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小说 其他类型 皇后断情绝爱,薄情帝王哭断肠前文+后续
皇后断情绝爱,薄情帝王哭断肠前文+后续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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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七多

    男女主角分别是夏时锦萧泽的其他类型小说《皇后断情绝爱,薄情帝王哭断肠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福七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铜镜里,瘦得脱相的脸蛋,已然看不出原来的姿容。凹陷的眼窝,下面是两抹乌青。唇瓣泛白起皮,发丝干枯如草,眼前的这张脸憔悴得毫无生机可言。说原身是个年仅二十的妙龄女子,想必都没人会信。夏时锦又低头打量了下原身的身子。皮包骨,摸一下都硌手,瘦得毫无女性魅力。偏偏她还披头散发,穿着一身白色中衣......这大半夜的,难怪萧泽对她爱答不理,多一眼都不愿意瞧。这副鬼样子,谁多瞧一眼,晚上都得做噩梦。夏时锦本还担心萧泽要与她同床共枕,这功夫她彻底不担心了。这副鬼样子,谁敢在她身边睡?话说回来,这太后和鹂妃也真是太狠毒了。尤其是柳太后。原身帮她儿子登上了帝位,让她成了太后,她不懂知恩图报也就罢了,竟然还谋害原身。简直就是蛇蝎心肠。也怪原身是个恋爱脑...

章节试读

铜镜里,瘦得脱相的脸蛋,已然看不出原来的姿容。
凹陷的眼窝,下面是两抹乌青。
唇瓣泛白起皮,发丝干枯如草,眼前的这张脸憔悴得毫无生机可言。
说原身是个年仅二十的妙龄女子,想必都没人会信。
夏时锦又低头打量了下原身的身子。
皮包骨,摸一下都硌手,瘦得毫无女性魅力。
偏偏她还披头散发,穿着一身白色中衣......
这大半夜的,难怪萧泽对她爱答不理,多一眼都不愿意瞧。
这副鬼样子,谁多瞧一眼,晚上都得做噩梦。
夏时锦本还担心萧泽要与她同床共枕,这功夫她彻底不担心了。
这副鬼样子,谁敢在她身边睡?
话说回来,这太后和鹂妃也真是太狠毒了。
尤其是柳太后。
原身帮她儿子登上了帝位,让她成了太后,她不懂知恩图报也就罢了,竟然还谋害原身。
简直就是蛇蝎心肠。
也怪原身是个恋爱脑,虽是贤良单纯的好女子,却识人不清,还是个唯唯诺诺、事事以和为贵的受气包。
如今,夏时锦穿成了这个短命又悲情的皇后,自然不会轻易向既定的命运低头。
作者既然写下了她的死局,那她偏要好好活下去,还要活出个花儿来。
太后既然想毒死她,那就......质疑太后,理解太后,然后成为太后。
于是,夏时锦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和大目标。
身子不仅要养好,还得活得比那些恶人长寿。
皇后之位,她不仅要坐穿,未来还要当上皇太后,躺在后宫过上财富自由的退休生活。
夏时锦一时想得出神,竟未察觉萧泽投向她的目光。
那道目光锋锐而幽深,隐约带着几分探究与疑惑。
是时,御前太监九思带着敬事房的李公公,端着绿头牌子,走了进来。
“不知殿下今夜想去哪位小主那里就寝?“九思公公问道。
萧泽收回视线,目光转而在那一个个木制花牌上掠过,最后落在了婉答应的牌子上。
抬起手指,萧泽的指尖在那绿头牌上点了点。
敬事房的李公公会意,恭敬退下。
萧泽随即从书案前起身。
高大的身躯带起一阵微弱的风,长腿迈开,他踩着摇曳的烛光,步子闲散地朝殿外走去。
“皇后好生歇息。”
淡漠疏离的声音从殿门口传来,一句关怀之言却带着敷衍的调调。
夏时锦内心毫无波澜地望着殿门眨了眨眼,也懒得起身恭送。
殿门应声关上,她长松一口气。
那种无形的威压感,终于消失了。
不得不承认,萧泽作为书中的男主,在颜值、气质、地位方面,那都是没得说的。
绝对对得起后宫女子为他的宠爱斗得死去活来。
然,他的这点美色,对于夏时锦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她更不会像原身一样,一眼就被萧泽迷得七荤八素。
夏时锦是个工作狂。
许是原生家庭原因,从不相信爱情。
男人和恋爱只是她繁忙生活里的调剂品,可有可无。
她被男人渣过,但也零零星星地渣过几个男人。
喝酒、纹身、逛夜店......叛逆之事,也早都体验了个遍。
所以,她的这个灵魂啊,早就混迹成了道行高深的老油条,充满诱惑的花花世界早已不足为奇,更不知真心为何物?
