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连荷居延的其他类型小说《好好先生的真实面目小说连荷居延》,由网络作家“一叶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撕完卷子,我想扇自己。我是猪!都撕了我周一交什么?而且我已经写完一大半了啊啊啊!我赶紧给同班的发小发信息,让他给我复印卷子,然后一边擦眼泪,一边收拾满地的碎纸。趴在地上捡碎纸时,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窝囊,很笨,很废。可谁叫我的狗命掌控在妈妈手里。我今天要是敢冲她叫板,明天就得关禁闭,最后还要在爸爸的劝解下,卑躬屈膝的向她承认错误,挨上一顿臭骂,才能恢复往常的待遇。因为这套流程已经走过多次,避免和妈妈发生冲突已经成为本能,我才会拿卷子撒气。唉……气死我了。发小很快回了我:“什么时候来拿?”我说:“今晚没心情,明天上午九点奶茶店见,我请你喝奶茶。”他问:“又跟家里生气了?”我说:“一言难尽啊。”他发了个小熊送花的表情,又说:“别想了,好好...
撕完卷子,我想扇自己。
我是猪!
都撕了我周一交什么?
而且我已经写完一大半了啊啊啊!
我赶紧给同班的发小发信息,让他给我复印卷子,然后一边擦眼泪,一边收拾满地的碎纸。
趴在地上捡碎纸时,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窝囊,很笨,很废。
可谁叫我的狗命掌控在妈妈手里。
我今天要是敢冲她叫板,明天就得关禁闭,最后还要在爸爸的劝解下,卑躬屈膝的向她承认错误,挨上一顿臭骂,才能恢复往常的待遇。
因为这套流程已经走过多次,避免和妈妈发生冲突已经成为本能,我才会拿卷子撒气。
唉……
气死我了。
发小很快回了我:“什么时候来拿?”
我说:“今晚没心情,明天上午九点奶茶店见,我请你喝奶茶。”
他问:“又跟家里生气了?”
我说:“一言难尽啊。”
他发了个小熊送花的表情,又说:“别想了,好好睡一觉,明天见。”
我发了个“O98K”的熊猫头,然后把手机和自己扔到床上,闭上眼睛。
刚才没吃什么东西,现在我又气又饿,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外面全是我妈的笑声,吃完饭留他们吃水果,看电视,唠家常。
最后她说,哎呀都十一点多了,又下雨,开车危险,小薰也很久没回家,不如今晚两人就睡在家里吧。
姐姐和居延同意留宿,妈妈又张罗着收拾房间。
一群人在洗手间进进出出洗洗涮涮,然后姐姐换了睡衣,擦着头发进来了。
她拍拍我的肩膀:“小荷,今晚我们一起睡。”
折腾到这个点,我已经很困了,含糊的“嗯”了一声,往里面滚了滚。
床宽一米二,我们俩背对背,睡着倒也不挤。
姐姐睡我这儿就表示居延要睡次卧了。
一个外人都能睡我家的次卧,我却不能,哼,干脆把次卧挖出来当成嫁妆带走吧,千万别让我玷污了它!
我怀着对次卧的恨,听着洗手间里不知是谁呼呼吹头发的声音,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嘴上一软。
我睁开眼。
眼前是一片朦胧的黑暗,窗外的雨声已从之前的淅淅沥沥变成哗哗啦啦,那个柔软温暖的东西从一开始的贴合变成轻咬,我才知道贴着我的也是一张嘴。
意识浮浮沉沉,分不清虚实,我淡定的诧异着:什么情况?
鬼压床?
我想动,想喊,但身体好像沉在泥沼里,使不上力气。
以前也不是没有鬼压床的经历,不过哪次都没这次真实。
这时,一道闪电划过,我看清了吻我的那个人的脸。
居延!
我怎么能梦见他!
我就是梦见班主任都不能梦见他啊!
电光一闪即逝,房里重新暗下来,我还没从惊愕中回过神,居延就抬起我的下巴,再次吻了下来。
和之前那个带着试探的轻吻不同,这个吻蛮横,强硬,而且更深入。
陌生而炙热的男性气息无孔不入,我喘不过气了。
眼角余光瞥见一旁姐姐的身影,她背对我,呼吸沉重,睡得很熟。
我在窒息般的压迫中伸出手,想叫醒姐姐,也叫醒我自己。
手到途中就被居延扣住,他把我的手压在身侧,整个人都覆了上来。
我猛地蹬了一下腿,想从这个越来越离谱的噩梦中脱身。
不能再继续了,再继续我就不是人了!
