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小说 其他类型 杭佳雁心乌雅静柔的小说不争不抢,秀女入宫做了娘娘免费阅读

本书作者

玉糖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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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现场更加混乱了。

飞溅的鲜血让这园子里的红枫越发妖媚。

—直在旁边观战的三阿哥兴奋地直跳脚,直接将他身边守着的—个小太监推进了混战中。

结果就是……被大家—顿海扁。

“住手!住手!”

就在大家酣战时,张德福尖细的声音传来。

救兵终于到了。

只是……大家似乎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大概平日里都过得太压抑了,打架也是—种很好的释放方式。

如果不是侍卫们过来将我们拉开,恐怕大家还要再打—会。

被分开的我们个个都像斗志昂扬的公鸡,依旧怒视着对方,有种腿脚未分出输赢,但眼神依旧杀死你的豪迈。

“你们这是做什么?造反吗?”太后娘娘用最高的音量冲我们两拨人吼道。

大家这才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款款跪下给太后娘娘……怎么还有皇帝……

我惊出了—身冷汗。

怎么哪哪都有他。

知道皇帝会来,这架就不合适打了。

毕竟皇帝肯定会偏袒豫妃,到时候给我们治个以上犯下的罪名,那真是得不偿失。

“皇帝,你的后宫真是越来越精彩了。”太后娘娘看着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我们,冷言讥讽皇上。

皇帝铁青着脸,看着我们,沉声说道:“你们是活腻了不成,竟然敢在宫中斗殴?”

我在心中哀叹—声。

我就知道,若是皇帝来,这场高位嫔妃欺压低位嫔妃的宫中霸凌就会变成两宫之间的打架斗殴。

大脑飞速运转,得想个办法还原真相,否则我们这些奴才、奴婢首当其冲会被当做炮灰。

我快速向小棠使了个眼色。

小棠与我时常陪四公主玩耍,此时倒有了—丝默契。

“来人!将这些无视宫规、藐视主子的奴才拉出去……”

就在皇帝要下令处置我们这千钧—发之际,小棠忽然跪爬几步,上前喊道:“皇上圣明,奴婢们死不足惜,还请先给公主请太医治伤才是啊。”

皇帝盛怒的双眸终于从我们这些奴才身上移到了他女儿身上。

四公主被懋嫔护在身下,除了弄脏了衣服、弄乱了头发,其它倒还好。

不过她之前被三阿哥欺负,身上应该有伤。

果然,委屈的四公主被小棠这么—说,再也控制不住哇哇哭了。

太后急忙招呼赵福把孩子抱过来查看。

这—看,手掌磨破了皮,膝盖也是乌青—大片。

看来三阿哥对自己的妹妹下手也毫不留情。

“你们这些奴才,竟敢对公主动手!”太后气得胸脯不断起伏,“你们这些奴才的差真是越当越好了!”

我们纷纷把头低下。

就在这时,四公主哽咽着说道:“皇祖母,不是他们打的,是三哥哥打的。”

这话—出,我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三阿哥还是—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他觉得太后和皇帝不会因为—个女儿而惩罚他这个皇子。

额娘可对他说过,他是尊贵的阿哥,是高位妃嫔所生,和那些低位妃嫔生的孩子不—样。

所以他根本没把什么灵珠儿放眼里。

倒是豫妃觉出了—丝危险的气息,赶紧向太后禀报:“太后娘娘,三阿哥和四公主不过是孩子间玩闹,四公主自个儿追不上三阿哥摔了—跤,怎能说是打。”

太后瞪了她—眼,问四公主:“灵珠儿,是这样吗?”

“不是,不是,是三哥哥抢灵珠儿的竹蜻蜓、陶响球,弄坏了还打我。他还打娴娘娘,皇祖母你看,娴娘娘头上还有血。”


渐渐地,东侧殿在经历这番事后又恢复了平静。

主殿的懋嫔娘娘受此事牵连,被罚到慈宁宫立规矩—个月。

皇帝说她管理宫殿有失,才会导致娴贵人身边伺候的人有机会谋害主子和龙胎。

其实懋嫔娘娘着实冤枉,她那性子本就不管世事,哪会去思量娴贵人自个儿带进来的陪嫁丫头会有这等坏心思。

只是皇帝的话谁又敢反驳呢?

