷一月后醒来的癫狂。
自誉从习去世过后她为湛戈试过三百八十九种毒花毒草,中了不下于百次毒,才换得这毒血之身。
而这些付出,都不曾落到湛戈的眼里。
“我一直觉得,只要我默默的为他做着这些事,等到有一天,他忘记了江欺雪就能看见我,可是,这一等十年,却让她趁机而入,我不甘心,我只是不甘心。”
誉阴欢颤抖着开口,脑海中弥漫着那个好听的声音,说的都是同一句话,他说,他这一生仅卷里一人。
就算是对江欺雪,他给的最大的承诺也不过是为她放下指向正派的剑。
“你既然喜欢一个人,那你也应该知道,喜欢一个人,那么除了喜欢的那个人之外就再也看不见别人的好了,除非...”话没说完,机杼却是没有再说。
他是觉得,誉阴欢一个人去对卷里一个妖,太渺茫。
不是他不喜卷里,这无关与否,只是以他的观念,始终是人妖殊途罢了,不过既然湛戈说卷里会变成人,那么他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誉阴欢一步一踟蹰的走出了霆堂,动作缓慢却不曾停下。
抬头望着天,她又何尝不知,心里有了一个人,就会忘记周遭所有的人,湛戈为了卷里忘了江欺雪,又何况是她。
所以她现在几乎是被湛戈遗忘在血楼的人,不曾出声叫她的名字。
也不曾再正眼给她一个眼神。
开春时分,枯枝稍上已经开出了新芽,而她心里残留的树苗却在逐渐死去。
*“阿湛,你是在担心血楼的人会离开太多了吗?”
卷里低着头看着紧紧扣住自己的大手,跳到前方去,却看到湛戈紧皱的眉头。
湛戈回过神,看着卷里莹光溢满的眸子,动人心扉。
勾了勾唇角笑道,“你没发现机杼那老头儿有些不正常吗?”
卷里怔了一怔,最后将头摇成了拨浪鼓的样子,她一共见机杼也就三次面,第一次机杼就派人来杀她,反被她所杀,第二次机杼成了她和湛戈的证婚人,却又当场问她难堪的问题。
第三次更是因为她不是人,而想要给湛戈塞人,她对机杼一点好印象都没有,又怎么会关注他正常还是不正常。
“机杼那老头迂腐,却有自己的思维,可是他极少会参与到其他事宜,因为他一贯会静下心来倾注于延缓心肺衰竭,延长寿命。
他的人我曾打过招呼,我的事除非极重,一贯不要传到他的耳朵里,他是霆堂长老,处内罚,只需要关注血楼的人就好。
可是最近他几次三番出现都和你有关,是因为有人向他说了你。”
湛戈盯着前方,眼中却是一丝无奈。
“你是说誉阴欢?”
卷里自然是反应了过来。
若说这血楼还有女人和她有过节,那么自然只有誉阴欢,她一直没有把誉阴欢当成一回事,因为誉阴欢不会对湛戈出手,而她又死不了自然无性命之危,无论誉阴欢做什么都无法对她造成伤害,只要湛戈心里没有誉阴欢,那么她都不会太在意。
湛戈点了点头,但是没有说话,显然是不打算和卷里谈论这个话题。
卷里自然也是识趣,只是笑着绕过话题,拉着湛戈笑道,“阿湛,你喜欢做什么?”
这个问题让湛戈一阵诧异。
“我喜欢做什么?”
卷里小鸡啄米似点头,“嗯嗯,你喜欢做什么,我都陪你去做啊,咱们总不能一天到晚的晒太阳吧,要是哪天刮风下雨,咱们难不成还晒雨去啊。”
湛戈的眼神眯成了一条缝儿,他喜欢做什么,他真不知道。
没有他喜欢的,只有他想做和不想做的。
“你喜欢做什么?”
湛戈转而问卷里。
卷里当真极为认真的腆着脸想了一会儿,最后傻傻的缠上湛戈的胳膊,声音糯糯道:“陪你做的我都喜欢。”
说这话的时候卷里眼神里泛着琉璃般色彩斑斓的光,让湛戈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饿了很久。
心中思量千言万语,最终却是压着嗓子,一手揽过卷里的腰身,加快了回寝殿的步伐。
“我现在就有想做的。”
一听到湛戈的话,卷里极为配合加快了步伐,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阿湛你想做什么,一定要现在做吗?
你还需要休息,要不我们过几天再一起做好了。”
“不能,我现在就想要。”
湛戈的嗓子有些干干的,说出来的声音也带着些沙哑。
直到卷里的脸差点贴上寝殿的门前,湛戈的脚步才停下,俯下身子,热气扑腾到卷里耳垂上,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诱惑。
“今日为夫体力不支,所以,娘子在为夫上面可好。”
卷里的脸腾的一下又红了,抬着眼看着湛戈,白皙的面颊上红的像是五月的桃花瓣,娇艳欲滴,最后还是点点头。
踏进寝殿,待殿门一关,衣衫进是滑落,在浅色的暖板上,犹如丝绸铺成了落地画。
湛戈主动一倒,然后掐着卷里的纤腰将她放坐在自己上头,邪邪一笑,声音低沉魅惑如厮,“娘子今日要辛苦了。”
然后就是大手一张,当真做了个翘腿的掌柜,看着卷里骑虎难下。
生涩的俯下身子在他颈脖出浅酌,力道太轻,简直是在给湛戈挠痒痒。
最后湛戈还是咽了咽口水忍不住自己翻过身将卷里压在了身下,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卷里惊呼一声,就在二人蓄势待发之际。
砰砰砰的敲门声传来。
“湛哥哥,嫂子,你们在吗?”