唯有事业和财富,才能让她真心以待。
前世的愿望是提前实现财富自由,过上退休生活,穿到这书里,愿望自是不变。
夏时锦躺到龙榻之上,努力回想原书在这段时期围绕女主所展开的剧情,从中提取对自己有用的信息,分析当前她所处的形势。
首先,这具病弱身子......
中草药的药性本就温和缓慢,若以药理中的相生相克之理下毒,其毒性也要在日积月累中才能逐渐显现。
而这次景仁宫大火,她醒得早,也幸得殿内炭炉旁备着灭火用的水缸,除了胳膊和腿上有几处烧伤外,身体并无大碍。
原身既未患重病,所以她只需断了那些“调理身子”的汤药,再多多提防那个狠心妹妹,凭借饮食调养和适当运动,身体应能恢复得七七八八。
......
夏时锦就这么东想西想的,不知不觉便入了梦。
另一边,夜色笼罩的羽坤宫里,烛火、炭火依然烧得正旺。
而殿内的空气却仿若被冻结了一般,低沉冷寒,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婳妃面色沉冷地倚坐在美人榻上,睥睨着那跪在殿中的太监和宫婢。
一双勾人的狐媚眼里不见昔日的风情万种,有的只是慑人的愤怒和隐隐的杀意。
“没用的东西!”
她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抄起身旁的茶壶,用力朝那两人砸去。
茶壶砸破了小太监的额头,也溅了宫婢一脸滚烫的茶水,最后落到地面,咔嚓一声脆响,打碎了殿内冰封住的空气。
“贵妃娘娘饶命。”
“求贵妃娘娘恕罪。”
“奴婢下次定不会再失手的,请贵妃娘娘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还想有下次?”
婳妃头顶步摇轻颤,哼笑了一声。
“当本宫的银子那么好拿?”
“这点事都办不好,本宫留你们有何用?”
话落,婳妃同身侧的太监小石头和宫婢如烟递了个眼神。
两人领命,捂着跪地求饶的太监和宫婢的嘴,强行将人拖了出去。
含糊不清的哭求、挣扎时衣料席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断断续续从殿外传来。
但过了没多久,一切便又恢复了往常的沉寂。
小石头躬身进来禀告。
“启禀娘娘,都弄妥当了。”
心中的火气发泄了一大半,婳妃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冷声吩咐。
“正好景仁宫的大火还烧着呢,送过去添添柴火。”
话了,她又叮嘱了一句:“做得利落点,莫让人瞧见了。”
“贵妃娘娘尽管放心,奴才这就去办。”
待小石头退出殿内,婳妃坐在那里叹了口气。
一石二鸟的计划落空,她郁闷得睡不着。
眼看着执掌六宫的大权就要真正落到她手里,而她距离皇后之位也更近了,却没想到......
婳妃目光沉沉地看向炭火盆。
那烧得通红的银丝炭映在她的瞳眼中,恰好与她眼中的愤怒和不甘交织叠涌,且愈燃愈烈。
“夏时锦,这次算你命大。”
“本宫就不信了,老天爷就没有打盹儿的时候。”
她咬着字,看着跳跃的火舌,红唇勾起笑意,妩媚而又阴狠。
“等着瞧!”

“温常在真是甚懂圣心啊。”
鹂妃甚是不屑地白了温常在一眼。
她酸溜溜地贬低道:“不愧是通房丫鬟出身,术业有专攻,这男女之事,就是比我们这些高门贵女懂得多,也难怪皇上偶尔会惦念妹妹呢。”
“虞嫔跟温常在同住仁和宫,莫不是也偷偷学了些?”
鹂妃这拈酸吃醋的劲儿,听得夏时锦听得恼火。
她将手中端的那盏茶重重地砸在茶桌上,震得殿内登时静默了下来。
火儿虽是冲着鹂妃发的,可鹂妃背后的大领导她还惹不起。
夏时锦只能对着一旁默默添香的富贵公公指桑骂槐。
“有完没完?”