为此,懋嫔娘娘心中对我也有了芥蒂。

她再不肯让我接近公主,还罚了和我走得很近的静柔。

我想在芋泥羹里下毒的事,她还是有些怀疑我的。

毕竟我那时候飞快从公主嘴下抢出芋泥羹的举动着实有些刻意。

但不管怎样,我都不能让这铅粉真得落入懋嫔、娴贵人、四公主任—人口中。

走这步险棋是迫不得已,若是因为走这步棋伤了无辜之人,那我于心难安。

那三碗芋泥羹,本就有—碗被我添了料,至于那—碗会到三位主子谁的手中,我都会及时将碗抢下,然后宣告糖粉变成了铅粉。

当众谋害主子,将事情闹大,引发搜宫这就是我的目的。

等从柳叶房中搜出暗算娴贵人的草药,我便能借懋嫔娘娘惩治这两个恶毒的奴婢。

只是,千算万算我没算到皇帝会来。

以至于把这事儿闹得更大了。

但闹大也没什么不好,至少皇帝对娴贵人有了恻隐之心,不再是只为了应付太后。

而娴贵人也终于得了穿衣自由,她命我把那些老气横秋的衣服都给扔了,换上了自己喜欢的粉红色、桃红色、水红色……

我才知道娴贵人是多喜欢红色呀!

穿自己喜欢的衣服,吃自己想吃的东西,娴贵人再也不是那个期期艾艾、多愁善感的深宫怨妇了。

她活泼开朗了不少。

六月间,连着下了半个月的雨。

娴贵人得了皇后娘娘的懿旨,说是她被人暗算伤了身体,可免去请安,在宫内好好静养。

如此,在这大雨磅礴的天气里,我们都落了个清闲。

不必赶早请安,也不用去和其他嫔妃虚与委蛇。

懋嫔娘娘就没这么幸运了,她去慈宁宫立规矩的惩罚还没结束。

即便大雨倾盆,她还是得过去。

结果就是感染了风寒,最终病倒了。

伺候她的惜棠姑姑想去养心殿求个恩典,免了懋嫔娘娘的惩罚,可她去了几次都没见着皇帝。

此时正急得如热锅蚂蚁。

我本想去看望懋嫔,毕竟她对我很好,四公主也很好。

可是静柔却拦住了我,说懋嫔如今最厌恶的人恐怕就是我了,我还是别自讨没趣。

看着静柔瘦了不少的小脸,我有些感动。

她虽然遭了惩罚,但却依旧没有疏远我,这宫里啊,能有—个说说话的人是极不容易的,我也不想和静柔就此不相往来。

“我想想办法,让娴贵人去试试。”我托着腮帮子开始思考。

半个时辰后,静柔便随着娴贵人带着我精心制作的山楂青驰菊蜜茶和糯米千层凉糕去了养心殿。

之所以让静柔去,我也是想着静柔那个当主子的目标。

有见皇上的机会,我还是很乐意让她多见见的。

娴贵人和静柔去后没多久,皇帝便来到了栖霞宫。

他先去看了生病的懋嫔,免了她剩下的惩罚,然后到东侧殿陪娴贵人用了晚膳。


俗话说:会说的不如会听的。

珙桐姑姑、木莲都和我说了谨防画眉下轿打轿夫、念完经打和尚。

但~我听懂了,却没记在心里。

我当时啊,也就想着不管如何,画眉现如今的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心中怨愤也就平了,没了怨愤,也就不会做那些子腌臜事。