景星的声影大的如同锣鼓。
湛戈额上青筋暴起,就要装作不在,在卷里就要开口之际捂住她的嘴继续,却没想到门外的人阴魂不散。
“肯定在,刚才我听到卷里的声音了。”
卷素毫不犹豫的打断湛戈想要装作不在的行动,更大声的用了敲着门。
合着还是两个人一起来,这下湛戈彻底黑了脸。
捂住卷里的手还是被卷里自己给拿了下来,卷里红着脸,自然是听到了门外的声响,二人的动作已经是不上不下。
继续?
可是门外有点烦人。
不继续?
似乎有点可惜。
砰砰砰砰砰砰!
更加剧烈的敲门声传来,门是抖动着似乎摇摇欲坠,卷素扯着嗓子嘶吼道,“我知道你们俩在,湛戈,大妹夫!
快出来,小舅哥有事求你。”
卷里憋着笑,卷素哪儿像是要求湛戈的样子,这话根本就是会让湛戈跳脚的。
最终湛戈还是翻身而下,一手捞过被子,裹在卷里身上,一丝缝隙也看不见,自己才潦草的将衣衫披上,唰的将门打开,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二人。
门外卷素看到袒着胸膛妖孽至极的湛戈,第一个反应就是下意识的将景星的眼睛捂住。
然后......“啧啧,这青天化日,你们白日宣淫啊!”
卷素看着湛戈胸膛之上的痕迹,作为一个曾经的花丛圣手,当然知道他方才在做什么。
啧啧声连起,然后戛然而止,看着面色越来越沉的湛戈,心下一跳。
“嘿嘿,小妹夫,没事没事,男人嘛,刚成亲就是这样的,小舅哥理解,理解!”
卷素连忙弥补,腰间骤然一疼被一只小手狠命的掐着,一边低嚎出声,一边腾出一只手去抓住它。
然后景星就有一只眼睛被放开了,然后睁着眼看着妖孽般的湛戈铁青的面容。
咽了咽口水,干干的朝着湛戈打着招呼,“湛哥哥,中午好啊,用午膳了没有啊?”
湛戈微微扬起了脖子,眸中情绪冷然道:“你们找我做什么。”
二人立马意识到他们是要做正事!
“是这样的小妹夫,星儿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现在血楼也开山了,不需要阵法了,所以我想带她出去看看,可不可行?”
卷素摸着头,讨好的看着湛戈,身板儿挺的笔直。
湛戈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冷然回道,“一出血楼就再不得归,无论生死听天由命。”
话是对两个人说的,卷素愕然,低头看着景星,却见景星点了点头,“血楼的规矩就是如此。”
如果血楼是一个别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那血楼也不会有今天的模样。
卷素却是有些犹豫了,江湖太危险,他的轻功好,可是武功不好,他没办法保证他能保护景星,相比起来,血楼无疑是最安全的。
景星心中一急,拉着卷素的袖子,“你说过要带我去毁了欧阳子的阵道一派,你不能食言啊。”
扭过头对着湛戈道:“湛哥哥,血楼不会为我报仇,总可以放我下山让我去报仇吧。”
她如今是阵法之道已经颇具火候。
没想到湛戈却是砰的就将门关上,差点撞上景星的鼻子,只留下冷冷的一句。
“让我想想。”
这话就是拒绝了,留着景星对着雕花门干瞪眼。
卷里在床上将一切听了个清楚,看着湛戈黑着脸逐渐走进,眉头紧皱,面容却是告诉她,他在想的是别的。
床上重重的陷了下去,湛戈坐下后却是没有再说话,再有任何动作。
卷里伸手抚上湛戈的手背,“不想让他们下山,是因为担心他们会和流光一样是吧。”
听到卷里的话后,湛戈这才动了动眼皮,“卷素跟你没有血缘关系,却像是你哥哥,景星和我也是,虽然景星一直叫我湛哥哥,但我的反应其实并不热情。
景星家里已经没有了别人,她是景家最后的骨血,在血山就是十年,贸然下山,就算她阵法之道再高深,那也是会在众围攻下,不得存活。
卷素轻功好,可是一个人跑他很利落,但是两个人就会是拖累,你也不想卷素一下山带着景星就死于非命吧。”
如果每一个人上山,血楼就要为之肩负的血海深仇而去报仇,那血楼早就被夷为平地。
同之每一个脱离血楼的人,血楼也没有义务再去保护。
血楼就是一座坚硬的堡垒,你进来,保你平安,你出去就得自身自灭。
湛戈的话,卷里自然极为认同。
卷素对她,她自然是如此,可是她毕竟不是人,她是一个不能沾杀孽的情魂,就算卷素在外面死于非命,她最多能帮着卷素收收尸。
“不仅他们,包括誉阴欢也是。
我想让誉阴欢离开,可是以她鬼医之女的身份,一旦离开血楼就会死于非命。
我虽然对她再无感情,可是誉从习毕竟是因我而死,这誉阴欢的命,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么没了。”
湛戈坦白,这也是他一直无视誉阴欢的原因。
赶她走,估计前脚除了血山,后脚誉阴欢就没命。
留下她,多说了几句话就会给她希望,指不定再对卷里做出什么。
前者他不想看见,后者他更不想看见。
卷里看着湛戈紧皱的眉头,自己自然也是深思,在脑海中流转了几番,试探的开口,“那些正道之人,忌讳的其实是从血楼出去的这个背景,是吗?”