但是他按住了我。
我没能醒过来。
……
居延离开后,我背对姐姐,在被子里缩成一团。
外面还在下雨,姐姐还在沉睡,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是,身体还残存着快感的余韵,明明白白地提醒我刚才发生过什么。
好龌龊的梦。
好恶心的自己。
我再也无法直视他们的眼睛了。
等待的时间十分漫长。
终于,爸爸的手机响了。
我看到来电显示是未知,接起来,里面传出居延的声音:“你好,叔叔。”
爸爸明显有点紧张,但是看到一旁的我更紧张,他定了定神,说道:“是我。你打这个电话来,想必小薰她妈妈已经跟你说过了吧?”
“是。”
“那你的回答呢?”
居延没有正面回答:“我想和连荷见一面,当然,你们也可以旁听。”
我立刻摇头。
我没勇气跟他当面对质。
从第一次见他,我就有点怕他。
爸爸说:“你们暂时还是不要见面的好。如果电话里不方便说,我们就在外头约个地方,我想听听你对此有什么解释。”
居延说:“没什么不方便,我现在就可以回答:我对此一无所知。”
“可小荷不会平白乱说……”
“恕我直言,叔叔,与其怀疑我,不如多关心一下连荷的状态。听说她最近学习压力很大,和阿姨的关系也不好,如果她需要心理咨询,我可以推荐一位专家。”
这话已经在委婉的点我脑子有病了。
爸爸经他提醒才想到这种可能性,不由得结巴起来:“这……她的状态是不好,但也不、不至于说那样的话……”
居延的声音依旧四平八稳:“不管你们是咨询还是报警,我都会配合的,还有——”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和连薰的订婚取消了。”
爸爸傻眼:“啊,取消了?你们……我……”
“等你们彻底打消了对我的怀疑,再将这件事提上议程吧。祝您和连荷新年快乐。”
说完,居延就干脆的把电话挂掉了。
爸爸拿着断线的手机,不知所措的看着我。
我知道,他怕了。
他十几二十年都屈服在我妈的淫威下,虽然为了保护我一时雄起,但现在搞砸了姐姐的订婚,一想到呆会儿妈妈回来后那盛怒的样子,他肯定吓破了胆。
正当我们俩凄凄惶惶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开门声。
我妈一个人回来了。
她显然已经知道订婚取消的事,进门看都懒得看我们一眼,径直走进卧室,开始收拾东西。
爸爸赶紧进去,问道:“小薰呢?”
妈妈冷冰冰的说:“你给我滚。”
爸爸讪讪的,又不放心的问:“你收拾东西干什么?”
妈妈说:“我看见你们两个就恶心。”
她收拾好东西,拉着行李箱出来,经过客厅,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走掉了。
我瘫坐在沙发上,手脚冰凉。
爸爸走出来安慰我:“小荷,她心情不好,去你姐姐那里住几天也行,还能照顾照顾你姐姐。”
“……嗯。”
我竟然真的用一句话毁掉了姐姐和居延的订婚,如愿以偿的伤害了妈妈。
但我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只觉得失魂落魄,无地自容。
爸爸犹豫了一下,坐在一旁,用商量的语气跟我说:“等过几天医院开门了,爸爸带你去看心理医生好吗?”
我说:“好。”
想想我今天干的那些事,确实不像正常人能干出来的。
可能我真的疯了吧。
吃过饭洗了碗,看看时间,差不多该去学校上自习了。
因为天气太冷,我下周还是住校,这样早上可以省下通勤的时间,多睡一会儿。
我爸一边帮我收拾下周的衣服,一边嘱咐:“在学校一定要好好吃饭,别亏着自己,如果学校没有想吃的,打电话,爸爸给你送。又降温了,多带一套保暖内衣吧?暖手宝也别忘了……”
他还想往包里塞条盖腿的毯子,我赶紧把包拉上:“好啦爸!别塞了,这么多东西我都背不动了,你给我装点零食吧。”
他说:“早装好了,在沙发那边儿放着,一会儿走的时候带上。”
趁我妈不在,我凑过去小声说:“再给我点零花钱呗,爸爸。”
爸爸笑了,拿起手机给我发红包:“五十够吗?”
我小鸡啄米的收红包:“太够了!多谢爹地!”
