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小说 其他类型 夜时舒尉迟凌的小说渣男与人暗度陈仓,我与王爷明修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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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碧榶榶

    男女主角分别是夜时舒尉迟凌的其他类型小说《夜时舒尉迟凌的小说渣男与人暗度陈仓,我与王爷明修栈道》,由网络作家“一碧榶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夜时舒双手接过,展开看后,眸中难掩喜色。她可以回家了!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是承王正妃了,魏家就算知道她假死,也没理由再纠缠她!上一世的经历,她也总算摆脱了!虽然命运改变,未来不可预测,可是她现在真真切切地活着,这便足以!看着她眸中闪烁的水光,尉迟凌不由地挑动眉梢,“嫁给本王就这般让你高兴?你就不怕你摆脱了魏永淮,跟着本王不一定有好结果?”他的话七分打趣三分警示,夜时舒如何听不出?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对他笑得明艳动人,“王爷,只要能摆脱魏家,便是跟着你上刀山下火海,小女也甘之如饴!”什么结果能比长年累月喝毒药痛苦?什么结果能比死不瞑目还屈辱?重来一世,她只求活着,不负上苍再造之恩!......追封的圣旨下来后,夜时舒又在承王府待了两日才回...

章节试读

夜时舒双手接过,展开看后,眸中难掩喜色。
她可以回家了!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是承王正妃了,魏家就算知道她假死,也没理由再纠缠她!
上一世的经历,她也总算摆脱了!
虽然命运改变,未来不可预测,可是她现在真真切切地活着,这便足以!
看着她眸中闪烁的水光,尉迟凌不由地挑动眉梢,“嫁给本王就这般让你高兴?你就不怕你摆脱了魏永淮,跟着本王不一定有好结果?”
他的话七分打趣三分警示,夜时舒如何听不出?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对他笑得明艳动人,“王爷,只要能摆脱魏家,便是跟着你上刀山下火海,小女也甘之如饴!”
什么结果能比长年累月喝毒药痛苦?
什么结果能比死不瞑目还屈辱?
重来一世,她只求活着,不负上苍再造之恩!
......
追封的圣旨下来后,夜时舒又在承王府待了两日才回到将军府。
看着安然无恙的女儿,夜庚新忍不住红了眼眶。
但高兴归高兴,他开口还是难掩怒火,“你还知道回来啊?你这个没良心的,到底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胡作非为的?你可知‘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心中有多难受?”
夜时舒上前抱住他,嘤嘤哭道,“爹,女儿也是逼不得已啊!之前女儿告诉您说魏家图谋我娘留给我的嫁妆,您非不信,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的!再说了,我也不是有意假死,而是真的有人要置我于死地,要不是承王的人在下游处把我打捞上岸,女儿这辈子是真的见不着您了!”
夜庚新心中大骇,忙抓住她的肩膀问道,“是谁要置你于死地?”
夜时舒抹了抹眼泪,“我也不知道,但那天有两拨人对付我。”
接着她说起了那日的经过,但她并没有说那两拨人的底细。
不过,即便她有所隐瞒,夜庚新听完后,仍旧一脸铁青怒不可遏,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夜时舒挽住他的手臂,安慰他,“爹,您别急着动怒,女儿会把幕后主使找出来的。”
夜庚新盯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见她穿着得体、面色红润,想来也没有在承王府受委屈,心中对承王的态度不由得好上了许多。
“舒儿,你和承王到底何时有交集的?他如今那副模样,腿不能用,脸也有碍观瞻,你究竟看上他什么了?”他憋了许久的疑问必须要问个清楚明白!
“呃......”夜时舒眼神下意识地闪躲,最后逼自己作出一副羞涩的模样,“爹,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就觉得承王挺好的。”
夜庚新黑着脸道,“我看你这眼光该让大夫好好瞧瞧!”