湛戈挑眉,“是,很多人在血楼一待就是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出去的时候他们的过去基本上回本岁月掩埋,其实那些人并不知道这些人之前做过什么,只是单单因为他们是从血楼出去,所以因此而避讳。”
说起来,血楼的标志倒也成为了他们出去后遭遇不测的一个重大因素。
听到湛戈这么说,卷里脑海中却是灵光一现,语气激动道,“那是不是,只要他们不是从血楼出去的,而是从江湖正道所能接受的地方出去的,那么是不是会好的多。”
湛戈下颚微抬,卷里说的她也有想过,可是,“血楼一直被孤立,没有正道之盟愿意接纳从血楼出去的人。”
“之前没有,可是现在不是有神医谷吗?”
卷里兴奋的说道,“你和誉风的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他是个讲道理的人,一定会同意的。”
湛戈却是笑了,伸手摸了摸卷里的头,“让人帮助是要有代价的,这并不是我们和誉风之间的事情,而是神医谷和血楼的立场问题,就算是誉风也要三思而行,一旦东窗事发,说不定神医谷也会被血楼连累。”
卷里皱了皱眉头,想了想却是拉着被子跳下了床,给湛戈露出一个雪白的背脊纤细的腰身,而卷里翻了翻妆奁,最终在找到一块白玉令牌后面露得意之色,几步跃上了床趴到了湛戈腿上,将白玉令牌递给了湛戈,却没看见湛戈眼神闪烁的惊愕。
“我们成亲的时候,誉风送给我的,说它可以自由进入神医谷。
那这牌是不是可以代表是神医谷的人,我把它给景星卷素,那么他们俩不就安全了?”
卷素想到了折中办法,至少保住卷素和景星二人,东窗事发,也可以说个清楚不必连累誉风。
誉风皱着眉头,仔细观察了那边令牌,最终笃定回道:“这是神医谷的白玉令,权力远不止是随意出入神医谷。
神医谷有白黄红三面令牌,红木令每年会发出十面,一面可得神医谷谷主亲自救治一次,多人争抢。
神医谷医术盖世,妙手回春,因此神医谷的地位不同与其他大派,誉风的医术不低于誉从文,所以他在更是江湖呼声极高。”
低下头,却是朗声道:“这白玉令,却是只能由谷主亲自所发,权力除了随意进出神医谷外,还能任意带人进谷医治,并且谷主不会拒绝,除非药石无救。
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它只能由谷主亲自发出白玉令的那个人使用,如果不是,那么别人就会终身在神医谷的黑名单内,不再救治,你若是给了他们,他们示人后别人反而会想方设法巴结,到时候反而会招人查清个底细。”
卷里捂嘴眼神中充满了惊愕,说实话,这白玉令现在对她无用。
可是对人来说极为有用,若她有一天变成了人,那么这白玉令可是价值连城了。
湛戈的话却还在继续,“最重要的是,神医谷的历任谷主,一生只能发布一面白玉令,至死时白玉令会被收回,直至下任谷主继续发布。”
这下卷里彻底惊呆了,一生只能一面。
但是她知道誉风对她的感情,如今想来,却是不那么简单了。
湛戈也是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低头问道,“他为何会送你白玉令。”
卷里没有说话,湛戈仔细回想那时一番景象,却是了然,眸中转动的深意不置可否,气氛僵硬了半晌,沉默的如同生出了一面墙,最后湛戈却是轻笑出声。
“果真是因果轮回,天道报应。”
卷里听不出来这笑是真笑还是嘲笑,只是觉得别有一番深意。
连忙坐起身子结结巴巴回刀,“我,我跟他说清楚了的,我跟他说了我只喜欢你一个人,所以他也接受了。”
这模样焦急的,就是怕湛戈误会。