虽说饭卡里的钱充得够够的,但女孩子嘛,平时总有发圈发卡、杂志小说之类的东西要买,还有下了晚自习后,饭堂已经关门但想跟朋友吃顿宵夜,手里不能没点钱。
学校离我家就两个小区,爸爸提起包打算送我,我没让:“就这么点儿东西,我能提,你不是还要给晏落家炸东西吗?别忘了呀。”
爸爸说:“放心,没忘,鸡块和虾都在冰箱里腌着呢,回来再炸也不迟,等以后你上了大学参加工作,爸爸能见到你的机会就更少了,也就现在还能跟你多说会儿话。”
这话听得我心口泛酸:“好吧。”
我们俩走到门口,我妈也出来送,她把装零食的袋子递给我爸,对我还是万年不变的一句:“去了学校好好学习。”
“嗯,我走了。”
我妈敷衍的挥挥手。
一下楼,爸爸就开导我。
他看得出我还是对妈妈有意见,就苦口婆心的说妈妈这些年拉扯我和姐姐也很不容易,各种生活琐事压在身上,她又在更年期,脾气难免暴躁一些。
他又说:“你妈嘴上对你严格,其实也是为了你好,等你以后当了爸妈就知道了。当然有时候她的讲话方式也有问题,爸爸会提醒她的,你也不要总是顶撞她,家人之间要相互包容……”
我说:“嗯……”
我妈除了偏心姐姐,倒也没对我做过什么特别过分的事,不气就不气吧,一直生气也是很累的。
爸爸拍拍我的肩膀,正要牵着我过马路,一辆车突然停在我们身边。
车窗降下来,居延坐在驾驶座上,侧着脸跟我们打招呼:“叔叔,连荷。”
我一看到他,下意识退到爸爸身侧。
不行,根本没法直视他。
爸爸察觉到我的闪避,还以为我是怕生,也没在意,对居延惊讶道:“唉,你怎么在这儿,是在家里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居延说:“不是,我刚好在附近办事。连荷现在去上学吗?我送她。”
爸爸说:“没事没事,学校没多远,走几步就到了,你忙你的。”
他的车挡了后面的车,后面的司机不耐烦的按喇叭。
在闹心的喇叭声中,居延一点挪开的意思都没有,不为所动的看着爸爸:“没有关系,我顺路。”
爸爸见他这么坚持,只好拉开后面的车门:“那就麻烦你了。”
他把我的包放上去,然后示意我上车:“让你居延哥哥送你吧。”
“要是我没病,是不是就要跟姐姐和……居延哥道歉了?”
“那是当然的。”爸爸对我笑笑,“爸爸会跟你一起去道歉的。”
“……嗯。”
妈妈不在家的时候,我和爸爸过得挺潇洒,不必整天谨小慎微,怕做错了事挨骂。
但这种潇洒就像处刑前的断头饭,一想到总有算总账的时候,我们俩都高兴不起来。
捱到初七,门诊开放,爸爸带着我去了医院。
第一次来医院查心理问题,我还以为会去心理科,但咨询台却让我们挂精神科。
看着挂号条上的“精神科”三个字,感觉自己更像神经病了。
新年没什么人来看精神科,我们过去时,医生正在接诊,诊室里很热闹,时不时传出抽泣和怒斥声,听得我心里七上八下。
最后,一个比我还小、眼皮红肿的女孩被父母从诊室里扯出来。
那个爸爸凶神恶煞,一指头一指头往那女孩的头上重重戳:
“我是短你吃还是短你喝了?整天想些有的没的,把自己弄成抑郁症,真是吃饱了撑的!知道咨询一次多贵吗?你这死丫头,一天痛快日子也不让老子过,反正你也不争气,这个学也不用上了,出去打工吧!”
女孩的妈妈见到我和爸爸都看着他们,伸手扯了一下丈夫:“小点声,有事回家说……”
男人一把甩开,吼道:“什么破家,那还是家吗?让你在家看个孩子,旁的一概不用你操心,可你居然能把女儿看成精神病!你们娘俩都给老子滚,老子不想再看见你们!”
他大踏步的走了。
妻子挨了骂,又不敢冲丈夫发火,就把女孩扯了个趔趄,脸上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而那女孩对此见怪不怪,默不作声的跟着他们走了。
这一幕把我吓到了。
这男的骂人好像我妈。
我妈平时就已经很嫌弃我,如果我被诊出有病,她会不会直接放弃我,趁此机会跟我爸离婚?
