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小说 其他类型 王爷先别死,王妃要捅第一刀后续+完结
王爷先别死,王妃要捅第一刀后续+完结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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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嘿嘿

    男女主角分别是萧元驰殷皎皎的其他类型小说《王爷先别死,王妃要捅第一刀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阿嘿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次的梦是无数乱七八糟的梦里最好的一个。梦里萧元驰被她一通暴打,抱头鼠窜,一边窜还一边哭喊。“饶命啊王妃,不要再打了,小的知错了,小的是王八蛋,是负心汉,小的再也不敢三心二意叫你伤心了!”殷皎皎双手叉腰,身形暴涨至顶天立地,狂笑道:“现在才求饶,晚啦!”说着,她抬脚一跺,地动山摇。萧元驰被震倒在地滚来滚去,不住地吐血。殷皎皎开心极了,摇头晃脑道:“姑奶奶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大雍战神!!!”就这么不知快活了多久,她睁开眼。天光大亮,秋茗趴在床边,听得动静忙起身查看。“王妃,你醒了!”“现在几时了?”“辰时三刻。”殷皎皎四下打量,宫室宽敞陈设典雅但并非王府,她瞬间清醒。“我在宫里?”“是啊。”“美人呢?”“什么美人?”殷皎皎扶额...

章节试读

这次的梦是无数乱七八糟的梦里最好的一个。
梦里萧元驰被她一通暴打,抱头鼠窜,一边窜还一边哭喊。
“饶命啊王妃,不要再打了,小的知错了,小的是王八蛋,是负心汉,小的再也不敢三心二意叫你伤心了!”
殷皎皎双手叉腰,身形暴涨至顶天立地,狂笑道:“现在才求饶,晚啦!”
说着,她抬脚一跺,地动山摇。
萧元驰被震倒在地滚来滚去,不住地吐血。
殷皎皎开心极了,摇头晃脑道:“姑奶奶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大雍战神!!!”
就这么不知快活了多久,她睁开眼。
天光大亮,秋茗趴在床边,听得动静忙起身查看。
“王妃,你醒了!”
“现在几时了?”
“辰时三刻。”
殷皎皎四下打量,宫室宽敞陈设典雅但并非王府,她瞬间清醒。
“我在宫里?”
“是啊。”
“美人呢?”
“什么美人?”
殷皎皎扶额,呼气道:“秋茗,到底怎么回事?”
秋茗便把昨日之事略略讲出,末了,她喜滋滋道:“王妃您晕倒后是王爷一路抱着您回的清宁殿,之后更是衣不解带的照顾您!回来的路上,他看都没看孙夫人一眼呢!”
他倒是想看也想抱,但这是在宫里,上头还有个皇帝,他再想也只能忍着。
殷皎皎哦了一声,完全没有喜色。
秋茗急了。
“王妃,真的,我算了算,王爷赶来的如此及时,多半啊是在您动手推孙夫人的时候就已经在附近了。”
殷皎皎懵然:“你的意思是......”
“或许,王爷一早就看清了整件事的全貌,但在我强词夺理时他却一个字也没有讲,这说明什么呀。”秋茗一拍掌,“这说明王爷有意维护您,他向着您呢!”
若是这样讲的话,顾雪芝初时设计她,应该就是为了做给什么人看,她本以为是周遭宫人,难道是萧元驰?
倒也说得通,顾雪芝是瞧见了萧元驰才临时起意,不想被她反将一军,震惊之余顾雪芝应当是欣喜的,以为目睹了全程的萧元驰定会为她做主,这才理直气壮的告状。
“你瞎猜的吧。”殷皎皎慌乱的别开眼,“太子殿下也来的很快呢,难不成他也一直在边上看着吗?”
秋茗哑然。
殷皎皎深吸了两口气平复心绪。
倒是把这茬忘了。
太子萧元奚,日后萧元驰最大的政敌,若是要借刀杀人,没有比太子更好的刀了,只是......
殷皎皎对太子印象不深,自小到大,她和他见面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见着了也不过讲上两句话,行个礼,再无更多交集,上辈子,萧元奚是萧元驰的死对头,她恨不得天天给他做法下咒扎小人,这辈子,这份厌恶和敌视一时间还没办法消散,她想起他的脸,心情就复杂。
罢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是不要多想,美人刺客才是第一要紧的!
秦王妃苏醒的消息很快传遍整座清宁殿,夏兰来报,说是萧元驰让她半炷香后去佛堂见他。
殷皎皎正在喝药,随口问道:“半炷香后,那他现在在何处?”
