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景若曦何洋荭的其他类型小说《锦绣下的救赎景若曦何洋荭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月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景若曦点了点头:“但我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衙门有些什么人。你们是土生土长得,能跟我说说么?”一个急于了解情况的家属,这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当下众人便讨论了起来,虽然都是社会底层通常接触不到衙门的老百姓,但就像景若曦说的,土生土长,衙役也有家小,总归要吃饭出门,你一句我一句的,竟然将里面的情况说的八九不离十。景若曦看似认真其实心不在焉的听着,直到众人谈论的差不多,这才道:“送的话,还是都送到好,衙门里还漏了什么人没有?嗯,县令大人我们搭不上,衙役,师爷,牢头......还有旁人么......”在景若曦的提示下,终于有人道:“衙门里还有个仵作,叫崔浩,四十好几没成家,就住在二条胡同里,进巷子光秃秃啥都没养的那户就是。虽然未必能管上这...
一个急于了解情况的家属,这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当下众人便讨论了起来,虽然都是社会底层通常接触不到衙门的老百姓,但就像景若曦说的,土生土长,衙役也有家小,总归要吃饭出门,你一句我一句的,竟然将里面的情况说的八九不离十。
景若曦看似认真其实心不在焉的听着,直到众人谈论的差不多,这才道:“送的话,还是都送到好,衙门里还漏了什么人没有?嗯,县令大人我们搭不上,衙役,师爷,牢头......还有旁人么......”
在景若曦的提示下,终于有人道:“衙门里还有个仵作,叫崔浩,四十好几没成家,就住在二条胡同里,进巷子光秃秃啥都没养的那户就是。虽然未必能管上这事,你去送个人情也好,总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景若曦点了点头:“我都记下来了,谢谢大家。”
众人总算是做了一件能帮得上忙的事情,良心得到了抚慰,妥帖了起来。
景若曦虽然坚持要干完自己的活儿,但在众人的劝说下,只忙过了上人的晚高峰,便回了家。
天色擦黑,景若曦回到何洋荭家里,坐在椅子上发呆,也不知道自己今日送去的纸条叶长安发现没发现,又相信没相信,一时间心里有些烦乱。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想着自己孤身一人的处境,又难免有些空落落的。
正难得的悲春伤秋呢,突然门被敲响了。
“来了。”景若曦没多想,抹了抹脸便去开门。
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外,景若曦愣了一下,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
叶长安,他怎么会找来这里,今天塞纸条的事情被发现了?
不过景若曦心中再乱,表情也是滴水不漏,她看着叶长安十分恰到好处的表达出意外来,然后立刻有些慌乱道:“叶大人?您,您怎么来了?”
叶长安没说话,只是站在门口往里面看了看。
“哦。”景若曦恍然道:“叶大人快里面请。”
叶长安进了门,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厮。即使是他的跟班,穿着气势,也比寻常老百姓要好上许多。
人比人,气死人,景若曦在心里叹了口气。
“叶大人请坐。”景若曦忙将叶长安让在椅子上,转身倒水:“家里穷,大人不要见笑......”
景若曦将杯子放在叶长安面前,一脸期待的望着他:“叶大人这么晚过来,是不是伍婶的事情有什么转机了?”
“哦,先不提那个。”叶长安看了眼其实很干净,但是在他看来脏兮兮的杯子,并没有去喝水的打算,而是好像话家常一般的道:“今天在衙门外面,没撞伤你吧?”
果然是为这个来的!
景若曦茫然的眨了眨眼:“叶大人想说什么?”
“我说,今天在衙门外面,你撞到了我。”叶长安嘴角露出些玩味的笑:“小姑娘柔柔弱弱的,我是习武之人,没把你撞伤吧。”
“叶大人今天没有撞到我啊。”景若曦心理学不是白学的,别说叶长安这冷不丁的一诈,就算是上测谎仪也测不出什么来,她自然有一套规避关键词的办法。
“没有撞到你?”叶长安估计也猜到了景若曦是不会那么爽快就承认的,如果她会承认,那么大可以直接来找他说明情况,而不是偷偷摸摸的塞纸条。
景若曦一脸茫然的摇头:“我今天是去了一趟衙门,不过只是去看了看伍婶就回来了,没有遇见叶大人啊。”
“你没遇见我,我却遇见了你,这是怎么回事?”叶长安架起腿:“你说是你失忆了,还是我看花了眼?”