想到她在初一离家时走得那么决绝,看都没看我一眼,我心慌得不行,连护士叫我都没听到。
我已经害了姐姐和居延,难道还要害爸爸妈妈吗?
爸爸提醒我:“小荷,到我们了。”
我坐在椅子上,两腿怎么都使不上劲儿:“爸……我们,我们回去吧……”
爸爸安慰道:“别怕,不管你有病没病,你都是爸爸的女儿。”
“爸,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撑不下去,声泪俱下的坦白了,“是我撒谎了,我故意骗你们的……”
“……”
护士走过来,试探的喊了一声:“连荷?”
爸爸摆手:“我们不看了。”
然后,他把我扶起来:“咱们走吧。”
在医院的花园里,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爸爸。
“居延哥来我们家的那天,我做了一个梦……妈总说我不如姐姐,我就想破坏姐姐的婚事,让我妈难受……对不起,爸爸,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会去跟姐姐和居延哥道歉的,你和妈妈不要离婚,不要抛弃我……”
说到最后,我已经泣不成声。
爸爸一直默默的站着,等我说完。
他看着天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抬起手。
我以为他要打我,下意识的瑟缩一下。
但是他没有。
他的手落在我的肩膀上,轻轻的拍:“这些日子,你也不好过吧?”
回到家里,姐姐和居延果然已经走了,只有爸爸正在厨房叮叮当当的忙活。
没见着居延,我松了口气,提着晏妈打包的饭盒走进厨房:“爸,我回来了,这是阿姨做的花生猪脚,咱们中午吃吧。”
爸爸拿着锅铲回头,看着满当当的饭盒笑了笑:“你阿姨真疼你啊,装这么多。你把橱柜里那个大面碗拿出来装猪脚,腾腾饭盒,下午我给他们炸点东西送过去。”
“嗯。”我把碗拿出来,一边往里倒猪脚一边问,“我妈呢?”
“她呀,又在房里欣赏珍珠项链,今天都不知照多少回镜子了。”
想起妈妈收到项链时那喜极而泣的样子,我撇撇嘴。
居延还真是会收买人。
这时,爸爸感叹一声:“没想到你姐姐这么快就要结婚了,她一直都那么省心,感觉还没怎么关心过她,她就长大了,爸爸心里还真是舍不得。”
我说:“我不省心吗?”
爸爸笑着说:“你也省心!只是你姐姐……哎呀,菜行了,去叫你妈,马上开饭。”
“好吧。”
主卧的门是开的,我过去时,我妈正小心翼翼的摘下那串项链放进盒子里。
她知道我回来,我还没开口,她就没好气的对我说:“有家不回,天天跑别人家干什么?你跟晏落是朋友不假,但男女有别知不知道?还有,女孩子屁股沉讨人厌,以后少去他家。”
她一讲话我就火大:“他家里人都没赶我,你管我呢!”
我妈一脸洞察世情的样子:“人家只是跟你客气而已,你还当真了。”
听到她这么说晏家人,我真想反驳“人家才跟你不一样”,但是话到嘴边,算了,忍住,反正也吵不赢。
今天中午的菜除了晏妈那道花生猪脚,其他全是昨天那桌剩菜加工的。
坐下后,我第一筷子伸向猪脚,我妈说我馋,没出息。
好胃口瞬间没了。
我爸看到我脸黑,赶紧找补:“猪脚大补,还能美容呢,再说晏落他妈妈的厨艺比我好,孩子爱吃你就让她吃嘛!”