夏兰眼神闪躲,支吾起来。
“实话实说便好。”
“王妃,王爷去探望县......探望孙夫人了,还未回来。”
原来一早上都没有人影是耽搁在心上人那里了,是了,顾雪芝被她推落了水又被她抢了生病的先机,怎会甘休?这么看......叫她去佛堂见面多半是要替心上人兴师问罪。
她嗯了一声没再细问,夏兰以为是伤了心,不想药一喝完,殷皎皎又精神起来,张罗着要出门。
夏兰奇道:“时间未到,王妃要去哪里?”
“探望孙夫人。”
孙夫人在清宁殿有自己的小院,作为淑妃的义女,她的小院独门独户,门头上还有石匾,上书雪芝小筑,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她在这里是主人,是自己人。
殷皎皎还未踏入便听得里头传来笑声。
“七哥,你可还记得这小花圃,当初还是你帮我修的。”
“记得,你瞧中了皇后宫中的牡丹,闹着要种,母亲便让你在这院子里开一圃自己种来取乐,我刚好得闲,便搭了把手。”
“那些小内侍手粗心也粗,弄出的花圃丑得很,不如七哥知我心意,过些时日这些牡丹便要开了,到时......七哥与我回来赏赏可好?”
萧元驰含笑:“好。”
见气氛到了时候,顾雪芝话锋一转:“自小到大,七哥总会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昨日,七哥来的那样快那样及时,可是因为一早就瞧见我了?”
萧元驰嘴边的笑意不散。
“雪芝疑心什么?”
顾雪芝长睫微颤:“雪芝从不疑心七哥,只是想担心昨日我是不是做的不妥,要累的你为王府的颜面周全,才不得不......看见了当做没看见。”
殷皎皎本在外头听得绞帕子,闻声一凛,原来,不但秋茗疑心,顾雪芝也想到了这层。
偏心遮掩从来意味着偏爱包容,萧元驰的这份偏爱包容一向是顾雪芝独享,若是此事当真,那就意味着,他心中的天平起了变化。
殷皎皎心中嗤笑,便是天平倾斜也不过倾斜那么一点点,没准还是为了王府的面子也不知道顾雪芝紧张什么,可心底里最深处的骚动却让她忍不住竖起耳朵,听得更仔细。
“雪芝想说我一早就到了,明明看见殷皎皎推你入水只当没看见,装聋作哑不肯为你主持公道。”
他说的对,但顾雪芝不能承认,她道:“没有这样严重,我与王妃只是姐妹间的小龃龉罢了,不至于还非得拉着七哥主持公道,只是......。”她看他,“七哥,你对王妃是否已经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萧元驰默了片刻,望向小花圃里还未有花苞的牡丹花枝,它们迎风招摇,等一个答案。
“我对殷皎皎。”萧元驰嘴角勾起些微的弧度,“除了夫妻职责外再无更多,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那......”
“你的担心太多余,若查明当真是她推你入水,我必会严惩,绝不包庇!”
他义正言辞,他斩钉截铁,殷皎皎听到耳边的秋茗倒抽了一口冷气,听到风吹过树叶哗哗的声响,听到顾雪芝安心的撒娇,声声入耳,声声冰凉,凉入肺腑骨髓。
其实这些话都在意料之中,往日也听过,她合该习惯,合该没有指望,但为什么还是难过?
殷皎皎下意识后退,频繁的眨眼,试图将眼底涌起的湿热压下去。
“王妃。”夏兰忽地大声道,“我们不进去吗?”

大事落定,殷皎皎有了赏花的兴致,她步履轻快扬起脸。
“王妃,您糊涂啊!便是鲁王妃和鲁王这般和睦,为着添侧妃一事也得闹龃龉,您和王爷......怎地还上杆子给他塞女人呢?”夏兰急得跺脚,“您日后还想不想见到王爷了!”
殷皎皎的好心情瞬间落了地,她摆手示意莫要再说,偏夏兰看不见。
“王妃,若是名门淑女进府,行事有章法,咱们还有办法收拾,若是舞姬伶人,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最是没脸没皮,又顶着娘娘的旨意,您性子直,可怎么斗得过呀!”
“夏兰!”
“夏兰姐这话委实可笑,淑妃娘娘今日是铁了心要塞人,不是这个便是那个,王妃若是拒了岂不又添罪状?你是觉得王妃被娘娘误解的还不够深吗?”
说话的是沉默了一路的秋茗,殷皎皎诧异的看向她,小姑娘鼓着脸颇不服气的模样。
秋茗比夏兰小两岁,刚满十九,是殷皎皎进府后张先生送来伺候的贴身大丫鬟,她平时不怎么言语又是外路来的人,殷皎皎从不爱搭理她,现下听她所言,她奇道:“你这么想?”