湛戈却是揽过卷里的颈脖,将她抱进自己怀里,一手安慰似的拍着她的后脑勺,笑道,“我信你,我只是觉得这命运太可笑。
有人求而不得的,有人弃之如蔽,如今你我两心相系,却总有人会失落遗憾,世界总不会是一切圆满,所以我为此感到很高兴,还好你心系我身。”
卷里头昏欲裂,脑海中又是迷雾一片,黑色的孽意紧紧的将她的魂魄锁住,一命就是一孽。
而这一次,却做了和上一次同样的一个梦,却比上一次更加细致。
梦里云天一身白衣,单膝跪在地上,对那闭眼的女子道:“画祖苏醒弟子本该在谷内守着画祖,但弟子亦有事...我知道...”女子轻轻开口,声音却是沙哑,像是年迈的老人。
云天一怔,又继续道,“不知画祖有何吩咐。”
女子的眉眼舒展开来,“有画魂出世,带她回来吧。”
语气淡然的理所当然。
“弟子企图带她回来,可是一直说服未果。”
“说服不了,那就无需说服,你是守卷人,直接收了她便好。”
云天眉头微皱,“不知为何,弟子却是收她不走。”
女子轻咛出声,却是了然,沙哑的笑声带着一股莫名诡异的气息。
“那是因为她身上有了深情之血,算是半个人了,所以,你带不走。”
过了好一会儿,云天才继续开口。
“那照画祖吩咐,弟子应当如何。”
“那就放干她的血。”
女子说的极为淡然,语气平淡的如同常人在说明早用什么菜一般,却是让云天颤了一颤,最终云天还是点头道,“是。”
然后退下。
女子这才正了头,细长的眸子缓缓睁开,瞳孔直直的像在盯着暗中窥视的卷里,薄唇轻启,语气阴森道,“很快我们就会见面了...”眼前倏然一黑,阴森森的感觉缠住了卷里的一身,额头冷汗直流,美眸骤然睁开,看见了熟悉的黑色纱帐,紧接着耳边传来水声。
她回到了上玄殿。
心里计算着大概是三天的路程,她昏迷了三天?
现在魂魄已经变的半黑,但是似乎被什么给压了下来,侧过头,山河扇正放在枕边。
耳边哗啦的水声越来越大。
卷里坐起身子,看向浴池那一头,黑纱飞散间,若隐若现的长发披在雪白的肩呷,露出结实有力的脊背,卷里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她和湛戈第一次相见的场景。
思絮再理了一理,美眸再瞪的老大。
湛戈接受了她不是人。
这个念头一出来,让她觉得又高兴又紧张,手指捏了捏。
想到之前受惊的那一幕,他眸中带着笑意,手指刮过她的脸颊,那么湛戈应当不在意。
悄悄的走下了床榻,身上已经被换了一身白色的亵衣,想来之前那身也被刀剑刺的破烂不堪,赤脚踩在暖板上,自觉丁点声响也未发出,圆润的脚趾好看的像珍珠一般。
渐渐走进湛戈的身后,看他依旧拿着水瓢往自己肩头泼着水。
水中有着些许花瓣,心下有些疑惑,什么时候湛戈也喜欢泡花瓣了。
两只白皙的手从湛戈脑后伸出,想如同上次一般,然而还未到达颈脖处,手腕便被人用力一拉,细腰被湛戈掐住,整个人贴在湛戈身上,双腿也缠在湛戈的腰上,心霎时就是一落,脸上被水雾蒸腾的汽熏的通红。
看见这张眼中带着狡黠,唇角上扬的俊脸,卷里失了神。
他没有一点芥蒂,她隐瞒了许久的秘密,他是真的知道了。
“你在想什么?”
湛戈望着卷里红的个通透的脸,上面嵌着一双呆滞的亮眸。
带着笑意的声音打乱了卷里的思絮,看着湛戈却是几度张口又闭。
“如果你不说,那我说了。”
湛戈的脸陡然变的严肃起来,卷里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蝉,又怯生生的点点头。
湛戈憋着,那个挥手一扇把祁林扇成了筛子,一身戾气大杀四方的卷里哪儿去了。
伸手捏住她一手就能捂住半边的小脸,力气不大,却让卷里一时愣在了哪儿,眸中闪过一丝惊慌。
他终究还是要生气是吗?
不能接受吗?