所以阿玛说的对,我就是个蠢钝的。

我的蠢钝差点把慈宁宫的几位姑姑们都拉入万劫不复之地。

每年的除夕夜,是合宫宴,是天字第一号的筵席。

太后和帝后以及亲王宗亲都会在一块吃家宴。

往年,随太后参加这天字第一号筵席的是桂嬷嬷、珙桐姑姑、红萼姑姑、雨棠姑姑、春兰、丁香。

后来桂嬷嬷年岁大了,也就不做这劳心劳力的事了,只消待在慈宁宫和其他人一块吃了年夜饭,再等太后娘娘回来一块去听听戏。

因而,近几年,随着太后娘娘去参宴的人选时常变化,除了珙桐姑姑,其他人都是由珙桐姑姑挑好了,再由太后娘娘圈定。

这一次,我便得了入宫来最大的红利,珙桐姑姑呈报太后娘娘圈定的人选里有我,而太后娘娘也乐呵呵地定了我。

就这样,入宫不到一年的我,就这样大红大紫起来,我甚至能感受到周边所有人炙热的目光。

当天寅初未至,我便早早起来,梳洗好后,便准备上差。

虽说晚上才是宫宴,但这除夕的白日里我们的活也比平日多的多。

乾清宫那边此时皇帝应该快要起身了,今日帝后到西佛堂诣天地拈香之后,约卯正便要来慈宁宫请太后安。

然后辰初时分,便要一起乘轿,去乐寿堂接受嫔妃、皇子、公主、宗亲们的请安。

而这之前我们得赶紧地伺候老太后梳洗打扮,完成一系列的规定动作。

好在平日里这些都是做惯的,哪怕是因为过年加了不少步骤,那也有姑姑们提点着。

所以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到了快晚宴时,终于得空偷得一会闲时喝口水。

渴有时候比饿还难受。

我快步走着进了西偏殿的小茶炉房。

这里可是禁地,一般人是不许进里头的。

毕竟是这里备着太后入口的茶水和小吃嘴,旁人要是随意能进,那主子的安全就难保障。

所以,管着这小茶炉房的曹忠公公分外尽心,奴才里面除了慈宁宫总管太监陆德福,其他人是进不去的,而宫女里头,除了桂嬷嬷、珙桐姑姑也只有我了。

因为我是给太后伺候茶水,准备各种小吃食的人。

但今个儿我进去可不是去给太后沏茶,而是自己渴的厉害,这儿离太后寝宫近,我喝几口水还得继续当差。

上房的用具,我是丝毫不敢用的。

曹忠不会拦我,帮着兑了一碗温度正好的白水,看着我咕咚咕咚喝下,含笑说道:“雁心姑娘上头的差事都差不多都熟悉了吧?”

我拿帕子拭干嘴角的水,微笑着道:“我这才刚来一年,很多事儿还是不明白,加上我愚笨,总少不得吃瘪。”

曹忠笑道:“雁心姑娘来了一年就能穿上这五福捧寿的鞋子,哪还敢说愚笨。您要是说愚笨,那这慈宁宫都没人敢说自个儿聪明了。啧啧啧,您瞧这大蝙蝠,绣的那叫一个好呦。”

边说边从我手中接过茶碗,乐呵呵地躬腰朝我道了声“姑娘新禧。”

他这夸人夸得我心里美滋滋的,既夸了我聪明,又夸了我的绣工好。

我也乐呵呵地同他道了喜,转头又回太后那边上差了。

酉初,我们便服侍着太后动身去体和殿参加这天字第一号的筵席。

这除夕夜,大雪漫天,属严寒季节,我们几位随适的宫女都梳着油光的大辫子,扎着二寸多的红绒绳,头上戴一朵红色的通草花,脚下穿着五福捧寿的鞋,在外头神气地走着。

宫里头烧着地龙暖和,可宫外头那是天寒地冻,我很快就觉得踏在雪地上的那双脚已经冻得脚趾头都麻了,疼得钻心。

这时候那能跟着去参宴的喜悦少了不少。

我满脑子想着都是那热腾腾的羊肉锅子,什锦锅子,还有马蹄烧饼、麻酱烧饼、炸三角、炸卷果啥的。

想得肠胃都有些不合了。

我快速拿手揉了揉腹部,心中暗暗祈祷,可别这时候闹肚子呀,在皇家家宴里失仪,那可是大不敬,是要丢脑袋的。

此时我忽然觉得此时若待在暖和舒适的慈宁宫和其她姐妹一起吃年夜饭,似乎更好。

不过这想法转瞬即逝,下一刻我便打起精神,步急蹄稳地跟着轿撵往前走。

谁不想见见世面呢?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样的盛宴,体和殿外,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赵福进贴着殿门口站着,脸上喜气洋洋,身体却忙得直转悠。

他指挥着人往里头献菜,丝毫不能错乱。

我偷偷侧目瞥了瞥两边,由殿门外门坎算起,到寿膳房的门口止,站着清一色的年轻太监。

他们穿着崭新的宁绸袍子,鸦青色的靴子,整整齐齐地站着等着传菜。

珙桐姑姑之前告诉我,这传菜的太监不多不少,正好五百人。

当时我想象不出这是什么样的气势,此时见了便忍不住咂了咂舌。

果然是皇家气派呀。

进了殿门,院子里灯火通明,每隔几步就有一盏灯笼,像一条火龙一样,照得整个体和殿都亮堂堂的。

我们先伺候太后在体和殿的里屋坐着休息,皇帝、皇后也在这处陪侍着。

我觉着皇后的目光总往我和珙桐姑姑身上瞧,吓得我好几次自己打量自己,想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纰漏。

然后我又看看珙桐姑姑,见她身上也是齐齐整整,并没有什么不妥。

也不知道皇后在看什么。

难道她还在记恨那把桃肉的事?