秋茗点头:“回王妃,依秋茗看,您做得对,名门淑女才麻烦,各个后头都有背景,一个行差踏错可大可小反倒动不得。”她低语,“如今圣心不定,朝堂局势诡谲,咱们王府更是风口浪尖,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区区后宅之事有什么可”
“夏兰!!”殷皎皎断喝,“秦王府如今是供不起你这尊神了,让你闭嘴你当耳边风,不若我今日就打发了你,让你回乡说个尽兴!”
夏兰自跟了殷皎皎起从未被她这般呵斥过,一时怔了。
殷皎皎扶额,大约是气的,额角一跳一跳的抽痛,但她的心里高兴,原来,身边也不尽是夏兰这样的白眼狼,还有秋茗这般聪明伶俐懂得为她着想的忠仆。
说来,上辈子秋茗也曾进言让她提防夏兰,可惜她没听进去,还觉得这丫头阴险挑拨她们主仆的情意,后面便找了个机会将人打发走了。
殷皎皎牵过秋茗的手拍了拍道:“你说的很好,有些人有些事在我这里一叶障目,反倒是你或许能看清,日后你要记得时时提醒我,有话该说就说,不要怕。”
秋茗伺候了殷皎皎近一年,头一次得了她的夸赞,感动道:“秋茗谨记在心!”
殷皎皎转头望向不远处的桃林。
“我是为了王爷和王府考量,并非争宠斗气,明白了吗夏兰?”
夏兰呐呐点头,不再多言。
......
“王爷,王妃方才在清宁殿与娘娘叙话,如今应是逛园子去了。”
萧元驰一进宫门就得了内侍禀报,他将佩刀扔给苏正清,嗯了一声。
那内侍喜滋滋道:“王妃与娘娘谈的投契,还帮着娘娘参详要给府中添怎样的佳人。”
苏正清先愣了。
“我没听错吧?”
“没错的,王妃说与其大张旗鼓挑名门贵女,不若寻些家世清白的解语花更让您舒心,娘娘也这么想来着,听了很高兴呢。”
苏正清吞了吞口水看向萧元驰。
萧元驰挑了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
“她这烧发的真精神。”
......
一阵凉风吹过,殷皎皎打了个喷嚏。
大约是晨起那碗风寒药起了效果,她没走几步就感觉困乏,只得歇在亭子里喝热茶,可亭子四面漏风,坐久了也不是事,万一风寒加重就不好了,她只得起身下亭,继续往园子深处逛。
遇见萧元驰的时节也是个初春,风景比今年艳丽,天气回暖也比今年早。
若是能重生在认识萧元驰之前就好了,她必不会再去围观他得胜还朝,她会躲得远远的,不见他的人不听他的消息,到了年纪,寻个外放出京的普通人嫁了,从此与萧元驰再无瓜葛。
可惜,上天没那么好心。
殷皎皎忍不住抚上胸口,那里挂着一枚平安扣,最普通的东山白玉制成,有裂纹有沁色,丢去西市的小摊上卖都没人买,却是萧元驰送给她,唯一的东西。
隔着层层衣衫,她竟觉得那东西在发烫。
“娘娘是不是累了,淑妃娘娘还未传召,不若歇歇?”
殷皎皎点点头,扶着夏兰坐在池畔的石凳上,这一坐下,愈发觉得胸口除了烫还有些闷,连带着头也昏昏,糟糕,不会是风吹多了,寒凉又起吧?
“王妃今日好大气势,怪道落入匪寨也有法子应对,没叫人欺负了去。”
这细细的小嗓子,一语三叹的小调调,殷皎皎不用回头便知是谁。
两个丫头先行礼:“县主。”
“叫什么县主,该叫孙夫人才是。”殷皎皎捧着手炉,不看人,“天寒地冻,孙夫人不赶紧回去养病,居然还有心情逛园子,本王妃佩服。”
孙夫人微微一笑,径自坐在另一张石凳上,轻轻抚弄腕上的镯子。
“我本是探望婕妤,探望完了确实该回王府,只是突然想起王妃也在,便想着一道回去,毕竟我乘的那辆马车原是王妃的行驾,要物归原主才是。”
殷皎皎长睫微颤,便听顾雪芝歉然道:“说起这个,王妃莫怪,今日出门,王爷担忧我身子不爽快非要我乘那一辆,害得王妃你只能乘那辆小的,是雪芝的罪过。”
“这么说,孙夫人是来和我赔不是的?”
殷皎皎终于还是转了眸,登时,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腕子上,那镯子当真美丽,水头细密润泽,颜色上等浓稠,那红,红得耀眼红得不可一世,红得殷皎皎眼睛疼。
“是要赔不是。”顾雪芝点点头,“王妃能原谅吗?”