下一刻,湛戈的脸就陡然变大,覆上她的唇瓣,眯着的眼缝儿里还带着些许笑意。
卷里再担心那也知道湛戈是逗着自己玩儿,要推开湛戈,后脑勺已经被压紧,干脆伸出右手想要捏住湛戈的鼻子。
还未碰到湛戈的鼻子之前,就被湛戈放开,包括她整个人都落进了浴池里。
噗通绽起的水花湿了她的衣衫,也溅了她和湛戈一脸。
“离开血山之前,我曾去开了藏洞的石门。”
伸手摸着卷里的面颊,看她惊愕的眼神,缓缓道:“真是抱歉。”
把你忘在洞里十年,让你一个人承受十年的黑暗。
酸涩感顿时涌上心头,魂中所有戾气全数褪去,面上的眼泪就忍不住嗒嗒的滚下去。
湛戈伸手将那一颗颗不停冒出来的眼泪珠子全数抹去,那画卷空白一片,地上的尘土却是有着脚印,初见她时她的一身红衣,和江欺雪一模一样的面容。
看见了画卷的那一刻,上一次她消失前做的那一个梦清清楚楚完完全全的记了起来,所以梦里醒来的时候他才会觉得心里像是丢了一块,心底并不想问她到底怎么消失,原来是因为答案他自己早就知道了。
骤然的想起,就像一个巨大的石头砸进他内心平静的湖泊,带起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而他随着漩涡,卷到了卷里的身边。
一直以来的担惊受怕,一直以来的苦心隐藏,在这一朝终于不用再惧怕。
心里充满了一种情绪让卷里想哭又想笑。
带着鼻涕眼泪一股子的蹭到湛戈怀里,无所隐瞒无所秘密,她可以正大光明的喜欢湛戈了。
过了很久,她才终于平复下了心情,抬起头看着湛戈,学着他的样子,用两只手捧住他的脸,认真而又带着笃定。
“我想要变成人,我想要从青丝如瀑陪你到白发苍苍,而不是君生我未生;我想要为你生儿育女,看子孙满堂;我想让你...”话没说完,嘴再被堵住。
放开时低喘蔓延着整个上玄殿,两额相抵。
“你想做的,我都陪你一起去实现。”
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蛊惑,让卷里不知不觉就陷了进去。
一个人叫喜欢,两个人叫相爱,原来相爱可以是这样一种感觉。
贴在湛戈的心口上,听着他的心跳声,卷里突然觉得这颗心脏像是和她有了共鸣,喜欢这种声音,所以她贴的紧紧的,想要听的更清楚。
下一刻便被湛戈拦腰抱起,走上浴池,卷里身上湿透的衣衫随着步伐一件一件掉落在地。
空气中飘散着春暖花开的气息,侧窗大开,冷风丝毫不能吹尽屋子内的旖旎风光,反将它们吹到了上玄殿的所有地方。
黑纱飘起,两具若影若现的身躯娇缠着极其暧昧。
上玄殿外站着的婢女红着面哚却始终未曾离开。
卷里再醒来的时候湛戈已经不见人影,她一个人在上玄殿内,感受着体内涌动的血液,心中满是感动,趴在被子里不想作动。
很久之后,才抬起身子想要换婢女进来放热水让她沐浴,刚抬起头就看见云天站在床边,眸中带着莫名的怒意看着她。
卷里想了想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然后去摸枕边。
“我已经拿回来了。”
云天面色铁青,背在身后的手伸到卷里面前,正式他的山河扇。
“谢谢你云天,如果不是你山河扇,怕是此刻我早已经不知道回到卷里多少次了。”
卷里吐了吐舌头。
云天丝毫没有动容,而是冷冷道:“可是你用它杀人了。”
卷里一怔,看了看山河扇,再看了看云天,不明所以。
“你用它杀了人,人命就是债,你是情魂,背一命那就是一孽,会随着时间累积越来越重,你会烟消云散的。”
云天说完,将变得有些暗红的山河扇展开,沾了人命的山河扇就是如此,“跟我回画魂谷。”
卷里突然想起来了画祖,眼神立马变得惊恐。
“是画祖让你来带我走的,我不回去,我就快要变成人了,我的魂魄没有问题,湛戈用他的爱祛除了我体内的孽意,所以我不会烟消云散。”
“他知道你是画魂了?”
云天在心里几番涌动,最终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只见卷里将头点成了上下摇动的拨浪鼓似的,“他知道了,他一点都不介意。”
最后云天还是做了决定,“画祖要我带你回画魂谷,我且留在这里一段时间,若是你始终不能变成人,那么我就放干你的血。”
这个时间,他却是没有说个具体,说实话,画祖所下的命令他并不想执行。
他曾看过卷里被折磨的体无完肤却仍旧还想要努力的爬向湛戈,他无欲无求几十年,可是那番话还是触动了他心里的某一处。
那个时候他也是意识到,他终究是个人,不是个神。
“我一定会便成人的,所以,你不能带我回画魂谷。”
卷里一听云天要带她回画魂谷,不乐意了,眼看着两情相悦了,终成眷属了,怎么就能半途而废了。
云天黑了脸,“你有你的愿望,我有我的职责。”
说完后便带着山河扇消失在卷里面前。
卷里裹在被子里,将头埋的很低,在听到开门声后也是像焉了气一般催头丧气。
一双大手将她连着被子一起包裹在内裹成一个球的抱起来。
“你这副模样似乎很不满意?”
湛戈挑眉,趁她睡着出去了一番,回来就看到这一副景象,让他不深思都不行。
卷里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的望着湛戈,小模样备受欺凌。
“湛戈,如果有一天有人要带我走,怎么办。”
湛戈面色凝重看向枕边,那把山河扇已经不在,回过头看着卷里,眼神执着道:“我们成亲,成亲以后你是我的女人,是血楼的尊主夫人,谁都带不走你。”
成亲?
卷里睁大了眼睛惊愕的看着湛戈,他说他们成亲?
“难道你准备以一个姬妾的身份跟着我一辈子?”
湛戈看着卷里愣住的样子,显然已经为他的话呆滞。
“不,只要是跟你在一起什么身份都可以!