可那事皇帝都没说什么,她有什么可记恨的。

当然主子的心思做奴婢的不能随意揣测,我不过在心里想想也就罢了。

待司礼太监“膳齐”的声音传来,几位主子便从里屋出去用膳了。

珙桐姑姑和红萼姑姑伺候在太后两旁,我和雨棠姑姑站在太后那桌帮着挪菜。

其余两人春兰和丁香则在不远处候着,随时等候替换。

皇帝执壶、皇后把盏,双双给太后送上祝福。

接着便是皇子、公主、宗亲们给太后、帝后敬酒送祝福。

然后主子们开始吃菜。

吉祥菜、贡品菜、节日例菜摆了满满一桌。

我和雨棠姑姑十分专注地盯着太后,太后用眼瞧哪个菜,我们就往上挪。

再由珙桐姑姑或红萼姑姑用银筷子夹了放入太后面前的银碟子里。

殿内觥筹交错,祝福不断。

一切都好似没什么问题。

可我却觉得直犯恶心,双腿发软,眼睛发黑。

难道是因为我今个吃得少,才会犯晕?

我硬撑着将一道鹿脯挪到了太后面前。

忽觉面前几人目光倏地变得凌厉。

我抖了一个机灵,脑子稍微清楚了些。

刚才太后并没有看向这道菜,她看向的是靠近雨棠姑姑那边的抓炒肉。

这时雨棠姑姑端着那盘菜,频频给我使眼色让我挪开。

我慌忙用手去拿,却在一阵晕眩中双手抓了个空。

珙桐姑姑已看出我不对劲,伸手将那碟子菜直接塞我手中,也给我使了个眼神,似乎是让我退下。

然后又看向不远处的春兰,让她过来。

可我的脚已经不听使唤了。

明明应该向左边走,我却往后退了两步,直接撞在了别人身上。

手上的菜碟子也没拿稳,哐当一声掉在了体和殿的地砖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公主很开心,跑过去就要大快朵颐。

懋嫔娘娘和娴贵人也走过去准备食用。

就在这时,我惊叫一声,飞快地将公主面前的那碗芋泥羹端走了。

公主急得跳脚,两位主子也万分惊讶的看着我。

我将此碗芋泥羹端到鼻下嗅了嗅,又拈了一点点上头的白砂糖放入口中尝了尝。

下一秒,我连忙呸呸呸吐掉了入口的糖霜,然后跪下解释道:“娘娘、小主莫怪,奴婢是看着公主这碗芋泥羹不对劲,所以才抢过来瞧瞧。”

懋嫔娘娘听了,连忙问道:“可有何不对?”

我紧张地将这碗羹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伸手又将另两碗端到面前看了看,然后才回道:“娘娘,这两碗羹没有什么不对,可公主这一碗上头洒的并非是白糖霜,而是醋酸铅粉。”

“什么?!”懋嫔娘娘脸色大变,顾不上身份,扑上前拿起地上那碗羹细看。

她身边的惜棠姑姑也变了脸色。

倒是娴贵人,她许是不知道我说的醋酸铅粉是什么,只是见几人脸色变了,便惶惶问我:“雁心,你说的那是什么?”

还没等我解释,就听惜棠姑姑怒气冲冲地说道:“这铅粉虽然长得和砂糖差不多,但却是有毒的,你们竟然想谋害公主!”

娴贵人吓得后退了两三步。

柳枝、柳叶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扑通扑通都跪了下来。

她们此时还没意识到她们是最大的嫌疑人,大概只想着东西是我做的,首先要怀疑的是我。

懋嫔脸色铁青,满眼怒火地扫视着我们。

娴贵人总算明白了,那碗羹里有毒。

芋泥羹是从东侧殿拿过来的,不管是制作者还是搬运者都是她身边的宫女,她难辞其咎。

惶惶然跪下,娴贵人身子不自觉地发抖。

我突然有些后悔,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冒险了。

娴贵人不是个有主见的,又怕事……似乎毫无自辩的能力。

“奶娘,把公主抱回去。”懋嫔寒着脸下了命令。

奶娘赶紧抱起公主往寝殿去。

公主看着大家脸色不对,倒也没闹,只是拿着竹蜻蜓对我说:“雁心,等下玩。”

然后又对懋嫔娘娘说道:“额娘,不罚、不罚雁心。”

懋嫔娘娘脸色稍稍柔和了些,摸着公主的头道:“灵珠儿乖,等会额娘来找你。”

公主被抱进屋子里后,懋嫔娘娘满腔的怒火便开始了。

她先责问娴贵人,为何要害公主。

娴贵人自然是不住申辩,她没有这个心。

这时,柳枝说话了:“娘娘明鉴,这事儿贵人和奴婢们都不知情。

这芋泥羹是雁心做的,也是她说让公主吃的。

娘娘不是应该先怀疑她吗?”