顾雪芝貌美,十四岁时便有画像在坊间流传,很得了些文人墨客的吹捧,被赞为当世洛神,但殷皎皎始终觉得过于吹嘘,这样的容貌宫中一抓一把,但她不得不承认,顾雪芝很善于利用这份美貌,浓淡相宜的妆容,柔美可人的声音,加之那双含情目,蹙眉望着人时实在无辜极了。
明明是来炫耀的,开口却是道歉,打着王爷的名头,堵得人半句话说不得。
这种本事,殷皎皎彻悟,她就是再重生十回也学不会。
她淡淡道:“既是王爷的爱护,孙夫人就受着吧,我原不原谅的有什么关系,王爷最大。”
秋茗心领神会,忙道:“王妃,估摸着清宁殿也要传召了,不若先回去等着?”
“嗯。”
殷皎皎扶着她就要起,顾雪芝忽地一把拽住了她的袖子。
“王妃就如此讨厌我吗?”她不知何时含了泪,“宁愿让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进府也不愿接受我。”
殷皎皎扯了扯袖子,没扯出来,又听得她的哭腔,只觉脑仁嗡嗡作响。
“孙夫人,你若是不服气便去找王爷哭好了,对着我演什么?”
顾雪芝恍若没听见这直白的敌意,她缓缓起身。
“你已经是王爷的正妻,这是天定的事实,我从未想过改变,想要进府也不是为了与你争长短,而是......而是为了我对王爷的一份情,想要日日看他盼着他,我以为,王妃您这般爱重王爷定能理解才是。”
“孙夫人!”
秋茗嗅出不妥想要扯开她,不想夏兰先一步拦住。
“秋茗,县主和王妃说话会有分寸,咱们不要太多动作,免得......免得又给王妃招祸。”
秋茗略迟疑,便见顾雪芝已然抓住了殷皎皎的胳膊。
殷皎皎有气无力挣不开,狐疑极了,顾雪芝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等等!
她的目光掠过顾雪芝落到了后头的池子里,不会吧不会吧,她又要假摔?

第一次见识顾雪芝的心计手段,便是她假摔。
那是大婚第二日,她和萧元驰一起进宫谢恩,彼时顾雪芝婚事已定,大大方方坐在清宁殿与她话家常,一口一个嫂嫂。
按理,她不是公主只是县主,称不得萧元驰一句哥哥,但清宁殿是淑妃的地盘,有淑妃和萧元驰宠着,叫便叫了。
殷皎皎头回见她,被她满口的嫂嫂迷惑,只觉外头那些兄妹传闻都是瞎话,用来编排这可怜孤女的,瞧瞧,多有眼色多会说话的好姑娘,比萧元驰可热情多了。
是以,她请她去花厅赏花时,她乐得像个傻子,更是亲挽了她的手,一边夸她和孙将军般配一边赞她心灵手巧花养得好,端足了讨好小姑子的架势。
不曾想,再一回头,顾雪芝推开她,冲着花架就扑了过去。
登时花盆坠地,惊叫声连连。
淑妃和萧元驰闻声而来,只看到血流满面的顾雪芝和站在她旁边悬着一双手的殷皎皎。
场面好看极了,没人不觉得是她嫉妒心起推倒了顾雪芝,任她说破嘴皮都没用。
萧元驰挥开宫人,亲自将顾雪芝抱起来,他的目光凶狠,声音更凶狠:“殷皎皎,雪芝若有个好歹,本王定叫你好看!”
如果言语能做利箭,殷皎皎想,这一箭不亚于后来射死她的那一支。
“王妃,这些话在我心里憋了许久,今日必得讲出,往日你屡次对我出手,我都选择哑忍,是我明白,你误会我对王爷的心,我体谅,但这样的误会叫王爷夹在中间十分难做,我瞧着心疼,你难道不心疼吗?”
顾雪芝一边说话,一边缓缓后退,背后就是水波荡漾的池子,殷皎皎方才观赏了半天,知道里头养着许多漂亮的红鱼,不算浅。
看来,她是想故技重施。上回是撞花架,这回大约是要跳水池,但上回是在清宁殿,撞给淑妃和萧元驰看,这回要给谁看?
理智告诉殷皎皎,她应该不着痕迹的退回来,坚决不给顾雪芝攀诬的机会,但心中最真切的想法却不是这个。
她早已是满东都无人不知的毒妇,口碑碎的捏都捏不起来,顾雪芝再怎么攀诬也不过是恶上加恶,叫萧元驰再讨厌她一些。
可如今,萧元驰的好恶对她来说还重要吗?
不重要!
那么......何不畅快些做个恶人呢?