她严声厉色地嗷了一嗓子:“差不多行了!”
富贵公公被吓得一激灵,添到一半的香都跟着洒了些在炉外。
他一脸茫然地看向夏时锦,怔了须臾,顿悟夏时锦这是凶给鹂妃看的,便恭敬地作揖退下。
“满殿的醋味都够熏人的,还点什么香?”
夏时锦没好气地抱怨了一句后,转头看向众位妃嫔时,当即换了副亲和面孔。
她眉眼弯弯,和颜悦色地讲起大道理来。
“通房丫鬟又如何?出身卑微又怎样?”
“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凡是能让圣心愉悦之人,在大商国的女子中,那便是佼佼者。”
“纵然出身高贵,皇上若是不喜欢,可能也只配当个......暖床的。”
“暖床的......“
夏时锦笑意极深地看向鹂妃,一字一句地往鹂妃心窝里插刀子。
“那还不如通房呢。”
鹂妃听到“暖床”二字,当即就黑了脸。
想到自己每次侍寝时,萧泽从来不碰她,至今都未落过红。
那光躺在萧泽身旁的存在感,可不就是个暖床的嘛。
可这件事,除了柳太后外,鹂妃嫌丢人,从未对外人说过。
她面色狐疑地看向夏时锦,心想:这病秧子皇后是不是知道什么,故意拿话羞辱她。
内心虽羞愤不已,可鹂妃也只能低头在那里偷偷咬牙切齿,吃了这哑巴亏。
鹂妃不想事情闹大,让全后宫的人都知道萧泽从来没碰过她的事,成为朝前朝后的大笑。
另一边,温常在抬起头看向夏时锦,水润润的眸眼中隐隐有感激之色。
在这宫里,所有人都瞧不起她。
头一次有人会替她说话。
打了个巴掌,夏时锦继而又给鹂妃塞个枣。
“鹂妃也别气馁。”
她信誓旦旦地鼓励道:“好好从温常在那里取经,日后,以鹂妃的贤良淑德和小意温柔,定能获得得皇上的宠爱。”
鹂妃一听“小意温柔”四字,那股火气莫名地便灭了半分。
她抬手正了下头上簪花,又理了下鬓角的发丝,腰板子挺得比方才还直。
夏时锦回头,冲温常在努了努下巴,温和笑道:“温常在继续说。”
“另外,皇上他有个忌讳。”
新人们异口同声:“什么忌讳?”
“皇上似乎不喜唇舌之亲。”
温常在犹豫了一瞬,又补充道:“也可能是嫔妾身份卑微,皇上才不想吧。”
是时,婉答应林尽染突然插了一句。
“想来不是姐姐出身的原因,皇上同妹妹亦是如此。”
这事儿......
夏时锦听得甚是新鲜。
萧泽有这等洁癖之事,作者还真没交代过。
每每到了林尽染与萧泽酱酱酿酿时,作者都用省略号代替,省去了一万多字的细节描述。
为此,夏时锦没少声讨作者。
她就爱看那些,偏偏作者该写的不写,清水得不得了。
温常在又讲了些许萧泽的事后,夏时锦同阿紫递了个眼神。
当领导要适当地给些奖励,才有益提高员工的工作动力和对公司的忠诚度。
“温常在说得很好,今日真是辛苦,这两袋银瓜子,是本宫赏你的。”
“嫔妾谢皇后娘娘。”
温常在接过沉甸甸的两袋银瓜子后,受宠若惊地冲夏时锦行了个大礼。
在婳妃身旁做小伏地这么久,除了挨打受骂,从未收过什么赏赐,她万万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这么大方地赏她。
就算有,也都是婳妃吃剩的、用剩的。
她虽得圣宠,可毕竟位份和出身在那儿,没有母家的帮衬,在这处处需要银子打点的宫里,日子过得甚是清苦。
温常在紧握着那两个小福袋,又偷偷地多瞧了夏时锦一眼。
话锋陡转,夏时锦提起了昨日给各宫妃嫔留的任务。
“昨日本宫让大家回去写的东西,可都写好了?”
邢贵人甚是积极:“回皇后娘娘,写好了。”
宫婢阿紫上前从各宫妃嫔手里将那些“个人履历”一一收了上来。
夏时锦接过,大致翻阅了一遍。
待翻到邢贵人的那份时,她眉头不由紧蹙。
狗爬字,还有许多圈圈......