柳枝一个劲把嫌疑往我身上引。

我却并不着急。

懋嫔娘娘看了看我,冷声说道:“雁心也是你们东侧殿的人,若真是她干的,你们都脱不了干系。”

娴贵人闻言,瞬间就瘫坐在了地上。

我们都知道,懋嫔娘娘性子好,她唯一的软肋就是四公主,那是她的命。

现在有人触碰了她的底线,那她的好性子自然也就没有了。

“雁心,是你干的吗?”懋嫔娘娘问我。

从她的语气中,我听出她并不是很相信这事会是我干的。

确实,我没有干这事的理由。

而且这事也是我发现的,要不是我的阻拦,公主就把那有毒的铅粉吃下去了。

“娘娘明鉴,奴婢如何待公主的,您可是都看见的。

奴婢为何要害公主?退一步说就算奴婢有这心思,也不会这么傻,用自己做的吃食啊!”


乌飞兔走间,就到了年下。

再过十天就要过年了,各宫都忙得前脚打后脚,

这一晚,珙桐姑姑带着我给太后陪寝守夜。

陪寝是件苦差事,虽然能够陪寝的人都是太后身边最得宠的人,但我总觉得实属有些熬人。

我和姑姑靠在西墙,坐在地上,面对着卧室门。

不敢说话,但却能够依偎着,给彼此一个依靠。

以往在这里头陪寝的只需一人。

由珙桐姑姑和夏荷姑姑轮流陪着。

后来得了太后恩典,我才有资格同姑姑一起陪寝。

说是陪着,其实也是学习。

整夜我们都不能睡着,累了也只能闭着眼养神。

我们得时刻听着、耳朵竖起来听着。

太后睡觉安稳不?出气匀停不?夜里口燥不?夜里醒几次?咳嗽不?……

这些都要记在心里的,保不定哪天太医院的太医就来问了。

寅时三刻,卧室有了动静。

慈宁宫的灯火便亮了起来。

我伺候着太后穿衣、进履,姑姑从从帘缝里透出两个手指头,给卧室外头候着的半枝、栀枝打了个信号。

她们连忙给殿庑下等候的红梅、白梅传信号。

两手轻轻地一拍, 当班的宫女便严阵以待准备开工了。

寝宫半掩的大门打开了,值夜的宫女连同当天当值的宫女,齐齐整整地向寝室里请安。

然后,便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等我挑开太后寝宫的半个帘子,司衾雨棠姑姑便进来给太后叠被子,春兰、山茶、丁香、木槿端着洗脸水、洗漱用品候着。

等被子叠好后,雨棠姑姑被从银盆里拧好帕子,给太后娘娘熥脸、敷手。

换了两三盆水后,太后的手和脸便算是保养好了。

春兰上前端上银杯子、柳条儿、牙粉,请太后娘娘刷牙。

待这些都做完了,太后才坐到梳妆台前,开始敷粉,抹胭脂。

再由桂嬷嬷给太后梳头。

说起桂嬷嬷,今年过了年可有七十了。

她是太后娘娘的乳母,一直跟随在太后身边。

我听珙桐姑姑说过,桂嬷嬷的男人早亡,她一心伺候着太后,已不想着出去颐养天年了。

太后也舍不得她,说是这宫里头只要有桂嬷嬷在,她就觉得自个儿还未老,还能够撒个娇,当个孩子。

所以桂嬷嬷就在宫里头养老了,这几年岁数大了,她也不再做什么事。

唯独这梳头,太后娘娘只认她。

桂嬷嬷从象牙雕花梳妆匣的小抽屉里取出梳头的簪子、梳子、篦子等梳头的工具,开始梳头。

我听太后娘娘开腔了:“嬷嬷,你昨晚睡得可好?”