说着,他又给我夹了一块猪脚:“乖女儿,多吃点。”
我妈找不着能说我的点,开始怀念姐姐:“也不知道小薰他们中午吃什么,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还走得那么匆忙,我都没能好好看看她,她最近又瘦了,工作就这么忙吗……”
我低头啃猪脚,无视她的碎碎念。
她对我和姐姐区别对待得这么明显,说不伤心是假的,有时我都怀疑她不是我亲妈。
但这话我不敢问。
因为以前问过。
那是我上初中时,她带着姐姐去买新裙子,又把旧裙子给了我。我气不过就哭着说她是后妈,我妈一听,当场眼泪滂沱,比我哭得还伤心。
她骂我是白眼狼,她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错过了升职还浪费了青春,我却这么没良心,一点也不知道感恩,如果我觉得她坏,大可以让我爸给我找个后妈。
爸爸也批评了我,说我太伤妈妈的心。
那是他对我最严厉的一次,虽说后来他带我去买了条新裙子,但之后我就对新衣服失去了兴趣,就算有所怀疑也不敢再说妈妈是后妈了。
被我妈那样说了一通,这个年夜饭吃得心里堵得慌。
幸好看春晚时,我看到了晏落发来的在美国拍的照片。
大多是美国街头的风景,繁华街道,车水马龙,美丽天空,不夜霓虹。
还有起哥新居以及晏家人的合影。
起哥留学后,我就没再见过他,印象中的他是一个不太起眼、温柔腼腆的大男生,如今,照片上的他可谓大变样。
他高了帅了,总是盖在眼前的刘海全部梳上去,戴着一副银丝边眼镜,穿着一身特有质感的大衣,衣冠楚楚,气场十足,瞧着就像老钱家族出来的贵公子,把他身边傻笑比耶的晏落衬托得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姐姐看到也凑了上来:“这是起哥?他去了美国后就没再见过面,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我立刻把照片一张张翻给她看,语气也不由得带着自豪:“姐你看,起哥现在是不是很帅?他成了私立医院的医生,今年还买了房子呢!”
“嗯,起哥真是我们的榜样,他的努力配得上他的成就。”姐姐看到晏家人的合照,说,“叔叔阿姨他们今年也去美国了?”
“是啊。”提起这个我就很遗憾,“本来他们也说带我去的,只要我有护照和签证就行,可是……”
姐姐说:“没有办下来吗?那真是太可惜了,我都没有去过美国。如果你去了,也能看看不同的文化环境,开阔一下视野。”
妈妈立刻说:“晏家只是跟她客气一句罢了!往来一次机票上万,谁会把钱白白花给一个外人?也就她傻乎乎的当真了!”
姐姐也觉得晏家不可能给我花那么多钱,笑笑就过去了。
我妈问她,结婚后打算跟居延去哪里度蜜月。
姐姐有点害羞的说:“可能去普吉岛吧。”
我妈摆手,一脸看不上:“那个地儿不太平,你们不如就去美国吧,来个环美旅游。一想到这些年你只顾学习,都没出门旅游过,妈心里就难受,想想真是亏待了你。你们尽管去玩,妈赞助你们,你爸也会出钱的。”
爸爸也点头:“对,你们想去哪玩儿就去哪玩儿吧,不用担心钱的事。”
姐姐在那边说谢谢爸妈,我在这边委屈得心里直冒酸泡。
为什么给我办护照签证时就没钱,姐姐度蜜月却能得到赞助,“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我妈还说让他们去美国,这不是故意气我吗?
心里有气,春晚也那么难看,我站起来说:“我困了,回房睡觉了。”
我妈说:“睡就睡呗,谁问你了。”
“……”
我抿着嘴唇往房里走。
好。
你让我出不成国,我也要膈应你一回。
明天我绝不会出席的!
就算挨揍也绝不去!
爸爸见势不妙,赶紧追上来:“小荷,小荷!”
他跟我进了房间,压低声音,好声好气地说:“小荷,你妈就是个要强的人,句句不饶人,爸知道你心里委屈。大过年的,你看在爸爸和姐姐的份儿上,别跟你妈一般见识,让让她吧。”
听到这话,我连推带搡地把他推出去,“砰”的一声,重重关上门!
整天都说她脾气不好、让我让她、别跟她一般见识。
脾气好就活该被脾气不好的欺负吗?!
我不让!不让!不让!
我妈真不回来了。
爸爸给她打电话,说过年一家人不一起走亲戚会让人议论,我妈也不搭理。
于是,初二那天,爸爸只能带着我去走亲戚。
亲戚就两家,爸爸这边有一个大伯和一个姑姑,妈妈那边没有人。
大伯和姑姑住在城郊,家里并不拮据,但都很抠,逢年过节只有我们去给他们送礼的份儿,他们不仅没留我们吃过饭,回的礼也没我们送的好。
我妈以前就不爱走这两个亲戚,但爸爸说他小时候父母早逝,多亏大伯姑姑拉扯他,不然他早就饿死了。
我妈对此嗤之以鼻:“他们分走了你爹妈的房和地,屁都没给你留,拉扯你不是应该的吗?”