“咳咳!”夜时舒清了清嗓子,赶紧转移话题,“爹,眼下我回来了,您赶紧对外宣布,就说我被人救了,现在已无大碍。”
夜庚新当日就进宫将女儿获救的事禀明了帝王。
且他还讲诉了女儿被救的过程,说女儿在护城河边游玩,不幸跌落河中,在下游处被一渔夫所救,只因她晕迷了好几日,渔夫一家也不知她身份,故而没人知道她还活着。
尉迟晟听完,虽感意外,但总体反应并不大。
甚至还不等夜庚新主动提及女儿与承王的婚事,他便主动说道,“朕已经下旨追封你女儿为承王正妃,既然她还活着,那她与承王的婚事便按活人礼制操办吧。”
说完,他叫来大内总管,让其宣礼部尚书进宫,张罗成亲事宜。
夜庚新谢主隆恩。
对女儿与承王的婚事,虽然他始终因为承王的情况而膈应,但架不住女儿喜欢,何况圣旨已下,他除了接受还是接受。
就在他刚离开御书房不久,澜贵妃又匆匆赶来见尉迟晟。
见她行色匆匆,不用问也知道是何故,尉迟晟忍不住笑说,“爱妃,你来得正好,朕正准备告诉你一件喜事。夜家那丫头福大命大,被人救下了。现在好了,承王不用守着牌位,可以大大方方把人娶回府了!”
澜贵妃的脸色先是一僵,接着不满地道,“皇上,您不觉得这桩婚事太草率了吗?”
尉迟晟微微皱眉,“爱妃这是何意?”
澜贵妃叹了口气,“之前臣妾勉为其难地接受,是想着夜时舒已死,让承王供养她的牌位,也是为了宽慰夜将军忠君爱国之心。可现在夜时舒没死,那这桩婚事在臣妾看来,着实不妥。”
“皇上,您别忘了,凌儿心中可是有人的,而且他这身伤还是为了那女子所受,他把夜时舒牌位带去承王府,分明就是自暴自弃,故意做给我们看的。眼下您真让他娶夜时舒,万一那女子又回到凌儿身边,您叫他如何处?”
尉迟晟不以为意地道,“那有何难?那女子要是真回到凌儿身边,让她做凌儿侧妃便是。她一个孤女,难不成还想做凌儿的正妃?”
澜贵妃还不甘心,“可那夜时舒与人有过婚约啊!这都不算,她一个武将之女,行事作风必然比不得那些教养好的贵女,您让她如何能照顾好凌儿?”
尉迟晟越听眉心皱得越紧,“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配,你身为承王母妃,忧心他乃人之常情,可你这般挑剔未免太过了!”
澜贵妃见他动了怒,赶紧垂眸缓了语气,“皇上,正是因为臣妾是他母妃,所以臣妾才见不得他受一点委屈......”
“行了!”尉迟晟打断她,不耐烦地道,“朕已经追封夜时舒为承王正妃,她没死,她也是承王正妃!难不成你还想朕撤掉她承王正妃的封号,你把朕的旨意当什么了?”
“皇上息怒。”澜贵妃赶紧跪下。
“什么女子在你眼中都有错处,你只考虑你自己的喜好,可有问过承王的意思?至少朕下旨后承王没有异议,这就足够了!”尉迟晟说完,起身拂袖而去。
澜贵妃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闭着眼深吸了好几口。
这桩婚事看来是更改不了了。
那就只有找机会从别处下手......
东宫。
听闻夜时舒还活着的消息,尉迟睿整个人如阴云笼罩。
可他也不是很意外,毕竟夜时舒的尸身一直没找到,溺毙之人不浮出河面,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便是她还活着。
他只是气闷,一不小心竟叫承王钻了空子,轻而易举就把致和将军府笼络到手了!
夜庚新......
他究竟图什么?
承王现在就一个废物,他宁可接受一个废物都不愿受他招揽,是觉得他这太子还不如一个废物吗?
再说魏家。
得知夜时舒活着回来的消息,魏家三口怔愣了许久。
葛氏难以接受,最先开骂,“这贱丫头怎么还能活着?她死了多好,承王娶块牌位我们还能说承王癖好奇特,喜欢跟死人结冥婚,她现在活着,那让我们魏家脸面往哪搁?”

“王爷,看在小女非您不嫁的份上,您就成全小女的一片真心吧!”温氏开始磕头求道。
反正已经来了,该说的话已经说了,这里又没有旁人,她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夜时舒生前能对承王表明心迹,获得承王青睐,她女儿同样貌美如花,还是如此鲜活的一个大活人,她觉得承王也一定会心动。
毕竟主动送上门的女人,有几个男人能拒绝得了?