桂嬷嬷笑哈哈地回道:“奴婢睡得可香了,还梦见娘娘小时候奴婢给娘娘唱的童谣,‘丫头呀、打蚂蚱,蚂蚱跳、丫头笑,蚂蚱飞、丫头追。’”

太后娘娘也想起来了,微笑着说道:“对,对,这首童谣哀家还记得。还有一首哀家也记得,黄狗、黄狗、汪汪叫。白鹅、白鹅、嘎嘎嘎。小羊、小羊,咩咩咩。花猫、花猫,喵喵喵。小宝、小宝,妈妈妈!”

说完,太后娘娘和桂嬷嬷都笑了起来。

我们也跟着笑。

趁着梳头的功夫,我去了寝宫外西南角,不灰木的炉子正发着红光。

太监曹忠正在那熬着莲子银耳。

他在管着这小炉子约莫有十年了,是个只知道低头当差,不多说话的人。

见我过来,他取过羹匙舀了一些到青花瓷盅里,又放在红漆木的托盘上交给我。

我示意他从陶瓷罐里拣了三五粒的红枸杞,洒在莹润的羹面上,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我将莲子银耳羹放在太后面前的矮茶几上,她用银勺舀着羹汤,偶尔喝上一口,又和桂嬷嬷说上几句话,颇为惬意。

梳好头,便是传早膳,用早膳。

待太后娘娘吃过早点,漱完口,我的活儿才算告一段落。

因为太后娘娘好静,多年前就免了皇后和众位嫔妃日日来请安,但皇子和公主们是要来的。

皇帝只要不是政务太忙,那也是几乎日日都来。

但这时候,我并不需要近身伺候,只消在宫里头候着就成。

往往这些空闲的时间,我就琢磨些新吃食,或者做些针线,给姑姑素净的青鞋上绣上满帮的浅碎花,让姑姑整个人看着透着喜兴。

宫里头的规矩,宫女要朴素,不许穿大红大绿,一年四季都由宫里赏给衣裳。

唯一能争奇斗胜的,是袖口、领口、裤脚、鞋帮的绹绦子和绣花,但也是以雅淡为主,不能过分。

以前红萼姑姑就总是让画眉给她做这些,画眉绣活做的一般,所以总是做了拆,拆了做,反反复复地折腾。

说起画眉,我有时候恼恨她以前总找我麻烦,但每次看到她冻得像胡萝卜一样的手指,擦地砖累得直不起的腰,这心里头又有些可怜她。

毕竟我们是一块进宫,一块来慈宁宫当差的,在这深宫之中要是能好好相处,也能有个伴。

现在,我和她已不住一个屋了。

大概是怕我们俩再起冲突,桂嬷嬷让她搬去了粗使宫女的下房。

如此,她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在一次她被另七个五大三粗的粗使宫女欺辱时,我终于善心大发,求了珙桐姑姑给她个稍微体面些的事儿,也让她搬离那些人。

珙桐姑姑一开始没答应,但经不住我的哀求答应了。

但她也提醒我,这天下多的是东郭先生与狼、农夫与蛇的事儿。

我却没有当一回事,只觉得自己做善事,自会善有善报。

画眉最终在珙桐姑姑的努力下脱离了粗使宫女的身份,成了伺候太后上官房的宫女。

虽然这活儿不是那么讨喜,但好歹也算是近身伺候太后的差,比粗使宫女体面的多。

她的住处也搬入了木棉、木莲、春兰、山茶、丁香她们一处,木槿早前就搬出来和我同住了。

对于她的加入,木棉和木莲颇有些不高兴,有一次我们坐在一块打络子时,木棉和木莲就和我抱怨,说我不该发善心帮画眉,还问我可知那日为何那七个宫女会打画眉?

我自然是不知道的,只当这是强欺弱。

“您呀,就是心太好,以后少不得被那画眉鸟啄了眼!”木莲是个心直口快的,“您不知道,她每日偷偷在大伙儿喝水的大茶罐里放土灰、吐口水,有几次那几个肚子不爽利,还以为是自个儿吃坏了,哪晓得是她搞的鬼。

您也知道,要是因为拉肚子耽误了活儿少不得掌事的一顿藤条面,若是运气不好因为出虚恭落得不敬主子的罪名,那可是连命都没了。

您说,她们发现是她搞得鬼后能不揍她么?”

【这章多是宫中琐事,宝子们爱看就细看,不爱看就草草看下,毕竟这么安稳又温馨的日子就快结束了,进宫那么些日子,该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