今年我们父女俩,先去大伯家,再去姑姑家,我爸发出去五六份压岁钱,他们只回了两个,用的还是老借口:“你家老大没来拜年,我们就不给了。”
以前我总会因为这事儿生气,凭什么姐姐不来就不给她压岁钱?
然后爸爸劝我一年也就这一次,几百块钱而已,不要计较了。
这次我没心情为压岁钱生气,拆都懒得拆,一收到就揣进口袋里。
回家之后,我发现爸爸心事重重的,问道:“爸,你怎么了?”
爸爸笑了笑:“没什么,别操心……”
我想起拜年时,那两家大人避着我跟爸爸窃窃私语过一阵子,最初以为是在蛐蛐我妈,但看表情不像,我就问:“大伯和姑姑他们跟你说了什么?”
“哎呀,没啥事。”
我说:“他们该不会向你借钱吧?”
我爸一愣:“你都听见了?”
“……我猜的。”
我这个爸爸还真是藏不住心事。
既然已经猜出来,爸爸也就全交代了。
“确实是这么个事儿。你大堂哥今年准备结婚,但他要娶的那个媳妇非得房车齐全才肯嫁,房子呢,现在已经交了首付,但是买车还差五六万。你那个大表姐,今年准备二婚,你姑姑打算给她多添点儿嫁妆,让她进了婆家以后不会被看低,只是手头也紧……”
我不高兴的说:“没钱那就不要娶不要嫁了呀!大伯给一个儿子买车买房都这么费劲,剩下那两个堂哥到时候是不是也要找我们借?大表姐前年一婚时姑姑就说没钱添嫁妆,你瞒着妈妈给她添妆,结婚还给她封了个大红包,把妈妈气得够呛。咱家也需要用钱呀,房贷还有十几年,姐姐今年也要……”
说到这儿,我闭了嘴。
姐姐今年的订婚已经被我搞砸了。
爸爸被我说得直叹气:“我知道,我知道……不过,他们毕竟是我的亲大哥亲大姐,还有亲侄子亲外甥女啊……”
我不服气的说:“我和姐姐就不是你的亲女儿了吗?你要是钱多烧得慌,就给我买个苹果电脑吧。”
爸爸苦笑:“想要苹果电脑啊,等你上了大学再买好不?不说这个了,中午想吃什么?”
我继续愤愤不平:“你看,他们连顿饭都舍不得招待我们,怎么好意思开口向你借钱呢?”
爸爸在我后脑勺轻轻打了一下:“行了,不要得理不饶人,他们两家都在为钱发愁,哪儿还顾得上我们啊?咱们吃羊肉火锅吧?”
“好吧。”
我跟着爸爸走到厨房,帮他打下手,剥葱扒蒜,忙着忙着,我问:“爸爸,你真觉得我精神不正常吗?”
爸爸说:“胡说,什么不正常,你只是压力太大了。乖,不要想太多,到时候让医生看看,检查检查,没什么大不了的。”
杯子放在厨房的橱柜里,我拿了五个,在水池旁慢吞吞的洗。
爸爸盖上汤锅盖子,走过来帮我洗杯子。
他悄悄的问:“小荷,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我一听,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没有啊,我挺高兴的。”
他又说:“是因为居延没送你礼物吗?”
我有点生气了:“他是来看你们的,又不是来看我,为什么还要给我买东西?他的钱不是钱啊?”
爸爸赶紧道歉:“对不起,爸错了,爸爸就是看你无精打采的,怕你觉得受了忽视……”
爸爸本意是安慰我,但最后一句却让我一下子难受起来。
我就是在怄这个气。
我受的忽视还少吗?