“我也不知道。”景若曦的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然后眼前一亮:“叶大人应该是认错人了,要不然就是跟我长得像。叶大人可能不知道,其实我也弄不清楚自己是什么人,一年前在山里遇难后我就失忆了,一直在寻找家人,可惜到现在还全无线索。”
叶长安是衙门的人,轻轻松松就能把自己的身份调查清楚,掩饰伪装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在没有办法解释的情况下,只能咬死失忆这一点。
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尽管去查,查出来算我输。
叶长安也没想到景若曦会反咬一口,看着姑娘毫无惧意一脸期盼的表情,心里有点堵。
“我就是。”景若曦心里有些奇怪:“什么事?”
“你就是?”捕快似乎也有些不能肯定,加了一句:“你今天晚上一直都在酒楼厨房里么?”
景若曦心里咯噔了一下:“不是,我大概一个时辰前来的。”
厨房里那么多人,她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一直在,这事情说不了慌的。
“那之前你在哪里?”
这是进入审讯程序,需要不在场的证据了,景若曦心里清清楚楚。
“我在家里。”景若曦道:“这几天我家出了点事,所以心情不好,跟酒楼请了假。”
“在家里?”捕快道:“有人可以证明么?”
“这......”景若曦为难道:“家里就我一个人,谁可以证明呢,我也不能回家就左邻右舍都通报一遍啊。”
不在场证据有时候确实是很扯的一件事情,除非心里有数特意为之,要不然谁能时时刻刻有人陪着。更何况陪着的人有利益亲属关系还未必作数,那谁能时时刻刻又让陌生人惦记着你在哪。
捕快从怀里摸出个钱袋来:“这是你的么?”
正是景若曦给崔浩送钱装银子的那个小钱袋,怎么会在捕快手里?
崔浩把受贿的银子上交了?这不可能,别说崔浩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么公正廉明的人,就算是,这事情也不值得大半夜的派人来抓她。
景若曦心里一沉:“崔浩怎么了?”
“这么说是你的了?”捕快盯着景若曦道。
“是我的。”这钱袋景若曦常挂在身上,还不是买的,是何洋荭给绣的。只要稍微问一问人就知道,隐瞒不了的。
“带走。”捕快一挥手。
众人都愣了,七嘴八舌的问怎么了。
“崔仵作死了。”捕快板着脸道:“有人看见景若曦从她家里出来,还在现场发现了她的东西......”
“这是我的,但我只是给崔捕快送点银子,想让他照顾一下伍婶罢了。”景若曦忙道:“我没有杀人啊。”
“去跟老爷说吧。”两个捕快走了过来,一边一个便抓住了景若曦的胳膊。
这简直是飞来横祸,景若曦脸色有点难看,杀人的罪名是一方面,但这么闹了一场之后,她就等于暴露了。江朗原可能会怀疑上她,再想要试探就困难了。
就在景若曦被拉扯着往外去的时候,门外的捕快突然让出了一条路来,有人混乱喊着,“让开点,让开点,叶大人来了。”
叶长安终于回来了,景若曦突然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叶长安风尘仆仆的,像是忙了一整天刚赶回来的样子,进来一看景若曦被押着的样子,竟然笑了。
虽然叶长安那张脸英俊无比,这淡淡一笑只叫人群中的女眷们都捂住了心口只觉得一阵眩晕,但看在景若曦眼中,还是忍不住想把片鸭子的菜刀丢过去。
“这又怎么了?”叶长安用一种调侃的语气道:“你也惹上人命官司了?景若曦,我觉得你家最近风水不太好啊,是不是要去庙里拜拜?”
“多谢叶大人提点。”景若曦叹了口气:“是要去庙里拜拜了。”
上辈子是自己的选择也就罢了,这辈子只想平平淡淡的,却没能安稳过上一年,真是命苦。
“叶大人?”捕快见两人还聊上了,不由得迟疑了一下:“叶大人,你认识她?”