既然世人都觉得她恶,她便恶得彻底恶的坦荡好了!
想到这里,殷皎皎将手一翻反攥住了顾雪芝,趁着对方愣神的功夫强行将人拖到了池边,顾雪芝原带着个丫鬟一时也愣住了,眼见着顾雪芝连连后退,在距离池水仅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奋力抵住了殷皎皎。
“王妃这是要做什么?”
她眼底是真切的恐惧,大约是没料到她的反客为主,大惊失色。
殷皎皎温柔一笑:“好姐姐,打的主意就是这个吧,别着急,妹妹我呀,这就帮你!”
言罢,她猛地往前一推,狠狠将人推进池中。
秋茗和夏兰看傻了。
不想接下来还有更刺激的。
殷皎皎片刻不耽误,这边把人推下去,那边跟着一起跳了下去。
跳下去的同时嘴里还大叫:“孙夫人别怕!我这就来救你!”
两朵水花先后升起,秋茗和夏兰愣愣然对视,对视后,惊叫道:“救人!救人啊!王妃和孙夫人落水啦!!!”
......
殷皎皎是会水的,七岁前,她和祖母生活在南方老家的庄子,每到夏日,她总会跟着庄户家的女儿们一起去荷塘玩水,虽说次次都会被祖母发现讨来一顿教训,但架不住小孩子爱玩,一来二去的,便也会了。
是以,刚入水时,殷皎皎很是自如的先踹了顾雪芝一脚,看她在扑腾中连喝了好几口水,很是痛快。
顾雪芝也懂水,且她打算的很好,假装落水及时扒住岸边,即便扒不住,岸边都是人,搭把手的事,谁料想这蠢王妃发了疯竟真将她推落了水,她反应不能只剩慌张,挣扎间水就灌了进来,她不得不更猛烈的挣扎,水也就灌得越沉。
眼瞅着就要坠入池底,有人架住了她。
殷皎皎奋力地托着顾雪芝往岸边游,奈何这人比她想的沉,池水比她估计的冷,最重要的是,她比自己以为的更虚弱,动弹起来才发现,手脚皆无力,眼睛都花了,她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劲儿在救人,可还是被顾雪芝拖的直往下坠。
做恶人真困难,恶一下,半条命都要送出去,下次还是要掂量才行。
索性,岸边不远,殷皎皎咬着牙将人推了过去,岸上已经聚满了闻讯而来的宫人,有人伸手而来,将顾雪芝扯了上去,殷皎皎身上一轻,忙要跟着上去,不想,正要伸手,一阵头晕目眩袭来。
她霎时天旋地转,整个人脱力般沉入池中。
池水瞬间淹没头顶,蛮横的钻进眼耳鼻喉,殷皎皎想咳嗽反吸入更多水,想睁眼只看到浑浊的水面,她慌极了,重生两天就死的话,到了地府,功德怎么算?
绝望之际,一条手臂穿入肋下托住殷皎皎的脊背猛地往上一提,在迷迷蒙蒙间将她带上了岸。
出水的一刻,空气从四面八方涌来,殷皎皎还未来得及吸一口,下一刻,那托着她的有力臂膀忽地一松,任她跌倒在地。
“这般水性还想救人?”
这讥讽的语调,冷漠的声音,化成灰殷皎皎都得再重烧一遍才能解恨。
她伏在地上大口喘气,缓了一会儿才勉强抬起头,泪眼朦胧里最先瞧见的是男人玄色的麒麟锦靴,再往上是暗紫色朝服和镶玉金冠,乍一见,恍若一个辉煌神君。
只是这神君略显狼狈,俊脸上挂着水珠,有一滴顺着修剪的整齐的鬓角滑下,滑到下颚,悬在那里颤巍巍的,颤到了殷皎皎的心坎里。
“你......救我?”
“王爷!”
殷皎皎和顾雪芝几乎是同时发声,萧元驰闻声斜眸,顾雪芝也默契,哭喊着扑进他的怀中。
她浑身透湿,衣衫黏在身体上,隐隐能看出曲线,大约是实在委屈,哽咽着抽动着蝴蝶骨,实在我见犹怜,可众目睽睽又在宫中,萧元驰一双手落下去不是不落下去也不是,只能悬着。
“王爷,王妃她,她,”顾雪芝咬唇,胆怯的瞥着被秋茗扶起的殷皎皎道,“她像是要害我!”

来了来了!开枝散叶来了!殷皎皎猛地的抬眸!
鲁王妃扬着下巴,声音响亮。
季淑妃果如记忆中那般颔首道:“鲁王妃说的有理,本宫也这样想,秦王妃,你怎么看?”