因为姐姐更优秀,家里就什么都紧着姐姐来。
给她买新衣服,让我穿她的旧衣服;
她不吃辣,餐桌上就不能有辣;
家里三室一厅,爸妈住主卧,姐姐睡次卧,我住阳台,因为她的书很多,要空个房间出来给她做书房。
直到她参加工作搬到公司附近,我才住进那间腾空的书房,她就是不在家,妈妈也要把卧室留给她。
我和姐姐的感情一般,一方面因为她沉溺于学习,对自己受到的优待一贯是理所当然的态度,另一方面,周围的亲友总是不断让我向姐姐学习,好像我有多差劲似的。
这半年姐姐不在家,我的日子舒心很多,她一回来,他们的热闹立刻就衬托出我的多余。
但今天是好日子,我不想拉着个脸,让大家都不痛快,只能强打起精神:“没什么,杯子洗完了,我出去了。”
爸爸见我脸色恢复一些,这才放下心,看汤去了。
开饭了,桌上全是姐姐和居延爱吃的菜,长方形的餐桌,爸妈和他们两个相对而坐,我对着墙,默默吃着爸爸给我埋在碗底的煎蛋。
我妈和姐姐闻到鸡蛋味就恶心,爸爸又是个妻管严,只能透过这个煎蛋偷偷摸摸的安慰我。
居延和姐姐打算在明年订婚,他今天来除了见家长,也是先给家里透透口风。
妈妈已经被他和他的礼物征服,笑眯眯道:“只要小薰愿意,我们是没意见的。”
姐姐浅浅一笑,她对自己选的男朋友当然满意,不然也不会带回家里。
她看了看居延又看向爸妈,说道:“大年初一他爸妈要请我们吃饭,商量订婚的细节,你们可要把时间空出来呀。”
妈妈满口答应:“大年初一我们能去哪儿?还有什么事能比你订婚大呀!”
这一唱一和的。
我没滋没味的吃完饭,端碗起身:“我吃饱了,看书去了。”
妈妈和姐姐应了一声,居延抬头看了我一眼。
爸爸有点担心的说:“才吃那么点能饱吗?别光顾着学习,把自己身体累坏了,一会儿爸爸给你做点宵夜……”
我妈打断他的话:“家里这么多吃的还能饿着她?你别操那么多心了。”
然后又对我说:“马上就要高考了,好好学学你姐,对学习多上点心,别老是玩手机。”
我忍住反驳的冲动,洗了自己的碗,回到房间。
本来想把门重重摔上,最后还是窝囊的轻轻合上门。
我妈还在外面絮絮叨叨:“你妹妹这次模拟考刚挂上一本线,真是一点也不给我省心,要是她能像你一样优秀就好了……”
我倚着门,眼泪刷的就流下来了。
天天嫌我不如姐姐,为什么当初还要生下我!为什么不把我掐死算了!
老师都夸我进步大,你却说我不给你省心,我……
我气的头晕,一发狠走到桌边,把发下来的卷子,做完的,没做完的,一张一张全都撕了!
做做做,做什么做!
这日子我没法过了!
“砰”的一声,家门被重重甩上,我妈和姐姐离开了。
外头传来远远近近的鞭炮声,更是显得家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被我妈厮打得披头散发,抽抽搭搭的坐在地板上。
爸爸把我拉起来,擦掉我脸上的眼泪,声音跟梦游似的:“小荷,你告诉爸爸……居延真的欺负你了?”
“不知道……”眼泪擦了又掉,我呆呆的摇头,“我不知道……”
我脑子里只剩下我妈骂我的那些话。
她骂我歹毒,不要脸。
她说我比不上姐姐,说我嫉妒。
她不要我了……
爸爸把我送回房中,他没有打骂我,只是给我理理头发,留下一句“你先冷静一下”就关上了门。
然后,他在外面给妈妈打电话,因为声音压得很低,我没听清楚,只隐约听到几句。
“你必须问他。”
“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相信小荷。”
“事情弄清楚之前,这桩婚事我不会同意的。”
挂了电话,他开始打扫地上的珍珠,然后又去厨房忙活起来。
不多时,他过来敲我的门,声音如常:“小荷,出来吃饭了,爸爸给你煮了牛奶汤圆。”
听了他的话,我心里更痛。
明明我有一个对我这么好的爸爸,为什么我总是更在意妈妈对我的态度?
她偏爱姐姐就让她偏爱好了,如果不是我贪心强求,事情也不会闹成这个样子。
我走出去,爸爸用一条热毛巾给我擦了脸,然后把我领到餐桌前,将勺子递到我手里:“吃吧。”
我看着碗里的汤圆和荷包蛋,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爸爸坐在一旁给我擦眼泪,语气没有丝毫责怪:“不哭了,先吃点汤圆。”
我勉强止住眼泪,问他:“爸,你不怪我?”
爸爸叹了口气:“如果这事是真的,我和你妈妈一定会追究到底。如果你只是话赶话说出来气你妈妈的……你就要去跟你姐姐还有居延道歉。”
“……嗯。”
我拿起勺子,先吃荷包蛋,爸爸看见我吃得急,忍不住说:“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我一愣,放下勺子:“忘了我妈不在家了。”
爸爸的表情明显僵硬一瞬,然后低下头,吃他自己的那碗汤圆。
我发现他一直在吸鼻子,就问他:“爸爸,你在哭吗?”