不够貌美,还是个文盲,诗书礼乐那更是没指望了。
夏时锦实在看不下去那乱趴趴的字,索性便开口问了:“邢贵人擅长什么?”
“回皇后娘娘,嫔妾擅长行酒令、叶子牌、猜骰子,那都是跟我爹和左邻右舍练的。”
“不是嫔妾吹,这三样,我那是赢遍上京西街无敌手。”
其他妃嫔闻言,纷纷低头捂嘴偷笑。
夏时锦看向邢贵人却是笑不出来。
邢贵人年幼丧母,父亲又在锦衣卫当差,时常不在家中,吃百家饭长大的她能长成这等活脱性子,还能识几个字、写几个字,已是难得。
想起前世近似的家庭背景,夏时锦便生了一些同病相怜的心思。
偏偏邢贵人特别煞风景地又道:“另外嫔妾还会养鸭喂鸡、杀鸭宰鸡,上树掏鸟蛋、养蛐蛐斗蛐蛐......”
“行了。”
夏时锦的面色登时又憔悴了几分。
光屁股大好生养有何用?
萧泽能宠幸会掏鸟蛋养蛐蛐的?
夏时锦身心疲惫。
突然好羡慕柳太后能躺平摆烂,在后宫里安闲自在地吃喝玩乐,没事念念佛经,装个慈悲善人。
要何时才能熬成太后退休呦?
夏时锦叹了口气,收回飘远的思绪,想着还是先苟过眼前的三个月再说吧。
她抬手一挥,只道:“散会!”

每日给皇后请安的新规陆续传到了各宫。
羽坤宫里。
婳妃单手撑着头,风姿绰约地侧卧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
听了太监小石头的禀告后,她轻蔑地哼笑了一声。
“贱人啊,就是喜欢矫情,都要入土了,还瞎折腾个什么劲儿?”
“她倒不如把凤印交给本宫,好好在那院子里休养,兴许......还能活得长命些。”
宫婢如烟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娘娘明日可去千禧宫请安?”
浓密卷翘的睫羽轻颤,婳妃掀开眼皮,狐媚眼微微斜瞟,狠狠地瞪了那宫婢一眼。
“当本宫是乞讨要饭的不成?”
“那点月俸,都不够本宫塞牙缝的,谁稀罕!”
而宝华宫的如妃听了消息后,低下头去,小拇指上的指套高高翘着,继续执笔画她的竹兰菊。
“皇后娘娘又是何苦的呢?”
平缓微哑的声调,有种孤傲清高的调调。
“天真地以为严正宫规,便可让后宫妃嫔臣服于她,实则,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皇后娘娘那个软弱性子,还有那副身子,皇后之位终归是坐不久的。”
如妃一声长叹,似是同情,又似是嘲笑。
“权势富贵不过是一场浮华,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争来争去的,到最后还不是一场空。”
“内心空虚之人,就是这般可怜、可悲。”
默了片刻后,如妃语气平平地同太监乐生问起了萧泽。
“皇上昨夜宿在了何处?”
“回贵妃娘娘,据说去了新来的婉答应那里。”
如妃听了,翘起的小拇指回收,她放下笔,黯然神伤地走到轩窗前,望着宫院内绽放的春梅。
“妾弄青梅凭短墙,君骑白马傍垂杨。”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说着说着,如妃的眼角便滑下两行泪来,声音微哑地自艾自怜起来。
“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
......