尉迟凌收起笑,对一旁的文墨吩咐道,“送客。”
简洁的两个字,比无情的拒绝还让温氏和游清柔诧异。
母女俩同时抬起头望着他。
但尉迟凌拿起桌上一本册子看了起来,非但没有再说话的意思,甚至连眼神都没再给她们一个。
“游夫人、游小姐,请吧。”文墨面无表情地抬了抬手。
母女俩相视,都心怀不甘。
在接受到温氏的暗示后,游清柔心领神会,立马掩面泣哭。她一边泣哭一边起身,然后起身之时,突然身子晃动,接着便朝温氏倒去——
“柔儿!柔儿你怎么了?柔儿你快醒醒啊!”温氏抱住她焦急不已地大声呼唤。
尉迟凌,“......”
文墨,“......”
面对如此突发情况,主仆俩也忍不住交换眼神,皆是一脸的大无语。
尉迟凌是想让文墨把这对母女送走的,但文墨皱眉摇头,以表情劝说自家王爷,现在把人送出去不妥。
“文墨,宣御医!”尉迟凌冷声道。
“是!”
没一会儿,游清柔便被安置在外院的一间房里。
温氏在床边走来走来,一副焦急不已但又不得不等候御医前来的样子。
文墨瞧着她精湛的演技,心中鄙夷的同时又不得不佩服她们的脸皮。
难怪老侯爷去世后裕丰侯府就臭名昭著,就这对母女不要脸的德性,谁与她们打交道谁惹晦气!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御医院的院使陆长青来了承王府。
他刚一到,躺在床上的游清柔就缓缓地睁开眼,然后虚弱地坐起身,环顾一眼屋中后,问道,“母亲,我这是在哪?”
“柔儿,你可算醒了!”温氏坐到床边,心疼地抱住她,哽咽道,“你可吓死母亲了!”
陆长青僵在屋中央,皱眉朝文墨看去,“是这位小姐身子抱恙吗?”
不等文墨回话,温氏便对陆长青说道,“院使大人,小女已无碍,只需要稍加休息便可,有劳您跑这一趟了!”
陆长青微眯着眼看着她们母女。
温氏抱着女儿并没有让座的意思,他也不便上前。再细看游清柔的气色,面色红润,眼清目明,哪有半点病气?
“既然没事,那我便不打扰了。”他识趣地转身离去。
文墨沉着脸道,“游夫人,既然游小姐已无碍,那小的便送你们回府吧。”
温氏立马换了一张担忧脸,向他哀求道,“小女虽无碍,但身子虚弱,还请您代小女向王爷求个情,让小女休息妥当了再离去。”
文墨深深地看了她们一眼,也转身离去了。
待她们一走,游清柔便恢复常色,紧张地问温氏,“母亲,王爷若是知道我是假装晕迷,是否会动怒?”
温氏拍了拍她的手,“王爷若是强行撵我们走,那你就继续装下去,御医在又如何,你赖着不醒,也只能说明他医术不精!咱们既然来了承王府,就没有白来的道理,只要今夜在承王府度过,明日我就散播你与承王的关系,就算承王动怒我也要叫他赖不掉!”
游清柔听后,脸上多了一丝得意的笑。
书房里。
文墨说完那对母女的情况,尉迟凌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扭头朝一旁的夜时舒看去,勾唇问道,“三小姐如何看?”
夜时舒冷哼,“裕丰侯府能有今日败落,我这舅母可是功不可没。眼下她们所想,除了顶替我将军府嫡女身份外,还想借机获得我娘留给我的嫁妆,同时还能攀上王爷这棵高枝,帮扶裕丰侯府重振辉煌。她们这一举动,可谓是一举多得啊!”
尉迟凌反问,“那本王现在将她们扔出府?”
夜时舒微微皱眉,“王爷,小女那舅母是出了名的悍妇,最擅长的就是不要脸。您现在把她们扔出去,她立马就能对外宣称您欺辱了她们母女。到时不管您如何做,都会惹得一身腥。”
顿了一下,她接着道,“王爷,把她们交给小女吧,小女保证让她们自行离开,不敢坏您半点名声。”
尉迟凌眉梢微挑。
他也没问夜时舒会如何做,只吩咐文墨好生配合夜时舒。
......