爸爸抬起头,眼圈红红的对我笑笑:“是汤圆太烫了。”
我说:“那你吹吹再吃。”
“好。”
吃完汤圆,我主动去刷碗,出来后,爸爸对我晃晃手里的红包:“大年初一,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虽然一点儿心情都没有,但我还是打起精神,给爸爸拜了个年。
爸爸把红包递给我,然后招呼我一起看春晚重播。
我坐在他身边,拆开红包看了看,是往年的两倍。
我妈今年肯定不会给我红包了,她没把我打死就不错了,爸爸是把她的那份儿也给我了。
我把红包放进睡衣口袋里,无意摸到了那只翡翠镯子。
幸好口袋很深,我妈那么撕扯我,都没磕着它。
我把镯子掏出来,递给爸爸:“这个我不要了。”
爸爸点头,把一袋蜂蜜核桃递给我:“看电视吧,昨天你睡了以后,有几个小品还是挺有意思的,特别是郝健的那个。”
我接过袋子,枕在他肩膀上,一边吃一边看着载歌载舞的节目。
居延那边,不管是要兴师问罪,还是要赔礼道歉,只要有爸爸陪着,我就不怕了。
我摸不准他的来意,不过立刻收敛了在晏落跟前的嚣张,规规矩矩叫了一声:“居延哥。”
居延走过来,也不知是灯光还是劳累,他的脸色冷峻,说话时也带了罕见的质问:“你去哪里了?为什么关机?”
“我跟朋友吃宵夜去了,”我纳闷他的火气,掏出手机一看,“手机没电了,对不起啊,你找我有事吗?”
居延说:“叔叔出车祸了,正在医院抢救,阿姨和连薰都过去了,我在等你……”
“叔叔出车祸”之后的话,我全都听不到了。
平时屁大点事都能惹我掉眼泪,但听到这个消息,我却哭不出来。
爸爸出车祸?
怎么可能,他这个点应该在家啊!
我还在消化这个天方夜谭,晏落先反应过来,拉着我坐进居延的车里,居延也不再多说,开车去往医院。
晏落一路上都搂着我,又给晏爸晏妈打电话,到了医院门口,也是他扶着脚软的我往手术室走。
妈妈和姐姐在手术室的门口等着,两人眼圈红红都哭过,看到我们过来,我妈冲上前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接电话!”
摇晃也不解气,她开始打我:“你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晏落立马护着我,背上挨了好几下:“阿姨,连荷刚才跟我在一起,她手机没电了,连伯到底怎么了?”
妈妈泣不成声,姐姐这才走过来扶着她,有些哽咽的对晏落说:“我爸打不通小荷的手机,出去找她,在路口被一辆酒驾的车撞了。”
晏落忍不住问:“如果连伯打不通小荷的手机,应该会给我打,但我没有接到他的电话,是不是……”
妈妈两眼含泪,恨恨看着他:“你什么意思?!你说她爸出门找孩子是多此一举吗?!”
“不是的阿姨,我想说哪怕连伯出门是为了找小荷,你也不能怪她。”
我妈本来就不喜欢他,这话更是让她火上浇油:“这是我家的事!你一个外人少掺合!你来这儿干什么?”
晏落搂着我的手收紧了些,他有点生气了:“连伯是小荷的父亲,他出事我怎么不来?”
我妈看着我呆在他怀中一言不发,伸手就拉扯我:“别装死!出来!平时你不是手机不离手吗,怎么偏偏今天没电?你们俩干什么去了!”
晏爸晏妈过来时正好赶上这一幕,晏爸赶快拉开我妈,晏妈护着我和晏落。
我妈看见他们过来,不骂人了,只是哭。
姐姐只好把刚才跟晏落说的话又跟他们说了一遍。
晏妈“哎呀”一声坐在长椅上,脸色惨白的捂着心口:“连哥他……”
晏爸又折回来扶她:“干什么呢你!人还在手术室呢,你先‘哎呀’上了,连哥那么好的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晏落扶他妈的时候还不忘把我挡在身后,怕我妈再冲过来打我。
我站在晏家身边,看着对面怒目而视的妈妈,还有抿唇不语的姐姐。
突然觉得,我跟晏落他们才更像一家人。