虽然是犯罪嫌疑人,但要是叶长安认识的人,那就另当别论了,可不能轻易得罪。
“何洋荭的家属。”叶长安算是一句话撇清了两人的关系:“我不认识,带走,该怎么审就怎么审。”
捕快松了口气,当下便推着景若曦往外走。
一时间周围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无数的声音,男女老少,尖锐低沉,惋惜刻薄一起进了景若曦的耳中,她使劲儿的摇了摇头,只觉得有点头痛。
“景若曦。”叶长安走在一旁,喊了一声见她有些恍惚仿佛没听见,又加大声音喊了一声:“景若曦。”
“啊。”景若曦猛地回过神来:“叶大人,你跟我说话?”
“我喊你自然跟你说话。”叶长安有些不悦:“想什么呢?”
“没,我就是害怕。”景若曦信口开河:“吓傻了。”
叶长安哼了一声,显然是不信的:“我刚才听你说,你不承认崔浩是你杀的。”
“崔浩真不是我杀的。”景若曦无奈:“我杀他做什么,何况我也没有这个本事啊。”
“但我刚才问了你一圈邻居,你晚上并没有回家。”叶长安倒是细心:“你怕黑,平时晚上屋子里的灯都要亮到很晚,甚至通宵不灭,但今天屋子里的灯根本就没亮过,这天色阴沉马上要下雨了,黑灯瞎火的,你一个人在屋子里干什么?”
酒楼后厨正忙活着,景若曦推开后院门进去,和一个女子擦肩而过。
一阵香风飘过,景若曦愣了下,这味道不就是刚才在崔浩家中闻到的淡淡香味。
景若曦转身追了一步,蹲下身道:“姑娘。”
那女子停了下来,转过身来。
景若曦将刚才从袖子里掏出来的帕子拿在手上:“这帕子是姑娘掉的么?”
女子看了看,摇头道:“不是。”
说完,女子便转身走了。
景若曦皱起了眉,这女子她虽然不知姓名,但确实有些眼熟,似乎是来过酒楼几回的。
但是很奇怪,如果是客人,为什么要从后院进出。
听着景若曦说话的声音,院子门又开了一下,一个小厮探出头来:“若曦,你怎么来了?”
“我来干活儿啊。”景若曦一见小厮,招了招手:“刚才出来个姑娘,你看见没有。”
“刚出去的姑娘,哦,你说梅姑娘啊?”小厮伸长脖子探了探:“你没见过她?”
“有些眼熟,只知道来过酒楼。”景若曦道:“但不认识,你知道她是什么人?”
“也是,你一天到晚待在后厨不出房门的,肯定不知道。”小厮脸上露出点玩笑:“她是我们老板的相好,店里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但梅姑娘是有家室的,所以这事情大家心照不宣,不能说。”
小厮顿了顿:“怎么了,突然想到问这个?”
“没事,刚才出门跟她撞了一下。”景若曦掩饰着:“就觉得挺奇怪的,客人干嘛要走院子里的后门,随便问问。”
“哦。”小厮也没多心:“厨房里正忙不过来呢,要是来了进去帮会儿忙吧,谁的刀工都不如你,厨房管事刚才还发火了,说他们切的菜比狗啃的还难看。”
“好。”景若曦忙应着,随口道:“我看老板挺老实的啊,怎么会跟个有夫之妇在一起。说起来也奇怪,老板这个年纪,为什么还没成家?”
聊老板的八卦是每个员工的权利,景若曦此时再多问什么,也不会引起谁的怀疑。
“谁说老板没成家的。”小厮道:“老板成亲好些年了,只是没孩子罢了。不过你可能是没见过老板娘,老板娘和老板以前总吵架,听说回娘家有一年多了,老板虽然断不了的拈花惹草,但一直没再成婚,估计还没离吧。”
“回娘家一年多?她娘家远么,中间就没回来过?”