温氏和游清柔在外院的小房间里,眼看天都黑了,也没人来给她们送吃的喝的。
“母亲,这承王府的人也太过分了,如此怠慢我们,就不怕我们饿坏吗?”
“唉!”温氏叹了口气,安抚女儿,“我们本来就是厚着脸皮留下的,若是现在去找人理论,只会让承王反感。还是忍忍吧,只要把今夜忍过去就好了。”
“哼!待我嫁进承王府,定要教这府里的狗东西好好做人!”游清柔满眼怨恨,都已经想到自己要如何执掌承王府了!
母女二人正说着话,房门突然被风吹得‘吱嘎’一声响。
眼见屋中烛火都险些被吹灭,温氏起身朝房门走去,打算把房门关紧实些。
就在她刚把房门打开一条缝时,一道白影倏地从门外掠过。
她微微有些受惊,但随即便定住了心神,只当是府里的丫鬟路过。
可就在她准备关上房门时,先前的白影突然倒了回来。
随着白色背影倒退到门口,她双眼越睁越大,一股寒气自背脊传来,莫名的恐惧感袭上脑海。
“舅母......”
随着低低幽幽沙沙哑哑的嗓音,白影缓缓地扭动脖子,露出一张如同抹了白灰般白森森的脸。
这脸白得吓人也就算了,关键是那转过来的眼仁儿也全是白的,仿佛没有眼珠子。
最瘆人的是她两瓣鲜红的唇,如同吸了人血般瘆人。
温氏在过度恐惧中呆滞了片刻,紧接着惊叫声冲破喉咙——
“鬼啊——”

魏家。
午时,魏永淮收到消息,立马与父母商议起来。
“什么?派去的杀手全死了?”魏广征又震惊又惶恐,同时也十分不解,“夜时舒身边何时有那么多护卫,为何从来没听你们说过?”
魏永淮安抚他道,“爹,您先听我说完。有一人装死侥幸活了下来,他说夜时舒跳进了护城河,且他看到那些捕杀他们的灰衣人在河边寻了许久,并没有打捞到夜时舒。”
闻言,葛氏满眼放精光,“也就是说,夜时舒跳进护城河淹死了?那可真是太好了!如果她真的死了,那我们就可以找夜家办一场冥婚,把夜时舒的牌位娶进门,都不用费其他心思了!”
魏广征紧张不安的神色也瞬间化成了喜色。
娶牌位这种事对别人来说是晦气,可对他们魏家来说,却是再好不过的事!
一来,他们魏家与致和将军府的姻亲关系不变,二来,娶牌位比娶人省事多了!把人娶进门还得一家子作戏把人糊弄着,可要是娶个牌位,只需往那一放,便能‘保佑’他们一家平步青云、满堂富贵!
不过葛氏立马提出了小小的担心,“淮儿,夜时舒跳护城河肯定活不了,但我们要如何才能让夜家知道她已死的消息?还有,派人暗杀夜时舒的事只有我们和游家母女知道,可不能泄露出去了,那活下的杀手你得想办法‘处理’掉才行!”
魏永淮笑了笑,“娘,你就放心吧,我已经安排了人去夜家报信。至于那杀手,我已经‘处理’掉了!”
听到这,葛氏按耐不住的得意。
夜时舒和她娘是一样的蠢,甚至比她娘还蠢!
她们让游家母女明面上去邀请夜时舒,然后让杀手先把夜时舒接走,接着游家的人再去承王府接人,就算事后查起来,游家也可以让承王府的人作证,说没接上人。
虽然杀手没有直接除掉夜时舒,但夜时舒跳了护城河,注定命丧黄泉!他们拿捏不住一个活人,难道还拿捏不住一个死人吗?
......
致和将军府。
女儿去承王府,夜庚新是肯定不放心的。
今日散朝后,他被帝王点明去御书房议事,回到府里已经午时了。
他派老管家郝福去承王府询问女儿情况,半个时辰后郝福回来禀报,说人不再府上。王府的侍卫也告知了郝福两辆马车相继来接夜时舒的事。
夜庚新听完,有些不安,“如此说来,裕丰侯府的人没接上舒儿?那是谁把舒儿接走了?”