另一边,柳太后在听到消息后,立即派人将夏时锦传唤到了福寿宫。
夏时锦来到福寿宫时,鹂妃正陪着柳太后礼佛。
她快速打量了一眼“婆婆”的模样。
虽年过四十,却雍容华贵,风韵犹存。
她手里虽盘着佛珠,可周身散发的气场却没有一点信佛之人的亲和。
久浸在风谲云诡、尔虞我诈的皇宫之中,能留到最后的,自不是简单之人。
佛口蛇心,是她们的本色。
“臣妾见过老佛爷,恭敬老佛爷万福金安。”
夏时锦那一声老佛爷叫得脆生生的,听得柳太后都怔了一瞬。
这称呼,史无前例,宫中从无人这般叫过她。
听起来倒是新鲜、吉利,又称心得很。
柳太后就因这一声“老佛爷”,再看夏时锦时,心里都少了一分厌恶。
在鹂妃的搀扶下,柳太后走到了美人榻前坐下。
她没有让夏时锦平身起来。
而是一开口,便严声厉色地加以斥责。
“身为皇后,自己的身子和肚子不争气也就罢了。”
“你不想着如何让各宫妃嫔为大商开支散叶,延绵皇嗣,竟算计起各宫妃嫔们的月俸来,皇后说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柳太后的话直中要害。
萧泽去年登基后,便已纳了妃嫔,可至今却无一儿半女。
原书中,在夏修宜怀上龙嗣后,婳妃心中生急。
她担心后位会被夏修宜夺去,便动用家族势力,暗中指使朝中大臣,共同上奏弹劾皇后失职,列出种种人证、物证指认原身,说她因妒生恨,残害虞嫔、如妃等妃嫔的腹中龙胎,只为给自己的妹妹夏修宜铺路。
原身孱弱无能,面对身边人的背叛和那些不知从哪儿来的证据,是百口莫辩。
身上的烧伤都还没好利落,就被废除皇后位份,打入了冷宫。
最后在柳太后和夏修宜的一碗碗汤药下,给活活毒死了。
而后位被废之事,大约就是三个月之后的事。
算盘快速打了一番,夏时锦想出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来。
柳太后好歹也算是她的顶头上司,认错态度得诚恳。
毕竟,没有领导喜欢一上来就嘴硬狡辩的下属。
夏时锦膝下无黄金,跪得那是一个爽快。
她五体投地,姿势做得相当标准。
“请母后息怒。”
撑着虚弱的身子,她气息不平地为自己辩解。
“只怪臣妾这半年多来一直缠绵病榻,疏于后宫管理,导致各宫妃嫔都淡忘了日常请安的规矩。”
“而严正请安一事,除了彰显尊卑次序外,也是让各宫妹妹齐聚一堂,交流侍寝经验,共同商量如何能更好地服侍皇上,早日怀上龙嗣,争取让老佛爷在年底能抱上小皇孙。”
柳太后冷声驳斥:“那也不该克扣妃嫔的月俸。”
“回老佛爷,月俸这事儿只是约束而已,只要各宫妃嫔都能于巳时准时来打卡......”
一个不留神,就崩出去现代话来,夏时锦紧忙改口。
“准时来......点卯,便无人会被克扣月俸。”
鹂妃挑了个漏洞,反问道:“那皇后娘娘许诺的请安全勤奖,又从何而来?
“......”
夏时锦脑子反应甚快,说起话来都不卡壳。
“若是全部都能做到全勤请安,到时便会调整,换成其他形式来作为奖赏。”
“比如,每月可让妃嫔的母家人入宫来相聚一次,又或者每隔三个月,可让妃嫔出宫回母家吃顿团圆饭。”
“再或者,以增加每月侍寝次数作为奖赏。”
夏时锦越说底气越足。
“嫔妾认为,毕竟对于倾慕皇上的后宫妃嫔来说,没人不喜欢多多陪在皇上身边。”
这话说得,鹂妃反正是听得心动了。
萧泽忌讳她是柳太后的侄女,她每月能侍寝的次数是少之又少。
且萧泽每次翻她牌子,真的就只是睡觉。
至于这个妃位,也就是因太后的面子才给升的。
她倒是一直好奇婳妃她到底是如何侍奉皇上的,可是有什么绝活儿能把皇上夜夜勾到她那里去。
鹂妃有了希望。
若是能听听其他妃嫔的心得,又能增加侍寝次数,或许她这肚子就能有信儿了。
是时,夏时锦冲着柳太后又是一拜。

到了夜里亥时,夏时锦也并未早早躺下歇着。
千禧宫的书房内,三盏花枝灯烛火摇曳,将屋内照得通明。
初春夜寒,夏时锦披着一件外袍,捧着手炉,翻阅着内务府那边送来的侍寝册子。
每当接手新的部门或公司时,总是要了解各部门员工情况的。
且在看书时,作者的笔墨几乎都集中在女主的身上,关于其他人的事,只有寥寥的几句交代而已。
夏时锦认为有必要了解下萧泽的房事和各宫妃嫔的情况。
这叫什么?