“听说倒是不远,不过确实没见回来。”
景若曦眉心跳了跳,感觉自己似乎误打误撞的,找到了关键点。
从仵作家里出来的男人背影,刚才女子身上的香味,一年多没见人听说回了娘家的妻子,野塘中不知身份的女性骸骨,这一切都和案件一一契合上。
但是叶长安不知所踪,就算她有了切实的怀疑对象,又该怎么办。
而且明日傍晚何洋荭就要问斩,没有时间让她一点点去查明真相。
景若曦心里翻江倒海,脸上却毫无表情的进了厨房。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先去试探试探江朗原的口风才是。
厨房管事对于景若曦的回归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干活儿漂亮的人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
景若曦按下心中烦躁,利落的切了两盘菜装好,自己端了起来:“厨房管事,这是三号桌的对吧,我给送过去,过几天,我顺便去跟老板再请两天假。”
厨房管事挥了挥手:“去吧。”
景若曦端了菜往外走,上了菜后,在大堂转了一圈却没见着江朗原,拉住一个小厮道:“叶哥,老板呢?”
“出去了。”
“出去了?什么时候出去的?”
“挺久的了。”小厮想了想:“开始出去了一趟,然后回来了,不过没坐一会儿,又出去了。你有事找他么,一会儿看见了我去喊你。”
“啊,不用,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景若曦忙道:“你忙着,我回厨房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江朗原又出去了,他还能去哪里?
景若曦心里突然有些不安,七上八下的。
但酒楼正是最忙的时候,厨房里热火朝天,手上歇不得一下,景若曦一时间也腾不出时间多想,就在好容易将客人都应付的七七八八,她也正准备请假先走,外面闹哄哄的似乎进来了一大帮人。
景若曦正弯了腰洗着手抬头看,便听见有人在问:“谁是景若曦?”
找自己的?景若曦起了,起身迎了出去。
进来的是四五个杀气腾腾的捕快,面孔里有几个有些眼熟,应该是那日在野塘边发现骸骨时便在现场的。
熙熙攘攘,烟火缭绕。
正午,酒楼里正是上人的时候,洗菜的切菜的颠勺的传菜的,忙的脚不沾地不亦乐乎。
外面喊了一声什么,厨子应了句,从木架子上取下两只金黄滴油的烤鸭来,冒着热气放在案板上:“景若曦,把这个片一下。”
“好的。”站在案板前的女孩子应一声,一手扶着案板,一手拿起了一旁的刀。
刀是剔骨尖刀,略有狭长,给人种十分锋利的感觉。可握着这刀的手却是女孩子特有的白皙纤细,指节分明,看上去似乎没有一点力气。
手的主人也是如此,景若曦是个不过十八九岁,文静窈窕的女孩子,眉眼微微低垂着,面容姣好,但身形有些单薄。和无数穷人家吃穿不好,不得不小小年纪出来讨生活的女孩子没有什么两样。
可就这单薄瘦弱的姑娘,手腕微动,只见尖刀在手掌中行云流水的转了一圈,划开烤鸭的皮。
她手上的动作快的几乎叫人看不清,不过是眨眼之间,一只完整的烤鸭就剩下个骨架。
骨架上一点儿破损都没有,而一旁的盘子里,是一片片厚薄相当的鸭肉,每一块上,都还连着金黄的皮。
简直像是用尺子量过一般。
景若曦在这恒春酒楼后厨里是个打杂的,但比旁的打杂工钱要多一点,也不用干那些搬搬扛扛的重活儿,就因为这一手叫人叹为观止的刀工。
“若曦这刀工是真好,就是干了几十年的老师傅,那也就是这水平了。”就连一向严苛的厨房管事也忍不住夸了一句,然后猜测道:“你家以前十有八九也是开饭店的,哦,也许是杀猪的。”
景若曦低头笑了笑,低声道:“可惜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可别勉强,慢慢来,总有一天能想起来的。”站在一旁手脚利落配菜的妇人忙安慰着。
景若曦应一声,抬头的时候伸手撂了一下头发,遮去了眼中没有来得及掩饰的一点亮光。
妇人端了两个大盘子来,帮着景若曦一起装盘,突然听到外面闹哄哄的。
怎么了这是?