郝福皱着眉道,“将军,此时确有蹊跷,都惊动承王殿下了,承王殿下已经派了人出去寻找三小姐,只是老奴回来时还未有三小姐的消息。”
夜庚新沉了沉脸,“冬巧呢?她不是也去了承王府吗?”
郝福回道,“听承王府的人说,冬巧昨儿便出了承王府去了裕丰侯府,今日都没见人影。”
夜庚新越听越坐不住。
他女儿一向内敛文静,少有这样不明不白地出走......
且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去承王府接人,他怎么都觉得这其中有诈!
“赶紧把府里侍卫召集起来,务必将舒儿找到!”
“是!”郝福也不敢耽搁,立马就去召集人手。
就在郝福刚把几十名侍卫召集到一起时,有人突然来将军府报信。
门房惊慌不已地跑到夜庚新面前禀报,“将军,不好了,有人看到三小姐跳了护城河!”
“什么?!”突来的消息让夜庚新魁梧的身体狠狠一震。
“将军,是真的,河边捕鱼的渔夫亲眼所见,说看到三小姐被人追杀,无路可逃便跳进了河里......一直......一直都没见三小姐浮起来!”门房红着眼眶哽咽地道。
夜庚新哪里能接受如此噩耗!
回过神的他不顾形象地朝书房外冲去,便跑边吼,“所有人都跟我去护城河!”
午后的护城河,微风拂动,荡起层层涟漪,烈阳照下,犹如铺满了金鳞,磅礴又壮美。
致和将军府的人全到了河边,在渔夫的指领中,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郝福和不少家丁都忍不住失声痛哭。
夜庚新则是一动不动,满身被死寂的气息笼罩着,仿佛丢了魂儿的躯壳。
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昨日还好端端的女儿,今日就这般没了......
“将军,在那边发现了大量血迹!”一名侍卫匆忙来报。
夜庚新涣散的双目猛然收紧,带着一身狂躁的怒气朝侍卫手指的方向奔去。
何止是大量的血迹,方圆一里内全是打斗的痕迹!
从血迹上来看,打斗的人数还不少!
夜庚新目光阴鸷地扫视着四周,想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据承王府的人说,女儿是独自出门的,就算有人暗中要对付她女儿,女儿身边也没手下可用。
那这成片的打斗痕迹是如何来的?
于是他又找到那名渔夫,询问详细经过。
渔夫毕恭毕敬地回他,“将军大人,小的当时在河对面晒渔网,只看到有人跳河,至于打斗,小的并没留意。”
夜庚新目光锐利地盯着他,沉着嗓子问,“那你如何知道她是将军府的三小姐?”
渔夫回道,“后来有人找到河对面向小的打听,小的才知道原来跳河的是致和将军府的三小姐。”
“那人长何模样?”
“是两个年轻的小伙子,看他们穿戴应该是大富人家的人。”
夜庚新还想接着问,魏家三口带着骆丽娴赶来了。
魏永淮最为激动,到了夜庚新面前抓着他的手腕哽咽问道,“将军,听说舒儿跳进了护城河,可是真的?她、她怎么会......?”
语到后面,他低头泣不成声。
夜庚新望着波澜壮阔的河面,沙哑地道,“我也不知究竟出了何事,只知舒儿她没了......”
葛氏一下子瘫坐在地,“舒儿......我们的舒儿啊......你怎么舍得离我们而去......”

他这番话一出,不仅魏家四人整齐地变了脸,就连夜庚新都有些瞠目结舌。
“王爷......”
然而,他刚开口便被尉迟凌打断了,“将军放心,我只想把三小姐的牌位带回去好生供奉,免她做孤魂野鬼。至于嫁妆,本王不稀罕,也用不着。”
魏广征黑沉着脸忍不住开口,“王爷,我儿与夜家的婚事还没退呢!”
他们真的要被承王气死了!
夜时舒还活着时,承王就有横刀夺爱之心,让他们魏家丢尽了脸面。如今夜时舒都死了,他还不死心地挖人墙角,简直是过分至极!