你喜欢就好。”
玉臂从被子里专出缠上湛戈的脖子,眼神中闪烁着真诚的目光。
“成了亲,你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你有权利管着我,要不要收姬妾...不要!”
卷里这下反应极快,她才把别人一个一个从他身边剔除,哪儿还能再让人插进来。
湛戈吻了吻卷里的鼻尖,浅声道:“交给我。”
然后俩人没羞没躁的又去滚传单。
*誉阴欢从霆堂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月初,血楼四角挂满了红纱绸帐,周围的侍从全换成了一袭红色侍卫服,心中像是突然被一把刀子插了进去,鲜血直淌。
霆堂外只有青藤在等着她,誉阴欢看着青藤的面容,她支支吾吾却是多了几番隐瞒。
“堂主刚出了霆堂,咱们回去治伤吧。”
青藤推着誉阴欢离开,誉阴欢未说话,青藤只当是默认。
抿着唇看着血山长廊边高耸的云涯,脑子里混乱成了一团,经过拐角处的时候,青藤突然停下,想要将轮椅推回原路。
誉阴欢却伸出手死死的摁住轮子,听着拐角处传来的声音。
“湛戈湛戈,听闻你们成亲新娘要自己绣嫁衣什么的,我不会绣会不会不吉利,可是绣喜被喜帕肯定来不及了,我要不要绣个荷包送给你。”
卷里挽着湛戈的手,一蹦一跳的说着,语气都有些急喘。
湛戈有些无奈,成亲的事宜是从五天前公布的,从那一天起,几乎卷里每一天都是如此。
可是看见她一脸兴奋,亮晶晶的眸子又让他觉得定在半个月后又迟了。
“你有见过男人戴荷包吗?”
语气带笑,声音依旧好听,却温柔的不似那个湛戈。
“那手帕呢?”
卷里扭头再看。
湛戈伸手擦了擦卷里的面颊,“我觉得我可以用手擦。”
“那你到底要什么...”卷里撇嘴。
“要你。”
两个字简介明了,却让某人羞红了脸。
湛戈勾起了唇角,心情大好,转角的时候还来不及收回,与面色苍白的誉阴欢对个正着。
“参见尊主,恕阴欢不能行礼。”
誉阴欢咬着唇,语气颤抖,眼中饱含着泪光看着湛戈。
方才还带着笑的面颊立刻就收了回去,“出来了,那就回去吧。”
语气中有说不出的冷意。
青藤向湛戈行了礼后,推着誉阴欢继续向前。
湛戈低着头却见卷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怒气,誉阴欢对她下过不少套,还能如常以对,不经疑惑,“你若是不喜欢,我便让她出了血楼。”
还未走远的誉阴欢身子一僵。
卷里却是摇头,“我要谢谢她,谢谢她把你彻底推向我,谢谢她自己把在你心里属于她的位置拿走,所以我没有不喜欢她,相反,如果她愿意试着喜欢我,我也会很喜欢她的。”
耸耸肩,她说的是大实话。
湛戈却是无奈一笑,看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情意心中一动又是直直将她抱了起来,抛向半空,让她惊呼出声,又将她稳稳接住,如同对待小孩一般,眼中溺宠之意尽显。
走向上玄殿的步伐稳健而又执着。
青藤只看到誉阴欢埋着头,腿上的衣衫逐渐湿成了一片,无声的抽噎带着绝望和无助。
回到生死堂的时候,曲青正在生死堂换药,看见誉阴欢红了眼眶,突然才想起今日是誉阴欢被放出霆堂的日子。
因为这几日血楼都在因为重出江湖和尊主大喜而全楼兴奋的状态。
出山进山都是为了准备湛戈大婚事宜,逼近血楼很多年没有喜事了,如今如何都要热闹上一番,去去腥味儿。
自从卷里以妖孽的名头,一扇就将祁林变成了筛漏的事情传了出去后,哪些人再不敢来血楼,本来担心血楼被群起而攻之,却是不用了。
所以血楼的人又能大摇大摆的出去了,妖孽魔头有什么不好?
那不是任我风吹任我逍遥,震慑四方不惧来者。
可是现在誉阴欢被放出霆堂知道了这消息应当不好受。
“你,你也接受她了?”
誉阴欢看见曲青的表情,从小一起长大就猜了个八分,哪儿能不懂。
曲青点点头,“不仅我接受了,血楼上下都接受了。”
将来龙去脉一说,誉阴欢却是笑了,“她不是人?
她那么厉害又何苦装作苦苦可怜的样子,所以她是故意博取湛戈的心疼是吗?”
曲青倒是没想到他说了过后誉阴欢却是想的如此极端,还没来得及开口誉阴欢的话就如同连珠一般脱口而出。
“我折磨她,她为何不直接杀了我,她根本是故意的!”
想到看到的那一幕,誉阴欢却当真觉得咬牙切齿,卷里说出来的话,就是故意的。
看着誉阴欢的模样,突然觉得她和当年那个安静的同他一起等着尊主的阿欢相差甚远,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悲凉的感觉。
曲青开口道:“阿欢。”
誉阴欢疯狂的眼神回复了正常,看着曲青冷笑,“你们都没有看出她的狼子野心,根本就是有目的为之,她不是人,她可以一扇杀了祁林也能够杀了湛戈!”