这叫事前调研。
近一年来的侍寝册子看过后,关于各宫妃嫔侍寝的分配情况,夏时锦有了大致的了解。
萧泽是一年多前登基的。
许是忙于朝政,他每个月传召妃嫔侍寝的次数不多。
平均每周只有两次。
要知道,二十岁的男子,可正是血气方刚的花期之时。
后宫这么多女人,一周就两次,未免禁欲了些。
且他每次还未能做到雨露均沾。
那每周的两次,还以婳妃、如妃居多,其次便是温常在。
至于鹂妃嘛......
那偶尔的一两次,更像是萧泽给太后的面子。
也是最近原书女主林尽染入宫后,萧泽才一反常态,连续翻了她两天的牌子,大肆宣淫。
惹得婳妃等人嫉妒得要死,担心林尽染会先怀上龙嗣,然后母凭子贵,飞到她们的头上。
可女主林尽染可要比婳妃等人看得长远。
她不想孩子一出生,就同她一样,处在危机四伏、生死无常的皇宫里。
在爬上妃位、在她羽翼变得足够丰满前,她不打算怀上龙胎。
每次侍寝后,都会偷偷吃下避子丸。
所以,在近三个月内,怀上皇嗣这件事,夏时锦是指不上林尽染了。
按照原书里的情节,等林尽染怀上龙嗣,要等个一两年。
她就三个月的时限,哪儿等得起。
捡起有关各宫妃嫔的册子,夏时锦继续翻阅。
在萧泽还只是个王爷时,王府上有两个女人。
毋庸置疑,原身当时是王妃,而另有一名女子,则是自萧泽开府之后,便侍奉左右的通房女婢,也就是现在的温常在,芳龄二十五岁。
温常在出身低微,萧泽和太后是不会让她生下长子或长女的。
但若有其他妃嫔先害了喜,温常在的受孕日程便可提上来。
再说如妃这人,她崇尚一生一世一双人。
本以为萧泽会待自己与他人不同,可看到他对婳妃那般宠爱、纵容,便寒了心。
此人身为太傅之女,书香世家出身,情怀、风骨都自是了得。
文人的倔强,那就跟浸了水的竹条。
想拿捏如妃,让她跟萧泽重修旧好,生个孩子......
嘶,有点难度!
但夏时锦喜欢有挑战性的工作。
而婳妃、鹂妃、戚常在、虞嫔和邢贵人,都是萧泽在登上帝位后的第一年纳入宫里的。
婳妃的父亲秦盖雄统率雁北重骑兵马,战无不胜,功勋赫赫,且有从龙之功,颇有点功高盖主的势头。
夏时锦记得十分清楚,婳妃直到被女主斗下线前,都未曾怀上龙嗣。
原因很简单,是萧泽和太后根本不想让她怀上。
且以婳妃在宫内的势头,若是怀上龙嗣,还不得蹦跶到自己的头上。
无好处的事儿,还是别做了。
夏时锦默默地将婳妃从受孕名单里划掉。
所以,职场大忌,就是要懂得藏拙,因为没有一个领导会喜欢风头盖过自己的下属。
鹂妃嘛......
善妒,心思浅,眼皮子也浅,性子还急,作者也没怎么给她脑子。
若无柳太后在后面给她撑腰、出谋划策,估摸着,鹂妃早就被婳妃吊打无数次了。
且鹂妃姿色平平,又不像婳妃、婉答应那般会撒娇讨喜,是以,即使与家世无关,皇上萧泽也不会对她动情,更谈不上宠爱。
若能助鹂妃怀上子嗣,威胁不大,还可以顺便送鹂妃和柳太后一个人情。
既然知道领导想要什么,那就在这方面做出一番业绩来。
领导高兴了,那下次还会重用你。
夏时锦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鹂妃二字。
戚常在。
她是兵部尚书的嫡次女,去年入宫时才十五岁。
虽已过及笄之年,可萧泽嫌她年纪小,便从未翻过戚常在的牌子。
十六岁啊......后宫集团待放的花骨朵。
以现代社会人的三观,夏时锦也不忍心将戚常在送到龙榻上。
她摇了摇头,自行将戚常在从心中划掉。
至于虞嫔入宫后,这一年内,倒是被萧泽翻过三次牌子,可不知为何,最近半年便彻底失了宠。
书中虞嫔的出场情节不多,作者自是没有过多交代。
一笔一划,写下虞嫔二字后,夏时锦在后面画了个问号。
册子自然而然翻到了邢贵人这一页。
一个与皇宫格格不入的市井女子形象,便登时在夏时锦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今日来请安的妃嫔中,便有邢贵人。
她二十三岁,比萧泽还大。
因自小吃百家饭长大,玩闹于市井街巷之间,是以性子大大咧咧的,不拘小节,有时说话也没个把门儿的。
坐在一群大家闺秀中间,她倒是一抹独特的风景。
夏时锦看到她的第一眼,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邢贵人是锦衣卫千户之女,家世一般,相貌平平,但却有个英雄父亲。
前年,萧泽外出遇刺,是邢贵人的父亲舍命相救。
邢大人因早年丧妻,家里只有这一个女儿。
在临死之际,他放心不下家中孤女,怕她孤苦无依,难以觅得良配,便恳求萧泽将其收为妃嫔。
虽不受宠,但至少可保证她在宫中衣食无忧。
萧泽是为了报恩才将邢贵人纳入宫中,所以,宠幸自是谈不上了。
但......