还没等众人出去看看,一个小厮匆匆忙忙的冲了进来,脸色很难看,口中喊着:“伍婶伍婶,出大事了,找到伍大哥了。”
“什么?”妇人整个人呆住了:“他,他回来了?”
小厮脸色更难看:“不是,他,他......”
“他怎么了?”何洋荭急道:“你快说啊。”
“我说了你别急啊。”小厮纠结道:“他死了。”
啪的一声,何洋荭手中的盘子落了地。
“伍婶你别急。”景若曦一把紧紧握住何洋荭的手腕,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伍大哥失踪一年了,怎么就突然死了?哪里来的消息?”
“就在外面。”小厮擦了擦脸上的汗:“外面那个池塘,刚才有人从里面捞出了几块人骨头,然后就报案了。去了好些捕快,说从一块骨头上有个残了的玉佩,有人认出来,是伍大哥常年随身带的。”
何洋荭身体又晃了晃。
景若曦虽然看起来单薄的很,力气却很大,一手托着有些往下滑的何洋荭,转头对管事道:“刘师傅,我陪伍婶出去看一下。”
“好好好,快去。”管事摆了摆手,催促道:“小心点啊。”
景若曦几乎是架着全身无力的何洋荭出了门,一边安慰着:“伍婶你别着急,哪能有这样巧的事情,十有八九是他们看错了......”
何洋荭使劲儿点了点头,脚下的步子又再大了一些。
这是个野塘,就在饭店门面,没走多远便看见边上围了一圈的人,有穿着官府的,也有周边住着的百姓来看热闹。
有人眼见看见了何洋荭,立刻喊了出来:“伍婶来了,伍婶来了。”
何洋荭快步跑了过去,到了池塘边,啪的一声跪了下来。
池塘边的草地上,果然零零散散的堆着一些白骨,一个大妈道:“大人,她,她就是何洋荭。”
官差面无表情的道:“你就是何洋荭?”
何洋荭点了点头,声音有点哆嗦:“我,我就是。”
官差将一块只剩下半块的玉佩递了过来:“你看看,这个你认识不认识。”
何洋荭将玉佩接了过来,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对对,这是我相公的......”
“这玉佩是缠在白骨上的,那这人应该就是你相公伍新春。”官差道:“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何洋荭的相公在一年前失踪,音讯全无这会儿突然得知死讯,她嘴唇哆嗦了两下,突然一嗓子哭了出来:“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怎么会死了......”
官差有点不耐烦:“行了,先别哭了,先跟我们走一趟。要找你问点情况。”
景若曦知道何洋荭已经乱了分寸,连忙一把将她扶起来,低声道:“伍婶你别急,我陪你一起去,半块玉佩说明不了什么情况,官差也只是问一问。”
可景若曦话还没说完,便被官差一推:“闲杂人等让一下。何洋荭,走吧。”
那官差力气大,猝不及防推得景若曦往后跄了一步,一下子坐在地上,手边碰着硬硬的,回头一看,却是一块从湖里刚捞出来的骸骨,上面还挂着水草。
恐惧尸体和死亡是人的本能反应,就算现在是光天化日,一般人也受不了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一副骨头。可景若曦也许是吓呆了,没有普通人一样大声惊叫或者赶忙逃开。
景若曦的视线像是被那几块骨头吸引了一般,在这一片兵荒马乱中,竟然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然后她略皱了一下眉头,下意识的想要伸出手去,还没碰到白骨,突然一只手挽住了她的胳膊。
“姑娘,没事吧?”一个温和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景若曦连忙顺着那力气站了起来,那人也就放开了手。
她往后退了一步,这才看见面前的是个年轻男子,竟然还是个美男子,一晃眼中,只叫人觉得五官清俊,眉目如画,虽然英气逼人,却又带着点温润如玉。
又等了一会儿,景若曦这才走了过去,敲了敲崔浩的院子门。
过了一会儿,院门开了,崔浩站在门里,看清景若曦后有些奇怪:“姑娘找谁?”
“您是崔大人么?”景若曦一脸的胆怯。
“我是。”崔浩一时没能明白过来:“姑娘是?”
“我是何洋荭的邻居。”景若曦道。
崔浩的脸色变了一下:“你来找我做什么?”