曲青想说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因为面前的人已经彻底的失去了理智。
此刻江欺雪和誉阴欢倒如同认识了许久的朋友一般一同自血山往下,脚步缓慢,不急不躁,眉目中都有着不同的决绝。
沉默了许久,江欺雪才自嘲一笑,“七年的囚禁我都没疯,如今不仅疯了一次正常了,还要继续装疯。”
话语有些歇斯底里。
誉阴欢侧过了头,深深的看了江欺雪一眼,“山门外备了马,你走出去就能看见。”
环山绕的石梯又长又陡,江欺雪还是就着誉阴欢的不利索,慢慢的走下去。
半个时辰后,二人立在了藏洞前,誉阴欢看了一眼被藤蔓遮盖的几乎不可察觉的山壁。
“青藤。”
誉阴欢淡漠开口,青藤手中拿着一根木枝,在山壁下的泥土划拉着。
随后摁进了机关,石门响动,某一处的藤蔓微微颤了颤。
青藤上前撩开,江欺雪暗道果然是个藏洞。
三人一同进去之后,誉阴欢点燃了火折递给江欺雪,顿时昏暗的藏洞中顿时有了光亮,而江欺雪亦是看清了石壁上挂着的一副空白画卷。
“果然是它。”
江欺雪上下打量了卷轴上下。
是当年那一卷,只是画上没有了她的画像。
江欺雪伸手,触摸到了画卷的一端,誉阴欢见了,更是高兴,“你果然能碰到它。”
扭过头,看了一眼脸上表情近乎疯狂的誉阴欢,江欺雪弯腰,从裙摆下方撕下了一块布料交给了誉阴欢,淡笑道:“真是,麻烦你了。”
下一刻,那叠火折子便放到了画卷下方,一瞬间焦糊的气味就弥漫了三人的鼻尖。
“那就在血山通一条到无崖山的隧道,子时过后神医谷会有一批人上无崖山采药,寅时一同回谷,神不知鬼不觉。”
二人敲定了主意,却突然听到一声痛苦的嘤咛。
转过头,却是卷里面色苍白,眉头紧皱,咬着下唇的模样简直是痛苦至极。
霎时湛戈就慌了,连忙起身扶起了卷里,“你怎么了。”
卷里低喘,狠狠的抽了一股凉气,咬牙道,“我的脚...”像是被无数的刀割,从双脚处蔓延,逐渐逐渐的爬到了腰身,速度极快。
湛戈立马脱了卷里的鞋,却并未看见丝毫伤口,誉风亦是束手无策,她的身上根本没有伤。
“画..是画...”卷里艰难的说出了两个字。
湛戈的神情陡变,抱起卷里就前往血山脚,曲青和誉风压根儿不知发生了何事,似乎事态很急,冲冲的跟在二人身后。
跑了不久就见晕倒在地的青黎。
湛戈的心几乎就凉了一半,卷里撇了一眼却因周身都如同刀割疼的说不出话,从腰身蔓延到颈脖到脸颊,速度快的根本来不及反应。
而湛戈拼了命的在飞奔。
哗啦一声,犹如纸张被撕碎的声音从卷里面颊上传来。
湛戈脑袋中像是被石头猛的一砸,眼睛也像是被针刺了一般,脚步顿住,低下头。
卷里苍白的脸缓缓勾起了唇角,她不痛了。
可是,来不及了。
那张脸像是被刀割碎一般,破裂开来。
卷里虚弱的抬起手,抚上湛戈的脸,看见那双眸子睁的前所未有的大,眼中的痛苦一览无遗,墨般的瞳孔中倒映着她的面孔,开裂的,可怕至极。
伸手遮住那双好看的眸子,语气轻让湛戈觉得突然回到了那一晚的梦,她说,“阿湛,别看。”
如她所说,如果她有一天消失,只望湛戈把她当成一场梦,梦里会留下她最美的样子,她笑的样子,给湛戈一个不够完整,却最幸福的记忆。
曲青和誉风看着湛戈突然停了下来,而他怀中抱着的人,从脚开始,如同被刀裁成了万千碎片的纸,骤然破碎于空中,随后如烟一样消失不见,好像她从来没有出现过。
那一瞬间,似乎心脏都赢这一幕停止了。
而湛戈的眼睛重回光明时,怀中已是轻飘飘的,那一张绝美的脸依旧笑着,若隐若现,最终散在了半空中,这一次等待他的不是空洞的上玄殿,而是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的撕裂成了两半,随着卷里的消失一同散在风中。
俩人惊愕还未缓过神来,湛戈身子却是一颤,几乎差点跪下,曲青连忙上前扶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面色苍白的近乎没有血色,唇瓣颤抖着张口,眸中黯淡无光,却又坚强的捂着胸口,又再次抬起了脚,一步一步的向着长廊,向着银莲。
于此同时,头昏脑涨的云天刚理清了思绪朝着血山而来,中途却突然感觉到与画卷的中断,心中一跳,却是再无画魂感应,加快了行程。
誉阴欢静静的站在藏洞内,直直光亮,看到那一袭浅色袍子的身影走了进来,勾唇一笑。
他变了很多,卷里穿浅色的袍子美的如仙如画,所以他也陪着卷里穿一身浅色,风姿依旧,晃了眼,一如当年她初时见他。