尉迟凌也不恼,眸光平静地看着他们一家,“你们两家的婚约的确还在,可三小姐与本王有肌肤之亲也是事实。她生前本王不能为她做什么,如今只想给她一个名分,难道还有错了?再者,本王这副残破身躯,守着尊牌位过下半生便知足了。可魏公子正是意气风华之龄,总不能让他守着尊牌位过一辈子吧?”
魏广征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魏永淮更是说不出话来。
唯独葛氏仍旧不甘心,愤懑道,“王爷,您身份尊贵,臣妇不敢冒犯。可舒儿和我家淮儿的婚事不是您想的那般简单,除了舒儿和淮儿从小青梅竹马的情意外,还有两家长辈最美好的心愿,还请王爷莫要拿自己的婚姻大事与臣子开玩笑!”
尉迟凌凤目斜视着她,“你看本王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葛氏紧咬着后牙槽,努力地想着办法让他打消念头。
正在这时,门房又来报,“将军,太子殿下来了!”
闻言,夜庚新再次皱起了眉。
府里已经够乱了,太子又来凑什么热闹?
待太子尉迟睿步入厅堂时,除了尉迟凌,众人又纷纷行礼。
“都免礼吧。”尉迟睿抬手示意,温润如玉的他平和近人,没端一点太子的姿态,甚至一身黑袍毫无点缀,就连发冠都未戴,只挽了一根素色的簪子。
在场这么多人,唯有他才像是真正来奔丧的。
魏家几人看着他如此穿戴,都不约而同地暗暗垂视自己,脸上或多或少的有些尴尬。
夜庚新拱手询问,“不知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其实在心中,他对太子的到来是有些不满的,特别是看到太子殿下如此装束,更是说不出来的气闷。
他女儿跳护城河的事并未声张,可瞧着这一茬又一茬的人,仿佛已满城皆知!
这些人,就如此笃定他女儿死了吗?
尉迟睿走到他面前,声线低沉地道,“将军今日告假,父皇询问起来,才得知是三小姐出事,便让本宫来慰问,还请将军节哀。”
夜庚新都想磨牙了。
他女儿跳河的事还传到皇上耳朵里了?!
见他垂眸不语,尉迟睿只当他悲伤过度不想说话,于是转身朝车轮椅上的人看去,“二弟怎么在此?”
尉迟凌勾唇,“谈婚事。”
尉迟睿眉心蹙起,不满地瞪着他,“听说前两日你把三小姐带去你府上了?三小姐出事,少不得你的责任,你今日还敢来胡闹!”
尉迟凌拍了拍自己的膝盖,又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痕,自卑自怜地说道,“没办法,我这副鬼样子,看中的女子,要么被她们嫌弃,要么母妃劝我,让我别误人终身。皇兄有所不知,当我听到舒儿口口声声说爱慕我,还非我不嫁,我是有多感动。这不,今日我特意来将军府与将军商谈我与舒儿的婚事,以完成舒儿生前的遗愿。”
他一口一个‘舒儿’听得夜庚新眼角直抽。
女儿从未与他说过和承王有任何交集,可前两日,女儿不但一反常态要退掉与魏家的婚事,还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嚷着非承王不嫁。
他不知道女儿是何时爱慕上承王的,但那些话也的确是女儿亲口所说,没有假。
尉迟睿沉着脸斥道,“二弟,死者为大,你这般胡闹,成何体统?”
尉迟凌朝夜庚新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皇兄若不信,可问将军,将军当日也在场,我是否有胡言乱语?”
尉迟睿看向夜庚新。
夜庚新点了点头,“禀太子,小女的确说过,对承王爱慕已久,非承王不嫁。”他突然叹了口气,又悲又愁地道,“舒儿的婚事是她母亲为她定下的,按理说婚姻大事理应遵从父母之命。可方才太子说了,死者为大,舒儿既然对承王倾心,我也舍不得她在泉下失望。”
魏家四人听到这,如同吃了苍蝇般,想冷静又无法冷静,可想怒又不敢怒。
只见夜庚新转向他们,说道,“既然我们两家的婚事在嫁妆上谈不妥,那便就此作罢。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从未向我提过任何要求,如今她去了,作为父亲,我现在唯一能为她做的便是满足她最后的心愿。”
“不可!”魏永淮激动地喊了起来,“我不同意退婚!舒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是喜欢我的!”