秦王妃殷皎皎拿出了毕生所有的修养,缓步,走至殿中,躬身行礼。
她几乎颤声了。
“娘娘!我也这么看!!!”
洪亮有力的回答瞬间惊呆了这座殿宇里的所有人。
季淑妃一肚子要劝解的话卡在喉头,半晌,她道:“你......你确定?”
“确定!”
为表诚心,她奋力点头。
殿中更安静了,无人不在纳罕,这秦王妃是傻了还是疯了,亦或是又想出了什么新花样要讨好秦王。
顾婕妤先出声:“姐姐,恭喜,秦王妃终于懂事了。”她笑着看向殷皎皎,“虽说晚了点,但到底是想开了,你家老祖宗在九泉之下也可安心了。”
殷皎皎一僵,便听顾婕妤又道:“姐姐,既然秦王妃都如此说,妹妹斗胆,有个想法。”
“你说。”
“如今秦王府人丁单薄,堂堂皇子,后宅只一个年轻王妃,连个研墨点灯的通房也无,看着不像,可若从外头挑人,一时半会儿挑不中心仪的,时间也耽误了。”顾婕妤微笑,“不若,从自家挑,知根知底又有感情基础,也放心不是?”
她还没说完,殷皎皎就皱了眉,不对啊!上辈子不是这样的呀!
“妹妹觉得......雪芝不错。”
顾婕妤说着望向顾雪芝,顾雪芝大惊失色,半是羞半是慌道:“这......这不妥吧!”
“如何不妥?你和孙将军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当初圣上指婚,千里迢迢将你送去西洲完婚,谁曾想,刚拜完堂他就上了战场,一场恶战之下竟是再回不来,苦了你,小小年纪竟成了寡妇。”顾婕妤疼惜的拉过侄女的手,“也就你,死心眼,非认下孙夫人这个名头,要本宫说,便是回来继续做县主,再择一门亲也是使得的。”
“姑母,您别说了。”顾雪芝垂下头,“雪芝命不好。”
“呸,哪里是命不好?”顾婕妤再次看向上座,“姐姐,你我心里都清楚,雪芝原不该受这般苦,只是阴差阳错叫人捷足先登,现如今何不拨乱反正,回归正途呢?”
鲁王妃听罢和齐王妃对视,心道,顾家这算盘打的够精,认下孙夫人的名头哪里是因为死心眼,不过就是孙家在军中有威望,孙夫人这个身份可比一个空头县主来的扎实,拿着这份实力做嫁妆再进秦王府,哪怕就是个侧妃,凭两人的感情,早晚能扶正,秦王的前途不可限量,顾家的富贵可不就更长久了?
这个想法提的堪称皆大欢喜,秦王不会有意见,季淑妃也有好处,顾家又得实惠,真是哪哪都畅快,独殷皎皎不畅快。
什么玩意?美人刺客呢?怎么就成顾雪芝了?
萧元驰人没死,心上人还收进府里了,好家伙,那她还重生个什么劲,再世为人做红娘?
眼见季淑妃被说的动容,殷皎皎赶紧道:“娘娘,不可!”
“如何不可?”
“弟妹。”齐王妃插话,“方才你可同意了,如今见是雪芝妹妹便要反悔?这不好吧。”
这两个王妃纯纯看热闹不嫌事大,殷皎皎懒得理会,只看着季淑妃。
“娘娘,县主与王爷青梅竹马,原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只是......”
她瞥了一眼顾婕妤,顾婕妤不悦道:“可是什么?圣上本就有意让雪芝再嫁,嫁进王府不是正好?”
“婕妤这话可与陛下提了?”
顾婕妤一噎,勉强道:“自是提了,陛下正在考量。”
殷皎皎瞧她神色便知提或许是提了,但皇帝大约没考量,她不好再从皇帝下手,这才想从季淑妃这边打开局面。
于是,殷皎皎重新望向季淑妃。
“娘娘,大雍皆知,陛下爱重顾家,县主的上一桩婚事就是陛下亲自拟定,如今要再嫁,恐怕......也得陛下点头才是。”
季淑妃凝重起来。
殷皎皎趁热打铁,低声道:“县主如今也是孙夫人,孙家和王爷同在军中,这动一下,牵涉的不止后宅还有朝堂,陛下的考量里多半也有这一层。”
此言一出,季淑妃脸色骤然一变。
她自是非常希望顾雪芝做儿媳,皇帝也确实对顾雪芝和孙将军的婚事叹息不已,觉得亏欠了早亡的顾将军,想着再给她指一门,可此一时彼一时,季淑妃曾试探过,没试探出结果,皇帝没说好或者不好,只寻了个话头岔开了。
可见顾雪芝的婚事在皇帝心里确实不是小事,若是强行推动,当真扯动朝堂,说不得就是后宫干政,白白添了一桩罪。
顾婕妤也听得明白,她握紧帕子,剜了殷皎皎一眼,平时是个傻的,怎地今日精明起来,一句就打到了关键。
“有些道理,给王府添新人的事看来还是要从长计议。”
殷皎皎一怔,从长计议,等会儿!怎么从长,长到什么时候?她只是不想顾雪芝进府,不是不让别人进府啊!