“崔大人。”景若曦道:“我想问问何洋荭的情况。”
“何洋荭的案子不是已经审理出结果了么?”崔浩说着就想关门:“我虽然是官府的人,但只是个仵作,帮不上你什么忙。”
幸亏景若曦现在是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姑娘,要是个彪形大汉崔浩肯定立刻就关门了。
小姑娘叫人看着就心生怜惜,景若曦按住了门,崔浩也就犹豫了一下。
“我知道我知道。”景若曦忙道:“我知道这案子已经定了,就是想看看还能不能做点什么,至少让伍婶走的安心一些。崔大人,您在衙门这些年了,懂得肯定多,您就随便跟我说说,我......我不会让您白费心思的。”
景若曦手忙脚乱的从腰上解下钱袋来,双手奉上。
钱袋看起来竟然还有些沉甸甸的,崔浩又犹豫了一下,道:“那你进来吧。”
看来崔浩最近是真的很缺钱啊,景若曦沉吟着,进了门。
关上院子的门,崔浩领着景若曦进了客厅:“姑娘,你怎么称呼啊”
“我姓景,风景的景。”
“你是何洋荭的什么人,只是邻居么,现在像你这么热心的邻居很少了。”
“嗯,我无亲无故的,最近借住在伍婶家。”景若曦道:“她对我挺好的,所以听说她出事,我想怎么也要关心一下。”
“哦。”听说景若曦和何洋荭并没有真正的亲属关系,崔浩也放心了一些,让她坐下,道:“是这样啊,那也是应该的。不过这事情我跟你说,确实是没有办法了,案子已经判了,何洋荭也已经认罪了。你这姑娘这么心善,我能帮上忙的,也只有跟侩子手打个招呼,到时候上路的时候让她少点痛苦吧。”
把刀子磨快一点么?
景若曦心里冷笑一声,脸却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半响点点头道:“不管怎么说,还是多谢崔大人。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是总觉得应该做些事情,要不然心里总不安稳。”
景若曦刚才进来就将这屋子不着痕迹的看了一遍了,大概是因为刚见了个不能见人的客人,所以窗子关的严严实实一点儿风都不透,所以房间里有些淡淡的香味。
那不是熏香,是女子用的胭脂水粉的味道。
而崔浩没有成亲,家中应该是没有女眷的,这屋子里也看不出有任何女子存在的迹象。
香味哪里来的?
崔浩大概是对景若曦钱袋的分量还比较满意,对小姑娘也有种自然的怜惜,于是耐着性子安慰了几句。当然都是些废话。景若曦本来还想试探几句,但因为来时撞见疑犯刚走,知道此时正是崔浩警觉性最高的时候,一句擦边的话都不能问,只要是问一定会引起怀疑,也就收了那心思。
“多谢崔大人。”景若曦终于在崔浩不耐烦前起了身:“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打扰崔大人休息了。我先走了,要是有什么消息,请崔大人叫人通知我一声。”
崔浩也松了口气,连声应着,将景若曦送出了门。
出了门,景若曦这才揉了揉鼻子,那香味在脑海中萦绕不去,味道竟然有一些熟悉。
但她常年在酒楼后厨,平日里接触的也都是些底层的劳动人民,用胭脂香粉的很少不说,就算是用,也都是些劣质的,味道和这有很明显的区别。
而刚才离开的背影显然不是个女子,能同时将伍新春一个屠夫和一个成年女子同时溺死在水塘里,凶手是女子的可能性也不大。只是遗憾没有机会仔细验一验骸骨,所以没办法推测受害者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景若曦一边想一边往回走,只能推测这香粉并非是凶手自身的,可能是凶手刚接触过什么女子,将这味道沾在了身上。
一层隔着一层,想找出这个人就更麻烦了。
景若曦慢慢的往回走,到了酒楼门口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进了后院。
天虽然已经黑了,但酒楼里一般要忙到巳时,现在正是热火朝天的时候,她既然无事,又没钱,没有请假不去工作的道理。钱到哪里都是不可或缺的,若是能拿出足够的银子来,也不需要如此谨慎的和崔浩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