“将军,您难道忘了月琴临终的遗言了吗?她最遗憾的就是没能看到舒儿和淮儿成亲啊!您是想让她在泉下为此事难受吗?”葛氏也不顾形象的喊了起来。
就连尉迟睿都忍不住开口,“将军,婚姻大事还请三思!”
车轮椅上的尉迟凌没理会魏家母子,只淡笑地看着尉迟睿,“皇兄,这是将军的决定,你未免管得有些宽了。”
尉迟睿怒斥他,“你如此胡闹,父皇和澜贵妃是不会同意的!”
尉迟凌轻勾的薄唇上多了一丝嘲讽,“我就不懂了,我与舒儿情投意合,现下将军也愿意成全我娶舒儿,父皇和母妃还有何理由反对?何况我娶的是舒儿的牌位,就想守着她的牌位过完余生,这难道很过分吗?”
“你!”尉迟睿一改来时的温润,气得怒目圆睁。
“太子。”夜庚新忍不住出声,“此事臣会禀奏陛下,就不劳您为小女的后事费心了。”
尉迟睿眯紧了眸子看他,“将军可是决定好了?”

“这......”冬巧怔愣地看着她,目光中有探究、有疑惑、有不安,不确定她说这话的意思。
“我嫁妆多得连你都帮着送人,那我全给他人不是替你省口舌了?以后你也不会再为了帮我巴结旁人而苦心竭力地劝我,难道这主意不好?”
冬巧脸色唰白,赶紧朝她跪下,慌张道,“小姐息怒!奴婢没有帮着您将嫁妆送人,奴婢只是不希望您因为身外之物被人欺负,奴婢一心只为小姐,请小姐明鉴!”
夜时舒噘起嘴,“那我把价值几十万的嫁妆都送人了,就不会再有人因为那些嫁妆欺负我了啊!”
冬巧开始磕头,“小姐,奴婢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小姐的嫁妆,小姐想给谁便给谁,想留下便留下,奴婢无权过问!”
夜时舒弯下腰扶她起来,“冬巧,你这是做什么呀?我只是觉得那些嫁妆太过招摇,容易惹人觊觎,所以才想散财消灾,又没有责备你的意思。”
冬巧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可左看右看都没看到她脸上有生气的痕迹,心中这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然,她这口气还没匀好,就听夜时舒吩咐道,“你代我去一趟裕丰侯府,告诉我表姐,明日我会去赴约,但是我现在的情况,没办法把那套金步摇给她。你让她多等些时日,莫要因此而生我气。”
冬巧又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确定她真的一点脾性都没有,还是像往日那般温柔贴心,这才点头应道,“是,小姐,奴婢会好好像表小姐解释的。”
她们主仆虽是来承王府做下人的,但承王并没有对他们下什么禁令,冬巧很轻松地离开了承王府。
待她离开后,夜时舒也去找人问了承王的动向,但府里人告诉她,让她自己在府里找事做,别的就什么都不说了。
夜时舒也乐得清闲。
翌日。
一辆马车在辰时三刻准时来到承王府。
夜时舒同门房侍卫打过招呼后就上了马车。
她不知道的是,她乘坐的马车刚离开承王府,又来了一辆更为华丽的马车。
车夫下马,向王府门房表明了身份,并称自己是来接夜时舒的。
侍卫一听,疑惑不已地道,“夜三小姐刚已经被人接走了,不是你们裕丰侯府派来的人吗?”
车夫惊讶,“三小姐被人接走了吗?”接着他一脸失望,又道,“既然三小姐出去了,那就等三小姐回王府,劳烦您转告她,说我们小姐改日再约她。”
说完,他作揖告别。
待马车离去,侍卫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于是找到文岩,将两辆马车前后接人的怪事告诉了文岩。
文岩听后,立即跑去了书房——
而另一辆马车上的夜时舒,一离开承王府就发现了马车与去紫琼山庄的方向背道而驰。
但她没吱声。
当马车逐渐行至偏僻的地方时,她才突然拉开车帘,将一把匕首抵在车夫脖子上!
冰凉的触感让车夫大骇不已,当即勒紧手里缰绳——
“吁!”