“娘娘!”殷皎皎忙道,“事情还是要办的,县主不行还有别人啊,天地下的好姑娘还有很多的嘛。”
季淑妃彻底懵了。
殷皎皎眼中的殷切不是假的,诚恳的态度也不是假的,她居然真的肯替萧元驰找女人,是被雷劈了还是天下红雨了?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捂着胸口道:“你是真的长大了,那依你之言,此事该如何?”
“回娘娘,我想着也不必那么郑重,选名门淑女要考量的太多,一时半会儿定不下来,不如挑几朵模样好性情好的解语花进来给王爷解解闷,王爷也轻松不是?这一轻松啊就心情好,心情一好,就容易开枝散叶了。”
殷皎皎斟字酌句,生怕提醒的不到位季淑妃领会不到她的意思。
但显然,季淑妃立刻就领会了,她恍然一笑:“不错,与本宫想到一块了,这样,你先别忙着回府,去园子里逛逛赏赏花吃些点心,晚点本宫再与你叙话。”
季淑妃片刻不等就叫了散,出得殿门,殷皎皎只觉今日的日头都可爱了,四周俱是快活的空气。
美人刺客妥了!

“这话该我们说才是啊。”鲁王妃睇了她一眼,“天下红雨了,居然能看到秦王妃这么早来请安呢。”
“可不是,往日娘娘三催四请都劳动不了弟妹大驾,今日居然这般早,该不会是秦王殿下也入了宫,你追着来的吧?”
接话的是齐王妃,默契的和鲁王妃配合完,相视一笑。
鲁王和齐王,一个行三一个行四,虽年长但母妃没实力自己又不争气,在皇帝那里很不得脸,和意气风发的秦王没得比,他们的王妃论家世也不比相府如日中天,但她们敢肆无忌惮地调笑她。
说白了,外头百姓不清楚,她们这种贵胄很清楚,秦王妃人憎狗嫌,无论如何得罪,秦王都不在意,相府......更是不会发话。
面对这些,以前的殷皎皎都是忍,为了不惹萧元驰生气,她努力模仿顾雪芝的为人处世。
顾雪芝在皇族贵胄里十分吃得开,除却身世背景,最备受赞誉的便是温柔和婉善解人意,殷皎皎观察了又观察,总结出了自己的行动准则,那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一字曰:忍。
上辈子,倒是没忍出什么好下场。
那么如今,还忍吗?
“两位嫂嫂真会说笑。”
殷皎皎垂眸,决定再忍一次。
淑妃还没见就和这群长舌妇闹起来,万一出了差错拿不到美人,岂不白进宫一场?
“说笑?”鲁王妃不咸不淡的哼了一声,“弟妹觉得是便是吧。”
齐王妃也哼了一声,转眸看向末座:“雪芝,我瞧半天了,你这镯子有些眼熟,有什么说道吗?”
没错,一早请安的人里还有刚刚闹完头疼的顾雪芝。
殷皎皎以为萧元驰高低要陪她整晚,谁曾想,人家出门比她还早,一屋子王妃,顾雪芝作为孙将军的遗孀,按身份只能敬陪末座,但作为淑妃的义女,圣上亲封的县主,她的姿态半点不低。
袅袅娜娜的坐着,闻言羞涩的将腕子缩了缩。
“回王妃,这镯子是旁人随手送的,我也不太清楚呢。”
“随手?”
鲁王妃见识广,略看了看便认了出来,“雪芝妹妹,这镯子是南海王进贡的珍品,那使臣与我家王爷交好,闲时提了一嘴,说这镯子费工又费料,偏这料子又是极品赤龙玉,难寻得很,十年,也就做成了这么,一只。”
鲁王妃竖起一根手指,余光扫过上座。
“这......”顾雪芝像是很歉意似的,也瞥了一眼上座,“既被姐姐瞧出来,雪芝也不瞒姐姐了,是前儿我瞧见这镯子好看,撒泼打滚和王爷闹来的。”
鲁王妃噗嗤笑出声。
“咱们这屋里啊有的是撒泼打滚的人,但绝不是雪芝妹妹你,七弟向来疼你,怕是你眼一瞧,他就巴巴送你了吧。”
顾雪芝脸一红,支吾着说没有。
“好了,别不好意思了,我仔细瞧瞧。”鲁王妃说着,抬起顾雪芝的皓腕仔细端详,“啧,确是好东西,当是前些天陛下夸秦王献计有功时赏下的。”
“这才赏......就到了雪芝妹妹手里。”齐王妃拿帕子掩住嘴角,“有的人恐怕连知道都不知道呢。”
侧殿不大,人家又刻意讲给她听,殷皎皎自是听了一耳朵,听得心一阵抽痛。
萧元驰受什么赏她确实不知,府里有管家,是深得萧元驰信任的张先生,将府中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轮不到不被待见的王妃当家做主。
原来还有这样好看的镯子吗?萧元驰可从没主动送过她东西,仅有的那一件......