邢贵人屁股大,身强力壮,好生养!
且在现代,已属于最佳受孕生育年龄。
夏时锦将邢贵人写下,着重画了个星号。
未来三个月,此员工,她要着重培养。
然后便是原身的妹妹夏修宜,安国公府的嫡次女。
说是嫡次女,实则是安国公与小妾生的庶女。
原身母亲前些年病逝,这名妾室便被抬成了正室,是以夏修宜便成了嫡次女。
夏修宜若是能诞下皇嗣,而她夏时锦还好好地活着,不正好可以把妹妹的孩子过继到中宫名下,当成嫡皇子来养?
自家姐妹,名正言又顺。
夏时锦的算盘打得响,在宣纸上写下了夏修宜的名字。
送上门的肚子,不用白不用。
排除以上这些妃嫔,还有新入宫的魏常在、宁常在、孟常在、沈答应、齐答应、文答应,这些芳龄皆已十八。
“一、二、三.......十二。”
夏时锦越数越开心,可以助她完成KPI的后宫员工,竟然有十二人。
她心满意足地回到寝宫躺下。

“婉答应到!”
富贵公公高唱一声后,宫婢阿紫便会在请安考勤表上勾画一下。
“鹂妃到!”
“夏贵人到!”
......
待线香熄灭时,如夏时锦所料,婳妃和如妃这两尊大佛都没来。
连请假条都没有,真真是不把她这个皇后当回事儿啊!
既然如此,那就按规矩办事。
“富贵。”
“奴才在。”
夏时锦面色平静地淡声吩咐:“记下,婳妃和如妃无故不来,今日各扣她二人月俸一两,明日再无故不来,便再扣月俸一两。”
“是,奴才这就记下。”
是时,夏时锦便听有妃嫔交头接耳地算起了账。
“妃位的月俸是白银50两,这若是日日不来,那就扣30两哦,这光听着,我都替两位娘娘肉疼。”
邢贵人忍不住撇嘴摇头,替人家心疼起银子来。
虞嫔听了,只觉邢贵人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她摇着团扇,懒声细语言道:“你疼个什么劲儿?婳妃和如妃的月俸50两,剩的月俸也是你一个贵人四个月的月俸。”
“再说,人家婳妃家世雄厚,是不差银子;如妃出身世家清流,是有情饮水饱,视富贵荣华为粪土,不在乎银子。”
“邢贵人有替别人心疼的功夫,还是可怜下自己吧。”
夏时锦听了,甚是认同虞嫔的话。
她也知道,光靠月俸奖罚,是无法压制婳妃和如妃的。
但事有轻重缓急,这两位贵妃的事就暂且观望一段时日,眼下还是要着重在皇嗣之事上。
夏时锦轻咳了一嗓子,正殿里登时安静下来。
数双眸眼同时朝她看过来。
“大家看到本宫身后挂的字幅了吗?”夏时锦缓声言道。
各位妃嫔极有礼数地点头回应:“回皇后娘娘,看到了。”
“嫔妾正好奇皇后娘娘为何挂这卷横幅呢。”
邢贵人瞧着那字幅,带着一股浓浓的江湖和市井气息,咋舌连连赞叹。
“也不知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看看这字体!”
“真是行云流水,笔走龙蛇,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又绝尘而去......”
夏时锦捏了捏眉心,一句“行了”,及时打断了邢贵人拙略的马屁。
夸字就夸字,非要夸得这么夸张,是怕别人听不出她的马屁夸得有多浮夸吗?