“给我吞下去!”夜时舒不等他下一步反应,快速将一粒药丸强塞进他嘴里!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车夫似是做梦都没想到她会有这些举动,在被逼咽下奇臭无比的药丸后,整个人又惊又怕,颤抖地问道,“三小姐......你......你想做什么?”
夜时舒冷笑,“应该我问你才对!你想把我带去哪里?做什么?受何人所使?”
车夫想起自己刚刚咽下的药丸,惶恐地跪在座板上,求饶道,“三小姐,我只是收人钱财带你去护城河的,至于对方是什么人,小的并不知晓......还请三小姐大人大量把解药给小的!”
“给解药也可以,那你照我说的话去做!”夜时舒跳下马车,指着前路冷声下令,“你继续前行,我在后面跟着!到了地方,自然给你解药!”
车夫以为自己服了毒药,哪里敢不从?
于是重新坐好,抓起缰绳将马车驶了出去!
夜时舒的确是跟在后面,但不是大摇大摆的跟着,而是运用轻功借着路旁的房舍和树木做掩护,一边盯着马车的动向一边查看四周的情况。
当马车抵达护城河后,一群黑衣人便从河道旁的草木中窜了出来。
七八个人手持利剑直冲马车,都不等车夫开口,就在马车下方对着车内一顿猛刺——
这一幕,直把躲在不远处树上的夜时舒看得肝火狂烧。
就冲这些人狠厉的劲儿,如果她在马车上,不死也得废!
黑衣人们没听到车内惨叫,顿觉不妙,其中一人快速揭起车帘,瞧着车内空无一人,脸色大变,抓住车夫就怒问,“人呢?你不是去接人了吗?怎不见人?”
车夫颤抖得都快哭了,张望着四周,但都不见夜时舒的影子,只能冲天大喊,“三小姐,你快出来啊!你说了要给我解药的!”
黑衣人一听,哪还不能明白的?
手中利剑朝车夫脖子狠狠一拉,直接让车夫断了气。
“四处搜!她肯定就在附近!”
然而,夜时舒在他们怒问车夫时就已经悄无声息地飞走了。
就在她犹豫着是要去承王府还是回将军府时,突然前方杀气扑面而来——
看着身着灰色劲装的蒙面人,她不得落地稳住身形,并拿出藏于怀中的鞭子,以防备的姿势瞪着他们。
“你们是何人?为何挡我去路?”
这些蒙面人,跟先前持剑乱刺马车的人有着明显的区别。
这些人气息冷沉,露出的眼睛无不阴鸷无情,就连握剑的手势都极其统一。不难看出,他们训练有素,不是普通的打手或杀手!
领头蒙面人没有与她说话的意思,只抬了抬手,用着冷硬的嗓音下令,“要活的!”
夜时舒心下大骇。
她一直都是乖乖女,何时得罪过人?
也就昨天把魏家得罪了,说先前那些黑衣人是魏家请的杀手她相信,但这种气势冷戾的杀手不可能是魏家能培养出来的......
到底还有谁想要她的命?
她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有信心的,但眼下的形势,明显寡难敌众。何况对方来历不明,万一落对方手中,她可能比上一世还惨,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没有迟疑,她纵身一跃,朝护城河的方向飞去——
先前狠刺马车的七八个黑衣人正在附近搜寻她,可寻了好一会儿都一无所获,一个个跟斗败的公鸡似的丧气着脸。
毕竟拿了高额的赏金,他们得完成对方的交代才能拿到丰厚的余款。
突然看到夜时舒朝他们飞来,黑衣人们犹如看到了庞大的银子朝自己砸来,刹那间精神大震。
然,夜时舒用足了轻功从他们头顶飞过,落在他们身后,扬声怒喝,“快杀了他们!”
她这一声号令可有意思了,黑衣人们瞧着杀气腾腾的灰衣人们,以为是她带来的帮手。
而灰衣人们瞧见挡在夜时舒前面的黑衣人们,以为是夜时舒的手下。
两帮人一对视,那就好比火石碰上雷电,杀气喷发到极点,嘶吼着直接打成了一团!
而夜时舒则是趁机运起轻功朝护城河飞去,对着深不见底的河水一头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