殷皎皎转眸看向窗外。
那一件,还真是她撒泼打滚抢来的,也不是赤龙玉那种好东西,只是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东山白玉,小小的很普通,就这,萧元驰都一脸为难不想给。
罢了,都要弑夫了,还纠结这些细枝末节做什么?等那个混蛋一命呜呼了,顾雪芝就抱着那劳什子镯子哭死去吧!
几人围着顾雪芝姐妹情长,时不时阴阳怪气两句,殷皎皎老僧入定全不搭理,一门心思等着传召。
好在淑妃没让她等太久。
她们在内侍的引导下鱼贯而入,殷皎皎本该坐下首第一席,不料,席上已经有了一个比她身份尊贵的顾婕妤,她只能退居第二。
顾婕妤,顾雪芝的姑姑,论圣宠,宫里排前五,只因没有生养位分不高,顾将军当年战死沙场,留下独女和年幼的妹妹,皇帝怜惜,先把那女儿接进宫让淑妃教养,过了几年又将那妹妹接进宫,封了妃子,只为延续顾家一门的荣耀。
萧元驰和顾雪芝也是由此结识,是货真价实的青梅竹马。
殷皎皎也是后来才听说,宫里头很有些人默认两人日后会是一对,这两人大概也这么默认,奈何圣心难测,天子亲手拆散了这一对璧人,给萧元驰指婚后不久又给顾雪芝定了亲,嫁给当时最闪耀的将门新星孙将军。
“早起看窗外桃花开得盛,想起姐姐这边的桃花是宫里头最好的,必得来姐姐这里赏才叫赏花呢,正巧雪芝也要进宫探我,我便叫她过来了。”顾婕妤笑眯眯开言,打断了殷皎皎的沉思,“姐姐也好久没见雪芝了吧。”
“就属妹妹你懂本宫,来,雪芝,走近点,叫本宫瞧瞧。”
季淑妃毫不避讳对顾雪芝的疼爱,左瞧右瞧,“瘦了,是不是又病了?哎,就不该送你去元驰那,他事情多顾不上,王府没个知心人照看你,本宫真不放心。”
“娘娘,雪芝好着呢,没病没灾的,王爷对我很好。”顾雪芝虚弱地咳了两声,“王妃也好,真的!”
“你心善,看谁都好。”季淑妃疼惜的打量她,瞧见她衣角绣的芙蓉,忽地笑起,“元驰腰间挂的那个新荷包,可是你绣的?”
顾雪芝身子一僵,羞怯道:“都是些闺阁里绣着玩的小玩意,王爷怎地还拿出去了呢!”
“你那若是小玩意儿,他家王妃绣的只能叫......”季淑妃顿了顿,睇了一眼殷皎皎,“让你绣的《春水图》呢?”
殷皎皎正在出神,不妨她有此一问,忙道:“还在......绣。”
“还在绣?”季淑妃重重叹了一口气,“希望今冬能看到你的《春水图》吧。”
季淑妃强调了冬和春两个字,逗得一众人前仰后合,殷皎皎抿唇,想起那幅糟心的绣作。
春水图是半月前季淑妃叫她绣的。
那时,她刚因为给萧元驰炖补品烫伤了手,季淑妃摆明了刁难,但她不敢拒绝,只能忍着疼拼命绣,在只差一座亭子就要完工的当口,天降横祸,她被山匪劫走,那幅未完工的春水图因她走哪带哪也跟着去了匪寨,混乱中,被踩得残破不堪。
殷皎皎握紧帕子,没事的,不委屈,等萧元驰嗝屁了,就让季淑妃抱着春水图哭死吧!
所以,她怎么还不给她塞美人?!
殷皎皎心急如焚,偏季淑妃不急,一会儿拉着顾雪芝嘘寒问暖,一会儿和顾婕妤姐妹情深,又一会儿要教育鲁王妃不跟鲁王计较,直等到殷皎皎快要睡过去。
“娘娘,皇家最要紧的还是开枝散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