夏时锦回头看了眼自己写那的一串字。
嗯,是写得不错。
正襟危坐,夏时锦端起了以往在公司的领导架子。
“来,大家一起把这句念一遍。”
众妃嫔面面相觑,茫然之下,又怕惹怒夏时锦,只好开口。
“同心侍君,广育皇嗣,共创大商盛世佳业。”
声音参差不齐。
夏时锦沉声又道:“念齐点儿。”
“同心侍君,广育皇嗣,共创大商盛世佳业。”
相对刚才,声音齐了些。
夏时锦又要求道:“念得再大声点儿。”
邢贵人带头,底气十足地一起高声念道:“同心侍君!广育皇嗣!共创大商盛世佳业!”
“很好。”
夏时锦很是满意。
“从今日起,我们后宫集团的所有妃嫔,都将朝着一个共同的目标使劲儿,这个目标......”
邢贵人欠儿欠儿地插嘴打断,似乎觉得何处有些不妥,她蹙眉凝思道:“皇后娘娘,敢问后宫......鸡团......,这…..是何意啊?”
“......”
夏时锦一个白眼差点没翻回来。
这个邢贵人是耳朵不好使,还是脑子不好使?
一字之差,谬以千里。
虽说,这后宫跟那些勾栏瓦肆、青楼妓院也没什么本质区别,但......
笑意不达眼底,夏时锦好声好气地解释道:“邢贵人,集是二声,不是一声,集团......集聚的集,团结的团。”
“二生?一生?”
邢贵人听得一头雾水,“怎么还跟人生扯上关系了?”
“......”
夏时锦拿出极大的耐性,“是本宫用词不当,集是阳平,不是阴平。”
邢贵人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
“皇后娘娘要这么说,那嫔妾就明白了。”
夏时锦颔首浅笑,本打算继续要往下说,又被邢贵人打断。
偏偏邢贵人还是一脸认真无比的虚心问教模样。
“那皇后娘娘,后宫集团为何意啊?后宫就后宫呗,为何还要加集团?”
夏时锦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再也压不住心中的那股无名火。
她咬着后槽牙,来了个三连问。
“这个重要吗?”
“非要抠这个字眼吗?”
“重要的不该是本宫后面要说的话吗?”
邢贵人抿紧嘴巴,起身作揖请罪。
“皇后娘娘息怒,嫔妾知错了。”
本来她这身子讲点话就累,她还一直问问。
夏时锦发起威来:“再打断本宫说话,就出去站着!”
多少宫斗前辈,死于话多。
言归正传,夏时锦继续方才的话。
“我们未来三个月的目标,就是争取让每位妃嫔都怀上龙胎。”
也不知是难为情,还是对侍寝造孩子这件事毫无兴趣,又或者是对皇上的薄情已经心灰意冷了。
众位妃嫔闻言,除了鹂妃和夏修宜两眼放光外,较着劲儿地瞥了彼此一眼外,其他人都垂着头,闷声不语。
果然,无论在哪个时代,开会时,大部分员工都是低着头沉默,静静地听着领导或老板画大饼。
可夏时锦真的不是在画饼。
她是真的要给这些人喂大饼。
只有宫里面有皇子公主出生,她才能获得贤名,才能实现坐稳中宫最关键的一步。
给团队定了目标后,自然是要给职员打鸡血。
社畜能有什么歪心思,无非是上班摸鱼之外,还能升职加薪。
这后宫看似是皇上的内宅,其实也是个职场。
夏时锦同宫婢阿紫努了努下巴,示意将昨日她准备的另一份卷轴挂了出来。
起身走向卷轴时,夏时锦顺道从富贵公公的手里抽出了那把拂尘。
拂尘倒拿,她用手柄的一头对着卷轴指指点点。
“按后宫妃嫔品阶规定,皇贵妃一名,现今还空着。”
“贵妃两名,现今还空着。”
“妃,四名,如今有婳妃、如妃、鹂妃一人,也就是还剩一个名额。”
“嫔,六名,除了虞嫔外,还有五个名额。”
“相较于常在,答应来说,贵人便是最近的高品阶,人数不限。也就是说,温常在、魏常在、宁常在,还有新入宫的三位答应,都可以升为贵人。”
“妹妹们在看到这上面的妃嫔等级时,是不是已在心里有了目标?”
“升位份,代表什么?”夏时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