湛戈一步一步,眼里闪着不可置信,誉阴欢的面前,灰烬已经成了一片,飘散于地,随着他的步伐还能飞扬起来。
“是你,是你害了她。”
湛戈咆哮着,面目狰狞,直直将誉阴欢扇到藏洞角落。
立马又上前,握住她的衣襟,抵住墙壁,“她从未害过你,你为什么就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肯放过她。”
誉阴欢却是满足的笑了,“杀了我,湛戈,亲手杀了我这个陪了你整整十七年的女人,我亲手杀死你爱的女人,然后你再来亲手杀了我,这样,我誉阴欢这个人,你是不是就能记得够清楚了。
既然你爱不了我,那么你就恨我吧,就算我死了,她也活不了,你有多爱她,就多多恨我,哈哈哈哈哈哈......”笑声震彻天际,湛戈一颤,手下就已经下意识的将誉阴欢丢出了藏洞。
脚步蹒跚的走了出去,看着誉阴欢,神情冷漠,冷笑道:“我的心只是更爱她,更想她,腾不出一丝位置来恨你。”
誉阴欢听了却是嘴唇颤抖。
却是湛戈指着誉阴欢神情冷漠道,“她,丢进魈尸谷,此生不出,药石吊命,但保性命无恙。”
曲青了然,这是要折磨誉阴欢一辈子了,连忙上前,“尊主,那生死堂的人定然要闹起来。”
“谁闹谁就给我滚出血山!”
湛戈铁青着脸,指着青藤,“她,一同丢进魈尸谷,折磨死了再出来。”
“湛戈,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是我的命令,不关青藤的事!”
誉阴欢激动了起来就要拉住湛戈,却被湛戈一脚踹开。
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地。
而誉风却是脚步踟蹰的看着草间的粉色衣料,是方才从誉阴欢身上掉落出来。
想起誉阴欢被人带走时丢给他的那一抹冷笑。
誉风起身找曲青要了一匹马,赶回神医谷。
湛戈摇摇晃晃的回到了寝殿,青琪还守在殿外,问了一声,“尊主,少夫人怎没同尊主一起回来。”
结果自然是没有得到答复。
咔擦的落栓声将所有人都挡在了门外,这一挡,就是三天。
整个寝殿内都浸满了卷里的味道,那是一股淡淡的墨香,湛戈浑噩着一头栽进了被子里,狠狠的一吸,那墨香便带着所有的记忆冲向了湛戈的脑海。
在这里,卷里曾整个人黏在他的身上不肯下来。
四周都是缠绵过的记忆。
......“阿湛,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儿,要是哪一天我成了人,咱们生多少个?”
“能生多少,就生多少个,一直到你生不了为止。”
......“阿湛,你真的有一天比一天更喜欢我吗?
我怎么还没有变成人呢。”
“我从原来几天不见你就心慌,到现在半刻不见你就寂寞,你说呢?”
......阿湛,阿湛,一声又一声,不过寥寥数月,竟然多到挥之不去。
记忆变成了一只大手,在他的心上用力的掐着,揪心揪心的疼。
湛戈沉浸在了黑暗中不肯丁来,一温柔的小手拍了拍他的面颊,力道轻的似乎是在抚慰他的难受,刚才还在浸湿着所有的被褥,下一刻就被人拍了起来,睁开眼,却看见了那一张笑的极为灿烂的脸,而她撑着手从他的上面望着他,长发如瀑撒在耳侧,美的不可方物。
像他们每一次缠绵一样的动作,此刻只是换了个方位,他在身下她在上。
那只小手毫不客气的捏着他的鼻子,责备道。
“阿湛,你都睡了好几天了,怎么还不醒。”
“卷...卷里...”湛戈的心脏漏了一拍,“我,我刚才做了个很可怕的梦,我梦见你离开我了。”
紧紧抓住她的双臂,一个起身,卷里坐在了他的双腿上,眼睛弯成了月牙。
声音清脆又好听,“湛戈,这才是在梦里,我是要告诉你,你已经睡了好几天了,如果你再不醒过去,你就永远也只能再梦里了。”
话刚说完,湛戈就伸出手紧紧的抱住了卷里,“在梦里,那就在梦里了,梦里有你。”
他不想醒来。
下一刻,颈脖出却被眼泪打湿,湛戈心下一慌就要推开卷里替她擦眼泪。
颈脖却反被纤细的双臂紧紧抱住。
“可是湛戈,你忘了,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了,我想变成人,我想跟你生老病死,我想和你一起享受儿孙满堂子孙环绕,我也想跟你游山玩水,夜望星辰,冬看雪,夏看雨,所以阿湛,你一定要醒过来,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